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頭溪鎮的人從古到今始終遵守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習慣,不過自從通了電,電視這些大眾器材也都進入了普通家,人們夜晚的活動也豐富多了。因此吃完晚飯,一些人都會出來溜達串門。
不過即使這樣,在過了十點後,大部分人都會熄燈睡覺。而且十點鍾後所有的路燈都會熄火,每家每戶門前的燈火也會關掉,此時整個鎮子一片漆黑,隻留下鎮裏最高處大巫頭家的燈籠亮著。
這是本地的習俗,那盞燈名叫避鬼燈,是為了提醒路過的孤魂野鬼這裏是生人居住的場所,從而避開。
隻是此時,整個馬頭溪鎮已經是一片燈火通明,項嶽還在鎮外就可以聽見鎮子李人聲鼎沸,雞犬不寧,似乎出了什麼大事。
這時候,最要緊的是先找到胖子,於是項嶽虎軀一震,直接拿出手機打了胖子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項嶽還沒說話,胖子直接開口說道:“項嶽,快來派出所,郝副所長出事了。”
郝副所長?掛掉電話,項嶽臉色很不好,直接運起風步快速的閃過鎮子門口的守衛,這些人隻是感到一陣風從他們身邊飄過,根本沒發現項嶽已經進入了鎮子。
派出所的門口聚集了大批的圍觀群眾,這些人都堵在門口,人聲鼎沸不停的說著什麼,幾名民警和村民守在門口不讓其他人進來,隻是其中一個婦女似乎在門前哭泣,其他一些婦女在旁邊不停的安慰。
項嶽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直接從圍牆上跳了過去,進去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向派出所唯一的二層小樓。派出所的其他民警都在樓前,每個人臉上都是一陣陰霾,其中就有項嶽熟識的王巡警。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看到項嶽走上前來,幾名民警一臉緊張的大喊道,甚至還有
幾個人圍在了項嶽身後打算動手抓住他,幸好王巡警看清楚來人是項嶽,急忙跟大家解釋,這才避免了一場誤會。
其實也不怪那些警察緊張,因為剛才和妖狼戰鬥後項嶽都沒有換過衣服,此時身上的衣服已經是破破爛爛,而且因為受傷袖子上都沾了血,這個樣子誰看起來都覺得可疑,也不怪那些警察會緊張了。
王巡警對於項嶽的樣子也是很疑惑,項嶽隻是隨便的解釋說自己跟某個人打了一架便糊弄過去。
“到底出了什麼事?”
王巡警臉上滿是恐懼和悲痛,聲音都聽不太清楚,“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你上去看看就明白了。真是太可怕了!”
王巡警帶著項嶽來到郝副所長的辦公室,胖子就在辦公室的門口,看到項嶽沒什麼大礙的樣子,鬆了口氣,“看你這樣子不用說我也猜到結果了。”
項嶽聳聳肩,說道:“沒辦法,那家夥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郝副所長到底怎麼了?”
“你進來看看就知道了,這次我有些火大了。”辦公室還是跟之前一樣簡陋,郝副所長就坐在之前項嶽曾經做過的地方,麵前放著一盒方便麵,麵都已經泡爛了。
郝副所長就仰麵躺在椅子上,他的胸口露出了一個猙獰的血洞,郝副所長就這麼瞪大了雙眼,臉是因為痛苦已經整個扭曲了,想必他死前是非常痛苦的。
項嶽把郝副所長的雙眼合上,心裏默念一句“安息吧。”說實在的,郝副所長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壞人,雖然對他們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是這些都可以體諒,畢竟要是讓人知道他偷挖祖宗的墳墓的話,全鎮子的人不活剝了他們就怪了。
胸口的傷口應該就是致命傷,項嶽低下頭靠近郝副所長的胸口,傷口周圍的肌肉都是向外翻
的,而且肌肉周圍有些黏稠的黃色液體。項嶽用手沾上一點,聞了聞,是酸性的。
郝副所長胸口上的傷口是因為某種東西從他的胸膛出跑出來而造成的,傷口倒是大了一些,直徑大概有七八厘米。而且桌麵上也有一道非常清晰的爬痕,一直延伸到窗口的位置。
項嶽臉色也有些憤怒了,沉聲問道:“胖子,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嗎?”
胖子聳聳肩,說道:“誰知道,能夠造成這種傷口的有很,不過如果是在這裏的話,隻能是蠱或者巫術了。不過不管是什麼,這次真是把我惹火了,這個混蛋太過分了。”項嶽明白胖子為什麼會生氣,殺人不過一刀子的事,但是這個人明顯把郝副所長的身體當成養料了,這種做法簡直就是滅絕人性。
湘西是蠱的發源地,蠱裏麵也有許多以人體為食的毒物。當然,還有姆塔的巫術,想到這個,項嶽就會想到那位神秘的大巫頭。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要殺死郝副所長?如果要殺,為什麼早不殺晚不殺,偏偏現在殺?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胖子,誰最先發現的?”
