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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真怒啐道:“老書呆子,本王今日要放火燒了聚英山莊。”


    連員外毫無反應。


    許竅之卻冷笑道:“你若敢放火燒莊,昨晚早就撓了,何必等到今日?”


    夏侯真道:“你以為本王不敢放火,連小熊夫婦也一並燒死?”


    許竅之道:“燒死小熊夫婦,你今生都休想取到熊王璽。”


    夏侯真怒喝一聲,突然向許竅之劈出一掌。


    許竅之沒有硬接,卸身閃避。


    夏侯真冷喝道:“你害怕了?”


    許竅之銀骨紙扇一揚,左手卻把金刀抽出。


    “白熊王,你若以為憑熊王宮的力量,就可以威嚇聚英山莊,甚至將聚英山莊毀滅,那麼你就估計錯誤了。”


    夏侯真怒道:“廢話!”


    怒喝聲中,又再連環向許竅之攻出三掌。


    他那慘綠色的手掌,忽然逐漸開始變成火紅之色。


    龍城璧衝開白衣武士的包圍,對許竅之道:“小心他的掌上有毒!”


    許竅之悠然一笑,道:“綠魔幽魂散藥力雖然可以令他在兩在內增強內力,但事後卻會大傷元氣。”


    夏侯真臉上一陣抽搐。


    顯然,許竅之的說話並沒有錯。


    龍城璧道:“所以他今次的出擊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夏侯真這三掌很快,但許竅之身形迅速,這三掌又被他閃避開去。


    龍城璧談笑揮刀,又有兩個白衣武土死在風雪之刀之下。


    斷崖下,血肉橫飛。


    龍城璧連續刀斃八人。


    司馬血的劍也已殺了七個白衣武士。


    衛空空施展砍腦袋劍法,砍了三個白衣武士的腦袋之後,卻與剛才那個冒稱連羽環總管的中年人廝殺得難分難解。


    衛空空劍氣森森,雖然隻不過是一柄平凡的長劍,但卻逼得對手險象環生。


    衛空空冷笑道:“閱下好雄渾的掌力,倒未請教駕請教高姓大名?”


    中年人深沉銳利的目光看著衛空空的劍,說道:“鄙人複姓西門,單名一個靜字!”


    西門靜!


    這人竟是西門靜!


    衛空空不禁為之大為驚奇,原來西門靜就是昔日千魔盟主西門飄的胞弟!


    千魔盟雖然早已被龍城璧、衛空空和司馬血瓦解,但仍有不少漏網之魚,四散奔逃,亡命天涯。


    這些人各奔前程,但衛空空已查出,昔日千魔盟的部份餘孽,現在已加入了一個比千魔盟更神秘、更可怕的組織。


    那是一個行動極為神秘的組織。


    這個神秘的組織,已在兩年之內,並吞了山東、山西、河南、河北一共七個勢力寵大的幫會。


    衛空空同時查出,西門靜已帶著千魔盟的一部份兇悍份子,加人了這個組織之中。


    想不到跟前這個冒認聚英山莊總管的中年人,原來就是西門靜。


    衛空空冷冷道:“白熊王服下的綠魔幽魂散,是你供給他的?”


    兩句說話之間,衛空空的劍又已逼得西門靜連退五步。


    顯然,西門靜的武功,並不如千魔盟主西門飄。


    西門靜嘿嘿一笑:“那當然是我給他的!”


    衛空空劍勢更緊密,道:“莫不是你的主子要想並吞熊族?”


