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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書生急忙伸手?jǐn)r住,含笑說道:“龍老弟何必如此,你雖元陽被吸,功力減損不少,但你為藥力所迷,不是自甘墮落根本,無需引疚!如今劫世方殷,群魔亂舞,亟待你這種身懷絕藝的豪狹之士,扶持正義,掃滅兇邪,怎可為一點(diǎn)小小挫折,便心灰意冷,遽而輕生呢?”


    龍不潛目注白衣書生,詫然問道:“前輩怎知在下姓龍?”


    白衣書生笑道:“我是受人之托而來,故而不單知道老弟姓龍,並知道你是‘乾坤一筆’冷大先生的傳燈弟子!”


    龍不潛恍然悟道:“晚輩前來此處,別無人知,前輩莫非便是受了我塗琬姊姊之托?”


    白衣書生點(diǎn)頭笑道:“正是!”


    龍不潛急急問道:“我塗琬姊姊為何不來?”


    白衣書生道:“她因有事羈絆,無法分身,又恐你在此等得著急,遂請我前來,代為相告,誰知我又途中遇敵,偏偏來遲一步!”


    說完,便取出一張紙條,以及身邊所帶木筆,簌簌疾書。龍不潛問道:“前輩寫些甚麼?”


    白衣書生笑而不答,祇把紙條寫完,又從袖中取出一隻紅色鳥兒,將紙條卷在鳥兒的右足之上。


    龍不潛認(rèn)出那一隻紅色鳥兒,正是塗琬的“血靈雞”,不禁失聲叫道:“前輩,你是要把此間之事,用飛鳥傳書手段,告訴我塗琬姊姊麼?”


    白衣書生點(diǎn)頭笑道:“塗姑娘對老弟情意極深,此事若是瞞她,反而不好,我遂誠實(shí)相告,請她速謀對老弟功力減耗的補(bǔ)救之策!”


    語音方落,那隻“血靈雞”,業(yè)已化為一道紅光,飛往墓外。


    龍不潛見白衣書生竟把自己這荒唐遭遇,報(bào)知塗琬,不禁慚愧得滿臉通紅,片語難發(fā)。


    白衣書生輕拍龍不潛的肩頭,向他表示安慰地,含笑說道:“先賢說得好:‘書有未曾經(jīng)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老弟越是坦白,你塗琬姊姊便越是不會(huì)怪你!就以我而言,年輕時(shí)還不是難禁引誘,在那些欲海妖姬的‘肉蒲團(tuán)’上,度過一段相當(dāng)長的荒唐歲月?後來知非悟道,歸入正途,對前孽並不諱言,又與我的人格何損?”


    龍潛聽他這樣一加解說,心中果覺稍寬,又向白衣書生問道:“前輩怎樣稱謂?”


    白衣書生笑道:“我姓魏,名立言……”


    “立言”二字方出,龍不潛便“哦”了一聲,點(diǎn)頭笑道:“原來前輩便是‘北海三奇’中的‘落拓書生’。”


    魏立言微笑說道:“‘北海三奇’中的‘釣天翁’翁拓,和‘瓢媼’陶瑜,業(yè)已貴為‘巫山供奉’,隻有我這‘落拓書生’,不識(shí)抬舉,仍在江湖落拓!”


    淡淡數(shù)語,業(yè)已表明了與“巫山派”互相敵對的俠義立場。


    龍不潛這時(shí)已把淩亂衣衫,整理停當(dāng),走下屍臺(tái),向魏立言問道:“魏前輩……”


    魏立言搖手笑道:“老弟改個(gè)稱唿好麼?我最不喜歡聽這老氣橫秋的‘前輩’二字!”


    龍不潛雖知這等武林奇人,性情均極怪異,仍自抱拳說道:“江湖輩份攸關(guān),晚輩不敢僭越!”


    魏立言笑道:“這樣好了,我昔年曾與令師冷大先生,有數(shù)麵之緣,索性附驥龍門,叨光一些,你叫我‘師叔’如何?”


