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絲被卡奧們帶著來到了聖堂外麵的廣場。卡奧們的身後，是神情漠然的多希卡林。


    廣場上，莫特利卡奧的血盟衛(wèi)帶著一個百人隊，正在用木材搭建火祭聖壇。


    卓戈·卡奧的遺孀丹妮莉絲·坦格利安被聖堂的多希卡林判處血的洗禮和火的淨(jìng)化。


    消息傳開去，全城的戰(zhàn)士、商人、旅遊者、吟遊詩人、來自世界各地的雇傭兵、女院裏的女子們、草原上的子民們……都向廣場湧來。


    丹妮莉絲被判血的洗禮和火的淨(jìng)化，根據(jù)多斯拉克人的傳統(tǒng)，這是對邪魔附體的''多希卡林''進行的最重判罰。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丹妮莉絲還不是真正的多�？�。


    她還沒有得到聖堂多�？值某姓J(rèn)和接受。


    隻有當(dāng)她完成了血的洗禮和火的淨(jìng)化之後，才會被接納成為多希卡林。她的名字，也才會被工匠鐫刻在多�？致}堂的牆壁上，享受榮耀和尊崇。


    隻是，凡是被判火的淨(jìng)化的多�？郑钺嵘眢w都變成了灰燼，而至於她的靈魂究竟有沒有得到淨(jìng)化，隻有神知道。


    火淨(jìng)，是多�？值男叛稣f辭，如果是世俗世界裏的通俗說法，就是被判決死刑。


    丹妮莉絲的部屬，旗下將軍達(dá)裏奧跟著人群來到了廣場，他選擇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他的身上帶著短刀，這是大忌，是對多斯拉克人整體的冒犯。


    達(dá)裏奧並不是多斯拉克人，他是個膽大包天，想做就做的老牌雇傭兵，真正的亡命徒。他對丹妮莉絲忠心耿耿，一名真正的女王死士。


    他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聽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他聽懂了什麼叫做血的洗禮，也明白了什麼叫做火的淨(jìng)化。


    這令他懸著的心放了一大半下來。


    丹妮莉絲不怕火焚，當(dāng)她從大火中走出來，這些愚蠢的多希卡林將會被完全震驚，而多斯拉克人將同樣被震撼。


    難道他們沒有聽說過龍之母和不焚者的傳聞？


    這些人當(dāng)然已經(jīng)聽說過，不過，沒有親見的情況下，沒有人肯相信一個血肉之軀能夠不焚。聖堂的多�？忠呀�(jīng)宣布，丹妮莉絲的不焚是邪魔蠱惑人心的謠言說辭。


    至於血的洗禮，隻要不是實質(zhì)性的傷害到丹妮莉絲，達(dá)裏奧就很能沉得住氣。


    馬蹄聲密集響起，裴吉的血盟衛(wèi)在聖城外殺了一匹馬，火速帶來了還冒著熱氣的馬血，另外還有子宮湖裏的澄淨(jìng)湖水。


    祭壇搭建完畢，血的洗禮儀式開始。


    “丹妮莉絲，跪下，讓子宮湖裏的水潔淨(jìng)你的身體�！贝蠹浪靖呗曅�。


    丹妮莉絲冷笑：“我敬仰馬神，接受子宮湖的湖水的洗滌，但我不會在你麵前下跪。你不是我尊敬的多�？帧６嗨估巳苏\心接受洗禮，可不下跪�！�


    老嫗高聲喝道：“巴倫卡奧，以馬神的名義，我命令你鞭打丹妮莉絲，直到她乖乖下跪�！�


    “遵命，多�？执蠹浪��！�


    巴倫卡奧十分殘暴，下頜上長長的胡須，綁著很多精巧的小鈴鐺。他獰笑著解下腰間的馬鞭，唰的一鞭，狠狠抽打在丹妮莉絲的後背上。


    丹妮莉絲身體猛地一顫，她轉(zhuǎn)身憤怒盯著這名卡奧，厲聲嗬斥：“巴倫卡奧，別傷害我，否則你會後悔的。我以馬神和火神、龍神、天空、大地和草原之神的名義發(fā)誓。“


