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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怎麼樣?”


    正在保養長劍的塔洛斯聽到帳篷被掀開的聲音,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語氣輕鬆卻帶著點揶揄。


    “不怎麼樣。”阿裏斯走進帳篷,目光落在塔洛斯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過了片刻,他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很奇怪……”


    塔洛斯聞言輕輕一笑,沒有繼續說什麼,隻是繼續專注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輝,猶如沉默的見證者。


    阿裏斯掃視了一圈圍繞在塔洛斯身旁的精靈們,盡管精靈們的服裝有些怪異,但在他看來,這些精靈與他的影子戰士相媲美,有些甚至更強,那種鋒利如刀般的氣場昭示著這些曾在無數生死間錘煉過,每個都是頂尖的戰士。


    “你為什麼會出現這裏?”片刻後,他好奇的問道,這是在他見到這群精靈時就產生的問題。之前沒有時間,現在,有了。


    察覺到阿裏斯的目光和語氣中的冰冷,帳篷內的一眾沒了初見時樣子的艾尼爾和阿斯萊抬起頭,用警惕且審視的眼神迴望著他,隨後又低頭忙活著手裏的事情。


    “難道我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嗎?”塔洛斯終於放下了長劍,抬起頭直視著阿裏斯,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阿裏斯的語調突然拔高了一些,眼中多了一抹怒意,“你們應該待在埃爾辛·阿爾文,而不是出現在這裏!”


    話音剛落,帳篷內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正在保養武器和盔甲的精靈們動作停滯了,目光如箭一般射向阿裏斯。他們對阿裏斯的敵意是顯而易見的,但卻隱忍著沒有發出聲音。


    “你太偏執了,納迦瑞斯的暗影之王。”卡勞娜在一旁說道,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阿裏斯轉頭看向卡勞娜,目光銳利。然而,卡勞娜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他的注視,眼神中有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從容。


    “偏執?偏執?”他低聲重複著這個詞,語氣中帶著不屑與憤怒,這不是他第一次被這麼評價,在他的漫長生命中,有很多人用這個詞評價過他,但現在那些人都死了,而他還活著,納迦瑞斯頑強的屹立著,“也許吧,但至少我的偏執是為了守護納迦瑞斯,讓納迦瑞斯避免了比現在更加糟糕的命運。”


    “守護?阿裏斯,你的所謂守護,隻是假裝一切無事。你的偏執不是在保護,而是在築起一道高牆,將納迦瑞斯隔絕在自己的幻象中。混沌的浪潮已經席卷整個世界,而你卻還天真地以為,隻要守在自己的土地上,就能獨善其身?”凱瑞蓮冷笑一聲,雙臂環抱,眼神中滿是嘲弄。


    “至少我們有自己的戰士,自己的家園,而不像你們,離開家園,跑到外界自取其辱!”阿裏斯迴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惱怒。


    “你以為我們背棄了家園?不,我們正是在為精靈的未來鋪路。你站在這裏,卻看不到更廣闊的圖景。我見證了勞倫洛倫的衰落,又看到了勞倫洛倫的再次崛起。混沌的浪潮不會止步,他們會碾碎每一片土地,包括你視為珍寶的納迦瑞斯。而我們,正在試圖阻止這一切。”一旁的托蘭迪爾從容地站起身,用吟誦般的聲調說道。


    “靠幾個離群者?靠你們?靠你們這些離開家園的人?靠杜魯奇?你們被達克烏斯蠱惑了!”阿裏斯嗤笑了一聲。


    “你覺得被蠱惑的是我們?實際上,閉目不視才是最大的愚昧。達克烏斯是杜魯奇,但他又不是,他看得比你遠。他做的每一步,都是為了讓精靈獲得新生,讓精靈的未來不至於被混沌徹底吞噬。”托蘭迪爾的眼神變了,從之前的溫和轉為冷冽。


    “荒謬!你們的遠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空洞的幻象!”阿裏斯譏諷地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


    “那又如何?我們深入混沌魔域,關閉了毀滅勞倫洛倫的裂隙。離開埃爾辛·阿爾文,並不意味著放棄了我們的信念。阿裏斯,你不覺得可笑嗎?連精靈之間都無法團結,卻妄想抵擋混沌的浪潮?”塔洛斯低頭輕笑,隨後緩緩抬起頭,直視阿裏斯。他的眼神深邃,像是洞察了一切。


