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閑的過了一天,林科的興致便不如第一天高漲。
他這個新上任的分派使也沒有什麼指令可以下達,更沒有什麼改變分派司工作方式的建議,隻是那麼來來迴迴的溜達著,無趣的很。
好在狐小妹是個機靈人,在他原本空蕩蕩的分派使大廳裏置辦了一整套大小合用的桌椅,又配上一套即便林科這樣不太懂茶的人都覺得不錯的精致茶具,這閑適的日子便也能過。
不過他還是將桌椅茶具都搬到了大廳前,就坐在臺階最上麵,看著底下人來人往的,也算個樂子。
隻是他見不得分派司的人抽打女奴隸,製止了幾次之後,能夠領會上意的狼頭槌和狐小妹便約束了下屬,分派司便成了個和諧的分派司。
太陽落山後迴到小院的林科見到了前一晚被送來的女兔人。
迪德莉特坐在桌邊,她則乖巧的立在她身後,好像前者成了貴族小姐,而她是她的隨從女仆一樣。
“阿福,不是說你還有幾個親戚晚輩麼?你瞧靠近大門的兩間廂房夠不夠住,住得下就去把他們都接過來吧,”林科扭頭對中年犬人道。
跟了林科一天,多少有點揣摩著林科意思的中年犬人笑得都看不見眼睛,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住
得下住得下!小人替全家老小給大人磕頭了!”
“行了行了,快點去吧,”林科擺擺手,中年犬人飛一般的跑掉了。
走迴到桌邊坐下,迪德莉特便與艾斯特斯一起並排在他的身後,隻把女兔人留在桌子的那一頭。
看得出來女兔人十分緊張,兩支手握在一起,絞得發白。
“想明白了?”林科問道。
女兔人咬了咬牙,點頭將一顆琉璃球從懷裏掏出來小心的放在石桌上,“請……請……”她試了兩次都沒能把“主人”兩個字說出口,“請您……請您收迴……”
林科看一眼桌上的琉璃球後問女兔人道,“沒有什麼其他想說的嘛?比方說你的條件。當然,你要知道一旦我們達成了交換的協議,你的生死便不由自己掌控,我可不想在拯救了你的族人之後換來的卻是一具屍體。”
女兔人看起來十分糾結,抬起頭盯著林科的眼睛道,“你真的不會占有......占有我的......最寶貴的東西?!”
林科一愣,隨即才明白女兔人的意思,不由好笑的迴頭看了迪德莉特一眼,“雖然因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裝作很好色的樣子,但說實在的,我並不想把你最寶貴的東西怎麼樣。”
“如果你
能夠信守承諾不做最後的......其他的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甚至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可以將這條命還給你都沒問題,隻要你在十天內將信息傳到聖部落東城的城防守備官伊爾手上!”女兔人越說越激動。
“十天的時間,很寬裕,”林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看似不經意的問道,“說說看內容,你要傳遞什麼樣的消息?”
“我可以寫一封密封好的信給你,”女兔人忽又變得十分警惕,“伊爾守備官認識我的字體和約定的標記,如果是被拆過的或者不是我的字體和固定方式書寫的信他是不會相信的。”
“我可沒有時間聽你說那些天方夜譚的東西,你要知道,現在著急的可不是我,”林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冷冷的盯著女兔人的眼睛,“所謂的伊爾隻是一個城防守備官,你也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丫頭,他怎麼可能在你被捕奴團抓捕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前就和你定下什麼聯絡約定?!情報處的老油條都不敢在我麵前賣弄那些小聰明,你憑什麼?”不等女兔人解釋他便起身往主屋內走去,“今天累了,不談正事。”
“大人,大人!”女兔人頓時急了,“主人......主人!求您聽我說
完,這一次一定不會摻假!主人!”
迪德莉特擋住就要衝到林科房間的女兔人,皺著眉衝她搖了搖頭,“他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哪怕你即刻自刎在他麵前都不可能改變他的決定,”她長長的出了口氣有些惱怒道,“一整晚的長談,我以為你懂了我的意思,你在乎的東西他都不在乎,那麼你還當自己奇貨可居就是最大的愚蠢!”
“可他在乎的是什麼呢?!”女兔人突然一反常態的對迪德莉特喊道,“我是一個實力低微得在你們看來根本不值一提的兔人奴隸,除了這清白的身體以外,他還能有什麼看得上的東西?!你跟我說他並不在乎也不想要得到我的身體,那麼他想要得到什麼?!他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總不會是一個能夠滿足些虛榮心的花瓶啊!一個奴族的花瓶值得他費盡心機?!”她流著淚軟倒在地上,“我成為了一個奴隸,甚至有好幾次我已經認命自己成為奴隸的事實,他如果說想要得到我的身體,反而......”她抽泣著,“我反而更加能夠信任他啊......”
艾斯特斯伸手拍了拍迪德莉特的肩膀,然後迴到自己的房間。
女巫拉了一把兀自有些不忍心的小狐女西西
,迴到林科的房間裏。
把院子留給了女精靈和女兔人。
還有不得不躺在院子一邊假寐的雷豹。
“即便身不由己甚至命不由己,你不也仍舊選擇盡可能的將自己的秘密保存起來嗎?你能指望分明占據主動權的他將自己的秘密對你和盤托出?信任總是需要時間的,”迪德莉特伸手替女兔人擦了擦眼淚,先前的怒意已經消失不見。
“如果隻是憑借女人的直覺,我甚至願意告訴你他全部的故事以獲得你的信任,告訴你相比較你狹隘的世界觀,他的世界又是如何的絢爛多彩波瀾壯闊,可我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我能對你說的一如昨夜,他不在乎你的身體,甚至不在乎聖部落的存亡,我和你一樣確定他確實在乎你身上的什麼東西,但也和你一樣不知道他在乎的究竟是什麼,因為每一次,他的布局都深遠的令人感歎......”她看向女兔人,眼神裏滿是憐憫,“如果你無力選擇最佳的路去走,甚至失去了做選擇的資格,那麼就順著那條不那麼令人絕望的路,去賭吧!是賭還是帶著族人的希望去死,這個問題並不難解答......”
女兔人止住眼淚,看向林科緊閉的屋門,不知在想些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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