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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趙洵還是很關(guān)心他的真氣何時能夠迴補(bǔ)。


    畢竟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浩然氣,好不容易聚起來要是一下子就散盡了,趙洵還得花大把的時間去攢,這怎麼看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少則十日,多則數(shù)月。”


    大師姐蕭凝給出了一個令趙洵絕望的答案。


    “什麼,這區(qū)間跨度也太大了吧。”


    要是十日內(nèi)他們能夠恢複如初那還好說,可要是幾個月才能最終迴複狀態(tài),那可真的是要了親命了。


    “沒辦法,要看個人的修行體質(zhì),還有其他一些因素。”


    三師兄龍清泉?dú)U息一聲道:“所以這段時間我們千萬不能高調(diào)。別看我們彈指間讓那些妖獸化為灰燼,但我們也元?dú)獯髠_@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那兩個魔宗弟子或許不會知道。可魔宗大祭司一定是懂的。隻要他們二人迴去向魔宗大祭司稟報一番,用不了多久魔宗大祭司就會派人四處搜查我們的下落。”


    嘶。


    趙洵聽罷直是覺得脊背發(fā)涼。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魔宗大祭司那可是能夠跟山長打的有來有迴的大boss。


    雖然他的實(shí)力在山長之下,但是卻穩(wěn)穩(wěn)壓過一眾書院弟子。


    或者說,把書院一眾弟子綁在一塊,都不夠比魔宗大祭司的腿毛的。


    如此懸殊的力量對比,他們?nèi)绾文軌虿换拧?br />

    “那我們現(xiàn)在就這麼躲著?這裏可是漠北,可是魔宗控製的區(qū)域。若是他們犁地式的搜索,我們遲早會暴露的。”


    趙洵心道魔宗大祭司既然是超品大宗師,那自然有常人所未有的絕活。


    就算他無法直接靠法力定位趙洵等人的位置,也可以派麾下的蝦兵蟹將一寸一寸的去找吧?


    他們藏能夠藏得到幾時?


    “那倒也未必。


    ”


    大師姐蕭凝沉聲道:“我們可以利用真氣封閉住這片區(qū)域,這樣這片區(qū)域就相當(dāng)於是透明的,他們輕易搜檢不到的。除非魔宗大祭司親臨此地,否則不可能察覺到異樣。而魔宗大祭司親臨此地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大師姐蕭凝的這番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趙洵聽得頻頻點(diǎn)頭。


    “似乎是這麼個道理。不過大師姐,我們?nèi)绾文軌蚍忾]這片區(qū)域呢。”


    趙洵求學(xué)不厭,腦子裏裝著十萬個為什麼,隻要一有機(jī)會就會發(fā)問。


    大師姐蕭凝很有耐心的解釋道:“你可以這麼理解。天地之間本就是一個大的容器。容器之中裝著水,而水裏有氣泡。”


    趙洵心道那是氧氣的緣故,氣泡裏都是氧氣。


    當(dāng)然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大師姐普及什麼是氧氣的,就跟他不會跟喜好堪輿風(fēng)水搗鼓奇門遁甲之術(shù)的六師兄普及元素周期表一樣。


    雙方的認(rèn)知體係,知識架構(gòu)完全不同,自然沒有必要在一些雙方注定不會有一致意見的地方強(qiáng)行扯來扯去。


    “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成為這個氣泡?”


    “差不多吧,更準(zhǔn)確的說我們要進(jìn)入氣泡之中。如此氣泡就是一個獨(dú)立的容器。”


    大師姐的解釋還是很到位的,趙洵似乎聽懂了。


    他微微頷首道:“好,那我們就趕快封住洞口吧。”


    “別急,先唿吸吐納調(diào)理元?dú)庠僬f。”


    經(jīng)此一場大戰(zhàn)之後,書院弟子們的元?dú)獯髠绻幌日{(diào)理元?dú)舛鴱?qiáng)行調(diào)動元?dú)夥庾《纯诘脑挘瑢λ麄兊淖R海將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大師姐自然不可能做如此愚蠢的事情,便引導(dǎo)著書院眾弟子開始唿吸吐納。


    唿吸吐納就像是潮漲潮汐一樣,唿氣吸氣,再唿氣再吸氣。


    看似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同一個動作,實(shí)際上正是這個世界客官物質(zhì)規(guī)律的印證。


    幾十次唿吸吐納之後趙洵果然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


    哇,竟然真的有效。


    大師姐yyds。


    不愧是書院大姐大,在山長不在的時候能夠站出來頂住局勢。


    這麼往複重複了數(shù)次之後,大師姐蕭凝睜開眼睛道:“好了,這下可以了。”


    趙洵早已經(jīng)躍躍欲試,見大師姐終於鬆口,於是長鬆了一口氣。


    “大家跟著我的節(jié)奏來,不要把真氣逼出來太多,隻要一點(diǎn)點(diǎn)就好。”


    這個時候書院眾人的真氣顯得彌足珍貴,哪怕一絲一毫都是很關(guān)鍵的。


    所以大師姐蕭凝生怕他們浪費(fèi),一再強(qiáng)調(diào)道。


    修行者的識海之中就像是存在了一個閥門。


    他們可以依靠開啟關(guān)閉這個閥門來決定是輸入真氣還是輸出真氣。


    魔宗修行者之所以殘暴,為中原修行體係諸派所不容,就在於他們敢於直接擰掉這個閥門,貪婪的把天地元?dú)馊抗嗳氲剿麄兊捏w內(nèi)。


    這當(dāng)然是一件愚蠢無比的事情。


    因?yàn)槿说能|體終歸是有限的,而天地是無限的。


    把無限的元?dú)夤嗳胗邢薜纳眢w內(nèi),多半會軀體爆裂而亡。


    但是魔宗修行者似乎並不在乎這點(diǎn)。


    因?yàn)槎虝旱奈{天地元?dú)鈺屗麄兊男逓榫辰缭诙虝r間內(nèi)暴漲,連升數(shù)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像趙洵他們在黃州遇到了魔宗修行者,就曾經(jīng)想過依靠這個法子強(qiáng)勢入一品。


    雖然持續(xù)的時間短暫,但一品實(shí)力的魔宗修行者也足以殺死書院眾人了。


    多虧了青蓮道長及時出手,這才避免了一場慘劇。


    當(dāng)然了,並不是說魔宗修行者在強(qiáng)行吸納天地元?dú)膺M(jìn)入體內(nèi)之後就一定會軀體爆裂而亡。


    如果他們可以用盡可能短的時間幹脆利落的收拾掉對手,那麼接下來他們就可以把體內(nèi)的多餘元?dú)鈱?dǎo)出體外。


    但這樣的成功可能性隻有五成,所以算是一場豪賭。


    賭贏了境界飛升,賭輸了炸成渣滓,魂飛魄散。


    所以正統(tǒng)的中原修行者,包括書院弟子在內(nèi),是無論如何不會強(qiáng)行的把這個閥門擰掉的。


    有舍有得,有節(jié)製才能持久。


    隻圖一時之爽,很可能落得個淒慘下場。


    趙洵等人遵照大師姐蕭凝的吩咐,把體內(nèi)的真氣一小部分逼出,然後匯聚在一起補(bǔ)在了洞口的位置。


    隻見這山洞的洞口出現(xiàn)了一層透明的薄膜。


    陽光透過薄膜照進(jìn)來,一時間顯得是五彩斑斕。


    好美啊!


