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屏聽法本禪師說出“四怪”中的兩怪,正是“雪山老魅”田建邦,和“百獸天尊”邵一狂,不由笑問道:“另兩怪呢?”
法淨禪師答道:“一個叫‘鐵口相士’胡倫,一個叫‘盲眼毒心’穆少先,這兩個人都流浪江湖,居無定所!”
許高陽問道:“第六句‘一女兇淫一道貪’呢?”
法淨禪師又念聲佛號答道:“‘一女兇淫’是指‘勾魂天女’楊飛燕,‘一道貪’是指‘紫府真人’席大千,但這兩人卻極少出現江湖,誰也不知他們住在何處?”
高屏笑道:“第七第八兩句:‘最是令人膽驚處,如來掌下斷魂龕’,是合指一人?還是分指二人?”
法淨禪師搖頭答道:“關於這兩句歌謠,老衲曾一再打聽,均無人知道應該怎樣解釋?”
諸葛寬靜聽至此,邊自把“龍泉劍”還入鞘中,邊自揚眉笑道:“屏妹,關於對付‘南海雙魔’,我認為既不必找他去,也不必等他來,可以采取第三條中和之策!”
高屏妙目一轉,會意笑道:“大哥所謂的‘中和之策’,是不是打算主動向‘南海雙魔’,訂期約地一會?”
諸葛寬點頭答道:“屏妹猜得對了,我認為我們若與‘南海雙魔’,訂期約地一戰,則必有其他兇邪到場,可以並加誅戮,免得個別相尋,省了不少事呢!”
高屏笑道:“我同意這種辦法,但不知怎樣與那淩慶、洪九娘等兩個魔頭訂約了”
“滄溟遁客”孫天石含笑說道:“南海情況,我比較熟,負責定約之事,交給我辦,但我卻得先向諸葛老弟,請教三個問題。”
諸葛寬笑道:“孫老人家有甚問題?盡管提出。”
孫天石屈指說道:“第一,帖上怎樣寫法?由誰具名?”
“樂天樵子”陳遠名一旁嗬嗬笑道:“自然是出諸葛老弟與高姑娘具……”
話猶未了,高屏搖手叫道:“不行,‘鷹愁山莊’一戰,‘陰風羽士’毛一清刀下橫屍,‘白鳳’威名,大震天下,應該由我獨孤姐姐具名!”
諸葛寬劍眉雙揚,微笑說道:“單用你獨孤姐姐的名號,也似不妥,我認為幹脆用‘武林三鳳’!”
陳遠名撫掌讚道:“妙極,幹脆用‘武林三鳳’,但得再加上老弟的‘琴劍遊龍’諸葛寬七字,一來增強聲威,二來也是他日‘三鳳同嫁遊龍’的吉祥兆頭!”
諸葛寬俊臉微赤,高屏卻比較大方,含笑不語。
陳遠名道:“第一項具名問題,已有結論,還有第二和第三兩項問題,就是約地何處?訂期何時?”
高屏笑道:“地點隨便,時期則需略為定得遠些,因為我和諸葛大哥,還要海角天涯,去找‘白鳳’‘赤鳳’兩位姐姐!”
孫天石想了一想說道:“今天是九九重陽,我與‘南海雙魔’,把約定在明年除夕如何?”
諸葛寬點頭笑道:“好!有一年多的時間,已夠長了!”
孫天石又複問道:“關於地點方麵,最好也大家研究一下。”
法淨禪師念了聲佛號說道:“明年除夕之會,既然誌在聚殲舉世群魔,則地點應該選在中原,使四海八荒人物,都無所偏倚地,比較容易到達!”
陳遠名第笑道:“老禪師說得有理,既然應該決戰中原,何不約在‘嵩山’絕頂?”
群俠對於陳遠名之議,一致附和,孫天石便含笑說道:“如今各項原則,均已決定,我便走趟‘南海’,與‘血掌魔翁’淩慶、‘百環魔母’洪九娘,訂期於明年除夕,論劍‘嵩山’!諸位則請各返所居,靜參神功,好好準備準備!”