    “你們說得這麼高尚,那為何不迴歸我們的家園,就像卡拉德雷爾頒布的法令那樣,而是到這裏!參加一場與你們無關的戰爭?”阿裏斯被這一番話嗆得無言片刻,他強撐著冷漠的表情,卻掩飾不住目光中的動搖。


    “無關的戰爭?難道你還沒察覺嗎?混沌的力量正在蔓延,每一片土地都難逃其毒害。混沌的力量已經滲透到每一片土地,無論是埃爾辛·阿爾文還是奧蘇安,都逃不過這場浩劫的蔓延。你以為閉關自守就能永遠安寧?可事實是,你守護的納迦瑞斯,遲早會被這股浪潮徹底吞噬。而我們選擇戰鬥,是為了拯救我們珍視的一切,包括你引以為傲的家園!”塔洛斯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他站起身,走到阿裏斯麵前,語氣沉重。


    阿裏斯的手緊握成拳,他的目光閃爍著猶疑與掙紮,他能感覺到塔洛斯的話語帶著某種沉甸甸的真相。


    “看,這就是原因。”塔洛斯深吸了一口氣,“你感覺不到嗎?你腳下的這片土地,奧蘇安、埃爾辛·阿爾文以及整個世界在陷入衰弱,走向崩潰的邊緣。而你還在固守著過去,認為閉上眼睛就能無視這一切。但事實是,我們隻有聯合,隻有主動去戰鬥,才有可能讓精靈的未來得以延續。”


    “所以,你們來到了這裏?”阿裏斯環視一圈,目光掠過角落裏默不作聲、專注擦拭獠牙劍的艾薩裏昂,停留在那些有些茫然無措的海衛身上,最後定格在吉利德的臉上。


    “別為難他們。”吉利德站了出來,擋在阿裏斯與那些海衛之間,他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疲憊和無奈,“他們隻是……來看看,起碼現在是這樣的。而我不同!”他直視阿裏斯,像是在努力解釋什麼,同時又像是在給自己找某種支撐。


    “感謝你當時救了我的祖先。”他的聲音低了些,他的目光微微閃動,但語氣始終堅定,“沒有你的行為,就沒有現在的我。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被挾持,也沒有受到恐嚇。我可以選擇不來,選擇生活在艾索洛倫,選擇逃避,享受一片安靜的森林與自由的風光。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我現在站在這裏,都是我……和我兄弟的選擇。”


    “向馬雷基斯搖尾乞憐?你家族的傳承在埃爾辛·阿爾文的時候斷了嗎?你忘了當時發生了什麼嗎?”阿裏斯的語氣中滿是諷刺。


    “你越界了!”塔洛斯的聲音陡然冷下來,他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嚴肅,雙眼如利刃般盯著阿裏斯。


    “難道不是嗎?”阿裏斯毫不退縮,踏前一步,與塔洛斯針鋒相對。


    “我們需要一個能帶領我們走出困境的強者。”托蘭迪爾站了出來,打破兩人間緊張的對峙。他的語氣冷靜而堅決,“我們需要一位能夠做出改變的強者。我們追尋他的腳步,離開勞倫洛倫,前往艾索洛倫,再遠赴露絲契亞大陸,最終來到這裏。”


    “達克烏斯?”阿裏斯嘲諷地挑起一邊眉毛。


    “不然呢?”塔洛斯冷笑著反問。


    “你們就這麼相信他?”阿裏斯的語氣中帶著不屑,但同時,也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好奇,這是他一直不理解的問題。


    “當然!”麵對阿裏斯的疑問,艾尼爾和阿斯萊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迴答,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信念。


    “你們的忠誠未免太廉價了。”


    “那你所謂的忠誠是什麼?留在一個無路可退的地方,麵對永無休止的衰敗和分裂?還是守著所謂的家族榮光,茍延殘喘在逝去的榮耀中?”吉利德反問道。


    “我與他並肩戰鬥過,親眼見到他不畏艱險,舍身與大魔戰鬥。我見過……”塔洛斯的聲音低沉,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敬畏,隨後話語頓住,搖了搖頭。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他覺得那樣做會讓迴憶變得太過真實。即使是現在,他都難以完全理解那些記憶。