    趙洵暗暗心道。


    不得不說生活中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的,不過我們經(jīng)常因?yàn)樘^忙碌而忽視了它們。


    所以還是應(yīng)該多留心當(dāng)下啊,其中有很多小美好小確幸,把握住這些美好才能最大程度的享受生活本身。


    人生短短幾十載,一晃就過去了。


    好好享受生活!這是趙洵穿越至大周這一年來最大的體會。


    魔宗大祭司看著跪在身前的一雙弟子,心中如怒海波濤一般。


    阿史那哆哆,契必宗蘭,這是他最欣賞的兩個徒弟。


    可是他們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讓他太失望了。


    他不是沒有給過二人機(jī)會,但是二人並沒有展現(xiàn)出一個魔宗修行者該有的陰狠。


    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留了退路,所以他們才會鬥不過書院弟子。


    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把自己逼到絕境,魔宗大祭司不相信他們會沒有勝算。


    狹路相逢勇者勝,中原人的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如今難題擺在了魔宗大祭司的麵前。


    那就是如何處置二人。


    如果他就這麼算了,或者把巴掌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那一定難以服眾。


    在漠北,草原金帳王族是很大的一股勢力,但真正具有統(tǒng)治力的還是魔宗大祭司。


    哪怕是金帳王族的可汗繼位時都需要魔宗大祭司親臨為其祝服。


    獲得了魔宗大祭司祝福的可汗才會真正受到族人的擁戴。


    而如果魔宗大祭司沒有祝福某個可汗,他甚至不會坐穩(wěn)可汗之位,很短時間內(nèi)就會被推翻。


    當(dāng)然,通常來說,魔宗大祭司不會幹預(yù)草原人的儀式。除非出現(xiàn)他不可原諒饒恕的情況,他才會出麵幹涉。


    所以阿史那哆哆王族之女的身份並不會讓他顧忌。


    思考再三之後,魔宗大祭司最終還是決定嚴(yán)懲二人。


    唯有如此他才能確立自己絕對的權(quán)威,才能讓後來人信服。


    “來人啊,狠狠抽他們五十鞭子。”


    聽到魔宗大祭司的這個命令,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徹底慌了。


    他們都知道魔宗大祭司所說的這鞭子不是一般的鞭子,而是蘸著蠱蟲卵的皮鞭。


    皮鞭抽打在身上會把皮膚撕裂,隨後蠱蟲卵就會順著撕裂的傷口進(jìn)入到他們的身體。


    蠱蟲獲得了適宜的溫度環(huán)境就會迅速的孵化。


    這些孵化的蟲卵會在第一時間侵蝕他們的身體,血肉.


    “大祭司,繞了我吧,我知錯了,我願意將功贖罪。”


    “大祭司你就打我好了,饒了哆哆吧。”


    二人一個為自己求饒,一個為同伴求饒。


    可是魔宗大祭司的心意已決,自然不會再接受二人的求情。


    他並非鐵石心腸之人,隻是有的時候?yàn)榱司S護(hù)權(quán)威,必須要樹立典型。


    很明顯,這一次他的愛徒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成為了反麵典型。


    “拖下去。”


    魔宗大祭司有些不耐煩的揮手下令道。


    立刻便有了個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草原蠻族進(jìn)入營帳,將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連拖帶拽的拉出了營帳。


    魔宗大祭司背過身去,他怕自己心軟。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心軟。


    無論是誰,觸碰到了他的底線都必須要付出代價。


    不久之後帳篷外便傳來的鞭子抽打的嗖嗖聲以及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的慘叫聲。


    魔宗大祭司搖了搖頭道:“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如果他們能夠在一開始就充分重視這一批書院對手,並能夠絕對全身心的投入,現(xiàn)如今就不用在這裏挨鞭子了。


    鞭子的抽打持續(xù)了很久。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停止。


    那兩名草原的漢子最後連拖帶拽的把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帶進(jìn)了大帳複命。


    “大祭司,五十鞭子已經(jīng)打完了。”


    魔宗大祭司掃了二人一眼,隻見二人的身上出現(xiàn)了深深淺淺各式各樣的傷口。


    契必宗蘭因?yàn)橐簧黼熳尤猓瑐诟用黠@,就是一條條血色蜈蚣一樣。


    至於阿史那哆哆身上的傷口則相較之下隱匿一些。不過血水已經(jīng)浸透了她的衣裳。


    “拖出去,綁在外麵的石塊上。”


    魔宗大祭司的這個決定讓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打起冷顫。


    “饒命,大祭司饒命啊。”


    對他們來說受刑是一次折辱,而綁在大石頭上示眾就是二次折辱了。


    這等於把他們的傷口拔開展示給草原族人看。


    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大祭司,您若是覺得還不解氣,那就再把我們打一頓好了。可是千萬不要再這樣對我們啊。”


    “拖出去!”


    魔宗大祭司心意已決自然不會再受任何的影響。


    這一次,那兩名身材健碩的草原漢子不再給二人說話的機(jī)會,把他們像拖死狗一樣拖出了營帳。


    營帳外,兩塊大石頭上,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分別被綁在上麵。


    烈日的炙烤下他們的傷口撕裂般的疼痛。


    而他們知道痛苦才剛剛開始。


    雖然溫度的升高,他們傷口內(nèi)的蠱蟲卵會慢慢的孵化。


    孵化之後的蠱蟲為了活命會拚命的吸食他們的血肉。


    一開始蠱蟲不會吸食的太多,但隨著它們的長大,食量也會越來越高。


    到最後蠱蟲會把他們整個吞噬,最後隻剩下一具空殼。


    當(dāng)然,在整個過程中,大祭司隨時可以終止這個過程。


    隻要他們吃下了解藥,體內(nèi)的蠱蟲就會立即死去。


    這樣他們也就能夠幸免於難。


    隻是他們不知道此刻大祭司是真的想讓他們死,還是隻給他們一些教訓(xùn)。


    在這段時間內(nèi)恐懼和痛苦會不斷的折磨他們。


    不到最後一刻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yùn)究竟會如何。


    後悔,契必宗蘭真的好後悔。


    如果他能夠從一開始就和阿史那哆哆拚盡全力,或許現(xiàn)如今的局勢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吧?


    或者在他們明知已經(jīng)輸了的時候盡可能的跑路,不要再迴到魔宗大祭司的身邊來也不用再忍受這萬蟲鑽心的痛苦了吧?


    契必宗蘭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他不忍心看著阿史那哆哆跟著他一起受苦。


    眼瞅著身邊的阿史那哆哆已經(jīng)虛弱不堪渾身發(fā)抖,就吊著一口氣,契必宗蘭就恨不得咬舌自盡。


    現(xiàn)如今他們的命運(yùn)完全在大祭司的一念之間。


    大祭司想讓他們生他們就能生,大祭司讓他們死他們就必死無疑。


    這種把自己的命運(yùn)交到別人手上,由別人去抉擇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


    神啊,保佑我們吧,保佑我們活下去。


    如果隻能活一個人的話,請保佑哆哆活下去。


    對書院一眾弟子來說,休養(yǎng)是至關(guān)重要的。


    可以幫助他們最大程度的恢複體力,修為。


    這個時候這隔絕的山洞對他們而言就相當(dāng)於是一個保護(hù)罩。


    隻要在這個保護(hù)罩內(nèi),他們就不必?fù)?dān)心被魔宗大祭司尋到。


    接下來的問題變成了他們?nèi)绾胃介L取得聯(lián)係。


    要知道如今書院一行人的情況不能算太好,也不算太壞。


    若是山長能夠給予他們支持,哪怕隻是遠(yuǎn)程支持那也是極好的。


    這個重任理所當(dāng)然的落到了六師兄盧光鬥身上。


    六師兄最擅長使用傳送術(shù),也是書院之中為數(shù)不多的精湛使用傳送術(shù)的人。


    當(dāng)然,使用傳送術(shù)必須十分謹(jǐn)慎小心。


    因?yàn)榇钇饌魉托g(shù)的時候巨大的元?dú)獠▌訒沟弥茉馓斓卦獨(dú)獍l(fā)生較大的變化。


    這個時候元?dú)獾漠惓沟媚ё谛扌姓哂绕涫悄ё诖蠹浪揪X,從而針對性的做出應(yīng)對。


    六師兄必須小心再小心,謹(jǐn)慎再謹(jǐn)慎,決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而趙洵等人就擔(dān)任起了替六師兄放哨的任務(wù)。


    但凡是有什麼風(fēng)吹草動,他們就會第一時間示警。


    “老六來信了。”


    浩然書院竹樓之中,山長看著薄如蟬翼的紙張,淡淡說道。


    以盧光鬥的境界修為,能夠利用傳送術(shù)將這樣一封信傳遞過來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


    當(dāng)然了,山長更加關(guān)心的還是信的內(nèi)容。


    他看了一遍之後把信交給了一旁的竹林劍仙姚言。


    “你看看吧,他們暫時很安全。老夫就說過他們能夠自保的。”


    可姚言看罷信之後卻是持有和山長完全不同的觀點(diǎn)。


    “山長,如今他們可是在一個山洞裏躲藏啊。這證明他們受傷了,必須要獲得時間來療傷。山長,這太危險了啊。”


    山長則是搖了搖頭道:“老夫不這麼認(rèn)為。他們?nèi)缃耠m然在漠北,但是已經(jīng)利用真氣把山洞封閉了起來。魔宗的人感應(yīng)不到他們的存在,魔宗大祭司也不行。”


    稍頓了頓,山長繼而接道:“你要知道,魔宗的修行者嗅覺是十分靈敏的,他們是靠著嗅覺來搜尋對手的位置的。隻要小七十二他們把自己的位置隔絕,讓魔宗的人聞不到,他們就絕對是安全的。”


    “所以,山長您決定什麼時候動身?”


