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克拉卡隆德南城區(qū)的旅程。
他們的出行工具十分簡單——兩輪車,在半個小時內,阿蘇爾們磕磕碰碰地學會了如何掌握平衡。
貝爾-塔尼婭甚至試圖分析這個現(xiàn)象的原理,她蹲在地上,仔細研究兩輪車的結構,不斷撥動車輪、檢查軸承,甚至嚐試用魔法模擬受力情況。可無論她如何計算、如何推導,最終仍然無法找出這個工具為什麼在沒有魔法的情況下能夠『立』起來。
她皺著眉頭,盯著仍在旋轉的車輪,滿臉困惑,然而,這個問題最終還是無疾而終。
emmm……這個問題吧,就和飛機為什麼能在天上飛一樣。
南城區(qū)是克拉卡隆德的工業(yè)核心,這裏沒有浮空塔,沒有吟遊詩人讚美的雕塑與庭院,隻有無數(shù)由鋼鐵、鉚釘與齒輪組成的工業(yè)建築。
工廠鱗次櫛比,一座挨著一座,仿佛連成了一片鋼鐵森林,高聳的煙囪林立,濃厚的黑煙與滾滾的蒸汽交錯升騰,空氣中彌漫著炙熱的機油味與焦炭燃燒的氣息。
那些巨大無比的蒸汽機隆隆作響,推動著齒輪、杠桿與傳送帶,讓整個城區(qū)仿佛成為了一座有生命的機械巨獸,每一個零件都在不停運轉,每一臺機器都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源源不斷地製造出屬於工業(yè)時代的血液。
這是杜魯奇創(chuàng)造的世界,一個蒸汽與鋼鐵主宰的世界。
第一站,是麵粉加工廠。
沒人問風車去哪裏了的蠢問題。
利用自然風力推動巨大的磨盤,將小麥緩緩碾碎成粉末,雖然奧蘇安的磨坊就是這樣,但這群阿蘇爾們一點也不傻,他們不會認為工廠裏會有風車或是磨坊。
他們在塔爾·伊瑞斯的會議時就已經(jīng)明白了,他們已經(jīng)過時且落後了,被杜魯奇,或者說是達克烏斯狠狠的超越了,而且還是各個方麵的,這也是他們來納迦羅斯的原因。
曾經(jīng)的他們,以陽光、田野、莊園主和辛勤勞作的農夫為農業(yè)的象征,自豪於那精致的農耕體係。然而,在這片土地上,糧食不再隻是自然的恩賜,而是一場工業(yè)化洪流中的商品,被蒸汽、齒輪與火焰無情地鍛造、提煉、分配,高效、精準、徹底,仿佛每一粒小麥都被榨幹了全部價值。
事實也如他們想的那樣,這裏根本沒有風車的身影,隻有一座蒸汽驅動的龐然大物。
轟鳴的機械、錯綜複雜的齒輪、貫穿整座工廠的傳送帶,以及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磨盤與篩分裝置,構成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奇觀。空氣中彌漫著溫熱的麥香,與蒸汽機燃燒煤炭所產生的焦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工業(yè)氣息。
大批收割後的小麥被源源不斷地運送至工廠,順著傳送帶進入一個巨大的篩選區(qū)。這裏布滿了一層層振動篩,機械臂高效地分離著摻雜的砂礫、異物與碎秸稈,而更深處的裝置甚至還包括磁選機和去石機,利用磁力吸除金屬碎屑,利用比重差異分離砂石,確保最終進入粉碎環(huán)節(jié)的小麥是最為純淨的。
當小麥被徹底清理幹淨後,它們會被送入粉碎工段,在那裏,真正的奇跡發(fā)生了。
在巨大的扭矩作用下,輥式磨粉機開始高速運轉,小麥被迅速碾碎,剝離出外層的麩皮,同時分離出胚乳顆粒。
每一個磨輪都在無情地旋轉,每一粒小麥在經(jīng)過金屬磨盤時都會被瞬間粉碎。
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細膩的麥粉如同流沙一般傾瀉而下,順著一條條金屬管道,被輸送至不同的存儲罐中。一旁的工人們正忙碌地操作著杠桿與閥門,調節(jié)研磨力度,確保最終麵粉的品質能夠達到標準。
阿蘇爾們還驚訝地發(fā)現(xiàn),所有的小麥副產品都被妥善利用。
