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好看的網路小說排行榜推薦,免費小說在線閱讀網

    追雲拿月沉吟片刻,目光環顧四周。


    四周幽暗,不見人蹤。


    但他知道,四周最少也埋伏有十個人以上,看不見的兇險令他毛骨悚然,被狼群伺伏圍攻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已麵臨生死抉擇。


    危機來了,除非他拾起拜匣。


    他開始邁步,一步步向巷口走去。


    黑袍人在後徐徐跟進,保持十步以上的安全距離。


    遠處,鍾樓傳來了三更正的更鼓聲,各處重要街道的柵門,一一下柵關閉,夜禁開始,斷絕行人進出。


    不可能有人經過了,他無法獲得任何人的幫助。顯然,對方已有萬全準備,事先已派人封鎖了街道,難怪這許久不見有人經過此地。


    他隻感到手腳發冷,心中天人交戰。


    附近的店鋪住宅,每一扇門窗皆關得緊緊地,看不見一絲燈光外泄,聽不到任何人聲,想破門逃入覓機脫身,絕對得不到任何人的庇護與幫助。


    可能附近的平民百姓,曾經受到嚴重的警告,更可能有人在內監視,防備有人脫身告警或驚動街坊。


    果然不錯,巷口的壁角,放置著一隻大紅漆金拜匣,金光閃閃古色古香,正在發出無窮的誘惑力。


    他在匣旁駐足片刻,各種念頭不住在心中打轉。


    隻要他肯拾取,必定名利雙收。


    可是,二十八具屍體也不時在他的眼中幻現,血淋淋地,好可怖。


    他終於伸出了手,身子微俯。


    黑袍人不自覺地籲出一口長氣,如釋重負,以為這一筆交易做成了,不需擔心啦!


    手觸及拜匣,抓住了拜匣……死一般的靜。


    “這才是識時務的俊傑!焙谂廴溯p鬆地說。


    追雲拿月揭開了匣蓋,匣內寶光四射。


    “也許閣下說早了些。”他冷笑著說,猛地舉匣一揮。


    珍寶向四麵八方激射,有些飛上了瓦麵,有些落入水溝中。


    變生不測,黑袍人大驚,那有工夫拾?這些價值萬金的珍寶完了。


    這瞬間,追雲拿月一聲怒嘯,拜匣以雷霆萬鈞之威,向黑袍人砸去。


    鐵尺已拔出,人在怒嘯聲中,猛撲黑袍人,勢如奔電,一閃即至。


    驚怒交加仍陷在激情中的黑袍人,百忙中舉手招架,袖口吐出一把匕首。


    “錚!”一聲架住了鐵尺,還來不及有所舉動,右肘便被追雲拿月的左手扣住了曲池。


    追雲拿月手上的功夫出類拔萃,鐵尺隻是誘招而已,“克”一聲脆響,有骨折聲傳出。


    “哎……”黑袍人尖叫,一腳踢出要拚個兩敗俱傷,迫對方放手。


    可是,已晚了一步,追雲拿月扭身發勁,“砰!”一聲將黑袍人捧翻在地說:“官司你吃定了……”


    罡風壓體,人影來勢如潮。


    瓦麵撲下的人如狂鷹下搏,小巷與兩側牆角暗影中竄出的人像獵食之豹,共有十二名之多。


    刀光驟發,劍影飛騰,生死間不容發。


    追雲拿月顧不了被製的人,大吼一聲,鐵尺招發“八方風雨”,人如瘋虎八方奮擊,“錚錚錚!”崩開三件兵刃。


    左掌揮出劈碎一名黑影的頭顱,“噗!”一聲,將一名黑影踢飛,鐵尺一揮,打斷一名黑影的腰脊。


    “啊……”狂號聲驚心動魄,軀體仆倒聲震耳。


    北地大名鼎鼎的名捕,豈是浪得虛名之徒?生死關頭,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他豁出去了,將生死置之度外,拚一個算一個。


    “哎……”又倒了兩個。


    “嚓!”他的右肩後被刀劃開了,一條大血縫,吹毛可斷的寶刀擊破了他的護身真氣,隻感到如中電殛。


    “噗!”左胯挨了一鐵鞭。


    他向前一顛,“啪!”一聲鐵尺擊破一名黑影的天靈蓋,又賺迴一個。


    他也倒了,大事去矣!


    刀劍齊聚,眼看要受分屍之慘。


    嬌小的黑影從街右的瓦麵疾降,勢如隕石。


    一聲嬌叱,光華如網下罩,徹骨劍氣直追內腑,叱聲震耳:“殺!先圍住他們……”


    “啊……”刀劍已遞近追雲拿月的三個黑影,被驟落的劍網把右臂全卸下來了。


    “扯活!”有人大叫。


    嬌小的黑影站在追雲拿月身側,吐出千重劍山,左手連揮,拍出無儔的劈空掌力。上麵自保,下麵保護奄奄一息的追雲拿月。


    以暗器掩護撤走的人,未能全力對付不速之客,大半的人隻顧搶走屍體與帶走受傷的人,急急撤走了。


    鑼聲震耳,巡夜的人趕到了。


    留下了三具屍體,其中之一是腰脊已斷自殺的。


    追雲拿月掙紮著坐起,急叫道:“姑娘,請看看是否留有活口。”


    不速之客是個身材勻稱的少女,收劍搖頭道:“留下三個人,全死了。”


    “姑娘是……”


    “聽說你派人訪查會武功可高來高去的女人?”


