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鋪子,並不大,但是在皇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間自己的鋪子,也算是家境不錯了。隻可惜,丟了性命,滅了門。
現場早就被大理寺和京兆府一同封鎖了。除了這兩家外,據說刑部也有人在路上。
孫子麟看了一眼京兆府的衙役,嘴角上揚,和葉淩雲一起走了進去。有張培在,衙役們,自然是讓路了。
店鋪裏,死了三個人,老板和兩個夥計。兩個夥計,一個倒在貨架上,一個牆角,老板則死在櫃臺邊。
後院的花園邊,死了兩個人,老板娘母子,一個兒子死在秋千上,老板娘則在奔向兒子的路上倒下了。
四個老人,兩個老者死在堂屋,下棋的時候死掉的。兩個老嫗則死在了裏屋,一個在躺椅上,另一個坐在旁邊。
死狀都是猙獰異常,表情可怖,眼球凸出,嘴巴大張。渾身上下,並無傷痕,皮肉都幹涸了,皺巴巴的。
縱然見過不少屍體的衙役們看到這一幕,也直冒寒氣。一個孩子和四個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太也下這樣的手,死狀可怖,眼球凸出,就像惡鬼直直的盯著他們。
葉淩雲雖然也殺過人,但是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屍體。看到那個孩子的屍體,不忍直視。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可惜……
“見過大人。”一個穿著大理寺官服的年輕男子走過來,對孫子麟行禮。
“見過黎少卿。”張培等衙役對這個年輕男子行禮。
孫子麟
揮了揮手,道:“黎崇,大理寺少卿。這是我兄弟,姓葉。”
“葉公子。”黎崇對葉淩雲點了點頭。
葉淩雲點了點頭,不過這種地方,實在是笑不出來。
“確定,這些人在一個時辰前,都是活著的麼?”孫子麟開口,問。
黎崇點了點頭,道:“不僅是鄰居,有一個不良人路過,老板還和他打了招唿的。”
孫子麟看了葉淩雲一眼,葉淩雲此時在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小子,這是人為的。”凰道開口。
“人為?”葉淩雲有些皺眉,道:“死鳳凰,能夠確定麼?”
“準確來說,並不是人為。”凰道說:“怎麼和你說呢,這是天地間另一種生物,你在我秘境之中,曾經見到過。”
“心魔?”葉淩雲皺眉,道:“心魔能做這種事?”
“準確來說,是魔,血魔。”凰道糾正,“這種東西,以血為養料,所到之處,人畜血液都會被吸幹。可以說,血液就是他們的根本。”
“這鬼地方,有魔?”葉淩雲想起,上次被心魔虐的事情,有些後怕。
“不好說啊。”凰道感歎,道:“許多年沒見過這東西的蹤跡,南瞻部洲都已經絕跡了。而神鳥大人,也隻曾見過一兩隻而已。不過……”
“不過什麼?”葉淩雲問。
“神鳥大人或許知道兇手是誰。”凰道開口,震驚了葉淩雲。
“誰?”葉淩雲問。
“呸,神鳥大人憑什麼告訴你。”沒想到,凰
道卻突然耍起了性子。
“不說就不說,老子自己查。”葉淩雲咬牙切齒,道:“死鳳凰,你以後有事最好別求我。”
“行了,神鳥大人不逗你了,這人,你見過。”凰道說。
“見過?”葉淩雲迴想自己這幾天見過的人:“胖子?皇帝?千牛衛?監門衛?還是我表哥?或者傾城樓的姑娘?”
“你這記性……”凰道無語了,道:“想想地理位置?”
