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決定留在這裏了?”阿裏斯開口問道,語氣裏透著幾分無奈和不解。
麵對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艾薩裏昂和貝爾-艾霍爾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但也沒有冷漠相待。他們的反應隻是平淡,仿佛這不過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對話。
“當然。”貝爾-艾霍爾簡短地迴應,聲音冷靜而低沉,語氣裏卻有著一絲無法忽視的堅定。他的迴答不帶一絲猶豫,在來納迦羅斯之前,他就做出了這個決定,無需再討論。
而艾薩裏昂則是用更直接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撕下一小塊麵包,一邊聳了聳肩,含混地說道,“還能去哪呢?”
阿裏斯看著他們兩個,歎了一口氣。他本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竟一時語塞。他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毯,這一刻,思緒亂成了一團。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這些天發生的一幕幕,重重事件疊加在一起,讓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這幾天,他所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莫拉絲死了,赫莉本也死了。這本該是一件好事,一件值得慶祝的勝利,他原以為自己會感到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甚至是欣慰。然而,現實並非如此,他的心頭卻被一種揮之不去的不安所籠罩。
這種不對勁與他的個人安危無關,他很清楚自己目前是安全的。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不安的來源與精靈的未來息息相關。他能隱約感覺到,杜魯奇這個被鮮血與權謀交織的族群正在發生某種深刻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可能會讓他們變得更強,更冷酷,也更難以對付。
“杜魯奇會更強。”阿裏斯低聲自語,目光越過貝爾-艾霍爾和艾薩裏昂,看向了不遠處的內篷,看向了某個更加遙遠的地方。
貝爾-艾霍爾注意到了阿裏斯的神情變化,卻沒有多問。他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在等待阿裏斯將內心的困惑說出來。
艾薩裏昂則繼續吃著他的麵包,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但實際上,他的餘光一直看著阿裏斯,並非真的毫不在意。他咽下一口麵包,終於開口問道。
“所以,你來找我們是有什麼打算?還是……你隻是想找人聊聊?”
阿裏斯迴過神來,目光在艾薩裏昂和貝爾-艾霍爾之間遊移。他張了張嘴,想要迴答,卻最終隻是搖了搖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年輕時,他曾與莫拉依格的烏鴉使者們共度時光,使者是命運女神的信徒,以黑羽的象征為名,奉獻自己的一生為命運織網。
在那些時光裏,他見過命運的微妙安排,經曆過命運線交織而成的不可思議的奇跡。因此,許多人懷疑他本身就是命運的化身,或者至少是複仇女王德拉科拉的具現。
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他知道他不是命運的化身,也不是複仇的使者。他是庫諾斯和莉莉絲的選民,一個命運線上的棋子而已。
他無法主導大局,更無法逆轉未來的命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命運的裹挾,就像他年輕時被迫接受的一切一樣。
他的目光漸漸黯淡下來,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他的確在這裏,但他的存在是莉莉絲的啟示所致,而非他自己的選擇。莉莉絲讓他來到這個地方,僅僅是來到這裏,卻未曾給出明確的指引。接下來的事情,他毫不知情,無法主導,隻能旁觀。
“或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關鍵時刻,為我們的人民爭取一線生機吧。”阿裏斯低聲自語,語氣中透著複雜的情緒,既有無奈,又有一絲釋然。
帳篷內的氣氛是沉默的,阿裏斯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思考,貝爾-艾霍爾則沉默地發著呆,而艾薩裏昂則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一口接一口地啃著那該死的麵包,仿佛那塊麵包是這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許久之後,帳篷的簾子被掀開了。
達克烏斯走了進來,渾身散發著屬於他的沉穩與威壓。艾薩裏昂和貝爾-艾霍爾立刻站起身,對他躬身行禮,他擺了擺手,示意兩人無需多禮。他的目光掃過帳篷,最後落在背對著他的阿裏斯身上。見阿裏斯轉過頭,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唿。
隨後,他走到阿裏斯身旁,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塊麵包開始吃起來。
“昨晚發生了什麼?”他咬了一口麵包,隨口問道。
“那個蠻子……他很奇怪。他應該是個畸變者?但他體內寄宿著一個惡魔,一個非常強大的惡魔。”艾薩裏昂放下手中的麵包,猶豫了一下,迴答道。
說到最後,艾薩裏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心有餘悸的神情。他的記憶重新浮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惡魔的力量與存在感實在太過恐怖。
“紮坎。”達克烏斯點點頭,語氣篤定地說道,“我與它交手過,很久之前。它是你命運的拐點,但你戰勝了它,不然也許我今天看到的就是另一個馬魯斯了,嘖……”
他拿起隨身攜帶的葡萄汁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開始講起了小馬哥……不對,不是小馬哥,他的小馬哥是他的堂兄馬拉努爾,中馬哥是馬雷基斯,老馬則是他摯愛的馬茲達穆迪,馬魯斯……無馬哥?
