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來臨的時候,江承宗慢慢地從**醒來。
他一整個下午都是睡覺,一方麵是因為累,另一方麵是覺得厭煩。溫婉幾個小時前就走了,臨走的時候收拾了自己和小柔的衣服。她說晚上會接小柔放學,並且會直接迴自己家。
看到她走的那一瞬間,江承宗心裏竟沒有太大的感覺,不像五年前兩人離婚時心裏空落落的。雖然那一次他也傷了腿,和今天一樣坐著輪椅,但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他心裏清楚,溫婉走不遠。她今天瀟灑地走出這扇門,過不了幾天就會乖乖自己走迴來。
江承宗是一個心裏很有主意的人,並不計較一時的得失。所以溫婉走後他索性睡了一覺,起來後揉了揉眉心,然後收拾收拾自己準備出門。
外麵客廳裏阿姨已經忙開了,把寶寶放在小床裏後她就在廚房裏做菜。當江承宗打開房門出來的時候,另一個負責接小柔的阿姨正好開門進來。她臉上帶著沮喪的表情,像是任務沒完成心情不悅似的。
她一看到江承宗就趕緊上前分辯:“對不起江先生,小柔讓她媽媽接走了,我沒接到。我打她媽媽手機,她說孩子迴家了,今天不過來了,以後也不用我去接了。”
“沒關係,我已經知道了。”
“那、那我怎麼……”
阿姨想問那我怎麼辦,她平時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接送小柔,算是鍾點工的性質,偶爾也幫著搞搞衛生,但並不住在江家。現在小柔不用她接了,她一下子就成了失業的狀態,這令她有些不安。
江承宗剛要開口,一眼看到另一個阿姨從廚房裏端著菜出來,手腳麻利地擺在桌上,轉身一陣風似的又鑽進了廚房。於是他清清嗓子:“你還和從前照舊,每天早上兩小時下午兩小時,工資我加你兩成,暫時不用接孩子,你幫著駱阿姨做點家務,具體的讓駱阿姨和你說。”
說完這話他轉著輪椅到門口,扭頭又吩咐一句:“把孩子看好,女主人過兩天還迴來。”
來接他的人已經等在門口,他不再多說什麼,開門就出去了,剩下兩個阿姨站在屋裏若有所思地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尷尬的笑容。
江承宗也不在意她們心裏怎麼想,在別人的幫助下上了車後,就讓人直接往西華醫院開。他到的時候大概六點半,正是連雄吃晚餐的時候,於是他也不客氣地坐到了餐桌旁,讓人上一份飯菜給他。
父子兩個都坐輪椅,不同的是連雄明顯蒼老很多,吃飯的時候拿勺子的手都在顫抖,好幾交竟把飯菜灑了開來。但他並不在意,似乎對生死已經看開,反倒關心起兒子來:“新聞看了嗎?”
“還沒顧得上。”
“小馬!”連雄叫了一聲,馬護士趕緊過來,心領神會打開電視。連雄就指指屏幕道,“今晚你不開工?”
“傷了腿,最近都是別人在上。”
“這樣也好,你早就該從那個位子上退下來了。你是要接手集團的人,大老板親自播新聞什麼的,未免太掉價。”
江承宗沒接他的話,但也沒反駁。他今天來主要是為溫婉的事情來的,並不在打算在恆運的問題上多費唇舌。
反正他爸還沒死,隻要他活著一天,恆運就在他名下。如果哪天他不在了,那他也管不了公司到底會交到誰手裏。
父子倆坐在一起默默吃著飯,直到七點檔新聞開始,連雄把頭看向屏幕,轉頭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江承宗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吃著麵前的食物。連雄不禁笑了笑:“怎麼,不想看看嗎?今天這新聞有點大。”
“沒關係,用聽的就行。”
連雄也不跟兒子爭,自己倒是津津有味把中午看過的新聞又看了一遍。對於自己的傑作他一向很滿意。因為新聞不小,所以頭一條就播的這個。江承宗認真聽了聽,心裏的想法一下子就被驗證了。
他這個父親還真是出手夠快,他才撞斷腿沒幾天,朝哥的走私集團就讓人連根挖起,鏟除得一點不剩。頂替他的年輕主播語調平穩地播著新聞,隱隱地還能聽出他語氣裏的興奮之情。這麼大個走私集團被破獲,確實值得興奮。
連江承宗也在心裏高興。不是替自己高興,而是替範珍珍。這下子她不用再東躲**,可以迴來把孩子接走安心過日子了。
一想到這裏江承宗竟有幾分失落。到底和寶寶相處了一段時間,彼此間也有了感情,雖然知道孩子迴到母親身邊是最好的選擇,他心裏到底有些不舍。
這和溫柔的離開是不同的。前者是輕易能迴來的,後者以後想見一麵可能都有點困難。
連雄見兒子停下筷子,以為他在關注新聞,於是便說道:“你心裏應該也有數,這是誰做的。”
“我知道,是你做的。因為那人傷了我,所以你要教訓教訓他。”
“我早說過,沒人能對我連雄的兒子下手。”
可大哥還是死了。這話江承宗沒說出口,總覺得太過殘忍。他想了想衝父親道:“謝謝。”
“幹嘛跟我這麼客氣,我這麼做不光是為了你,也是為了連家為了恆運。”
“我知道,你做任何事情總是有理由的,並且總認為這理由非常合情合理。”
連雄本來臉上帶著笑意,聽到這話不由麵色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挖掉這麼個毒瘤不好嗎?他們是在犯罪,我這是在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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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這件事情您做得非常好,我也十分感激。但是除此之外,關於我的其他事情,請您以後都不要再插手了。”
江承宗不說“你”而改稱“您”,連雄一下子就嗅到了關鍵所在。這麼疏遠的態度,表明他兒子正在生氣。
至於氣什麼,他一時倒是沒想到。難道溫婉戲演砸了,讓江承宗看出破綻來了?