    龍不潛立即改口說道:“魏師叔,我塗琬姊姊,如今究在何處?”


    魏立言含笑答道:“她在‘大洪山’的‘七星穀’內(nèi)。”


    龍不潛道:“在‘大洪山’的‘七星穀’內(nèi)則甚?莫非她又與甚麼武林兇邪,訂了約會(huì)?”


    魏立言搖頭笑道:“不是與武林人定約,是她要設(shè)法生擒‘七星穀”內(nèi)的一條‘七星怪蛇’,如今正在即將成功的緊要關(guān)頭,不便中途罷手!”


    龍不潛聞言之下,劍眉雙皺,從臉上流露出不悅神色!他是覺得塗琬不應(yīng)把一條蛇兒,看得比自己還重,以致誤了“十日之約”,使自己遭遇兇險(xiǎn),作出荒唐之事!


    魏立言看出他神色不悅,也猜出他的不悅之故,遂含笑叫道:“龍賢侄,你莫要怪你塗琬姊姊,爽約不來,你知不知道她何以必欲生擒那條‘七星怪蛇’之故?”


    龍不潛因正心中有氣,便噘著嘴兒說道:“最多是蛇身有寶,她起了貪得之念……”


    話方至此,魏立言便搖頭接口說道:“魚玄機(jī)說得好:‘易求無價(jià)寶,難得有情郎’,塗琬是重義輕利,頂天立地的巾幗奇英,龍賢侄這‘貪得’二字,未免對她過份侮辱了吧?”


    龍不潛話才出唇,亦已發(fā)現(xiàn)說得太重,不禁赧然一笑向魏立言問道:“魏師叔快請明言,我塗琬姊姊為何把一條‘七星怪蛇’,看得這樣重法?”


    魏立言道:“她是為她師傅,因?yàn)殡b有生擒這種罕世難見的‘七星怪蛇’,再配合其他靈藥,方可治愈她師傅的多年痼疾!”


    龍不潛聽了這種原因,心中方始釋然,目注魏立言道:“魏師叔,我塗琬姊姊的師傅,是那一位?又得了甚麼……”


    魏立言不等龍不潛話完,便訝然叫道:“奇怪,龍賢侄與塗姑娘業(yè)已兩情相洽,難道還不知道她的師門來曆麼?”


    龍不潛苦笑道:“小侄當(dāng)然問過,但琬姊姊卻不肯說出,尚請魏師叔明白見示!”


    魏立言笑道:“你是‘乾坤一筆’冷大先生的衣缽傳人,總該聽說過‘乾坤尊一筆,天地拜雙釵’吧?”


    龍不潛點(diǎn)頭說道:“知道,‘北海出三奇,南荒生八怪,乾坤尊一筆,天地拜雙釵’是流傳江湖,膾炙人口的四句歌謠!”


    魏立言道:“你師傅昔年也有過一段情孽,你可知曉?”


    龍不潛搖頭答道:“小侄不知。”


    魏立言含笑說道:“所謂‘情孽’,也就是‘乾坤一筆’與‘天地雙釵’之間的戀愛糾紛!”


    龍不潛聽出興趣,急忙問道:“魏師叔快請細(xì)說……”


    魏立言搖手笑道:“我們何必在這墓穴之中久待,且等出墓後,我再詳詳細(xì)細(xì)地說給你聽!”


    龍不潛詫道:“出墓?我們不拔取這七十二具女屍頭上的‘地獄金釵’了麼?”


    魏立言失笑道:“拔它則甚?所謂‘地獄金釵’,隻是一個(gè)陰險(xiǎn)騙局!”


    龍不潛越發(fā)聽得莫名其妙地,一皺雙眉,向魏立言問道:“既然‘地獄金釵’,隻是騙局,塗姊姊還約我來此則甚?”


    魏立言道:“她如此說法,隻是提高你的興趣,其實(shí)塗琬的來此之意,是想尋找一個(gè)人兒!”


