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蝴蝶依照他說的做了,四瞎子幹枯的手指黑黑的,還散發著很重的尼古丁味道,不過火蝴蝶卻並不介意,任憑他的手在自己粉嫩的俏臉上撫摸。
四瞎子雖然年紀很大,但畢竟是個男人,在自己女人臉上摸來摸去,陳軒還是有些介意的。就在他咳了兩聲,想要發牢騷的時候,四瞎子忽然哭了,皺巴巴的臉上滿是淚水。
“你……你是蝴蝶。”
火蝴蝶的眼眸中也是泛著淚花,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高四叔,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定受了不少苦?”
聽到高四叔三個字,陳軒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所謂的四瞎子就是高鬆。可高鬆曾經也是秦海市暗勢力的風雲人物之一,誰能將他和這樣一個雙目失明的摸骨師聯係到一起。
高鬆仰天大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說道:“不妨事的,不想我這把老骨頭竟然能活著見到你,唉,此生足矣!”
“四叔,那天你出門之後,怎麼一直沒迴來?”火蝴蝶問出了埋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問題。
高鬆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始娓娓道來。原來,他那天得到消息,說仇人在一家桑拿中心內,身邊的小弟也不多,很好下手。於是他就過去了,可不想那根本就是個圈套,那個給他消息的人已經被買通,為的就是把他騙過去。
高鬆被逮住,他們逼他說出火蝴蝶父親的下落,高鬆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火占山那天晚上並沒有死,而是重傷逃走了,然後就一直音訊全無。事實上,他們要對付的重點並非高鬆,而是火占山。
可他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別說高鬆不知道火占山的下落,即便是知道,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他們覺得高鬆是嘴太硬了,不肯說出實情,於是便開始折磨他,還用鋼針將他的雙眼刺瞎。一連折磨了五六天,他們認為高鬆已經咽氣,就將他放到一個口袋裏邊,丟進了大海。
當天恰逢海水漲潮,張鬆被衝到了岸上,並被一戶漁民救活。努力休養生息之後,他想迴去找火蝴蝶,卻發現火蝴蝶早已不在,他們之前住的那個地方也已經被拆了。
高鬆以為火蝴蝶多半已經被仇家殺死,悲痛欲絕的痛哭了一場,然後便過上了隱姓埋名的生活。
之後他來到了幽靈市場,跟一個高手學習摸骨,來給人摸骨算命賺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摸骨術造詣越來越深,深受此地人的敬重,他的威望也隨之變得水漲船高起來。
他靠著逐漸積累起來的威望和金錢,慢慢發展自己的勢力,逐漸成為了幽靈市場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幽靈市場這地方非常隱蔽並且魚龍混雜,外邊的勢力很難介入進來,再加上高鬆對於自己的身份一直三箴其口,所以在這地方混跡這麼多年,高鬆一直安安穩穩的,沒有受到多少外界的幹擾。
火蝴蝶也是恰巧聽到一個幫裏的弟兄提到,幽靈市場有個四瞎子,很擅長摸骨算命,外貌和高鬆有些相似。經過反複的考慮之後,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過來仔細查探查探,不想那個四瞎子還真是她的高四叔。
“四叔,坑害咱們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誰?”火蝴蝶麵色凝重地問。
高鬆苦笑著歎了口氣:“那個人非常小心,一直讓手下人辦事,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
火蝴蝶的臉上滿是失落,本來在她看來,找到高四叔之後,就能揪出仇家了,可不想當年的事還是一團亂麻。一次次的努力都白費了,火蝴蝶的心情難過到了極點,一雙粉拳握得吱吱作響。
陳軒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勸解了幾句,她才安心了一些。
忽然,高鬆拉過火蝴蝶的一隻手,用食指在上邊寫了點什麼。火蝴蝶的臉立刻白的好像紙一樣,雙眼瞇起,瞳仁之中仿佛有兩團灼熱的火苗升騰而起。
高鬆往裏爬了爬,從窗臺上摸過一個長方形的木盒。木盒打開,一把被擦得鋥光瓦亮的彎刀呈現出來。那彎刀的刀把上鑲嵌著寶石,刀身散發著寒氣,刀刃鋒利無比,一看就是一把寶刀。
高鬆將彎刀拿出,虛空揮砍了兩下,然後沉聲說道:“我這把老骨頭雖然已經風燭殘年,但對於心中的仇恨,我卻從來沒有忘卻過。我深深的覺得,有一天我會找到那個仇人,用此刀將他亂刀砍死,然後把他的腦袋切下來喂狗。”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高鬆的臉色逐漸恢複過來,將刀放迴木盒中,笑著說:“蝴蝶啊,你我親人相見,乃是天大的好事,應該高興才對。我這弄來了點好茶,給你們嚐嚐。”
高鬆摸過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按了一下上邊的按鈕,一名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眉清目秀的男子便走了進來。高鬆跟他打了幾個手勢,他就點了點頭,出去泡茶了。
“他叫童青,是我的仆從,也是個聾啞人。”高鬆跟眾人解釋了一句。
童青很快將茶泡好,開始為陳軒等人斟茶。雖然是男人,但他的手指非常纖細,看起來柔若無骨的,宛若白皙的蔥根。她的動作也非常柔和,仿佛戲臺上的青衣花旦。
陳軒抓住火蝴蝶的手,摸了兩下,調笑著說:“一個不能說話的啞巴,卻有這樣的好手,都快趕上我的女人了,真是難得。”
火蝴蝶一臉古怪地望著陳軒,有些嗔怒地說:“你這家夥不會也喜歡那種調調吧,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火蝴蝶的話明顯帶著醋意,惹得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童青的眼神閃爍,手臂稍稍顫抖了一下,壺裏的茶水灑出少許,他緊忙用布擦掉,規規矩矩地站到了高鬆旁邊。
高鬆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此茶乃是用天山雪蓮和上等的西湖龍井炒製而成,味道香醇迴味無窮,你們也嚐嚐。”
就在火蝴蝶和賀賁也端起茶杯想要喝的時候,陳軒卻一伸手,分別將他們的茶杯打到了地上。那茶水和地麵接觸之後,竟然產生了滋滋滋的聲響,還微微冒起泡來。
“這茶水裏放了毒藥!”火蝴蝶臉色一怔,說道。
就在這時,高鬆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無比,雙眼瞪得老大,呃呃的叫著,他左手按住自己的喉嚨,右手抓住童青的衣袖,想要說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霎時間,童青那白皙的臉上閃過陰森的狠曆,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右手已經握了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張鬆的腦袋。
一聲槍響過後,血水四濺開來,高鬆的腦袋被洞穿,咣當一聲栽倒在地。
而後,童青沒有人任何遲疑,再次將槍口指向火蝴蝶。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火蝴蝶還完全沉浸在驚訝當中,然而童青卻已經扣動了扳機。
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射中,子彈從火蝴蝶耳畔劃過,打進了牆壁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