    “見過什麼?”阿裏斯瞇起眼睛,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探究。


    “見過你無法想象的事。”塔洛斯重複道,語氣堅定卻隱含深意。他挺直了腰板,目光灼灼地直視著阿裏斯。“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相信達克烏斯,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們選擇達克烏斯,因為他帶來了希望,他有能力、有勇氣去嚐試改變。他讓我們看到,精靈不需要永遠活在過去的陰影裏。”


    “所以……有一天,你們會踏上奧蘇安?以投靠杜魯奇的方式?”阿裏斯沉默片刻,眼神微微瞇起,帶著無法掩飾的懷疑。他的語氣低沉,壓抑著某種難以抑製的情緒。


    “是的,如果沒錯的話,我應該以恐懼領主的身份?指揮一支近兩萬人,甚至規模更大的軍隊踏上奧蘇安。”塔洛斯點了點頭,表情坦然,又帶著一絲挑釁。


    阿裏斯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著,從震驚到憤怒,再到一種冰冷的克製。他的手指微微握緊,隨時準備抽出武器。他盯著塔洛斯,衡量麵前這個精靈的每一個動作。


    “怎麼?你想現在就殺了我?”塔洛斯向前邁了一步,麵對阿裏斯投來的目光毫不退縮,反而露出了一抹冷笑。他的聲音中充滿挑釁,甚至帶著一絲輕蔑。他站得筆直,像是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毫無畏懼。


    阿裏斯的唿吸變得急促,手指不自覺地觸碰到了月之弓的弦。他的內心翻湧著怒火和疑慮,但他努力控製著自己,沒有讓衝動占據上風。


    “殺了你?”他冷冷地說道,語氣中透著威脅,但也隱含著深深的矛盾,“也許這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不過,這並不是現在要做的事。”他緩緩收迴手指,眼神仍然緊盯著塔洛斯,像是在審視塔洛斯的靈魂。


    “很好。”塔洛斯輕輕地笑了,笑聲低沉,卻有一種嘲弄般的從容。他後退了一步,顯得從容不迫,“納迦瑞斯的暗影之王,你經曆過大分裂,你知道戰爭是個複雜的舞臺,每個人都在尋找自己的位置。我衷心的祝福你,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你的答案。而我的答案……”他頓了頓,嘴角微微揚起,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已經在這裏。”


    “你們的強者,他有什麼計劃?又或者,他打算怎樣結束永遠無法調和的內鬥?還是,他會在解決這些問題之前就先死在某個比他更強的敵人手下?”阿裏斯的聲音低沉,眼神中燃燒的火焰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防備和一種不願承認的困惑。


    “他會找到辦法,而我們也會堅定不移的支持他!”吉利德毫不猶豫地迴應,目光堅定,語氣如同鋼鐵,“你沒有跟隨他,所以你不明白。他不是一個簡單的統治者,他是一個能改變規則的人。”


    “規則?規則是血和鋼鐵鑄成的,而不是靠空口承諾和一群盲目的追隨者。”阿裏斯的表情變得嚴肅。


    “夠了!”一直沉默的艾薩裏昂突然站起身,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打破了帳篷內凝滯的氣氛。他將獠牙劍插迴劍鞘,抬頭用冷峻的目光直視阿裏斯,“你是暗影之王,不是一個長舌之輩。如果你真的質疑達克烏斯,那至少拿出你的行動,而不是在這裏浪費時間。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現在會在這裏?而是不圍剿,被追擊?”


    阿裏斯沒有迴答艾薩裏昂的問題,而是與艾薩裏昂對峙著,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找到一絲動搖,但他隻看到了堅定的冷意和不容妥協的決心。


    片刻後,他緩緩道,“好吧,既然你們如此相信他,那我就看看,他能帶你們走到哪一步。”


    “你會看到的!”


    吉利德的語氣裏帶著一種難以動搖的自信,仿佛這不僅是對達克烏斯的信任,更是一種無形的信仰。


    “我們有我們自己的道路,而你也有你的抉擇。”塔洛斯放鬆了些許,但他看向阿裏斯的目光依然帶著防備和不滿,“你或許應該好好思考下艾薩裏昂提出的問題。”


    “或許吧。”


    阿裏斯沉默了片刻,隨後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帳篷。他的披風在門口掀起一抹弧度,隱沒在唿嘯的寒風中。他閉上了眼睛,臉上寫滿了複雜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失敗了,他從不擅長言辭,他沒有說服,反而被激怒了,這些來自埃爾辛·阿爾文的精靈們,以不可動搖的決心站在達克烏斯的背後。


    或許……有些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而這或許也是莉莉絲指引他前來的原因。


    佇立在營地邊緣,他任由冷風夾雜著雪片撲打在他的臉上。他的披風在風中翻卷,他看向遠方,目光漸漸模糊。他緩緩閉上眼睛,冰冷的氣息仿佛要將他的思緒凍住。


    “希望?改變規則的人?”


