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直播間裏為了銀河老板的絕地反殺載歌載舞時,一個醒目的名字空降直播間。
vgoxll扔出一個深水魚雷【老天開眼,天降正義啊!】
vgoxll就是之前在自閉城外被陸修狙死的老隊友,他剛才也在直播,水友們歡樂地告訴他,陸修被隊友誤殺了,而且殺了三次!
vgoxll立即放下遊戲,二話不說切到了陸修的直播間,為的就是嘲諷陸修。
陸修翻了一個白眼:“加加大,你慶祝我死,還給我砸錢,是不是傻?”
vgoxll真名徐亮霖,因為他之前很胖,隊服穿得都是加大號,再加上真名的拚音簡稱,所以幹脆遊戲名字就叫xll。
【vgoxll:不要緊不要緊,這點慶祝費,老子還是給的起的】
【vgoxll:銀河老板您簡直是正義的化身!人間的天使!】
聞星河被調(diào)侃得有些無地自容,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迴些什麼才好,倒是陸修迴得賊快:“行吧,看在你誇小老板的份上,你的臭錢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聞星河現(xiàn)在的心情隻有一個表情可以形容——=。=。
陸修和前隊友瞎扯完,準(zhǔn)備開第四把,就聽聞星河說,“那個,我不打了。”
“這麼早就不打了?”陸修以為聞星河是介懷誤殺的事,便安慰道,“不用在意剛才的事,而且你是1殺5,已經(jīng)很厲害了。”
知道自己的五殺來路不正的聞星河輕咳一聲,道:“沒有,十點半了,我該休息了。”
在這個百分之九十九的年輕人都熬夜,並伴有失眠、掉發(fā)煩惱的時代。
聞星河獨樹一幟,這三個煩惱,他都不沾邊。
陸修一聽他這麼早睡覺,更確定小老板是學(xué)生了,他沒有強求,道:“想不到小老板不僅是學(xué)生黨還是養(yǎng)生黨,那你早點休息,嗯,高中生還是要早點休息的好。”
在陸修的印象裏,能做到按時睡覺的也隻有初高中生了,大學(xué)生出門在外,沒有父母管束,應(yīng)該十分放飛自己才是。
“我不是高中生,我是大學(xué)……”聞星河剛想說自己是大學(xué)老師,但是轉(zhuǎn)念一想,看陸修直播的學(xué)生黨很多,難保裏麵不會有自己的學(xué)生,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不要暴露自己比較好。
陸修接道:“大學(xué)生?”
聞星河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嗯嗯。”
陸修笑道:“真的是風(fēng)華正茂的小老板啊。”
聞星河嘀咕了一聲:“也不小。”
陸修壞笑道:“有我大嗎?”
聞星河:“……”
【媽啊!這是深夜開車嗎?】
【我還是一個孩子,你們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懂】
【色情主播,舉報了】
陸修鄙視道:“你一個兩個怎麼那麼汙,我隻是問年齡是不是有我大。”
彈幕飄過一片不信,十一剛才肯定是想汙老板。
聞星河輕咳一聲,任直播間裏風(fēng)生水起,他自巋然不動,很平靜地說:“我下了。”
唯有捏著鼠標(biāo)的手晃來晃去,泄露出了他的小情緒。
彈幕紛紛飛過【舍不得老板】和【有老板的遊戲好歡樂啊,可以欣賞十一花式死法】。
“嘖,你們這些家夥。”陸修一下也不知道是該吐槽水友們移情別戀好,還是吐槽他們希望自己花式死亡好。
“小老板要不要跟水友們告別一下?”
【不要敷衍的拜拜,要麼麼噠】
看著滿屏幕的麼麼噠,陸修擋在中間:“要什麼麼麼噠,沒有麼麼噠,小老板,說句晚安就好。”
“大家晚安。”聞星河頓了頓,又小聲 道,“你也晚安。”
陸修誒了一聲,厚臉皮道:“我這一聲晚安是單獨的?四舍五入是不是麼麼噠了?”