那些被剝離的麩皮,並不會被隨意丟棄。相反,它們被集中存放在倉庫中,隨後會被運往不同的工廠,進行二次加工。有些會被做成素肉,一種孩子們喜歡吃的廉價零食;有些會被做成飼料,喂養(yǎng)牲畜。
整個工廠運作得精確而高效,仿佛是一座嚴密計算過的機械堡壘,每一塊齒輪都在為生產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從麵粉廠走出的阿蘇爾們,緩緩踏上了一座高架橋。他們俯瞰著整個克拉卡隆德南城區(qū),沉浸在這片鋼鐵森林所帶來的震撼之中。
腳下,是川流不息的貨運軌道,運載著煤炭、金屬、木材、糧食等原料的列車唿嘯而過,拖曳出長長的蒸汽尾跡。煙囪如同沉默的巨人,一座接一座地向天空噴吐著黑白交錯的雲(yún)團,蒸汽與煙霧在高空翻騰、交織,仿佛給整座城市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幕。
阿蘇爾們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們的震驚之色雖然比前兩天略有收斂,但眼底的震撼依舊未曾散去。
在這片工業(yè)的土地上,他們所熟知的秩序和傳統(tǒng)被徹底顛覆。
當情緒尚未完全平複,一行人便踏上了前往造紙廠的道路。很快,他們抵達了克拉卡隆德最大的一座造紙廠。
剛剛踏入工廠,迎接他們的並非書房中的墨香,也不是工匠們安靜而優(yōu)雅地製作羊皮紙的景象,而是一片轟鳴的機械世界。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潮濕氣息,混合著木漿、石灰和化學溶劑的味道,讓人有些不適。這裏沒有悠揚的吟誦,也沒有對知識的虔誠,隻有翻騰的蒸汽、錯綜複雜的齒輪,以及晝夜不停運轉的龐大機器。
他們看到,一車車原木和廢紙被源源不斷地送入巨大的蒸煮罐,在熾熱的蒸汽與化學溶液的作用下,被腐蝕、軟化、分解。工人們操作著剝皮機,將樹皮剝離,木材被送入粉碎機,鋒利的刀片在機械的咆哮聲中飛速旋轉,將堅硬的木頭切割成纖維狀的碎片。隨後,這些纖維進入漂白池,在化學試劑的作用下,逐漸褪去原本的色澤,化作潔白的漿液。
高溫蒸煮罐的泡沫翻騰不息,滾滾木漿順著金屬管道被輸送至壓濾機,在一輪又一輪的擠壓後,化作一層薄薄的濕紙。接著,這些濕紙通過長達數(shù)十米的烘幹帶,被烘烤、壓實、平整,最終卷成一卷卷厚實的白紙,被整齊地堆疊在倉庫中,等待運往各個書坊、印刷廠,或者被加工成賬簿、文件,甚至是最普通的包裝紙。
整個生產過程高效、冰冷,像是一場沒有感情的流水作業(yè)。
阿蘇爾們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他們的目光掃過那些忙碌的工人,掃過滴著水的滾筒,掃過如同雪山般堆積的紙張倉庫。他們意識到,在這片黑色的工業(yè)國度裏,紙張已經(jīng)不再是珍貴的奢侈品,也不再是書吏們小心翼翼謄抄知識的載體。
在納迦羅斯,紙張隻是另一種被量產的商品,就像糧食一樣。
沒有神聖的儀式,沒有匠人虔誠的勞作,沒有悠長的吟誦,隻有一座座吞噬木材的機器,一道道翻騰著蒸汽的管道,在冰冷的齒輪運轉間,將它批量生產出來。
知識、思想、智慧,曾經(jīng)隻屬於那些能夠接觸書籍的人,而如今,或許任何人都可以擁有它。
阿蘇爾的學者們曾以手抄書籍為榮,他們的藏書閣中,每一本書的誕生都需要經(jīng)曆書吏們的精心謄錄,雕版師的反複刻印,以及裝訂匠人的精細打磨。然而,在這裏,書籍已不再是高貴的象征,而是一種可隨意生產、販賣,甚至丟棄的商品。
就在阿蘇爾們沉思之際,達克烏斯接過雷恩遞過來的一卷紙,隨後遞給他們,示意他們摸一摸手感。
他們接過紙張,仔細端詳,指尖摩挲著柔軟的紋理。他們開始低聲討論:“手感很好。”、“質地也不錯。”、“比羊皮紙輕薄。”、“但……它似乎沒那麼耐久?”