    姚言要聽得可不是這些有的沒的,他更加關(guān)注的是劉鶯鶯的安全。


    知道劉鶯鶯如今身處險境,他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實(shí)在是太折磨人了。


    “不要著急。”


    山長擺了擺手,悠悠說道:“其實(shí)情況遠(yuǎn)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老夫若是要去,隻要利用傳送陣直接傳送到老六他們給到的位置便是了。現(xiàn)在若是去的早了,魔宗大祭司躲起來了怎麼辦?之前他們的努力豈不是全部都白費(fèi)了?”


    姚言這下算是聽明白了。


    山長是想要利用他們一行人做誘餌啊。


    先誘使魔宗大祭司出手,山長再拍馬趕到。


    好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jì)謀。


    隻是這要求山長對於時機(jī)的把握恰到好處,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漏。


    但凡出現(xiàn)錯漏,後果都是致命的。


    “山長,真的沒有危險嗎?”


    “你連老夫都不信嗎?”


    山長顯然有些不高興了,挑了挑眉毛道:“老夫說他們是安全的他們就一定是安全的。”


    見山長生氣了,竹林劍仙姚言連忙道:“山長帽鵂ざ,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世間豈能有您辦不到的事。我是關(guān)心則亂。”


    稍頓了頓,姚言接道:“要不這樣吧,我們時刻和鶯鶯他們保持聯(lián)係,若是情況不對咱們再火速趕去便是。”


    山長麵色稍緩道:“老夫就是這個意思。這一次魔宗大祭司是肯定要打開黑暗之門的,他將不惜一切代價打開這個罪惡的大門。若真的讓他得逞,天下勢必要大亂,屆時生靈塗炭,是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所以老夫才會竭盡所能的讓小七十二他們?nèi)ツ闭页瞿ё诖蠹浪镜嫩欅E和藏身之地,屆時老夫親自出手收了他,則世間太平。”


    “唔,山長真的是胸懷天下啊。”


    姚言頓時覺得有些慚愧。


    和山長比起來,他確實(shí)是過於的把個人的感情摻雜其中了。


    “少拍馬屁,屆時若真的打起來了,老夫和魔宗大祭司之間勢必有一場惡戰(zhàn),會戰(zhàn)個昏天黑地,到時你負(fù)責(zé)和小七十二他們聯(lián)手解決掉其他的魔宗中人,不要讓老夫分心就好。”


    “山長您就放心好了,屆時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斬殺敵寇。”


    “山長迴信了,山長他老人家迴信了!”


    六師兄盧光鬥看到書院山長的迴信,直是激動的跳了起來。


    這也難怪。


    自打離開長安以來,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與書院與山長取得聯(lián)係了。


    山長待他們就像是老父親一般,遊子想到老父親,自然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當(dāng)然了,盧光鬥現(xiàn)在更想知道的是山長的態(tài)度。


    他展開信來讀。


    信並不長,內(nèi)容也很簡單,山長讓他們保護(hù)好自己,不要隨意的出入山洞以防止引來魔宗修行者。等他們修為境界恢複到差不多了,再一起出洞趙洵魔宗大祭司。


    一旦他們找到了魔宗大祭司的蹤跡便立刻告知山長,山長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送而來。


    仔細(xì)想想,這真的是令人振奮。


    “原來一切都在山長的掌握之中。山長一直都在運(yùn)籌帷幄啊。”


    趙洵如是感慨道。


    他一直都覺得山長這麼穩(wěn),肯定是把所有的情況都考慮進(jìn)去了。


    所以他們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


    隻要魔宗大祭司忍不住冒了頭,山長就會如影隨形。


    這一戰(zhàn)不可避免,這一戰(zhàn)是為了天下蒼生。


    所以趙洵他們責(zé)無旁貸。


    都說負(fù)心多是讀書人,趙洵他們便要證明,讀書人也可以頂天立地,讀書人也可以匡扶天下。


    讀書人也可以懲惡揚(yáng)善,也可以拯救蒼生。


    他們是浩然書院的讀書人,是山長門生,絕不會讓天下人失望。


    在當(dāng)眾鞭打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示威之後,魔宗大祭司算是保住了麵子。


    不然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螻蟻一般的蠻族士兵。


    當(dāng)然,魔宗大祭司還是留了力,放了水的,並沒有下死手。


    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隻是受了皮肉之苦,並沒有性命之憂。


    至於鑽入他們血肉的蟲卵距離孵化還有一些時間,隻要在這段時間內(nèi)魔宗大祭司給予了他們解藥,蟲卵便會被殺死,不會孵化。


    “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不要埋怨我。”


    距離黑暗之門開啟的日子已經(jīng)日趨臨近了,這些天魔宗大祭司一直在做黑暗之門開啟前的準(zhǔn)備工作。


    所以他很怕受到人打擾,尤其是這些書院弟子。


    這些家夥雖然修為實(shí)力不會對魔宗大祭司造成太大的困擾,可是若真的打起來那定然會引得山長隨即跟來。


    到了那時就有些難辦了。


    開啟黑暗之門需要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的吟唱。


    這段時間內(nèi)魔宗大祭司絕對不能分神。


    隻要出現(xiàn)了中斷就得從頭再來,而且魔宗大祭司很清楚他不是山長的對手。


    若是山長真的跟來,別說他擊敗山長再次開啟黑暗之門了,便是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一個大問題。


    所以魔宗大祭司肯定不想冒險。


    這種事情,還是應(yīng)該求穩(wěn)一些的好。


    為了徹底消除隱患,他必須把山長派到漠北作先鋒的書院弟子全部鏟除。


    唯有如此,才能永絕後患。


    可是這些時日他派出去搜尋書院弟子下落的人並沒有找到書院弟子的蛛絲馬跡。


    這讓魔宗大祭司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間就消失了呢,這不合理啊。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家夥隱藏了起來。


    書院弟子十分擅長隱匿之術(shù),便是藏身在某個角度也未必沒有可能。


    魔宗大祭司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把書院眾人揪出來。


    他相信隻要是隱匿就一定有所謂的線索,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


    所以他決定增大搜查的力度,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些家夥揪出來。


    不得不說,這個山洞對趙洵等書院弟子而言簡直就是一塊洞天福地。


    他們可以放心的在這裏恢複元?dú)猓耆挥脫?dān)心魔宗大祭司會派人追殺過來。


    天然的真氣形成了一個保護(hù)罩,使得保護(hù)罩內(nèi)的眾人處於絕對安全之中。


    眼下他們的元?dú)庖呀?jīng)恢複的差不多了。


    除了三師兄龍清泉還稍稍欠了一些,其他人基本上都恢複到了巔峰狀態(tài)。


    趙洵對此很是興奮。


    “我們看來可以出去了,追查魔宗大祭司的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師兄師姐們我們可是還得再加一把勁啊。”


    “是啊,小師弟,如今的情形對我們來說很有利。我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恢複的差不多了,不說跟魔宗大祭司硬碰硬,但至少自保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二師姐劉鶯鶯雙手叉著腰道:“老娘倒是想要看一看這傳說中的黑暗之門究竟是什麼樣的。”


    見二師姐劉鶯鶯英姿颯爽,趙洵連忙上前拍了一記馬屁道:“二師姐英武,此番你出馬必定能夠?qū)⒛ё诖蠹浪窘o挖出來。”


    “好了,我們先考慮考慮出洞之後去往哪裏吧。”


    三師兄龍清泉咳嗽了一聲道:“這種時候還是應(yīng)該謹(jǐn)慎一些的。”


    “按照既定計(jì)劃,我們出洞之後應(yīng)該是直接向北。”


    趙洵點(diǎn)了點(diǎn)頭,讚同了三師兄龍清泉的意見。


    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一些總歸是不會有錯的。


    “嗯,那就按照既定計(jì)劃好了。”


    三師兄龍清泉沉聲道:“此刻魔宗大祭司肯定認(rèn)為我們還藏在某個角落裏。即便我們突然冒頭也不敢貿(mào)然的行動。這種時候便是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對此二師姐劉鶯鶯也表示認(rèn)同。


