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夢滿麵神光，繼續(xù)笑道：“再撇開關(guān)係不談，為了上官先生你自己的利益厚薄起見，也應(yīng)該從我之計！”
上官超茫然莫解地，皺眉問道：“秦姑娘此話怎講？”
秦如夢不答反問地，向上官超揚(yáng)眉道：“上官先生，我問你，你到底是願意攀交情？還是願意談交易？”
上官超苦笑答道：“交易二字，多麼俗氣？”
秦如夢點頭笑道：“那就對了，你為我治病，隻是四粒明珠的交易行為，為我高屏小妹治病，秦如夢卻感激深恩，銘心刻骨！我再請教一聲，上官先生，你究竟希望我用那種心情對你？”
上官超聽了她這套理論，簡直有點啼笑皆非！
因為憑心而論，自己當(dāng)然希望與秦如夢攀上交情，獲得她報恩之念！
但“西藏雪蓮”若用來治療高屏，則秦如夢僅有五日活命，自己要這樣一隻“垂死天鵝”，感激生情，又有何用？
這種念頭，隻在上官超的心中打轉(zhuǎn)，無法說得出口！
秦如夢笑吟吟地又複說道：“何況今日我若眼睜睜地，看著我高屏小妹，由於無藥療疾，玉殞香消？則慢說是朵‘西藏雪蓮’，就是一根‘九天靈芝’，我也無法吃得下去！”
吳寧聽得對秦如夢這種重人輕己，慷慨讓藥的博大情操，好生欽佩地，接口說道：“秦姑娘的仁義情懷，太以使人敬佩！但話要從兩麵來說，高姑娘異日若是得知秦姑娘捐軀讓藥之事，她也難免有生之日，皆歉疚之年……”
秦如夢嬌笑說道：“那也是日後的事，目前我對藥汁無法下喉，高屏小妹卻神智昏迷，無法拒絕服食！吳老人家與上官先生能夠瞞她最好，萬一無法相瞞，便請高屏小妹，將對我一片報恩之念，轉(zhuǎn)報人群，仗劍江湖，把邵一狂，田建邦那等萬毒兇徒，多多殲除幾個！”
秦如夢這真情款款，大義凜凜的一番話兒，把吳寧，上官超二人，聽得委實心折！
吳寧既無法駁倒她的讓藥理由，又不便接受她的捐軀厚義，雙眉深蹙，神色為難已極！
上官超則眼皮一翻，盯著秦如夢，目中突發(fā)異采！
秦如夢何等玲瓏剔透，立向吳寧笑道：“吳老人家，你不必再複為難，上官先生業(yè)已被我說服了呢！”
吳寧搖了搖頭，深深一歎說道：“就算上官超兄，真被秦姑娘說服，我也不肯冒失同意，彼此還是仔細(xì)商量……”
話方至此，上官超苦笑一聲，接口說道：“不能仔細(xì)商量，就照秦姑娘的辦法好了！因為再延片刻之後，縱有‘九天靈芝’也無法為高姑娘祛毒療傷，返魂續(xù)命！”
說完，立即援筆處方，命藥童配齊藥物，與那朵“西藏雪蓮”一同煎成藥汁！
吳寧在上官超處方配藥之際，以一種無限歉疚神情，向秦如夢歎道：“秦姑娘，你太偉大了，這種犧牲精神……”
秦如夢搖手笑道：“吳老人家不要這等說法，我縱犧牲，不算什麼，但願高屏小妹今後與我諸葛兄暨獨(dú)孤姊姊……”
語音至此，神色忽覺黯然，趕緊轉(zhuǎn)過話頭，雙眉一挑，向吳寧問道：“吳老人家，屏妹究竟是中了什麼埋伏？才傷得如此重法！照說田建邦，邵一狂等兩個老怪，均不在‘雲(yún)霧山’中，屏妹一身功力，又非等閑！怎會……”