    龍不潛揚(yáng)眉問道:“來此找人?這墓中隻有以白骨紅顏,作梅花間竹般排列的七十二具女屍!”


    魏立言笑道:“塗琬認(rèn)為在七十二具女屍之中,可能有一具的麵貌身材,和她十分相像!”


    這句話,把龍不潛聽得有點(diǎn)臉上發(fā)燒,心頭直跳!


    魏立言發(fā)覺他神情有異,遂向龍不潛,細(xì)看兩眼,訝然問道:“龍賢侄,你莫非不相信另外有人和塗琬的麵貌身材,完全相像麼?”


    龍不潛略一遲疑,皺眉答道:“外人不容易完全相像,莫非另外那人,和我塗琬姊姊,有甚麼血統(tǒng)關(guān)係?”


    魏立言點(diǎn)頭說道:“塗琬是一胎孿生,有位姊姊,自幼失蹤,她遂懷疑她姊姊會(huì)落在‘巫山派’內(nèi),成了‘金釵令主’的心腹之人!”


    龍不潛好生驚奇說道:“這‘七十二屍’,和‘地獄金釵’,也與‘巫山派’有關(guān)係麼?”


    魏立言笑道:“當(dāng)然有關(guān)係,這騙局便是‘金釵令主’所設(shè),塗琬的姊姊,極可能便是派在此處的主持人!”


    龍不潛道:“巫山派設(shè)此騙局,用意何在?”


    魏立言從身邊取出酒瓶,喝了兩口酒兒,含笑說道:“那還用問,自然是為了想由此騙得真正的‘天堂金釵’!”


    龍不潛恍然道:“我明白了,那根真正的‘地獄金釵’是在‘巫山派’的‘金釵令主’手內(nèi)!”


    魏立言頷首答道:“對了,凡屬持有‘天堂金數(shù)’之人,隻要起了貪念來此,而尋得故意佯製‘地獄金釵’以後,大半都會(huì)被騙,照著兩釵相合的所示圖形,而趕往某一地點(diǎn),送死送釵,自投陷阱!”


    龍不潛皺眉說道:“聽說‘天堂金釵’共有一十二根,其中隻有一根是真,其餘均屬贗品,不知那根真釵,究竟在誰手內(nèi)?”


    魏立言含笑道:“這正好符合了兩句俗語,就是‘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


    龍不潛驚道:“莫非那根真的‘天堂金釵’,就在魏師叔您的身邊?……”


    魏立言搖頭笑道:“不是,是你塗琬姊姊的師傅至寶!”


    龍不潛越聽越覺驚奇,瞪大了一雙俊目,向魏立言問道:“魏師叔,我……我塗琬姊姊的恩師是誰?”


    魏立言應(yīng)聲答道:“是‘金釵令主’!”


    這“金釵令主”四字,著實(shí)把龍不潛聽得如墜五裏霧中!


    魏立言看他一眼,含笑說道:“龍賢侄有點(diǎn)迷惑了吧!”


    龍不潛細(xì)一思忖,仿佛若有所悟地,向魏立言揚(yáng)聲叫道:“魏師叔,我塗琬姊姊的恩師,雖然也叫‘金釵令主’,但卻必然不是‘巫山派’的那位‘金釵令主’!”


    魏立言點(diǎn)頭說道:“一點(diǎn)不錯(cuò),在當(dāng)世武林之中,共有兩位‘金釵令主’!”


    龍不潛恍然說道:“怪不得我塗琬姊姊叫‘血釵公主’慕容嬌,給那‘金釵令主’所帶的一句話兒,便是‘金釵之外有金釵’——”說至此處,忽然眉頭雙蹙,自言自語地,沉吟說道:“不對——不對——”


    魏立言問道:“什麼不對?”


    龍不潛道:“我塗琬姊姊,既與她姊姊一胎孿生,麵貌完全一樣,則‘巫山派’中的龐翼,慕容嬌,秦玉樹等,在見了她時(shí),理應(yīng)認(rèn)錯(cuò),或是有驚愕神色?”