    “然也,那就這麼說定了。不過此刻魔宗大祭司肯定派出他麾下的蝦兵蟹將大範(fàn)圍搜尋我們。為了防止被他們找到,我們最好能夠屏蔽掉我們的真氣。”


    大師姐蕭凝的建議很有建設(shè)性。


    她猶豫了片刻道:“當(dāng)然這樣也存在一定的風(fēng)險,便是我們必須放棄一定修行者的特權(quán)。但是為了保證不被發(fā)現(xiàn),這麼做是有必要的。”


    “就這麼說定了,那我們即刻便出洞吧。”


    擇日不如撞日,與其在這裏糾結(jié)什麼時候出去,倒不如趁著一股勁直接破洞而出。


    “好,那我們先屏蔽掉氣機(jī),然後撤掉氣罩就可以出去了。”


    書院一行人出洞之後按照預(yù)定計(jì)劃一路向北而去。


    比起早些時候,此刻的他們更加謹(jǐn)慎。


    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都有可能讓他們停下來仔細(xì)觀察周遭的環(huán)境。


    這樣做的好處是能夠最大程度的防止被人跟蹤。


    魔宗修行者中不乏擅長跟蹤他人行徑的探馬。


    若是被他們盯上,書院一行人可有的是苦頭吃了。


    “六師兄,我們現(xiàn)在走的方位對嗎?”


    猶豫書院一行人放棄了修行者特有的氣機(jī),自然也不可能禦劍飛行,騎龍飛行。


    他們必須要腳踏實(shí)地的用這種近乎最原始的方式行走。


    齊人高的草叢讓人迷迷糊糊,根本不可能辨別出所謂的方位。


    但是好在六師兄精通風(fēng)水堪輿術(shù),方位感很強(qiáng)。


    六師兄方位感強(qiáng)不是因?yàn)榕缘脑颍膊皇且驗(yàn)榈诹校且驗(yàn)樗幸粋十分強(qiáng)大的黃金羅盤。


    這個黃金羅盤和其他的羅盤很不一樣,它可以自行感應(yīng)到修行者主人提前設(shè)定好的方位。


    不管中間出現(xiàn)了多大的變故,都不會產(chǎn)生任何影響。


    隻見六師兄盧光鬥小心翼翼的把寶貝黃金羅盤取出,隨後將羅盤的指針調(diào)整了一番。


    隨即羅盤就像是被施展了魔法一樣,自然而然的開始撥動指針。


    一開始指針晃動的很明顯,但是隨時時間的推移晃動感越來越弱,最後已經(jīng)是徹底不動指向一處。


    “就是這裏了,我們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一定能夠找到魔宗大祭司。”


    見六師兄說的如此斬釘截鐵,趙洵等人當(dāng)然是選擇相信了。


    他們按照黃金羅盤指明的方向一路前行,果然在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走出了這片齊人高的茂密草叢。


    “好家夥,真的是不容易啊。”


    趙洵看著前方開闊的平原,不由得感慨道。


    一條大河蜿蜿蜒蜒的穿過平原,灌溉著這裏的水草。


    牛羊自由自在的在草原上行走,啃食著草根。


    “如果沒有戰(zhàn)爭該有多好,如果沒有人的貪欲該有多好。”


    趙洵很清楚所謂戰(zhàn)爭就是由人的貪欲引起的。


    有的人想要獲得利益,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別人的底線。


    在明確得知對方不可能輕易的做出讓步的情況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發(fā)動戰(zhàn)爭。


    文的不行,就來武的。


    商量不行,就來搶的。


    草原蠻族屢次南下劫掠中原,不就是這麼個道理嗎?


    他們羨慕眼饞中原的財富,但是僅僅靠他們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獲得這些財富的,所以他們隻能劫掠。


    可悲的是哪怕是聯(lián)合了南方蠻族以及東越劍閣,形成聯(lián)盟的情況下,他們也無法戰(zhàn)勝強(qiáng)大的大周。


    這其中山長起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說是一人守衛(wèi)了長安城都不為過。


    當(dāng)然了,西域和東海妖獸國這次圍攻長安時並不在場。


    但在趙洵看來這一點(diǎn)也不關(guān)鍵。


    因?yàn)檫@兩股勢力加在一起也不是書院的對手。


    問題的核心還是書院,或者說是山長。


    隻要山長表態(tài),便是世間所有勢力綁在一起也不是對手。


    所以魔宗大祭司才會想要打開黑暗之門。


    作為這個位麵的黑巫師,大祭司當(dāng)然清楚黑暗之門的那麵有多麼可怕的東西。


    他冒著被反噬的風(fēng)險也要打開黑暗之門,自然是因?yàn)楹诎抵T裏的誘惑實(shí)在是太大了。


    這誘惑他根本無法拒絕。


    “小師弟,那是不可能的。貪欲這個東西是刻在人的骨子裏的,我們能夠做到的就是壓製它。但說到底也靠的人個人的努力,要想絕對消除是不可能的。”


    三師兄龍清泉侃侃而談道:“最簡單的,為何古往今來人人都想要做皇帝?還不是因?yàn)榛实巯碛兄T多的特權(quán)?”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做皇帝可以最大程度的滿足自己的私欲,可以做到生殺予奪,可以做到踐踏別人的尊嚴(yán),踐踏別人的榮譽(yù)。不是嗎?”


    稍頓了頓,龍清泉接道:“所以歸根到底,這都是在滿足人的私欲啊。皇帝如是,王侯將相如是,達(dá)官顯貴如是。其實(shí)讀書人又何嚐不如是?但是我們書院弟子能夠壓製住私欲,這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趙洵仔細(xì)想了想,三師兄說的確實(shí)很有道理。


    私欲這個東西,確實(shí)難以根除。能夠做到壓製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所以魔宗大祭司的私欲是什麼?


    他顯然不是想做皇帝,若是這樣的話,北方草原蠻族的王族早就被他取代了。


    所以魔宗大祭司是想要把整個世界變成暗黑之地?


    據(jù)說魔宗信奉的是暗黑之神,也就是死亡之神。


    暗黑之神可以將白日變成黑夜,可以將有骨血的人變成奴隸奴才。


    所有人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供奉暗黑之神。


    暗黑之身可以隨意吞噬一切。


    這一點(diǎn)光是想想都恐怖。


    如果魔宗大祭司的目的真正達(dá)到的話,豈不是連他都變成了暗黑之神的奴才?


    這又是何苦呢


    趙洵不由得覺得魔宗大祭司也是一個提線木偶,心裏十分感慨。


    “或許,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趙洵覺得魔宗大祭司的意識裏可能被寫入了某些代碼,這些代碼驅(qū)使著魔宗大祭司一步步的走向深淵。


    不然真的是難以解釋啊。


    “我們繼續(xù)前行吧。這裏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漠北草原的深處了。”


    冬日雖然還沒有來臨,但是草原上已經(jīng)起了蕭瑟之意。


    遠(yuǎn)遠(yuǎn)望去,牧草已經(jīng)有了枯黃之色。


    “這裏沒有掩蔽,我們小心一些。隨時有可能碰到遊牧的牧民,不要起衝突。”


    趙洵再三強(qiáng)調(diào)道。


    他們此番前來是為了追蹤魔宗大祭司的下落,沒有必要和一般的牧民起衝突。他們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快看,那邊有一群人!”


    “嗯,好像是中原人的打扮。”


    “是哦,他們的穿著很奇怪,跟我們完全不一樣。”


    一些正自放牧的牧民發(fā)現(xiàn)了趙洵等人,聚在一起暗暗道。


    “要不要稟報給魔宗的人?”


    “先不要了吧,我們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不然萬一是鬧了笑話就不好了。”


    “確實(shí)也是.”


    “看他們好像是從南邊而來,會不會是商人?”


    “應(yīng)該不是商人,商人不會這麼少人的,都是一整個商隊(duì),看起來聲勢很是浩大。”


    “而且他們也沒有帶貨物啊。商人不帶貨物來賣什麼?”


    “那會不會是獵戶。”


    “這倒是有可能,但是獵戶的話這個時節(jié)應(yīng)該獵不到太多獵物了吧?”


