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虎基督坐在沙發(fā)上喝著咖啡,另一手拿遙控器轉(zhuǎn)臺看新聞。血基督走了過來,扔給她一包蘇打餅幹,坐到另一張沙發(fā)上。
虎基督疑惑的拿著那包餅幹:“幹嘛?”
“不吃拉倒!毖揭荒槻粣偅骸八麄儧]人起床做早餐!
虎基督略微吃驚:“為什麼?”
血基督懶得迴話,並無迴答。
虎基督隻好又把餅幹丟迴遠處的餐桌:“要我拿這種東西當早餐,不如不吃!
血基督?jīng)]有理會,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閱。似乎是文藝刊物。
此時有人聽到了剛才兩人的對話。
“唉呀,真是大小姐脾氣。早上非得享用熱食?”曉星基督正好走到客廳,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睡衣長袍;他的下巴有些胡渣,頭發(fā)稍嫌散亂但很有精神,一手按在牆上望著血基督和虎基督。
“要你管,難道你要煮?”虎基督聞聲迴頭,沒好氣地說。
曉星基督笑了:“得了吧。”
“其他人都還在睡?”
曉星點頭:“伏燹就別說,十字、影和聖子淩晨才迴房的,墮天過一會才醒吧。至於綻華……”
“他不是宣稱有低血壓?”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沒那麼早起!睍孕强聪驙澤系逆R:“現(xiàn)在才七點多!
“真是寧靜的早晨!被⒒讲唤麣U道。
曉星走開來,去吧臺倒杯咖啡。
電視的新聞螢幕跳動,九月底的選舉已經(jīng)逐漸開始活動,依照選舉法規(guī)定,一號以後才可以展開宣傳活動,三十號是投票日,星期天。
虎基督盯著電視螢幕,主播臺底下有一排清晰的跑馬燈播報此次議員的競選名單;大部分是眾所熟悉的名字,這次選舉新加入的候選人約莫有十五來個,而其中引起虎基督關注的是三個人名:安索斯頓·席隆特、米勒斯膜·昂·帕藍卡、格菲·柯爾。
安索斯頓·席隆特事實上是十字基督的本名,而米勒斯膜·昂·帕藍卡則是炸死聖子基督家人那位政客的兒子;格菲·柯爾,他是一位著名的成功商人,四十五歲,今年準備朝政治家的腳步邁進。
塞萬唯爾的政治體係采三院並立,也就是:塞萬唯爾議會院、塞萬唯爾內(nèi)政院和塞萬唯爾軍務院。自立國以來,向來都以三院製衡作政治發(fā)展;雖然七二七戰(zhàn)爭之後廢除軍務院,從兩院短短這幾個月的獨立運作來看,倒也維持不錯的平衡。
或許是不幸中的大幸,還好軍務院和平時期能夠出手幹涉的政務本來就不算多,戰(zhàn)爭後“二院製衡”的體製竟也能順利維持,F(xiàn)在的塞萬唯爾,是以議會院“決策”、內(nèi)政院“實行”的方式治理國家。
內(nèi)政院下分九部;議會院又稱為“百人議會”,由百十一人至百十九人不等席次的議員組成,其中包含十一名較具影響力的大議員。塞萬唯爾國內(nèi)沒有政黨之別,但因各大議員之下率領眾小議員,所以約略有派係的存在。當然,這樣的體製之下,自然也有不屬於任何派係的小議員利用勢力角逐的空隙存活,其中亦有支持率居高不下的能人。
此次如果十字基督順利當選,也將成為上述這種無派係的議員之一。
緊接著進入廣告,虎基督關掉電視。
她百般無聊,不知道該做什麼事情解悶,看看曉星,見他徑自拿了煙包走到內(nèi)庭院抽煙,血基督坐在另一邊的沙發(fā)上瀏覽雜誌,然後丟開,又拿了一本繼續(xù)翻看。
被丟開的雜誌封麵倒引起了虎基督的注意。
封麵是個金色長卷發(fā)的美麗男人,身上穿著白色的絲綢緞子,一手爬網(wǎng)額前略嫌雜亂卻自有一股壓抑著性感魅力的長發(fā),那對迷人的淺藍色雙眸包含著些許冷漠和高傲,嘴角微微上揚,淺笑,但不失威嚴。
全身散發(fā)一種天生自然的貴族風範。
“……綻華什麼時候跑去拍雜誌封麵了?”虎基督訝異地問,那本雜誌叫做thetime,是時裝雜誌界最有權(quán)威的一本。
“妳不知道?”血基督迴應的語氣倒顯得稀鬆平常:“很多名牌時裝秀會請他作壓軸模特兒!
虎基督不以為然地皺起眉頭:“這種家夥?”
血基督視線依然停留在手中翻閱的雜誌,邊說:“若不開口說話,他的確很夠資格!