    “是的,姑娘……”


    “我姓張,想找你說個明白,在尊府等了一個更次,正等得不耐煩,聽到此地有殺聲,來得恰是時候。”


    追雲拿月一怔,吃力地站起說:“咦!你是五爪渠張家大院張家的姑娘?”


    “瑞堂公是家父。”


    “哎呀!真是意想不到,張姑娘請先走一步,至寒舍小候,在下交代街坊一番,再返家向姑娘道謝,並有事請教!


    “你的傷……”


    “不要緊,我支持得住。巡更的人來了,姑娘在此不便,請移玉寒舍……”


    張姑娘哼了一聲,繃著臉說:“你受傷不輕,本姑娘不再打擾你,磁州會高來高去的女人不多,你這種輕率的舉動趁早停止,如果你竟將本姑娘列為疑犯,你會永遠後悔。”說完,她憤憤的走了。


    追雲拿月盯著她遠去的背影發怔,苦笑自語道:“在磁州混了大半輩子,居然不知大善人張瑞堂有一位身手高明的女兒,慚愧!


    x       x       x


    次日近午時分,市麵謠傳追雲拿月夜受悍賊伏擊受傷的事,已遠傳數百裏外。四名巡捕押解著華堃,匆匆從磁山返城,將人直送追雲拿月的私宅。


    追雲拿月在內堂抱傷接見,神色比在柏家和藹多多。


    見麵便不住搖頭說:“小老弟,你真是膽大包天,竟然不知死活獨自去查賊蹤,你知道後果麼?”


    華堃毫不在意地笑道:“這件事牽涉到我,你不是說我有嫌疑嗎?此案不破,我仍是涉嫌人,豈能不加理睬?至少我該盡一分心力洗脫嫌疑。怎麼,要扣押我麼?”


    “你知道這是為你好,甚至在衙門裏,老夫也沒將你列入證人的公文內,如果讓賊人知道你是唯一的證人,你那有命在?你說吧,要不要我押起你來?”


    “你瞧著辦好了!


    “你還不死心?好,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隻好請你到大牢去住幾天,直至元兇就逮才放你加來,除非你答應乖乖迴家種你的莊稼,不然……”


    華堃籲出一口長氣,微笑道:“你這位名捕頭,大概是太過自負,就不知道利用一切可用的人手追查線索,你知道我在磁山村附近,查到了些什麼?”


    “這不是你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所能勝任的事。哦!你查到了些什麼?”


    “騾馬穿越磁山北麵的山區,然後折向北行。如果你派的人不將我追迴,我該已查出馱馬的去向了。”


    “咦!路上蹄痕車轍甚多,你怎知道……”


    “他們搶了馱騾,並不走道路。所以,如果你想找線索,最好是到彭城鎮去找,蹄痕的方向,定然是伸展至該地!


    “好,我會派人去查,現在,我要令尊親自前來領你迴去管束,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在外麵亂闖,出了意外,我惟令尊是問,你可以在東院歇息,等令尊前來帶你走!


    進來兩名大漢,示意華堃出堂。


    華堃臨行笑道:“好吧,我就不管你的事,但你會後悔。不必要家父來領我了,來迴六七十裏,家父受不了。


    “你就會利用長輩來壓人,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手段夠高明。你也不必派人押送了,目前你人手不夠,我保證直接迴家,從此不過問磁山血案的是非。”


    “好,你走吧。記住,案未破,不許你離家!弊冯吥迷潞蜌獾卣f。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好好保重!比A堃說完,出堂揚長而去。


    轉出天井,他聽到追雲拿月在大叫:“多去幾個人,楊兄弟對彭城鎮了如掌指,叫他領人跑一趟,切記化裝易容隱起身分,行前,叫楊兄弟來見我!


    他搖搖頭,微笑自語道:“這老奸猾終於聽話了,可惜他仍不夠老練!


    出了追雲拿月的家,他發覺身後跟著一個人。


    他心中暗笑,沿小巷往東大街走,到了巷口,轉身笑道:“不必送了,小可認得路!


    中年大漢咧嘴一笑,說:“年輕人血氣方剛,全憑意氣行事,自命不凡逞血氣之勇,嘴上的保證是靠不住的,所以我要送你出城!


    “你最好留下,宗都頭需要有人保護,他像是受了傷,氣色不隹滿臉晦氣紋,他可不能發生意外哪!”


    中年大漢搖頭歎息道:“他確是需要保護,屋內外都有人留意。昨晚,他就在此地受到十三個人圍攻,賊人留下了三具屍體,要不是五爪渠張家大院瑞堂公的千金及時出手援救,他已活不到現在!


    華堃一怔,說:“你迴去告訴宗都頭,瑞堂公的千金小名叫璿姑,她的師父是準提庵的悟塵師大,內家拳劍出類拔萃,宗都頭如果肯賠小心,請那丫頭出來對付那些強盜,保證立於不敗之地!