吳寧歎道：“江湖人物曾把當(dāng)代武林中，正邪厲害角色，編造了八句歌謠秦姑娘曉得麼？”
秦如夢搖頭說道：“這種歌謠流傳頗多，但不知吳老人家所指的，是那八句呢？”
吳寧道：“就是以你們‘武林三鳳’作為起句的那首歌謠。”
秦如夢想了一想，含笑說道：“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三鳳聲名好，遊龍姓氏香，赤眉英關(guān)外，白骨霸西方，雙魔歹毒四怪狠，一女兇淫一道貧，最是令人膽懾處，如來掌下斷魂龕’！”
吳寧點頭答道：“正是這首歌謠，秦姑娘可知最後一句：‘如來掌下斷魂龕’應(yīng)該怎樣解釋？”
秦如夢皺眉道：“前六句均易明白，後兩句費(fèi)人尋思，我曾經(jīng)為此請教過不少見識豐富人士，但他們連‘如來掌下斷魂龕’是合指一人，抑或分指二人，都不知道！”
吳寧目光微注，見上官超一麵在煎熬藥汁，一麵已著手替高屏用藥粉敷傷，遂避免對他打擾分神地，把秦如夢叫到靜室的另一邊去，低聲說道：“也是分指兩人，不是合指一人，兩人又一正一邪，均屬絕頂高手！”
秦如夢揚(yáng)眉問道：“這樣說來，吳老人家是知曉‘如來掌’和‘?dāng)嗷挲悺瘉頃训牧�！�?br />
吳寧點了點頭，應(yīng)聲答道：“所謂‘如來掌’，是‘冷麵如來’覺空大師，所謂‘?dāng)嗷挲悺�，是‘七煞冰嫗’華老婆婆。”
秦如夢“咦”了一聲，軒眉說道：“對那位‘冷麵如來’覺空大師，稱以‘如來掌’，尚有可說，但對於‘七煞冰嫗’華老婆婆，卻為何稱以‘?dāng)嗷挲悺�？�?br />
吳寧因“斷魂續(xù)命”上官超慨允施醫(yī)，秦如夢慨然讓藥，高屏性命，已告無憂，遂寬心微放地，含笑答道：“因為那‘七煞冰嫗’華老婆婆，於十七年之前，便因苦練‘九轉(zhuǎn)冰玄功’，走火入魔，半身不能轉(zhuǎn)動，終年均坐在一具名為‘?dāng)嗷挲悺蔫F龕之中�！�
秦如夢道：“吳老人家不會無故提起此事，你與我高屏小妹，在‘雲(yún)霧山鐵桶峽’中，是遇見了‘七煞冰嫗’華老婆婆？抑是遇見了‘冷麵如來’覺空大師？”
吳寧苦笑說道：“自然遇見了‘七煞冰嫗’華老婆婆，那‘冷麵如來’覺空大師，除了不茍言笑之外，隻是位不常人世的有道高僧，縱或與其相遇，也不會受甚傷害！”
秦如夢愕然問道：“這華老婆婆既是走火入魔，半身不能轉(zhuǎn)動，又怎會去到‘雲(yún)霧山鐵桶峽’中？莫非她早就與‘百獸天尊’邵一狂沉濊一氣！”
吳寧搖頭答道：“邵一狂本不認(rèn)識華老婆婆，是田建邦在‘大雪山’中‘玄冰穀’內(nèi)，偶然與其相遇，華老婆婆說起自己久僵之軀，若得‘地火’溫炙，或可複原。田建邦因久仰‘七煞冰嫗’盛名，亟思結(jié)納，遂告知‘雲(yún)霧山鐵桶峽’下，便有地火，並將華老婆婆接往該處，把‘?dāng)嗷觇F龕’，安放在‘地火靈穴’之上！”
