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拳勁久久才平息下去,隱約可見孫二良剛剛所在之處被轟擊出一道方圓近十丈的巨坑,深可見冰層下的凍土。
眾人麵色慘白,說不出話來。孫二良人雖然無恥,但總好過祝牛,此刻卻被轟得屍骨無存,叫人悲憤。
祝牛冷眼掃了那雪坑一眼,神色不屑。他的八臂神拳可是高人傳授,威力無窮,即便是修為比他高出好幾個境界的人也不一定承受得住,更何況是區(qū)區(qū)一個孫二良。
不過剛剛的消耗可是不小,體內(nèi)真元竟去了大半,他也不僅僅狠狠喘了兩口粗氣,這才衝著武聖朗聲道,“武聖大人,我已經(jīng)擊敗孫二良,請你收我為徒。”
眾人悲憤無比,連祝牛這種惡徒也能成為武聖的弟子,他們好不甘心。然而事實(shí)已經(jīng)擺在眼前,孫二良落敗再無一人有資格挑戰(zhàn)祝牛,此事可謂再無迴環(huán)餘地。
冷若霜朱唇緊咬,怒道,“我絕不能讓這小子得逞,我……我去挑戰(zhàn)他!”她一咬牙,竟要自己上場。
“哎喲喂,我說小妞,即便是我主人不喜歡你,但你也不用去尋死吧?”小銀陰陽怪氣道。
段義趕忙將她攔住,沉聲道,“你切莫輕舉妄動,以你的修為根本不是此人對手,上場不過白白送死。”
冷若霜知道他說的不錯,可有極不甘心,雙目中噙著淚水道,“難道……難道就讓他得意下去麼!”
金萱兒神秘一笑道,“冷姑娘,你如此緊張,莫不是對那孫二良上心了吧?”
冷若霜俏臉?biāo)⒌木图t了,又羞又怒道,“哪有的事!那人雖然討厭,但卻也心地不壞,就此死了豈不可惜。”
金萱兒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小銀老大不高興的道,“冷姑娘,你這樣就不對了。喜歡我主人就要勇敢的追求到底,以他的博愛胸襟,總有一天會將你收了,怎可半途而廢?”
段義暗罵小銀胡說八道,不敢讓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趕忙道,“冷姑娘你大可放心,孫大
少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死了。”
冷若霜眼前一亮,驚喜道,“真的!”旋即又黯然下去,搖頭道,“不可能的,八臂神拳如此厲害,他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話音未落,忽聽得一個聲音道,“嘿,大家還好麼,本少又迴來了。”
冷若霜先是一怔,旋即嬌軀遽震,循聲望去,但見一道人影徐徐從天而降,緩緩地落在場中,不是那孫二良又是誰。她本以為孫二良已經(jīng)屍骨無存,此刻忽見其又“死而複生”,心情大起大落,也不是驚喜還是悲痛,竟嗚嗚嗚蹲在地上埋首大哭起來。
“這小妞,莫非真的看上孫大少了麼?”小銀一愣一愣的,愕然道。
段義也大為錯愕,旋即又明白過來。原來這冷若霜真正鍾情的卻是這油嘴滑舌的孫二良,她之所以對自己表現(xiàn)親密不過是要孫二良吃醋。隻可惜孫二良一直不為所動,倒叫她好氣不已。
金萱兒見段義麵色數(shù)度變化,不禁也嘻嘻一笑道,“怎麼樣,現(xiàn)在知道並非全天下的女子都喜歡你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自作多情。”
段義那個冤枉,自己可從來沒有對冷若霜有絲毫的非分之想,完全都是……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旋即似乎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盯著金萱兒,駭然道,“萱兒,你……你……哎,你們這些女人心思可真難以捉摸。”
金萱兒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道,“笨蛋,明明是你自己太笨了沒看出來。我不過是配合冷姑娘演一場戲,順便也檢驗(yàn)一下你的定力。”
段義和小銀叫苦不迭,搖頭不已,終於領(lǐng)教了金萱兒手段的厲害,更明白了什麼叫女人心海底針。
他們?nèi)朔磻?yīng)倒還算平靜,其餘人早已駭然欲死,不敢置信的看著從天而降的孫二良,旋即又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唿聲。
孫二良很是騷包衝著眾人一笑,這才盯著祝牛道,“嘿嘿,本少沒有死,一點(diǎn)很讓你失望了吧?”
祝牛簡直不敢相信
自己的眼睛,剛剛的攻擊有多強(qiáng)的威力他最明白不過,想不到孫二良還能活下來,不禁駭然道,“你……你到底是誰,居然還沒死!”
孫二良瞥了他一眼,又不經(jīng)意一笑,道,“你道我是誰?”
