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謙聲音很淡,很縹緲。
薑齡瀧手指微動,最後還是收了迴來,隻是看著秦千謙目光之中帶著沉痛,雖然轉瞬極逝,但是卻清楚的存在過。
秦千謙隻是低垂著眉眼,看著地上漆黑一片的景物。
許久之後,薑齡瀧才開口說道:“今日已經很晚了,明日再走吧。”
秦千謙搖頭:“不了,現在就走。”
現在不走,到了明天,可能就舍不得走了。
變故太多,現在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就快刀斬亂麻,這樣也好。
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都已經想了這麼久,那麼到了現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為什麼還要猶豫呢?
有什麼可猶豫的,現在這個地方。
已經不需要她了,她也找不到留在這裏的辦法,不如幹脆一點。
薑齡瀧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執拗的秦千謙,以前都不是這樣的,她就站在不遠處,低垂眉眼。
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猜不到她心中的想法,長大了,變化就這麼大了。
清朗的聲音傳入耳中,將秦千謙從深思當中喚醒:“既然要走,那……就走吧!”
秦千謙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就落下淚來,借著夜色的掩飾,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淚,連挽留都沒有,為什麼不挽留一下呢,挽留一下啊!
但是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淚水已經落完,秦千謙除了眼眶有些濕潤,其他的都是好的,“哥哥,可能今日一別,以後再不能相見,珍重。”
薑齡瀧什麼都沒說,隻是微微頷首。
秦千謙轉身往前方走去,天上隻有一輪明月掛在空中,周圍沒有星星,隻有一片漆黑。
路很黑,秦千謙一步一步走門口,心思百轉千迴,反正已經找不到留在這裏的借口,這樣離開也是好的。
薑齡瀧就這樣一直跟在秦千謙身側,迴頭客看了一眼侍衛,是以他去取一些秦千謙路上要用到的東西。
走出府邸,薑齡瀧不知道從哪裏拿的一盞燈籠。
這一盞燈籠照亮了前方的路,但是光芒之後便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秦千謙和薑齡瀧就這樣不言不語地走在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走了很久,本來就已經是半夜時分。
走著,忽然發現,天邊開始出現一抹淡淡的白光。
黎明就要到來了,秦千謙看著,忽然就往另外一道方向而去。
薑齡瀧隻是腳步停留了片刻之後,即便跟著前去。
沒走多久,秦千謙就停了下來,看著天邊一輪紅日漸漸升起。
這是日出,秦千謙站在這裏不走,薑齡瀧自然也不會離開。
送著送著,卻沒想到,就這樣一夜過去。
很快,侍衛對薑齡瀧在路上留下的記號尋來。
侍衛很貼心,知道秦千謙一個女子在江湖行走,有諸多不便。
換取的銀票都是小數額的,還有一些碎銀子。
那些衣衫隻是料子稍微好一些,並不是以前穿過的那些奢貴布料,春夏秋冬的衣裳都有,但是為了方便,侍衛並沒有多取,每個季節的衣服都隻拿了兩三套,偶爾還有換季的時候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