    魏立言“哦”了一聲,截?cái)帻埐粷摰脑掝^,含笑說道:“這原因並不稀奇,是因塗琬的姊姊在‘巫山派’中,有雙重身份!”


    龍不潛詫然問道:“雙重身份,此話怎講?”


    魏立言笑道:“據(jù)我所知,她在‘巫山派’中,是以‘金釵令主’義子的身份,被稱的‘神威小千歲’,除了‘金釵令主’以外,誰也不知道這‘神威小千歲’,竟然是個(gè)女人。”


    龍不潛越聽越奇,魏立言又複笑道:“隻有在此,或有其他特殊任務(wù)之時(shí),塗琬的姊姊,才偶然露出本來麵目!”


    龍不潛道:“她叫甚麼?塗琰,塗琳,塗……”


    魏立言忙搖雙手,接口笑道:“完全猜錯(cuò),她叫辛人英!”


    龍不潛瞠目叫道:“哪裏有這樣多的怪事,塗琬的姊姊,會(huì)叫辛人英麼?”


    “聽來雖怪,其實(shí)絲毫不怪,她們姊妹,既不姓塗,也不姓辛,根本不知道是姓甚麼?”


    龍不潛聽得塗琬並非姓塗,不禁目注魏立言,連連搖頭,苦笑無話。


    魏立言伸手輕拍龍不潛肩頭,麵含微笑,緩緩說道:“賢侄不要奇怪,我一說你便明白,她姊姊是一胎孿生,但自幼就被兩位‘金釵令主’,分別抱走!”


    龍不潛果然觸動(dòng)靈機(jī),揚(yáng)眉說道:“莫非這一‘塗’,一‘辛’,是從師姓?”


    魏立言點(diǎn)頭答道:“賢侄總算從恍然之中,鑽出了一個(gè)大悟,兩位‘令主’,均以‘金釵’為號(hào),卻有‘天堂地獄’之別,‘塗’是‘天堂’,‘辛’是‘地獄’!”


    龍不潛道:“這兩位‘金釵令主’,到底叫甚麼名字?”


    魏立言飲了一口酒兒,緩緩說道:“塗天琴和辛九香,便是與你師父齊名當(dāng)世的‘天地雙釵’……”魏立言說至此處,語音微頓,目光一掃屍臺(tái),又複軒眉說道:“我們?nèi)缃袂宜阉褜婆_(tái),看你塗琬姊姊,所猜是否正確?有沒有位扮女屍的辛人英在內(nèi)?”


    龍不潛見他真要付諸行動(dòng),隻得搖手叫道:“魏師叔不要找了,辛人英業(yè)已離去!”


    魏立言詫道:“賢侄怎會(huì)知曉?——”


    龍不潛指著自己適才所臥之處,紅著臉兒覥顏答道:“辛人英剛才便是躺在此處,假扮女屍!”


    這句答話,頗出魏立言意料之外,目中神光一閃,向龍不潛問道:“龍賢侄你適才誤中邪毒,被吸元陽之事,難道竟是辛人英親自所為?”


    龍不潛愧然點(diǎn)頭,魏立言“咦”了一聲,皺眉說道:“這就怪了,辛人英雖然落身邪派,對於節(jié)操方麵,頗知自愛,決非蕩婦淫娃,她……她怎會(huì)在初見龍賢侄……便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龍不潛苦笑道:“小侄雖不知那女子是否辛人英,但她形貌身材與塗琬姊姊,長得毫無二致!”


    魏立言歎道:“既然酷似塗琬,不是辛人英還有誰呢?這是天意……這是天意……”


    龍不潛不解問道:“魏師叔為何有‘天意’之話?”


    魏立言道:“根據(jù)古往今來的經(jīng)驗(yàn)累積,孿生男女的命運(yùn),往往會(huì)大致相同,塗琬既與賢侄兩情相悅,彼此傾心,她姊姊又和賢侄,結(jié)了這段露水姻緣,豈不好像冥冥之中,真有天意麼?”


