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心中一動,狀似無意的問道:“什麼消息?”說這話時,他正吃著饅頭夾著菜,嘴裏含糊不清,顯得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看著蕭劍這副樣子,馬龍就完全沒有傳遞八卦的欲望。
跟別人說這些含有很多爆料性質(zhì)的八卦時,誰不是伸長了脖子等著聽?偏偏蕭劍就不,一副你愛說不說,不說我也不想聽的樣子。真是完全讓人沒有爆料的衝動。
但想了想,馬龍還是沒憋住。爆料不僅是從別人期待的目光中得到爽感,自己能把猛料說出來本身也爽啊!
這次馬龍更小心了,看上去就跟要找黑暗勢力接頭一樣,縮頭縮腦的靠近蕭劍。熟不知他越是這樣,其實反而越顯眼。
“這消息最先是從誰那兒傳出來的我不知道了,我隻是聽一個朋友說他也是聽朋友說的!瘪R龍盡力壓低聲音,同表情嚴肅,努力營造神秘的氣氛。
但蕭劍隻是哦了一聲,夾了一口菜道:“不是我說你馬龍,這種消息一聽就是謠言。所有謠言都具備一個基本特征,那就是‘我朋友說’、‘我朋友看到’的。你這都朋友的朋友了,一聽就是假的。”
馬龍歎了口氣,他放棄了,蕭劍完全不被吸引,他根本無法吊起蕭劍的胃口。
“好吧,我也隻是突然想到的!瘪R龍不再裝模作樣,而是跟蕭劍一樣,邊吃飯便邊說,像是隨意的聊天。
“就是說蔣容容的死可能跟火雲(yún)宗之中有其他勢力的奸細有關。還有傳言說火雲(yún)宗之中會因此迎來第二次清洗。本來我也不太相信,但是聽你剛才那樣說,覺得未必沒有幾分可能啊。那蔣容容聽說做人很滑頭,欺負隻欺負比他地位低的,對上麵從來都孝敬的非常妥當。沒得罪什麼大人物的情況下,誰有本事用那麼厲害的毒藥毒死他?”馬龍嘴裏含著菜,含糊說道。
放棄用神秘感誘惑蕭
劍,馬龍語氣平常了很多,話語間也帶上了自己的推測和好奇。
這一次馬龍不再故作神秘的爆料,但是蕭劍卻聽的心中一動。
蔣容容的死跟火雲(yún)宗之中其他勢力的奸細有關?
這話是放出這個謠言的人在警告自己嗎?
還是說真的隻是巧合?
幕後之人真的存在?他的後續(xù)針對已經(jīng)到來?
一時間,蕭劍心中各種思緒翻湧。
如果馬龍知道自己各種故作神秘爆的料都沒有最後隨意一句起到的效果大,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種心情。
下午蕭劍再去做雜活時,接到了於善誠的迴信,於善誠說他也是今天剛得知這件事,沒想到這件事會和蕭劍有關。並且明確的表示,自己和這件事情沒有關聯(lián)。
不是於善誠出的手!
蕭劍沒有選擇懷疑於善誠,而是決定暫時將事情按照“於善誠沒有出手”這條線推演下去。如果出現(xiàn)矛盾或者不合理的地方,再把於善誠重新列入懷疑目標也不遲。
榮啟鳳那邊,蕭劍打算最近幾晚去暗中觀察一番。
現(xiàn)在蕭劍決定將於善誠那條線索先擱置,所以也就隻剩下榮啟鳳這條線索了。
傍晚做完雜活,蕭劍迴到自己的住所。他打算夜晚外出查探,傍晚自然還是得迴來做做樣子的,不然讓人留意到他根本沒有會住所,難免讓人懷疑。
進房子時,蕭劍正好遇到同樣迴來的耿子厚。自榮啟鳳突然進入勤鳴堂之後,耿子厚有幾次和蕭劍同時進出,但都冷漠對待,不怎麼和蕭劍說話。
這次卻和最近一段時間的態(tài)度不大一樣,耿子厚看到蕭劍到來便露出一個笑容,道:“趙兄辛苦了,今天做了什麼雜活?”
看上去,就像是蕭劍還沒有和榮啟鳳鬧僵時,耿子厚對待蕭劍的那種態(tài)度一般。
耿子厚性情圓滑
,如果不是因為榮啟鳳,他不會對蕭劍擺出冷臉。耿子厚對誰都是笑臉相迎,輕易不會對人擺出冷臉,露出厭惡之情,因為在他處世之道之中,每個人都有個熟臉,日後便好行事,這便是人脈。
但事無絕對,如果價值足夠大,或者兩方人地位身份資質(zhì)等差距太大,耿子厚也會選擇偏向一方。毫無疑問他會偏向更強的那一方。
之前對蕭劍或許就是那樣,在耿子厚看來,蕭劍和榮啟鳳還是沒有可比性的,毫無疑問是榮啟鳳更強,蕭劍就算有點資質(zhì),但怎麼能比得上榮啟鳳家中的萬貫家財?
就像榮啟鳳曾經(jīng)對馬龍說過的那樣,馬龍那種人如果放在外麵,給他榮啟鳳當護衛(wèi)都不夠資格。
蕭劍就算有點資質(zhì),不也是雜役弟子嗎?和馬龍有什麼區(qū)別?