他一雙眼神緊盯著兒子不放,卻不急著開口。江承宗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了當道:“溫柔是我的女兒,這事兒我已知道了。”
果然是這個。連雄微微皺眉,他以為自己安排得足夠好,沒想到還是露了陷。
“林森是你買通的吧。那個親子鑒定的結果,是你讓他給改了。”
事已至此連雄不再隱瞞,痛快點頭承認:“是。”
“陳智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
“沒錯。”
“既做了頭一樁,何必又做第二樁。”
“隻是為了萬無一失。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反倒是第二樁出了問題。”
“多此一舉。”
“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懷疑的嗎?”
江承宗微微一笑,掃了眼電視屏幕。電視裏還在播朝哥的新聞,警方打擊掉特大走私團夥,涉及犯案人員上百名,一個個被從某幢大樓裏押出來的時候,往日裏趾高氣昂的主兒全都成了垂頭喪氣的烏眼雞。說不痛快是假的,但江承宗此刻的心情更為複雜。
“其實林森給我報告的時候,我已經不打算追究了。是也好不是也好,於我都不重要。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和溫婉複婚,小柔這孩子我也會當自己女兒來照顧。但後來出現了陳智這麼個,倒讓我起了疑心。溫婉說年輕的時候讓個人渣給騙了,後來人這就消失了。他既不見了這麼久,怎麼剛好就在這個時間出來了?有時候巧合做過了就不是巧合了,這事情看上去就像有人刻意為之。總有種我不想要什麼它就偏偏出來的感覺。我這人從小運氣就不怎麼樣,但也沒背成這樣過。當真就沒一樁讓我稱心的事情?然後我就在想,這大概是我親愛的爸爸為我準備的禮物,好讓我徹底死心。所以我試一試林森,我拿了別人的頭發給他,騙他是溫柔的,讓他替我做個親子鑒定。多可笑,他的報告清楚顯示,任波和這個陳智竟然有血緣關係。看來這東西他一早就準備好,就等著我下套呢。”
連雄瞇起眼睛打量了兒子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果然是後生可畏。看來我從前太小看你了。你有這樣的判斷力和能力,等我兩眼一閉就可以放心把恆運交給你了。”
“不用費這個心思,我從來沒想過要接手恆運。”
“承宗,這是你的責任,你不要也得要。”
“這跟我沒關係,我不想要就可以不要。”
“你!”連雄血氣上湧,顯然有些被氣到了,“你這是故意在氣我嗎,因為我在溫柔的問題上做了手腳。”
“我確實生氣,但不接手恆運是我一早的決定,很早以前我就和你說過了。另外再說一遍,我會和溫婉複婚,所以你別再幫著隋忻做那些無謂的事情。隋忻條件很好,你也別耽誤人家,讓她找個適合她愛她的男人比什麼都好,比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強。”
“承宗,你非要做得這麼絕嗎?”
“我隻是在過自己想過的人生罷了,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安順遂,我想任何人都不能指責我什麼。”
“那你有考慮過我嗎?難道我辛辛苦苦找你迴來,隻是為了現在這樣?”
