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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鳳一呆,她不明白荀文祥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他明明是受了重傷在養(yǎng)傷呀!


    “咦!你像是知道……”白鳳訝聲問。


    “我有極可靠的消息來源。”他簡要地說。


    荀文祥這次傷癒重出,的確的了顯著的改變,連外行人也可察覺了來了。


    其一、他說話和舉動,都有了堅強(qiáng)的氣概流露,有一種不容對方拒絕的堅決神情懾服對方,行動不受任何人左右。


    其二、他一言一動都顯得有點神秘。


    最後,他的神態(tài)有了顯著的變化,眼神經(jīng)常變得深邃莫測,而且銳利陰森,心虛的人,常會被這種眼神所懾。


    荀文祥說他對銀龍的一舉一動一切了然,有極可靠的消息來源,卻又不肯進(jìn)一步的解說。


    萬裏鵬三個人一怔,你看我我看你疑問重重。同行這幾天,那曾見過他親自向人打聽過消息?


    萬裏鵬緊跟二步,惑然問:“兄弟,是雲(yún)陽三燕供給的消息嗎?”


    荀文祥扭頭瞥了萬裏鵬一眼,淡淡一笑道:“誰提供的消息無關(guān)緊要,問題是咱們能否證實真假。程大哥,你相信我這消息正確嗎?”


    “這……”


    “小弟記得第一次和白鳳姑娘見麵時,你曾說過令尊和銀龍小有交情。這次主張去找銀龍讚成力的是舒姑娘,似乎大哥並無勸阻之意。”


    “愚兄為什麼要勸阻?”萬裏鵬坦率地說:“咱們與銀龍無冤無仇,他劫威遠(yuǎn)的鏢,與咱們風(fēng)馬牛不相及。兄弟你要去找他,總不會替威遠(yuǎn)索鏢吧?也許你為了留書借名嫁禍的事,去找他興師問罪。他如果一口否認(rèn),伸手請你拿出證據(jù)來,你又能怎樣?因此愚兄根本不需擔(dān)心雙方衝突的事,因為不會有衝突發(fā)生。”


    “如果小弟要逼銀龍,大哥幫誰?”荀文祥問。


    萬裏鵬一怔,沒料到他會如此直率地提出這種不易答覆的問題。


    “愚兄隻有置身事外了。”萬裏鵬慎重地答。


    荀文祥和萬裏鵬二人的對話,走在後麵的鬼手琵琶聽得清清楚楚,也感到荀文祥問得出乎意外。


    “荀兄弟,你不會是是想將鏢轉(zhuǎn)劫吧?黑吃黑並無不可,何況銀龍不該留書嫁禍,錯之在先。”鬼手琵琶說。


    “對呀!得到鏢再和威遠(yuǎn)打交道,妙極了!”白鳳說。


    他們彼此之間,開始有了不同的意見。


    荀文祥不再多說,默默地向前走。


    繞至義陽山北麓,後麵已有人跟來了。


    農(nóng)舍中有人,屋前一位老農(nóng)在修理牛車。


    荀文祥在屋前的曬麥場對麵的老槐樹下落座,槐樹的後麵,是三丈寬水量不多的小河流。


    四人背河麵屋,以荀文祥為中心席地而坐。


    不一會兒,南麵十餘個人影穿梭柏林中,在屋左各找大樹遮蔭,並不上前來跟他們打交道。


    農(nóng)舍內(nèi)靜悄悄的毫無動靜,修車的老農(nóng)絲毫不以來了陌生人而分心,敲敲打打不理會身外事。


    白鳳性子急,遲疑地問:“荀兄,我們在此地作什麼?”


    荀文祥安坐不動,笑笑道:“等人來打交道呀!”


    白鳳一怔,說:“等什麼人來打交道?”


    荀文祥道:“我們並不急是嗎?”


    鬼手琵琶已取出囊中的黑玉琵琶,眼望農(nóng)舍說:“屋中怎麼老半天不見動靜?可能銀龍不在?”


    荀文祥點點頭說:“幾個首腦不在,但他們會迴來的。”


    萬裏鵬指指屋左不遠(yuǎn)處林下的人影,輕咳了一聲道:“怪事,威遠(yuǎn)派來跟蹤的人,為何沒有高手在內(nèi)?”