秦如夢恍然說道：“怪不得‘百獸天尊’邵一狂忽然遷居，原來他是把‘雲(yún)霧山鐵桶峽’的巢穴，讓給那‘七煞冰嫗’華老婆婆，作為療疾之所！”
吳寧歎道：“我與高姑娘尋到‘鐵桶峽’下，不曾見人，隻看見一具被‘地火’熱氣，烤炙得有點燙手的鐵質(zhì)神龕，龕外並密垂珠簾，使人難睹龕內(nèi)之物，顯得異常神秘……”
秦如夢聽至此處，接口說道：“我明白了，高屏小妹定是對這‘鐵質(zhì)神龕’，頗為好奇，伸手去揭珠簾，要想觀看龕中景象，遂受了龕中所坐‘七煞冰嫗’華老婆婆的毒辣暗算！”
吳寧頷首說道：“秦姑娘猜得一點不錯，當(dāng)時我距離稍遠(yuǎn)，阻止不及，何況也想不到這具鐵質(zhì)神龕，便是名氣雖大，卻極少有人見過的‘?dāng)嗷昶拧�，等到發(fā)覺不對，趕過相助時，高姑娘業(yè)已中了華老婆婆猝然突發(fā)的‘?dāng)嗷瓯Α�！�?br />
秦如夢眉鋒一聚，吳寧又複說道：“高姑娘已負(fù)重傷，那‘七煞冰嫗’華老婆婆連聲獰笑之下，更有邵一狂留給她之為役使護(hù)衛(wèi)的四隻通靈金獅和八隻人猿，紛紛襲來，我隻好倚仗所練‘火彈’威力，略為嚇退兇獸，拚死把高姑娘救出險境！”
秦如夢目注吳寧身上的染血鶉衣，頗為關(guān)切地，蹙眉叫道：“吳老人家，你也受了傷呢，傷勢可礙事麼？”
吳寧伸手摸了摸胸前血漬，搖頭答道：“這是獸爪硬傷，根本無礙，但華老婆婆所發(fā)‘?dāng)嗷瓯Α�，卻不僅蘊(yùn)有奇寒，並具劇毒，高姑娘受傷片刻以後，人便逐漸昏迷，我惶急萬分之下，才想起上官超兄，拚命盡速趕來，求他施術(shù)醫(yī)治！”
秦如夢聽完經(jīng)過，向吳寧抱拳恭身，深深一揖地，含笑說道：“吳老人家對屏妹這份不顧本身安危的冒死相救深情，委實地厚天高，秦如夢理應(yīng)代我屏妹，深深致謝！”
吳寧臉上一紅，搖了搖頭，赧然說道：“秦姑娘這樣銳法，未免使我更慚愧無地的了，吳寧功力微薄，對高姑娘防護(hù)不周，隻不過一點求醫(yī)微勞，卻那裏比得了秦姑娘的舍命讓藥大德？”
秦如夢笑了一笑，正待開口，忽聽那位在為高屏敷傷的“斷魂續(xù)命”上官超，低低“咦”了一聲。
吳寧極為關(guān)懷高屏傷勢，聞聲之下，不禁吃了一驚，皺眉叫道：“上官兄！高姑娘的傷勢，莫非有甚不對麼？”
上官超此時業(yè)已替高屏在傷處敷藥完畢，轉(zhuǎn)過身來，一麵取水淨(jìng)手，一麵向吳寧詫聲問道：“吳兄，小弟發(fā)現(xiàn)怪事，高姑娘身上傷痕，怎麼像是久已絕跡武林的‘?dāng)嗷瓯Α�？�?br />
吳寧好生佩服地，雙翹拇指，對上官超稱讚說道：“上官兄真不愧是當(dāng)世第一的蓋代神醫(yī)，居然能把高姑娘的傷勢，看得絲毫不錯！”
上官超見自己看得不錯，神色上越發(fā)顯得驚奇地，目閃精芒，又向吳寧問道：“吳兄，高姑娘既是被‘?dāng)嗷瓯Α鶄�，莫非你們竟遇見了‘七煞冰嫗’華老婆婆？”
