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殘月爬上夜空，兩道身影急速而來，並在府衙上空停下，正是歸來的洛川和嬴千雪。
兩人一出現(xiàn)，就感覺道府中氣氛的不對，並立刻就看到院內的情況，隨即，嬴千雪神色一凝，而洛川卻驚咦一聲。
“他怎麼來了？”
“你認識他？”
“嗯……我們先下去再說。”
兩人快速落下，落在紅玉等眾人麵前，這時，那雙目緊閉的黑袍人也睜開了雙眼，目光直接落在洛川身上。
“洛川，吾等你很久了。”
洛川拱手一禮，道：“這位前輩，不知您找在下所為何事？”
這個黑袍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幫助八皇子的那先生。
“你跟吾出來，吾要詢問你一件事。”說完，那先生就轉身向外走去。
洛川眼神一動，也立刻跟上，卻一把被嬴千雪拉住。
“洛川，你真的要去？”
看到嬴千雪臉上的憂慮，洛川微微一笑，道：“小姐不用擔心，他要真的想要殺我，根本不會主動出現(xiàn)在這裏。”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嗯……你要小心。”
洛川笑笑，就快步走出府衙。
昏暗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倍顯冷清，那先生看到洛川出來後，道：“邊走邊談吧！”
洛川輕嗯一聲，就跟了上去，但那先生並沒有著急詢問，一直走到這條大街的路口才停下腳步。
“洛川，你就不擔心吾會對你不利？”
洛川淡淡一笑，道：“不擔心，以前輩之能，所隻是想要對晚輩不利，會有很多方法，根本就不用主動出現(xiàn)在這裏。”
“其實晚輩也有一個問題想要詢問前輩。”
“哦……何事？”
“當初在江宿城，前輩為何在聽到莽荒戰(zhàn)音之後，就選擇和八皇子分道揚鑣？”
“吾正是為此事而來，你是如何習得莽荒戰(zhàn)音？”
“機緣之
下習得。”洛川當然不能說是從諸子神藏中習得，至於所謂的機緣，倒也算是名副其實。
那先生顯然也不在意這一點，又道：“你又如何能使用此戰(zhàn)音的弊端？”
“這個晚輩就不知道了。”
洛川心中也是暗自疑惑，諸子神藏中所記載的莽荒戰(zhàn)音，並沒有任何所謂弊端的介紹。
那先生抬頭看向那夜空中的殘月，悠悠道：“想要禦使莽荒戰(zhàn)音，隻能以壽命為代價，尤其是九戰(zhàn)玄黃，每一個戰(zhàn)音都是壽命的流逝。”
聞言，洛川神色微變，所謂九戰(zhàn)玄黃，是莽荒戰(zhàn)音中的最強之音，當初他激發(fā)龍飛的力量，就使用了九戰(zhàn)玄黃的前兩個戰(zhàn)音，分別是一戰(zhàn)無懼，二戰(zhàn)無悔，越往後，威力就越強，越能激發(fā)人的力量，但越往後，對被激發(fā)力量的人弊端就越大。
甚至到了最後，能將一個人的一切力量全部激發(fā)，包括壽命，從而展現(xiàn)出最強一擊，代價就是必死無疑，且是魂飛魄散。
但這些弊端，是發(fā)生在被莽荒戰(zhàn)音激發(fā)力量的人身上，而禦使戰(zhàn)音的人，雖然消耗也很大，但也僅僅是是消耗精氣神而已，而非是壽命。
“前輩，晚輩使用了九戰(zhàn)玄黃的前兩個戰(zhàn)音，並沒有感覺自身壽命的流逝啊？”
壽命雖然是虛無縹緲，但壽命的快速流逝，自然就會帶動身體各方麵的變化，修行者自然能感受的到。
那先生扭頭看向洛川，道：“吾說的這種情況，乃是正常修行者使用莽荒戰(zhàn)音的後果，還有一種人使用莽荒戰(zhàn)音就不會有這樣的弊端，且這種人才是莽荒戰(zhàn)音的最佳人選，也是能真正完美展現(xiàn)莽荒戰(zhàn)音的人。”
“什麼人？”
“無命之人。”
聞言，洛川雙眼猛地一縮，但立刻就恢複如常，可依舊被那先生看的清楚。
“你就是無命之
人。”
洛川淡然道：“晚輩並不知道什麼是無命之人，但晚輩現(xiàn)在不是活生生的在前輩麵前嗎？”
那先生悠悠一笑，道：“無命之人，並非是說死人，而是天生無命卻又能活下來的人。”
“晚輩不明白。”
“吾也不明白，隻是吾知道一些傳說，無命之人，天生沒有命魂，但天魂和地魂卻很強大，又機緣巧合之下，強大的天魂地魂反而孕育出一絲命魂，這一絲命魂得以讓其存活，但想要繼續(xù)活著，就隻能為自己續(xù)命，且是不斷續(xù)命。”
“所以無命之人的命，和正常人不同，正因為這一點不同，正常人禦使莽荒戰(zhàn)音就需要以壽命為代價，即便如此也不能完美展現(xiàn)莽荒戰(zhàn)音的威力，但無命之人卻不會，也能完美展現(xiàn)莽荒戰(zhàn)音的威力。”
“從你剛才的反應，想必你就是無命之人。”