    西門靜冷冷道:“憑你這點道行,還不配問。”


    衛空空大喝一聲,砍腦袋劍法的威力更加發揮得淋漓盡致。


    眼看這一劍勢必將西門靜的腦砍下,忽然綠芒一閃,一根慘綠色的巨棒將衛空空的劍截住。


    衛空空立刻收劍。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木頭人。


    一個手裏握著綠棒,臉上木無表情的木頭人。


    木頭人並不是完全用木造的。


    他也有眼睛、鼻子、也有一張會罵人的嘴巴。


    但他的一雙手和兩條腿,都用木頭包裹著,連胸膛也嵌著一塊木板。


    他手裏的綠棒,也是用木頭造的。


    甚至連腳上穿著的鞋子,也是兩塊醜陋的木頭。


    八十年前,江湖上有個木郎君。


    他之所以被人稱為木郎君,因為他練的是鐵木神功。別人一劍砍在他的身上,就像隻是砍在一塊木頭上一樣,隻會發出敲木之聲,但卻怎樣也殺不了他。


    這種功夫和金鍾罩鐵布衫屬於同一類型,不過卻更難練成,當木郎君練成鐵木神功之後,就一直沒有被人擊敗過。


    到最後,真正能夠擊敗木郎君的人,還是他自己本身。


    他死的時候,才四十八歲。


    他是喝毒酒自殺而死的。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自殺。


    他四十歲才在江湖上笫一次出現,隻不過短短三年多的時間裏,他已殺過幾百人,同時,也失戀過三次。


    殺人並不一定痛快。


    有時候也是一種痛苦,也許比失戀更加令人感到痛苦。


    但眼前這一個木頭人,卻絕對與木郎君不相同。


    衛空空也聽過江湖上近來出現了一個怪人,武功極高,而且渾身都包著木頭。


    這個人就是木天尊蔡急雨。


    “閣下姓蔡?”


    “不錯,我就是蔡急雨。”


    衛空空道:“你為什麼來到這裏?”


    蔡急雨道:“你又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裏?”


    衛空空苦笑一下,道:“我本來就是個到處流浪的人,就像龍城璧一樣。”


    蔡急雨道:“你覺得自己抱打不平,行俠仗義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衛空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你這個木頭人的嘴巴倒並不像塊木頭,但是我沒有迴答你這個問題的必要。”


    蔡急雨冷冷一哂,道:“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你馬上滾出去,再也別讓我碰見你。”


    衛坐空皺眉冷笑:“如果我不從尊意呢?”


    蔡急雨歎一口氣,道:“那麼你很快就會後悔。”


    衛空空輕輕咳嗽兩聲,道:“我為什麼要後悔?反正就算敗在你的手下,也算不上是一件丟人的事。”


    蔡急雨道:“你可知道失敗的代價就是死亡?”


    衛空空苦笑一下:“那又如何?這種代價很多人都已付出過,雖然畢生隻能付出一次。”


    蔡急雨臉上殺機倏現,綠木棒緩緩揚起。


    西門靜卻已首先向衛空空的背上一筆重重擊去。


    衛空空的腿紋風不動。


    但他的腰忽然猛地一擰,劍氣唿唿,長劍直向西門靜的腦頂上劈去。


    蔡急雨冷笑,然後又歎著道:“砍腦袋劍法一成不變,隻會去砍敵人的腦袋,何其不智!


    何其不智!”


    誰知他的話剛說完,衛空空的劍勢突變,明明砍向西門靜腦袋的一劍,忽然就向蔡急雨的雙膝之上削去。


    蔡急雨手中綠木棒一沉,護住雙膝。


    衛空空一劍削在綠之上,立刻又再迴身一劍,依然又向西門靜腦頂上劈去。


    他的劍勢一變再變,雙腿腳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蔡急雨揮棒直逼衛空空,打他的後頸大脈。


    這一棒的出手並不快,也沒有什麼招式上的變化,然而招沉力猛,天下間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捱得起這無情的一棒。


    衛空空雖然背對綠木棒,但棒聲唿嘯隱若有如雷行,已使他感覺得到這一棒是何等厲害。


    他若置之不理,這一棒勢必把他的頸骨擊成粉碎。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看見龍城璧咬著牙,揮刀向蔡急雨綠木棒上迎了過去。


