盧亨身邊的保鏢也注意到了異狀, 紛紛掏出槍來尋找著黑/幫的人。
“盧老板,叫你的人把東西放下。”手機的屏幕明明滅滅,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陰冷。
“這批貨在你手上壓了這麼久, 兄弟們沒槍用了, 隻能隨便挑點舊槍。這槍,不太好使, 要是一個不小心走火了,你說, 是你盧老板的命值錢呢,還是我手下的命值錢?”
“放下!放下!”盧亨僵著身體, 一動都不敢動, 連忙讓保鏢放下槍。可這些人隻是盧亨雇來的,不是二口幫裏的亡命之徒。沒了槍,那就是把自己的命放在槍口下麵, 所有人都猶豫了。
“我叫你們放下!都聾了嗎!”盧亨見沒有一個人聽他的指令, 頓時就惱了。
“這可不像平常的盧老板, 怎麼失了風(fēng)度,氣急敗壞了?”
“二爺。”盧亨忍下脾氣, 好聲好氣地衝手機說道:“我尊你一句‘二爺’,你別真把自己當(dāng)迴事。和和氣氣把這批貨交完,日後好相見。如果今天你鐵了心不讓我離開, 我保證你二口幫在京市再也混不下去,比過街老鼠還要不堪。”
“嗯……”電話那頭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拉長了聲音哼了一聲:“我考慮考慮哈。”
雖然是這麼說, 但是盧亨胸前的紅點的確是消失了。二口幫的老大崔二爺本來也隻是想借這個機會敲打敲打盧亨。他早就看這個老匹夫不順眼了,交易是兩方互利的事情,這條狐貍還給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他們臉色看。看來是二口幫在京市消匿太久了,連這種螻蟻都敢跳到他麵前耀武揚威了。
“貨呢?”崔二爺很看重這次的貨。幫裏最近資金緊張,已經(jīng)很久沒幹過什麼大活了。杜柏看人看得緊,他們不敢在京市繼續(xù)施展拳腳,於是把目光投向了東南亞地區(qū)。
要說什麼買賣最暴利,莫過於槍/支毒/品和文物。前兩個也是崔二爺需要的東西,可後一個卻讓他嗤之以鼻。不就是從土裏挖出來的家夥什兒,一堆傻子富豪搶著拍賣,也不知道在顯擺什麼。
崔二爺跟盧亨就是在一個地下黑市搭上線的。那時候盧亨缺槍,二爺缺錢,兩人一拍即合,幹起了走/私的勾當(dāng)。為表誠意,盧亨還特意拿出來自己以前淘到的一件青花大瓶作為見麵禮送給了二爺。二爺本不想接,但盧亨告訴他這東西在黑市能值8個數(shù),他就心動了。
大瓶到的第二天,二爺就把它送去了黑市,上了拍賣名單。最後這件清華大瓶以五千四百萬的價格被一個外國人拍走。
一下賺了這麼多,二爺瞬間就眼紅了。他組了個隊,從各地搜集來土夫子,專門去掘墳。一旦掘到了什麼好東西,立刻轉(zhuǎn)手出去。當(dāng)然,為了還盧亨這個人情,他還把這些掘出來的東西裏的好玩意兒全都低價轉(zhuǎn)給了盧亨,互惠互利。
“二爺想要貨,卻不肯露麵,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對峙結(jié)束,盧亨也忘了剛剛王強的事情,隻記得要把這筆交易做完。
王強也沒跑,他就在旁邊看著,已經(jīng)看透了生死,再無留戀了。
崔二爺被一群人簇擁著走出來,他旁邊還站著郝爺,一雙銳利的眼睛時刻警惕著周圍的情況,保護著崔二爺。
還有一個在暗處埋伏的狙擊手沒有出現(xiàn),盧亨不敢放鬆警惕,命令保鏢將他死死圍住,不留一點縫隙。
“盧老板,貪生怕死可做不成大事。”崔二爺看著盧亨這架勢,冷哼一聲從他旁邊經(jīng)過,徑直走到後麵的箱子前。
“已確認對方狙擊手位置,隻有一人。”崔二爺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豐飛翼早早在射擊高地架上了狙/擊/槍,視野一片開闊。剛剛對方狙擊手在瞄準(zhǔn)盧亨的時候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在經(jīng)驗豐富的豐飛翼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很好,他就交給你了。”解決了狙擊手的問題,杜柏就很好行動了。
“注意,等待交易開始時,實施抓捕。”杜柏需要確認盧亨的確是在從事違法犯罪的活動才能十拿九穩(wěn)把他送進局子裏。
打開箱子,崔二爺借著碼頭的光隨意往裏瞟了一眼:“不錯。”隨後郝爺又帶著手下過去檢查,確認盧亨沒有動什麼手腳,是足份量的。
“一手錢,一手貨。”盧亨說著,讓自己的保鏢上去把存著巨額存款的卡從二爺手裏拿過來。
“噗。”二爺隻來得及聽到耳機裏的一聲悶響,就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保鏢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胸口,上麵爆出了一朵雪花。
保鏢慢慢倒下,地上流出了一灘血。兩方人馬都愣住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情況。
盧亨最先清醒,他掏出槍對準(zhǔn)了崔二爺?shù)哪X袋:“你不講信用,也別怪我心狠手辣!”隻見盧亨扣動扳機,一顆帶著火光速度的子彈快速地從槍膛中射出,直指崔二爺眉心。
又是“噗”的一聲,郝爺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盧亨!”崔二爺急紅了眼。郝爺是一直跟著他的兄弟,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沒想到他居然折在了盧亨這個懦夫的身上!