    中年大漢一怔,訝然道:“咦!你怎知道武林事?又怎知道準提庵的悟塵師太會內家拳劍?”


    他迴避對方的目光,笑道:“五年前,有次我到準提庵旁的河灣釣魚,無意中進入河灣的樹林,親見師太在練劍,所以知道!


    驀地,街角鑽出一個黑臉膛小夥子,叱道:“誰在亂造師太的謠言?說清楚再走!


    華堃拔腿就跑,叫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就是璿姑。”


    中年大漢愣住了,咦了一聲。


    小夥子跟蹤便追,尖叫道:“站!你,你……”


    街上行人甚多,華堃奔入東大街,往人叢中一鑽,溜之大吉。


    “你走得了?”易釵而弁的張璿姑恨聲叫,往人叢中急竄,右手竟然拖了中年大漢,像是小鬼拖金剛。


    華堃折入北大街,出了北門揚長而去。


    x       x       x


    這是南北大官道,又寬、又直,可容四車並行,路兩側槐、榆成蔭,旅客絡繹於途,一部大車隆然而過,道上塵埃翻滾。


    他並不急於趕路,返家不足三十裏,急甚麼?在北門附近買了一大包可口糕餅,用手提著大搖大擺輕鬆地上道。


    過了永濟橋,算是離開了城關,他腳下開始逐漸加快。


    走了兩三裏,路旁的高大榆樹下,鑽出小夥子打扮的張璿姑,黑臉膛一沉,像個債主,向他招手叫:“你才來呀?像是真打算返迴小屯呢。”


    他不甘示弱,走近說:“張姑娘,我可沒說你的壞話!


    “你為何揭破家師的身分?”


    “我是一番好意……”


    “廢話!家師隱修準提庵一十八載,經你這麼一說,她老人家還能清淨?這算是好意?”


    “當然是好意。磁山血案中有一個女匪叫二妹,宗都頭正在查這個人,在下說出令師的身分,憑佛手慈航的名號,誰敢說她老人家的弟子是女匪?”


    張璿姑失驚地說:“怪事,陶巡捕說你是小屯的村夫,怎知道家師早年的江湖名號?唔!看來,宗捕頭真走了眼。你確是劫匪之一,殺了人折迴想取迴暗器,不巧碰上天亮了路上有行人,無法殺柏誠滅口,隻好將錯就錯救柏誠以圖脫嫌……”


    “咦!你這人怎麼想入非非,亂入人罪?真是好心沒好報,在下想替你脫嫌,你竟然反誣……”


    “擒住你不怕你不吐實!睆埈v姑搶著說,突然衝進,纖手一伸,無數如虛似幻的指影,閃電似的襲向他的胸口各處要穴,用上了點穴術。


    他早有準備,卻亂閃亂晃,手忙腳亂地叫:“住手!你怎麼動手動腳?大姑娘攔路打人,成何體統?”


    叫聲中,他東倒西歪跌跌撞撞,避過了姑娘一陣猛攻,表麵上看毫無章法,似乎並非有意避招,而是一連串巧合。


    總在眼看受製時不是腳下失閃,便是湊巧失足滑出,險象環生,居然在蘭花指連攻八招中有驚無險。


    就在姑娘第一輪狂攻攻勢一頓的剎那間,脫出指影控製的範圍,奔出路麵向北撒腿狂奔。


    路上的旅客以為他們打架,好奇地駐足而觀,被他鑽出人叢,如飛而遁。


    張璿姑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怎肯從圍觀的人叢中硬往外擠?當然要比他慢。


    遠出裏外,對麵蹄聲震耳塵埃大起,三匹健馬絕塵而來,人強馬壯迎麵馳近。


    璿姑娘始終差十步左右,無法追上,盡管她的輕功提縱術了得,卻無法拉近,華堃手長腳長,跨一步比她一躍差不了多少。


    輕功支持不了多久,她急啦!大叫道:“林公子,攔住他。”


    領先的騎士一怔,勒住坐騎一躍了馬,喝道:“站住!怎麼迴事?”


    華堃奔到,上氣不接下氣地叫:“老天!那小子是個假貨,誌高哥,擋她一擋。”


    “是你!你是華小弟麼?”騎士說,讓過華堃。


    璿姑娘跟蹤追到:大叫:“他是強盜……”


    林誌高伸手急攔,叫:“留步!”


    璿姑娘向側一閃,怒聲問:“你怎麼啦?”


    林誌高惑然道:“咦!你是……”


    後兩名騎士駐馬相候,一位穿騎裝的豐滿少女笑道:“哥哥,她是張家的璿妹。”


    林誌高不住向兩人打量,搖頭道:“這是怎麼一迴事?你兩人一個逃,一個追,像是會飛,怎麼跑得這樣快?”


    璿姑緊繃著臉,憤怒地叫道:“別攔住我,他是強盜。”


    林誌高大笑道:“璿姑娘,別開玩笑好不好?華小弟與我是同一裏的人,他住小屯我住林檀堡,兩家相距十裏地。從小我與他同在多慶寺學塾一同讀書,三年不見,聽說他到陝西探訪親友,怎麼就做了強盜了?”


