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祝老頭便將秋少誌叫道自己的房間,秋少誌睡眼朦朧的道:“師兄,凝結金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這麼早催促我練功也沒用啊,物極必反,這是太極之道,你這太極門的大弟子,不會不知道吧?”
祝老頭道:“少給我貧,金丹之境雖然不能一蹴而就,但勤加修煉,終究還是不錯的,就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什麼時候能結成金丹,千萬不要辜負為兄的一番苦心啊!”
要不是知道祝老頭隻剩下一年的光陰,秋少誌才懶得理他,但還是不耐的道:“知道了師兄,我這就是開始修煉。”
祝老頭道:“吸收天地靈氣,雖然是提高境界的必須,但既然是修道,那就還需悟道。
就像人活著,必須要吃飯喝水一樣,光喝水,或是光吃飯,決不能孕育一個健康長久的人,必須相互補充,生命才有動力。
而吸收天地靈氣和感悟天地大道,就好像是修道之人的水和飯,若要進步,必須要二者相互補充協調才行。”
秋少誌道:“師兄,你今天叫我來,就是要讓我悟道嗎?可是悟道這種東西,講究的是機緣,不是想悟就能悟的。”
祝老頭道:“話雖如此,但若沒有平常的積累,即便是機緣到來,也隻能白白錯過,什麼東西都不可能沒有付出,就能輕易得到,這是天道。”
秋少誌撇撇嘴道:“好吧師兄,我說不過你,我現在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要怎麼悟道啊?”
祝老頭道:“你什麼時候能學會自己思考著解決問題啊,就等著別人給你送到眼前,如果有一天,沒人給你送了,我看你怎麼辦。”
秋少誌笑道:“現在不是有師兄你嘛,我不會的,你教我,然後我就可以自己做啦!”
祝老頭道:“師傅留下的太極拳法,你都記住了嗎?”
秋少誌點頭道:“那當然,太極拳法,借力打力,以柔克剛,我這麼聰明,看一遍就能過目不忘啦。”
祝老頭道:“那你打一遍給我看看。”
秋少誌道:“想考住我,哼哼,沒那麼容易,看著。”
當即擺開架勢,按照《太極長生訣》上拳譜打了起來,剛開始,他為了賣弄,按著口訣要求,緩緩而行。
但一會兒之後,便失去了耐心,加快速度,一口氣將整套拳法都打了下來。
祝老頭搖頭道:“師弟,你天性聰明,悟性也極高,如果能耐下性子潛心研究,一定能夠取得極高的成就,真是可惜。”
秋少誌道:“師兄,難道我打的不對嗎?”
祝老頭道:“對是對,但似是而非,對拳理簡直是狗屁不通。”
秋少誌本以為老頭子會誇獎他一番,沒想到竟是一連竄的打擊,而且還得來狗屁不通的評價,這讓他這聰明絕頂的天才怎能受得了。
當即怒道:“老頭,你打一遍讓我看看,沒準兒還沒我好呢。”
祝老頭道:“沒大沒小,我是你師兄,下次再敢犯上,定不饒你,這樣吧,你就依你理解的太極,向我進攻試試。”
秋少誌道:“好,這可是你說的,萬一打傷了你,可不要怪我。”
祝老頭向他露出鼓勵的眼神,一副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裏意思,秋少誌心中來氣,舉拳向他砸去,祝老頭隻是輕輕一揮手,秋少誌便感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陡然襲來,身體淩空倒飛,險些撞到牆上。
祝老頭微微一笑,秋少誌大叫:“這可是你逼我的。”
將自己所能調動的力量全部調集,再次奔向祝老頭。剛剛他雖然氣憤,但也真擔心怕傷著祝老頭,所以也沒有用全力,沒想到被祝老頭輕鬆的就化解了。
這次他也不再藏拙,飛起一腳,直踹祝老頭的門麵,祝老頭雙手相疊,一麵若有若無的太極圖形緩緩在掌間成型,然後慢慢前推。
他的動作雖然看起來極其緩慢,但當秋少誌的腳掌到達他的門麵時,他的雙掌剛好迎了上去。
砰的一聲巨響,秋少誌再次倒飛。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踹到的不是手掌,而是一座巍峨高山,那種厚重、磅礴,竟然讓他生不起絲毫想要對抗的念頭。
又是砰的一聲,他的身體結結實實的撞到了牆上,眼前一黑,感覺五髒都要被震裂一般,讓他竟然沒有時間反應,又結結實實摔到了地上。
那種劇痛,讓他難以沉受,好想就此暈過去,也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腦袋竟然異常的清醒,每一絲痛苦,他都能清楚楚的感受到,想要大喊,可是卻不能發出聲音,讓他有種想要瘋掉的感覺。
這時,丹田氣海中,生死二氣凝聚的太極圖形自動進入任督二脈運轉,一陣清涼之感傳來,劇痛登時緩解。
秋少誌喘著粗氣道:“師兄,你厲害。”
祝老頭道:“別以為將生死二氣凝聚,就有多厲害,你還差的遠,快起來,我可不想看著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的確,昨天將生死二氣凝聚後,那種爆炸性的力量,讓他感覺自己真的已經天下無敵了,就是麵對祝老頭,他也不再覺得害怕。
沒想到自己還是頂不住他一招,心中的無限豪情,頓時被擊的支離破碎。
如今被這著老頭子這樣輕看,羞愧的同時,更是激起他那不服輸的傲氣,強忍著劇痛起身道:“師兄,一年之內,我一定會將你擊敗。”
祝老頭也被他的氣勢驚了一下,隨即笑道:“好,我等著,希望在我離開的時候,能看到一個全新的你,但是現在,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在你打敗我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聽我的,你能不能做到?”