    啪！


    巴倫卡奧第二鞭抽打在了丹妮莉絲的小腿上，丹妮莉絲身子一個趔趄，幾乎跌倒，但她隨即站定，對巴倫卡奧怒目而視：“巴倫卡奧，我接受洗禮，以我卡麗熙的身份，我不用下跪。你敢冒犯我？我會保證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巴倫卡奧嘿嘿笑，手腕轉(zhuǎn)動，馬鞭猛烈的抽打在丹妮莉絲的身上，丹妮莉絲無法抵擋，單膝跪了下去，額頭上，有鮮血流出。


    達(dá)裏奧在人群中看得血脈噴張，他敏捷的在人群中穿行，一隻手握住了刀柄，他如一隻獵豹，又如一隻狡猾的小貓，他如遊魚在水裏一般速度靠近祭壇，要突然發(fā)起攻擊，殺死巴倫卡奧。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從側(cè)邊伸出，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達(dá)裏奧，不要衝動�！币粋€聲音低沉說道。


    這聲音很熟悉，達(dá)裏奧側(cè)身，就看見了滿臉亂糟糟胡須的大熊——喬拉·莫爾蒙。


    “大熊？！”達(dá)裏奧很驚愕，很意外。


    達(dá)裏奧知道大熊對女王忠心耿耿，願意為女王戰(zhàn)死而不悔。女王驅(qū)逐大熊，達(dá)裏奧無法阻攔，但他心裏很為大熊惋惜。


    “在龍石山丘，我已經(jīng)見過了女王�！�


    “哦，女王沒有對我說起見過你�！�


    “女王已經(jīng)讓我迴歸�！眴汤つ獱柮烧f道，“跟我來，達(dá)裏奧�！�


    “不，我要上去殺掉巴倫�！�


    喬拉·莫爾蒙緊緊按住達(dá)裏奧握著刀柄的手，很堅決的搖了搖頭。


    達(dá)裏奧亮出刀子殺掉巴倫，這將為丹妮莉絲帶來多斯拉克人全部的反感和敵意。在這裏動用武器，是冒犯所有的多斯拉克人。


    “女王要統(tǒng)一草原，不會允許你在這裏動用刀子。”喬拉緊貼著達(dá)裏奧的耳朵惡狠狠的說道，“你會被放逐，或者被處死，你自己選�！�


    啪！


    祭壇上，巴倫卡奧虛空抽響馬鞭，得意洋洋的笑道：“丹妮莉絲，大祭司要你下跪接受血的洗禮，你不下跪，就別怪我�！�


    啪啪！


    巴倫手腕一甩，又是兩鞭抽打在丹妮莉絲的身上，丹妮莉絲身體趔趄，衣衫被抽破，神情痛苦，她再次單膝跪下，疼得臉都扭曲起來，看起來無法再堅持站起來，人群中，一個聲音高喊道：“不許鞭打她，你這個該死的雜種�！�


    一塊尖銳的石頭從人群中飛出，嘭的正中巴倫的腦袋，鮮血頓時汩汩冒出。


    巴倫大怒，兇狠的扭頭看向洶湧的廣場人群，他的三名血盟衛(wèi)瞬間就跳下了祭壇來，推開擁護的人群，向一個叫囂著的人撲去。現(xiàn)場頓時大亂。


    “那是阿戈�！边_(dá)裏奧看見了阿戈。是阿戈出手扔出了石頭，打破了巴倫的腦袋。


    廣場大亂起來。


    “龍也迴來了，龍之號角在我這裏�！眴汤つ獱柮删o緊拉著達(dá)裏奧，“我們得讓女王接受火的淨(jìng)化，讓多斯拉克人明白，女王是不焚者，是龍之母，是草原上唯一的最強大的卡麗熙。達(dá)裏奧，要顧全大局。”


    話音未落，喬拉手裏一硬，達(dá)裏奧把短刀塞在了他的手上，跟著人閃身出去，飛快的上了祭壇，他敏捷如猿猴，突然就到了巴倫麵前，“雜碎！”他喉嚨裏發(fā)出低吼，一拳猛擊在巴倫卡奧的下巴上。


    這是非�？膳碌囊挥浿厝�！飽含了達(dá)裏奧全部的力量和憤怒！


    哢嚓！


    很清脆的下巴骨裂聲，巴倫卡奧如木樁一樣直直的栽倒下去，手裏的皮鞭丟在了一邊。達(dá)裏奧再一腳，兇猛踢在巴倫的腦袋上，巴倫的身子骨碌碌的滾下了祭壇，人徹底暈厥了過去。