    “誰知道呢,我們再繼續(xù)看看。”


    趙洵他們並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牧民眼中的目標(biāo)。


    牧民們已經(jīng)對他們的身份起疑,雖然暫時還沒有動手的打算,但照這個樣子下去,用不了多久牧民就會把這裏的情況匯報給魔宗修行者探馬。


    最近魔宗探馬已經(jīng)對這一片區(qū)域進(jìn)行了地毯式的搜尋。


    雖然並未發(fā)現(xiàn)趙洵等人的蹤跡,但他們也沒有放棄,而是往複搜索。


    而且他們也曾經(jīng)告知了這一代的牧民,若是有誰能夠提供有用的線索,會給予重賞。


    若是幫助魔宗抓獲了書院弟子,則獎賞翻倍。


    “小師弟,要不我們還是歇一歇吧。這裏有條河,我們?nèi)↑c(diǎn)水喝。”


    “也好。那我們就去那裏把水打滿。”


    趙洵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確實(shí)有些渴了。穀鰥


    出門在外除了吃飯就是喝水最重要了。


    如果有水源的情況下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趕快把水囊灌滿,以防止出現(xiàn)口渴難耐想要喝水的時候卻無水可喝的尷尬局麵。


    “這河水真清澈啊。”


    趙洵先是拘了一捧水洗了把臉。


    略微有些冰冷的水激在臉上的時候,讓人覺得清爽不已。


    “是啊,能夠在這裏發(fā)現(xiàn)這麼清澈的一條河水真的很不容易。”


    六師兄盧光鬥也洗了一把臉,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其他師兄師姐也都洗了把臉。


    在山洞恢複修為的時候他們最痛苦的一件事就要屬沒法及時洗臉了。


    水資源的匱乏使得他們連喝水都必須緊巴著來。


    雖說修行者每日所需飲用的水量比普通人小的多,可也不可能完全不喝,至少一天要喝一口。


    至於洗臉洗澡就基本上不用想了。


    包括趙洵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蓬頭垢麵的,遠(yuǎn)遠(yuǎn)看去和一隻棕熊野人沒有什麼分別。


    最後趙洵等人決定破洞而出,很大程度上也是因?yàn)榇_實(shí)儲存的水量見底了。


    若是再不能得到足夠的補(bǔ)充是要出大問題的。


    “哇,這水真甜啊。”


    趙洵嚐了一口河水,微微甘甜,讓人十分舒服。


    “快,快把水囊灌滿。”


    這是包括趙洵在內(nèi)眾人的真實(shí)想法。


    過了這村就真沒這個店了,趁著此地有足夠多的水資源灌滿了再說。


    “嗚嗚,感動,真的是太感動了,我好久沒有喝到這麼新鮮甘甜的水了。”


    三師兄龍清泉一副傲嬌的姿態(tài),著實(shí)有些令人無語。


    得了,三師兄這一恢複如初,連精神狀態(tài)也變成原來那樣了。


    這讓趙洵甚至有些懷念受傷時期的三師兄。


    至少那個時候的三師兄沒有這麼傲嬌,像個正常人。


    “快看那邊!”


    還是六師兄盧光鬥機(jī)警,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異樣。


    他指著不遠(yuǎn)處的牧民道:“這些牧民在朝我們靠近。”


    趙洵新到的好家夥,該不是他們的身份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可是他們明明把真氣元?dú)怆[藏的很好啊,他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還未等趙洵想明白,大師姐蕭凝便做主道:“我們走。”


    走?


    去哪裏?


    怎麼走?


    趙洵一臉懵逼。


    便在這時大師姐等人已經(jīng)抽出了飛劍,以最快的速度踩了上去。


    好家夥,原來是禦劍飛行啊。


    不早說!


    當(dāng)然趙洵是不會禦劍飛行的,雖然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的學(xué),但是並未學(xué)到精髓。


    所以短時間內(nèi)他還是得靠騎龍飛行。


    “皮皮蝦我們走!”


    哦不對,皮皮蝦還在棋盤空間之中.


    趙洵一拍腦袋,緊接著喊道:“有教無類,出來吧皮皮蝦。”


    白蛟龍得到召喚之後迅速的從棋盤空間之中飛出,像往常一樣他開始拚命舔趙洵。


    呃.


    “皮皮蝦,先不要舔了,我們跑路要緊。”


    白蛟龍有靈,聽得懂趙洵的意思,當(dāng)即趴在了地上。


    趙洵也不廢話,幹脆利落的跳到了白蛟龍的背上,隨即拍了拍白蛟龍道:“皮皮蝦我們走。”


    白蛟龍隨即一飛衝天,得虧趙洵雙腿夾的夠緊,又雙手抓著皮皮蝦的鱗片,否則還真的有可能被甩出去。


    “皮皮蝦穩(wěn)一點(diǎn),他們追不上我們的。”


    趙洵很是無奈的說道。


    在他看來皮皮蝦跑的有些太快了。


    白蛟龍這便放慢了一些速度。


    大師姐二師姐打頭陣,三師兄和白蛟龍夾在中間,六師兄和十師兄殿後。


    書院弟子在空中直是形成了一道靚麗無比的風(fēng)景線。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趙洵覺得安全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三師兄,我們是怎麼被盯上的啊。按理說我們已經(jīng)偽裝的足夠好了。”


    他著實(shí)有些費(fèi)解。


    這些牧民為何會突然之間圍上來呢。


    “這個就不好說了。”


    三師兄龍清泉也有些撓頭。


    “似乎是魔宗探馬向他們發(fā)下了布告,然後他們進(jìn)行了比對覺得我們可疑吧。也隻能這麼解釋了。”


    龍清泉的判斷和趙洵大致一樣。


    但仔細(xì)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畢竟他們的麵孔長相和草原蠻族完全不同,也沒有帶商品貨物來,肯定不是商人。


    這個時間點(diǎn)來的如果不是商人,那身份確實(shí)很值得懷疑。


    “現(xiàn)在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被迫打開氣機(jī),禦劍騎龍飛行。


    這麼做的好處是可以甩開這些跟蹤的牧民,但問題是很可能被魔宗修行者盯上。


    畢竟魔宗修行者都是狗鼻子,嗅覺十分靈敏。


    他們能夠聞到其他修行者的味道,能夠察覺到天地氣息的波動。


    趙洵他們此番打開氣機(jī)肯定會被魔宗修行者感應(yīng)到。


    “管不了這許多了,我們先去北邊的樹林裏避一避,若是有人跟來再根據(jù)情況而定。”


    二師姐劉鶯鶯當(dāng)機(jī)立斷的說道。


    “好!”


    魔宗大祭司猛然睜開了雙眼,他感應(yīng)到了遠(yuǎn)處有一絲元?dú)獠▌印?br />

    雖然這元?dú)獠▌雍芪⑷酰蛇是被他感應(yīng)到了。


    難道說是書院的人?


    一直以來魔宗大祭司都沒有放棄追蹤書院弟子的下落。


    在他看來,必須剪除掉這些家夥才能永除後患。


    是以魔宗大祭司這次決定親自去一趟。


    他的這些下屬沒有一個讓他省心。追查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到頭來還得他親自出馬。


    不過這並不打緊。


    因?yàn)槟ё诖蠹浪敬_定如果這些書院弟子真的藏匿在那個元?dú)獠▌拥牡胤剑朔叭ゾ湍軌蜉p而易舉的將其擊殺。


    趕在山長察覺之前返迴原處藏匿起來,即便山長反應(yīng)過來想要來報仇追殺也來不及了。


    隻要一炷香的時間魔宗大祭司就能夠幹脆利落的完成這一切。


    絕不會拖泥帶水。


    他當(dāng)然也想過讓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戴罪立功。


    但是仔細(xì)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種時候最需要的是求穩(wěn),而他親自出手毫無疑問是最穩(wěn)當(dāng)?shù)摹?br />

    “來吧,讓我親手終結(jié)這一切吧。”


    魔宗大祭司緊緊攥住了拳頭。


    他急於了結(jié)跟書院之間的恩怨,而這一切從了結(jié)趙洵等書院弟子的性命開始。


    山長啊山長,你錯就錯在太過自大,認(rèn)為書院弟子也能夠挑戰(zhàn)魔宗的威望。


    在這漠北之地,魔宗才是主宰,隻要他跺一跺腳,大地都會跟著顫抖。


    山長,你一定會為你的自大付出代價。


    沒有人知道此刻魔宗大祭司已經(jīng)化身為一縷黑煙離開了大帳,前往南邊的林地。


    便是他最親信的守衛(wèi)也沒有察覺。


    魔宗大祭司的行進(jìn)速度很快,轉(zhuǎn)眼間便可以行進(jìn)數(shù)百裏。


    從他所在的大帳來到南邊林地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


    當(dāng)魔宗大祭司來到這片林地上空的時候,他能夠明顯的聞到書院修行者的氣味。


    這氣味很是明顯,他每次一聞到就會生厭,就會嘔吐。


    錯不了,這絕對錯不了。


    一定就是書院這幫家夥。


    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捉迷藏,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魔宗大祭司當(dāng)即唿出一口氣來,強(qiáng)行把這整片森林都封鎖了。


    “跟老夫耍把戲,老夫叫你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接下來他要仔細(xì)的搜查,一寸一寸的搜查過去,隻要讓他發(fā)現(xiàn)了書院弟子,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其虐殺。


    “不好了,魔宗大祭司來了!”