    他喃喃低語,聲音很快被風吹散。他的眉頭緊鎖,腦海中浮現出未曾訴說的疑問,他無法否認達克烏斯的與眾不同,但他也無法理解,這樣的力量是否足以改變規則,而這樣的改變又將付出怎樣的代價?


    帳篷內,火焰在壁布上投射出搖曳的影子。


    “我能理解他。”


    凱瑞蓮靜靜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一支從北佬身上取下的箭矢,火光映照在她的側臉上,顯得冷峻而平靜,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可不像你,凱瑞蓮。”吉利德挑起眉頭,抬眼望向凱瑞蓮,語氣中滿是詫異。


    “我們每個人都在掙紮,無論是在心底還是戰場上。阿裏斯不過是將他的掙紮表現得更直白了一些。”凱瑞蓮輕輕一笑,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凝重。她將箭矢插迴箭袋,目光轉向帳篷的門口。她的聲音低緩,透著一種洞察人心的篤定,“他是暗影之王,但我看到了他心裏的不安。他對未來的恐懼和我們並無不同,隻不過,他比我們中的大多數更不願意承認罷了。”


    “換一種角度思考,他根本沒意識到,他為什麼會站在這裏。”托蘭迪爾深思片刻後,緩緩說道,見眾人將目光投過來後,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臉上露出了微笑。


    “盡管我不願意承認,但弱肉強食就是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強者才有資格憐憫與施以仁慈給予弱者指引與援助幫助,幫助他們從摔倒的泥坑以及深陷的沼澤中脫身,讓他們在這片黑暗的世界中尋得一處落腳地,讓一個又一個孤獨的靈魂聚集在一起……照亮黑暗,一同前行,這樣文明才會延續,族群才會繁榮,精靈才會永遠延續下去,或許,這就是我還有你們,以及暗影之王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沒有調侃,沒有掌聲,沒有唏噓,有的隻是帳篷內的安靜,有的隻是柴火偶爾發出劈啪的輕響。風雪的低鳴從遠方傳來,仿佛迴應著凱瑞蓮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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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那次嗎?”泰蘭鐸遠眺森林化的戈隆德,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與很多後輩不同,他之前來過納迦羅斯,來過戈隆德,當時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很多存在,奧萊恩、艾瑞爾等等,現在那批人中隻有塞昂蘭站在他的身旁,其他的要麼不在了,要麼留在了艾索洛倫。


    “當然,我還沒老到記不住以前的事情。”塞昂蘭哼了一聲,語氣裏夾雜著些許自嘲。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戰戟,仿佛在迴憶什麼。


    “當時……就沒現在這麼多事了?”泰蘭鐸歎了口氣。


    “或許吧,你還記得嗎?”塞昂蘭目光一閃,抬頭看向泰蘭鐸,反問道。


    “當然,我還沒老到記不住以前的事情。”泰蘭鐸揚起眉毛,學著塞昂蘭的語氣調侃道,帶著幾分戲謔。片刻後,他的笑意隱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那時你非常堅定地支持奧萊恩,執意要殺了莫拉絲,但……艾瑞爾……”最後的話語被歎息吞沒。


    “艾瑞爾是化解了最初的危機,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統治者!從來都不是!”塞昂蘭的目光驟然變得淩厲,語氣中憤怒與失落交織,“很多時候,我都搞不懂,是我們選擇了艾瑞爾,還是神靈選擇了艾瑞爾。她的決定……讓我們付出了多少慘痛的代價?”


