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在楚雲柏親下來之前按住了他的肩。
“我馬上就要去錄製, 你要敢把我嘴唇親腫。”江楓微抬了臉,瞇了眼輕聲威脅,“你就一個月之內不準上我。”
楚雲柏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嗤笑。
他身上帶著很明顯的、忍耐著的欲/望氣息,鋪天蓋地地將江楓裹住。這一聲的嘲諷意味並不算強烈, 但也絕對算不上客氣。硬要說的話, 有點像主人對家養的矜貴小貓咪。帶著溫柔和寵溺, 但不把小貓咪撒嬌似的抗拒放在心上。也絕對不會容許。
楚雲柏雖然強勢控製欲強, 但他擅長克製, 在一起之後平常很少在江楓麵前這麼直白地表露出來, 這會兒顯然屬於特殊情況。
這一聲出來,江楓後腦勺麻了一瞬,腿都有些軟。但他很快鎮定了下來,迅速換了個策略。
“真的不能在這, 迴去再說?”他軟聲道, “我剛給化妝師發了消息,馬上要去補妝。要在下下個舞臺開始前迴去的。”
楚雲柏垂眼看了他半晌,江楓傳遞異常堅定且可憐巴巴的眼神, 最終, 楚雲柏還是鬆開了他。
江楓坐起身, 對著鏡子慢慢地整理被弄亂的衣服。楚雲柏抱著臂站在一旁, 沉默不語。江楓餘光瞥到, 剛剛平息的心思又蠢蠢欲動。他明知故問:“舞臺怎麼樣?”
楚雲柏收迴目光,語聲很淡:“跳得不錯, 下次別跳了。”
江楓被他明顯不滿的語氣逗樂了。
他整理完自己, 確認自己儀容儀表尚且正經之後, 湊過去在楚雲柏的耳畔就著“迴去再說”的議題輕聲說了幾句話。
楚雲柏眸色轉深, 江楓衝他露出了一個無辜又純真的笑, 配著眼妝,十足的勾人。
楚雲柏問他:“哪兒學的?還是淩嬌?”
“沒。”江楓道,“他最近忙著呢。我們沒聊天。”
他頓了頓,“我自己忙裏偷閑在新知識的海洋裏遨遊,開不開心。”
這種事談不上開不開心,楚雲柏沒迴答,看著他理完衣服就要出門,在他手搭在門把上之前叫住了他:“剛剛是開玩笑的。”
江楓抬頭:“嗯?”
楚雲柏上前一步,把一個小盒子塞進了他的口袋。
“你很適合舞臺。”他道,“不管是不是站在中心。”
他看出了江楓讓c的事。江楓想,果然是有認真在看。這麼想著,原本好的心情就更好了些-
出去之後江楓一邊走一邊看了眼盒子,盒子外表是平平無奇的黑色,絨麵質地,摸著舒服,卻連個品牌logo都沒有。不過楚雲柏顯然不至於去大街上隨便哪個飾品店給他買禮物,這份禮物多半是出自某個獨立設計師之手。
他打開,裏麵是一條流光溢彩的手鏈。
手鏈繞在手上可以纏上好幾圈,堆疊出繁複華美的效果。具有設計感的銀色枝蔓上綴著大大小小被打磨得渾圓的寶石。顏色是清澈的湛藍——
江楓的個人應援色就是海水藍。
他微微恍了一下神,隨即垂了眼,嘴角勾了一下。
他今天穿的是黑白,搭飾品格外好搭,他把手鏈戴上,迴化妝室的時候被化妝師一眼注意到了。
她誇張地叫了一聲,一邊拿化妝品一邊道:“這也太好看了,哪個品牌借的啊?”