兩方頓時陷入了混戰(zhàn),也根本不管剛剛的第一槍到底是怎麼迴事,交易現(xiàn)場瞬間變成了火並現(xiàn)場。
“目標(biāo)已解決。”豐飛翼利落地收槍,身影迅速隱藏進了黑暗之中。他需要尋找下一個狙擊位點,這樣才不會暴露自己。
“注意,準(zhǔn)備出擊。以個人安全為主要,犯人反抗激烈時允許擊斃。”
剛剛那一槍不是豐飛翼放的,但豐飛翼的確熱了一次槍管。他將目標(biāo)鎖定了對方的倍鏡,一槍下去精準(zhǔn)斃命。隻不過沒想到這個狙擊手被擊中的時候手還扣在扳機上,鏡子還瞄準(zhǔn)了盧亨,倒下的一瞬間,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正巧擊中了崔二爺麵前的盧亨的保鏢。
“嘶——”一個黑色的罐子滾進了混戰(zhàn)的人群之中,爆出了一股濃鬱的白煙。
“煙/霧/彈!”白煙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兩方人馬變得更加混亂了。
接著又是一聲尖銳的爆鳴,幾枚閃/光/彈被同時投入,頓時震得這些人頭暈?zāi)垦#Q不斷。
“警/察!放下武器!不許動!”杜柏帶領(lǐng)著行動隊員借著煙霧掩護衝了進去,瞬間製服了已經(jīng)失去行動能力的兩方人馬,場麵一時間就被控製了下來。
“盧亨!你大爺?shù)母液现?察一起暗算我!”崔二爺瞇著眼睛,裏麵滿是被催/淚/瓦/斯刺激出來的眼淚。崔二爺本來就是心狠手辣的一個人,為人又十分陰毒,睚眥必報,當(dāng)即掏出了腰間保命用的小手/槍,對著盧亨就開了一子/彈。
“砰”的一聲槍/響,杜柏就站在不遠處,迅速判斷了槍/聲的位置,一把抓住了徹底暈在地上的崔二爺,奪了他的手/槍。
這一子/彈打得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就連盧亨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他隻覺得手腕一麻,隨即傳來一陣劇痛後他的左手就沒有知覺了。
子/彈射中了桃木手串,保住了盧亨的一隻手,也救了他一命。在這麼近的距離,如果沒有桃木珠抵擋緩衝,那麼這顆子/彈會直接打穿盧亨的手腕,再向後射進他的胸口。
桃木手串崩開了紅繩,一顆顆地散在地上。暗紅光澤的桃木珠也裂了一顆,咕嚕嚕地滾在了盧亨的腳邊。盧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輕微腦震蕩的癥狀,可是在昏迷前,他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他極為害怕的東西,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想要挪動身體躲避,可他麵前什麼東西都沒有。
警/員隻當(dāng)是杜柏腦震蕩出現(xiàn)了幻覺,直接上了手/銬,兩個人把他架起來就往警/車上帶。
杜柏負責(zé)指揮清場工作,等煙霧全部散去,清點完犯人數(shù)量,徹底清理現(xiàn)場後,他也帶著剩下的警/員迴到警/車上。
突然,他的腳下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杜柏以為是遺漏的彈/殼,蹲下身去查看,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個小小的圓球。
杜柏認出了這是那天盧亨帶給姬宣靜,讓他開光的那串桃木珠。
桃木珠在碼頭燈光下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杜柏戴上手套,捏起了這一枚珠子仔細查看,卻發(fā)現(xiàn)裂開的桃木裏泛著青綠色的光。
桃木隻是外麵的一層殼,裏麵包裹著一顆金屬球。杜柏悄悄把珠子收進口袋裏,打算帶迴去給姬宣靜看看。
在站起的一瞬間,杜柏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向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沒站穩(wěn)倒下。
“老大,怎麼了?”跟隨杜柏清場的豐飛翼見杜柏有異,急忙開口問道。
杜柏狠狠甩了下腦袋,將那陣眩暈感甩出腦袋,清醒了片刻:“沒事,隻是嗆了幾口煙。”
“收隊!”今天的行動大獲全勝,不僅僅是清繳了一直流竄的二口幫,還順帶抓住了盧亨的把柄。
身體上那一點小小的不適就被杜柏這麼忽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