吳寧苦笑答道：“誰說不是？高姑娘名列‘武林三鳳’，年歲雖輕，功力自臻上乘，若非遇著‘七煞冰嫗’華老婆婆，又是在出於意料之下，怎會被她的‘?dāng)嗷瓯Α�，傷得這等厲害？”
上官超歎息一聲說道：“僥幸，僥幸，幸虧我看出端倪，否則差點兒誤了大事！”
秦如夢訝聲問道：“上官兄此話怎講？”
這位“武林赤鳳”，因感激上官超兄對高屏救治之恩，已把所用“上官先生”稱謂，改為“上官兄”，換句話說，也就是視他為友。
上官超自然心中高興，目注秦如夢，含笑道：“因為高姑娘既是受了‘?dāng)嗷瓯Α畟�，我便非在藥汁以�?nèi)，再加上一些特殊藥物不可！”
說完，立即在藥架之上，尋出一隻玉瓶，傾了些琥珀色的薄薄藥片，放入藥鐺以內(nèi)！
又過片刻，奇香遍室，藥汁業(yè)已煎好！
上官超向秦如夢含笑說：“高姑娘人暈過久，齒閉難否，若是捏開下頦灌藥，又嫌略為霸道！還是勞動秦姑娘，以口度之法，使高姑娘服完這鐺中藥汁便了！”
秦如夢當(dāng)然義不容辭，遂一口一口地，先行含了藥汁，然後極其仔細(xì)的度入高屏口內(nèi)！
上官超靜等秦如夢把藥汁度完，突然閃入屏後，換了一身勁裝。
秦如夢見他換衣，正待問故，上官超已向吳寧笑道：“吳兄，高姑娘服藥以後，要酣睡六個時辰了才會恢複神智，你在此小心照料，等她蘇醒過來，把幾上紅色玉瓶中所貯梧桐子大小的紅色靈丹，給高姑娘服上七粒！”
吳寧愕然問道：“上官兄，你自己呢？要去何處？”
上官超笑道：“我要與秦姑娘走趟‘寒冰洞’……”
吳寧接口問道：“寒冰洞在何處？離此多遠(yuǎn)？上官兄要與秦姑娘同去則甚？”
上官超微笑答道：“離此不遠(yuǎn)，僅約三十來裏，是‘婁山’中一處奇險所在，若無秦姑娘這等功力的俠女同行，我獨(dú)自一人，真還不敢去呢？”
秦如夢一旁問道：“上官兄好端端地要去這‘寒冰洞’則甚？”
上官超既極簡單，也極幹脆地，應(yīng)聲答道：“采藥！”
秦如夢向仍昏臥榻上的高屏，伸手一指，揚(yáng)眉問道：“是不是為了我屏妹的療疾所需？”
上官超這次卻迴答得異常婉轉(zhuǎn)地，目注秦如夢，含笑緩緩說道：“是為了‘武林三鳳’之一！”
秦如夢玲瓏剔透，自然在一聽之下，便體會出上官超語意地，詫聲問道：“上官兄這‘寒冰洞’采藥之舉，是為了我麼？”
上官超被她猜透心事，隻好點頭說道：“我若不是覺得尚有一條險境，可以解救秦姑娘的所中奇毒，又怎肯聽?wèi){你當(dāng)真舍卻性命，把那朵‘西藏雪蓮’，讓給高姑娘獨(dú)自服食！”
秦如夢確實已抱犧牲決心，想不到上官超居然還有這麼一舉，怔了一怔，點頭嬌笑說道：“多謝上官兄，常言道‘螻蟻尚且貪生，為人豈不惜命’？秦如夢遵囑一試就是！但不知那生長在‘寒冰洞’中的，是甚麼罕世靈藥？”
上官超微笑說道：“秦姑娘最好暫時莫問，等到了‘寒冰洞’，才比較容易下手！”
秦如夢見他故作神秘，不肯先行透泄，隻好悶在心中，揚(yáng)眉笑道：“既然上官兄不肯預(yù)泄天機(jī)，我們就趕快走吧，最好能早去早迴，因為我極為關(guān)心屏妹……”
