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暗自無奈,卻還是說道:“這位大哥,我知道你們這些年過的辛苦,但你們也要相信官府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一定會讓鳳隆商號以及其他一幹商家,甚至他們背後的人付出代價……”
他還沒有說話,又被人打斷了。
“對,寧山宗的鳳隆商號,胡家的一些商鋪,今天是他們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鄉親們,我們走。”
“走,他們這些年控製城內商貿物價,大肆吸我們的血,今天我們必須要討迴一些利息。”
於是乎,這些百姓就浩浩蕩蕩的朝著城中央湧去,而原本找洛川麻煩的那數十號人,現在全部倒在地上,一個個都鼻青臉腫,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鮮血更是滿地都是,還好他們都活著。
“呃……”洛川那是一個錯愕,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原本領糧食的人都不領了,全部抄起家夥討公道去了。
“不行,我也要跟上去看看。”洛川立刻將糧食收起,快步跟了上去,他不能保證寧山宗和胡家的人,麵對這樣的反抗是否會強勢反擊,他必須暗中注意才行,免得這些憤怒的百姓出現傷亡。
城北百姓憤怒和反抗的事情,也快速朝城中各處傳播,同樣激發了更多百姓的憤怒和反抗,紛紛抄起家夥事走上街道,走向曾經壓迫他們的地方。
就連原本在府衙周圍街道上聚集的眾人,也紛紛調轉方向,湧向鳳隆街,並將沿途屬於胡家和寧山宗的其他商鋪打砸一通。
城中百姓大多都飽受壓迫多年,雖然也有一些普通人是忠於胡家和寧山宗,但這畢竟是少數,現在麵對群情激奮的百姓,他們又怎敢對著幹,隻是屬於寧山宗和胡家的修行者卻不會。
鳳隆街上,數十人嚴陣以待,他們
都是鳳隆商號的人,且都是有修行在身,盡管實力不是很強,但麵對普通人,他們的優勢就太明顯了。
鳳隆街兩端的路口,很快就被大量百姓占據,每個人都那樣的憤怒,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家夥事,並沒有任何猶豫就浩浩蕩蕩踏進了鳳隆街,卻又幾分悲壯的氣氛在內。
這時,一道身影從空中飛來,並快速落在鳳隆街上,並伴隨著一股強大的氣浪,強行將麵前浩浩蕩蕩的百姓震退,倒成一片。
“你們要做什麼?”
“縣丞吳嘉戍。”
倒地的百姓紛紛起身,一個漢字立刻就大喝道:“吳嘉戍,你終於出麵了,作為寧山宗在城內的負責人,又是官府的縣丞,這麼多年你們官商勾結,欺壓百姓,今天我們就反你了。”
吳嘉戍神色一沉,寒聲道:“你們這些刁民,趁機作亂,本官定要將你們全部下大獄。”
“哈哈……老子現在連死都不怕,還怕下大獄。”
“哼……那本官就成全你們。”吳嘉戍冷哼一聲,一股狂暴氣浪從其腳下蔓延,如滾滾洪水衝向麵前百姓。
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從人群中躍出,直接落在這些百姓前麵,並直接將湧來的氣浪震散。
這是一個青年,正是之前為百姓免費發放糧食的青年,也就是洛川。
“果然是你在背後作祟。”
聞言,洛川冷然道:“吳嘉戍,你身為朝廷命官,不但不為百姓著想,還袒護鳳隆商號,袒護一個魚肉百姓的商家,甚至還強行對百姓動用武力,你是何居心?”
吳嘉戍卻神色不變,道:“本官即為縣丞,自是維護一方平安,你鼓動這些暴民作亂,打砸商鋪,視律法於無物,你又該當何罪?”
