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很繁華,遠比任何一座城邸都要繁華。
這裏最多的不是什麼物品,而是人,密集而恐怖,再加上這幾天的匯聚,讓這座城邸的流動人口翻了好幾倍。
五十萬的幾倍,顯然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而人多了,自然免不了紛爭與碰撞了。
李樸一路走來,一路看,一路聽,他見到了許多紛爭與碰撞,他見到了繁華,也看到了一些悲歡離合。
這是一個世界,充斥著七情六欲的世界,也是人組成的世界,人會因為外界的因素的改變自己,而調整自己。
這一刻,李樸的心中無比恬靜,他恍若一個路人般,不斷的路過,一直走向聖城的最深處。
街道,四合院,古老的房屋,繁華,行人,衣著華麗的,樸素的,婦孺,小孩,中年壯漢。
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李樸眼裏的畫麵,他停下步伐,靜立於此,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種明悟。
時間流逝,行人繽紛,最後一抹餘暉灑落下來,將李樸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駕!”
突然間,另一端的街道上,一群人縱馬而來,速度很快,直接橫穿於這繁華的街道。
“小子,找死?”遠遠的,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看見了李樸的身影,他麵露猙獰,準備縱馬疾馳上去。
然而,就在馬匹抵達李樸前的一米距離時,李樸抬起頭,撐開眼簾,一抹寒芒直接斬了出去。
噗嗤!
伴隨著一聲慘叫,那馬匹被斬成兩瓣,馬背上的中年
男子也被劈掉了一條手臂,血淋淋一片。
這是一個可怕的畫麵,令人驚悚。
那中年男子來頭很大,為一個古老家族的仆人,而李樸卻這樣公然出手了,直接展開殺戮。
然而,更可怕的還在後麵。
男子一聲慘叫過後,還未迴神,李樸卻殺了過來,他拳意無雙,沒有神芒沒有氣勢,卻隱藏著一股磅礴的力道。
那力道剛猛,洶湧,強大,猶若拳王在出手。
他殺向後麵一些縱馬衝過來的強者,短短的幾個唿吸間,所有人都倒在血泊中,慘叫聲連連。
長街中,人們凜然,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小子,你找死!”早先被斷去一條手臂的中年男子怒喝道,他圓瞪著大眼,殺向李樸。
李樸頭也不抬,直接探出一隻手,而後壓了下來,噗嗤一聲響起,鮮血飛濺,那人直接被壓成血泥了。
四周,人們察覺到了一股涼颼颼的氣息。
而那群縱馬而來的強者們,也是呆住了,眼瞳露出驚恐。
他們可是聖門弟子的跋扈,追隨者,實力也不容小覷,再加上,這幾天聖門風頭正盛,誰敢輕易招惹他們?
可眼前這個男子,卻直接展開殺戮了,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讓人窒息。
如果這個人不是大有來頭,那便是強大到極點的那種,當然,也有可能是個瘋子。
強者們強忍著內心的窒息,他們快速轉身,根本不敢留在這裏。
許久,李樸隨手一把火將那個人與地麵上的
血跡燃燒個幹淨,他抬起頭,直徑離開這裏。
不久後,有聖門的強者降臨,但還是遲了一步。
終於,最後的一抹餘暉消散在天際邊緣,黑夜襲來,猶如遠古巨獸般將整個天地都吞噬了。
不知不覺,李樸來到了一座小山頭,這座山頭位置偏僻,行人稀少,在這樣繁華的一座城邸中,這裏還算是獨得一份寧靜。
月光稀薄,猶若輕紗般披在這裏,遠遠的看來,那綠樹簌簌,就像是湖畔中薄薄的一層綺漣般在蕩漾著。
月光下,李樸靜立,不曾遠走,他一直在注視著山頭之上。
那裏有一座門坊,足有七八米之高,它氣勢恢宏,莊嚴,無形中有一股滄桑之意流淌著。
而在門坊之上,有一塊鏽跡斑斑的牌匾,上麵模糊的刻畫著幾個大字,但在漫長的歲月過後,那幾個大字已然變得模糊不堪,無法看清楚。