上官超接口笑道：“關(guān)於高姑娘之事，秦姑娘盡管放心，我為她所煎那鐺藥汁以內(nèi)，除‘西藏雪蓮’外，尚有其他數(shù)種罕世靈藥，不單高姑娘的身上傷毒，定保無恙，真氣內(nèi)力方麵，反會大大獲益！”
秦如夢嬌笑說道：“一朵‘雪蓮’，已非四粒明珠的價值可抵，再加上其他罕世多物，上官兄豈非大賠老本了麼？”
上官超聽出秦如夢的語氣，與以前絕不相同，不是譏刺，隻是調(diào)侃，遂含笑答道：“秦姑娘說得不錯，我的確賠了老本，但上官超一向吝技自翊，善事敲詐，多年來居積頗多，偶然破天荒地，賠上一次老本，到也別有趣味！”
邊自說話，邊自向吳寧揮手告別，便欲與秦如夢相偕出洞。
吳寧叫道：“上官兄，你既去采藥，怎不帶藥鋤和盛藥玉瓶等物？”
上官超怔了一怔，眼珠微動答道：“不必帶甚藥鋤等物，因那種靈藥，性質(zhì)極為特殊，我打算讓秦姑娘在當(dāng)?shù)丶床杉捶�！�?br />
吳寧似乎覺得上官超笑話之間，神情略有異樣，但也未便深問。
上官超笑道：“小弟此去，約需一日一夜以後，才會轉(zhuǎn)來，吳兄於高姑娘恢複神智時，莫要忘了喂她服那桌上玉瓶中的紅色丹藥�！�
吳寧連連點頭，上官超遂與秦如夢相偕走出靜室。
行路之間，秦如夢揚(yáng)眉笑道：“上官兄，在你為我閉關(guān)熬煎藥汁之際，我也為你作了一樁事兒！”
上官超“哦”了一聲，目注秦如夢道：“秦姑娘所指何事了”
秦姑娘道：“我替上官兄打發(fā)了兩名強(qiáng)敵，免去你不少麻煩！”
上官超聞言之下，愕然問道：“秦姑娘此話怎講？我隱居山林，與世無爭，哪裏來的什麼強(qiáng)敵？”
秦如夢遂將“追魂手”吳錦泉，與“飛鈸羅漢”通明頭陀等兩名嶺南巨寇，向他尋仇之事，說了一遍。
上官超恍然頓悟，皺眉說道：“這事不能怪我，那‘追魂手’吳錦泉當(dāng)時求醫(yī)之際，他那一隻右目……”
秦如夢不俟上官超再往下說，便即接口答道：“上官兄不必解釋，我知道吳錦泉的那隻右眼，當(dāng)時業(yè)已無救！”
上官超愕然問道：“秦姑娘，你又不在當(dāng)場，卻是如何知曉？”
秦如夢雙眉微揚(yáng)，嬌笑說道：“這道理極為簡單，照吳錦不過一名‘嶺南巨寇’的身份看來，他所獻(xiàn)‘百兩紋銀’與一柄‘罕世匕首’，充作藥費(fèi)脈敬，已算相當(dāng)豐厚！上官兄貪而有格，不會再對他胡亂敲詐！”
上官超“哈哈”大笑道：“秦姑娘委實慧眼靈心，我這‘貪而有格’四字，可說是上官超的知己之評！”
秦如夢繼續(xù)笑道：“由此可知，上官兄敲詐之舉，無非推托之詞，不願從你這蓋代神醫(yī)口中，吐出吳錦泉眼不能治之語而已！”
上官超點頭笑道：“秦姑娘真夠高明，你的一雙慧目，簡直看透了我的心靈深處！”
秦如夢道：“於是，我由此作答，告知吳錦泉當(dāng)時眼已絕望，決非上官兄刁難延誤，至於覺明和尚中途中毒一事，更不是上官兄這個心懷濟(jì)世的醫(yī)家所為！”