直到實在看不下去的貝爾-艾霍爾用平靜的語氣告訴他們——“這是用來擦屁股的。”
空氣瞬間凝固了。
阿蘇爾們手中的紙仿佛突然變得燙手了一般,他們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再到徹底的崩潰。他們的理智告訴他們,這隻是紙張的另一種用途,但他們的文化與尊嚴卻在這一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紙張,承載知識的聖物,如今竟被用來擦拭塵垢?
他們麵麵相覷,久久無言。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紙是用來擦屁股的設定,畢竟杜魯奇都已經(jīng)這麼生產紙了,而且,用起來似乎應該很舒服?
離開造紙廠後,一行人前往家具廠。
這座工廠與他們印象中的家具作坊截然不同。
這裏沒有工匠們手工精雕細琢的身影,也沒有那些需要耗費數(shù)月才能完成的華美木雕桌椅。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井然有序的自動化木工流水線。
木材被整齊地送入機器,旋轉的鋸片精準地切割出所需的形狀,隨後自動打磨機將木板表麵打磨得光滑細膩,接著工人們將這些半成品拚裝、上漆、固定。短短片刻之間,一件件成品家具便已組裝完畢,被整齊地擺放在倉庫中,等待出廠。
阿蘇爾們習慣了精致的工藝,在他們的文化中,每一張桌椅、每一件家具,都是匠人們以數(shù)十年技藝打磨出的藝術品,每一道雕刻、每一條紋理都承載著工匠獨特的風格與心血。
然而在這裏,家具變成了標準化的工業(yè)產品,每一張桌椅幾乎一模一樣,沒有手工雕琢的痕跡,沒有歲月沉澱的韻味,隻有統(tǒng)一的規(guī)格和冰冷的生產流程。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流水線生產的家具確實更耐用、更實惠,能讓更多的人在短時間內擁有美觀實用的家具,而不必等待數(shù)年或付出昂貴的代價。他們無奈地歎了口氣,默默接受了工業(yè)化帶來的改變。
然而,當他們踏入突襲艦製造廠時,震撼才剛剛開始。
這裏是克拉卡隆德最重要的軍事工業(yè)基地之一,負責生產那些在空中翱翔的艦艇。
阿蘇爾們終於親眼見到這些突襲艦是如何製造出來的,偌大的廠房中,巨大的龍骨被吊裝到半空,一塊塊木板和金屬部件被有序地拚接在艦體上,數(shù)百名工人操作著各種工具,為艦船安裝裝甲、裝配弩炮,最終,一艘艘突襲艦在這裏誕生,準備投入戰(zhàn)場。
但他們很快就看出了端倪,突襲艦本身的技術含量並不高,除了核心的引擎、外部裝甲和艦首那鋒利無比的撞角,其他部分幾乎都是木質結構。憑阿蘇爾們的工藝,也能仿製出類似的艦船,但這毫無意義,因為他們缺少了真正的核心,驅動艦體的秘法之球。
沒有能夠批量製造的秘法之球,大規(guī)模生產突襲艦毫無意義,而這正是達克烏斯願意讓他們參觀的原因。即使他們看到了突襲艦的製造過程,也無法將其複製,還不如繼續(xù)生產斬天艦來得實在。
離開突襲艦製造廠後,一行人來到蒸汽機製造廠。
這裏,是真正意義上的『工業(yè)心髒』——所有的工廠、農田機械,都依賴這些龐大的鋼鐵心髒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廠房內,工人們正忙碌地製造新的蒸汽機,一臺臺巨大的活塞在精密的機床上鑄造而成,工人們用鉚釘和螺栓將零件牢固拚裝,吊車緩緩升起沉重的輪軸,準備將它們安裝進動力核心。熔爐燃燒著熾熱的火焰,蒸汽在管道中翻騰,空氣中彌漫著金屬與煤炭交織而成的獨特氣息,工廠內部轟鳴不止,仿佛鋼鐵與蒸汽共同譜寫出的宏偉交響曲。
