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很豐盛。
張蕭吃了好多。
溫暖的燈光,照映在幸福的家裏。
有的隻是溫馨。
一家三口的生活,也不過如此了。
“後天就要給太爺爺掃墓。”
“你大伯,二伯他們兩家都要迴來。”
“到時候,咱們說話的小心點。”
於素之一邊拿牙簽剔牙,一邊對父子倆說道。
“這有啥的?大哥,二哥才不會說些看不起咱們的話,不用怕。”
張九城按著遙控,調(diào)換電視頻道。
“你大哥二哥是不會說,但你那兩個侄子啊,嗬嗬,他們現(xiàn)在級別都比你高了!”
“上次過年迴來,可是沒少擠兌咱們家!”
“這次又不知道會說些什麼呢。”
於素之歎了口氣,尋思著明天見到這些家夥,該怎麼退避三舍。
張蕭微微瞇眼,這才想起來,大伯,二伯他們這兩年,一步一個大臺階,直上青雲(yún)!
如果沒記錯的話。
現(xiàn)在的大伯,二伯,一個是東山州委,排名前十,威城總領(lǐng),一個是南河雲(yún)城總事,再進一步,便是雲(yún)城總領(lǐng),州委班子的人選了!
這裏麵自然和祖輩蒙蔭脫不了幹係。
畢竟。
張蕭太爺爺,爺爺都是戰(zhàn)區(qū)高統(tǒng),兩杠!四金星!
雖不是一門兩將。
可一門兩師。
也足以稱得上是東州一大家族!
但張家素來低調(diào)。
按照太爺爺?shù)倪z囑。
祭奠他,隻要自己的家人到場。
因此,很多想要巴結(jié)張家老大,老二的人。
都斷了來掃墓的想法。
“他們年輕氣盛,目中無人,而且位高權(quán)重,前途無限,自然性子會有些傲!”
“我年輕的時候,不也這樣不是~”
“你不就是看中我這點,才要死要活的追我嘛~”
老爸哼了聲,環(huán)抱雙臂,一臉得意。
“去你的吧!”
“到底誰追的誰?你這老家夥是不是沒點數(shù)了!”
老媽上來擰著老爸的耳朵,兇神惡煞的在耳邊喊道。
老爸急忙雙手瘋狂搖擺,對老媽求饒。
張蕭在一旁捧腹大笑。
“得了吧,你的傲和他們的傲可不一樣!”
“你是傲骨長林,不屑同流合汙,出淤泥而不染!”
“可你那兩個侄子呢,那是目中無人,傲慢無禮!”
老媽哼了聲,撇了撇嘴。
“行啊,隨你怎麼說,再怎麼著,都是一家人,他們也是對我恨鐵不成鋼不是,希望我能有出息,追上大哥二哥的腳步!”
老爸哼著小曲,似乎在他嘴裏,要追上大哥,二哥的腳步,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哼~”
老媽則是迴以白眼。
懶得和他繼續(xù)掰扯。
因為,張九城這句話,她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就這家夥公私分明,沒有半點人情味的處世規(guī)則。
如若不是有張之為,張誌國這老大老二,以及張家在東州的影響力罩著。
隻怕。
他連個科長都不是!
能做到如今這個處長的位置,已經(jīng)燒高香了!
唯有張蕭知道。
老媽能嫁給老爸。
看上的,還就是老爸這一絲個性!
因為,老媽的家教也是極其嚴(yán)格的!
姥爺呢,生前也是一名戰(zhàn)區(qū)高統(tǒng)!
隻是和爺爺不同的是。
他很古板,完全不懂得變通。
子女們,更是自食其力,憑自己本事吃飯。
從小。
張蕭在外祖父的教育下。
九州要成為心中唯一不變的信仰!
絕對不能玷汙!
法大於天!
守法度!
知禮儀!
絕對不可觸碰法以外的事!
這是身為一名九州人應(yīng)有的信念!
現(xiàn)在想想。
外祖父的教育。
讓張蕭心中生出一股莫大的感動!
九州,若人人如此,安能不繁榮昌盛?
安能不強大於世界之巔,矗立億萬年不倒?
可,現(xiàn)如今的九州人,早已忘記了信仰是什麼!
早已將心中對九州純淨(jìng)無暇的信念給玷汙了!
這是時代的悲哀!!
……
“組長,我已將便衣戰(zhàn)士,安插在了您的小區(qū)附近外圍百米之內(nèi)!”
“二十四小時,都有狙擊手潛伏在隱蔽地形,保護你。”
“所有潛伏在您身邊的危險,全都清除!”
“如果遇到有人跟蹤你們,放心便好,不會有事。”
深夜。
李牧臣給張蕭致電。
采用的是加密信號波。
所有語言,都經(jīng)過了圖拉維電碼的轉(zhuǎn)換!
且不說能不能海外有沒有這個能力來截獲。
即便是截獲了。
也根本不知道誰在說話!
更不知道說話的內(nèi)容!
這套加密係統(tǒng),可是張蕭親手改造的!