虎基督?jīng)]有再講話了。
這個早晨真的很安靜。
約莫再過半個鍾頭,墮天基督才下樓拿走一瓶可樂,這也顯示他一天的開始;墮天正要上樓,曉星基督立刻把他叫過去,說是練習槍法;虎基督百般無聊地隔著落地窗看墮天基督認真練習的模樣。
她想起初次與墮天相遇,當時墮天不過是個小學剛畢業(yè)的毛頭小子。
怎麼想都不太能想象墮天現(xiàn)在的模樣。
十二歲的男孩和十八歲的高三學生,這之中的轉(zhuǎn)變是很大的。更何況墮天基督竟從當年的幫派少年,演變成現(xiàn)在各各他的一員;在外麵的評價,各各他是非常高等級的實力派組織,雖然他們也不是不接簡單的小案子。
她第一次看到墮天,那是個大晴的日子,太陽西落,雜亂小巷裏,一場幫派混戰(zhàn)正上演著。
墮天基督的父母早死於幾個星期前的一場災難,被餘下的墮天手上緊抓一把沒有子彈的機關槍;十二歲是個不大不小的年紀,他能夠明白自身所遭遇到的困頓,但離找出幫助自己的辦法,還有一些距離。墮天基督一個人靜坐在巷子的角落,看著奔來跑去的**人馬互相襲擊敵人,槍林彈雨之中,墮天基督雙眼兇狠銳利地盯視著所有,又彷佛置身事外那樣寧靜安全。
虎基督會來到這個混亂的城市自有她的道理。她若無其事地穿越危險的槍戰(zhàn)地區(qū),停步於縮伏角落的墮天麵前。然後虎基督高抬起形狀美好的下巴,傲慢地輕笑著。
“你是哪一幫派的混混?”
虎基督不過這麼問著,墮天基督已經(jīng)高舉機關槍對準虎基督。
“不要過來,我會開槍!”
虎基督看在眼裏,隻覺好笑。
“那把槍早就沒有子彈。”虎基督輕蔑地如此說道,眉毛都微微挑了起來。
墮天基督一臉驚訝地看著虎。
“我再問一次,你混哪個幫派?”虎基督揚聲發(fā)問;而墮天在緊盯虎基督片刻之後,垂下眼說:
“我不屬於任何一邊!
虎基督一手叉腰。
“……這個政府果然爛透了!彼⑿,語氣卻瞬間降低到冰點;然後她對伏坐在地的墮天說:“那就不屬於我的“管轄”範圍,你自己好自為之。”
虎基督跨步離開陰暗的巷子,眼角瞄到一名幫派少年從另一邊衝入小巷,朝盤坐地上的墮天開槍。虎基督自然沒有解救墮天的意思,但是卻略微迴頭望了一眼──或許她隻是好奇墮天會如何解決眼前這場困境,或者隻是不經(jīng)意地想看看墮天將以什麼姿態(tài)死去。當時的心情已經(jīng)不記得了,因為那種模糊的衝動僅隻出現(xiàn)了一下下,虎基督就詫異地挑起她的眉毛。
她看見墮天基督抓起手上那把機關槍,朝忽然發(fā)動襲擊的少年頭頂敲打下去。
很鈍重的碰撞聲,對方血液噴濺;⒒叫难Y叫好。
緊接著另一名身材更壯的少年也衝了進來。墮天基督反應果然機靈,蹲到地上抽起之前少年的手槍,很不熟練地摸索到保險擎,然後發(fā)射,用了五枚子彈打中那個強壯的敵人。
她清楚記得第五枚子彈是以什麼樣的準確角度打入敵人額前,一個生手初次使用手槍卻射出了漂亮的行進路線。
那個景象和墮天此刻在內(nèi)庭院射出的子彈軌道重合在一起,虎基
督忽然分神從迴憶中警醒過來。
曉星基督正在她旁邊,嘴上叼著煙,滿不在乎。
“怎麼了?”
曉星基督笑著以眼神示意墮天基督的方向:“妳也覺得他確實很有天份?”
“哈!被⒒讲恍嫉卮鹆寺暎骸拔沂颤N時候說過這種話?”
“妳剛剛看他的眼神倒很讚許。”
“我隻不過想起以前的事情罷了!
曉星基督聳聳肩:“不勉強妳;隻是我在想如果妳有空,可以試著教他體術(shù)?”
“為什麼?”虎基督幾乎馬上就反感地大喊出來。
“不要就算了!睍孕钦f:“我隻想告訴妳,他一定會進步很快。”
虎基督?jīng)]有說話。
曉星基督嘴裏的煙頭一明一滅:“墮天將有一天會吸收所有基督們的專長,成為我們之中最可靠的後背!
“隨便你啦。”虎基督很不耐煩。
曉星基督走開了,因為他看到十字基督一臉惺忪地下樓。
“你想跟我要電子郵件?”曉星基督隨手抽過桌臺上的白紙寫下一個e-mail。
十字基督倒了一杯白開水:“聰明!比会岜憬酉聲孕腔降募垪l。
他反身上樓,迴到自己的房間裏去。
“我覺得,我們該聘請一位負責料理的廚師,另外再找?guī)孜回撠煷驋叩膫蛉。?br />
晚餐的餐桌上聖子基督邊思考邊說道;雖然基督們並非每日聚餐,但光每星期一次的晚餐會議就讓她有些吃不消。
十字基督嚇了一跳:“妳想找誰?”
“可以請修斯萊德先生幫忙!甭}子基督說。
修斯·萊德是殺手界名人,殺手們?nèi)粲行枰,通常喜歡找他;舉凡麻煩的武器販賣、傳遞消息、假證件、收集情報等等,甚至可以透過他聯(lián)絡委托人,或者安排殺手們身邊的大小事宜。
“我們可以請他物色幾個人過來!