    他在電光石火之間,作出一個決定。


    他決定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龍城璧。


    如果龍城堆能替自已擋住這一棒的話,自已就大可以對這一棒置之不理。


    他要全心全力的對付西門靜。


    綠木棒瞬即已逼近衛空空的後頸。


    但衛空空不理。


    他完全不理會這一棒。


    他隻求殺敵,不求自保。


    因為他相信龍城璧的刀,一定能把蔡急雨的綠木棒擊退。


    這當然是一種極大的冒險。


    冒險就是賭博,任何冒險的事都是賭博。


    衛空空雖然不像司馬血,幾乎每夭都茌賭,但他也是一個喜歡賭博,喜歡冒險的年輕人。


    他不顧一切,驟施殺手,西門靜的臉色終於於變了。


    但西門靜死也不相信,衛空空會對蔡急雨的綠木捧全不招架。


    可是,他錯了。


    他估錯了衛空空這個人。


    他估錯了他手中的劍。


    木天尊蔡急雨從未見過一個人的衝刺力,可以和龍城璧相比。


    他手中的綠木棒已即將擊在衛空空的後頸上,那時候龍城璧仍距離自己幾乎三丈。


    蔡急雨相信自己的棒,必比龍城璧的刀更快。


    但風雪之刀忽然間就像奇跡一般,把他的綠木棒震了開去。


    這一棒沒有擊中衛空空。


    但衛空空的劍,卻已劈在西門靜的咽喉上。


    血如飛雨四濺。


    西門靜的一顆腦袋,應聲掉落,滾到了蔡急雨的腳下。


    蔡急雨的綠木棒突然停了下來。


    “果然不愧是江湖上最狠辣的劍手。”蔡急雨臉色下沉,“但若非雪刀浪子,你現在也已必死無疑。”


    衛空空道:“生死各有天命,這是誰也不能勉強的。”


    蔡急雨忽然把目光冷冷的耵在許竅之和司馬血的身上。


    許竅之力鬥白熊王夏侯真,兩人正殺得難分難解。


    而司馬血則與五名白衣武士激戰,殺得天昏地暗,血肉模糊。


    現在司馬血的確渾身都是血。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血是敵人的還是自己身上流出來的。


    但他的戰意仍盛,戰鬥力也相當強。


    颼颼兩劍,又有兩名白衣武士中劍倒下。


    蔡急雨對龍城璧道:“此人手持碧血劍,是否就是殺手之王司馬血?”


    龍城璧長長歎息一聲:“難道你認為他不是司馬血?”


    蔡急雨冷冷道:“此人不除,始終是武林的心腹大患。”


    “他不是武林的心腹大患,”龍城璧淡淡道:“而是七色地獄的催命煞星。”


    “七色地獄?”衛空空麵色倏地一變:“蔡急雨所隸屬的組織,名為七色地獄嗎?”


    “不錯,七色地獄!”


    蔡急雨愣愣的看著龍城璧:“你怎麼知道咱們的組織叫七色地獄?”


    龍城璧微微一陣冷笑,說道:“兩年前閣下在靈霄亭下約戰南嶺四獅,描果四獅變成四屍,這件事你總不會這樣快便忘記了罷?”


    蔡急雨哼了一聲道:“南嶺四獅徒具虛名……”


    “胡說!”龍城璧喝住他的說話,冷然道:“南獅四獅武功絕預,別說他們四師兄弟俱在,就算隻是單獨一人,閣下也未必就能夠討好得去!”


    蔡急雨無言。


    龍城璧又說下去,道:“但當日你並非單刀赴會,而是聯合十六個蒙麵人,總共用了超過一百七十二種暗器,才把南嶺四獅殺死的!”


    蔡急雨突然長笑道:“那又如何?”


    龍城璧冷冷道:“那十六個蒙麵人,都是七色地獄裏的殺手↑”


    蔡急雨笑聲斂止:“你知道的事情好像並不少!”


    “本來就知道得不少!”


    “你怎會知道這件事?”


    龍城璧雪刀一揚,道:“南嶺四獅被殺之時,你和七色地獄的十六位殺手都忽略了一件事。”


    蔡急雨道:“你此言是何所指?”


    龍城璧道:“你們隻顧在靈霄亭下殺人,卻料不到靈霄亭上,是有一個大醉了三天的醉漢。”


    蔡急雨臉色變了。


    “這醉漢就是你?”