話完之後,群俠便即風流雲散,偌大的“龍鳳山莊”中,隻留下諸葛寬與高屏二人,以及一些景仰龍鳳神威,堅欲隨侍的僮兒使女。
諸葛寬命人準備些香燭供品,在“白發劍士”歐陽方的墓前,行禮祭奠,祭畢向高屏問道:“屏妹,我們的今後行止,你有沒有通盤打算?”
高屏目注墳頭,神色淒然地,拭淚答道:“歐陽老人家頗為愛護我們,我打算在墳前陪他一夜,明天再走,老人家倘若英靈不遠?或許也略安慰!”
諸葛寬點頭說道:“於情於理,均應如此,但明日我們又……”
高屏不等他話完,便幽幽一歎說道:“大哥,我們務必在這一年零兩個多月的時間之中,找著‘白鳳’‘赤鳳’兩位姐姐!故而海角天涯,關山迢遞,餐風宿露,戴月披星,都是意料中事,大哥,你……你可不能畏怯路途難呢!”
諸葛寬失笑說道:“屏妹,怎麼把我說得這等不成材?從今後,你到天涯,我陪你到天涯,你到海角,我陪你……”
高屏白他一眼,接口說道:“大哥,你不要說得這樣好聽,你是陪我?還是找她?”
諸葛寬臉上一熱,不得不答地,訕訕說道:“找她?…………”
高屏不容他有所辯白地,接口說道:“對了,找她!找你的心上人,也就是我的獨孤姐姐!”
諸葛寬臉上更熱,對於高屏之語,既有點不便承認,又有點無法否認。
高屏見了他那副尷尬神色,不禁嫣然失笑說道:“大哥,大丈夫胸襟磊落,不必掩飾,我知道你對我的獨孤姐姐,相思刻骨!”
說到此處,見諸葛寬神色更窘,遂拉著他的手兒,揚眉笑道:“大哥放心,我不是吃醋,因為你喜歡獨孤姐姐,我也喜歡獨孤姐姐,照樣相思刻骨,願意和她終身不離,白頭偕老!”
諸葛寬看出高屏語意誠摯,不禁心中大慰!
高屏又複嬌笑說道:“大哥,我還看得出你對‘白鳳’獨孤姐姐,雖然一片癡心,但對於‘赤鳳’秦姐姐,卻並沒有太深情意!”
高屏的這種猜法,有點不中肯了。
因為“赤鳳”秦如夢嬌媚絕世,諸葛寬人非木石,何嚐不霍霍意動?
隻不過一來心中已有“白鳳”“墨鳳”,不敢得隴望蜀,太起貪心,二來又有點畏懼秦如夢那種火般熱情,和辣椒手段而已。
如今,高屏既然這等猜測,諸葛寬更不便聲稱自己也愛“赤鳳”,隻好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高屏臉色一正,繼續說道:“大哥,我告訴你‘赤鳳’秦姐姐本質不壞,智慧極高,再經‘白鳳’獨孤姐姐這一點化,更是人品功力,兩皆超絕的武林聖女,你若認為她不可愛時,卻屬極度錯誤觀念!”
諸葛寬聽得幾乎忍俊不禁,但又怕惱了高屏,隻好繃著臉兒!
高屏一本正經地,又複說道:“尤其獨孤姐姐已與秦姊姊結為道侶,決不可能拋下秦姐姐不顧,單獨嫁你!故而大哥若想從獨孤姐姐身上,得償相思,非要先獲得秦姐姐的芳心,在她身上,下些功夫不可!”
諸葛寬突然整衣起立,向高屏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高屏被他揖得莫明其妙,愕然問道:“大哥,你……你這是作什麼?”
諸葛寬歎道:“凡屬女子,幾乎無人不妒,但屏妹卻心地如此仁厚,胸襟恢宏,怎叫我不對你肅然起敬?”
高屏妙目流波,嫣然笑道:“大哥,你……你難道隻覺得我可敬?”
諸葛寬起初不曾迴過味來,但一怔之後,立即會意微笑說道:“我承認我少說了一句話兒,屏妹除了可敬之外,更複可愛!”
高屏滿麵嬌羞,輕聲一啐,諸葛寬猿臂微伸,攬住她同坐墳前,低低問道:“屏妹,我們明日先去何處?”
高屏不假思索地,應聲答道:“東海!”
諸葛寬詫道:“東海大得很呢,我們去東海何處?”