上官超苦笑說道：“倘若是我用毒，怎不連吳錦泉也一並毒死，免留今日隱患？他們對於秦姑娘的這種高明解釋，到底信不信呢？”
秦如夢揚(yáng)眉笑道：“信是有點信，但似未能全信，我遂略展所學(xué)，把‘道理城牆’之內(nèi)，更加上‘武力後盾’，這兩名嶺南巨寇，才不得不信，不敢再疑地，悵然喪氣而去！”
上官超向秦如夢深深看了一眼，含笑說道：“吳錦泉的身手不弱，通明頭陀的‘飛鈸’威力頗強(qiáng)，秦姑娘以靈心絕藝，替我消彌了一場麻煩，我應(yīng)該……”
秦如夢知道他要說感謝之語，遂搖手接口笑道：“上官兄不必說甚感謝之語，我對你所受者多，所報者少，今後隻要你有事分派，秦如夢赴湯蹈火，無不盡力！”
上官超聽得暗恨這位“武林三鳳”，好不刁鑽！
因為秦如夢明知自己對她有情，卻偏偏把話兒扯得遠(yuǎn)遠(yuǎn)，不涉兒女私情，隻談武林道義！
上官超心中另有打算，故而雖知秦如夢在感情上規(guī)避自己，也隻笑了一笑，決不作挑逗進(jìn)迫之舉。
他們邊談邊行，約莫已翻過兩座山頭，走了二三十裏路程。
秦如夢目光一掃，揚(yáng)眉問道：“路程走了不少，‘寒冰洞’呢？”
上官超指著麵前不遠(yuǎn)的一道山澗，含笑說道：“確實已經(jīng)差不多了，所謂‘寒冰洞’，就在那道山洞的澗底崖壁根際。”
秦如夢嬌笑說道：“我記得上官兄在你醫(yī)廬之中，曾說‘寒冰洞’是‘婁山’第一險地！”
上官超點頭笑道：“我有這樣說法。”
秦如夢雙眉一揚(yáng)，目注上官超道：“區(qū)區(qū)一道山澗，最多不過澗壁略為陡峭而已，在我們眼中，好像稱不上甚麼‘險地’二字？”
上官超笑道：“秦姑娘且等走近一些，便可體會得出其中的緣故所在！”
秦如夢展目一看覺得立足之處，距離澗邊，不過兩丈來遠(yuǎn)，心中忖道：“上官超究竟是在弄些甚麼玄虛？這兩丈來遠(yuǎn)的距離，難道還蘊(yùn)有奧妙？”
她邊自心頭暗忖，邊自舉步，誰知走到距離澗邊，約莫七八尺遠(yuǎn)之處，果覺有異！
所謂“有異”就是秦如夢突然覺得身上一寒，開像由初冬變作了寒冬似狀態(tài)！
這種寒冷程度，隨著距離接近，逐漸加濃，等他們到了澗邊，已自有寒風(fēng)砭骨，遍體颼颼之感！
秦如夢“咦”了一聲，搖頭笑道：“自然奇妙，畢竟驚人，這澗邊一丈以內(nèi)，與澗邊一丈以外，居然是兩個世界？”
上官超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傾了些紅色丹丸，自己先吃了幾粒，然後遞過三粒，向秦如夢含笑叫道：“秦姑娘，請把這三�！煨弁琛拢 �
秦如夢聽了“天雄丸”之名，軒眉問道：“這‘天雄丸’是不是禦寒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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