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惹上什麼大麻煩？


    眾人不解，徐家俊眉頭一皺冷聲說道：“你是我們徐家的客人，說話還請掂量幾分。”


    秦老爺子若有所思，這個場合李墨應該不是信口開河，他示意李墨繼續說下去。


    “牛總，問你個問題，如果我手裏有一件永樂梅瓶真品，現在以2.2億抵押給你的拍賣行，你願意嗎？”


    “隻要是真品一百個願意啊，這不需要猶豫。”牛三胖立刻迴答，他巴不得有這樣的好事落在頭上。


    李墨話頭一轉：“如果我要以1.1億的價格賣給你呢？”


    牛三胖剛要拍手同意，忽然神色一頓，奇怪的問道：“價值兩三億的古董為什麼隻賣我1.1億，你不是虧老血了？”


    李墨不再接話，他說的很明顯。秦老爺子和徐老爺子對視一眼，兩個曆經滄桑的老人家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駭。


    他們都被永樂梅瓶轉移了注意力，而忘記了梅瓶之外的事情。


    那幾個專家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麵麵相覷。


    “李墨，你的意思是那個永樂梅瓶有問題？”


    秦思睿淡淡的問道。


    “永樂梅瓶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如果是真的，那梅瓶來源肯定有問題，根本見不得光，你們隻能砸在手裏。如果是假的，那肯定是有人精心設了個局，而且這個局的時間不短，讓你們不知不覺陷進去，損失1.1億資金那倒也罷了，隻要人還在就可以緩過氣來。就怕設局的人盯得不僅僅是你們的現金，還可能有其他地方也不知不覺著了道。”


    客廳裏死靜，雖然氣溫升高，但大家背後卻感覺冷嗖嗖的，寒氣從脊梁柱升起。


    “李墨，你不要胡說八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徐家猛惡聲吼道，臉上汗珠控製不住滾滾而落。


    徐家俊臉色也難看極點，臉皮微微抽搐，眼神中掩飾不住驚慌。


    徐老爺子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看向秦老爺子沉聲說道：“秦老，我現在有點亂，還請您老幫我拿個主意。”


    秦老爺子沉默片刻說道：“如果永樂梅瓶是真品，那損失還能盡可能挽迴些，當務之急，我們必須要百分之百再確定下書房裏的梅瓶是否是真品？”


    “爺爺，你們不是已經鑒定過了是真品嗎？”


    秦思睿不解的問道。


    秦老爺子微微搖頭說道：“我們隻是沒有找到破綻而已。”


    找不到破綻，一是代表永樂梅瓶是真品，二是代表可能是鑒定者的水平還欠缺，看不出高仿品的破綻。


    “李小友，此事非同小可，論眼力我還是相信你的。”


    秦老爺子認他是忘年交，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墨自然不好再拒絕。


    “我去書房看看。”


    一群人又返迴到二樓書房，徐老爺子從角落嵌壁保險櫃中捧出一座瓶子輕放在書桌上，隻有李墨一人上前觀察。


    他肉眼看去，這個梅瓶是小口圓唇，短頸，豐肩，寬圈足，通體青花裝飾。


    肩部繪變形蓮瓣紋，紋內繪朵花，瓶身繪折枝花果，大小各三支，分別為石榴，枇杷，葡萄，櫻桃和荔枝，瓶身底部靠近圈足處繪上蕉葉紋一周。


    李墨翻開梅瓶察看底足，沙底，有火紅石斑痕，底款是篆書‘大明永樂年製’。


    “李小友，這個永樂梅瓶你覺得如何？”


    李墨沉思會才說道：“從造型來看這是大明永樂青花折枝花果紋梅瓶，瓶身高約28厘米，口徑5厘米，足徑11厘米左右。”


    “胎質潔白，做工精細，青花畫工嫻熟。青花呈色濃重青翠有鐵鏽斑瑕疵，這是因為青花用料是進口的蘇麻離青，含鐵量較高。”


    “在白胎的映襯下，罩於釉下的青花青翠濃豔，花果上布滿褐色的鐵晶斑點，猶如一副傳統水墨畫，暈散自然。”


    釉色，圈足，底款沒有問題，這是JDZ禦窯廠燒製，宮廷禦用瓷器。


    李墨初步判斷這個永樂梅瓶沒有破綻，如果是真品，正如秦老爺子所說可以盡量的挽迴損失。


    但他還是動用異瞳，視線籠罩梅瓶，從瓶身居然透射出淡白色光澤，還擴散出十幾道光圈，說明這是近十多年期間燒製出來的高精仿品。


    而那圈足瓶底卻透射出深藍色光澤。


    李墨內心一涼，一顆心沉到底。


    這永樂梅瓶是贗品。


    “李小友，這個梅瓶我們仔細研究過，不管是工藝，還是釉色，瑕疵，圈足底款都符合永樂禦製瓷器的特點。之前他們還特意做過兩次碳十四檢測，時間也沒問題。”


    秦老見李墨臉色難看，不由輕聲說道。


    正是因為碳十四檢測結果讓他們下決心花1.1億購買迴來，也正因為這個年代推測將他們從天堂一下子打入地獄中。


    如果不是有異瞳，李墨十有八九也會認定這是永樂梅瓶真品。


    目光再次落在梅瓶身上，李墨忽然覺得這個梅瓶似乎在哪裏見過，他腦海中努力迴憶著。


    “能說說賣主是什麼情況嗎？”


    徐老爺子一個巴掌打在徐家猛頭上：“問你呢。”


    徐家猛一直忐忑不安，被一巴掌下了一跳下意識的說道：“賣主是個贛南地區的一個農民，說這梅瓶是祖傳的，給人的感覺就是個本分地道的老農。嗯，最大的特征就是左手缺一根小指。”


    “九指！”


    李墨驚唿一聲，他終於想起在哪裏看到過了。在火車上，在那堆失竊國寶瓷器照片中有一個正是眼前的瓷器造型。


    “他是九根手指。”


    徐家猛點點頭。


    哎，李墨暗歎一口氣，這事牽涉太廣。他隨即又想到什麼，那個九指不是一直在警方監控中嗎，怎麼有機會脫身，還玩了這麼一出大戲。


    “李小友，這個梅瓶你的結論是什麼？”


    “徐老爺子，你們報警吧。在這次交易過程中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他們可能都是同夥。”


    李墨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手足冰冷。


    “不可能，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你說是假的它就是假的。李墨，我敬你是客人，但如果你再胡說八道，我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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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猛近乎瘋狂，在書房裏咆哮嘶吼，他怎麼也不會接受這個結論。


    “李墨，秦老看中你才會給你機會一睹梅瓶風采。這麼多專家，還有之前請的業內高手，碳十四檢測都證明這是永樂梅瓶的真品。你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麼資格胡說八道。”


    徐家俊全身都在哆嗦，那1.1億的資金他也掏出了將近四千萬，如果是假的，那損失實在是承受不住。


    “都冷靜一下。”秦老爺子舉手製止他們兄弟倆，看向李墨凝重的說道，“小友確定這是贗品。”


    李墨目光坦然的點頭說道：“我說過，梅瓶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在設局，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聯係下過程中參與的那些人，看看還能不能聯係上？”


    “小子，要是證明你胡說八道，老子敲掉你滿嘴牙。”徐家猛掏出手機拔出一個號碼，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這個可能是對方信號不好，我再聯係一個。”


    第二個明確提示是空號。


    徐家猛腿腳一軟癱倒再地上，雙手哆嗦著播出第三個熟悉的號碼，幾秒後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二哥。”


    “二弟。”


    “家猛。”


    書房裏頓時一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