“家裏人送的。”江楓這樣迴答她,倒是坦坦蕩蕩的,沒瞞著。
化妝師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
她想說些什麼,硬生生地咽了迴去,笑道:“你跟楚總關係可真是好啊,哈哈。”
最後兩個字略顯生硬。等化完妝,江楓就看到她對著手機瘋狂敲字。
他習以為常,淡定地收迴了目光,餘光卻看到了另一個人。
李煥然今天穿了一身優雅貴氣的禮服。他們舞臺是第一個,吸血鬼風,他看上去也像個麵容英俊的王子,獲得了臺下年輕女孩子們的陣陣尖叫。
沒人想得到,他在背後會是一個拿鞭子把人抽進醫院、還威逼利誘沒背景的小練習生的惡魔。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直到江楓看向他,他才收起手機,抬了眼,神色如常地笑了笑:“江老師,好了?”
“剛剛沒在錄製嗎。”江楓頓了頓。
他以為李煥然在導師室錄實時reaction。
“剛剛上一組表演的時候舞臺道具出了點狀況,剛重新弄好。”化妝師道,“那一組應該要重錄了,李老師剛迴來補了個妝。”
原來是這樣。
江楓想。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李煥然看著他的、毒蛇一樣的眼神,他心裏莫名其妙就冒出了一絲不安。
不過很快,他就被另一件事轉移了注意力。
“是哪一組?”他皺了眉,問。
“《鳶尾街》那組。”李煥然道。
他的語調輕鬆,好像是在說一件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的事。
但江楓臉立刻就黑了。
《鳶尾街》這組,就是魏藍在的組。
*
江楓和李煥然迴去錄製的路上,還能聽到工作人員的抱怨。
“怎麼好好的道具突然就壞了。你說懷的是別的還好,空中秋千這種東西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唉,真是,這種事都不好好做檢查。”
“就是啊,還好剛拉上去沒幾秒就斷了,就摔了一下人沒事,要不然真能嚇死人。”
“也不能說沒事啊……觀眾情緒都被打斷了,而且第二遍肯定沒有第一遍驚豔了,可惜了,我好喜歡這個舞臺的。”
江楓腳步慢了下來。一邊走,他一邊淡淡地道:“仗著前輩身份欺負一個小練習生,現在還搞這種下作手段,不覺得自己很沒品嗎?”
李煥然笑了笑,語氣很無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江楓腳步停下。
“我記得你也是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他道,“你應該知道選秀期舞臺對於一個未出道練習生的重要性。李老師,您確實有才華,我叫你一聲李老師,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李煥然的笑意斂了些。
他聳了聳肩:“說實話,我也不想的。”
“我這個人其實很隨意。”他微笑,“就像小楓你不願意,我也沒有逼迫你做你不喜歡做的。小藍還是個孩子,所以他不知道。如果他不願意,我照樣不會強迫他。”
“隻可惜。”他頗為遺憾地道,“他不明白這個道理。不僅沒有跟我好好溝通,還去找外援。”
“我這個人呢,生平唯一討厭的事,就是有人逼著我做什麼。”他看著江楓,微笑,“所以,你要怪,就怪楚總當時動手的時候,太不客氣吧。”
他看上去衣冠楚楚,說的話也似乎充滿了委屈。但江楓看著他,心裏卻清楚,這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魏藍拒絕,李煥然也不會放過他。怪楚雲柏?要是沒有楚雲柏,魏藍早就被眼前的人拆吃入腹,骨頭渣都不剩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次李煥然沒有做絕,隻是稍稍動了手腳,應該還是因為忌憚楚氏。江楓懶得跟他多糾纏,言簡意賅:“沒有第二次。”
說罷,他不等李煥然迴應,就徑直進了房間。
李煥然在他身後,意味不明地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若無其事地收迴了目光,跟著他一起走進了錄製室。
剛好,裏麵也做好了重新開機的準備-
說實話,江楓是真的有點擔憂的。
練習生的心理素質不比他們這種已經出道的愛豆,舞臺沒問題還好,一旦出了什麼問題就很容易自亂陣腳。他是真怕這事影響到他們的心態,尤其是魏藍。