聖子基督說。事實上聖子基督早已做下決定,現(xiàn)在隻是趁機告知其他人,因此未在此事上多加廢話;她轉(zhuǎn)到下一個話題:
“虎、隨行,兩天之後,你們兩位負責執(zhí)行方舟任務!
虎正想說最近怎麼都沒有安排給她的工作,聽了聖子的話恍然大悟。
“好的!
隨行也點點頭。
“然後墮天要開學了,自己照顧好自己!甭}子基督的言下之意就是功課;墮天基督的每張成績單,聖子基督都要親自過目。墮天安分地答應下來,心裏卻想:又要迴到那個無趣的地方。
“十字要選議員,從現(xiàn)在開始到你手上的案件會少很多!甭}子基督叮嚀:“你參選議員使用的是本名,所以凡事小心。”
“我不會錯過墮天的家長會吧?”十字基督有點擔心。
“去學校也是種宣傳,當天我會替你空下時間!甭}子基督的話讓十字安心。緊接著又吩咐:“另外,當選之後你必須選一位秘書出來輔佐;如果要找基督們就得提前告訴我,讓我準備相關的身分證件。”
“啊,關於這點!笔终f道:“我想過了,虎,妳可以嗎?”
虎被點名,感到訝異。
“依妳的身分,作為新議員身邊的秘書,招牌很穩(wěn)啊!笔只叫α诵。
墮天基督不明所以:“為什麼?”
十字基督還是微笑。
“的確……”影基督想了想:“前任國際特別刑警,現(xiàn)任議員秘書,這議員的本事可真大!
“利用我?”虎基督的氣焰高張。
“我總不能找伏燹吧!笔只椒治稣f:“影和聖子要坐鎮(zhèn)各各他,血必須負責執(zhí)行任務,所以隻能找妳!
“你是當其他男人都不存在啊!”虎基督十分不滿。
“找個男人當秘書?”十字基督搖搖頭:“我死也不要曉星或綻華,隨行不適合,墮天也是;萬靈一天到晚不見蹤影,我還能怎麼辦?”
“為什麼我會和綻華並列……”曉星基督頗感無辜。
“那麼就這麼決定?”聖子朝虎基督望去,再次詢問。
虎基督想拒絕,卻不知道能有什麼理由。
“……算了。”虎基督半晌後放棄掙紮。
“話先說前頭,我會使用妳的本名登記!
“好啦好啦……”
“方舟任務完成之後的幾件小任務,大部分都要拜托血。”聖子基督望向血基督:“其中有些需要出國,到時候麻煩妳了。”
“嗯!毖酱饝。
“然後是伏燹和綻華!甭}子基督轉(zhuǎn)看綻華、伏燹,伏燹的臉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
“醒來啊!弊赃叺臅孕腔缴焓殖薜念^頂敲去。
“呃,你你你、你做什麼?”伏燹大喊,一下子從趴著的桌上跳了起來,定睛一瞧眼前的曉星基督:“擾人清夢的笨蛋!”
“講到妳了!睍孕腔胶眯奶嵝。
“哼!狈挢摎,竟一手用力捏住曉星臉頰,還一邊看向聖子:“我在聽喔!”
“會痛!”曉星基督抗議。
伏燹根本就不理會他的抱怨,一徑的用力捏拉;聖子基督並不幹涉兩人爭吵:“九月的時候,妳和綻華合有兩件案子!
“人家才剛從賽亞克裏爾迴來!”她抗議。
“別抱怨了,最近大家都很忙!
“誰叫妳之前不做事?”影基督落井下石:“所以暑假才會這樣!
“可惡,合力欺負我!狈藁江h(huán)胸賭氣。
“唉,這是天妒英才!苯裉煲恢焙馨察o的綻華基督此時居然莫名奇妙地開口了。
“嗄?”
“伏燹,茫茫人海中,隻有妳的品味勉強與我相合,讓我們一起合作完成兩件案子有何不可?”
伏燹因著這番話而更深一步想,合作不就等同於可以在旁邊休息?於是突然高興地上前握住綻華基督的手:“好的!美麗的綻華,讓我們合作吧!”