    “露水姻緣”四字,又把龍不潛聽得萬分慚愧地,赧然說道:“魏師叔,我們是……是否出墓再說?”


    魏立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取了一粒丹藥,喂給龍不潛服下。


    龍不潛知道自己真元被吸,虧損太多,遂不敢倔強(qiáng),乖乖服藥,正略加調(diào)息行功。


    魏立言替他略診脈象,點(diǎn)頭說道:“好了,我們離開此處,一麵為賢侄設(shè)法補(bǔ)充消耗,恢複功力,一麵把有關(guān)往事,對你詳細(xì)敘述。”


    龍不潛苦笑道:“小侄的這種損耗,恐……恐怕不……不是短時(shí)間內(nèi),所能彌補(bǔ),偏偏我又與‘巫山派’定了年底之約,委實(shí)令人……”


    魏立言不等龍不潛的話說完,便即微微一笑,向他安慰說道:“賢侄不要著急,你那位塗琬姊姊,著實(shí)靈心慧思,高明無比,等到‘血靈雞’傳書歸來,她定有特別辦法!”


    龍不潛赧然說道:“魏師叔也真是,怎麼把這種事兒,告知我塗琬姊姊?”


    魏立言笑道:“常言道:‘醜婦難免要見公婆’,何況這件事兒,又是由你塗琬姊姊,因事失約而起,索性坦誠相告,她不單不會(huì)吃醋,還會(huì)引咎自責(zé)地,對你加深愛意!”


    對於魏立言的這種解釋,龍不潛委實(shí)聽得有點(diǎn)啼笑皆非,隻好移轉(zhuǎn)話頭說道:“我們已要等‘血靈雞’迴來,便還是不能離開此地!”


    魏立言微笑說道:“血靈雞飛行極速,來去如電,它最多在黃昏時(shí)分,便可迴轉(zhuǎn),我們就在‘幽靈峰’上,等它便了!”


    龍不潛想起自己這次荒唐一夢,被吸真元之事,多半是先受了那灰衣人的煙暗算所致,遂向魏立言問道:“魏師叔,你久走江湖,見多識(shí)廣,可知道有個(gè)巨顱矮身,生性十分陰惡的灰衫人麼?”


    魏立言皺眉說道:“巨顱矮身生性陰險(xiǎn)……”


    自語至此,目光一亮,忽然看著龍不潛,向他揚(yáng)眉問道:“此人是否長了一雙綠豆般的龜形小眼,與他的巨大頭顱,極不相配?”


    龍不潛迴憶那灰衣人確實(shí)雙目奇小,遂連連點(diǎn)頭,咬牙問道:“一點(diǎn)不錯(cuò),此人是誰?”


    魏立言笑道:“這是住在‘邛崍山’中的一個(gè)兇邪,姓袁名益,號(hào)稱‘大頭龜’,精於各種迷香暗器,平素為人,確實(shí)陰險(xiǎn)異常,賢侄突然提起此人則甚?”


    龍不潛恨聲道:“這廝把我害得苦了,我非要找著‘大頭龜’袁益,將其碎屍萬段不可!”


    魏立言詫道:“龍賢侄,此話怎講,袁益是怎樣害你?”


    龍不潛遂把袁益來此尋找“地獄金釵”,並用甚麼“山水兩分儀”,對自己發(fā)動(dòng)暗算等事,向魏立言說了一遍。


    剛剛把話說完,突又想起自己在初見袁益時(shí),為了遮掩本相,曾戴上人皮麵具,又對魏立言叫了一聲,含笑說道:“魏師叔,小侄忘了在臉上戴了麵具,如今且仍以本來麵目,和魏師叔相見!”


    魏立言向他盯了一眼,似乎十分驚詫地,“咦”了一聲道:“我竟老眼昏花了麼?怎麼看不出賢侄是戴了人皮麵具呢?”