“所以對你來說,找我迴來不過是因為恆運需要一個接班人,而不是因為我是你兒子你也愛我的緣故?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我不介意卸下你兒子的光環。”
“江承宗!”連雄一時承受不住,一陣劇痛從心頭傳來。他僵硬著雙手去摸胸口,動作就這麼直直地停在那裏。片刻後他兩眼一黑,整個人直接歪倒在輪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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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把小柔領迴家後,一言不發鑽進了廚房倒水喝。
外麵客廳裏,溫母吃驚地看著突然迴來的女兒,又看了看一臉莫名的外孫女,小聲問道:“小柔,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媽媽突然去幼兒園接我,還說要迴家來住。”
“迴家來住?”溫母一愣,立馬起身打開溫婉的房間,隻見房裏安靜地擺著一隻箱子,正是前幾天她收拾東西去江承宗家時帶的那一隻。
她輕輕合上房門,又向小柔打聽:“怎麼了,你媽媽和你江叔叔吵架了?”
“沒有啊,他們挺好的。還經常在我麵前親來親去。”
溫母尷尬地咳了一聲,暗罵這兩個當父母的不像話。可女兒這個樣子很明顯是發生了什麼:“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你仔細想想,昨天晚上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小柔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臉上的五官糾結成了一團:“沒有啊,這兩天媽媽特別累,江叔叔就讓她早點睡覺。其他的,沒有了。”
聽了這話,溫母陷入了沉思。肯定有事情發生,但小柔並沒有注意到。她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問女兒。就在這時溫婉喝完水出來了,她直接走到小柔身邊,輕拍她的腦袋:“跟媽媽進房來。”
“溫婉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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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點事兒。”溫婉看母親一眼,衝她淡淡一笑,“不過別擔心,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話聽著令人隱隱不安,溫母還想再說兩句,溫婉卻直接摟著女兒進了房。砰得一聲房門關上,溫母嚇得一激靈,臉色不由微變。
小柔也被這氣氛給嚇著了,小心翼翼問:“媽媽,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
“我今天在學校,把小胖的腿打斷了。”
溫婉本來是想跟孩子說江承宗的事情,一聽這話不由皺眉:“你真的越來越不像話了,好端端為什麼打斷同學的腿?”
“其實沒有斷,就是受傷了。是他自己不好,跟別人打賭起哄,非要來親我。我一生氣就……”
溫婉心頭不由一歎。自己的這個女兒真的不是一般的兇悍,想要調戲她的“男人”,十有八/九沒有好果子吃。她隻能拿出手機給高老師打電話,詢問小胖的情況。高老師似乎已經見怪不怪,反過來安慰溫婉:“不是很嚴重,你別擔心,就是擦破點皮。……溫柔她太誇張了,怎麼可能把腿打斷,她才多大啊。”
掛了電話溫婉一臉無奈去看女兒:“小柔啊,媽媽拜托你,以後不要這麼兇好不好?”
“可他非要親我,特別討厭。”
“那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啊,他是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他。長得漂亮不是我的錯,媽媽江叔叔比我長得還漂亮,是不是也有人整天親他呢?”
一提到江承宗,溫婉心裏就有股鈍痛蔓延開來。明明去接孩子的路上已經打定主意把真相說出,可事到臨頭她竟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你江叔叔是大人了,當然不會有人親他。”其實還是有的,隻不過想占他便宜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罷了。
“這樣啊,可我經常親他呢。江叔叔的臉好滑好白啊,特別好親。”
“溫柔……”
“媽媽,我好想江叔叔啊,我們可不可以去找他啊。我想和他住在一起。”
“難道你不想外婆嗎?”
“想啊,最好外婆也一起住過去。媽媽,你說這樣好嗎?”
“不好。”
“為什麼?”
溫婉想了想,長痛不如短痛,索性直接就說了:“小柔,你江叔叔就是你爸爸。”
小柔還沉浸在見不到江承宗的“痛苦”之中,對媽媽說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習慣性地點點頭:“哦。”
“你聽明白媽媽的意思了嗎小柔?江叔叔其實不是你的叔叔,他就是你爸爸。你一直以來想要的爸爸。”
不滿五歲的孩子眨巴了兩下眼睛,突然笑道:“媽媽你騙我,你說過我爸爸早就死了。”
“那是媽媽騙你的,你爸爸沒有死,江叔叔就是你爸爸。”
“真的嗎?”
“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外婆。”
小柔愣了很長一段時間,漂亮的小臉上現出迷惘糾結的表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跳下床去,開了門衝進客廳大喊:“外婆外婆,媽媽說江叔叔是我爸爸。這是真的嗎?”