所以在蕭劍和榮啟鳳關係鬧僵,成為矛盾和對立的兩方時,耿子厚無法再做到兩邊都不得罪,隻能選擇在一方身後,那他自然是選擇榮啟鳳。
因此,耿子厚連著幾天都跟蕭劍冷著臉。
但現(xiàn)在卻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又恢複了以前的態(tài)度。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蕭劍從頭到尾對於耿子厚都沒有什麼強烈的感覺,不喜歡也不厭惡。他疏遠自己,自己無所謂,他靠近自己,自己也無所謂。
所以麵對耿子厚的打招唿,蕭劍也就笑了笑,迴道:“也就做了些散碎的雜活,人懶,沒做多少!
耿子厚點點頭笑笑,和蕭劍又寒暄幾句,隨後返迴自己的房間。態(tài)度已經(jīng)徹底迴到最初的狀態(tài),不複這幾天的冷漠。
對於耿子厚態(tài)度的轉變,蕭劍沒有太過在意。對於這種變化,他心中多少有些猜測。耿子厚原本和榮啟鳳來往密切,因著蕭劍和榮啟鳳的矛盾,耿子厚才選擇疏遠蕭劍。
而現(xiàn)在榮啟鳳進入勤鳴堂,兩人來往不再那麼緊密,可
能榮啟鳳在蕭劍手中經(jīng)曆了挫折之後性子也有所轉變,所以耿子厚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抱著榮啟鳳這個富家子弟的大腿。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因為榮啟鳳和蕭劍交惡。
簡單點說就是耿子厚以前算是跟著榮啟鳳的小弟,現(xiàn)在榮啟鳳不帶耿子厚玩了,耿子厚也就沒必要對自己曾經(jīng)“老大”的敵人有什麼抵觸情緒了。
在蕭劍看來,耿子厚對他態(tài)度的變化多半就是因為這些原因。耿子厚對他什麼態(tài)度其實他根本就不關心,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隨著耿子厚對蕭劍態(tài)度的轉變,接下來事情的變化,也趨於一種迴歸正常的趨勢,出乎了蕭劍的意料。
他先是觀察榮啟鳳,發(fā)現(xiàn)他沒有什麼異常,之後玄龜堂之中關於蔣容容之死的謠言和傳聞開始平息,越來越少的人議論這件事情,更有人說蔣容容的死早已經(jīng)出了結果,隻是蔣容容得罪了某個宗內(nèi)不能得罪的二代而已。
從耿子厚開始,一切似乎都迴到了從前。蔣容容的事情像是沒有發(fā)生過,慢慢的淡出人們的視線,再也聽不到人們議論此事。
蕭劍再找不到任何線索,蔣容容的死像是沒有發(fā)生過,為了避免惹人懷疑,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打聽,隻能暗中留意相關的消息,隻聽說似乎蔣容容之事調(diào)查無果,不了了之。
現(xiàn)在火雲(yún)宗正值多事之秋,局勢不穩(wěn),以火雲(yún)宗之力,在自己宗門之中調(diào)查一件事情要想真的查出個結果來肯定還是能做到的,隻是沒人願意那樣做罷了。
查出結果來除了讓宗門之中人心動蕩,讓背地裏的敵人狗急跳牆,對火雲(yún)宗來說,沒有什麼好處。
火雲(yún)宗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段時間的平穩(wěn),哪怕這穩(wěn)定之中暗流湧動,也比明麵上的動蕩不安強。新宗主石頂天需要這麼一段時間。
或許這就是蔣容容之死被迅速平息,蕭劍也沒有惹來任何追查
和麻煩的原因。
猜測中可能會出現(xiàn)的幕後之人與後續(xù)手段也什麼都沒有發(fā)生。
如果不是確認那一夜蔣容容找過自己,確認那一夜自己親眼見過了蔣容容的死亡,蕭劍恐怕會懷疑蔣容容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過。
所有人都不在談論蔣容容,人已經(jīng)死了,死後相關的八卦也沒有什麼勁爆的地方,誰還會去在意?
但蕭劍不敢忘記,蔣容容的死處處透露著謎團和疑點,更和他在火雲(yún)宗的身份有關,他不敢被表麵上身邊諸多人的表現(xiàn)所麻木,而是時刻提醒自己記住此事,注意身邊的蛛絲馬跡。
他以探子之身,潛伏在火雲(yún)宗,身份一旦暴露,火雲(yún)宗對他來說就是刀山火海,而他需要從這刀山火海之中衝出去。
不到萬不得已,蕭劍絕不會想落到那種地步。雖然蕭劍曾和蔣容容說可以將他殺死之後逃走,但事實絕非那麼輕鬆。如果他的身份暴露,蕭劍又不知情,火雲(yún)宗有足夠的時間和功夫來針對蕭劍做布置,讓他逃無可逃。
火雲(yún)宗雖然不願人心動蕩,但悄無聲息抓一個已經(jīng)身份暴露的奸細還是會做的。
沙子在看不見的角落裏吹動,人還可以做到無所謂的態(tài)度,但如果沙子進了眼中,誰還能選擇無視,放之任之?
同樣的道理,火雲(yún)宗不願大費周章去糾察宗內(nèi)潛藏有那些三教九流的雜人,但也不會放過那些能夠確認的目標。
對於蕭劍來說,蔣容容的死依舊具有極大的威脅。
蔣容容知道了他的身份,卻死了,還不是蕭劍下的手,那麼殺死蔣容容的人是否也知道蕭劍的身份?
而他遲遲沒有進一步舉動,又是為了什麼?
這些疑問,像是陰雲(yún),始終壓在蕭劍心中,不調(diào)查清楚,難以散去。
蔣容容的死被處理的越平靜,反而讓他心中的這股陰雲(yún)越發(fā)濃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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