    “你何不問他?”璿姑仍然氣唿唿地說。


    ※※


    文英插口道:“華堃哥,你認識的璿姑姐姐、春燕姐姐,她們會不會像姐姐一樣管人?”


    華堃期期無法答話,因為有些他不便講,他也不想講下去了。


    純純道:“文英,你再打岔就不要聽故事了。”


    故事讓知情的範爺爺接了下去……


    x       x       x


    林誌高年約二十五六,身材修偉人才出眾,乃妹林春燕,十五六歲的美姑娘,林家是林檀堡的大財主,是地方上的三大富豪之一。這一帶的人,皆以車馬代步,有些小姑娘生得野,不願乘車,卻喜馳馬,兄妹倆是豪門子女,往來州城乘馬代步平常得很。


    林春燕滑下雕鞍,走近仍在喘息的華堃,秀目中有異樣的表情,道:“咦!你真是堃哥麼?三年不見,你長高了許多,曬得像黑炭啦!要不是你的相貌未變,真不認識你了。堃哥,璿妹怎麼說你是強盜?”


    “她才是強盜呢,這瘋丫頭!比A堃搖頭道。


    春燕轉向璿姑笑道:“璿妹,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堃哥很少進城,對你當然生疏,你們互指對方是強盜,到底為了何事?”


    “春燕姐,你知道鬧翻了天的磁山血案麼?”璿姑問。


    “誰耐煩去打聽這些事?”春燕反問。


    “他就是劫匪之一!


    “甚麼?你不是說笑話吧?”


    華堃歎口氣說:“如果你是巡捕,不知要冤死多少無辜。”他將返家碰上血案的經過說了。


    最後說:“我也是逞匹夫之勇,出死力不顧一切危險去追查線索,一而再被宗都頭不客氣地趕走,剛從家都頭家中出來,就碰上這瘋丫頭,從城裏追到城外。被宗都頭飭令返家已經夠難堪了,再被一個瘋丫頭追得上天無路被認為是強盜,丟人丟到家啦!真是黴透了。”


    林誌高搖頭苦笑道:“華小弟,不是我說你,憑你那能拉一石弓,會兩手槍棒花招的身手,怎能與殺人放火的強盜亡命拚骨?你也未免太大膽了。”


    “我不管了,我要迴家!比A堃泄氣地說。


    “你不能走,我要你一同去見宗都頭,當著他的麵,我要好好盤問你,不怕你不吐實!杯v姑不肯甘休地說。


    “我不去。”他堅決地說,哼了一聲又道:“胡鬧,不像話,你比宗都頭高明?太過分了!”


    “你非去不可。”璿姑也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去,你敢迫我?”


    “大概會的。”


    春燕笑道:“璿妹,不要孩子氣了,女孩子拋頭露麵與人打官司對簿公堂,並不光彩,是麼?”


    “我不上公堂,隻要他向宗都頭招供!


    “算了,璿妹……”春燕加以勸解。


    “不,他非去不可!


    “我不去,不去,一千個不去。”華堃憤然地叫。


    璿姑疾衝而上,伸手便抓。


    春燕將華堃拖至身後,粉臉一沉,不悅地叫:“璿妹,不可欺人太甚。”


    “你袒護他?”璿姑也變色問。


    春燕臉一紅,冷笑道:“我與堃哥,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好鄰居。你一不是公人,二不是差役,人家宗都頭譽滿天下,辦了大半輩子案,就不比你高明?憑甚麼你要帶他走?你我算是手帕交,彼此感情都不錯,而我與堃哥卻是一塊兒長大的好鄰居,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你何苦欺負他?”


    華堃長籲一口氣,說:“春燕,不要說了,你們林、張兩家,都是磁州有名望的人,交情深厚,不能為了我而傷了和氣。好吧,我就跟她去見宗都頭,真金不怕火煉,我沒有甚麼可怕的!


    春燕卻不依,大聲道:“不,堃哥?你必需3幟瀉19擁淖鷓希我不願意你在女19用媲暗屯貳o鵲轎壹胰ィ我不信有人女扮男裝敢在大路上攔劫,鬧開來大家臉上難看。?br />


    第三位騎士是林家的保鏢,身材壯實得像頭巨熊,雙手叉腰到了春燕身後,像頭快要發威的猛虎。


    從神色與舉動看來,春燕與華堃之間,確是青梅竹馬純小兒女時的感情,所以不惜與有手帕交的璿姑反臉。


    誌高一看雙方說僵,趕忙打圓場笑道:“璿姑娘,華小弟是本分人家,華老伯是位家教謹嚴和藹可親的長者,我敢拍胸膛擔保,如果宗都頭要傳他,我負責偕同他一同投案應訊,你說怎樣?”


    璿姑其實並不真的想要帶華堃投案去找宗都頭,而是因為華堃揭了她師父的底,心中頗感不快,再就是華堃一直不願與她好好解釋,見麵就溜,難怪她感到不是滋味,所以不肯罷手。


    假使華堃肯假以詞色,賠賠小心低聲下氣,讓一個驕傲的女孩子占些上風,憑他那令女孩子心動的才貌氣概風標,誰也不好放下臉逼他。


    華堃口氣一軟,璿姑氣早消了,但春燕一反臉,問題又來啦!