秋少誌道:“好,一言為定,那現在我要做什麼?”
祝老頭道:“你已凝聚了生死二氣,也就擁有了開啟師傅他老人家智慧寶藏的鑰匙。
太極之道博大精深,豈是書上那簡單的幾頁內容就能夠詮釋的。
大道無言,不能用凡俗的語言說得清楚,隻有自己體會,才知道它到底是怎麼迴事。
所以師傅他老人家雖然悟到了太極陰陽之道,但卻不能講其中的奧妙盡皆用凡俗的語言說明,隻能將發現它的方法,記述下來,引領我們進入到這片天地。
至於這片天地中到底有什麼,就需要我們自己去挖掘了。”
秋少誌道:“原來師傅他老人家這麼厲害,我一直以為,他隻不過是個看破紅塵,一心求仙問道的糟老頭而已。”
祝老頭道:“現在,你再將師傅的太極的拳法打一遍,切記不可心急,為兄便給你講解其中的要領。”
秋少誌道:“好。”
然後擺開架勢,慢慢的練了起來,祝老頭道:“起勢。起勢天地風雲動,手握陰陽任自如。”
不用秋少誌刻意控製,丹田氣海的中生死二氣形成的太極圖形突然停止了轉動,化為兩股洪流,分別湧向他的雙手。
左手為陰握死氣,右手為陽握生氣,一瞬間,秋少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心中的那份浮躁之氣陡然消散,自己似乎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
祝老頭繼續道:“雲手。雲手撥開天地霧,上清下濁始分明。”
生死二氣化作涓涓細流,在秋少誌的全身運轉,黑白二氣錯綜交叉,是那樣的煩亂龐雜,但在他看來,陰陽粒粒分明,是那樣的美妙,整個人逐漸的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
“野馬分鬃。我本野馬自奮蹄,踏破天地為遨遊。”
“白鶴亮翅。晴空白鶴亮翅鳴,飛躍白雲一線間。”
……
“太極之道在於因勢利導,勸惡向善,切記不可逆勢強行,否則,隻會兩敗俱傷。
簡單來說,便是順著事物的發展規律,將好的變得更好,壞的不至於變得更壞,在可能的情況下,還要將之引向好的方向。”
秋少誌心中一動:“這豈不是和我那少誌定理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嗎?”
心中大喜,當即將將少誌定理與太極之道相互印證,種種不明之處豁然開朗,一片嶄新的天地在他的麵前掀開。
祝老頭見秋少誌漸漸進入佳境,欣慰的點著頭,可是這小子練著練著,所使的招數竟然與太極長生訣上留下來的拳譜招式全然不同。
但其中蘊含的意味卻未曾改變,甚至還變的更加玄妙,心中再次驚疑:“看來這小子的確有過人之處,第一次練習,便能悟到這麼多東西,如果能夠持之以恆的話,說不定還真能結成金丹。”
祝老頭雖然一直督促秋少誌勤加修煉,達到金丹之境後,去找師傅,但心裏卻從來沒想過他真的能夠結成金丹。
太極之道博大精深,越是感悟,越是覺得深奧繁雜,無窮無盡,想要結成金丹,簡直難如登天,除非的確有大智慧或是有大機緣。
他刻苦修行百年,僅僅結成虛丹,雖然隻差一絲,就能結成金丹,當就這一絲,卻如同一條天塹,讓他感到無比的絕望。
如今生命也快到了盡頭,雖然太極之道講究順其自然,不可強求,但這依舊不能阻擋其成為祝老頭的的心病。
此時見秋少誌竟然有這樣的悟性,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當即按捺不住,從床上跳下,與秋少誌對練了起來。
秋少誌此時也妙思泉湧,巴不得有個人能和他對練,來印證自己的感悟。
祝老頭道:“招式隻是引人入門,助人理解的基礎,真正的理解,則是能夠突破故有定式,更進一步。”
秋少誌見祝老頭沒有怪自己,更加堅定了心中想法,一老一少在對練的過程中,都是悟道了不少的東西,越練越起勁。
這時,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傳來知無限的大叫聲:“老大,不好了,那邊兒的人跑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