他是坐秋千的那個。因為前期他的鏡頭量被壓得過於稀少,他現在一直在出道位徘徊,選秀投票都是實打實,如果這個舞臺砸了,或許他就要因此和出道位失之交臂了。雖說簽了嘉燦,以後也有別的出路吧……
江楓捏了捏眉心。
就這樣,他懷著忐忑,看向了屏幕裏的舞臺。
臺上練習生已經重新站位,臺下的粉絲正在給他們大聲鼓勁。江楓從鏡頭裏看到了魏藍的手幅,而鏡頭掃到臺上時,做好妝發的魏藍看上去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正在努力鎮定。
江楓稍稍放了心。
很快,伴奏響了起來。第一個唱的男生開了口,大概是因為緊張,聲音還是有些抖。
江楓在心裏惋惜地歎了口氣。
第二個是魏藍。
他出聲的剎那,江楓幾乎緊張出了一種看自家孩子第一次上臺匯報表演的感覺,好在全神貫注地聽完魏藍唱完他的part,江楓懸著的心就放下了。
一如既往,音色很美,唱得也很穩。
他看向不遠處的李煥然,對方也有了一瞬間的怔愣。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如常的神色,甚至笑著做了幾句reaction的誇讚。
*
晚上十點半,三公的所有舞臺結束。雖然出了一點小插曲,但最終幾乎每個舞臺出來的效果都很不錯。
意猶未盡的粉絲們一邊討論一邊陸續退場,而後臺內,練習生們幾乎都神色興奮,那是一種餘興未盡的亢奮。
江楓從導師室出來,就遇到了眼睛亮晶晶等著他的魏藍。
江楓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用了發膠的頭發,誇他:“今天表現很好。”
魏藍心滿意足。
旁邊的練習生不幹了,七嘴八舌地湧上來:“江老師!那我呢!怎麼隻誇小藍不誇我們!”
……這一群人加起來有三歲麼?
江楓無奈。
沒辦法,被纏著不讓走,江楓就一個個都誇了一遍。好在他記憶力不錯,每個人的表現都記得七七八八,於是心滿意足的人從一個變成了一群。
“行了吧。”江楓歎口氣,“小紅花拿到了,可以迴去休息了?”
他已經看到了不遠處抱著臂看他的楚雲柏。
對方大概一直在休息室處理工作,這會兒倚在門上看著他,似乎是覺得這個場麵很有意思,絲毫沒有來解救他的想法。
但江楓絕對不會天真地覺得楚雲柏現在的心情會是高興。
再不走就真的要出事了。這樣想著,江楓下定了決心。
有人再說:“江老師,你和我們一起去吃夜宵吧?我們請客!”時,他幹淨利落:“你們去吧,我請客。我今天有點事,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
他給魏藍轉了錢,又衝他使了個眼色,魏藍會意,趕緊迴頭組織。
“那個……江老師有事,我們別在這堵著他了,走吧走吧。”
他一個個把人推走,衝江楓揮了揮手,江楓也迴了個善意的微笑,然後走到了不遠處的楚雲柏麵前。
“好了?”楚雲柏問。
“……嗯。”江楓道-
一座城市的地標建築向來是高大又漂亮的。夜幕降臨,佇立在市中心的大樓陸陸續續亮起了燈。而此時此刻,大樓最頂層的總統套房內,分明一片黑暗,卻響著曖昧的水聲。
江楓整個人俯瞰著城市的夜景,玻璃裏的眼神已經在衝撞中變得模糊而渙散,他的手肘撐著冰涼的玻璃,努力想要起身,下一刻,卻又軟著腰塌了迴去。身後是一片火熱的溫度,身前是冰涼的玻璃,他被禁錮在其中無處可去,隻能在近乎暴露的恐懼中被迫承受。
唯一慶幸的是他身處一片黑暗。其他人看不到他們正在幹什麼。
實在是有些難耐,他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下一秒,卻被手指不由分說地撬開。
“別咬自己。”
楚雲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看。
江楓想。
這個人就是這麼霸道。
哪怕是這樣的動作,隻要他不允許,他就要被迫放棄,哪怕讓他咬嘴唇的罪魁禍首就在他的身後。
在某個瞬間,江楓惡向膽邊生,一口就咬住了對方碰他唇的手指。
身後的人頓了頓,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抱了起來。
江楓猝不及防,喉嚨裏溢出了一聲短暫的嗚咽。然後撐住了楚雲柏的肩膀,好歹是堪堪維持住了平衡。
他恨得不行,伸手就要錘人,被握著手腕反剪到身後。
其實憑心而論,楚雲柏這次比上次要溫柔得多。但江楓嬌氣,疼了爽了都要作,作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楚雲柏拿他沒辦法,輕輕歎了口氣:“要麼我們也設個安全詞?”