洛川倒也沒有辯駁，道：“晚輩的確是命魂有缺，需要不斷為自己續(xù)命，但是不是前輩所說的無命之人，晚輩就不得而知了。”
“無妨，從你能完美展現(xiàn)莽荒戰(zhàn)音就可以確定這一點，這也是吾為何在聽到莽荒戰(zhàn)音後，而選擇與八皇子分道揚鑣的原因。”
“晚輩還是不明白。”
那先生再次將目光投向夜空中的殘月，悠悠道：“你可曾聽過戰(zhàn)巫一族。”
聞言，洛川頓時色變，驚聲道：“什麼？”
“看來你是聽過戰(zhàn)巫一族了。”
洛川深吸一口氣，道：“不錯，晚輩的確聽過戰(zhàn)巫一族，不過，傳說中戰(zhàn)巫一族戰(zhàn)天戰(zhàn)地，也因此遭天地罰罪，逐漸消亡於曆史長河中。”
“好一個天地罰罪。”那先生冷笑一聲，身上不由自主的溢出一股深沉的戰(zhàn)意。
“前輩……”洛川小心翼翼的開口，有些欲言又止。
那先生深吸一口氣，似是在平息心中
的憤怒，身上的戰(zhàn)意也立刻消失無蹤，道：“想必你已經猜到，吾便是出身戰(zhàn)巫一族。”
“這……難道傳說有誤？”
“傳說隻是傳說，其中自有不全，你所說的也是事實，天地罰罪封印了吾族血脈，讓吾族再難恢複曾經的榮耀，隻能在歲月之中慢慢消亡，但吾族卻依舊活了下來。”
“不知這些和莽荒戰(zhàn)音有什麼關係？”
“莽荒戰(zhàn)音，是吾戰(zhàn)巫一族之秘，也是吾族之精神支柱，更是關乎巫族之延續(xù)。”
“呃……晚輩不懂。”
這是事實，洛川的確不懂，他隻知道莽荒戰(zhàn)音是上古巫族之法，其餘一概不知，更不知此戰(zhàn)音還和傳說中的戰(zhàn)巫一族有關係。
“自吾族被天地封印血脈之後，便逐漸衰落，再也沒有人能再現(xiàn)莽荒戰(zhàn)音，而到了中古時代，莽荒戰(zhàn)音就徹底遺失，但吾族都在等待，等待吾族先賢箴言的成真的那一刻。”
“先賢箴言？是什麼？”
“天命之子，終將攜莽荒戰(zhàn)音歸來，解開吾族之血脈封印，再現(xiàn)吾戰(zhàn)巫之榮耀，再戰(zhàn)天地人間。”
洛川一驚，隨即就小心翼翼的說道：“前輩不會說晚輩就是貴族先賢箴言中的天命之子吧？”
“是與不是，隻能等你迴到吾族族地才能真正知曉，但你擁有莽荒戰(zhàn)音，又是無命之人乃是事實。”
“前輩是想讓晚輩去貴族族地？”
“暫時不用，你境界太低，等你到了九曜之境，吾會帶你前往。”
洛川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晚輩自然不會推脫，若是能幫助貴族解開束縛，也是晚輩之幸。”
“等晚輩進入九曜之境後，前輩再來尋晚輩即可。”
“不……你關乎吾族之命運，不容出現(xiàn)差錯，所以從今以後，吾會留在你身邊。”
聞言，洛川頓時錯愕，本以為那先生說這些
，隻是和自己做一個約定，等自己倒了九曜之境再與他同往戰(zhàn)巫族地，沒想到他竟然要留在自己身邊，由此可見，對方對此事的鄭重。
“前輩不覺得委屈嗎？”
“你是吾戰(zhàn)巫一族的希望，你的安全，不容有錯。”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前輩了。”
洛川現(xiàn)在正缺一個高手坐鎮(zhèn)，那先生既然主動要留下，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前輩，你曾幫八皇子做事，可認識重華書院的重華無忌？”
“認識。”
“重華書院最妖孽的天才，行事狂傲無忌，之前我?guī)桶嘶首幼鍪拢娺^一次重華無忌，他連八皇子都不放在眼裏，但也不得不說他有這般狂傲的資格。”
“你特意提及他，是他對你下手了？”
洛川點點頭，道：“就在我和殿下從荊州城迴來的路上，好在殿下有九曜戰(zhàn)傀，而重華無忌也好像不怎麼將我們放在心上，才在一擊警告之後離開。”
“你要小心這個人，重華無忌是當今九州年青一代的五大巔峰之一，不足三十歲的年紀，已經是九曜第五境，但戰(zhàn)力卻比一般的九曜巔峰更強，這樣的絕代妖孽，是不能以境界來衡量。”
“這倒是，與重華無忌齊名的另外四人，我聽殿下說起過，但除了他們，九州境內的年青一代中，就沒有與之媲美的人嗎？”
那先生搖搖頭，道：“隻能說暫時還沒有，就如十三皇子身邊的尚青雲，也是絕代妖孽，但他畢竟更年輕，還沒有真正的成長起來。”
“洛川，如今看似是和平盛世，但也是暗潮洶湧，之所以波瀾不起，全因元皇尚在，但元皇遲早會離開，那時，天下必將風起雲湧，而皇室就是漩渦的中央，你想讓嬴千雪在這場波濤中穩(wěn)腳跟，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否則隻會被浪潮淹沒。”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