“好!李叔,麻煩你了。”
張蕭微微點頭。
手腕上的表光芒小時。
通話結(jié)束。
“闊別許久,再一次聞到房間的氣息,倒真是有一種別樣的夢幻。”
張蕭輕吸了口這個熟悉的房間氣味。
關(guān)燈。
上床。
睡覺。
……
翌日。
張蕭一家駕車,直奔老家。
張蕭的爺爺,並未居住在戰(zhàn)區(qū)大院裏。
而是在張老太爺走出去的小山村,重建了一片別墅群。
這裏民風(fēng)淳樸。
所剩的人家,也不多,隻有不到一百戶。
而且,全都是老頭,老太太。
張建國老爺子,對外宣稱,這幾棟別墅都是兒子給他蓋得,並未表露身份。
因此。
也和村子的人有來有往。
並沒有什麼隔閡。
要是讓人知道,這別墅裏住著的是大領(lǐng)導(dǎo),兒子們也都是大領(lǐng)導(dǎo),那這個小山村可就熱鬧了!
“嘖嘖,建國這老家夥的兒子們又迴來了!”
村東頭的幾個老大爺坐在那,吧嗒吧嗒的抽旱煙。
在看到一輛輛黑色轎車駛?cè)氪遄友Y,直奔山腰處的別墅群後,全都一臉羨慕的議論紛紛。
“老張頭的兒子們,到底什麼來頭,太有錢了吧!這幾輛黑色轎車,我聽我兒子說,價格可不便宜!”
“嘖嘖,看看人家養(yǎng)的好兒子,好孫子,據(jù)說,有一個考上了華清大!還是全國狀元呢!”
“真的假的?額滴娘,這老國子的命也太特娘的好了吧!”
“唉,咱孫子啥時候能有人家一半好呢……”
山腰別墅。
張之為,一身黑色中山裝,梳著大背頭,發(fā)絲夾雜著白色,戴著老式的方框黑色眼鏡,破有一股書生氣,儒雅隨和,嘴角總是若有若無的掛著一絲微笑。
張之國,則是一身黑色西服皮衣,麵容嚴(yán)肅,眉目冷厲,看上去,就是一個擁有鐵血手腕的家夥!
正中央。
則是老爺子張建國。
一身唐裝,布鞋,頭發(fā)花白,皺紋堆疊,麵容淡然,不怒自威。
頗有種氣吞萬裏如虎的大氣魄!
一看,便知是經(jīng)曆了血戰(zhàn)殺伐!
“老三一家還沒來?這都快九點了吧?”
張之為看了眼手表,淡淡一笑,看向了老爺子。
“哼!老三他們一向沒有準(zhǔn)時的時候!這種隨意忘性,何時能成大器!”
張之國冷哼了聲,右腿搭在左腿上,身體微微後仰,坐姿比張之為都要霸氣外漏!
“聽三叔說,小蕭他進了被鍾衛(wèi)國院士親自點將,進了九州課題組?”
張秋成看向老爺子,帶著一絲尋問之意。
張建國是一向以張蕭為榮!
尤其張蕭進了華清大後,能夠接觸帝天都更高級別的大佬之子之女後,更是一口一個小蕭,小蕭的!
這讓努力上進,年輕有為的張秋成和張冬雷,心中頗有些嫉妒!
他們不出色嗎?
當(dāng)然出色!
前者年僅三十!
若沒有意外,十年之後,便能坐到老爺子張建國曾經(jīng)的高位!
可謂是前途無限!
後者,年僅二十八,就是中海浦黃區(qū)財政總事!
四十就能坐上他老爹張之國的位置!
實力更強!!
“沒錯。”
老爺子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陰沉!
按照他的想法。
張蕭入了華清大後。
成為學(xué)生會主席,廣交帝天都的人脈。
一出來,在他的運作和各方的幫助,便能直上青雲(yún)!
那他張家,才是真正光宗耀祖!
可現(xiàn)在呢?
張蕭這家夥,竟是放著好好學(xué)生會主席不當(dāng)了!
跑去搞實驗!搞研究去了!
這以後要幹嘛?
當(dāng)一輩子寂寂無名,默默奉獻的科學(xué)家?
傻了嗎?!
“爺爺,要我說,小蕭就是和搞個研究,根本不是個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料!”
“您呢,就不要給他過多的壓力了吧。”
“這樣對您,對小蕭都好.”
張秋成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不是這麼想的。
哪怕就是親戚也不例外。
看到別人比自己過得不好,那行,咱們還是好朋友,好親戚。
可看到別人比自己過得好,雖然嘴上是好朋友,但心裏自然是嫉妒,恨不得對方第二天就跌落穀底!ъimiioμ
“放屁!”
張建國瞪了眼張秋成,暴脾氣上來了,六親不認(rèn)!
“你懂什麼?這是我張家的機會!”
“我張家好不容易出了小蕭這麼個家夥,怎麼能就這麼放棄!”
張冬雷搖了搖頭,示意張秋成不要多說。
張秋成被罵後,心裏不服,低聲咕嚕了句:
“我倒想看看,這個上不了臺麵的家夥,到底能不能如您所願!”
噠噠噠。
這時。
張蕭一家,從門口走了進來。
狹長雙眸微瞇起來。
落在了張秋成的身上。
淡淡一笑:
“我都上不了臺麵,那大哥你就能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