高屏仍複毫不遲疑地,接口說道:“我們去東海‘神仙島’。”
諸葛寬日光一轉,揚眉問道:“就是孫老人家所說,‘舟山群島’中,被兇人盤據,有神話流轉的‘神仙島’麼?”
高屏點頭笑道:“正是!”
諸葛寬愕然問道:“鬼影子杜繼龍所唱那首歌謠之中,兇邪極多,屏妹怎麼單單的要去‘神仙島’呢?”
高屏微笑說道:“大哥,你難道忘記了我獨孤姐姐,是去海外仙山,參求上道?”
諸葛寬恍然笑道:“原來屏妹是想去找你獨孤姐姐和秦姐姐!”
高屏點頭說道:“當然要找,若不把‘武林三鳳’找齊,怎樣與‘南海三魔’,去踐明年除夕的‘嵩山’之約?”
諸葛寬道:“話雖如此,但她們的修真參道之處,來必就是東海‘神仙島’!”
高屏幽幽一歎,蹙眉說道:“找找看呀,因為獨孤姐姐所說的‘海外仙山’,雖然未必就是‘東海神仙島’,但‘東海神仙島’,卻不能不說是‘海外仙山’,故而我不顧關山迢迢,想先去找一找看?”
諸葛寬歎道:“我也不怕路遠,隻怕你獨孤姐姐,故弄狡獪,明稱要去‘海外仙山’,人卻藏在近處……”
高屏雙眉一挑,接口斷然說道:“不會!”
諸葛寬問道:“屏妹怎知不會?”
高屏嫣然笑道:“我和陳遠名老人家的看法,完全一樣,覺得‘白鳳’獨孤姐姐,對大哥愛護備至,並未忘情……”
諸葛寬俊臉一紅,插口問道:“何以見得?”
高屏白他一眼,佯嗔說道:“大哥怎麼如此胡塗?獨孤姐姐若是對你毫不關懷,她應該來個‘武林三鳳杳然去,從此遊龍不再逢’,又何必‘大鳳二鳳慕仙蹤,留得小鳳嫁遊龍’呢?”
諸葛寬看看高屏語帶嬌羞的絕世風神,不禁心中一蕩!
高屏說道:“故而,我認道獨孤姐姐隻是‘慕仙蹤’,不是‘效仙蹤’!因為‘仙蹤’應該無跡可尋,獨孤姐姐卻留下了要去‘海外仙山’之語,這分明是要考驗大哥,是否對她情深意真,相思刻骨?大哥若是怕走冤枉路不作癡情人,隻怕你這條‘琴劍遊龍’將變成‘光桿遊龍’,永遠獨孤一世!”
高屏在這番話兒,含有深意,再度暗示除非“武林三鳳”,攜手同歸,自己決不與諸葛寬單獨論及婚嫁!
諸葛寬連連點頭,正色說道:“屏妹說得極是,我們隻等天光一亮,便立即趕赴東海!”
他一麵說話,一麵摟住高屏纖腰,把她向懷中抱得緊了一些。
高屏玉頰微赧,赧然笑道:“大哥怎麼不老實了?”
諸葛寬笑道:“大鳳二鳳慕仙蹤,留得小鳳嫁遊龍,屏妹如今雖然不肯下嫁,讓我親熱親熱總……”
高屏發覺諸葛寬越來越不老實,不禁羞急叫道:“大哥,你……你規矩一些,這……這裏是歐陽老人家的墳前,你難道不怕老人家的泉下英靈有所責怪?”
諸葛寬失笑說道:“我們隻是略為親熱,又未過份蕩檢逾閑,屏妹為何如此拒人千裏之外?歐陽老人家生前,便指望我們能得成佳偶……”
話方至此,暗影中一個陌生語音,冷笑說道:“哼!遊龍風流蘊藉,‘墨鳳’嬌憨纏綿,但你們可知道‘白鳳’‘赤鳳’如今業已身落人手,生死唿吸了麼?”
諸葛寬與高屏聞言,不禁駭得雙雙冷汗滿身,為之驚魂欲絕!
一來,自然驚的是對方所說語意,“白鳳”“赤鳳”,居然身落人手,有甚重大災厄?
二來,也對那發話人的突如其來,使自己等毫無所覺,心中又驚又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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