溫母大吃一驚,走到房門口看著女兒。溫婉衝她點點頭,露出一臉苦笑:“媽,別瞞她了,承宗都知道了。”
事到如今溫母也沒話好說,小柔在一旁拚命追問,她也就不再隱瞞,承認了女兒的說法。
孩子和成年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聽到這麼震驚的消息時,小柔的第一反應不是指責不是震驚也不是爆怒,她完全沒有想過要追討過去四年被隱瞞受到的傷害。她的心裏隻有單純的喜悅和歡樂,以及夢想成真的激動與興奮。
她滿臉的笑意無法掩飾,一陣拍手叫好之後竟在屋子裏愉快地跳起舞來。邊跳還邊幻想著:“太好了,江叔叔是我爸爸,那我長大後真的可以嫁給他了。我的爸爸好漂亮好漂亮,我太喜歡他了。”
看到小柔如此高興,溫婉心裏壓抑的情感也有了些釋懷。她站起身拉住想要製止孩子瘋鬧的母親,輕聲道:“隨她去吧,她這麼高興,我們不要掃她的興。”
溫母憂心忡忡地望著女兒:“現在怎麼辦,承宗知道了是不是很生氣?”
“沒有。”
溫婉倒沒有撒謊。事實上江承宗的反應相當出乎她意料。她本以為再怎麼樣他也會衝自己吼幾句,說些冷酷無情的話,再不濟也會讓她滾蛋。可他沒有,他甚至沒說幾句話,安靜的樣子令她心疼不己。
明明已經過去的傷害,因為真相的揭穿,就像是在他的心頭又重新劃了一刀,並且劃得更深更狠。
所以溫婉選擇了離開。她無法麵對江承宗。她的父親害死了他的母親,她還有什麼顏麵麵對他?
溫母還在那裏擔心:“如果承宗怪你,我去和他說。其實說到底當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生那場病就沒這麼多事了。不,我要是一下子死了該多好,那你們也不用痛苦這麼多年。溫婉,是媽媽對不起你。”
“媽,你別胡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誰願意生病,這都是控製不了的事情。爸爸那麼做也是因為愛你,不想失去你。走到今天這一步誰也想不到,你不要自責。”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看他想怎麼樣,如果他硬要和我爭孩子,那我也隻能想辦法應付了。”
“怎麼,你們要上法庭打官司?”
“我不希望那樣,可我看他也不會輕易放棄孩子。這事情總要解決的,與其在私底下互相拉扯,倒不如放到臺麵上來公平競爭。媽你別擔心,我的贏麵比他大。我畢竟是孩子的母親,又養了孩子這麼多年。再說了,江承宗的父親並不希望他認迴小柔。他以後還要再婚,帶著個前妻生的孩子,總歸不妥。”
“他父親,你見過他父親了?”
“嗯,他最近在我們醫院療養。”
“那他,我是說承宗這孩子,是不是還有後媽?”江承宗的身世溫母多少知道一些,他母親是不被承認的女人,隻因為那個男人另外有家世。
溫婉仔細想了想道:“沒有了,他後媽似乎早就去世了。”
“哦。”溫母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兩個人就這麼靠在房門口看著在客廳裏興奮亂舞的小柔,遲遲沒有開口。
小柔瘋了半天累得不行,一下子癱坐在了沙發裏。她衝溫婉喊了一聲:“媽媽,我渴了。”
溫母立馬接嘴:“行行,外婆倒水去啊。”
小柔笑瞇瞇地望著她們兩個,等溫母進了廚房後她才重新起身,一下子衝進了溫婉的懷裏:“媽媽,我好想江叔叔,不對,是想我爸爸。我好想見他,我們現在去找他好不好?”
“今天不行。”
“為什麼?”
“天太晚了,媽媽沒有車,帶你過去不方便。”
“可是,我們本來就住在那裏啊,你為什麼要帶我迴家來呢?”
“因為外婆想你了,她想見你啊。小柔,你真的不喜歡外婆了嗎?”
“不會啊,我特別喜歡外婆。我也喜歡媽媽,可我也喜歡爸爸。媽媽,我們不能住在一起嗎?”
溫婉的心輕輕抽了兩下,蹲下身來摸著女兒漂亮的臉孔:“這個恐怕不行小柔,媽媽也沒有辦法。”
“為什麼呢?”
“小柔,別問那麼多為什麼,你隻要知道不可以就可以了。”
曾經溫婉覺得,自己也能和孩子好好講話,細細地講道理。但當她真的開始撫養孩子時,她才明白有時候如暴君般喝止孩子打斷孩子才是最常做的事情。沒有養過孩子的人無法體會這種感覺,那些育兒書上說得頭頭是道的東西,若都照著做的話,她大概早就沒命了。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她選擇不解釋,因為解釋不清楚。
可小柔並不願意就此罷休,依舊在那兒糾結和江承宗見麵的事情。溫婉想了想索性問她:“小柔媽媽問你,如果有一天讓你一直跟你爸爸在一起,你會高興嗎?”
作者有話要說:放心,真的很快就會迴去的。溫醫生就是孫猴子,怎麼逃得出江主播的五指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