    龍不潛聞言,伸手往臉上一摸不禁也自怔住!


    原來他在初會(huì)“大頭龜”袁益之時(shí),確曾戴了副人皮麵具,但如今這副麵具,卻已不翼而飛!


    龍不潛略一尋思,知道定是在自己神智昏迷之際,被人識(shí)破化裝,揭去麵具。


    換句話說,這揭去自己麵具之人,也必然就是曾與自己鳳倒鴛顛,魂消真?zhèn)的辛人英。


    魏立言發(fā)現(xiàn)他俊臉通紅,麵含愧色,也不再深問,兩人相偕走出墓穴古洞。


    出洞,是“幽靈洞”,再走上“幽靈澗”,便到了“幽靈峰”腳!


    龍不潛到了“幽靈峰”腳,便向魏立言,一抱雙拳,恭身叫道:“魏師叔,請你注意那隻‘血靈雞’何時(shí)傳來好麼?小侄想趁此機(jī)會(huì),作上一遍功夫,或許可使魏師叔所賜服的兩粒‘純陽丹’,加強(qiáng)發(fā)揮靈效!”


    魏立言連連點(diǎn)頭,指著峰腳下的一個(gè)潔淨(jìng)洞穴,含笑說道:“賢侄且在這洞內(nèi)行功便了,我在洞外散步,隻要‘血靈雞’飛來,就算我看不見它,它也看得見我!”


    龍不潛轉(zhuǎn)身進(jìn)洞,盤膝端坐,用起玄門吐納功夫,漸漸神與天會(huì)。


    魏立言則既恐與“血靈雞”錯(cuò)過,又不欲對龍不潛驚擾,遂走出洞外,在附近之處,觀欣山景,來迴蹀踱。


    約莫過了頓飯光陰之後,魏立言突然站定腳步,心中暗吃一驚!


    因?yàn)樗牫鲇形粯O高明的武林人物,到了自己身後約五六丈處。


    魏立言暗提真氣,備防對萬暗算,並立即電疾迴身,注目看去。


    在距離魏立言身後,五丈來遠(yuǎn)之處,果然站著一位身材矮胖,須發(fā)如銀的漁裝老叟。


    那老叟一見魏立言斜過身形,便笑嗬嗬地,軒眉叫道:“魏兄一向可好,想不到我們竟在此處遇上,真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了’!”


    魏立言認(rèn)識(shí)這身材矮胖的白發(fā)漁裝老叟,就是與自己齊名,“北海三奇”中的“釣天翁”翁拓,遂淡然一笑,冷冷說道:“小弟青衫一襲,落拓江湖,怎能與翁兄的得意名利相比?”


    翁拓哈哈一笑,目內(nèi)精光微閃,盯在魏立言的臉上,緩緩問道:“魏兄最後的‘得意名利’一語,好似對我有諷刺之意?”


    魏立言搖頭道:“不是譏諷,我是就事論事,翁兄如今業(yè)已貴為‘巫山派’供奉,不再是‘北海漁翁’身份,豈非平步青雲(yún),雙收名利了麼?”


    翁拓笑道:“魏兄,你對‘巫山派’供奉一職,有興趣麼?我可以負(fù)責(zé)推薦!”


    魏立言搖手笑道:“小弟閑雲(yún)野鶴,生性落拓,不慣羈絆,隻好多謝翁兄提拔之意的了!”


    翁拓微笑說道:“‘巫山派’中的‘供奉’職位,甚為崇高,毫無羈絆可言,魏兄……”


    魏立言不等翁拓話完,便雙眉一挑,目閃神光地,接口說道。“就算是毫無羈絆,魏立言也不願(yuàn)以昂藏七尺之軀,去伺候婦人女子!”


    這兩句話兒,說得太重,使那“釣天翁”翁拓臉上,忽紅忽白地,似乎掛不大住?


    魏立言發(fā)現(xiàn)對方神色不對,因顧忌龍不潛尚在行功,遂又含笑叫道:“小弟不識(shí)抬舉,出言太直,還請翁兄,多多擔(dān)待才好!”