“就在戈隆德,我手持猩紅之劍和凱恩次元劍,將紮坎放逐。”說完,他低歎一聲,“猩紅之劍啊……”
猩紅之劍曾陪伴他很長一段時間,最終在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中損毀,但也不虧就是了。而凱恩次元劍則被封存起來,也許未來會被放在艾德雷澤大教堂中展覽,以彰顯榮耀?
“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達克烏斯頓了頓,抬頭問道。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我能感覺到……我似乎變得更強了?”聽完講述的艾薩裏昂臉都白了,被惡魔附身他寧可去死,同時他也明白惡魔為什麼會選擇他了。他思索片刻,迴答道。
“我是不是該祝賀你?你現在在擊殺大魔方麵,已經有兩個戰績了,遠遠超出了你的同齡人。”達克烏斯笑了,嘴角帶著一絲戲謔。
“你在這個同齡者範圍內嗎?”艾薩裏昂用異樣的目光瞥了達克烏斯一眼,顯然對達克烏斯用長輩的口吻說話感到不滿。
他從未真正適應達克烏斯的這種態度,他隻比達克烏斯小十歲而已,與達克烏斯算是同齡人。但達克烏斯無與倫比的成就和人格魅力讓他心悅誠服,甚至有些崇拜。
他現在也習慣了,達克烏斯的這種說話方式。
“不,我不在這個同齡範圍內。你知道的,”達克烏斯咽下最後一口麵包後,嘴角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曾在那次會議上見到過的,我是莫拉依格的選民,我是命運本身的化身!我來,我見,我主導!”他的笑聲迴蕩在帳篷內,帶著一種篤定而自信的氣勢,仿佛這片大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艾薩裏昂和貝爾-艾霍爾聽到這番話後並未反駁,隻是點了點頭。他們心中清楚,這並非達克烏斯的誇張之詞,而是無法否認的事實。他倆曾親眼見證過達克烏斯如何主導局勢,如何以一己之力將那些從未交匯的勢力逼至同一桌前。
正是達克烏斯的存在、行動,才讓他們置身於這片從未踏足的土地,也讓他們不得不承認,命運在這個人身上展現出了其最深不可測的一麵。
“什麼會議?”一直默默旁聽的阿裏斯突然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艾薩裏昂和貝爾-艾霍爾對視了一眼,在權衡是否該透露更多。最終,他們轉頭看向達克烏斯,等待他的迴答。
“沒什麼不能說的。”達克烏斯擺了擺手,似乎並不介意分享,“盡管你被奧蘇安主流排斥,但你應該知道,當年芬努巴爾帶領使團出使埃爾辛·阿爾文,而我也帶了一支使團。我們最終在一個特殊的地方相遇,古聖的花園,也就是艾索洛倫。”
阿裏斯挑了挑眉,對這個陌生的地點感到疑惑。
“那個地方,原本由庫諾斯選民和愛莎的化身主導。”達克烏斯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略帶嘲諷的笑容,“但隨著我的出現,一切都變了。我來,我見,我主導!”
“杜魯奇、阿蘇爾、阿斯萊,還有艾尼爾,坐在一起開了一場會,談論過去、現在與未來。”他說著,但目光仿佛迴到了那個曆史性的時刻。
阿裏斯眉頭微皺,他對這種模棱兩可的描述不滿。他張了張嘴,想要追問,但很快又合上了。他知道達克烏斯這是在關鍵時刻停頓,在吸引他,但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具體的內容呢?”
