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木小房子似乎不穩定,嘩啦一聲塌落了。
“哼!”萬曆皇帝煩躁地拂了一下袖子,坐在了龍榻上。
“萬歲,大事不好。”太監迴秉。
“怎麼了?”
“建州努爾哈赤建國稱汗,發布‘七大恨’,最近又連連攻陷了撫順、清河二城,遼東危急了!”
“啊!”萬曆皇帝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快快,傳魏愛卿!”
太監說了一聲“是”,立刻跑了出去。
宮院裏。
魏忠賢與樞臣黃嘉善慌慌張張地朝皇室走去。
魏忠賢問:“咱們不是說六月出兵征討了他們嗎,怎麼倒讓人家搶了我們的地盤?”
“唉,敢情你不知道哇!”黃嘉臣心煩意亂地說:“因為兵餉不濟,現在是將不出關,兵不聽調。沒有辦法呀!”
“你看,萬歲急眼了。一會兒你還得想個辦法呀!”
“是是是……”
皇室內。
萬曆皇帝不滿地看了看魏忠賢和黃嘉善,質問道:“兩位愛卿,這撫順、清河兩城失守,是怎麼迴事兒?你們的百萬大軍跑哪兒去了?難道你們想把遼東送與那個努爾哈赤不成?”
“為臣無能,請皇帝息怒。”魏忠賢看了看黃嘉善,要他快拿主意。
“皇帝。”黃嘉善**頭皮說道:“目前主要問題是,各個總兵官逗留於關內,不聽調遣。”
“哼,清河城都失陷了,他們還不肯先驅赴敵,所謂的禦敵忠心哪兒去了?”萬曆皇帝發怒了。
“萬歲,能否籌集內金千兩,以備軍需急用……”黃嘉善沒有注意萬曆皇帝的神色,繼續說著自己的意見。
“黃嘉善,你怎麼迴事兒?國危之際,你還像那些總兵一樣給我講價錢?”萬曆皇帝聽到這兒,拍起了龍案。
“事到如今,為臣倒有一個主意。”魏忠
賢看到這副情景,搶過來說道。
“講。”
“可賜給遼東經略楊鎬以尚方寶劍,總兵官以下若有不從令的,軍法從事,立即處斬。”
“好,就依你議。”萬曆皇帝起來下旨道:“命令各地督撫官兵,挑選精兵良馬,按期抵達遼邊。賜楊鎬尚方寶劍,令其務必剿滅狂虜,嚴守封疆,顯我天朝大國神威!”
“遵旨!”魏忠賢和黃嘉善聽了,慌忙退了下去。
據史料載:公元1619年2月,明朝軍馬在經略楊鎬指揮下,西部杜鬆、北部馬林、東部劉綎、南部李如柏,合朝鮮李朝、北關葉赫部兵號稱40萬大軍,分四路挺進圍剿建州。
萬曆皇帝揚言:“庶兒滅虜安邊,在此一舉。”一場決定明朝和後金命運的大戰就要打響了!
明朝軍隊的這一重大舉動,不可能不傳到努爾哈赤的耳朵裏。在剛剛築成的界藩城裏,汗王正找來身邊的人,商議起了即將到來的這一場戰事。
“看來,要打一場惡仗了!”汗王看完了軍情報告,自言自語地說道。
“父汗不必憂慮。”代善在他身邊勸告說,“我們大金軍隊與明朝軍隊多次交鋒。他們屢屢敗在我們手下。這一次,管教他們有來無迴!”
“哦,代善啊,這一次與往日不同。”汗王搖了搖頭說:“他們從南、北、東、西四路向我們圍攻,對外號稱四十萬大軍。看來,朱家皇帝是要與我決一死戰了!”
“那……”代善說:“我們也要傾全國之兵應戰啊!”
“是啊。”汗王說著,瞇上了眼睛。
“這……是否調白旗軍馬趕來參戰?”
“不不不……”汗王連連擺手,說:“四路大軍圍攻的核心,是我的赫圖阿拉老城,若將白旗軍調來,東路軍會乘虛而入的。”
“不知道四貝勒可否知道軍情?”代善焦急地問。
“來人!”汗王聽到這兒突然大喊了一聲。
“大汗有何吩咐?”幾員將士到了帳前。
“火速派人,向四貝勒通報軍情。”
“是!”
熱鬧了一天的宮院,晚上剛剛肅靜下來,一匹快馬在夜色中飛馳來到宮院附近的肇小慶上。
快馬飛進老城,在一個裝飾氣派的大衙門口停下來。
騎手迅速下馬。
一串燈籠放射出灼灼的光芒。燈光照亮了大門牌匾上四個大字:白旗衙門。
騎手著急地問守門人:“四貝勒在嗎?”
守門人說:“在……大概就寢了吧。有急事?”
騎手:“大汗的緊急文書!”
守門人會意,立刻大喊一聲:“大汗緊急文書到!”