胖子嘴角努了努,指了指外麵的王巡警。
“王哥,你進來下!”
王巡警一直都在門口不敢進來,聽到項嶽的話,王巡警苦笑的說道:“那個,我能不能不進去啊。”說著在門口望了望郝副所長的屍體,眼神中透漏出一絲恐懼。
項嶽點點頭,讓胖子留下,自己和王巡警到門口。
王巡警從口袋哪拿出皺巴巴的香煙,一隻手拿著香煙一隻手摸著打火機,哆哆嗦嗦的打了幾次都打不著。項嶽笑了笑,打了個響指,幫王巡警點燃香煙。
狠狠的抽了幾口,王巡警的臉色才漸漸平穩下來,“怎麼樣,他是不
是都跟你說了?”
項嶽點點頭。
王巡警深吸口煙,臉上滿是悔恨的神情,“說真的,當初我真的好後悔,當初我要是勸阻老劉他們,也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可是,可是我說不出口,我,我家裏也有三個娃要養啊,當警察每個月就那麼幾千塊錢。老大想要買支鋼筆我都買不起,我他嗎算什麼父親啊……”王巡警蹲在地上低聲痛哭起來。
項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許說什麼也不能夠安慰他,一個家一個錢,壓垮了眼前這個人。項嶽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好好發泄一下。
胖子走到門口,對著項嶽搖了搖頭,沒有其他的發現。
等到王巡警哭停了,項嶽這才問道:“王哥,郝副所長今天晚上有沒有去哪裏?或者做過什麼事?”
王巡警點點頭,說道:“今晚?他去了大巫頭家,說是要把祖墳的事跟大巫頭坦白。”
大巫頭?又是這個大巫頭!似乎不管什麼事情都能跟這個大巫頭扯到一兩點關係。
“他去了多長時間,什麼時候迴來?”
王巡警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有半個小時吧。去了之後沒多久就迴來了,然後我去找他匯報情況的時候就發現郝副他,唉。你們說,我會不會也會死啊?我不是不怕死,隻是我死了,我的家人該怎麼辦啊,我……”
項嶽拍了拍他的肩膀,堅定的說道:“放心吧,不會再有人死的,我保證!”
將郝副所長的屍首收斂後,項嶽和胖子在王巡警的帶領下來到了鎮子的最頂端的建築物,也就是大巫頭的家。來了那麼久,也該拜見一下這裏的頭領了。
大巫頭的房屋是那種類似吊腳樓的感覺,這種房屋在整個鎮子都不多見,看起來已經很有年代了。樓的頂層
便是懸掛著避鬼燈,巨大的燈籠上用紅筆寫著“退”字。
整間房屋沒有一絲燈火,讓人感覺很是詭異。項嶽閉著眼睛感覺下,然後說道:“這裏似乎有某種結界,我的風進不去。”
王巡警正要上前敲門,項嶽卻攔住他,說道:“王哥,我來吧,怎麼說我也是客人。”
項嶽走上前去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透過縫隙,看到項嶽陌生的臉孔,警惕的問道:“你們是誰?有什麼事情嗎?”
“你好,我們是剛來這不久的驅魔使,相信大巫頭應該已經聽說過我們了,今天特地來拜訪下大巫頭。麻煩通報下!”項嶽非常客氣的說道。
“很抱歉,今天天色已經完了,大巫頭已經睡了。”說著就要把門關上。
項嶽突然伸出一隻腳卡在門縫裏,臉上依舊是笑著說道:“別急嘛!這樣,那就麻煩告知大巫頭,明天我會再來拜訪的,麻煩你告訴他一聲!”項嶽這話意思說的很明白了,讓這位小夥子根本無法拒絕。
小夥子無奈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告訴大巫頭的。”
項嶽滿意的收迴腳,等小夥子把門關上後,這才迴過頭對兩人說道:“好了,先迴去睡覺吧,今天卻是很晚了。胖子!”
胖子點點頭,取出一塊木符交給王巡警,說道:“王哥,這符咒你拿著,帶迴家掛在臥室裏,可保你平安。”
王巡警一邊道謝一邊收下符咒,郝副所長的死讓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現在他唯一的依靠就是眼前這兩位年輕的驅魔使了。
項嶽伸了伸懶腰,迴過頭看了看,突然發現二樓的窗戶似乎有個人影在悄悄的看著他,隻是在看到他迴頭後馬上縮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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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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