    荀文祥笑笑,大聲說:“高手如果跟來,勢必動手相搏,豈不要出人命?沒有高手,撤去並不丟人,何況他們皆奉有嚴(yán)令,不許強(qiáng)出頭逞能出手。”


    萬裏鵬大惑不解,又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來看風(fēng)色的?”


    荀文祥點點頭,聲音更大:“對,要不信你可以上前和他們打交道,他們絕不會像飛衛(wèi)一樣抖威風(fēng),會客氣和你敷衍。”


    鬼手琵琶苦笑道:“兄弟,你真有點令人莫測高深。”


    荀文祥嗬嗬大笑,說:“範(fàn)姑娘,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卻又不好出口相詢。你們要知道真相嗎?”


    屋右另到了幾個人,鬼鬼祟祟在柏林內(nèi)不露麵。


    農(nóng)舍有了動靜,門口多了兩個中年漢子。


    “你有許多事情瞞著我們。”萬裏鵬說:“譬如說,五天養(yǎng)傷期間的事,兄弟,你隻字不提。”


    “大哥,這是不得已的事。”荀文祥不假思索地說:“養(yǎng)傷期間,小弟知道了不少的江湖秘事。以往,糟在小弟初入江湖,對江湖情勢毫無所知,因此隻能看到眼前發(fā)生的變故,卻不知變故後麵波詭雲(yún)譎的秘情。”


    “現(xiàn)在你知道了?”


    “還不夠,不過也差不多了。”荀文祥欣然道。


    “你問過我們是否要知道真相?”


    “是呀!”


    “何不說來聽聽!”


    荀文祥舉目四顧,片刻,他輕咳一聲,以便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威遠(yuǎn)下月湖廣那趟鏢,關(guān)係到威遠(yuǎn)鏢局的存亡興衰。”他的聲音高得可傳出三裏外:“因此,不得不盡各種手段來爭取優(yōu)勢,以清除鏢路上的種種障礙,既然天下群豪著手組織打擊威遠(yuǎn)的實力群,吸引威遠(yuǎn)的高手遠(yuǎn)出疲於奔命。


    “威遠(yuǎn)也就將計就計,製造事端布下陷阱,引群豪自陷泥濘,分散群豪的實力和注意力,屆時便可從容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鏢路上假鏢虛張聲勢,暗鏢的紅貨到了京師,這兒還在打打殺殺沒完沒了。”


    “不會吧?”鬼手琵琶不以為然地說:“紅貨絕難逃過無數(shù)老江湖的眼下,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荀文祥的嗓音大得連聾子都可聽得見:“起鏢的日子還有一個月以上,主將鏢局主金戈銀彈就出現(xiàn)在信陽州。範(fàn)姑娘,你相信嗎?”


    “這……”


    “在白龜神祠,南宮局主不親自出手,他明知在下?lián)魯×藨鼗昴Ь途耪婺撬穆房傜S頭能勝得了我荀文祥嗎?”


    “對呀!他為何不自己上?”白鳳叫。


    “那位金戈銀彈是假的。”荀文祥說著哈哈大笑。


    “假的?”萬裏鵬驚問。


    “還有更令人討厭的事。”荀文祥說。


    “你的意思是……”


    “小弟卷入是非之前,鬥智鬥力的情勢早就展開了。火焚祥雲(yún)莊瑞雲(yún)樓,夜劫襄城各大戶,皆是雙方計謀的一部分。


    “不巧的是:小弟竟然被有心人看上了。想利用小弟的人,已知的有威遠(yuǎn)鏢局、銀龍、天涯浪客、九真魔女、雲(yún)陽三燕。還有一批四川紅貨主人派來看情勢的人,也正在注視情勢發(fā)展準(zhǔn)備打我的主意。


    “這些人各代表一批凱覦紅貨的高手集團(tuán),相互之間勾心鬥角,時機(jī)未至,還不打算顯露本來麵目,反正是愈亂愈好,屆時誰能夠有效地控製住我,獲鏢的希望當(dāng)然最濃,威名也更大了。


    “我討厭這種勾心鬥角的情勢,因此,我打算讓他們提早大拚,多拚掉一個,我便少一個勁敵。”


    四周靜悄悄,他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可別胡猜啊!”白鳳打破了沉寂。


    “胡猜?要我提出證據(jù)來?”荀文祥笑說。


    “是啊!總不能憑猜測……”


    “你以為我提不出來?”


