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車裏跟他做的男人,沒有留下聯係方式,沒有留下姓名。
就像是一場旖旎的春夢,夢醒了那人就煙消雲散了。
弟弟不是沒有試圖去找過這個人,但那個派對來的人太多,不是每個人都互相認識。
弟弟想著,總該是一個學校的人,看著年紀和他差不多大。
甚至很眼熟,而弟弟把這份眼熟,歸結於他對心儀之人的麵善。
幾乎沒有將對方的長相往自己身上想過。
他們差距太大了,不管是身高還是膚色,發型與外表,都截然不同。
那個男人膚色蒼白,右耳上一個耳釘,後頸容易泛紅,細碎的長尾在頸後晃動著,光澤流動。
汗水浸濕的頸子,能夠被他一隻手完整納住。
稍微用力點,都能將他撞壞。
和他做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哭。
或許是因為他的動作過於莽撞,可那時弟弟停不下來,他被勾得幾乎失了分寸。
這大概是那個人不願意留下聯係方式的原因,那晚上他的表現太差了,弟弟苦悶地想。
他想的也沒錯,哥哥迴去以後就發燒了,但是因為這一周他都要打工掙錢,所以就算病了也不能徹底躺下。
發燒以後得不到好的休息,哥哥幾乎是大病一場。
他上大學以後,父親就不再給他生活費了。
父親和繼母的孩子要上學,是私立學校,學費很貴。
父親告訴哥哥,他已經滿十八歲了,應該自力更生。
電話裏父親的聲音很冷漠,哥哥沒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他自食其力慣了,畢竟前往母親所在城市的費用不低。
哥哥自高中起就開始想辦法掙錢。
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他坐著火車來到了那個城市。
那天下著小雨,哥哥將衛衣的帽子蓋在頭上。
晚上降溫了,他冷得厲害。
母親和弟弟住的家一片漆黑,哥哥拿出手機,看了眼微博。
弟弟的微博不是無意中發現的,他搜索了弟弟參加的比賽,順著學校網頁,再摸到貼吧。
弟弟在學校裏算個名人,找到對方的微博不是難事。
微博裏,他在過生日。
男生記錄了生日的這一整天,合照裏有母親,有好友,還有班上同學。
因為要一起過的人太多,甚至需要分幾天才能將飯局趕完。
今天是跟同學在ktv唱歌。
弟弟的警惕性不高,微博上麵甚至有地點定位。
哥哥尋著位置著了過去,他想要看一看。
看到弟弟,他才想起來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上天大概是想要送他一個禮物,才讓他看到那個畫麵。
弟弟跟一個瘦弱的男孩,在ktv的角落裏親吻。
那個男孩有著細碎的狼尾,右耳上一個耳釘。
瘦白的手勾著弟弟的脖子,吻得主動而熱情。
哥哥從ktv出來以後,看著手上偷拍的照片。
原來弟弟也不完美,甚至他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陷。
他看著照片,輕輕地笑了起來。
高三快結束的時候,同桌的女生摸了摸他的頭發,好奇道:“你怎麼突然留起長發了?”
哥哥垂眸寫著試卷:“留著玩。”
女生笑了:“所以耳釘也是打著玩嗎,好學生。”
哥哥筆尖微頓,露出了涼而薄的笑意:“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