    翁拓哈哈一笑道:“魏兄說那裏話來,對於你的清高,我隻有好生敬佩,並暗自慚愧而已!”


    語音至此微頓,目光電注魏立言,上下一掃,揚(yáng)眉問道:“魏兄不會(huì)無故來到‘雪峰山’,你在‘幽靈洞’上,負(fù)手徘徊,難道竟想到洞下古墓之中,見識(shí)見識(shí)‘七十二屍’……”


    魏立言哂然說道:“翁兄此言,又把我當(dāng)作三歲孩童了,魏立言雖然不才,總還看得出所謂‘七十二屍’,以及‘地獄金釵’等無非是個(gè)騙局!”


    翁拓聽了魏立言這種說法,臉上神色微變,揚(yáng)眉說道:“騙局,甚麼騙局?”


    魏立言笑道:“真正的‘地獄金釵’定在貴派‘金釵令主’辛九香的手中,她遂故意設(shè)下‘七十二屍’的騙局為餌,希望騙得身懷‘天堂金釵’之人,自投她所布羅網(wǎng)!”


    翁拓目光微轉(zhuǎn),含笑說道:“很據(jù)江湖傳言,‘天堂金釵’是在另一位‘金釵令主’塗天琴手中,我家辛令主怎會(huì)還對‘天堂金釵’起甚貪念?”


    魏立言道:“事實(shí)雖然如此,但因‘真假天堂金釵’,共有一十二根之多,辛九香遂自期望塗天琴所得是假,真的‘天堂金釵’落在別人手中,她隻要設(shè)法使‘天地金釵’,同落掌內(nèi),便可傲視乾坤,無敵於天地間了!”


    翁拓“嘿嘿”一笑,剛待發(fā)話,魏立言目射神光,又急說道:“何況,辛九香如今開創(chuàng)‘巫山派’,手下有了‘兩大供奉’‘三大護(hù)法’和‘三大公主’,業(yè)已羽翼漸豐,便把另一‘金釵令主’塗天琴引去,也無所懼,並可趁機(jī)一泄昔年情海舊恨!”


    翁拓等他話完,冷冷叫道:“魏兄,你知道的事兒,似乎太多一點(diǎn)?”


    魏立言道:“多知又待如何?”


    翁拓怪笑道:“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多知’二字,與‘懷璧’相同,是足以賈禍的呢!”


    魏立言雙眉一挑,目光冷注翁拓,嘴角微披,緩緩說道:“聽翁兄之言,莫非想把小弟……”


    翁拓把瞼色緩和下來,連搖雙手,截?cái)辔毫⒀缘脑掝^,含笑叫道:“魏兄千萬不要誤會(huì),我怎會(huì)盼你賈禍?隻是盼你邀福!”


    魏立言失笑道:“青衫一襲,落拓江湖,這‘福’是怎樣‘邀’法?……”


    翁拓接口笑道:“簡單得很,魏兄既知‘巫山派’中,有‘三大護(hù)法’,‘三大公主’,便知隻有‘兩大供奉’,似乎是樁缺憾?”


    魏立言道:“翁兄繞著彎子說來說去,還是想勸我去伺候那辛九香麼?”


    翁拓點(diǎn)頭笑道:“魏兄想想,假如我們‘北海三奇’,能夠變成‘巫山派’的‘三大供奉’,豈不是一樁膾炙人口的武林佳話?”


    魏立言搖頭說道:“多謝翁兄,但小弟落拓閑散已慣,自分無此福祿,翁兄還是另外找上一位熱衷名利之人,去湊足‘三大供奉’之?dāng)?shù)吧!”


    翁拓見魏立言一再峻拒,遂無可奈何地,苦笑一聲說道:“魏兄如此清高,使翁拓萬分欽佩,我……我給你看件東西!”


    他一麵說話,一麵便把手兒伸入襟內(nèi),似在摸索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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