“頗有居心啊!睍孕腔轿⑿粗;伏燹報以狠狠的負氣一瞪。
八月二十七號,下過雨後的夜晚,下午八點多鍾。
一對路人出現(xiàn)在清冷的街道上。
一人黑發(fā)黑眼,麵孔陰柔漂亮,眉毛修長而眼色深邃,黑色的直發(fā)輕輕束於背後,手上提著琴箱,身穿賽亞克裏爾軍人製服,肩上的標章是上尉。
另一人則是紅發(fā)紅眼,和前一人的氣質(zhì)不同,自信囂張的表情表露無遺,她的長發(fā)盤於腦後,耳珠上垂著暗綠色的翡翠墜子,也穿著賽亞克裏爾軍人製服,肩上的標章則是中尉。
他們是隨行和虎。
虎基督腳下軍靴在杳無人煙的夜晚發(fā)出清脆的扣扣聲響,雙手環(huán)抱胸前,表情愉悅地行進;走在她另一邊的隨行並沒有刻意低調(diào),但相較於虎基督可就收斂許多,他的眼神冷漠,隻是與虎共同朝他們的目的地行動。
繞過街角,方舟的圍牆聳立眼前。
兩人沿著圍牆又往前走了大約三百公尺,來到方舟的其中一個入口;門口有放行車輛使用的柵欄,旁邊是警衛(wèi)室。他們走到警衛(wèi)室出示偽造證件,理所當然地進入方舟內(nèi)部。
走在裏麵的感覺很不舒服。
大約五到十分鍾,就可以看到一隊士兵迎麵巡邏而來。方舟是以巨大船型的建築物為主體,四周還有四棟較小的建築;其中最大的方舟本體以及另外兩棟建築是關監(jiān)犯人使用,最後兩棟則是管理方舟,以及賽亞克裏爾軍隊長官們的居住宿舍。
至於一
般士兵在方舟境內(nèi)尚有稍遠的臨時宿舍,但會有固定隊伍駐紮於方舟本體附近,以便發(fā)生暴動時可以即時鎮(zhèn)壓。
因為偷得方舟地圖,基督們自然十分清楚每一層樓的建設與管理係統(tǒng),但是他們沒有人打算破壞這些係統(tǒng)。
這裏是塞萬唯爾,所以賽亞克裏爾的警備一定比在國內(nèi)嚴厲,無論是從保全係統(tǒng)入侵、或者破壞中樞電腦等等作法實在一點必要也沒有。他們隻需拿到偽造的證件,光明正大走入方舟就可以了。
因著聖子基督的調(diào)查,他們知道所要營救的四個人,都未被囚禁於監(jiān)視最為嚴格的方舟本體,而是旁邊的附屬建築;因此一開始就朝那棟命名為“c棟監(jiān)獄”的建築走去。虎和隨行先在一樓留下證件,直接坐電梯來到十三樓,電梯門打開,兩人走向十三樓的管理櫃臺。
櫃臺那邊坐著一位年紀稍大的軍人。
“兩位有什麼事情?”他的嘴裏講的是帶有北方口音的賽亞克裏爾語。
“我們奉命帶走四名塞萬唯爾軍人!被⒒较乳_口,同樣以賽亞克裏爾語向?qū)Ψ綔贤ǎ稽I拿出偽造的命令給對方查看。
那名軍人略過一眼,隻稍微確認紙上印章,就翻開名冊紀錄簿,差遣預備的士兵說:“帶他們?nèi)ゾ幪朿一三三四、五七、五九和八一的監(jiān)牢前!
“是!笔勘恿,恭敬地接過鑰匙,帶著上尉和中尉反身走入監(jiān)獄內(nèi)部。
地板上很幹淨,兩邊一格一格的監(jiān)獄看了卻讓人很不舒服。
一三三四的犯人被安置於離門口不很遠的地方,所以他們很快就來到牢房之前。房門打開,有兩名獄警進去,拉出一名麵色蒼老的男人。
比對胸前的牌章後,確定他的身分。
“上手銬!
士兵吩咐,獄警之一拿出手銬將他雙手銬住。他們脅著這老人朝一三五七的牢房走。
兩邊的牢籠裏的犯人們,看到有人被放了出來無一不趁機叫囂起哄。
那名老人神色落寞,無法理解為什麼被帶出牢房。眼前這一男一女麵貌姣好,辨認地位,也是上尉和中尉階級,卻不知此次出來,是福是禍?
到了一三五七牢房前,被帶出的也是個灰發(fā)男人,一三五九是個女人,四十多歲,一三八一的是個壯年男子。
“那麼我們帶走這些家夥了!被⒒綄κ勘f道,押著四人朝門口去。
“需要人手幫忙押送嗎?”經(jīng)過櫃臺,櫃臺內(nèi)的那名軍官詢問。
“不用!被⒒秸f:“出了事我們負責。”
那名軍官點點頭。
六人就這樣若無其事地離開c棟監(jiān)獄。
四名被手銬銬住的男女路上都沒有開口說話,心裏卻不斷疑惑著同一個問題。
我們要被帶到哪裏?
兩名老人,皆曾是上校身分,女人是第三司令部後勤本部總長,壯年男人則是第五司令部空軍少將。
其中有三人都屬第三司令部軍官,克萊勞上將心腹。他們知道自己的長官並未被逮捕送入方舟,而且克萊勞上將一直是賽亞克裏爾軍方通緝的重點人物。因此,有個疑問相當明顯地浮現(xiàn)出來:是要以我們?yōu)檎T餌,引誘克萊勞上將現(xiàn)身?
虎基督和隨行基督一路上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簡單的要這四人跟著他們走。經(jīng)過門口的柵欄區(qū),他們交出證件查驗,並且也把命令交與警衛(wèi)兵,查證之後就會放行。
誰知出口就在眼前,問題卻在這裏發(fā)生。
“這個證件好像怪怪的……”門口的守衛(wèi)兵疑惑地看著虎基督和隨行基督,一麵把虎基督的軍證拿起來看:“這裏的數(shù)字!
“唉呀,你就查一下電腦,還不簡單。”另一名守衛(wèi)兵對他的同伴提議,然後邊對虎基督道歉:“妳也知道,之前方舟的地圖被偷,大家都很緊張!