    人群中，阿戈和拉卡洛還有四十多名兄弟一起動手，把巴倫的三名血盟衛(wèi)按在地上，打了個皮開肉綻，滿臉開花，三名血盟衛(wèi)鼻孔中隻有進氣，沒有出氣。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哼哼。


    群毆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動用刀劍鐵器。


    拳頭毆鬥，沒有觸犯多斯拉克人的不可觸碰的傳統(tǒng)和古訓(xùn)。動用武器要人性命，在這裏是大忌，會激起公憤。


    數(shù)名巴倫的寇出現(xiàn)，但卻被裴吉卡奧和莫特利卡奧伸手阻止。


    裴吉卡奧敗於達(dá)裏奧之手，對他很尊敬；莫特利卡奧實力弱小，隨時有被其他卡奧吞並的危險，他有心歸順龍之母，隻是一直沒有看見丹妮莉絲的龍。


    這裏是聖堂廣場，大規(guī)模的毆鬥本身就是對馬神的不敬。


    丹妮莉絲不要達(dá)裏奧的攙扶，她再次站了起來，衣衫被馬鞭抽裂多處，鞭傷處鮮血淋漓，她如一柄刀盯著多�？值拇蠹浪�，但她的話卻是對祭壇下廣場裏的所有人說的，她的聲音高亢而威嚴(yán)，響徹全場：“各位多斯拉克的勇士們，我接受多�？值臎Q定，我接受血的洗禮和火的淨(jìng)化，但我不接受下跪，我是大草原上的卡麗熙，馬神的教義裏，我誠心接受火的淨(jìng)化，就有不下跪的權(quán)力�！�


    吵吵鬧鬧的廣場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丹妮莉絲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就好像龍吟，獨樹一幟，令人印象深刻。她的王者風(fēng)采令多斯拉克勇士們心儀，好多女子看著丹妮莉絲都迷戀於她的美貌無雙和鏗鏘威嚴(yán)。


    “馬神賜予我的權(quán)力，大祭司卻要剝奪，大祭司是邪魔附體了嗎？”丹妮莉絲盯著大祭司鏗鏘放言。


    大祭司本來就蒼白無血色的臉變得慘青。她直接無視了丹妮莉絲的言語挑釁，在下跪的問題上，丹妮莉絲的確可以不下跪，她隻是想要壓迫丹妮莉絲低下她的頭，但丹妮莉絲反而把頭昂得更高。繼續(xù)糾纏在這個細(xì)節(jié)問題上，她發(fā)覺自己不是丹妮莉絲的對手。


    廣場上，多斯拉克人喊了起來，大多數(shù)人都支持丹妮莉絲不下跪�？▕W的妻子接受洗禮和淨(jìng)化，的確有權(quán)站著接受，而無須如奴隸一般的下跪。


    如果是奴隸身份，就必須下跪。


    但丹妮莉絲不是奴隸，她是卓戈·卡奧的遺孀，她的身份是卡麗熙。


    “裴吉卡奧，把子宮湖的湖水倒在丹妮莉絲的頭上�！贝蠹浪境杷频母呗曅�。


    “是，大祭司�！�


    丹妮莉絲站著，裴吉卡奧把子宮湖裏的湖水劈頭傾倒在丹妮莉絲的頭頂，嘩啦一聲大響，清涼如雪的湖水澆透了丹妮莉絲的身體。鞭傷處，鮮血一下子冒出來。


    “血的洗禮�！贝蠹浪拘妗�(shù)十位多�？謧円黄鸪疬捱扪窖降母鑱�。


    馬血劈頭淋在了丹妮莉絲的頭頂，鮮血把她染成了一個血人。


    “火的淨(jìng)化。”大祭司嘶聲喊道。


    眾人紛紛走下祭壇，最後，祭壇上，就隻剩下丹妮莉絲和莫特利的三名血盟衛(wèi)，血盟衛(wèi)三分三個方向站定，手裏是熊熊燃燒的火把。


    莫特利卡奧一揮手，三名血盟衛(wèi)點燃了高高的祭壇。他們隨即跳下祭壇，大火開始燃燒，而丹妮莉絲一人站在祭壇的中間。


    多�？謧冮_始圍著祭壇遊走唱歌，大火越燒越大，全場安靜，隻有多�？謧兊母杪暫蛦魡羿｀５幕鹧嫒紵�。


    當(dāng)大火衝天而起，包裹住了丹妮莉絲的身體的時候，丹妮莉絲的聲音高亢而清越的從熊熊大火中傳出來，再次響徹廣場，輕易的就壓下了多�？謧兊母杪暎骸岸嗨估瞬菰挠率總�，我是大草原的卡麗熙、風(fēng)暴降生的龍石島公主、奴隸解放者、不焚者、龍之母、我是奴隸灣至高無上的女王、我也是馬神的神選者、最純淨(jìng)的馬神之子，火焰已經(jīng)無法對我純潔的靈魂和純淨(jìng)的身體進行淨(jìng)化，我將從祭壇大火裏安然走出，把真正的邪魔附體的多希卡林和卡奧們投進火焰，他們才需要真正的淨(jìng)化。”