    “那你倒說說看!”


    “好,被劫的鏢箱內(nèi),盛的全是包銀的鉛錠。銀龍發(fā)現(xiàn)中計,有苦說不出,所以轉(zhuǎn)迴此地,等機(jī)會送給其他來上當(dāng)?shù)呢澬墓怼?br />

    “威遠(yuǎn)鏢局既然放下了釣餌,當(dāng)然有周詳?shù)臏?zhǔn)備,第二天便查出了銀龍的下落,要利用失鏢事件,擴(kuò)大糾紛以及吸引群豪注意。


    “所以,今天跟來的人,根本就沒有將鏢奪迴的打算,除非迫不得已,在不遠(yuǎn)處潛伏伺機(jī)策劃的高手絕不露麵。”


    “我們將鏢起出,看看是真是假?”白鳳跳起來說。


    “那是威遠(yuǎn)與銀龍的事,讓他們血流成河。”荀文祥攔住白鳳。


    “那……我們……”


    “我們走。”


    “就這樣走?”


    “是的,這兒沒有我們的事了。”荀文祥輕鬆地說,舉步便走。


    “威遠(yuǎn)這樣做太可惡,去找他們。”萬裏鵬咬牙說。


    “哈哈!這也難怪他們,湖廣那趟鏢,關(guān)係著他們的身家性命,他們有權(quán)不擇手段保護(hù)自己。”


    “奇怪,兄弟,你真是神通廣大,這幾天你竟然得到了不少消息,而且消息都是很正確的。”


    “隻要用心去想,可以推算出來的。”荀文祥說。


    迴程隻有幾裏路,荀文祥背著手神色悠閑,毫無趕路的意思。


    他的心情與神態(tài),和來時完全不同,像是一個挑百斤糧食去趕集的人,去時辛苦,迴程一身輕鬆。


    白鳳是最留意他神色改變的人,已看出有異了,陰森冷厲的目光已不複見,外表不再陰沉,言談舉止所流露的堅強(qiáng)氣概也消失了,恢複以往的坦然安詳神采。


    這種令人難測的變化,的確令人莫測高深不勝困惑。


    “荀兄,你的神情與來時完全不同。”白鳳忍不住發(fā)問。走得太慢,四個人已成了並肩而行。


    “是的,本來我猜想將有一場慘烈惡鬥,因為我那震懾人心的漁鼓不在身邊,他們已無顧慮,沒料到我估計錯了。改變的另一原因,是我想通了另一件事。”


    “你想通了什麼事?”


    “大家都在不擇手段假仁假義,我又何必認(rèn)真?”


    “你的意思是……”


    “我不再和他們勾心鬥角了,以不變應(yīng)萬變逗他們玩玩,凡是找上頭來的人,直截了當(dāng)打發(fā)他們。


    “反正早著呢!等四川的紅貨一到,再打算尚未為晚,如果從現(xiàn)在起就開始緊張認(rèn)真,到時候豈不精疲力盡了?”


    “哦!兄弟你有何打算?”鬼手琵琶問。


    “陪他們玩玩呀!就在信陽住下來,讓他們有從容布置的機(jī)會,這才能看清各方的實力,八方風(fēng)雨會信陽,有熱鬧可看了。”


    “你不去找天涯浪客了?”


    “不了。”


    “為什麼?”


    “其實,天涯浪客一直就隱身在我們附近,我不去找他,他就會來找我的。問題是他能不能製造有利的時機(jī)來控製我。


    “不然,他是不敢冒失地出麵的,他對我的一舉一動皆了如指掌,何時有利他清楚得很。哈!老相好在等我們啦!”


    路左的樹林中,枝葉搖搖,先後踱出五個人,幽香撲鼻,中人欲醉。


    荀文祥泰然走近,微笑著說:“金姑娘抄近道追來,不會是再向在下提出嚴(yán)重警告吧,姑娘真該看完結(jié)果的。”


    是九真魔女金巧巧,與四名美得令人目眩的少女。


    光天化日之下,魔女更顯得明豔照人,肌膚白嫩細(xì)柔,臉蛋看不出絲毫皺紋,鬼才相信她已是年屆花甲的老太婆。


    她那成熟女人的風(fēng)華,真把十六七歲的白鳳壓下去了。


    她一團(tuán)和氣,美麗的臉蛋綻起了矜持的微笑,表現(xiàn)她友善的態(tài)度,當(dāng)然不會是為提出警告而來。


    “我為那天在平春酒樓失禮道歉。”她真誠地說。


    “不敢當(dāng),那天的事,請不要放在心上。”荀文祥客氣地欠身致意。


    “有關(guān)你與宇內(nèi)雙仙的事,言人人殊,你能否將詳情見告?”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雙仙以為我是白蓮妖孽,不問情由便下毒手,幸而在下機(jī)警,總算從劍下逃得性命,他們也可能受了些傷。”


    “看來,不是謠傳是真的了!”