    誌高再一拍胸膛保證,抬出宗都頭,這位早年威震江湖一代俠尼佛手慈航的高足,消去的火苗重新吐火焰,衝上怒叫:“我今天非帶他走不可!


    春燕粉臉變色,一馬鞭抽出叫:“你敢?”


    璿姑手一抄,抓住了馬鞭一帶,春燕身不由己向前栽。


    保鏢手急眼快,不救春燕卻進擊璿姑,圍魏救趙一掌劈出叫:“丫頭大膽!”


    璿姑丟了馬鞭,扭身飛踢,“噗!”一聲,一腳在在保鏢的左脅下。


    保鏢大概練了防身氣功,而且皮粗肉厚,挨得起打擊,斜衝兩步站穩,大吼一聲重上撲,兩人鬥上了。


    保鏢身材高大壯實,璿姑嬌小玲瓏,表麵上看是小鬼搏金剛,毫無取勝的機會。


    豈知三照麵兩衝錯,璿姑像一陣風,輕靈快捷神出鬼沒,掌拍足挑手腳齊來,掌腳著肉聲連珠暴響。


    一陣可怖的快攻,把保鏢打得怪吼連聲,手忙腳亂。


    “砰!”一聲大震,保鏢跌出丈外。


    年輕人豈能不練弓馬?林誌高當然不含糊,搶出叫:“璿姑娘,夠了……”


    璿姑伸手一撥,誌高便斜衝丈外。


    春燕也火了,切入就是一馬鞭。


    璿姑再次扣住了馬鞭,一耳光向紅馥馥的嫩頰摑去,真惱了,要下重手揍人啦!這一耳光如果擊實,春燕的白嫩粉頰將出現烏黑的指痕,十天半月褪不了。


    驀地,斜刺伸來一隻大手,似乎並不快,但恰到好處,半分不差扣住了粉掌的脈門,向側一帶一沉。


    “哎……”璿姑驚叫,隨勢下挫、側轉。


    “應該有人教訓你。”華堃冷冷地說。


    春燕驚魂甫定,不假思索地喜極大叫:“堃哥,抽她兩耳光。”


    璿姑大駭,悚然地說:“你……你用的是……是甚麼手法?”


    華堃放了她,苦笑道:“你走吧。宗都頭也沒找我,他能有今天的明確線索,還是我供給他的。


    “你真想參與捉強盜,不久可到彭城鎮去捉,我相信宗都頭已經掌握了賊人的行蹤,找我出氣對你並無好處,你總不能拔劍把我殺了,對不對?”


    璿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猛地扭頭便走。


    春燕正想加以嘲笑,卻被華堃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示意相阻。


    四目交投,春燕紅雲上頰,不知如何是好,隻感到被握住的手如中電觸,有點手腳發軟。


    範爺爺講到這裏,喝了口茶,示意要華堃接下去說。


    當時的感覺華堃迴味心底,瞥了純純一眼,他又接了下去。


    x       x       x


    小屯北麵的小河,是滏陽河的一條支流,平時水色青綠,不但水族繁多,兩岸的叢林茂草中小禽獸繁殖其間,是附近孩子們的樂園。


    小屯與林檀堡相距約十裏地,林檀堡多慶寺和尚們所辦的義塾恰好在村鎮之中。


    因此,不但兩地的男孩子經常在一塊讀書,也一起翹課在河兩岸鬼混。女孩子也有不少參加,打兔子、偷玉米、摘野果、釣魚摸蝦,相處十分融洽,感情不錯。


    華堃在這些人中,並不是太出色的一個,論人才人品,他當然數一數二,隻是個性隨和能忍能讓,對誰都笑嘻嘻,從不因小爭執而紅臉。


    春燕今年才十六歲,從小就是個小美人,也是個野丫頭,和男孩子一樣的瘋,所以發育得曲線玲瓏健康美麗。


    從小,她就對華堃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青梅竹馬時代兩人的感情特別好,她的家境好,卻從不擺千金小姐的威風。


    十三歲,她不能再在外麵野了,而華堃也恰好從此離家遠行,一別三年,彼此都成年了,兒時的往事,似乎並未因此而褪色,內心蘊藏的感情,也並未因此而衝淡。


    華堃的手這一拉,拉迴了三年歲月,他們似乎又迴到童年,時光在倒流。


    可是,他們已不是天真無邪的孩子,更不是可一同嬉戲的玩伴,過去的歲月永不會倒流,他們已是可互相吸引的年青男女。


    華堃接觸到她異樣的目光,隻感到心頭一震,一陣無可言宣的電流震撼著他,本能地放手,臉紅耳赤地說:“春燕,對……對不起!


    男女授受不親,他道歉,表示他已不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了。


    春燕勇敢地望著他,語音有些顫抖和幽怨,更蘊藏著欣慰和關心:“堃哥,你……你迴來了,我好高興。迴來,怎不來看我和哥哥?歲月如流,我們都長大了。這些年來,你好麼?”


    他也感慨地說:“還好,謝謝你的關心。是的,我們都長大了,春燕,你不再是拖了兩條小辮子的野丫頭了,我……我好高興!