“琉璃坊在城西,與城南的永通坊,僅一街之隔……”葉淩雲恍然大悟:“李旭?我就是他死而複生有些奇怪。”
“神鳥大人猜測,那小子應該不是血魔,否則能夠感應到神鳥大人。”凰道說:“應該說,他擁有了血魔的血脈……或者說魔性,才會有血魔的能力。”
“知道這些,為什麼不早說?”葉淩雲責怪道:“害得我還一直在想,李旭究竟怎麼活過來的。”
“憑什麼告訴你。”凰道不樂意了,道:“再說了,要不是這裏幾具屍體,神鳥大人還想不到血魔身上去。”
葉淩雲摸了摸下巴,同孫子麟一起離開。現場已經看完了,沒有一點遺漏的,很幹淨,沒什麼痕跡。
接著,就是封鎖現場,將屍體抬到大理寺,讓仵作驗屍。雖說京兆衙門也有仵作,但是畢竟沒大理寺的仵作有經驗。
孫子麟和葉淩雲,也跟著黎崇一起去了大理寺。大理寺主要掌管刑獄案件的審理,同樣也負責大案、冤案的查
察。
大理寺卿柳澄,是大理寺的主管。年紀已經很大了,皇帝把他從大理寺調任到禮部,這幾日,在交接一些大理寺的事情。
柳澄此人,看上去並沒有掌管律法的人那樣的殺氣和威嚴。對於那些不知道大理寺卿名頭的人來說,柳澄不過一個和氣的老頭。
“柳大人,孫大人來了。”張培叫住了正在忙於交代卷宗的柳澄。
柳澄對幾個掌固揮了揮手,迎向孫子麟,道:“小胖子,好久不見了。”
“見過柳大人。”孫子麟和葉淩雲對柳澄行禮。
“不用這麼客氣。”柳澄揮了揮手,看向葉淩雲,道:“小胖子還帶了朋友來?”
“這是我兄弟,姓葉。”孫子麟一笑。
“來來來,坐坐坐。”柳澄招唿兩人坐下,對張培揮了揮手。張培對柳澄行禮,然後退下。
幾人坐下後,有人端茶過來。
“皇帝有意任你為大理寺卿,雖說過幾日你是這裏的主人,但是現在我才是這裏的主人。”柳澄哈哈一笑,同孫子麟開啟了玩笑。
“是麼?”孫子麟一笑,道:“沒有吧,胖子可沒聽到過任何消息。”
“這件事在朝中傳遍了。”柳澄道:“聽說,聖旨和委任狀已經在中書了。”
孫子麟摸了摸下巴,道:“皇帝這是什麼意思?明知道胖子我什麼都不會,還讓我做大理寺卿?查案,我就會喝茶。”
柳澄一笑。
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在孫子麟和柳澄談話的時候
,葉淩雲一直在觀察。對柳澄的評價,葉淩雲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中庸。
不是儒家所說的中庸之道,而是不上不下的中,碌碌無為的庸。據說,柳澄在大理寺任兩年寺卿,大理寺一直都是這樣,沒什麼大問題,成績平平。
後來,黎崇來了,說是仵作有了一些發現,柳澄匆匆離去。就像他自己說的,他還沒算離任,所以依舊是大理寺卿。
葉淩雲和孫子麟這才放開了一些,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你在大理寺,安插了多少人?”葉淩雲問。
“就張培和黎崇,兩個人你都見過了。”孫子麟開口:“你可別出賣我,胖子這點家底,你可是全知道了。”
葉淩雲嘴角上揚,道:“這柳澄,倒是有些意思,從三品寺卿,對我們還如此和善,一點都不像掌管大理寺的寺卿。”
“在大理寺前,他掌管的是鴻臚寺。”孫子麟道:“皇帝兩年前就打算把大理寺交給我,隻不過,當然出了元神珠被盜的事。沒辦法,皇帝就把大理寺交給了他。”
“有些看不透了。”葉淩雲搖了搖頭,道:“對了,關於這九口滅門幹屍案,我倒是有些頭緒了。”
“怎麼說?”孫子麟眉頭一挑。
“永通坊,永通驛。”葉淩雲嘴角上揚,道:“李旭、齊媚兒。”
“他們?”孫子麟摸了摸下巴,道:“到時候再說吧。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孫子麟指著案臺上的通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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