    三師兄龍清泉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異樣。


    魔宗大祭司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毫無疑問是發(fā)現(xiàn)了天地元?dú)獾牟▌印?br />

    就是這麼一個細(xì)微的異樣都被他察覺到了,足以證明魔宗大祭司的強(qiáng)大。


    “我靠,這廝真的是不做人了,老年人不講武德啊。”


    趙洵啐罵道:“他這是忍不住了,要親自動手了嗎?”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大祭司既然親自入場,肯定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把我們除掉。逃估計(jì)是逃不掉了,準(zhǔn)備好戰(zhàn)鬥吧。我和你們二師姐盡可能的拖住他,老六快利用傳送術(shù)告知山長,請山長及時趕來。”


    大師姐作為書院大姐大,此刻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隻要她不慌亂,其他書院弟子就不會慌亂,隻要她能夠頂住,其他師弟師妹就能穩(wěn)住。


    “好,我這就寫信給山長。”


    以山長的境界,收到信之後可以迅速趕來。


    所以他們隻要做到不要一擊即潰就可以了。


    捕捉到了,魔宗大祭司這次真的捕捉到了對方的位置。


    這裏的書院弟子氣息最是濃烈,毫無疑問,有很多人聚集在這個位置。


    魔宗大祭司遂由黑煙狀態(tài)幻化為人形,降落到了密林中的空地上。


    他闊步朝前走去,想要捕捉到書院弟子的藏身之處。


    這片樹林如今已經(jīng)被他徹底封死了,別說是書院弟子,便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他要做的就是甕中捉鱉。


    這些家夥肯定跑不掉了。


    正在魔宗大祭司向前走去的時候,不知從何處甩出一根紅色的鞭子。


    這鞭子乃是用牛皮製成,彈性和韌性極佳,且可以隨意的伸縮。


    猛然間甩出的這一鞭力道十足,魔宗大祭司不敢硬接,而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


    他的身子向後仰去,一記鐵板橋?qū)⒍氵^這一擊。


    隨後魔宗大祭司的身子猛然彈起飛到半空之中。


    他的雙目變成了血紅色,從眸子裏射出的光線瞬間便將附近的樹木切割砍伐。


    一瞬間,附近便沒有了任何遮擋。


    二師姐劉鶯鶯暴露在了魔宗大祭司的麵前。


    可是她絲毫沒有慌張,因?yàn)橄乱豢檀髱熃闶捘愠鰳尅?br />

    一槍直朝大祭司刺去。


    蕭凝的槍法,天下可排進(jìn)前十!


    雖然是女兒身,可是蕭凝的槍法勁力十足,突出了一個霸道。


    便是魔宗大祭司也略微有些慌張。


    可大祭司畢竟是大祭司,片刻的驚慌之後他就恢複到了鎮(zhèn)靜的狀態(tài)。


    隻見他單手向前探去,竟然生生的攥住了蕭凝的槍桿。


    這一個舉動直是把書院眾人驚到了。


    要知道大師姐蕭凝的槍法堪稱書院一絕,就連山長看了都交口稱讚。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絕活在魔宗大祭司的麵前竟然羸弱不堪?


    怎麼會這樣的啊.


    蕭凝本人也感到難以置信。


    難道說是元?dú)馐軗p的緣故?


    不應(yīng)該啊,明明她已經(jīng)感覺到恢複到了巔峰戰(zhàn)力,方才那一槍她也是蓄足氣力刺出的,怎麼會被魔宗大祭司如此輕易的破解?


    這真的是雙方之間的實(shí)力差距嗎?


    雙方之間的實(shí)力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小七十二他們有難!”


    浩然書院,二層竹樓。


    山長在接到了老六盧光鬥用傳送陣傳來的書信之後神情一滯。


    這比他預(yù)料之中來的要快了一些。


    不過無妨,既然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山長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利用傳送陣傳送到老六盧光鬥給到他的位置。


    “山長,請帶我一起去吧,我能夠幫上忙的。”


    竹林劍仙姚言第一時間趕到,請求山長帶他同往。


    “好吧,正好你可以幫我解決魔宗的徒子徒孫。”


    山長在半空畫了一個圓,那圓形瞬間亮起了金邊。


    “從這裏穿過去,不要睜眼不要迴頭。”


    山長的話姚言記在心間,這還是他第一次走入傳送陣之中,難免有些緊張。


    二人相繼踏入光圈之中,隨後消失不見。


    魔宗大祭司的實(shí)力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趙洵等人的意料。


    原本他們覺得自己即便沒有戰(zhàn)勝的希望,但是拖住魔宗大祭司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


    可現(xiàn)在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沾邊,有沒有一合之力尚且未知。


    書院弟子中最強(qiáng)的大師姐、二師姐已經(jīng)相繼出手,三師兄又不在最佳狀態(tài)。


    趙洵直是捏了一把汗。


    “六師兄,山長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但是我覺得山長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空迴信吧。我把事情描述的那麼緊急,他肯定是直接利用傳送術(shù)傳過來啊。”


    “嗯,似乎是這個道理。”


    如果山長在趕來的路上,那趙洵等人還是能夠燃起希望的。


    “我們現(xiàn)在盡可能的拖住,即便是拖不住也要咬牙。”


    趙洵攥緊拳頭:“實(shí)在不行就把所有真氣逼出來形成保護(hù)罩,讓魔宗大祭司短時間內(nèi)傷不到我們的要害。”


    “嗯,現(xiàn)在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進(jìn)攻書院弟子肯定是不占優(yōu)勢的,能夠守住便是最大的成功了。


    對他們來說一直拖著拖著山長抵達(dá)這裏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山長抵達(dá)了這片低矮的灌木林。


    但是他覺得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聞不到味道,屬於書院弟子的味道。


    但是這跟老六盧光鬥給他標(biāo)注出來的地點(diǎn)一模一樣。


    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的啊。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山長不敢肯定,但他知道一定是某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而現(xiàn)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個問題所在。


    四下巡視了一番,山長察覺出了破綻。


    這片樹林似乎被人密封過。


    當(dāng)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密封,而是說這片樹林被人用真氣有意的隔開了。


    “一定是魔宗大祭司搞得鬼。”


    山長很熟悉對方的氣味,更為關(guān)鍵的是,山長很清楚除了魔宗大祭司,沒有人能夠有這麼強(qiáng)大的修為法力把整整一片樹林都用真氣隔開。


    “破!”


    山長淡淡吐出了一個字,緊接著他輕而易舉的破開了魔宗大祭司布下的禁製,隨後進(jìn)入了樹林。


    一進(jìn)入樹林山長就聞到了十分濃厚的魔宗修行者的氣味。


    這更加證實(shí)了他的判斷。


    魔宗大祭司應(yīng)該就在這片樹林裏。


    山長疾步行去,在穿過一刻胡楊樹後,他看到了那個老對手。


    “你來了。”


    魔宗大祭司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山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我早就料到你會跟來,你是為了阻止我打開黑暗之門吧。但是恐怕你要失望了。”


    魔宗大祭司的話讓山長皺起眉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一直以為,大周或者說這個世界隻有我有能力打開黑暗之門?”


    “難道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了。”


    魔宗大祭司嘴角一努道:“所謂的黑暗之門其實(shí)隻是一扇門而已,怎麼可能隻有一個人會開啟。隻要掌握了方法,誰都可以打開這扇門。我當(dāng)然不會不留後手,所以你以為殺死我就能阻止黑暗之門被開啟,那你是大錯特錯了。”


    稍頓了頓,魔宗大祭司接道:“還有一點(diǎn)你怕是不知道吧,黑暗之門是雙向的。也就是說不光是我們這個世界可以打開黑暗之門,與我們平行的那個世界也可以打開黑暗之門。”


    這下山長徹底沉默了。


    他確實(shí)沒有料到這點(diǎn)。


    如果真如魔宗大祭司說的那樣,那黑暗之門的開啟幾乎是注定的了。


    “你確定不是在虛張聲勢?”