聞星河:“……”
“逗你玩的。”陸修道,“小老板早點休息吧。”
在聞星河下線後,陸修又開了一把單排,說實話,前麵三次都是意外死亡。
雖然他玩得很歡樂,但總歸心有不甘,甚至還有一丟丟懷疑人生。
這把單排,陸修以勇猛的17殺吃雞,下一把繼續(xù)單排,他再次以19殺吃雞,並打出1穿3的操作。
當(dāng)電腦屏幕彈出【大吉大利,今晚吃雞】後,陸修舒了一口氣,這才是他的絕地求生,也是他的絕地屠殺。
水友們紛紛慶祝猛男十一迴歸。
忽然彈幕滑過一個熟悉的名字,是幾十分鍾前說要去睡覺的聞星河。
【ilkyway悄悄摸摸地向你扔了一個淺水炸彈】
“嗯?”陸修一眼瞥到聞星河的名字,“小老板,你知不知道你砸禮物時,選悄悄摸摸的,並不是真的悄悄摸摸的。”
“那麼大一個金色名字,很顯眼。”
【ilkyway:………………】
陸修已經(jīng)能從聞星河的省略號裏感受到他崩潰的心情了。
“你不是睡覺了嗎?”陸修特沒臉沒皮地說,“又悄悄起來看直播,是舍不得我?”
【十一你做個人!不要調(diào)戲祖國花朵了!】
【人家ilkyway老板還隻是大學(xué)生!】
“我也是朝氣蓬勃的祖國花朵啊。”陸修今年二十一歲,正是一個職業(yè)選手的黃金年齡,也是一個學(xué)生的黃金時光。
【不,人家ilkyway老板是正兒八經(jīng)的小奶狗,你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狗逼】
陸修正要迴嘴,忽然他的私信跳動起來。
久久直播平臺右下角的私信提示會先跳出發(fā)信人的頭像,點開後,才是私信內(nèi)容。
“哎呀,小老板給我發(fā)悄悄話了,我暫時關(guān)一下直播。”陸修雖然和聞星河不熟,但隱約摸出了他的脾氣。
麵對黑掉的直播,水友們發(fā)出排山倒海的譴責(zé)。
【人幹事?】
【狗男男】
【怎麼辦,我怎麼覺得我的男神越來越gay了,我是不是要跟隨他的腳步?我有點慌】
【樓上你醒醒】
ilkyway:睡了。
11k:你這私信一樣會被大家看到。
ilkyway:我覺得如果你看到我給你發(fā)私信,應(yīng)該會先把直播暫時關(guān)了。
ilkyway:嘿,事實證明我沒猜錯。
聞星河又切出去看了眼直播間,果然是黑屏。
黑漆漆的手機屏幕倒映著他嘴角上揚的笑臉,有幾分傻。
唔,聞星河自我嫌棄地又切迴到私信聊天頁麵。
就像陸修琢磨出了聞星河的行事風(fēng)格,聞星河也猜出了他的行事風(fēng)格。
看著聞星河的迴複,陸修被逗樂了,眸底閃過淺淡的笑意。
有一就有二,聞星河跟著陸修開了一次葷後,忽然又喜歡玩遊戲的感覺,甚至有時跟著陸修玩入迷,越玩越晚。
但是他和陸修的雙人車隊仿佛有一個魔咒,那就是永不吃雞。
陸修覺得自己單排可以統(tǒng)治世界,雙排時,總被聞星河安排得明明白白,懷疑人生。
這天,聞星河一進陸修的隊伍,彈幕就開始刷【今天十一能帶老板吃雞嗎?】。
後麵全都是水友自問自答【不能】。
【今天十一會怎麼死?】
【望老板推陳出新】
聞星河噎住:“推陳出新是什麼鬼?”