    龍城璧搖頭,道:“在下雖然常喝酒,卻不會常常都醉,更不會醉到要睡在靈霄亭上,大睡三天三夜。”


    “他究竟是誰?”


    這時候,司馬血已將餘下來的三個白衣武士完全解決。


    他緩緩的走過來,臉對臉的向蔡急雨道:“那個醉漢就是我!”


    蔡急雨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望著司馬血。


    司馬血又道“南嶺四獅還沒有死的時候,曾叫破了那十六個蒙麵殺手的來曆,他們都是七色地獄失的殺人魔鬼!”


    司馬血剛說完這句話,許竅之的身旁突然爆出一蓬黑色的煙霧。


    這一蓬黑色的煙霧散開後,許竅之沒有退開,反而向前衝了出去。


    原來白熊王夏侯真苦戰許竅之不下,索性撒出白霧散,借煙而遁。


    這種煙霧當然有毒。


    而且是一種很厲害的劇毒。


    但許竅之一點也不怕。


    別忘記他是醫穀穀主,這一點劇毒也許能令別人望而生畏,但對許竅之而雷,卻有微不足道之感。


    但夏侯真服下綠魔幽魂散之後,內力大增,一縱一躍之間,已遠遠把許竅之拋在後麵。


    許竅之趕了一程,沒有追上。


    毒霧已開始發作。


    許竅之立刻把一枚金色的丹藥放進口中。


    那是辟毒奇丹,能解百毒。


    夏侯真已遁。


    蔡急雨仍然站在龍城璧,衛空空和司馬血三個人的中間。


    龍城璧瞪著他。


    衛空空和司馬血也在瞪著他。


    蔡急雨已變成了眾矢之的。


    連員外卻仍然與白熊王的手下混戰。


    但聚英山莊的人,卻似乎武功都不太好,比不上那些白衣武士。


    幸好許竅之已趕走了白熊王夏侯真,立刻又再揮舞金刀銀扇,把白衣武士的氣焰都壓了下去。


    龍城璧忽然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笑了一笑,對蔡急雨道:“這一戰,你們已經敗了。”


    蔡急雨冷冷道:“未必。”


    龍城璧道:“難道你還認為可以反敗為勝?”


    蔡急雨突然瞇眼一笑,道:“不是反敗為勝,而是我們根本已經勝了。”


    龍城璧不再說話。


    蔡急雨又淡淡的道:“我們已取得了絕對的勝利。”


    龍城璧突然發覺到,瀑泉下的庭院已在冒煙。


    不但龍城璧看見,每一個人都開始發覺到這一件事。


    許竅之忽然怒聲道:“有人劫走了小熊!”


    原來小熊就在最高的那一座大屋中。


    但那座大屋已經著火,而且混戰已經開始。


    許竅之立刻向著下麵疾衝,但龍城璧喝止道:“趕不及了,小熊已經被他們劫走!”


    許竅之頹然止步。


    七色地獄裏的高手顯然已完全控製了局麵。


    七輛顏色各異的馬車,從山下分七路飛馳。


    小熊夫婦究竟被他們劫持到什麼地方去?


    蔡急雨幹笑著:“隻有小熊才知道熊王璽在什麼地方,但他卻已落入到我們手上。”


    許竅之冷冷道:“你們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蔡急雨道:“隻要熊王璽落在我們手裏,熊族將會永遠受七色地獄的控製。”


    許竅之突然大笑。


    蔡急雨怒道:“有什麼好笑?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失敗,”


    許竅之忽然又扳起臉,道:“我為什麼要承認失敗?難道你以為劫走了小熊夫婦,就一定可以奪得熊王璽?”