    “外界如何謠傳,在下並無所知。宇內(nèi)雙仙是武林?jǐn)?shù)一數(shù)二的頂尖人物,在下勝不了他們並不感到羞恥。”


    “羞恥?你客氣啦!小兄弟,宇內(nèi)雙仙一生中,從來沒有聯(lián)手合擊過,這是他們破天荒第一次合作。你能在他們劍下逃生,足以名列宇內(nèi)風(fēng)雲(yún)人物。”


    “風(fēng)雲(yún)人物是非多,這件事在下並不感到欣慰!”


    “威遠(yuǎn)湖廣那趟鏢,你有興趣嗎?”魔女談上正題。


    “在下與威遠(yuǎn)仇恨愈結(jié)愈深,當(dāng)然不願放棄打擊威遠(yuǎn)的機(jī)會。”


    “小兄弟,你們的實力太單薄了,你想要和具有實力的人聯(lián)手嗎?”


    “這個……”


    “我代表一群魔道高手,竭誠的歡迎你參加我們。”


    荀文祥心理上早有準(zhǔn)備,所以絲毫不感到驚訝。


    第一個變色的鬼手琵琶,秀眉一挑,踏前一步。


    “金前輩,少做你的清秋大夢。憑在平春酒樓你對我們強(qiáng)橫霸道的態(tài)度,我們會投靠你嗎?”鬼手琵琶說得聲色俱厲。


    “對,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死了這條心吧!”萬裏鵬也說。


    “你是所有三山五嶽人馬中,實力最差的一群。如果我們要找人合作,當(dāng)然會找最強(qiáng)的,怎麼也輪不到你。”白鳳也提出反對理由。


    九真魔女臉上有明顯的不悅,但並未發(fā)作。


    “人如果多了,利潤便會相對地減少。因此,金姑娘,在下不能答應(yīng)你。”荀文祥滿口生意人的口吻。


    “本姑娘的人,並不是為利而來。”魔女說。


    “那又何必劫鏢?”


    “當(dāng)然有原因的。”


    “願聞其詳。”


    “其一、為了要給四川那些害民賊一次警告。其二、為了要逼江湖朋友人人討厭的威遠(yuǎn)鏢局關(guān)門。”


    “哦!原來如此。”


    “所以,紅貨的三分之二屬你們所有。”


    條件極為公平優(yōu)厚,而且理直氣壯,按理,在這種優(yōu)厚的條件之下,任何魔道中人都不會拒絕。


    “在下必須多加考慮,恕難這時答覆。”荀文祥支吾以對。


    “你必須有所決定,本姑娘必須獲得確切的答覆。”九真魔女現(xiàn)出本來的麵目,辭句間流露出明顯的威脅性。


    “非常抱歉,金姑娘,你這是強(qiáng)人所難。”荀文祥的口吻聽起來相當(dāng)客氣,但態(tài)度卻很堅決。


    “你必須有所決定。”魔女的語氣更堅決。


    “如果在下的答覆是拒絕,姑娘又作何打算?”


    “本姑娘還沒親口聽到你拒絕。”


    “好,我答覆你。”


    “請說!”