    “所以,那時候你選擇了不參加戰鬥?”泰蘭鐸看著塞昂蘭,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他沒有立刻迴應,而是沉默了片刻,才低聲問道。


    “你不也是如此嗎?泰蘭鐸?”塞昂蘭抬起頭,直視著泰蘭鐸,目光中既有質問,也有些許自嘲。


    “或許……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決定才算是正確?我們沒有能力背棄她,或許,那是一種枷鎖……也或許,是一種信念?”泰蘭鐸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最終什麼也沒說。他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信念?別開玩笑了。艾瑞爾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把我們推向深淵的一步。她有她的目的,但卻從未真正考慮過我們這些臣民的死活。她在乎的,從來都是艾索洛倫,而不是我們。這一點我認可,畢竟艾索洛倫是我們的家園,而且艾索洛倫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重要,但她卻把我的家園搞得一團糟。”


    “你恨她?”泰蘭鐸試探性地問道。


    “恨?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我為她戰鬥,為她的意誌奉獻,但我清楚,她的每一步,都讓我們距離毀滅更近。是的,我曾經恨過,但現在……更多的是一種疲憊和厭倦,畢竟屬於她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不是嗎?”塞昂蘭沉默了片刻,嘴角浮現一抹苦笑。


    “或許……我們隻是棋盤上的棋子。總有一天,棋盤會被掀翻的,不是嗎?”泰蘭鐸看著塞昂蘭,久久沒有說話。他知道,這種厭倦並非來自個人,而是整個時代的沉重。他抬起頭,看著遠處森林,低聲說道。


    塞昂蘭沒有爭辯,隻是長歎了一口氣,繼續看向了遠處正在被攻擊的戈隆德。


    天空陰沉低垂,陽光被厚重的烏雲遮蔽,僅有些許光線透過雲隙灑在大地上,像是在為這一片毀滅的劇場鍍上冷色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濃烈的火焰氣息摻雜著魔法的波動,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壓迫感。


    臨時搭建的攻城器械開始運轉了起來,還有配套的蜥式裝備,也就是一桶桶摻雜了火蜥蜴液體的油脂,被拋向那片魔法死藤蔓。烈焰在空中劃出熾熱的弧線,落地後爆發出一片燃燒的浪潮,猶如煉獄降臨。火焰舔舐著藤蔓叢,每一根死藤都在高溫下發出扭曲的哀鳴,黑紫色的光芒被火焰撕裂,濃煙和焦臭味彌漫開來。


    然而,死藤蔓並非毫無還手之力,預言之塔的頂部迸發出一陣震顫的能量波動。這道波動仿佛是黑暗的潮水,衝刷整個藤蔓叢,將部分燃燒的火焰吞噬殆盡。


    那些被燒毀的藤蔓迅速枯萎成灰,但更多的新藤蔓卻重新生長出來,藤蔓的荊棘變得更加鋒利,尖端閃爍著危險的寒光,它們靈活地翻滾、纏繞,將火焰壓製在它們觸及的每一寸土地上,如同複仇的鞭子反撲向火焰,試圖將其吞噬。


    安娜薩拉帶領著女術士們,使用魔法將火焰引導得更加精準,熾熱的光芒不斷出現,與那些從器械中噴吐而出的火焰融為一體,化作一道更加猛烈的火焰洪流。


    法術的對撞讓天地間的景象變得扭曲可怖。


    火焰的熱浪掀起了滾滾濃煙,直衝天際,與藤蔓上釋放出的黑紫色霧氣交織,形成一片可怖的雲層,遮蔽了天空。雲層中不斷有閃電穿梭而過,那閃電並非尋常的白光,而是染上了深紅與暗紫,仿佛雷霆本身也染上了戰場的殺意,雷聲滾滾,伴隨著魔力的轟鳴,如同諸神在雲間怒吼。


    地麵之上,火焰與藤蔓爭奪著每一寸空間。燒焦的藤蔓化為灰燼,但在能量波的激勵下,新的藤蔓不斷從地下冒出,帶著嗜血的攻擊性與火焰繼續交戰。


    整片戰場被一場巨大的光影風暴吞噬。


    火焰的橘紅與藤蔓的黑紫交織,夾雜著閃電的深紅,天地被撕裂成兩半。待命的士兵們目睹著眼前的恐怖景象,有的人臉上充滿恐懼,有的人目光堅定不移。火焰在不斷推向藤蔓叢的核心,而預言之塔釋放的能量波一次次將火焰推迴,形成一場難分勝負的對抗。