    蔡急雨道:“當然,在七色地獄裏最少有三十種刑具,可以逼小熊夫婦吐露出葉大孤究竟把熊王璽放在什麼地方。”


    許竅之冷笑著,忽然一刀就向蔡急雨的臉上砍去。


    蔡急雨伸手一擋,他臂上嵌滿了木,許竅之金刀縱然鋒利,竟然奈何他不得。


    許竅之金刀連續攻出五招。


    但都給蔡急雨從容接下。


    這一位木天尊的武功,猶在白熊王夏侯真之上。


    蔡急雨忽然淩空高躍,施展無形無影輕功大法,瞬即登到斷壁之上。


    這一手輕功不但漂亮,而且簡直令人有不可思議之感。


    誰知道他剛登上斷崖,就發覺斷崖上有一個人,手裏握著一把刀,硬生生的把他逼了迴去。


    蔡急雨這一驚,實在非同小可。


    因為他施展無形無影輕功大法越斷崖的時候,這個人分明還在斷崖之下的。


    但隻不過一晃眼的時間,這個人竟然就由斷崖下飛越到斷崖之上,等著自己冒上來時候才用刀將自己逼迴到斷崖之下。


    這是什麼輕功?


    這是個怎樣的人?


    還有,他手裏的刀又為什麼竟然有如此威力,居然能把蔡急雨這等武林高手逼得手忙腳亂。


    直到蔡急雨被逼迴到斷崖下原來站著的地方時,每一個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斷崖上。


    逼退蔡急雨的人,就是雪刀浪子龍城璧。


    龍城璧又迴到斷崖上。


    他手裏的刀,鋒芒四射。


    但即使是風雪之刀的鋒芒,亦絕不能與龍城璧眼睛裏發射出來的銳芒相比。


    這種目光,就像兩把利劍,直穿透察急雨的咽喉。


    蔡急雨忽然覺得有點冷。


    這種冷意從他心底裏冒出,而且漸漸命他覺得不可抗拒。


    龍城璧冷冷的揚起了刀,臉上籠罩著一種無法描繪的駭人殺氣:“當年木郎君憑鐵木神功無敵於天下,可惜在下晚一輩,無法領教他的高招,不意今日竟與他的再傳弟子相逢,豈非天意?”


    蔡急雨道:“我並非木郎君的傳人,也沒有練過鐵木神功。”


    龍城璧冷冷的“哦”一聲,道:“難怪閣下渾身都嵌著木頭,原來是一個冒牌貨。”


    蔡急雨怒道:“我根本就從來沒有冒充過自己是木郎君的再傳弟子!”


    龍城璧又在冷笑,臉上的殺氣更加令人不寒而栗:“那更好辦,木郎君生前曾與龍某的先祖父頗有深交,你既非木郎君門下,我殺你更加不必猶疑!”


    蔡急雨的背脊已濕透。


    他對於自己的武功,一向很具信心,尤其是輕功,更是向來自負。


    但剛才他被龍城璧由斷崖上逼了下來,他對於自已的信心已發生了劇烈搖動。


    他不想麵對著風雪之刀。


    更不願意麵對著龍城璧。


    但現在,他除了拚死一戰之外,似乎已無別的路可走。


    他忽然為自己的未來而感到悲哀。


    因為他的未來,就是麵對著死亡。


    天下間盡管有不少視死如歸的英雄好漢。


    但誰也不能否認,怕死的人比不怕死的人,在?嗟煤堋?br />


    蔡急雨從來都不是個英雄好漢,他怕死就像女人怕老鼠一樣毫無分別。


    他忽然把綠木棒分開。


    綠木棒可以分開,而且一分開之後,裏麵就赫然出現了一截三尺半長的劍鋒。


    誰都以為他已準備拚死一戰。


    不料他竟然用刀一拗,把劍折斷。


    他把斷劑拋下,慘笑著對龍城璧道:“你已戰勝了。”


    龍城璧沉下了臉:“為什麼折劍投降,七色地獄的主人絕不會放過你。”


    蔡急兩長歎一聲,道:“但現在我若不投降,卻會馬上死在你的刀下。”


    龍城璧道:“難道你認為向我們投降,我們必會饒你一命。”


    蔡急雨說道:“機會總比跟你交手為高。”


    龍城璧沉吟片刻,道:“你如果要活命,隻有一個辦法。”


    蔡急兩苦笑一下,道:“我已知道你的要求是什麼,你們想到七色地獄裏救迴小熊夫婦,對不?”


    龍城璧點頭道:“不錯。”


    蔡急雨搖頭歎氣,道:“七色地獄戒備森嚴,而且高手雲集,想深入虎穴救人,實在談何容易?”