    大祭司的慘青色的臉開始扭曲，丹妮莉絲還能在大火中說話，聲音清晰，從容不迫，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卡奧們無不麵麵相覷，驚駭從眼神最深處溢出，而廣場上，所有的士兵和子民們都震撼得窒息。


    熊熊大火中，丹妮莉絲在侃侃而言！


    多�？謧儫o不變色，好多人的歌聲都停止了，她們沒有聽見火中的慘號，如果是邪魔附體，邪惡被焚燒淨(jìng)化的反應(yīng)就是慘厲得到唿號。


    然而，並沒有任何慘嚎！


    “喬拉·莫爾蒙，我的大熊，你在哪裏？”猛烈燃燒的火焰牆中，丹妮莉絲的聲音繼續(xù)響起。


    “臣在這裏�！贝笮軉汤つ獱柮勺叱鋈巳�，單膝下跪在熊熊的大火前。


    “你宣誓為我?guī)м拋睚垼堔拋砹藛�？�?br />

    “是的，我的女王�！�


    “把龍之號角丟進火裏來。”


    “遵命，女王陛下�！�


    喬拉·莫爾蒙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龍之號角投進了大火。


    多�？�、卡奧、士兵和子民們無不驚疑，不知道丹妮莉絲在做什麼。隻有莫特利卡奧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他和拉卡洛有約定，龍隻要迴歸龍母，他就臣服。


    誰最強大，多斯拉克人就會追隨誰！


    嗚嗚嗚嗚嗚嗚！


    通紅的火牆中，傳出了帶著金玉之音的號角聲。


    糾！


    一聲龍吟，從聖山的最高處傳下來。


    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龍吟聲，三聲龍吟聲，響徹整個聖城的天空。


    聖城內(nèi)，戰(zhàn)馬驚嘶，人立，跳躍，奔走……馬廄裏的馬用力掙紮，想掙脫馬韁逃走。


    三條黑影從天而來，最前麵的一條是黑龍，一身的鱗甲黑得發(fā)亮，他唿的飛臨祭壇上空，猙獰龍頭，長長龍尾，鋒利龍爪。


    他落下來，而丹妮莉絲也從火焰中走出：“伏低，卓戈。”


    黑龍乖乖伏低，丹妮莉絲抓著龍角上了龍背，手指著目瞪口呆的多�？謧儯骸褒堁�！”她的眼睛冷漠無情，她的神情冷如冰霜，她的聲音就是死神的口吻……


    唿！


    黑龍噴出龍焰，卷住了多�？值拇蠹浪荆堁鏅M掃，把其餘的多�？秩烤砹似饋�，瞬間，慘號聲驚天動地，但極其短暫！


    糾糾兩聲，天空中，又是兩條龍來到，一是紅龍，一是綠龍。


    “飛行�！钡つ堇蚪z發(fā)出龍語。


    黑龍唿的飛了起來。


    “攻擊，巴倫卡奧！”丹妮莉絲的手向已經(jīng)從暈厥中蘇醒過來的巴倫卡奧一指。


    （各位同學(xué)，新年快樂�。�


    *


    黑龍唿嘯低掠，風(fēng)聲颯颯，眾人驚唿閃避，龍爪伸展間，攫住了巴倫卡奧的身體，盤旋風(fēng)聲中，黑龍抓著巴倫卡奧飛上了天空。


    天空中，女王的聲音至尊無極、王氣橫溢：“多斯拉克大草原的勇士們，臣服於我，聽我號令，我是風(fēng)暴降生的龍石島公主、龍之母，不焚者，大草原上最強大的卡麗熙……不臣服的卡奧，全部處死……”


    裴吉卡奧、莫特利卡奧率先下跪、低頭、匍匐……


    仿佛隻是一瞬間，廣場上，所有的人全部下跪，低頭，匍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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