虎基督瞇起眼睛微笑,表示並不在意。
那名守衛(wèi)兵轉(zhuǎn)向電腦,輸入軍證上麵的軍人號碼。
此時警衛(wèi)室的電話響起。
“這裏是二號警衛(wèi)室!
“注意,這裏是六荒右權(quán)大人的命令。”電話那頭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警衛(wèi)兵不自覺地立正。
“是,請說!
“有兩名偽裝成本國上尉與中尉階級的入侵者企圖帶走四名俘虜,重複一次,兩名偽裝成本國上尉與中尉階級的入侵者,請注意,不準放行。”
“是,這裏是二號警衛(wèi)室,目標出現(xiàn)在……”
警衛(wèi)兵還沒把話說完,驚覺眼前景象一歪。
虎基督的右手快速朝他脖子伸去,用力扭斷。
而另一名警衛(wèi)則在隨行的身前倒下。
他的頸項上留有一道深深的割裂傷。
四名俘虜嚇了一跳,虎基督倒是滿不在乎地揚起笑容。
“我們是各各他的基督,虎;隨行。來帶你們離開的!
還好狀況發(fā)生在最接近門口的地方,虎基督和隨行立刻領著四人出了方舟。
“委托我們的是克萊勞,不準多問,跟我來。”虎基督要他們往圍牆另一邊去,一輛黑色箱型車停在路邊,上麵是影基督。
四人一一上車。
“妳帶他們?nèi)フ铱巳R勞吧!被⒒浇唤尤蝿铡
“放心!庇盎叫τ骸半S行,你要去方舟了?”
“什麼?”虎基督疑惑。
隨行點點頭。
“拜拜!庇盎降绖e,隨行縱身一躍,直接翻過圍牆,F(xiàn)在也不怕引人注目。
“他迴去做什麼?”虎基督詢問,感到詫異。
“恩師還在裏麵的樣子!庇盎秸f:“妳要留著等他,還是跟我們離開?”
“原來如此,難怪會自願出任務!被⒒较肓讼耄骸翱偟糜腥颂嫠討皇菃幔俊
影基督輕笑:“那麼我們先走了。”
“各各他見!
隨行基督跳過圍牆後一路奔跑,此時方舟內(nèi)警鈴大響,到處都打開搜尋逃犯的探照燈。
隨行基督並不在意身影被發(fā)現(xiàn),一盞探照燈搜尋到他之後便緊追著他跑,接著便是機關槍的連續(xù)掃射。
一個翻滾,隨行基督躲過密集的子彈,翻入草叢,然後起身子,閃入b棟監(jiān)獄。
整座方舟都鬧哄哄的,其中卻摻雜著一陣從未停止,也未被這份混亂幹擾的琴聲。
死亡曲、魔鬼的地獄。
b棟監(jiān)獄五樓,隨行基督藉由逃生梯一下子來到櫃臺麵前。
一頭金黃卷發(fā)的年輕女人,穿著賽亞克裏爾正規(guī)軍服,一對鮮紅眼瞳冷冷地觀察眼前景象。b棟監(jiān)獄五樓櫃臺,六名持槍士兵倒臥在地,脖子上各有一條深得恐怖的割傷痕跡。
那樣的傷口像是被利線割劃出來的。
女人是六荒右權(quán),瓦實提·亞來希斯。
六荒想起不久之前塞萬唯爾議會長被人謀殺的新聞,傷口也是這樣感覺的細而深。
“各各他出動了!
六荒按下對講機,跟對講機另一頭的對方說話。
“妳在哪裏?”
對講機迴話。
“b棟監(jiān)獄五樓!绷恼f:“五荒你呢?”
“二號警衛(wèi)室!睂Ψ睫挼溃骸斑@裏有個和塞萬唯爾議會長死因挺像的家夥!
“這裏遍地都是!绷耐A艘幌,又說:“你快過來吧,他一定還在五樓。”
“喔?”
“他剛闖入不久,還沒把人帶走;你不想看看各各他的基督?”
“照今晚情報,隻有兩人進來不是嗎?各各他全體共十
一個人,今天隻有兩位,有什麼好看的!蔽寤膯枺骸皧吘烤乖诖蚴颤N主意?”
“隻是想見見這些氣息相近的家夥!绷睦湫Γ従徸叩酱斑。
窗外一樓,有一抹身穿賽亞克裏爾軍服的年輕女性。
那人高張的氣勢,一眼就讓六荒注意到了。紅發(fā)紅眼,非常漂亮驕傲的女人。
“……瓦實提?”對講機另一邊見六荒久未開口,不禁叫喚。
六荒盯著一樓的那女人,對對講機說:“五荒,派出你的副官吧!
“為什麼?”
“我想要見識見識基督的實力。”六荒右權(quán)的表情變得十分兇狠。
“……好吧,讓妳實驗一次!睂χv機另一頭應允:“哪裏見?”