    “在下四個人已有三個人反對和你合作,你得到的確切的答覆是,在下拒絕與你合作,要按自己的方式辦事。”荀文祥正色說。


    “好,本姑娘聽到了!閣下,今天你好像沒有帶漁鼓。”九真魔女的口吻變了,臉色也變了。”


    “不錯,那是謀生工具,目前用不著。”


    “那天在平春酒樓,你是仗漁鼓魔音,略略占了點上風(fēng),不錯吧!”九真魔女冷笑一聲說。


    “好像是的。”


    “遺憾的是,你今天沒有帶漁鼓。”


    “金姑娘的意思是……”


    “你拒絕與本姑娘合作,如果你轉(zhuǎn)與他人聯(lián)手,將成為本姑娘一大勁敵。為清除競爭的阻力,早些除去你防患於未然,荀大俠,你認(rèn)為有此必要嗎?”九真魔女的理由顯然極為充分。


    這時撤迴縣城的人已陸續(xù)到達(dá),最先接近的是威遠(yuǎn)鏢局的人,他們避至路旁,袖手旁觀。


    顯然,銀龍的人並未與威遠(yuǎn)的人衝突,可能是雙方皆心照不宣,皆無衝突的打算,因此各走各路。


    “易地而處,在下也有這打算。”荀文祥同意九真魔女的見解。


    九真魔女冷哼一聲,纖手一動,劍吟乍起,用芒耀目的長劍出鞘。


    “今天,你不會再幸運了!”九真魔女沉聲說。


    荀文祥揮手示意三位同伴退遠(yuǎn)些,泰然將袍袂拉起掖在腰帶上。


    “金姑娘,你的武功比雙仙如何?”荀文祥問。


    “本姑娘雖然從未與他們較量過,但一比一拚鬥,本姑娘並不遜色多少。”九真魔女傲然地說。


    “在下曾經(jīng)接下雙仙聯(lián)手。”


    “那時你手中有漁鼓,而且你在雙仙合擊之下也受傷不輕,由此可知你並不能勝得了他們。”


    “原來你對漁鼓有顧忌……”


    “你借一把劍好了。”


    “幹什麼?”


    “本姑娘給你公平?jīng)Q鬥的機(jī)會。”


    “小心了,在下的兵刃在袖中,需要使用時,在下自會使用。”


    “再問你一次,你肯聯(lián)手合作嗎?”


    “這不是問得多餘嗎?”


    “我要你迴答!”


    “不肯。在下自己辦得了事。”荀文祥堅決地拒絕。


    一聲劍嘯,九真魔女的劍向前一拂,便完成了進(jìn)擊的準(zhǔn)備,立下了門戶。


    劍身開始發(fā)生異象,烈日下,劍身寒芒閃爍,劍氣迸發(fā),一陣陣懾人心魄的劍法,波浪般有節(jié)奏地傳出,內(nèi)力之渾厚,武林罕見。


    “小心她的奪魂魔劍!’”白鳳關(guān)切地高叫。


    在附近觀戰(zhàn)的人皆屏息以待,鴉雀無聲。


    荀文祥雙掌一分,拉開馬步斜身移位爭取空門。


    九真魔女的劍尖,緊隨著荀文祥的身形移動,蓮步輕移,身隨劍走,逐漸的將雙方的距離拉近。


    繞了一圈半,劍尖已吸住了他。他神色冷靜,一雙星目瞳孔漸漸放大,奇異的湛湛神光逐漸熾盛。


    驀地劍氣急進(jìn),陣陣劍光幻化為眩目的光華,排山倒海似的迎麵強(qiáng)行射到。


    “錚錚錚錚……”驚心動魄暴震似連珠炮爆炸,罡風(fēng)四逸,人影急急地閃開,令人目眩神移。


    人影電閃似的分開,雙方換了位。


    九真魔女竟然無法再發(fā)起搶攻,一雙鳳目之中神色瞬息百變,舉劍的手,顯得有點微微顫動。


    荀文祥臉色莊嚴(yán),右手戒尺舉至後心。


    有人發(fā)出驚咦!


    有人張目結(jié)舌!


    有人滿臉驚愕!


    有人倒抽涼氣……


    劍仍在震鳴,餘音嫋嫋不絕。


    “你用的是什麼兵刃?”九真魔女問。


    戒尺毫不起眼,其中藍(lán)中帶黑,表麵並不細(xì)致,不曾磨光。長僅一尺,寬一寸厚五分左右。


    如不算手握部分,露出外麵的不足六寸。


    要說這毫不起眼的戒尺,能擋住無堅不摧的奪魂魔劍雷霆萬鈞瘋狂的攻擊,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打頑童手心的戒尺。”荀文祥冷冷地答。