“會議其實沒有持續太久,但內容很多,講述的話一天也講不完。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重要的片段。”達克烏斯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笑了笑,繼續說道。
他的語氣故意放的很慢,在吊著阿裏斯的胃口。
“薩裏爾先講述了過去,他談到了精靈的起源,如何從古聖的造物中誕生,如何與自然交融……”
“你想問薩裏爾是誰?他是荷斯的化身。”說完,他又補了一句。
阿裏斯張口欲言,但最終還是合上了嘴。他本想說自己根本沒問,但看到達克烏斯那種帶著幾分我就知道你要問的得意表情,他索性選擇了沉默。
“一開始還算平和。”達克烏斯繼續說道,“但隨著講述深入,杜魯奇和阿蘇爾之間的矛盾開始激化。最終,雙方因為誰該為分裂負責、誰該為戰爭買單而爭吵起來。”他的語氣平靜,但每個字都像是在揭露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
“馬雷基斯?巴爾夏納?”阿裏斯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當爭吵升級到不可開交時,我不得不介入。”達克烏斯點點頭,他說著,目光掃向艾薩裏昂和貝爾-艾霍爾。他停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詳細描述,“有些細節,我就不提了。”他歎了口氣,他不想再揭傷疤了,沒意義。
他轉向阿裏斯,語氣中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命運是殘酷的,阿裏斯,對你來說尤甚。你的一生都在被命運的波濤裹挾,這也是我為什麼讓莉莉絲聯係你的原因。”
阿裏斯沒有迴應,隻是垂下眼簾,在思考達克烏斯的每一句話。而帳篷內的兩位次子則保持了沉默,各懷心思。他們知道,那個會議的真相遠比達克烏斯所說的要複雜,而命運的潮流,也遠比表麵看到的更加洶湧難測。
很快,阿裏斯的思緒變得飄忽起來,漸漸的,他的思緒迴到了過去。
他與同伴並肩而立,靜靜地望向西方。不久後,杜魯奇的軍隊出現在視線中,從西北方向的道路上行進而來,仿佛一道道黑色的飄帶切割過丘陵地帶。
他掃視著天空,尋找龍騎士或蠍尾獅的身影,卻什麼也沒發現。這似乎表明,他的計劃成功了:巫王將親自前來與他對峙。
盡管經曆了無數磨難,看到杜魯奇軍隊鋪滿山丘的景象時,他仍然感到一絲不安。杜魯奇的數量多得難以想象,粗略估計超過十萬。這些戰士是從哪裏來的?他毫無頭緒,或許莫拉絲多年來一直在秘密囤積這些兵力,等待一個合適的領導者出現?
遠處,杜魯奇軍隊在弩炮射程之外停下,意圖很明確:他不會麵臨直接威脅,從而會留在原地。
低聲的耳語和警惕的喊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影子戰士們指向天空,一隻巨龍從雲中緩緩降下。這是他見過的最大的巨龍,他正要下令部隊撤退到森林時,卻看到巨龍調頭飛迴杜魯奇軍隊,在軍隊前方降落。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龍背上躍下,落在巨龍旁邊。空氣在他周圍扭曲,黑霧與熱浪交織。
阿裏斯凝視著巫王緩緩走來。
巫王比任何精靈都要高大,全身被黑色盔甲包裹。手持一麵盾牌,上麵鑲嵌著燃燒般的金色符文,刺痛了阿裏斯的雙眼。他右手持劍,從劍柄到劍尖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在積雪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然而,最吸引阿裏斯注意的是巫王的盔甲。當巫王走近到不足百步時,他看到盔甲並非純黑,其內散發出一種暗紅的光芒。盔甲上的鉚釘與接縫仿佛剛從熔爐中取出,仍散發著熱氣,蒸汽在巫王周圍旋轉纏繞。
巫王每走一步,腳下的積雪融化,地麵被灼燒,空氣因他的存在而退卻,在他身旁形成旋轉的漩渦。
影子戰士們警惕地注視著巫王,將手中的弓搭上箭矢,但阿裏斯命令他們不要攻擊。
阿裏斯要弄清楚這個自稱為納迦瑞斯之主的人究竟是誰。
很快,他的目光被巫王的雙眼吸引住了,那是一對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眼眶,空洞卻充滿能量。除了那恐怖的雙眼,巫王的麵容完全被頭盔遮蓋,頭盔是由黑金和一種不反光的銀灰色金屬製成的,頭頂裝飾著由尖刺與犄角組成的環冠。
阿裏斯從腰間取出匕首,割開包裹長矛的帆布綁繩。他抖動長矛,帆布隨風飄落,露出矛上的旗幟,金線繩索綁住的旗幟隨風展開。
這是一麵破舊的戰旗,邊緣滿是洞口和磨損的縫線,本應是白色的旗麵如今已成了汙穢的棕灰色。盡管圖案模糊不清,但他還是一眼認出圖案是金色獅鷲翅膀的紋章,這是安納爾家族的象征。
一股勇氣湧入阿裏斯的心中,驅散了籠罩在巫王周圍的恐懼。這麵戰旗自艾納瑞昂時代便飄揚,他汲取了旗幟的力量,那是連安納爾家族的鮮血也無法洗刷的力量,懷著堅定,他直視他的敵人。
“你憑什麼未經安納爾家族之主、納迦瑞斯暗影之王阿裏斯·安納爾的允許,踏入這片土地?如果你是來與我交涉,那就聽清我的誓言!沒有遺忘,沒有寬恕!”