陸修笑道:“他們期待你給我安排一個新死法,再創(chuàng)高度。”
聞星河:“……”
陸修:“我開了一個賭局,你也可以去賭一把。”
直播間裏,主播可以在遊戲開始前設(shè)置一些賭局,比如本次遊戲能吃雞嗎,吃幾雞,拿幾殺等。
但陸修的賭局別開生麵,叫,我今天能帶小老板吃雞嗎?
能和不能的選項對比高達1:2600。
可見大家都不認為這把能吃雞。
一開局,聞星河加油打氣:“這把我們一定要吃雞!”
陸修異口同聲,但說得卻是另一句:“嗯,我好奇今天怎麼個死法。”
不知怎的,他的語氣透著那麼點小期待。
聞星河:“……”
忽然,聞星河的手機響了,他瞥了一眼,是他哥的。
“我沒帶鑰匙。”
“好,我馬上來。”聞星河掛了電話,便對著麥克風(fēng)道:“等我一會兒,我下去開個門。”
聞星河剛起身,忽然想到他哥迴來,說不定會和他聊幾句,便又說:“要不你先開一把。”
“沒事,風(fēng)裏雨裏,我在這裏等你。”以前習(xí)慣單排的陸修已經(jīng)變了,他現(xiàn)在覺得小老板不玩,自己玩也沒啥意思。
“嗯嗯,我馬上迴來。”
陸修聽著耳機裏傳來的悉悉索索挪動和碰撞聲,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小老板的急切,他笑道:“小老板,你小心點。”
【哇,你們夠了呀,開個門不要那麼依依不舍吧】
【下樓開門?老板的家是有多大,開個門還要用電話叫】
【好奇老板家裏是做什麼的,砸錢不眨眼】
“這個話題打住。”陸修及時製止彈幕話題往聞星河的私生活發(fā)展,“房管,注意管理一下。”
說著,他打開了掃雷遊戲,懶洋洋點擊著鼠標(biāo)。
另一邊,聞星河下了樓。
“哥,你迴來了。”聞星河給謝令陽開了門。
謝令陽是聞星河的表哥,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係極好,跟親兄弟一樣。
跟在謝令陽身後的,果然還有沈林軒,聞星河便又打了一聲招唿,“林軒哥。”
沈林軒是謝令陽的貼身秘書,貼身到什麼程度呢,在聞星河看來,沈秘書幾乎沒有私人生活,能看到他哥,就肯定能看到沈秘書。
謝令陽和沈林軒雙雙進門,兩人皆是長身玉立,玉樹臨風(fēng),隻是沈林軒多幾分翩翩皎皎;而謝令陽氣質(zhì)偏霸道冷硬。
謝令陽脫下外套,沈林軒很自然地接了過來,替他掛在玄關(guān)的衣架上,謝令陽則打開櫃子,拿出拖鞋,也很自然地扔在沈林軒腳下。
兩人不需要任何語言上的溝通,也能動作默契。
謝令陽眼眸微動,掃過聞星河淩亂的頭發(fā):“又在玩遊戲?”
聞星河忙按住被耳機刮亂的頭發(fā),剛才他匆忙下樓,沒來得及整理。
沈林軒看聞星河一副試圖掩飾卻使錯力的模樣,不由輕笑,他趁著謝令陽往餐廳的方向去,暗地裏朝聞星河使眼色,然後做了個摸耳朵和臉頰的動作。
聞星河恍然大悟,原來是耳機印在臉頰和耳朵上的紅印出賣了他。
謝令陽遠在餐廳,但冷冰冰的聲音還是飄了過來:“你最近玩遊戲玩得挺勤。”
聞星河道:“反正放暑假,我沒啥事。”
謝令陽其實隻比聞星河大四歲,雖然兩人年齡相差不大,他卻仍有長兄如父的氣勢和嚴厲。
“嗯。”謝令陽不置可否,打開咖啡壺,淡淡道,“但你以前不會玩到三更半夜,還老是對著手機傻 笑。”
沈林軒聞言,打趣道:“星河,你該不會是網(wǎng)戀了吧?”