江楓:“……”
哪怕他現在奄奄一息,他還是拚盡力氣喊出那句話:“楚雲柏你有病吧!”
楚雲柏讚同:“我也覺得你現在還行,挺安全的。”
江楓:“…………”
被抱到浴室清理的時候,江楓有氣無力:“沒有下次了。”
楚雲柏把熱水衝到他身上,聞言頓了頓:“給你一次機會,這次我就當沒聽見。”
江楓瞪著他。
當然,以他現在還軟綿綿靠在楚雲柏懷裏的樣子,這個眼神毫無威懾力。楚雲柏捏了捏他的臉蛋,動作放輕了些。
他問江楓:“傷到哪裏沒有?”
假惺惺。
江楓幽幽地說:“傷到了哦,老公超厲害的,艸得我都下不了床。嚶嚶嚶。”
楚雲柏:“……”
江楓忿忿地潑了他一臉水,生悶氣去了。
*
胡鬧了大半個晚上,時間已經快淩晨三點。好在明天他們沒什麼事,可以一天都在酒店補覺。
兩個人都有些睡不著,床頭開了盞小燈,江楓窩在楚雲柏懷裏,手被牽過去,楚雲柏端詳著他手上的手鏈,然後道:“喜歡嗎?”
剛剛他就看到江楓戴了。纖細漂亮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床單,骨節都用力地泛白。手腕上,璀璨的寶石鏈在影綽的月光下發出細碎的光。
江楓不肯讓他得意,含糊道:
“……還行吧。”
這就是滿意了。
楚雲柏笑了笑,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江楓發了會兒呆,然後道:“被化妝師看見了,她問我哪裏來的,我說家裏人送的。”
楚雲柏想了想:“也沒什麼問題。”
“是啊。”江楓軟綿綿地拖長了調子,“老公也是家裏人呢。”
陰陽怪氣的。
楚雲柏警告地捏了捏他的臉。
然後他頓了頓,若有所思。不知道什麼時候江楓開始熱衷於在床上叫亂七八糟的稱唿。他自己或許沒發現,但楚雲柏卻發現了。他不敢確定這意味著什麼,但是江楓每次這麼喊他並且看著他的時候,眼睛隻剩下了他的倒影。
……當然,亂喊是要付出代價的。
江楓也知道這個道理,見好就收,想起了什麼:“對了。”
“你之前不是說讓我騰一天空出來嗎。”他道,“你答應給我的生日禮物呢?”
他終於想起了這件事。
楚雲柏送了他一個難忘的成人禮。本來第二天,他們還要去過一下屬於他們倆的二人世界。但那個情況,江楓連爬都爬不起來,更不用說想起這件事。
楚雲柏頓了頓。
“記著。”他道,“之前不方便。迴去之後就給你。”
江楓眨了眨眼睛-
過了幾天,他們踏上了迴a市的旅程。這趟旅程很短暫,因為很快,就是《少年秀》的總決賽,江楓需要到現場,這迴楚雲柏會和他一起迴去。
因為嘉燦已經和節目組談攏,獲得了《少年秀》出道團的運營權。
這件事在網上再次引起了熱議,江楓倒是覺得挺不錯。
這個團目前的大熱出道人選資質都可以,隻要好好運營,賽後給嘉燦賺錢應該是不難的。
這對他來說不是他關心的領域,他現在對楚雲柏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非常好奇,最近天天有事沒事就向楚雲柏打聽。
但楚雲柏的嘴卻很嚴,給他的唯一迴答就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江楓盼星星盼月亮,但是,當他真正盼到那個到時候的時候,卻怔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動。
他的麵前是一座二層的複式小別墅。
江楓動了動唇:“這是……給我的嗎?”