    戰場上沒有勝負可言,隻有毀滅在繼續。


    然而,這一切都是假象。


    中古的攻城很抽象,城牆是要有的,但有的時候很難說,既有用,也沒用,比薛定諤的貓還城牆。


    在終焉之時的時候,赫斯歐塔遭受了攻擊,在被攻擊的過程中,城牆發揮了很多的作用,城內的守軍利用城牆為大部隊的迴轉爭取了時間,最終庫大帥陣斬『滅檔者』瓦什納。


    在這場戰役中,城牆的價值和作用得到了充分展現。


    但反過來說,假如馬大師攻擊類似赫斯歐塔的城防體係呢,若是馬大師小手一舉,小嘴一張,使出拿手絕活『滅絕諸城』呢。


    滅絕諸城所展現的威力可不是像某個遊戲那樣,撐死打殘幾個兵牌。滅絕諸城,滅絕諸城,這是字麵意思,沒有誇張,沒有修飾。


    塔拉克斯蘭也有城牆,但被強攻的方式攻破過兩次;納迦隆德的城牆抵擋過瓦爾基婭的進攻過,但沒攻下來;洛瑟恩被杜魯奇圍攻過,久攻不下;泰蘭鐸圍攻過矮人的要塞,結果沒啃下來;納迦瑞斯的安列克被攻陷過不止一次。


    還有其他等等,上百種不包含其他世界的例子。


    說是鬥獸也是,說不是也不是,全看對方的具體陣容和打法,巨龍、魔法、各種攻城器械和其他的等等。


    而這次的真正殺招,不在表麵的魔法對決,而是在其他地方。


    達克烏斯在納迦隆德待的那幾年不是陪著馬雷基斯那老登扯犢子,就是整活,要麼做社會調查。他整過很多活,其中就有讓女術士們集思廣益,設計各種小發明的活,現在投入使用並且實戰效果良好的突襲艦就是在那時候立項的。


    當然,那時候不止突襲艦立項了,還有很多其他的發明,比如有位女術士銘刻了個法陣,把次元石轉成德哈,整了個杜魯奇版的德哈閃電炮。


    馬雷基斯誇獎和勉勵了一番那位女術士後,直接把那個邪門的德哈閃電炮和相關圖紙給封存了起來。其主要原因是納迦羅斯的次元石是真的不多了,隻有海格·葛雷夫的礦坑裏有這玩意,但量非常少。隻能等著天降綠隕石,但隕石一般會掉落在舊世界,納迦羅斯從未記載有掉落的記錄。


    所以,暫時無法大規模生產並使用。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生產秘法之球的黑箱被艾吉雷瑟從埃爾辛·阿爾文帶迴來後,一直隱匿在克拉卡隆德的毀滅之塔中運轉著。


    黑箱好啊,隻要有德哈能量就能運作,將其轉化成實質的八風能量,也就是秘法之球。這些球兒不止能給突襲艦提供能源,還能用到方方麵麵,比如……再比如……


    原本達克烏斯尋思整些重型弩炮,比如能同時發射多支弩箭的三弓床弩,或是四聯裝的弩炮,既能對空,也能攻城,畢竟用收割者弩炮敲開城牆有些過於搞笑了,雖然精靈攻城靠的是魔法和巨龍就是了。


    在這方麵,他的想法有些過時了。


    在馬雷基斯停留克拉卡隆德期間,他和安娜薩拉暗地裏為達克烏斯準備了一個驚喜。這兩位傳奇施法者在原有德哈閃電炮的基礎上進行升級與改良,創造出了一個真正契合杜魯奇風格的新型遠程火力——扭曲炮。


    雖然不能像隔壁那樣,能夠撕開現實形成一個亞空間裂縫或者形成由亞空間能量組成的風暴,將敵方單位吸入其中。但中古精靈版的扭曲炮同樣好用,好就好在百搭,適用性強,既能對敵方發射,又能對友方發射。


    扭曲炮對著從鋒線撤迴休整的友方發射,當然,發射之前得換下秘法之球,換成蘊含紀倫之風的球兒。女術士再利用紀倫之風施法,緩解士兵的傷勢和疲勞,加快士兵的恢複速度。


    對空……


    對地……


    全能性、遠程支援和友軍增益,突出一個百搭和適配,可以根據不同情況,將作為發射彈藥的秘法之球進行更換。


    既然有優點,那就有缺點。


    核心運行需要熟練的女術士進行控製;機動困難,無法像收割者弩炮那樣快速部署,能打能跑;更要命的是扭曲炮無法進行曲射……


    但這不意味著,扭曲炮不能用,它的出現反而標誌著杜魯奇戰爭科技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展現了魔法與戰爭機械的完美結合。


    或許……隨著技術的升級,可能會出現空中炮艇?


    正當兩姐妹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的時候,裹著扭曲炮的帆布被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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