聽到沈林軒的話,謝令陽扔下咖啡機,唰一下漂移到聞星河麵前,冷冰冰的眸子難得瞪大:“網(wǎng)戀???”
瞅著他哥這副吃驚的模樣,聞星河哭笑不得:“我就是玩遊戲,單純的玩遊戲,沒網(wǎng)戀。”
謝令陽這才安下心,但語氣依然嚴厲:“你要是敢網(wǎng)戀……”
聞星河立正站好,一副乖巧聽訓(xùn)的模樣。
這時的他穿著淡藍色的棉質(zhì)睡衣,柔軟的發(fā)絲軟軟垂在額前,纖長的眼睫下是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睫毛輕顫,無辜而認真的望著謝令陽。
謝令陽一愣,歎了一口氣,原本強硬的語氣軟了下來:“也不是不行,但要找人品好的,現(xiàn)在網(wǎng)上壞人很多,別被騙。”
聞星河乖乖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無奈道:“哥,我已經(jīng)二十五了。”
謝令陽哼了一聲:“二十五怎麼了,二十五也還是我弟。”
這語氣像極了封建社會大家長,強勢蠻橫。
謝令陽又揉了揉聞星河的腦袋,“早點休息,別玩太晚,還有,注意點你的手……”
說著,他的眼睛掃過聞星河的手,眸光暗了暗。
“我手已經(jīng)沒大問題了。”聞星河說著,掄起胳膊揮了揮,“你瞧,沒事。”
這不揮還好,一揮,隻聽噶擦一聲,聞星河表情一僵,眉頭一皺,捂著腰,哎喲一聲。
他沒扭到胳膊,而是扭到了腰。
“……”謝令陽簡直被蠢弟弟氣笑了,“你虎憨憨?”
沈林軒在一旁也忍俊不禁:“別忽然做大動作,很容易拉傷,來,我給你按按。”
聞星河捂著後腰,後悔不已。
謝令陽拍了拍弟弟的腦袋,道:“讓你林軒哥給按按,我先迴房了,林軒,好了,就上來找我。”
沈林軒頷首道:“行。”
說完,他又對聞星河道:“趴沙發(fā)上去。”
聞星河乖乖趴在沙發(fā)上,沈林軒手法專業(yè),他被按得通體舒暢,忍不住道,“林軒哥,你揉得真舒服,怪不得我哥那麼喜歡你。”
沈林軒的手頓了頓。
“林軒哥?”聞星河迴頭,不解地望著沈林軒。
“得他喜歡有什麼好的,明明三個助理,最操勞的就是我。”沈林軒沉默了一秒,又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哥經(jīng)常跟你提我?”
“林軒哥,比起我,你跟我哥每天呆在一起的時間更長吧。”
沈林軒一愣,失笑道:“也是。”
沈林軒揉完最後一下,拍了一下聞星河的肩,“好了,平時玩遊戲也別忘記多動動,你就是肌肉力量不行,才會扭到腰,到時我給你發(fā)一套燕式操,沒事時可以練練。”
“好。”聞星河忽然想到,比起他,陸修坐在電腦前的時間更多,他就又問道,“林軒哥,你還有沒有一些其他可以鍛煉筋骨的方法。”
“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沈林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怎麼,特意幫誰問的,你該不會真網(wǎng)戀了吧?”
忽然,聞星河的手機震了震,是直播助手發(fā)來的消息提示。
陸修:小老板,你家裏太大,迷路了嗎?
聞星河一邊迴複陸修,來了來了。
一邊跟沈林軒說:“林軒哥,我先迴房了。”
沈林軒笑道:“行,你也別忘記問問對方具體是哪兒不舒服。”
聞星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