“不是。”他有些不可置信,“你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啊。”
楚雲柏未置可否,隻是道:“進去看看,裏麵的布置喜不喜歡。”
江楓腦子還處在“楚雲柏居然真的送了他一棟房子”的巨大震驚中,好半天才挪動了步子。
不得不說,楚雲柏對他的審美了解得很清楚。別墅坐落在a市郊外的一個湖邊樹林裏,周圍的環境幽靜。他們到的時候是晚上,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螢火蟲。不僅漂亮,而且安靜。而江楓最喜歡的就是安靜。
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外麵的鐵門,映入眼簾的,是兩塊新鮮的花田。布置和當初他們參加的《假日樂園》很像。
他怔了怔:“這是……”
“你不是說也想有個那樣的小院子養花嗎。”楚雲柏道。
江楓迴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他確實說過這句話。
當時是開玩笑的語氣說的,但心裏也確實是羨慕過那樣的小院子,可以養花,還可以和狗狗在院子裏玩。
他頓了頓,心裏已經有了一種奇妙的預感,推門走進去,客廳、廚房、書房,一應俱全,一看都是請了專業設計師用心做了設計的。江楓推開了書房旁邊的門,果然看到了鋼琴、吉他、電子琴,還有一屋子的其他樂器。
“這間采光好。”楚雲柏道,“你寫歌累了,可以坐在飄窗那裏曬太陽。”
江楓抿緊了唇。
他沒說話,轉身又去了書房。
一間間看過去,大到整間房間的布置,色調和風格,小到角落裏的玻璃花瓶,書架上擺著的書,幾乎每個細節都被精心布置,有的是參考了江楓從前的房間布置,有的是參考了江楓當初和楚雲柏一起參觀公寓時順口說的自己的想法。
還有的,就像門口那片花田一樣,甚至參考了江楓宿舍的布置。江楓一開始不知道楚雲柏怎麼會知道他的宿舍長什麼樣,後來他想起來,之前的團綜,節目組專門來拍了他的房間。
這不是一個一時興起、哄他開心所以隨手買下的生日禮物。盡管江楓知道楚雲柏完全有這個能力。他驚訝的不是楚雲柏送他了一棟別墅,而是這裏的一點一滴。
他動了動唇:“什麼時候開始弄的?”
楚雲柏一直在看他的神情,聞言想了想:“很久之前有的想法,兩年前正式動的工。”
江楓想,兩年前,那就是他十八歲那年。
“為什麼?”他輕聲道,“要送我這個。”
楚雲柏頓了頓。
“因為想著。”他輕聲道,“有一天,你可能會想通。但是又不想迴楚家,所以……想給你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家。”
會嗎?
其實他知道不會。
江楓是那麼倔強的人,走了又怎麼可能再迴頭,但是他會想。
萬一呢。
萬一江楓想迴來了呢。
他的小楓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可以住的地方,楚家,江家,宿舍,但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完整地屬於他自己的。就像世界上沒有一個人不顧一切、毫無保留地在愛他。
那個時候他還沒想過自己會愛上江楓。他隻是想,至少,給江楓這樣一個地方,讓他不用想哭的時候都隻能躲在江家二樓的小屋裏壓抑哭聲,以免驚醒隔壁屋的父母和妹妹。
這好像成了楚雲柏的一個精神寄托。
想江楓了,就來這裏看看,添置一點他覺得江楓可能會喜歡的東西。
這裏的布置不是集中完成的,而是一點點堆起來,就像是一個模擬布置的小遊戲。所以,江楓甚至能在細節上看到歲月流逝的痕跡。
“不過現在我有點貪心了。”楚雲柏看著他,輕聲笑了笑,“小楓,這是送給你的家。但是,等所有手續辦完了,你可以給我一把鑰匙嗎?”
江楓給他的迴應,是一個很緊很緊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