    “是啊!三年,我們都長大了,但歲月並未能把我們拉遠,是麼?”她柔聲說,臉上有罕見的喜悅光彩。


    “是的,人很難忘卻自己的故鄉,更難忘卻童年的玩伴,不管年代多久遠,迴憶永遠是鮮明的、難以忘懷的。


    “等過幾天我去拜望伯父母,無端惹上一身是非,這幾天我得冷靜地收收心,不要怪我,好麼?”


    “堃哥,你知道,我永不會為了任何事怪你的。磁山血案鬧了個滿城風雨,但我們家裏竟然不知道你牽涉在內呢。”


    “那是宗都頭有意隱瞞,他也是一番好意,也可以說是有私心,不喜歡別人的看法影響他的判斷。唔!誌高哥恐怕應付不了!


    誌高將氣息奄奄的保鏢抱至路旁的榆樹下,正手忙腳亂替保鏢推拿活血。


    保鏢瞪眼張嘴像是失了魂,形如癡呆隻留有一口氣在,簡直是個活死人。


    華堃搶近,拉開滿頭大汗的誌高說:“交給我,誌高哥,把坐騎牽至樹下,把閑人請開,他不要緊!


    誌高兄妹立即將看熱鬧的旅客請開,將坐騎栓好走近,華堃已雙掌急下,三拍兩擊一推拿,保鏢籲出一口長氣。


    突然清醒吐出一口濃痰,怒叫這:“這潑賤女人,怎能這樣對我?我要找她的大人說話,小意氣她怎敢下重手用點穴術製重穴?”


    華堃苦笑道:“大叔,算了,小丫頭不懂事不知利害,急了便不顧一切用重手製人,不必與她計較了。”


    誌高兄妹大驚,顯然同聲叫:“什麼?那丫頭會點穴術?天!”


    華堃沒做聲。


    保鏢突然驚叫:“咦!小兄弟,你替我解的穴?”


    “瞎貓碰上死老鼠罷了,小可恰好會這一招!彼Υ。


    保鏢怪眼一翻,大笑道:“小兄弟,就會這一招?你別給我開玩笑。在下人熊趙重陽練了二十年氣功,普通刀槍硬往穴道紮也傷不了我。


    “小丫頭的詭異手法點了我的右期門,加上一腳將我踢翻,如不是一流高手,恐怕連我的穴道也找不到,別說是解穴了。小兄弟真人不露相,在下失禮!闭f完,抱拳施禮。


    春燕呆住了,突然嬌笑道:“好啊,堃哥,你瞞得我好苦,每次搶擂臺你都沾不上邊,原來是行家深藏不露,你……”


    華堃笑道:“別胡說,別聽趙大叔胡謅。走吧,別讓過路的客官笑話了。”


    “你……”


    “我迴家,宗都頭限令我趕迴去閉門養晦……”


    “不管,先到我家再說!贝貉嗵饋碜尩,拉了他的手去牽坐騎。


    誌高仍在發呆,向人熊趙重陽怔怔地說:“趙師父,你說張家丫頭用的真是點穴術?”


    “少爺,你以為普通拳腳能放得倒我?”人熊趙重陽怪聲大叫,拍拍腦袋又道:“好,我要去找她拚個真章!


    華堃扭頭笑道:“趙師父,你最好不要去找她,她那手蘭花指你吃不消。再說,打了小的,老的出頭,你得準備兜著走!


    “小兄弟,你是說……”


    “她的師父目下隱修滏河旁的準提庵,佛手慈航的名號嚇死人,你敢去碰?”


    人熊嚇了一大跳,伸伸舌頭悚然地叫:“老天爺!這老尼姑還沒死?在下認了。”


    春燕上馬,嬌笑著將華堃帶上鞍後,說:“好!原來你對璿姑知道得一清二楚,得好好說給我聽聽,不然我不依!


    華堃的手,不知該往何處放,渾身一陣熱,說:“我在外跑了三年,道聽塗說見聞豈能不廣?我根木不知道她叫璿姑,至今還不知她是不是真是一位大姑娘呢,你看她是不是?”


    “我不管,你……”


    “這不是令人為難麼?春燕,你不信任我了……”


    “油嘴!”春燕羞笑著叫,叭一聲鞭響,馬兒衝上官道,幾乎將華堃摔下馬來,本能地一手抱住了她的小蠻腰。


    春燕不笑了,唿吸一陣緊,如中電觸。


    誌高與人熊策馬跟到,向北飛馳。


    春燕終於平靜下來了,問:“堃哥,佛手慈航是什麼人?”


    “是早年江湖上一位大名鼎鼎的白道高人,是個尼姑,法名悟塵,算算已有七十歲年紀了。


    “這位有道師太出手懲罰惡人極有分寸,從不殺人,而且苦口婆心勸人改邪歸正,所以稱為佛手慈航,她的手上功夫極為高明!


    “你這次到陝西,是不是投師學藝了!


    他輕笑一聲,抱在纖腰上的右手緊了緊,說:“你是不是希望我武藝高強好勇鬥狠?不要被璿姑從城裏趕到城外那麼可可憐憐?”