    山長太了解他的這個對手了。


    這廝會用盡一切方法竭盡全力的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再利用你的大意從而猛然殺出,想要取對手的性命。


    當(dāng)然,麵對比他強(qiáng)大的對手比如山長的時候,魔宗大祭司此刻心裏想的怕是逃命。


    “虛張聲勢?”


    魔宗大祭司嗬嗬一笑道:“你認(rèn)為我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嗎,或者說你認(rèn)為我在這種關(guān)頭跟你開個玩笑來分散你的注意力?山長,你不要這麼自以為是好嗎?你固然很強(qiáng),但在這個世界未必沒有敵手。”


    魔宗大祭司的話讓山長覺得不屑一顧。


    “不好意思,老夫在這個世界還真就是沒有敵手。”


    “.”


    “你太狂妄了。”


    “狂妄是建立在實(shí)力的基礎(chǔ)上的,老夫有這個實(shí)力,所以狂妄一些又怎麼了?”


    山長挑了挑眉道:“如果你有老夫這樣的實(shí)力,你也可以狂妄啊。”


    “你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不是為了跟我耍嘴炮的吧?”


    魔宗大祭司放聲大笑道:“一開始我還疑惑你為什麼會收趙洵這麼厚臉皮的家夥。這家夥除了嘴炮噴人是一絕以為,幾乎別無所長。你好歹也是人間至尊強(qiáng)者,收他為徒不怕辱沒師名嗎?可我現(xiàn)在明白了,你們倆本質(zhì)上就是一類人。”


    “是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收小七十二為徒確實(shí)是因?yàn)榭粗厮砩系哪承┨刭|(zhì)。或者說老夫能夠在小七十二的身上看到老夫年輕時候的影子。”


    山長雙手一攤道:“其實(shí)不光是小七十二,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書院的其他人也自帶著一股狂傲之氣嗎?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何書院的弟子都這麼狂傲嗎?”


    “說下去。”


    魔宗大祭司的語調(diào)變得冰冷無比,眼神中也透露出無盡的殺意。


    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對手實(shí)力實(shí)在過於的強(qiáng)大,魔宗大祭司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將其生生撕成碎片。


    “因?yàn)檫@是屬於讀書人的特質(zhì)。人不輕狂枉少年,老夫聊發(fā)少年狂。這些都是小七十二對我說的,老夫覺得很有道理。”


    山長高傲的揚(yáng)起了下巴,就和龍清泉的標(biāo)誌性動作一模一樣。


    “你們讀書人,真的很不要臉。”


    魔宗大祭司搖了搖頭道:“聽說你招收了七十二個入室弟子,若是人人都跟你一副德性,那書院還不得酸的沒邊了。”


    “總比自欺欺人的魔宗餘孽要好。”


    山長完全無視魔宗大祭司的激將法,悠悠說道:“某些人自詡為神的奴仆,卻整日在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難道你們就不覺得羞恥嗎?或者說你們所崇拜的神也喜歡偷雞摸狗?”


    “你老匹夫,休要欺人太甚。”


    “哦,老夫差點(diǎn)忘記了。你們崇拜的是死神。因?yàn)樗劳瞿軌驇Ыo人平靜對不對?”


    山長嘖嘖道:“某些角度來看,這確實(shí)有點(diǎn)道理,不過不能一概而論。”


    山長嗬嗬一笑:“因?yàn)橛行┤耸抢纤赖模行┤耸且馔馑赖模行┤耸潜恢\殺慘死的。這些人雖然最終都是走向死亡,但並不都是走向平靜。你們所信奉的死神,隻在乎結(jié)果,也就是隻在乎奪走人們的生命。這樣的神有什麼值得崇拜的?”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魔宗大祭司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很顯然,他非但沒有激怒山長,反而被山長的一席話給激怒了。


    山長確實(shí)很懂如何激怒一個人,畢竟是讀書人出身,畢竟是當(dāng)世儒聖,山長把讀書人的嘴炮特質(zhì)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隻要讓他抓到了一個破綻他就能把這個破綻無限製的放大,魔宗大祭司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你不要忘記了,我們好歹也是修行者,就應(yīng)該有修行者的覺悟。光靠嘴炮是很跌份的。”


    魔宗大祭司見山長得理不饒人,梗著脖子說道。


    “那也要看跟誰比啊。”


    山長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道:“像我們這樣的老家夥之間互相噴上一噴有什麼打緊,反正都這把年紀(jì)了。再說也沒有旁人聽見啊。”


    山長的話讓魔宗大祭司哭笑不得。


    “你看看你,哪裏還有半分為人師表的樣子。”


    “老夫這樣子很好啊,倒是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背地裏你的那些徒子徒孫還不知道怎麼評價你呢。”


    雙方這樣你來我往一番試探性的對噴之後,魔宗大祭司想要刻意的把話題引開。


    因?yàn)樗麑?shí)在是不堪羞辱。


    如果任由山長在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fā)狂。


    “關(guān)於黑暗之門,你究竟了解多少?或者說對於艾倫洛爾大陸。”


    大祭司的神情十分凝重,他主動拋出這個話題就是希望山長感興趣。


    但若是山長一直不上鉤,他其實(shí)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知之甚少,願聞其詳。”


    山長很幹脆利落的說道,但仍然不忘掉一句書袋。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這個世界和艾倫洛爾大陸其實(shí)是相通的。我指的兩者相通並不是隻通過黑暗之門這種意義的相通,而是真真切切的連接在一起。就像是巴蜀跟中原,漠北和中原,西域和中原一樣。”


    魔宗大祭司倒也很幹脆,直接給山長科普了起來。


    “所以說呢?”


    山長有些不耐煩道:“撿重點(diǎn)的說。照你這樣講故事,天黑了都講不到重點(diǎn)。”


    魔宗大祭司放聲大笑道:“你別著急啊,重點(diǎn)就來了。”


    “直到有一天,暗黑之神降臨世間。他看到人們?yōu)榱藸帄Z權(quán)力利益而相互廝殺,甚至有父子相殘,兄弟相隙的情況。人們?yōu)榱藸帄Z利益把貪婪醜陋的一麵展露的淋漓盡致。暗黑之神看不下去了,便決定把世界一分為二,給到這兩個世界完全不同的外部環(huán)境,任由其慢慢發(fā)展。暗黑之神想要看看在不同環(huán)境之下,人們所做出的選擇會不會有所不同。”


    “所以情況有不同嗎?”


    “沒有。”


    魔宗大祭司搖了搖頭道:“暗黑之神發(fā)現(xiàn),雖然外部環(huán)境不同,可人們所表現(xiàn)出來的貪婪麵目完全一致。暗黑之神十分的失望。他原本是想要通過一個世界的人影響另一個世界的人,最終實(shí)現(xiàn)兩個世界的人共同發(fā)展。可現(xiàn)實(shí)卻是這兩個世界的人本質(zhì)上就是一丘之貉。所以暗黑之神把大門封閉,任由這兩個世界的人不斷演化。”


    “可這和黑暗之門的開啟有什麼關(guān)係?”


    見魔宗大祭司遲遲沒有講到重點(diǎn)上,山長表現(xiàn)的有些不耐煩了。


    “當(dāng)然有很大的關(guān)係。”


    魔宗大祭司昂了昂頭道:“你可以這麼理解,魔宗就是我們這個世界開啟黑暗之門的使者,而那個世界則是巫師。但是我們隻是使者,並不是真正決定何時能夠開啟黑暗之門的人。這個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暗黑之神。”


    山長聽了直想笑道:“你不會真的想要跟我說這世間存在暗黑之神吧?你覺得我會信嗎?”


    “信不信由你,但這確實(shí)是我們這些年來秉持信奉的真理。”


    魔宗大祭司的麵容冷峻,唿出一口氣來。


    隻見他的麵前出現(xiàn)了一副長畫。


    畫上有遠(yuǎn)古時期人們捕獵,狩獵,打魚時候的場景。


    接下來來到了奴隸社會,人們漸漸的有了等級製度。


    再後來,人們邁入了封建時代,等級的劃分越發(fā)的森嚴(yán)和有規(guī)製。


    皇帝、王侯將相,士大夫讀書人,普通的農(nóng)戶商人,然後是賤民


    一層層的等級,就像是金字塔一樣讓人一眼可以看的明了。


    “你叫老夫看這幅畫是什麼意思?”