門坊身後,是一片殘戈遺跡,段木陳橫,瓦磚遍地,充斥著歲月的氣息。
“年輕人,天黑已經黑了,你還不迴去嗎?”瘦骨嶙峋的老人,身穿著寬大的長袍,從一旁走出來。
這時,李樸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下意識的皺眉,而後仔細打量老人。
他很普通,至少李樸沒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氣息,他衣著簡單,粗衣麻布,白發稀鬆,嚴謹如一位即將入土的老人家。
唯一不尋常的是,他在這樣的場合出現,而且,正如他所說,天色已經黑了,若為凡人,
早已休息。
“這裏是哪裏?”李樸頓了頓,而後迎著石階走上去。
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石階已經呈現出破敗,斷裂一處處,雜草旁中生,像是許久沒有人走過了。
隨著李樸的深入,他愈發的感覺到這裏的不同尋常,同時,也感受到了那一股籠罩在這裏的氣息。
那氣息,沉澱,磅礴,莊嚴,大氣,讓人心頭起伏,無法平靜。
“逝去之地。”老人迴答,瞇著眼睛,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逝去?”李樸心頭一震,步伐突兀而止。
“這裏曾代表著一個輝煌的道統。”老人解釋。
“什麼道統?”李樸撐開眼簾。
“來,風花雪月之下,能夠尋一知己,飲上幾杯,這是難得的事情。”老人笑道,大手一揮,接著一張古木,兩座鋪墊,一盞閃爍著簧火的燈,茶壺,花生,肉幹。一一浮現,就像一直存在。
李樸眼瞳縮了一下,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這是什麼境界?虛無中凝物嗎?還是盜用了障眼法?
“請坐。”老人道。
李樸默然,但眼神裏卻變得警惕了不少,他沒有拒絕老人的意思,思緒片刻,便上前。
蒲團並非一般的蒲團,通體呈白色,潔白而美麗,人坐在上麵能夠感受到了若隱若現的天地之力的匯聚。
當下,李樸對老人的身份更為好奇了,也更為警惕了。
“你害怕?”老人望向李樸。
“不敢。”李樸深吸一口氣,語氣帶有些許尊敬。
“放鬆點,小夥子,我不過是個糟老頭而已。”老人斟下一杯酒水,那濃鬱而醇厚酒氣散發出來,彌漫在空氣間,讓李樸皺眉。
酒是好酒,但李樸卻不喝酒,也不懂酒。
當然了,若是讓人知曉他如今的想法,肯定會一巴掌拍死他。
這天下間,又能有幾人能喝到老人斟下的酒水?縱然隻是一杯茶水,可出自於老人之手,這意義就變得非凡了。
“前輩,還沒有告訴我,這裏是哪裏?是什麼道統?”李樸問。
“不著急,先陪我喝上幾杯,且聽老頭慢慢道來。”老人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氣,聞得那散發出來的酒氣,他欣心曠神怡,像是喝了忘情水般。
見狀,李樸也不再多言,他暗暗一歎,端起酒水,一飲而盡。
下一刻,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那一口落入腹中的酒水熊熊燃燒,像是烈火般燃燒著他整個人。
這種感覺不好。
李樸的臉色慘白,卻帶著少許的紅潤,同時,他極力運轉氣海,想要將那一杯酒水消化幹淨。
可,天下間又能有幾個人能夠消化來自於老人親手釀製的酒水?
“前輩。”李樸失聲。
“放鬆點,你太過緊張了,這不過是一杯酒而已。”老人瞇著視線,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李樸剛想要說話,結果一股酒氣噴湧,他欲吐,整個身子隱隱發抖。
“這杯酒對你有好處,世人想喝上一杯,都沒有機會,你卻想要吐出來。”老人感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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