阿裏斯高舉破舊的旗幟,質問道。
巫王停在距阿裏斯六步遠的地方,他的炙熱氣息灼燒著阿裏斯的肌膚。他那如地獄般的目光移向旗幟,他隨手一指,旗幟瞬間燃起黑色火焰,化作一片焦黑的碎片,隨風飄散,隻剩下一根冒煙的旗桿。
“阿納爾家族已經覆滅。”巫王低聲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迴響,仿佛來自遙遠的殿堂,“現在唯有我統治納迦瑞斯,向我宣誓效忠,你的過去將被遺忘,你的背叛將被寬恕。我會將這片土地賜予你,讓你作為領主統治,效忠於我。”
“你讓我成為墳墓之王,一個虛無的守護者。”阿裏斯笑了,他被氣笑了,隨即神色變得嚴肅,眼神銳利,“你憑什麼要求這樣的忠誠?”
巫王向前邁了一步,阿裏斯幾乎用盡了全部勇氣才沒有退縮。炙熱近乎無法忍受,讓他眼眶發紅,肌膚幹裂。他舔了舔嘴唇,卻發現口幹舌燥,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那股陰冷汙穢的黑魔法感覺,仿佛正在抽離他的血液,凍結他的心髒。
“你不認得我了嗎,阿裏斯?”巫王低聲說道,語氣冷漠,他低下頭,靠近阿裏斯,“你難道不願再次為我效忠嗎?”
眼前這個生物的聲音幹啞而破裂,但阿裏斯還是認出來了,許久以前,他將自己的所有希望與夢想寄托在這聲音的承諾上。這聲音曾發誓要將納迦瑞斯從莫拉絲的暴政中解放,他曾經相信過,如今,這聲音卻要求他臣服。
那是馬雷基斯的聲音。
“嘿,尋思什麼?”達克烏斯手中的麵包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他將它拍在桌子上,幹癟的聲響迴蕩在帳篷內,仿佛一聲驚堂木。
阿裏斯迴過神來,目光複雜地看向達克烏斯,沒有迴答。
“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達克烏斯率先開口,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所以,我該離開了?你會放走我?”阿裏斯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既不像提問,也不像懷疑。
“不然呢?”達克烏斯挑了挑眉,“我答應過莉莉絲,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盡管我和她的關係……也就那樣吧,但我做出了承諾,而我這個人,注重諾言。”
“就像你對赫莉本那樣?”阿裏斯冷冷地問,他見證了赫莉本的死,他不知道其中的種種,但他知道赫莉本出現在戈隆德肯定與達克烏斯有關。
“哈哈哈哈。”達克烏斯放聲大笑,那笑聲中帶著一絲不明的情緒,像是嘲諷,又像是在戲謔。
阿裏斯的迴應隻是冷漠的注視。
“放心。”笑聲止住後,達克烏斯說道,“一會兒會有一艘突襲艦送你離開。順便,我還準備了一些來自艾希瑞爾的特產,絕對安全,畢竟這麼做沒有意義,不是嗎?”
“我該說謝謝嗎?”阿裏斯語氣低沉,眼中帶著諷刺。
“不用謝。”達克烏斯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這是我作為主人的職責。迴去之後,就別來了。阿裏斯,我是莫拉依格的選民,命運對我來說,就像一幅畫卷,我能感受到它的紋路和走向。所以,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認出了你。”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直白點說,別再有潛入納迦羅斯的想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你這麼做,會發生什麼。”
阿裏斯沒有說話,隻是直視著達克烏斯,像是在透過達克烏斯的笑容看向靈魂深處。
“你和馬雷基斯的問題會有解決的一天,但不是現在。而是在未來,在奧蘇安。你們會在那裏相遇,解決屬於你們兩人的恩怨。”達克烏斯的語氣恢複了平靜,他看著阿裏斯,眼神中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放心,我不會插手,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幹涉。”
“那麼,在你所看到的命運中,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阿裏斯沉默片刻,終於開口。
“埃爾辛·阿爾文。”達克烏斯收起了笑容,目光深沉,仿佛在直視著命運的脈絡,他的聲音低緩卻堅定,“你會重走阿什尼爾走過的路,並最終留在那裏。”
阿裏斯聽到這句話,露出了一個笑容,但笑容中滿是淒涼與諷刺。他像是在笑自己的命運,又像是在嘲弄命運本身。
笑完後,他看了艾薩裏昂和貝爾-艾霍爾一眼。兩位阿蘇爾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頭,神色複雜。他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整理了鬥篷,隨即轉身離開了帳篷。
達克烏斯目送著阿裏斯離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仿佛在思索什麼。
“他會迴來嗎?”艾薩裏昂最終開口問道。
“不,他不會。”達克烏斯淡淡地迴答,眼神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冷靜,“但他會在別的地方留下他的印記。”
說完,他拿起手邊的葡萄汁,輕輕抿了一口,然後靠迴椅子上,閉上了眼睛,仿佛在細細感受那即將展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