    山長知道魔宗大祭司肯定又想要搞什麼花樣,遂索性直接點(diǎn)他道:“不妨說直接點(diǎn)。”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所謂我們的文明其實(shí)在神看來是荒謬無比的,和小孩子過家家沒有什麼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魔宗大祭司雙手一攤道:“你看看,奴隸社會,封建社會,本質(zhì)上有不同嗎?不還是大自然叢林法則的那一套。弱肉強(qiáng)食,適者生存。強(qiáng)的人可以永遠(yuǎn)占據(jù)一席之地,而弱的人隻能撿別人吃剩下的,甚至成為別人口中的獵物。你覺得這樣的世界公平嗎?”


    “公平與否不是你說了算的。”


    山長有些不耐煩了。


    “確實(shí),是神說了算。當(dāng)黑暗之神覺得這個世界已經(jīng)無可救藥之時他會打開這扇黑暗之門,任由兩個世界的人爭權(quán)奪利,互相殺死對方。最終兩個世界的人會同歸於盡,隻剩下極少數(shù)的人活下來重新建立秩序,建立新的過度。”


    聽到這裏山長隻覺得頭皮發(fā)麻,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魔宗大祭司口中的這個所謂的黑暗之神究竟存在與否。


    如果這個神真的存在,那也太泯滅良知了吧?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良知?


    為了達(dá)成自己的目的,這個黑暗之神不惜強(qiáng)行讓兩個世界的人自相殘殺,還美其名曰建立新秩序。


    這簡直就是畜生啊。


    “我們讀書人有一詞,叫為虎作倀。用在你的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山長冰冷的注視著魔宗大祭司,以一個十分鄙夷不屑的眼神剜了他一眼道:“你明知道這個所謂的黑暗之神是一頭餓虎,卻仍然心甘情願的替他做事,你行為真讓我不恥。”


    “你怎麼說隨你,但你要知道你個人力量是無法阻止神的意誌的。”


    魔宗大祭司冷笑道:“即便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甘願替黑暗之神做事。也就是說黑暗之門總歸會打開,不可能阻止的了。”


    “一開始老夫確實(shí)是想要阻止你打開黑暗之門,但若真的像你所說這黑暗之門遲早會打開,老夫倒要看看那扇門裏會走出怎樣的怪物。老夫能否一人敵之。”


    “你也許在這個世界無敵,也許那個世界的人也奈何不了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diǎn),你終歸是人,不是神。若是暗黑之人要你死,你豈能活命?”


    二人聊著聊著就把天給聊死了。


    魔宗大祭司對於山長的狂傲並不以為意,而是冷冷道:“當(dāng)然,你眼下可以嚐試殺死我,如果你有本事的話。”


    說罷魔宗大祭司就化為了一縷黑煙,從山長的麵前消失。


    “還想逃,休想!”


    隻見山長大喝一聲便隨著魔宗大祭司的逃跑方向追去。


    為了跟上魔宗大祭司的速度,山長也變幻成了一束金色的煙塵。


    遠(yuǎn)處的趙洵等人,直是都看傻了。


    原本他們是已經(jīng)做出了死戰(zhàn)的準(zhǔn)備,誰料山長突然出現(xiàn)將魔宗大祭司的注意徹底吸引。


    魔宗大祭司跟山長聊了很長一段時間,結(jié)果雙方各自化作一縷煙塵揚(yáng)長而去。


    站在他們的視角觀看,黑色煙塵和金色煙塵互相追逐,時而混合扭打在一起,時而分散開來。


    這還是趙洵第一次見修行者之間是這麼打鬥的。


    似乎雙方都沒有留力,而是從一開始就把力道發(fā)揮到了極致。


    這種頂級修行者之間的對決可遇不可求,趙洵便巴巴的睜著一雙大眼睛,仔細(xì)的觀察著眼前發(fā)生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將來有沒有機(jī)會成為超品大宗師。


    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好,不想當(dāng)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至少眼下看來,他是有這個資源和天賦的。


    所以他更應(yīng)該努力,盡力的往那個方向去促。


    至於將來能否成行,那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三師兄龍清泉也是看的一臉如癡如醉。


    “不愧是山長,真的是太強(qiáng)了。”


    龍清泉可以說是山長的頭號粉絲。


    以往在書院的時候都是龍清泉陪伴在山長左右,洗衣做飯,鋪紙研墨,陪吃陪玩。


    這樣的生活雖然聽起來有些枯燥,可是龍清泉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


    因?yàn)樗浪隽藷o數(shù)人想做卻沒有機(jī)會做的事情。


    他是在服侍山長,服侍當(dāng)世儒聖。


    當(dāng)然,龍清泉也會利用近距離接觸山長的機(jī)會偷師一二。


    這主要是因?yàn)樯介L或者說書院倡導(dǎo)的是有教無類的教育理念。


    包括龍清泉在內(nèi)的所有入室弟子,外室弟子,都沒有一個模板去教學(xué)。


    這種情況下,書院的生活變得靈活性很大,開放性十足。


    所有的東西都需要書院弟子自己去摸索。


    若是摸索對了自然最好,若是摸索錯了就很有可能會誤入歧途。


    龍清泉本人就曾經(jīng)做過諸多嚐試,當(dāng)然了他的結(jié)果還算不錯。


    至少二品修行者這個名頭拿出去頗能唬人,也不算墮了山長弟子的身份。


    “三師兄,你覺得魔宗大祭司和山長要打多久才能分出勝負(fù)?”


    “不好說,如果說這世間最接近山長的怕就是魔宗大祭司了。”


    龍清泉咽了一口吐沫道:“當(dāng)時長安之戰(zhàn),魔宗大祭司和山長戰(zhàn)的難解難分。最後山長也是險勝。而且當(dāng)時魔宗大祭司為了避免受傷,並沒有使出全力。如果魔宗大祭司最終使出了全力結(jié)果如何猶未可知啊。”


    好家夥。


    聽三師兄龍清泉這麼分析了一波,趙洵都有些緊張了。


    要知道他一直以為山長的境界實(shí)力是可以穩(wěn)穩(wěn)壓過魔宗大祭司一頭的。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山長他老人家的優(yōu)勢並不像趙洵想象中的那麼明顯啊。


    “我還以為魔宗大祭司的實(shí)力和東越劍聖魏無忌差不多呢。”


    “其實(shí)一開始我也是這麼認(rèn)為的。”


    龍清泉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但現(xiàn)在看來,東越劍聖應(yīng)該不是天下第二,而是天下第三才是。山長應(yīng)該坐穩(wěn)天下第一的寶座,這天下第二嘛應(yīng)該就是眼前這位魔宗大宗師。”


    趙洵沉默了。


    當(dāng)時長安之戰(zhàn),魏無忌不顧一切的進(jìn)入皇宮想要取顯隆帝的首級,山長出手與之交戰(zhàn)。


    幾十迴合後魏無忌抱頭鼠竄。


    天下第三不夠看,天下第二又如何?


    今日便可見分曉。


    “其實(shí)我更擔(dān)心的是方才魔宗大祭司所說的那句話。”


    對於山長會取勝這一點(diǎn)趙洵是沒有懷疑的。


    無非是大勝,輕取還是險勝,苦勝的區(qū)別。


    但是如果魔宗大祭司所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黑暗之門恐怕是無法阻止開啟了。


    如果黑暗之門真的被打開,那扇門中會走出什麼東西?


    趙洵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在夢境中夢到黑暗之門裏的那個世界,也就是所謂的艾倫洛爾大陸。


    趙洵還曾經(jīng)在夢境中以盧卡王子的第一視角見證過那個世界。


    那個世界和趙洵所在的這個世界一樣繽紛多彩,uu看書可是若是起了戰(zhàn)火,那繽紛多彩的顏色上難免會蒙上一層陰霾。


    真的一定要打仗嗎?


    趙洵有時感到有些費(fèi)解。


    戰(zhàn)爭是通過暴力手段獲取利益的一種方式,也是政治的軍事化表現(xiàn)。


    但戰(zhàn)爭真的有必要嗎?


    魔宗大祭司方才那段話中有一部分深深的觸動了趙洵。


    那就是這些人打來打去又迴到了原點(diǎn),然後重新繁衍複興,走向繁榮。


    走向繁榮之後又是無休止的戰(zhàn)爭。


    如此往複循環(huán),仿佛從來就沒有盡頭一樣。


    這樣的世界真的很無聊,很無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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