    “再接我?guī)讋Α?br />

    聲到劍臨,晶芒似從四麵八方聚合,一劍連一劍綿綿不絕,人影急劇的閃動,晶芒吞吐愈來愈快。


    這次沒有兵刃接觸聲傳出,黑色的戒尺一而再從劍網(wǎng)的空隙中閃電似的楔入,迫使晶芒轉(zhuǎn)變攻勢自救,始終搶先一瞬而形成反客為主,比劍靈活百倍。


    隻片刻間,九真魔女已被逼得采後退封架自衛(wèi),先退了一圈,再被逼直線後退,直退出兩丈許外,仍未能擺脫戒尺的糾纏。


    荀文祥貼身切入,戒尺不斷地在九真魔女的頭、胸、脅各處要害弄影,甚至腿和膝亦受到威脅。


    以快打快,劍氣遠(yuǎn)逼丈外,打一場武林罕見的可怖快攻。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能夠仔細(xì)看清招式,沒有人能計算到底出現(xiàn)了多少次生死間不容發(fā)的兇險局麵。


    除了急劇的劍氣嘶鳴,沒有任何人發(fā)出聲音。


    終於,一聲冷叱破空傳出,九真魔女蝴蝶似的飛飄出兩丈外,著地再退了三四步,劍氣四散。


    荀文祥右手的戒尺已隱入袖中,神態(tài)自若地拉出掖在腰帶內(nèi)的袍袂放下,抖抖大袖瞥了魔女一眼,舉步跨上道路,領(lǐng)著三位同伴揚長而去。


    九真魔女右耳的耳環(huán)不見了,右袖撕裂,左手抬不起來,臉色泛青,大汗如雨,唿吸一陣緊。


    她目送荀文祥的身影去遠(yuǎn),仰天吸入一口長氣,吃力地收劍入鞘,用無神的雙目掃了四少女一眼,用蒼涼無力的嗓音說:“我們走,通知我們的人,不要去招惹他,他的藝業(yè)深不可測,不可力敵。走!”


    在坡上方的樹林內(nèi),神針玉女與乃兄鐵膽郎君並肩而立,臉上湧起驚恐的神情。他倆發(fā)現(xiàn),不但雙手掌心全是汗水,身上也被冷汗?jié)裢噶恕?br />

    “哥,原來他就是那晚在葛仙宮施妖術(shù)的人。”神針玉女驚恐地說。


    “真是他?”鐵膽郎君問。


    “錯不了,雖則那晚他戴了鬼麵具。就是他那把怪戒尺,震開了寒魄神劍。”神針玉女說。


    “今天,他是憑著真才實學(xué),擊敗了九真魔女的,九真魔女可說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


    “老天,那晚他如果要殺我……”


    “你也死過一次了。”


    “我……我該死,我竟然兩次指斥他是歹徒宵小。”


    “他現(xiàn)在正打算要劫南宮大叔的鏢,已經(jīng)是不折不扣的歹徒了。”


    “那……”


    “妹妹,你看出危機(jī)了嗎?”


    “是的,恐怕爹也很難勝得了他。”


    “鄧叔替南宮大叔助拳,而鄧叔把他逼離故鄉(xiāng),你想想看,會有什麼結(jié)果?我相信他之所以遷怒威遠(yuǎn),追究根源,可能問題出在鄧叔身上。”


    “從鄧叔派人送來的消息看,他該是書香門弟的知書達(dá)禮世家公子,不是不可理喻的人。我看這件事要不是鄧叔親來與他當(dāng)麵解決,後果可怕。”


    “對,解鈴還需係鈴人。咱們趕快迴去,派人催請南宮大叔把鄧叔找來。”鐵膽郎君嚴(yán)肅地說。


    “這……如果他們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豈不……”


    “顧不了這麼多了,反正鄧叔不解決雙方的死結(jié),早晚會出災(zāi)禍的,你認(rèn)為他不敢迴家鄉(xiāng)去找鄧叔算賬?”


    “走!咱們在路上邊走邊商量。哥,我看這件事,顯然錯在鄧叔。”神針玉女一麵走一麵說。


    “怎見得?”


    “那晚瑞雲(yún)樓被人入侵縱火,火起時我剛剛離開葛仙宮,我不信他會分身術(shù),鄧叔說他率黨羽入侵顯然錯了。


    “真糟!難怪那天在石界橋頭,他說我兩度指斥他是歹徒宵小,我怎知道他就是那晚在葛仙宮戴鬼麵具的人?”