白旗衙門皇太極夫婦的寢室裏,夫妻二人剛剛就寢,聽到守門人通報,臉上一驚,立刻穿衣下床了。
騎手在廳堂裏,恭敬地遞上了緊急文書。
緊急文書被打開。皇太極手持文書一看,臉上顯得非常焦急。
“杜鬆、馬林、李如柏、劉綎四路大軍……”皇太極讀到這兒,停下了。
接著,他將文書後麵附的一張圖打開。
此時,博爾濟吉特氏一邊係著胸扣一邊慌亂地跑過來。
她看了一下地圖,驚訝地喊了一聲:“喲,四十萬大軍!”
皇太極的手在地圖上指指點點,臉上顯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突然,他抬起頭,問騎手:“父汗可否要我率兵出征?”
騎手迴答說:“大汗未曾交代。”
皇太極聽到這兒,疑惑地搖了搖頭。
他在廳裏走了幾步,突然麵對博爾濟吉特氏說:“請駙馬!”
博爾濟吉特氏點頭會意,對外麵喊了一聲:“請駙馬!”
皇太極此時卻鄭重
地對她說:“福晉,你親自去請吧!”
博爾濟吉特氏聽到這兒,會意地點了點頭。
此時的龔正陸,坐在餐廳裏,心情無比煩亂。雖然清河一役實現了他讓皇太極搶功的目的,但是自己的妻子卻呆在代善的營帳裏,這無論如何都是丟人現眼的醜事。
心情不好,連飯都不想吃了。
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飯菜。
龔正陸拉長了一張愁苦的臉,呆呆地坐在那兒半天,怎麼也不想吃。於是,那些侍女們就開始勸他,越是勸,他越是不想吃。
“駙馬爺,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怎麼行啊!”那個高個子侍女像是一個領頭人物,她在身邊勸了半天了。可是,她們這些蕃邦女子,怎麼知道龔正陸這中原男人心中的愁結?
“你去休息吧,我實在是吃不下……”龔正陸歎了一口氣,告訴她。
這位侍女領班躬了一下身子,可憐地望了龔正陸一眼,剛剛要退出去,外麵突然有人喊:“四貝勒福晉到!”
聽到這兒,她的臉上麵露喜色,自言自語道:“這下好了!能勸動駙馬的人來了。”
“怎麼,連飯都不吃,這怎麼行?”博爾濟吉特氏人未到,聲音先到了。
聽著她來到廳堂裏,龔正陸急忙離開餐廳向她鞠躬:“恭迎八嫂!”
博爾濟吉特氏坐下,關切地看了看龔正陸的臉色,說:“聽說,你一天沒吃東西了?真的?”
龔正陸難以說什麼,就沒有迴答她的話。
博爾濟吉特氏問:“她迴來吵了一架,又走了?”
龔正陸點了點頭。
博爾濟吉特氏有些生氣了:“這個金萍,太不像話了!你……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大汗。”
龔正陸立刻解釋說:“一場大戰臨近了,我怎麼好給大汗添亂哪?”
聽
了龔正陸的話,博爾濟吉特氏一楞:“駙馬,難道你知道了前線的情況?”
龔正陸就憂心如焚地迴答說:“是啊,我想,大汗正麵臨一場惡戰!”
博爾濟吉特氏有些詫異地盯著眼前的龔正陸,禁不住了起來。
龔正陸知道她為什麼會驚異自己的神機妙算,此時就異常鎮靜地問她:“八嫂,四貝勒是不是要請我商量軍機大事?”
博爾濟吉特氏聽到這兒,嘴巴微微張開,簡直就是大吃一驚的樣子。
“嗯,駙馬爺,請!”這個高傲的女子,第一次對龔正陸用了尊稱。
走出駙馬園,龔正陸與博爾濟吉特氏並肩往白旗衙門走去,就覺得這個博爾濟吉特氏慢慢靠近了自己,而且越靠越近。
龔正陸知道當時東北的女子比中原地帶要開放得多,尤其是這博爾濟吉特氏還是一名蒙古王爺的千金,更是不拘小節的。
可是,龔正陸總覺得這樣子很不得勁兒,就有意避開她。哪知道她像故意惡作劇似的,反倒儇向了龔正陸的身上。
與她那高大的身軀相比,龔正陸自愧是個株儒,隻好想辦法離她遠些,可是,想什麼法子呢?
恰好,這時,龔正陸與她步行到顯佑宮前,看到那個贔屭馱石碑傲立在顯佑宮院內的大榆樹旁邊。就靈機一動,告訴她:“八嫂,大戰在即。我要去宮裏,為汗王和四貝勒乞福。”
“嗬嗬,顯佑宮裏乞福?”她笑著打了一下龔正陸的肩膀:“戰爭勝負,皆由天命注定。乞福可有用?”
“試試吧!”龔正陸應付了一句,連忙推開宮門,來到了供殿。
其實,龔正陸來這兒,一方麵是躲避博爾濟吉特氏,更重要的,他要來這兒與恩師純陽子溝通一下。關於這一場大戰,結果是以努爾哈赤獲勝而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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