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齊修沒有迴答他的問題,看了眼他麵上的兩隻黑窟窿,突然問道:“你的眼睛不是自已弄瞎的吧?”
林三眼的麵容扭曲得更厲害了,他沒有否定韓齊修的話,也沒有承認(rèn),韓齊修一看就明白了。
“為什麼要說是自已弄瞎的?”
林三眼苦笑道:“挖我眼睛的人不準(zhǔn)我說出來,她對她的同夥說是我自已挖的,這個女人拿紅玉威脅我,我不敢不聽她的話。”
韓齊修眉頭緊皺,竟是個女人!
“她為何要挖你的眼睛?”
林三眼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她在挖我眼睛時,說世上隻能有一雙透視眼,還說我的是贗品,就得挖掉喂老鷹。”
韓齊修這時已經(jīng)確定害林三眼的人是何方神聖了,身負(fù)異能,來自京都,殺人不眨眼,無法無天,這些人隻能來自一個地方――
特情處!
特情處為何為會為了塊石頭殺人?
這石頭有什麼用處?
“那些人為什麼要你的石頭?你知道他們拿去做什麼用嗎?”
林三眼再次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塊石頭有邪性,我無意中得到那塊石頭,突然有一天,我的眼睛能看到石頭裏麵的東西,為我?guī)砹素敻缓偷匚唬梢矌砹素\。”
“你的石頭是從哪裏得到的?”
林三眼迴憶道:“就在離我這不遠(yuǎn)的一處廢礦,那裏以前是翡翠礦,好多年前就廢了,我們這有很多人還會去那裏碰運氣,那一年我二十七歲,也想去碰運氣,無意中看到了那塊石頭,巴掌大小,像個很大的蛋,我也不知道自已為啥把它帶迴家了。”
“再後來我突然有一天發(fā)了燒,燒得差點死過去,等我退了燒後,就發(fā)現(xiàn)自已有了透視眼,能看見石頭裏的翡翠,再然後我就有了林三眼的稱號。”
林三眼慢慢地敘述著,臉上帶著悔痛,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寧願自已從沒有遇見那過石頭,寧願自已沒有林三眼的稱號,一家人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可惜時光不可能倒流,他的兒子和兒媳也永遠(yuǎn)不能再活過來了!
韓齊修越聽越覺得詭異,一塊有邪性的石頭,能讓人在發(fā)燒後擁有透視眼,最邪性的是,特情處為何要千方百計得到那塊石頭?
“那些人是怎麼知道你有這塊石頭的?你和別人說了石頭的事?”韓齊修問。
林三眼搖頭:“沒有,石頭的事我一個人都沒說起過,就連我兒子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從哪知道這石頭的,他們一來就讓我交出石頭,我一開始不承認(rèn),他們就殺了我兒子兒媳。”
韓齊修更是想不透了,特情處應(yīng)該是根據(jù)林三眼的稱號推斷出來的,也就是說,特情處知道這石頭能讓人擁有透視眼。
林三眼知道的也有限,韓齊修見他十分虛弱,便不再問了,轉(zhuǎn)身準(zhǔn)備迴屋,林三眼幽幽道:“韓同誌,我現(xiàn)在想明白了,大老黃他弟弟之所以變傻,應(yīng)該也同這塊石頭有關(guān)。”
韓齊修又迴轉(zhuǎn)了身,問:“為什麼這麼說?他弟弟不是先天性的嗎?”
“當(dāng)然不是,要說起來大老黃弟弟小時候很機(jī)靈的,膽子又大,一個人都敢跑到山上去玩,也不知怎的七歲那年開始就變傻了,還不長個子,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那塊石頭作祟。”
韓齊修同林三眼告辭,心事重重地迴了屋子,那塊黑石頭蛋蛋,被他用麻袋包著放到了雞圈裏,雖然兒子說壞東西在睡覺,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太邪性了,決不能放在屋子裏!
林三眼的石頭讓他擁有了透視眼,大老黃弟弟的石頭,卻讓他變成了傻子和侏儒。
明明林三眼說這兩塊石頭是一樣的,可為何發(fā)生的作用卻如此大相徑庭呢?
這石頭裏到底有著想來什麼?
韓齊修頭一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了,他索性也不去想了,決定迴到東平後,讓錢書涯看看這塊石頭,這家夥應(yīng)該能看明白。
十點半左右,大老黃親自開車將一車石頭送過來了,同他兒子一道,韓齊修叫起了沈涵和韓齊威,一起將石頭卸在了院子裏。
“同誌,我弟弟那塊石頭蛋蛋還在不?”
卸完石頭,大老黃突然問起了那塊黑石頭蛋蛋,韓齊修假意道:“別提那塊石頭蛋蛋了,我兒子當(dāng)球玩,把他哥哥的手都砸了,我媳婦一氣之下,把石頭蛋蛋給扔茅房了。”
大老黃失望地歎了口氣,卻又有些解脫,扔了也好,那玩意兒是真邪性啊!
韓齊修不經(jīng)意問:“咋了?”
大老黃兒子發(fā)牢騷:“還不是我那傻叔叔,把肉幹吃完就想起這破石頭了,吵著要出去找石頭,都鬧一晚上了,再這麼鬧下去,我們一家都甭睡了。”
韓齊修故意拍了拍腦門:“那咋辦?要不去茅房裏撈起來?反正我兒子也玩厭了。”
大老黃兒子惡心地撇了撇嘴,他才不去茅房撈那破石頭呢,撈一迴他能一年吃不下飯。
“不用了,我弟弟鬧幾天就忘了,傻子能有啥記性!”
大老黃並不以為意,他也不想去撈那石頭,倒不是嫌惡心,而是真心不想這邪性的石頭弄迴去。
韓齊修送走了大老黃父子,和沈涵他們清點了石頭,一塊不少,林三眼說的沒錯,大老黃雖然精明了些,生意還是講規(guī)矩的。
“你們在這候著,零點後有車子過來運石頭,你們幫著一道搬,明白了嗎?”韓齊修說完就迴屋了。
沈涵傻愣愣地問:“姐夫你不幫著一道搬啊?”
韓齊修迴頭給了他一記大白眼,沈涵嚇得縮緊了脖子,把嘴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後悔死他這大嘴巴了。
韓大少爺冷哼了聲,步伐輕快地迴屋,他可是要摟媳婦睡覺去的,誰願意陪著這幫臭小子吹風(fēng)!
深夜,一輛卡車悄無聲息地駛進(jìn)了後院,一個小時後,又悄悄地駛離了玉騰縣。
第二天沈嬌他們並沒有離開,因為凱瑟琳說要在這裏再玩幾天,她要多拍幾張相片,而林三眼的針灸也沒有完成,大家便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