    “所以,你得小心些,你先對他有成見,他對你的成見更深,今晚誰也別想好過。趕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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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黑,東院威遠(yuǎn)鏢局的人坐立不安,宛若大禍臨頭,事實上今晚的確即將大禍臨頭了。


    荀文祥的警告,令他們心驚膽跳,惴惴不安。


    高陞客棧又已有食廳,酒菜雖然沒有平春酒樓著名,但也差不了多少。


    掌燈時分,食廳高朋滿座。當(dāng)然,一些怕事的旅客不敢光臨的,來的人皆是有意看風(fēng)色的人。


    威遠(yuǎn)的三十餘名好漢,占了廳東首的五張食桌。


    宇內(nèi)雙仙與四大弟子,占了一桌。


    刀劍都不曾帶在身邊,這是避免發(fā)生流血事故的措施,有身分的人,不會在公眾食廳拔刀拔劍耍無賴。


    荀文祥四個人,占住中間的一桌,與威遠(yuǎn)的人隻隔了一段八尺寬的過道。


    其他散處各桌的食客,絕大多數(shù)是相關(guān)的人派來看風(fēng)色的精明眼線,其中不乏身懷絕技的高手。


    四個人根本不在乎威遠(yuǎn)的人多,談笑自如旁若無人。


    “兄弟,一整天前來試探口風(fēng)的人真不少。”萬裏鵬喝了一杯酒,已有了三五分酒意,說的話卻清晰得很。


    “希望我們加盟的人也不少。荀兄,你拿定主意了沒有?”白鳳問,她也喝了兩小杯,雙頰紅豔動人,正到了姑娘最撩人的微醉境界。


    “我已經(jīng)一再表明了,目下談加盟不合時宜。你們知道,威遠(yuǎn)就希望那些三山五嶽朋友,早些組成統(tǒng)一的集團(tuán)。”荀文祥大聲說。


    “為什麼?”白鳳問。


    “傻姑娘,一個名將可以統(tǒng)率百萬大軍,但絕不能率領(lǐng)百十個江湖高手名宿。名位之爭,門戶之見,利之分?jǐn)偅χ柔幔际菬o法解決的難題,一百個人足有一千條心,誰也不肯吃虧。


    “隻要派幾個人打進(jìn)去臥底,不必費多少心力,便足以令這些人土崩瓦解,不互相殘殺才是怪事。


    “而且,隻要派人盯緊幾個首腦人物,一切舉動皆可掌握在手中,你看這一招妙是不妙呢?


    “我問你,如果我們參加了九真魔女一夥,你聽誰指揮?你肯任由別人指揮你去跑腿?你希望首領(lǐng)是誰?你希望被派到何處獨當(dāng)一麵?”


    “這……”白鳳真被他問住了,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明白了吧!目前你是我的朋友,你聽我我聽你都無所謂,但一舉出首領(lǐng)來,問題都來啦!”


    “但……我們的實力畢竟是單薄有限,人手不夠還真辦不了什麼事呢!”鬼手琵琶提出了她的意見。


    “從現(xiàn)在起,咱們自己招兵買馬,全力圖謀江湖霸業(yè)。你看如何?”荀文祥的嗓門大得整座食都聽得見。


    遠(yuǎn)處角落的一桌,突然站起一個大漢,大叫:“好哇!荀兄,你如果有誌江湖霸業(yè),我黑鷹周展願追隨驥尾,共襄盛舉。”


    荀文祥向?qū)Ψ奖乱猓φf:“在下先謝周兄抬愛,等在下找到理想的地方建立山門,再周兄共襄盛舉。”


    另一桌傳出一聲豪笑,一個黑凜凜大漢大說:“對!荀兄,建立山門後,兄弟保證將有許江湖朋友望風(fēng)而從,風(fēng)雲(yún)際會。


    “這兒到桐柏山僅百餘裏,那兒有座迴龍穀,穀北的展旗峰,是過綠林大家飛虎班一飛的山寨所在地,在山寨舊址山門,極為理想。”


    白鳳聽了柳眉一軒,極感不悅地說道:“見的大頭鬼了,你要我們?nèi)プ鼍G林大盜嗎?”


    黑大漢哈哈狂笑。


    白鳳一瞪眼說:“有什麼好笑的?”