“叫你的副官來b棟監(jiān)獄外麵,有個很囂張的女人!绷脑拕傉f完,關掉對講機。
四周一片悠揚樂音,琴聲是從監(jiān)獄的方向傳來。
六荒右權(quán)知道那是幾百年前,塞萬唯爾一位偉大音樂家的小提琴名曲,死亡曲·魔鬼的地獄。
抖動的音符就像一叢叢燃燒的地獄之火,時而傳來魔鬼的吶喊,還有天堂的嘲笑。
此時樂音卻陡然停住。
六荒右權(quán)感到拉琴的人似乎帶有某種訝異的情緒。
六荒右權(quán)把對講機放到一邊,然後拿出手機撥號。
“長官!彪娫捔硪活^恭敬地說。
“到b棟監(jiān)獄來。”六荒命令:“守著b棟監(jiān)獄一樓,不管有誰要離開都不允許。”
“請問程度?”
“容許見屍。”六荒右權(quán)簡短迴答。
掛掉電話之後,六荒踏著不急不緩的腳步離開五樓。
隨行基督靜靜看著眼前的老人。
“出來!彼呎f,手上的弓弦以令人難以想象的銳利劃斷牢鎖,牢門被隨行拉開。
老人抬頭一看,平靜的雙眼閃過一抹吃驚,但稍縱即逝。
“你終於來了!
“我從未忘記與老師的約定。”隨行基督淡淡地說。
老人起身子,走出牢房,並帶出一把小提琴。
“我們走吧!
隨行基督領著稍有駝背的老人,並不理會其他罪犯的焦躁不安,徑自帶著老師離開監(jiān)獄區(qū)。
我會完成你的願望,而今晚就是時候。
匆忙的腳步聲踏踏踏,走過櫃臺前遍地死屍,老師看著他昔日最優(yōu)秀的小提琴學生背影,隻覺得一陣發(fā)毛,汗水把衣服都弄濕了。
他們下了樓梯,卻不見半個軍人,這點令老師感到怪異,隨行基督卻嗅到空氣中一絲僅帶有威脅性質(zhì)的殺氣。他知道他的敵人就在這裏,但是並沒有現(xiàn)身與之纏鬥的意願,因為他的敵人早就準備好另外一位對手等待著他。
果然剛要出b棟監(jiān)獄大門,隨行基督倏地把老師推迴大門裏麵。
低沉但輕佻的男人聲音從一陣子彈掃蕩後的塵煙中傳出。
“沒想到長官吩咐給我的,竟是一個這麼有趣的玩具。”
來者麵貌英俊中帶有一絲獨特的粗懭氣質(zhì),大邋邋杷梳過金色短發(fā),將一把機關槍扛在肩上。
隨行基督要老師到大樓裏麵,自己則出到大樓外,眼神盯住這名陌生的賽亞克裏爾軍人。
“喔,你身上穿的也是我們的軍服?”男人用賽亞克裏爾語說,眼神在隨行身上打轉(zhuǎn)了一會兒,居然改用塞萬唯爾語:“容我自我介紹,我是六荒右權(quán)副官──巴拉巴!
“強盜!彪S行基督冷冷地說。
“哈,還不知誰才是今晚的強盜!
聖經(jīng)裏麵,耶穌被捕後,猶大、撒瑪利亞和以土米亞地區(qū)的總督彼拉多並未查出耶穌的任何罪行,有意釋放他;於是彼拉多趁逾越節(jié)的時候詢問民眾,他們選擇寬恕耶穌或者寬恕強盜巴拉巴,民眾因著祭司的教唆,選擇了後者。於是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
“我見識經(jīng)過你手上的屍體!卑屠蛦枺骸澳闶歉鞲魉碾S行基督?”
隨行的臉上閃過一絲疑問。
“喔,別這麼吃驚!卑屠洼p笑:“你們各各他很出名啊,更何況前些日子才狠狠刮了我們九荒長官的顏麵,把國家資料所弄得亂七八糟。”
隨行基督臉上依然沒有什麼明顯情緒。
巴拉巴繼續(xù)說道:“真是令人****。我頭上的長官命令,無論任何人都不得離開b棟監(jiān)獄,如果你想帶裏麵的老人走,先打死我吧!
“你很多話,隻有這句是重點!
“真可憐,好心幫你解釋這麼多事情,居然毫不領情。”巴拉巴感到失望地擺擺手,然後拉下肩上那柄機關槍,對準隨行基督!
子彈飛射而來,隨行基督跳到一邊去,機關槍的槍口自然追著隨行移動。
隨行基督身手的確佼捷,閃躲而過大部分的子彈;來不及閃避的,他快速利用弓弦將迎麵而來的攻擊切成兩半。
這樣的高超眼力與技術(shù)令巴拉巴十分吃驚。
他想:隨行基督的武器是手上的弓弦,那弦線之力並非我所能小看,所以不輸?shù)慕^招就是不能讓隨行基督繞到身後。
隨行基督則打算趁機繞到巴拉巴背後,出其不意朝他頸項一割。
自從基督們拿走方舟的地圖,那等於是間接通知賽亞克裏爾:我們要入侵。因此方舟內(nèi)有更多軍官和士兵駐守並不奇怪;但是調(diào)派的軍官職位竟是九荒一夥,這讓隨行有些驚訝。眼前這人並非九荒,僅是其中之一身邊的副官;盡管如此,隨行基督從未輕敵,腦子思考製勝方法。
他明白自己的優(yōu)勢是近身戰(zhàn),隻有接近對方才有傷害敵人的機會;但相對的,在接近他之前,自己會先被機關槍掃成蜂窩。
遠距離閃躲子彈並不困難,因為敵人離持槍者越遠,射程越長,掃蕩的角度和麵積也越大,準確度降低;反之,射程縮短,機關槍需要移動的角度減少,準確度大增,加之威力也較強大。
但是敵人的機關槍卻有一個死角──也就是敵人背後,敵人可以掃射的範圍大體而言就是雙眼所見的範圍,隻要隨行基督能夠趁對方轉(zhuǎn)身之前消失並出現(xiàn)在敵人身後,他就贏了。
這場打鬥單純是場速度之爭。
隨行從巴拉巴麵前消失,巴拉巴卻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向後,緊接著巴拉巴的機關槍連續(xù)開炮。
隨行向旁邊一閃,剛好讓大樓的牆麵擋下子彈;然後起身,眼睛依然盯著巴拉巴。
“雖然早已威名遠播,各各他是今年剛成立的新團體卻是不爭的事實!卑屠托χf:“換言之,說不定大部分的基督空有實力,卻缺少實際作戰(zhàn)經(jīng)驗?”