    “嗯……你……”


    “春燕,說真的,所謂男子漢大丈夫,並不是拳頭夠硬,被人瞄一眼便要動刀子殺人泄憤立威的人。


    “男子漢大丈夫,表現在節操品德上,除非是萬不得已,絕不在刀槍拳頭上解決困難。當然像宗捕頭這種人是例外,他心須執法如山懲罰那些不講天理國法人情的人!


    “你從小就是個講道理能吃虧的人,我並不希望你好勇鬥狠哪!”春燕扭頭對他羞笑著說。


    華堃在林家逗留一天,當晚返家,從此,他不再過問磁山血案的事。


    x       x       x


    當天,追雲拿月前往五爪渠張家大院。璿姑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答答應力相助宗捕頭對付賊人。


    宗捕頭本來要前往拜望佛手慈航老尼姑,但璿姑說乃師已在三月前至湖廣雲遊去了,何時返迴不得而知,隻好甘休。


    第三天,兇訊傳到,派往彭城鎮查案的八個人,平白無故失蹤,難怪沒有消息傳來。


    追雲拿月驚怒之下,立即調動人手,親自帶了得力助手,前往彭城鎮著手調查。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彭城鎮距城約四十餘裏,位於滏河南岸。


    那時,為了免除磁州水患,十餘年前州判張玲興工導水北流入漳,滏河南源淤塞,彭城鎮便成了河上遊的第一大鎮。


    上遊河穀人煙稀少,山區一帶?砂l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好在一直不曾發生事故,當地的人也就懶得理會。


    鎮本來就複雜,由於這裏是磁州的製陶器中心,需要大量的勞工,除了一些靠祖上傳留下來獨門技藝的工人以外,其他不重要的工人皆需從外地雇請。


    這裏的出產以彩陶為主,精細的手藝皆由本鎮的人擔任。製陶廠共有十餘家之多,工人之多可以想見,品流之雜自不待言。


    最大一家製陶廠位於鎮西五六裏,在一座小山下的河灣旁,產品由小舟直接啟運至磁州。


    該廠的人與貨品,皆不需經過鎮集,因此該廠的一切,鎮中的人不甚了了,除了可從來鎮散心的工人口中得知一鱗半爪外,該廠的底細算是本鎮一大秘密。


    該廠產品從小陶偶至大水缸,所用的陽文印記是滏陽二字,所以稱為滏陽陶廠。


    滏陽陶廠不歡迎外人,謝絕參觀。


    東主姓許,名彥,鎮上的人見過他的人並不多,雖則該廠開設已有二十餘年曆史,先後已換了四位東主,怪的是每一位東主皆是孤僻古怪的人。


    上次前來查案的八個人,隱起身分暗訪而全軍覆沒。


    這次追雲拿月改弦易轍公然來查案,找到裏正交驗公文,辦事處設在鎮西口的廣善禪寺中。


    當然他早有安排,人未到眼線已先一步到達作了萬全準備。


    隨後到達的是一百二十名兵勇,立即布下了十處關卡,封鎖鎮四周要道與重要崗阜,幹練的巡捕展開行動分頭行事,第一步便是清查戶口。


    追雲拿月帶了五名尋跡專家,戡查西、南接近彭城鎮的路線,遠出五六裏外,果然發現一道山梁附近,留下不少蹄跡。


    久晴不雨,蹄跡仍能完整地留下,循跡追源,果然是從磁山村方向越野而來的。可惜蹄跡在山梁下消失了,行家一看便知曾經有負責滅跡的人善加處理了。


    情勢逐漸明朗,被劫的騾隊毫無疑問地落在彭城鎮附近了,遷延過久,馱騾與種子是否可以查到,隻能向上蒼禱告,希望神佛顯靈啦!這希望未免太過渺茫。


    申牌左右,追雲拿月帶了大批人手,匆匆趕到了滏陽陶廠的廠場,崗上崗下,河濱與廠四周,布下了包圍圈。


    追雲拿月帶了八名手下與裏正,直入大廳向迎出的賬房亮出公文遞過說:“在下宗方,本州的巡捕,奉知州大人手諭,至貴地清查奸宄,特先請見貴東主。這是知州大人的搜查公文,請先驗看!


    賬房是個清鑠高瘦的中年人,遞迴公文笑問:“宗都頭遠道而來,不知要查些什麼?”


    “先請貴東主出來相見。”追雲拿月冷靜地說。


    “東主離家三天了,要十天半月方可返迴。”


    “哦!真不巧,閣下尊姓大名?”


    “小可卞龍,敝廠的賬房!


    “你能作得了主?”


    “東主不在,小可作得了主!


    “那就好。其一,在下要清查貴廠所有的人!


    “這個……”


    “貴廠廠棚甚多,請派人通知作坊、模間、窰場、倉房各處,所有的人嚴禁擅自走動!


    廂門踱出一個矮小的中年人,笑道:“都頭要查的事,大概隻有小可知道其中詳情。”


    追雲拿月淡淡一笑道:“尊駕大概是行家,在下必定不虛此行。”


    中年人也笑道:“磁山血案鬧翻了天,這裏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小可是敝廠的管事陳駿。”


    追雲拿月點頭道:“很好,久仰久仰!請將貴廠的花名冊取來,希望不要有來曆不明的人混跡其間!