    黑大漢說:“白鳳姑娘,做綠林那是等而下之的念頭。綠林朋友不是江湖人,他們隻能在小小的角落打家劫舍。天下間願做強(qiáng)盜的人並不多,那多沒出息?萬一荀兄招引綠林黨羽,那麼,願意跟他走的人恐怕就沒幾個了。”


    鬼手琵琶淡淡地一笑,接口說:“咱們目前正在準(zhǔn)備劫鏢的事,這不是強(qiáng)盜又是什麼呢?”


    黑大漢撇撇嘴,說:“範(fàn)姑娘,你說的是外行話,要不,你就是給那個‘劫’字給弄愚了,要知道,明火執(zhí)仗搶劫是要殺頭的,所以做綠林大盜最沒出息,所冒的風(fēng)險太大,而報酬卻少。


    “威遠(yuǎn)鏢局這次假鏢被劫,你能說是被明火執(zhí)仗劫走的嗎?即使威遠(yuǎn)沒種報官,官府的人來查,最多說鏢被撤走,絕不會判劫罪。


    “就算抓住了偷鏢的人,打打屁股坐坐牢而已,絕不會被判殺頭罪,不信人可以向州衙門打聽打聽。


    “劫鏢的手段有多種,偷天換日、偷龍轉(zhuǎn)鳳、五鬼搬運、加灶減灶,聲東擊西……管叫那些自命不凡、仗勢欺人的名鏢局焦頭爛額。如果荀兄有興趣專門照顧名鏢局,他將發(fā)現(xiàn)朋友眾多,為他鼓掌叫好的人更多。”


    荀文祥嗬嗬大笑,說:“在下並無意專門照顧名鏢局,而是威遠(yuǎn)鏢局首先照顧了區(qū)區(qū)在下……”


    他將在許州與人熊屠霸結(jié)怨,直到信陽沿途所發(fā)生的事故簡要地說了。


    最後,荀文祥又說:“諸位,鏢是銀龍的人所劫,在下已於今早把這件事了斷,是非黑白,用不著在下細(xì)說。


    “威遠(yuǎn)早知假鏢被銀龍所劫走,竟然血口噴人咬定是在下所為,甘冒天下大不韙,午夜派宇內(nèi)雙仙來客店襲擊。


    “論輩分、論聲譽,宇內(nèi)雙仙與在下簡直是一天一地,可是,他倆竟然聯(lián)手合擊,諸位相信天下間會有這種怪事發(fā)生嗎?”


    不知何人突然大叫:“無恥!”


    “找他們討公道。”另一人怪叫。


    荀文祥推椅而起,向宇內(nèi)雙仙一桌走去。


    人聲倏止,鴉雀無聲。


    一名威遠(yuǎn)鏢局的人劈麵攔住了,是北路總鏢頭滿天花雨劉裕昌。


    “你打算擋住在下的去路?”荀文祥冷冷地說。


    “老弟,這裏麵有誤會,可否彼此冷靜些?”


    “哼!”


    “老弟這……敝局主這兩天可以趕到,屆時相信可還老弟公道,目下暫勿重掀波浪,老弟意下如何?”滿天花雨誠懇地說。


    “閣下,你以為在下於太清神罡全力一擊下逃得性命,就可以冷靜得多了?”荀文祥沉聲問。


    “老弟……”


    “你讓不讓開?”荀文祥聲調(diào)變了。


    不但他的神色變了,這眨間,似乎整個食廳的氣氛都變了。


    全廳人數(shù)上百,每個人皆屏息以待,一個個成了不言不動的死人一樣,在並不太明亮的燈光照耀下,食廳似乎變成陰森的閻王殿,神鬼雕像羅列其間。


    燈火搖搖,風(fēng)起了。


    白鳳打一冷顫,附耳向鬼手琵琶低聲說:“他……他好像在施……法了,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鬼手琵琶也感到毛發(fā)森立,這時竟有冷風(fēng)從各處門窗吹入,太不要思議了,她駭然一震,急急低唿:“荀兄弟,三更未到!”


    荀文祥不理她,逼視著擋路的滿天花雨。


    他的大袖、袖袂,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動,他一雙星目,似乎隻有眸子不見眼白,唿吸像是停住了。


    滿天花雨打一冷顫,仍想勸解:“老弟,俗語說……啊……”


    隨著驚叫聲,滿天花雨的身軀突然飛起,手舞足蹈地摔向兩丈外的窗臺,飛越一座食桌上空,砰一聲倒在窗腳下,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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