隨行感覺對方的話語很討人厭。
“這是我們家長官的分析,他說基督們都是作戰(zhàn)天才;但是他們習慣“殺手”的身分,也就是蟄伏在黑暗裏慢慢來,而不急著和敵人明著單挑!
前半段的話隨行認同,後半可不。
虎、血、伏燹,這三個女人殺人從未如一般殺手那樣安安靜靜,非得搞得轟轟烈烈、極有個性才行;若說到曉星、十字或綻華、影他們,雖然比較偏好出其不意的攻擊,總體而言打架是不可能輸?shù)摹?br />
巴拉巴繼續(xù)大放噘詞:“我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不敢說豐富,但從眼前的形勢看來,應是比你強吧?”他笑著,瞇起眼睛:“敵人無故消失在眼前,我第一個反應絕對是轉(zhuǎn)過身去,先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
他稍停頓:
“也就是說,我的背後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隨行基督盯著眼前這滔滔不絕的家夥,心想:這麼說來“
最危險的地方”也沒什麼,巴拉巴的子彈並不夠看。
隨行進一步想:“我是不是高估他的實力了?”
他知道自己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不如其他的基督豐富,所以向來習慣高估對手實力,以防萬一;但是現(xiàn)在的情勢卻讓隨行覺得沒有必要。
隨行基督一個箭步衝上去,巴拉巴立刻發(fā)射子彈。
啪啪啪啪啪,子彈連續(xù)射來,隨行基督迎麵把子彈劃成兩半,如彈雨的氣勢不知怎地都消失了;然後他再一個快速移動的步伐,陡然!隨行斜麵切開機關槍的槍管,巴拉巴“哇”了一聲。
巴拉巴的武器毀壞。
隨行剛這麼想,快速縮到巴拉巴身後,手握的弓弦朝他頸項伸!
卻突然刀光一閃。
巴拉巴轉(zhuǎn)身從衣袋抽出匕首,朝隨行基督毫無防備的胸膛刺去,隨行基督抽身後退。
唰地!
隨行基督飛退,他胸前的衣服卻已被割開一段。
“我不是說,我的背後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虎基督三拳打去,沒有命中對方鼻子,對方卻已經(jīng)伸出右手抓住虎基督手臂,虎基督順勢被拉近敵人,她屈起左手肘向後打向?qū)Ψ叫靥,力道讓這健壯的男人都為之一震!然後虎基督轉(zhuǎn)身踢向男人胯下,男人用手接住,抓著虎基督的腳踝把她翻轉(zhuǎn);虎基督在半空中翻身,手打地麵平安落地,男人衝上來準備朝還未妥的她攻擊,虎基督卻先發(fā)製人,雙腳一踢絆倒男人,趁機跳起來,用力朝他雙腳的膝蓋、腳脛骨踩,高跟鞋劃過胸膛,奮力施力。
很可惜虎基督並沒有得到期待的效果,男人的肋骨並未因此斷裂。
“能被美女踩在腳底下,也是幸福的!
對方露出微笑,拉住虎基督的腳腕,往旁邊扯。
虎基督摔到地上。
男人這時已經(jīng)起來抓住虎基督領口,把她提到半空去;虎基督把雙手塞到男人抓著她領口的雙手之間,用力格開,快速落地。
對方又從後麵架住她,虎基督左腳往旁一伸,讓對方的左腳反在自己****,趁機蹲低身子抓起對方的腳,猛然抬起讓對方向後跌倒,並且朝他胯下奮力踢擊。
男人在虎基督給予下一次攻擊之前,已經(jīng)一腳掃向虎基督;虎基督閃躲,對方又了起來。
“妳是虎基督吧!边@是對打之後的第一句問話。
“你是誰!被⒒?jīng)]有迴答,語氣卻帶著肯定之意。
“五荒左垣副官,賈吉歐菲斯。”對方露出笑容:“妳真是個強悍好食的女人!
“**,打得你不起來!”
虎基督衝上去,卻突然消失在賈吉歐麵前,手刀從他背後襲向他的太陽穴。
賈吉歐偏頭,好像早知會有這招一樣閃開。
“你知道我要攻擊太陽穴?”虎基督很吃驚。
“當然不知道,美女。”賈吉歐輕佻地說:“不過想都知道你會攻擊頭部,這是偷襲最重要的部位!