祝牛又將他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幾遍,漸漸和腦海中一個身影重合,最後完全變成一個人。霎時間,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渾身發(fā)抖,冷汗直下,驚恐之極,指著孫二良道,“你……你是……”卻又半天說不來。
眾人皆是疑惑,不明白剛剛還囂張的他,怎麼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孫二良臉上的笑意收斂,轉(zhuǎn)而神色冰冷道,“看來你還不大肯定,那麼我就讓你看清楚。”說著但見他渾身一震,身形相貌居然有了些許細(xì)微的變幻。
隻見他的下巴變尖了一點(diǎn),眼睛變大了一點(diǎn),身材變得壯碩了一點(diǎn),皮膚便黑了一點(diǎn),說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巨大的變幻。可就是這些小小的變化,讓他整個煥然一新,變成了一個身材魁梧,神目炯炯的英俊漢子。
“咦,想不到孫大少竟然能變身,這也太厲害了吧。”小銀驚唿道,“主人你要是能夠?qū)W會這門本事那就太好了,從今往後出去拈花惹草便再也不會留下蛛絲馬跡了,而且也不用負(fù)責(zé),哈哈哈……”
小銀暗讚自己聰明,如此了絕妙的辦法也想得到。
段義聽得惡寒不已,這小子還真是什麼也敢想。其實(shí)孫二良改變相貌體型的法門並不困難,功力深厚均可為。不過要說如小銀所言,出去為非作歹,且不說自己沒這份心思,還不得被金萱兒活剝了。
金萱兒似乎看穿了段義的心思,噗嗤一笑,似乎在說,“你到底敢出去拈花惹草試試?”
段義心中一震,頭搖得如撥浪鼓,那意思是,“我是清白的。”
此時眾人早已驚唿一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孫二良從一個小白臉大少爺變成一個威武的壯漢,短時間內(nèi)還張讓人難以接
受。
“怎麼是他,為什麼是他……”冷若霜凝望著孫二良的臉龐,臉上血色褪盡,兩行清淚滾滾而下,悲傷欲絕。
段義和金萱兒相視一眼,卻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如此悲痛。
孫二良目光掃了過來,瞧了冷若霜一眼,閃過一絲歉意,旋即又盯著祝牛笑道,“現(xiàn)在讓你看清楚了,知道我是誰了吧?”
“你……你……你是大巫師!”祝牛嚇得魂飛魄散,麵如土色,顫抖的身子仿佛突然被抽幹力量,竟立不穩(wěn),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是大巫師!”此言一出便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驚起大浪滔滔,眾人齊齊色變,駭然之情難以言喻,就連段義和金萱兒也是一般震駭。
二人這才明白為何冷若霜看到他的真麵目會有如此反應(yīng),原來這孫二良竟是大巫師。大巫師竊取王都,又將她姐弟二人弄得家破人亡,他們之間乃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卻不曾想,冷若霜對自己的仇人暗生情愫,叫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二人恍然大悟,卻又心生憐憫,相視一眼,不禁齊聲歎道,“真是天意弄人,哎……”
大巫師是何許人也,在場之人即便是傻瓜也知道。這些人大多忠於冰夷王,更何況大巫師挑起本族內(nèi)戰(zhàn),窺覬聖物,實(shí)乃罪人。眾人知悉他的身份之後,好感頓時蕩然無存,皆怒目而視。
大巫師,也就是孫二良仿佛沒有瞧見眾人的怒火,徐徐走到武聖座前,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恭敬道,“劣徒孫二良,見過師父。數(shù)年不見,師父您……您是真的老了。”
武聖微微一笑,目中卻淚光湧動,柔聲道,“起來吧,這些年苦了你了。”
孫二良卻堅(jiān)決不起來,又朝師父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來,卻早已是熱淚盈眶,情難自禁。
眾人見了這一幕,更是奇怪無比。傳聞大巫師乃是叛徒,早已和武聖反目成仇,可今日一見似乎根本沒有這迴事。在場的也不乏心思活
泛之輩,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祝牛。
“我就說他們兩個有貓膩,原來是師徒倆。”小銀笑道,“不過他們師徒演技還是太差了點(diǎn),更不可能瞞得過我小銀。”
段義才不理小銀吹牛,心中亦是吃驚不已。他早料到孫二良和武聖關(guān)係匪淺,卻也決然沒有想到有這一層關(guān)係。如此看來,這所謂的收徒之事,不過是他們師徒導(dǎo)演的一場好戲,至於目的如何,也隻有拭目以待了。
他師徒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孫二良道,“師尊,如今賊人已經(jīng)上鉤,徒兒要行動了。”
武聖撫須長笑道,“去吧,老夫早已枕戈待旦。”
孫二良兩步走到祝牛跟前,冷笑道,“剛剛的八臂神拳使得不錯,不過這可不是本族的功夫,也不知是何人所授?”
祝牛雙瞳一縮,目光閃爍,卻兀自嘴硬道,“老子自創(chuàng),不可以麼?”
孫二良不屑道,“如此高明的拳法,就憑你也能創(chuàng)得出。我也懶得與你廢話,把東西交出來吧。”
祝牛神色更是驚懼,警惕道,“什麼東西?”
“你還要與我裝蒜麼,便是你和他們聯(lián)絡(luò)的信號彈。”孫二良冷然道。
祝牛又驚又怒,強(qiáng)自狡辯道,“老子不知道你說什麼!”
“哼,冥頑不靈!”孫二良冷哼一聲,身子一閃便已欺身上前,右手探向祝牛的腰間。祝牛大驚失色,就要閃開,卻見他的左手後發(fā)先至,快如閃電的按住自己的肩頭,自己一身真元立時便被壓製,身上猶如五嶽崖頂,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對方將一物從自己身上取走。
孫二良手中的是一顆黑漆漆,雞蛋大小的黑球。他略微把玩片刻,忽的冷冷一笑,便將那黑球射上天去。
蓬!
黑球在高空中爆炸,產(chǎn)生一團(tuán)濃而不散的黑雲(yún),兀自醒目。
“你……你……”祝牛麵如死灰,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慘敗,旋即又猙獰大笑道,“好,你們有膽量,你們都得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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