“哼……吳嘉戍,你還真會倒打一耙,你們這些
年在城內的所作所為,鄉親們有目共睹,任你如何狡辯都改變不了,你現在更是不惜以武力強行鎮壓百姓,更是視人命如草賤,枉為朝廷命官。”
“不過,你的罪行,自由官府懲治,我不會和你動手。”
也不等吳嘉戍迴答,洛川就轉身看向群情激奮的百姓,朗聲道:“諸位鄉親,暫息雷霆之怒,你們曾受的苦難終將過去,你們也該相信現在的縣令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短暫的沉默,一個漢子高聲道:“小兄弟,我們不相信官府,但我相信你,既然你這樣說,我們就在這裏等待一個結果,若結果令人失望,我們隻能以自己的方式解決,絕不會再忍氣吞聲。”
“絕不會讓諸位失望。”
鳳隆街兩端聚集的百姓,沒有人再說話,也沒有人離開,全部都原地而坐,等待結果。
看到這一幕,洛川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再勸,這些百姓現在能暫時忍耐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還想讓他們散去,有些不大現實。
而在另一邊,伊春樓及其周圍的各類商鋪,都是胡家的產業,而現在也被無數百姓圍困,隻是他們也受到了同樣的對待,那就是胡梁的強硬,並導致不少人受傷。
關鍵時刻,為這些百姓出麵的是一個陌生男子,不過,他也沒有和胡梁動手,和洛川一樣,將百姓們暫時安撫下來後,就快速離開了。
積怨已深的百姓們暫時平息下來,雖然包圍了寧山宗和胡家的產業,但吳嘉戍和胡梁現在也不能強行動手,隻能讓自己人先和這些百姓對峙,他們就不相信這些普通百姓能一直待在這裏。
至於城內的混亂什麼時候徹底解決,無論是吳嘉戍、胡梁,還是洛川,都知道此事非短時間內可以解決。
…
…
縣衙內,嬴千雪、蘭婆婆和紅玉,也已經清楚外麵的情況,除了蘭婆婆依舊平靜外,嬴千雪和紅玉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或許現在城內討伐她們的聲音轉移了,但事情反而變得更加嚴重了。
“現在已經不是釋放明少那些人的事情,而是城內百姓受壓迫多年來的反抗,反抗寧山宗和胡家在城內的隻手遮天,若這件事處理不好,城內必將出現大量傷亡。”
“小姐,雖說現在百姓的矛頭已經不在我們身上,但城中的對峙卻更加嚴重,您作為縣令不有所表態啊。”
嬴千雪也是無奈,道:“我無多餘人手可用,就算想要立刻對寧山宗和胡家開刀,也沒有能力,甚至我現在都不能離開府衙,否則,那些宗門世家的人就會對我下手,我現在隻能等。”
“對方肯定不會讓我們安心的等。”
“那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城內的混亂猶在,卻很是平靜,隻是一種無聲的對峙,而吳嘉戍和胡梁則是已經離開,不知去向,洛川同樣是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
胡家府邸的主廳中,十幾名男女就坐,坐在主位的不是胡家家主,而是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塗山郡守。
“諸位,你們請吾來主持公道,隻是現在城內的情況,恐怕已不適合本官出麵了。”
原本是對嬴千雪的討伐,那身為塗山郡守,還有出麵的理由,可現在是百姓和鳳隆商號、胡家產業對峙的局麵,那他再出麵是要在那一方呢?
明夫人冷哼一聲,道:“劉大人,你隻需對嬴千雪施壓,隻要嬴千雪不在了,其他事情都不是事情。”
塗山郡守劉大人眼神一動,道:“明夫人,若本官出麵,城內百姓要主持公道,本官又該
如何?若是視而不見,恐怕不好吧,畢竟本官還是朝中之人,和諸位不同。”
“我想劉大人應付一下,應該不成問題。”
“哈……這還要胡家主和寧山宗主先吩咐下去。”
胡家主和看似道風仙骨的寧山宗主也立刻點頭附和,現在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是同心協力。
“那好,本官就就走一趟便是,不過,本官不能保證能說服嬴千雪,在官職上,她是吾的下屬,但畢竟還是當朝公主,她若強硬不退,本官也是無法,這一點,你們也要有所準備。”
明夫人冷哼道:“若她不識趣,吾明天就動身請吾宗門之人出手,吾倒要看看一個六欲魔婆能否護縣衙無恙。”
聞言,在場眾人的神色齊齊一動,他們自然知道明夫人的背景,且這個背景不是明家,那是一個更加龐大的勢力。
塗山郡守淡淡一笑,道:“明夫人,你要如何做,本官不過問,也不知道,但有一點要提醒你一句,嬴千雪在皇室中再怎麼勢單力薄,都還是陛下子嗣,她活著,一切都好說,她若是死在鳳興縣,那時,在座的各位都無法置身事外了。”
“吾知道該怎麼做。”
……
臨近傍晚,鳳興縣城上空就來了一個人,正是塗山郡守。
他並沒有前往縣衙,掃視一眼城內的情況後,就朗聲道:“鳳興縣令何在?”
嬴千雪應聲飛出縣衙,快速來到塗山郡守麵前,拱手施禮,道:“下官嬴千雪,見過郡守大人。”
塗山郡守也拱手一禮,道:“贏大人,城內引發如此嚴重混亂,你身為縣令,難辭其咎。”
“是下官失職。”
塗山郡守冷哼一聲,卻也沒有直接道明來意,而是指了一下下方聚集的百姓,道:“此事為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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