工業(yè)的律動,在此刻清晰可見。
一行人繼續(xù)前行,最終來到了一座規(guī)模龐大的農業(yè)設備製造廠。
這裏生產的是聯(lián)合收割機、滴灌係統(tǒng)等各種農業(yè)機械,那些他們昨天在田野間見過的龐然大物,如今正在流水線上被一一組裝完成,等待送往田間,取代傳統(tǒng)的農夫與牛耕,讓農業(yè)生產效率成倍提升。
阿蘇爾們沉默地看著這片景象,從糧食到紙張,從戰(zhàn)艦到農田,從戰(zhàn)爭到日常生活,一切都在發(fā)生變化,一切都在被蒸汽、鋼鐵與機械所取代。
站在廠區(qū)外,他們看著一列蒸汽列車轟鳴駛過,濃煙滾滾升騰,將本就鉛灰的天空染上一層更厚重的灰色。這三天以來,他們親眼見證了機械取代人力,流水線壓倒手工藝,蒸汽與鋼鐵塑造出前所未有的世界。但在這滾滾的工業(yè)洪流之中,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
“勞務派遣去哪了?”瑪琳皺著眉,率先打破沉默。
此話一出,眾人才猛然察覺到異常,確實,在這些工廠裏,他們見到的全都是杜魯奇工人。
這些工人身著統(tǒng)一的工服,頭戴安全帽,布滿老繭的雙手戴著厚重的手套,腳下是結實的大頭靴,有些甚至還戴著厚重的防護麵罩,任憑烈焰炙烤、蒸汽唿嘯,依舊專注地操控機器,沒有絲毫怠慢。
達克烏斯隻是笑了笑,並未解釋,而是示意他們繼續(xù)跟上。
這一次,他帶他們來到了一座集裝箱組裝廠。
在阿蘇爾們熟悉的世界裏,港口的貨物運輸依賴搬運工,裝卸工作耗時耗力,船上的貨倉更是雜亂無章。而他們一直以為,這就是海上貿易的常態(tài),無法改變。
直到兩天前,他們看見了港口的集裝箱,那些規(guī)則整齊、井然有序的巨大鋼鐵箱體,使得貨物裝卸變得前所未有的高效。
在達克烏斯最初規(guī)劃查佩尤托港口時,『集裝箱』這個概念尚未誕生,更別說將其與工業(yè)化體係結合,但他將升級空間預留了出來,他知道集裝箱早晚都會出現(xiàn)。結果也如他想的那樣,納迦羅斯和艾希瑞爾的工業(yè)化浪潮席卷而來,任何天馬行空的構想,似乎都能在這裏成為現(xiàn)實。
再說集裝箱沒有什麼技術難點,隻是一個思路的問題。
唯一的遺憾是,這個世界尚未迎來『電』的時代。
在杜魯奇的工業(yè)體係中,蒸汽與魔法依舊是主宰一切的動力核心。沒有電焊技術意味著無法使用現(xiàn)代焊接工藝製造集裝箱,但這根本不是問題,19世紀的鐵皮車廂就是通過鉚接和角鐵加固製成。
杜魯奇采用模塊化箱體設計,將集裝箱拆分成頂板、底板、側板等多個模塊,分別製造後再進行組裝,這不僅降低了整體加工難度,還提升了製造效率。
為了在沒有焊接技術的情況下確保結構穩(wěn)固,工造院開發(fā)了一種榫卯與嵌合結構,通過物理咬合來提升集裝箱的強度。連接處由高強度螺栓固定,並結合特製墊片防止鬆動,從而確保箱體穩(wěn)固耐用。此外,模塊化的設計也賦予了集裝箱更高的靈活性,使其在戰(zhàn)時可以快速拆解、維修,甚至改裝為移動工坊、臨時指揮所或戰(zhàn)場儲藏倉庫。
至此,集裝箱的雛形已經(jīng)成型,並且整個製造流程全由杜魯奇工人完成。
然而,勞務派遣到底去哪了?