    龍城璧冷冷道:“能否救出小熊夫婦,是我們的事,你不必代為擔心。”


    蔡急雨考慮了半晌,終於道:“好,我告訴你七色地獄的地點,但你要遵守諾言。”


    龍城璧道:“隻要你說出七色地獄在何處,我決不殺你。”


    蔡急雨重重的喘了一口氣,道:“七色地獄不在地下,卻在天上。”


    每個人都聽得有點發怔。


    蔡急雨又歎了一口氣,道:“你們總該聽過魔湖絕峰這個地方?”


    魔湖。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魔湖,也知道魔湖畔有個絕峰。


    蔡急雨緩緩的道:“魔湖絕峰又名天上峰,峰頂就是七色地獄的所在地。”


    來到天上峰,先渡魔湖。


    未渡魔湖,先入寒泉穀。


    寒泉穀外有條古道,五裏之外有個小城鎮。


    這個小城鎮沒有名字。


    可以,也有人索性稱唿它做無名鎮。


    天下間無名的小鎮很多。


    但奇怪的就是這個無名鎮的商號,每一間都同樣沒有名字。


    這裏有兩間酒家。


    酒家裏麵有酒,也有菜和肉,但它們都沒有名號。


    當龍城璧,司馬血,衛空空和許竅之來到這些酒家的門前的時候,都不免覺得奇怪。


    左邊的一間酒家,門外跨坐著一個老叫化。


    老叫化正在吃雞,一隻又肥又嫩的大肥雞。


    司馬血看見了雞,又想起了北風鎮的那間酒家。


    他忽不住對衛空空道:“這裏的叫化好像並不窮,口福也不俗,居然能夠天天都吃雞。”


    老叫化白跟一翻,道:“臭小子,你怎知道老子天天都吃雞?”


    司馬血笑了笑,道:“別的叫化子也許隻能啃雞骨,但你卻每夭都吃五隻大肥雞,少吃一隻都會渾身不自在。”


    老叫化怪笑一聲,道:“你連老子每天要吃多少隻雞都清清楚楚,莫不是個算命先生?”


    司馬血悠悠一笑:“你看我像個算命先生?”


    老叫化扯著一邊雞腿,搖頭道:“不像,你一點也不像個算命先生。”


    司馬血笑道:“那麼你看我像個什麼人?”


    老叫化歎息一聲,喃喃道:“我看你絕不是個好人,不但不是好人,而且還是一個聲名狼藉的殺人兇手。”


    龍城璧等三人都覺得很有趣。


    司馬血既知道這個老叫化每天都要吃五隻大肥雞,而老叫化似乎也道破了司馬血的來曆。


    司馬血淡淡一笑,道:“你怎會知道在下是個聲名狼藉的殺人兇手?”


    老叫化嘻嘻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殺人如麻,又怎能逃避得過老子的耳目?”


    司馬血道:“可是你每天吃肥雞五隻,也逃避不過在下的一雙眼睛。”


    老叫化天在啃咬著肥雞,並不否認。


    龍城璧忍不住問司馬血:“你怎會知道他每天都吃五雙雞?”


    司馬血微笑著,悠然道:“我何止知道他每天吃五隻雞,甚至連他屁眼上有一顆黑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叫化居然又不否認,反而笑道:“臭小子神通廣大,曾經在河裏偷看過老子洗澡。”


    這一來,連衛空空都忍不住了:“這究竟是怎麼一迴事?”


    老叫化突然把一根雞腿骨向司馬血擲去。


    這一擲的威力,竟然比飛鏢不遑多讓,顯見這個老叫化子內力深厚,如果給這根雞腿骨擲中倒也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


    不過這一根雞骨剛到了司馬血的麵前,便被他的碧血劍削成粉碎。


    老叫化長笑道:“好快的劍,我真不明白你在半年前跟蹤了老子整個月,為什麼始終沒有動手殺我。”


    司馬血道:“這世間上每天都吃五隻雞的叫化並不多,而且可謂絕無僅有,殺了豈不可惜?”


