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臉，還是要楊雪？”
龍青塵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小雪。”林幕下意識(shí)地開口。
龍青塵淡然，“這就對了。”
林幕咬牙，“好吧，我豁出去了。”
“等下。”
見到他想過去，龍青塵拉住他，囑咐道，“等第二拜之後，再過去阻止。”
“為什麼要等第二拜之後？”
林幕茫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龍青塵懶得解釋，“哪來這麼多為什麼，聽我的，準(zhǔn)沒錯(cuò)。”
啟靈道人翻了一個(gè)白眼，“你這個(gè)小子，一肚子壞水。”
周芷若也是秋眸異樣地看著龍青塵，在啟靈山的時(shí)候，她和龍青塵的婚禮，也是第二拜之後，被黑鷹教護(hù)法破壞掉，她怎麼感覺龍青塵想把自己的悲劇傳給那個(gè)裴元？......
“一拜天地！”
司儀高聲唱禮。
裴元和楊雪，對著大門拜了一下。
楊固的目光一直盯著林幕，眼神裏充滿警告的意味，顯然，擔(dān)心林幕過去搗亂。
“二拜高堂！”
司儀繼續(xù)唱禮。
裴元和楊雪，對著裴家主和楊固拜了一下。
“開始。”
龍青塵伸手，抓起菜裏麵的芥末，扔給林幕，林氏表演法，showtime！
林幕拿著芥末，搓了一下，從眼睛抹過，可能抹多了，雙眼通紅，淚流滿臉，踉蹌著撲過去，一把抱住楊雪的腿，嚎啕大哭，“拋下家裏尚未斷奶的孩子，跑來跟裴家大公子成婚，攀附榮華富貴，娘子，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
噗！
啟靈道人一口茶水噴出來。
周芷若捂著小嘴，似乎忍不住想笑。
南宮婉兒則是直翻白眼。
司儀瞠目結(jié)舌，長大嘴巴，像被人掐住脖頸，愣是唱不出“第三拜”。
客人們也是全部呆住了。
整個(gè)大院，一片寂靜，隻有蜥蜴龍化成的十個(gè)男女老少依舊在胡吃海喝，除了主人的命令，仿佛什麼事都和他們無關(guān)。
裴元臉色漲紅成了豬肝色，怒視著林幕，“你幹什麼！”
林幕沒理會(huì)他，繼續(xù)放聲痛哭，“娘子，我承認(rèn)，我無能，給不了你想要的榮華富貴，你要改嫁，我也不攔著你，可是，你好歹也要等到孩子斷奶之後再改嫁。”
龍青塵看著這一幕，感覺舒服了，終於有人和他一樣，也被阻止在第二拜之後。
“來人，將他扔出去！”
楊固怒吼，霍然站起來，一腳揣在林幕身上。
林幕順勢翻滾出去，將一桌酒席撞到，渾身沾滿油垢和菜汁，趴在地上，模樣越慘，越容易博取同情，顯然，他牢記著龍青塵的話。
“拋夫棄子的女人，怎麼能要？”
“到底怎麼迴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客人們嘩然不已。
楊固急道，“大家不要聽他胡言亂語，他愛慕小雪，見到小雪嫁入裴家，心有不甘，所以，混進(jìn)來，故意搗亂！”
聽他這樣一說，客人們狐疑，不知道該相信誰。
龍青塵知道自己該出場了，他龍行虎步地走過去，將林幕扶起來，手指蒼天。
“光天化曰，朗朗乾坤，裴家仗勢欺人，強(qiáng)搶別人的妻子，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迴蕩在大院裏，仿佛有著一股浩然正氣。
林幕眼神崇拜，跟龍青塵比起來，自己的偽裝簡直差了八條街......
裴元差點(diǎn)噴血，他什麼時(shí)候強(qiáng)搶別人的妻子了？
龍青塵流露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裴家雖然是靈武城第一家族，但是，也不能一手遮天！”
“不錯(cuò)，在這件事情上，裴家確實(shí)做得太過分了。”
“參加這樣的婚禮，簡直是一種恥辱，早知道不來了。”......
客人們議論紛紛，憤然起來。
裴家主呆若木雞，如果一般人鬧事，他直接就下令驅(qū)逐出去，可是，這個(gè)少年和啟靈道人關(guān)係不淺，這個(gè)少年的所作所為，很可能就代表啟靈道人的意思，他不敢管，隻得裝聾作啞，當(dāng)做什麼事都沒發(fā)生。
楊固怒視著龍青塵，“龍青塵，你這樣幫著林幕破壞小雪的婚禮，有沒有將我當(dāng)成朋友！”
龍青塵淡淡道，“林幕說的不錯(cuò)，自從你讓任嘯刺殺林幕開始，你就不配提朋友兩個(gè)字。”
楊固眸光閃爍，“我沒讓任嘯刺殺林幕，你不要聽信林幕的一麵之詞！”
龍青塵目光平淡，“昨晚，我偽裝成你的模樣，去找任嘯，任嘯親口告訴我，難道還會(huì)有假？”
楊固怔了一下，沉默了下來。
“楊固大哥，他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是你讓任嘯刺殺林幕？”......
兄弟盟的十幾個(gè)弟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楊固，紛紛質(zhì)問起來。
林幕嘲弄地看著楊固，“你沒想到會(huì)有今天吧，虛偽的麵目被當(dāng)眾揭開，以後，這些兄弟還會(huì)死心塌地跟著你嗎？”
楊固緊緊握著拳頭，渾身顫抖，麵容扭曲，有些猙獰起來，怒吼道，“沒錯(cuò)，就是我讓任嘯做的，那又怎麼樣！”
林幕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huì)直接承認(rèn)。
兄弟盟的十幾個(gè)弟子也是怔神地看著他，眼神裏有些陌生。似乎是第一次見到楊固如此失控。
“哈哈哈哈！”
楊固忽然狀若瘋狂地大笑，雙眼通紅，目光從龍青塵、林幕和兄弟盟的十幾個(gè)弟子身上逐一掃過。
“你們可曾在垃圾堆裏翻找過殘羹剩飯？”
“你們可曾跟野狗爭搶過一塊骨頭？”
“你們可曾在冬夜裏住過樹窟窿，躲在裏麵，被凍得瑟瑟發(fā)抖？”
“你們沒有！”
“你們根本就不懂！”
“我和小雪，有過。”
“我們從小就是孤兒，那時(shí)，我還不到十歲，小雪五歲，我?guī)е奶幜骼耍蛴憺樯銈冎滥鞘鞘颤N日子嗎？”
“好不容易等到長大，覺醒了武脈，成為修煉者，入選靈武學(xué)院，好日子，終於有了盼頭。”
“我費(fèi)盡心機(jī)，讓小雪嫁入裴家，我就是希望她永遠(yuǎn)都不要再過那種日子，有什麼錯(cuò)！”
最後幾句話，他幾乎咆哮出來。
龍青塵、林幕和兄弟盟的十幾個(gè)弟子都是沉默了，他們確實(shí)不知道楊固和楊雪的生世如此淒涼。
整個(gè)大院，寂靜無聲，客人們也是沉默不語，連蜥蜴龍的十個(gè)男女老少也停止了吃喝，愣愣地看著楊固。萬古第一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