相比起集裝箱的製造與組裝,噴塗才是真正的苦力活,也是勞務派遣的主要工作。
集裝箱噴塗看似簡單,但其中的痛苦,隻有真正幹過的人才能理解。
達克烏斯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這一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妥善解決。
但勞務派遣的存在,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遠遠看了一會兒後,瑪琳皺起眉,丟下一句:“這根本不是人幹的活。”
在這三天的參觀中,阿蘇爾們親眼目睹了機器如何改變世界,他們看到了流水線如何讓生產效率翻倍,甚至看到了戰(zhàn)爭如何被鋼鐵徹底改寫。每一個車間、每一臺機器、每一道工序,都在無聲地訴說著工業(yè)化的力量。
晚飯的時候,芬努巴爾問達克烏斯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其實很難迴答。它足以引發(fā)無數(shù)的論文和大量的書籍,甚至可能成為一場曠日持久的辯論。
事實上,在整個過程中,達克烏斯並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人才都是現(xiàn)成的,術士、瓦爾祭司,要理論有理論,要實踐有實踐,當然,還有魔法。他也沒有發(fā)明什麼,除了一個轉爐和兩輪車。至關重要的蒸汽機是改良過來的,在這個過程中,對熱學有一定了解的貝洛達出了很大的力。
他並不是在謙虛,他是真的沒做什麼。他隻不過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概念:標準化。設定了一個框架,接著,很多東西都是自然而然發(fā)展出來的,有些東西甚至超乎了他的想象。
至於……精靈為什麼在有理論的情況下,不進行實踐,他認為這與阿蘇焉有很大的關係。阿蘇焉一直守在這個門前,而當阿蘇焉看到他後,側身讓開了,讓他推開了大門。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他的猜想是正確的情況下。
思考了一番後,他說了一個詞:“引導。”
當這個詞從他口中說出時,餐桌上的氣氛微妙地凝固了一瞬間。
芬努巴爾放下刀叉,抬起頭,目光深邃地看著他。瑪琳露出了無語的表情,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簡單的迴答。其他阿蘇爾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等待著他進一步解釋。
“引導?”芬努巴爾輕聲重複了一遍,咀嚼這個詞的含義,“你是說,這一切並非強製,而是自然而然的結果?”
達克烏斯放下酒杯,食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思考該如何用最直白的語言,向阿蘇爾解釋工業(yè)化的本質。
“世間萬物,皆可被引導。風可以引導航向,水可以引導河流,戰(zhàn)爭可以引導帝國的命運,而思想與需求,則可以引導一整個時代。我所做的,不過是讓他們看到可能性……”
隨後,餐桌上的氣氛逐漸活躍起來,阿蘇爾們紛紛提出自己的疑問和見解,跨度之大,涵蓋各個方麵,這頓飯直到後半夜才結束。
第四天,達克烏斯離開了,從納迦隆德來克拉卡隆德算一天,接待阿蘇爾們三天,他得迴納迦隆德了。
誰讓他是納迦羅斯舉重冠軍呢。
? ?這段寫不動了,後麵插牢芬的迴憶中,簡述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