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底，公司這邊也要放假了，喧鬧的園區(qū)迅速安靜下來。每年都這樣，就算離家再遠，過的好或者壞，大多數(shù)人過年總是要迴家的。
幼兒園同樣也放假了，徐爍在家待了幾天,從一開始的高興，很快就厭倦了。
“爸爸，梁老師她們?yōu)槭颤N不見了？”徐爍看著大門緊閉的幼兒園，癟著嘴道。
“都放假了，等假期結(jié)束就迴來了。”徐檸說道。
“什麼是放假？”
“放假就是工作或者學習了一段時間後，專門留幾天休息的。”徐檸把兒子抱起來,道：“走，爸爸帶你滑冰去。”
園區(qū)這邊是有滑冰場的,不過不是那種專業(yè)的，就是一塊空地上凍一層冰，露天的，要是專業(yè)的滑冰場反倒少了很多趣味。
到了地方，滑冰場這邊還有一些人在。公司的人走了不少，但總有一些要留守的，或者打算就地過年。
冰場的麵積並不小，原本是一個小廣場，七八百平是有的。而且冰池分兩邊，右邊是穿冰鞋的真正滑冰的地方，左邊是不穿冰鞋，純粹在冰上走走或者帶著孩子玩的地方。
冰場旁邊有放置的小冰撬，徐檸順手拿了一個，去了左邊冰場,對兒子道：“你坐上，我拉著你在冰上轉(zhuǎn)轉(zhuǎn)。”
“我要去那邊滑冰！”徐爍指著旁邊冰場上滑冰的人，羨慕道。
“就你這小身板，站都站不穩(wěn)還滑冰呢，等幾年吧。”徐檸把他抱在小冰撬上，然後走上了冰麵。
徐檸就把這當散步了，不緊不慢的繞冰場走著。
“徐爍！徐爍！”
正走著，突然聽到有人喊徐爍的名字，徐檸順著看過去，是遠處一個同樣坐在冰橇上的小女孩在喊。
“你同學？”徐檸問兒子道。
徐爍捂著耳朵，道：“嗯。她可煩人了，總揪我耳朵。”
“呦，沒看出來，你還挺受歡迎的。”徐檸笑道。
拉著那小女孩的是一對夫妻，不過徐檸看著眼生，這也正常，公司這邊好幾萬人，他能都認識才怪了。
“爸爸，我不滑冰了。咱們走吧！”徐爍說道。
“走什麼走，剛來就走啊。”
徐檸拉著冰橇走過去，徐爍的腳卻蹬著冰麵，不想過去。
到了跟前,那小女孩喊得更大聲了,徐爍也扯著嗓子喊道：“你再喊,我打你了。”
“你打不過我。”那小女孩得意道。
“我打得過,隻是我不打女孩。”
“你打不過我。”
“打得過！”
倆小孩在那隔空吵架，徐檸笑著跟那對夫妻打了個招唿。
“你們今年沒迴家？”
“老家離的太遠了，孩子還小，迴去一趟實在太麻煩了。”那男的說道。
徐檸點點頭，“在這過年也不錯，在京城買房了嗎？”
“沒呢，錢還沒攢夠。”
“錢攢夠了得趕緊買。也不用去市區(qū)，順意那邊就不錯，以後房價低不了。如果有餘錢，市區(qū)也買一套更好，買房比存銀行劃算。”徐檸語重心長的道。
“是，我們是這麼打算的來著。今年應(yīng)該能攢的差不多了，先在順意縣城買一套。”
“你們是雙職工？”
“對，我在半導體材料研發(fā)部門，我媳婦在處理器設(shè)計部門。”
“那挺好。”徐檸點點頭，雙職工那可不少掙錢，夫妻倆一年攢個七八萬問題不大，兩年就能在京城市區(qū)買房。
正聊著，旁邊突然傳來驚唿聲，徐檸低頭一塊，倆孩子竟然打起來了。
那小女孩揪著徐爍的耳朵，徐爍揪著她的小馬尾辮，倆人推搡著摔在了冰麵上。
徐檸連忙過去，“鬆手！”
徐爍鬆開了手，那小女孩也跟著鬆開了手，倆人癟著嘴，竟然沒哭。
“徐爍，伱可真長本事了，學會打架了？”徐檸把孩子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冰渣子。
那對夫妻也連忙把自家孩子扶起來。
“對不起啊，你們家孩子沒事吧？”徐檸問道。
“沒事，沒事，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那對夫妻連忙答道。
徐檸拍拍兒子的肩膀，道：“跟人家道個歉。”
“她先揪我耳朵的。”徐爍不滿道。
“……那也不能打人，知道嗎？”徐檸搖搖頭，又把他放到冰橇上。對那對夫妻道：“抱歉啊，孩子不懂事。”
“是我們抱歉才是，我們家這丫頭手特別欠，我們迴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聊了幾句，徐檸就拉著兒子離開了。
迴家的路上，徐爍的情緒顯然不大好，牽著父親的手，一聲不吭的低頭走著。
“想什麼呢？”徐檸問道。
徐爍抬頭看了眼，道：“爸爸，真的是她先揪我耳朵的。”
“我知道。所以我就沒繼續(xù)讓你道歉啊。”徐檸幫他整了整圍巾，道：“不過呢，爭這個沒有意義，你跟女孩打架，在旁人眼裏就是你理虧，你也別想讓人家道歉了。”
“可她先揪我耳朵的。她不對！”
徐檸突然停下，看著兒子，道：“世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對錯分明的事情，因為很多人是憑情緒認知問題的。……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總而言之，做對的事不代表就會受到認可。懂嗎？”
“不懂。”
“不懂算了，不過你今天做的很好，有人惹你你就應(yīng)該教訓對方，別管其他人怎麼說。懂嗎？”
“懂了。”
徐檸揉揉他的腦袋，抱起他，加快了腳步。
……
今年的冬天，雪似乎是偏多了些，臘月二十八就開始下雪，時落時歇的，一直到大年三十才停了。
一大早，徐檸就被拍門聲吵醒了。
“爸爸，媽媽，開門！”徐爍在門外嚷嚷道。
徐檸有些無奈，推了推懷裏的林蔓，道：“趕緊起來吧，兒子又來鬧騰了。”
徐爍這幾天晚上都是跟爺爺奶奶一個屋的，每天早上一起來就得過來拍門，誰也沒轍。
徐檸穿好衣服過去開了門，徐爍手裏拿著一團雪，舉著邀功似的道：“我剛在院子裏團的雪。”
“不冷麼你？”徐檸接過雪團，涼的直吸氣。
徐爍看著父親咯咯的笑。
這時林蔓也過來了，拿著毛巾幫兒子擦了擦手：“你看看，你這手凍的通紅，媽媽可不高興了。”
“我不冷。”徐爍說道：“媽媽，外麵的雪好厚！咱們?nèi)ザ蜒┤税伞！?br />
“媽媽怕冷，讓爸爸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