    老叫化大笑,道:“你不舍得殺老子倒也罷了,為什麼反而倒轉頭,把雇用你殺我的雇主殺掉。”


    司馬血長歎道:“那人顛倒是非,把風流神丐說成是個奸狡卑鄙,出賣朋友的小人,其實出賣朋友的人根本就是他,這種人難道你認為不該殺?”


    老叫化擊掌笑道:“有意思,司馬血這個臭小子真有意思,該殺!該殺!”


    司馬血一呆,道:“司馬血該殺?”


    老叫化猛然醒悟,道:“不是司馬血該殺,而是出賣朋友的小人該殺。”


    直到現在,大家終於弄清楚了這個老叫化的身份。


    他就是做了五十年乞丐,但卻死也不肯加人丐幫的風塵異人風流神丐虞長春。


    虞長春是名丐,也是名俠。


    他喜歡吃雞,但卻很少喝酒。


    他並非沒有酒量,而是他從來都不獨自喝酒。


    他喝酒的時候,身邊就一定有他的朋友。


    現在,他拉著司馬血的手,一起到酒家裏,又酒又肉的大吃大喝。


    司馬血已成為了他的朋友。


    龍城璧,衛空空和許竅之也因為司馬血的關係,成為了虞長春的朋友。


    有朋來自遠方,不亦悅乎?


    酒和菜都很好。


    但更好的還是發自心內的友精。


    酒和茶再好,也隻是能滿足欲望於一時。


    但友情卻是無價之寶,不但無價,而且永恆。


    龍城璧四人之中,若論酒量,當然以衛空空最大。


    當世之上,除了杭州唐門的大胖子唐竹權之外,恐怕已沒有多少能在酒量方麵,可以壓得過衛空空。


    龍城璧和司馬血雖然也頗有酒量,但與衛空空相比,卻未免差了幾分。


    誰知虞長春的酒量,竟然絲亳不下於衛空空,你一碗我一碗的,隻用大碗來喝,連杯子都嫌太小。


    漸漸地,虞長春的豪興來了。


    他忽然大聲對酒家的小二道:“拿兩罐烈酒來,要最大壇的。”


    他的說話剛出口,酒家門外立刻就有人應聲道:“這裏有酒,不但夠你們喝,而且足夠淹死你們五個醉鬼!”


    門外果然有酒。


    不是兩罐,而是兩缸。


    酒缸裏有酒,酒裏還有人。


    兩個酒缸裏有兩個人。


    挑著兩個大酒缸的人,居然是個看來雞皮鶴發,弱不禁風的老太太。


    她的相貌,很像天殺姥姥,但卻絕不是天殺姥姥。


    她是天殺姥姥的姊姊,也是七色地獄七大堂主之一的紫蟒堂堂主。


    她是蟒婆婆。


    隻要她的大蟒手纏著敵人,她的敵人就會裂骨折頸而死。


    沒有人認識蟒婆婆。


    但虞長春認識。


    而且把她的來曆,大聲的宣布出來。


    酒缸裏泡著兩個人。


    這而人龍城璧和司馬血都認識。


    因為他們就是酒中雙劍的沈必醉和俞飛瀑。


    俞飛瀑冷冷的對龍城璧道:“雪刀浪子,今天我們又碰頭了。”


    龍城璧立刻舉杯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能夠與兩位再度碰麵,值得大喝三杯。”


    沈必醉沉著臉,冷冷道:“我們不想跟你喝酒,隻想你交出一個人。”


    龍城璧仰天長笑,道:“當日你們想我把葉一郎的性命交出,現在又想我交出一個人,倒不知今次你們想要的人是司馬血?抑或是衛空空?又還是許竅之?”


    沈必醉眼珠子轉了轉,道:“我們想要的人是那個老叫化子。”


    “虞長春?”


    “不錯,你把虞長春交出來,一切事情都好辦。”


    “否則又將如何?”


    蟒婆婆突然桀桀怪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否則你們就死定了。”


    龍城璧忽然眼前一亮。


    在這間無名的酒家外,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群神秘的紫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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