虎基督?jīng)]有多說什麼,又一擊打去。
賈吉歐接下。
誰知這擊隻是虛晃而過,虎基督一腳踢在他的胸膛上,然後跳了起來,身體上下倒轉(zhuǎn),雙手朝下抓住他的頭顱,用力扭開。
賈吉歐沒搞清楚狀況,一開始隻追著虎基督向上看,豈料緊接著被這突來的攻擊錯愕許多,加之頭顱向上,思考頓緩,竟被這樣扭轉(zhuǎn)有點昏了頭。
虎基督再一翻轉(zhuǎn),上下迴複,雙腳朝下借著地心引力直直壓去賈吉歐頭頂,把賈吉歐整個人壓倒在地上。
她的高跟鞋再朝昏了頭的賈吉歐腦穴一踢,竟有壓碎頭骨的聲音。
“好了。”虎基督拍拍手:“解決這家夥了,一個**竟害本大小姐大費周章。”她感到疲倦地一手支著下巴思考:“接下來該做什麼事情?”
她抬眼望去,不遠邊的b棟監(jiān)獄還在纏鬥,但勝負已經(jīng)很明顯了。
虎基督轉(zhuǎn)身離開,她準備做些更好玩的事情。
隨行基督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有所破損的軍服,感到微慍。
隻見隨行又再度衝向?qū)Ψ健?br />
這出其不意的一刀,使得情勢似乎對巴拉巴有利;隨行基督卻很清楚,巴拉巴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出奇致勝的花招可以用了。
他逼近巴拉巴,再度消失。
巴拉巴理所當然轉(zhuǎn)身防守。陡然,巴拉巴感到脖子溫熱的刺痛。
“我就在你後麵。”
隨行基督的聲音帶著冰冷與嘲笑,巴拉巴瞬間理解。
隨行消失了,但是他轉(zhuǎn)到巴拉巴身後的瞬間,又轉(zhuǎn)了迴去。所以,現(xiàn)在的他依然出現(xiàn)於巴拉巴“身後”。
弓弦一割,勝負已分。
巴拉巴張大嘴巴,身體重重倒臥地麵。
“沒用的東西!
隨行基督冷冷瞧了他最後一眼,便帶著目瞪口呆的老人離開。
“跟我來吧!
雖然十分不可思議,方舟內(nèi)的軍人此時才來到b棟監(jiān)獄附近支持,但這一切在隨行眼裏隻是小問題。他帶領老師一路朝出口奔去,然後有點像刻意的,選了一麵牆壁等待那些持槍的軍人包圍他們半圈。
所有軍人在一名長官模樣的上司命令下,持槍對準兩人,大聲用賽亞克裏爾語要他們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虎基督到處放火,表情似乎還挺愉悅的。
“哈哈!彼崞鹌屯皝y灑一通,拋出一個點燃的火種,大火燃燒。
方舟裏麵亂成一團,除了警鈴之外,防火鈴也大響。
“嗯嗯,我鬧夠了……去找隨行吧!”
隨行基督前一步,持起弓弦。
“老師,請開始吧!
他身後的老人打開一直抓著的小提琴箱,拿出小提琴與弓弦,竟當場拉奏起來。
琴聲幽蕩,所有士兵錯愕,而最讓人錯愕的莫過於音色之中承載的龐大死亡意誌。
他所演奏的是梅克拉佐的死亡繼曲。
隨行基督對圍繞他們的士兵做了挑釁動作,似乎打算突圍出去。
那名指揮的長官愣了一下,趕緊下達開槍命令。
“即使是死屍,也不要讓入侵者離開”──這是六荒右權(quán)大人的命令。
士兵們不敢怠慢,對著這拉琴老人與隨行密集開槍。
咚咚咚咚咚,槍響不斷,隨行基督以弓弦對抗子彈,像剪刀一樣劃開密集的攻擊,有如跳舞一般來迴揮動右手,抵擋所有威脅他和老師的子彈。
老師的手在顫抖,混合著源源不絕的槍聲,如此環(huán)境下演奏的死亡繼曲,更加深一層恐怖的迷人魅力。
老師手心出汗,那是對死亡的恐懼,但又因為接近死亡而感到興奮;子彈一顆顆與老師擦身而過,在隨行精細的計算下被一一格開。
與死亡如此相近,卻又並非真正相遇。
然後隨行基督突然不再抵擋了,子彈倏地穿過隨行的保護,襲向拉奏的老人。
老人全身中彈。
此時的樂音泛濫著吊詭的優(yōu)美,迷人地擄獲聽眾的心;一輩子都沒聽過這麼深刻動聽,又令人微微顫抖的曲調(diào)。
老人的雙手依舊拉奏著死亡繼曲,嘴角卻滿足地微笑,露出兩條深刻的笑紋。
“如果有這麼一天,我真想找個接近死亡的機會,親自拉奏最完美駭人的死亡繼曲!
音樂學院的琴室,課後遺留的學生和老師,他們的私密對話。
“……如果這是老師的願望,我可以承諾替您實現(xiàn)!
他真正看見了死亡與地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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