    直查至日落崦嵫,一無所獲,兩百餘名工人,無一可疑線索。


    追雲拿月心中有數,他並不寄望奇跡發生,帶走了十二個人,客氣地撤迴鎮中。


    陳管事沒料到他查不出可疑人物仍要帶人,神色間顯然有異,怎逃得過老江湖的法眼?


    三更初,一個黑影悄然從廠後的窰場竄上小山,展開輕功向東走,繞過彭城鎮,沿小徑向東狂奔。


    二十裏外三岔口北麵,有一座孤零零的小茅屋,那是看守附近百餘畝山田的人,麥子或玉米收獲前,作為驅趕傷害莊稼禽獸的臨時居所,平時沒有人在內住宿。


    黑影在二十步外便發出一聲異哨,腳下一慢。屋側的草叢傳來了同樣的哨聲,有人低叫:“是老三麼?”


    老三奔近問:“五爺在不在?”


    警哨現身埋怨道:“風聲緊急,你不該來。五爺在,有事麼?”


    老三推門入室說:“確是風緊,有點不妙,追雲拿月老匹夫精明過人,可能有人漏底!


    片刻,亮起了燈光。


    茅屋無廳無房,四四方方一大間,泥磚砌牆,一側放了麥秸睡人,一側三隻石塊架個灶可以煮食物。


    裏麵睡了三個人,點上燈接待老三。


    為首的五爺年約半百,鷹目高顴,留了山羊胡,陰森森地說:“胡說,怎能撤?任何風吹草動,咱們也將被揭出來,這時切不可自亂腳步。”


    老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的意思是撤入山區一走了之,不然就晚了,不但可保全留在此地的人,更可分散老鷹爪的注意力。老鷹爪帶走的十二個人中,有咱們兩位弟兄,萬一他們受不了套,一切都完了!


    “這……我作不了主……”


    “事急從權,目下是五爺獨斷專行的時候了!


    五爺沉吟片刻,咬牙道:“好,下令撤,五更初撤離,往山裏走,沿途碰上有人,亮太行山的名號。你趕迴去準備,我派人稟知三爺,以便讓這一麵的人有所準備。撤出有問題麼?”


    “沒有,老鷹爪並未派人把守。”


    “好,你先走吧!


    老三一走,五爺對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說:“魁兄弟,你都知道了,立即動身去見三爺!


    魁兄弟匆匆穿上外衣,藏妥匕首,一言不發向外走,在門內突然向側一閃,低叫道:“熄燈!”


    五爺反應甚快,一口吹熄燈火,快捷地取出藏在麥秸下的長劍。


    “咱們已受到包圍,闖!”魁兄弟緊張地低叫。


    門外,傳來了追雲拿月的語音:“你們很機警,出來吧,耽在裏麵毫無機會!


    三人不得不出來,裏麵躲不住人。


    “鏘!”一聲清鳴,五爺撤劍出鞘,沉聲道:“閣下比咱們估料的斤兩要重得多,不得不承認你確是難纏。閣下如果肯放手,咱們奉送一萬兩金珠!


    十步外的草叢中,站起三個人,中間的追雲拿月冷冷地說:“在下已沒收了你們價值鉅萬的金珠,目下正在衙門的庫房中,你們還不死心?”


    “你還有機會,不然,下次咱們搗你的窩,你難道不以妻子兒女為念?”


    “哈哈……”追雲拿月狂笑,笑完說:“你們已失敗了一次,留下了三具屍體。下一次,你們如果敢動老夫宅院的一草一木,老夫必定追你們的家小,要不能將你們逐個抄家滅族,我追雲拿月的宗字今後倒過來寫。丟下兵刃就縛,老夫不希望你死!


    五爺突然低喝道:“魁兄弟,走!”


    喝聲中,挺劍疾衝而上。


    魁兄弟飛退丈餘,退向屋右。


    另一名匪徒隨五爺撲出,方向略偏右,意在掩護魁兄弟撤走,阻擊追襲魁兄弟的進路。


    “此路不通!”嬌叱聲震耳,屋角黑影暴現。


    “錚……”五爺劍發如怒濤,皆被追雲拿月的鐵尺左蕩右撥上下翻飛,從容化解了雷霆萬鈞的八劍急襲,兩人展開了你死我活的兇狠惡鬥。


    另一名匪徒,也被一名巡捕纏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蟠龍踞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中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中嶽並收藏蟠龍踞虎最新章節

主站蜘蛛池模板: 龙游县| 武陟县| 乌拉特前旗| 丰城市| 晋城| 托克托县| 呼和浩特市| 蕉岭县| 砚山县| 九江县| 郓城县| 米易县| 深圳市| 罗平县| 吐鲁番市| 从江县| 天水市| 河北区| 二手房| 乐至县| 万山特区| 镇坪县| 盘山县| 阳江市| 蕲春县| 蒙自县| 罗定市| 岑溪市| 晋中市| 阿克苏市| 大田县| 凤庆县| 乐陵市| 滦南县| 嘉义市| 苏尼特右旗| 宜都市| 手游| 青州市| 丰顺县| 望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