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貨到了。”門外傳來流浪兒沙啞的童聲。陳默迅速將藥瓶塞進保溫箱，箱底藏著的輻射檢測儀突然發出蜂鳴——他瞥見箱蓋內壁的納米塗層正在剝落，露出底下與黑市標記相同的骷髏圖騰。


    交易地點在廢棄核電站的冷卻塔下，陳默的膠鞋踩過積水，倒映著對麵買家麵具上的電子眼。對方掀開保溫箱的瞬間，藥瓶標簽的熒光塗層在黑暗中亮起，0713的數字如幽靈般漂浮在雨中。


    “林陽的妹妹？”買家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機械手指嵌入皮肉，“你用他妹妹的祭日當藥名，是想被做成標本嗎？”


    陳默的喉結滾動著，從白大褂口袋掏出一支基因修複劑：“這批致幻劑能激活海馬體記憶區，隻要摻入目標人物的dna……就能讓服用者體驗對方最刻骨銘心的記憶。”他盯著買家麵具縫隙裏滲出的冷汗，“比如，讓林陽嚐嚐他妹妹被基因鎖撕裂神經的滋味。”


    冷卻塔突然傳來金屬扭曲聲，林陽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作戰靴碾碎了一地藥瓶。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破碎的玻璃渣裏，每片都映著林陽妹妹的臉。


    “陳醫師的藥，我試過。”林陽舉起注射器，針尖殘留著淡藍色液體，“確實能讓人看見地獄。”他突然將注射器紮進自己頸側，瞳孔在藥物作用下擴散成全息屏般的幽藍。陳默的記憶開始在雨中倒放：十年前實驗室裏，他作為助手被迫按住掙紮的小女孩；三天前醫療區，林陽偷偷將正常麵粉換給輻射病童時，他藏在聽診器裏的微型攝像機；還有此刻保溫箱夾層裏，那支真正致命的神經毒素針劑。


    “你妹妹的基因鎖……是我調的參數。”陳默的牙齒開始打顫，藥箱突然被林陽踢翻。神經毒素針劑滾落在地，與致幻劑藥瓶碰撞出清脆聲響，“我想看看，當至親的記憶變成毒藥，領主大人會不會也變成怪物？”


    林陽的指尖撫過藥瓶標簽，0713的數字突然滲出血跡——那是他用指甲摳破皮膚染上的。他突然抓住陳默的手按在針劑上：“這支毒，你親自喂給我。”


    雨聲驟然放大，陳默聽見自己血管裏傳來基因鎖啟動的蜂鳴。當針尖刺入林陽皮膚的剎那，他看見對方眼底映出的不是痛苦，而是妹妹臨終前用血在冷凍艙玻璃上畫的笑臉——與藥瓶標簽的0713重疊成扭曲的詛咒。數據陷阱：所有交易通過林陽研發的“曙光係統”記錄，但係統後臺暗藏意識上傳程序


    曙光係統的全息界麵在貧民窟地下交易所流轉，淡藍色數據流如血管般纏繞著每個交易者的視網膜。陳默將最後一支基因修複劑掃碼入庫時，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異常基因序列，是否啟動記憶溯源？”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0713”代碼，後頸的神經接口突然傳來灼痛——那是林陽三天前“不小心”撞翻他藥箱時，偷偷植入的微型芯片。


    “係統升級而已，陳醫師緊張什麼？”林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正倚在交易所鏽蝕的鋼架上，指尖劃過懸浮屏上的交易記錄。蘇棠的機械義肢采購單、流浪兒團夥的物資中轉坐標、甚至陳默自己用致幻劑換取的輻射屏蔽服訂單，都化作熒光代碼在虛空中交織成網。


    陳默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看見自己的交易記錄旁，悄然浮現出一串隱藏代碼——那是他藏在診所暗室的神經毒素針劑序列號。更可怕的是，代碼末尾附著林陽妹妹的基因圖譜，0713的生日編碼正化作蠕蟲病毒，啃噬著係統防火牆。


    “你以為我在記錄交易？”林陽突然抓住陳默的手腕，將他的神經接口強行接入係統端口。霎時間，陳默的視網膜被數據洪流淹沒：他看見自己十年前在實驗室按下基因鎖啟動鍵時，林陽躲在通風管道裏顫抖的指節；看見三天前醫療區，林陽將正常麵粉塞給病童時，袖口沾著的與自己白大褂相同的消毒水味；還有此刻，係統後臺正在將所有交易者的意識碎片壓縮成數據包，目標地址是某個刻著妹妹名字的量子服務器。


    “曙光係統真正的功能，是意識永生。”林陽的聲音在數據風暴中扭曲成電子雜音，“每個交易者都在為我的妹妹獻祭記憶，而你們……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交易所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的瞬間，陳默看見蘇棠的機械臂正插進係統主控臺。義肢關節噴出的高壓電弧將數據流點燃成幽藍火焰，她從火中扯出一團蠕動的意識數據：“林領主，您妹妹的意識早被基因鎖撕裂成碎片了。”她將數據團砸向地麵，無數記憶碎片在半空炸開——有林陽抱著妹妹的屍體痛哭的畫麵，也有陳默在實驗室調試基因鎖參數的監控錄像，最後定格在蘇棠自己被改造成機械師前，在敵對基地接受聲波武器實驗的慘叫。


    “現在，該輪到你們嚐嚐被數據吞噬的滋味了。”蘇棠按下義肢暗格裏的聲波發射器，次聲波震碎了所有交易者的神經接口。陳默在意識消散前最後看到的，是林陽撲向量子服務器的背影——男人正將自己的記憶數據流注入服務器，試圖用整個黑市的意識填補妹妹破碎的靈魂，而服務器外殼上，0713的編碼正化作血色倒計時。血色拍賣：決賽夜出現神秘買家，用變異喪屍晶核競拍，晶核裏封存著林陽舊部的意識體


    決賽夜的全息穹頂被血色光幕籠罩，拍賣槌敲擊聲與變異喪屍的嘶吼在空氣中共振。林陽站在二樓包廂，指尖摩挲著基因鎖啟動器，視網膜上跳動著蘇棠與陳默的實時監控畫麵——蘇棠的機械義肢正在拆卸拍賣場通風管道的監控探頭，陳默的藥箱夾層裏藏著足以癱瘓整個係統的神經毒霧彈。但此刻，他的注意力被拍賣臺中央的展品攫住：一顆拳頭大小的紫色晶核，內部懸浮著無數金色光點，像被困在琥珀中的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