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fàn)先生呢？”汗王大喊了一聲，範(fàn)文程急忙走上前來。
“你看，如何才能誘他出城作戰(zhàn)，消滅他的有生力量呢？”
“大汗。依小人之見，袁崇煥兵少將寡，斷不會輕易出城的。我們隻有猛烈攻城，耗掉他的彈藥、箭簇，他才會與我們決戰(zhàn)。”
“要你這麼說，我的八旗子弟豈不成了它紅衣大炮的炮灰了！”汗王不中意地?fù)u晃起了腦袋。
“恕小人無能。”
“唉，那就……攻城？”汗王信心不足地迴顧著左右。
“聽父汗派遣！”
“聽父汗命令！”
……
眾貝勒聽說要攻城，一個個在馬上摩拳擦掌，急唿唿地請求出戰(zhàn)。
“好，眾將聽令！”
眾貝勒圍攏在汗王的馬前。
“阿敏。”
“到！”
汗王看了他一眼，說：“你帶兵繞過寧遠(yuǎn)，截斷袁崇煥的退路！”
“是。”阿敏領(lǐng)命。
“阿敏，一定不能讓他跑掉！”汗王囑咐道。
“大汗請放心！”說完，阿敏說完，拍馬而去。
“代善、莽古爾泰。”
二人應(yīng)聲而到。
“你們備好戰(zhàn)車，抓住炮彈間斷的時刻衝到城下，鑿牆破城！”
“是。”兩人立即退下了。
“皇太極。多爾袞。”
“兒臣在。”皇太極和多爾袞一齊聽令。
“你們和我一起，率領(lǐng)各小貝勒所有人馬，奮力攻城！”
“父汗。不行啊。”皇太極立刻提出了異議。
“怎麼？”汗王以為他不聽調(diào)動，馬上瞪大了眼睛。
“父汗，你年紀(jì)大了。況且這野外天冷風(fēng)寒。你且迴帳，讓兒臣們代你指揮吧。”
“哦！”汗王微微一笑，“難為你的孝心了。不過，這寧遠(yuǎn)城一日不克，父親我心中一日不寧。等打完了這一仗，我再迴帳休息吧！”
“父汗……”皇太極還要苦勸，怎
奈汗王率先向全軍發(fā)起了攻城的命令：“袁崇煥不投降，就叫他滅亡！殺啊！”
“殺啊！”在汗王的鼓動下，後金十幾萬人馬，一起吶喊著衝了上去。
寧遠(yuǎn)城。
袁崇煥坐在高大的城樓之上，正在指揮全城的反擊作戰(zhàn)。
袁崇煥對一位守城將領(lǐng)說：“不要早放炮，要等對方兵士靠近城下，進(jìn)入射擊線時，再還擊。”
“是。”將士答應(yīng)了一聲，跑到了紅衣大炮前。
“紅旗兵上來了，放！”將士發(fā)了命令。
“咚”的一聲，一發(fā)炮彈飛了出去。
“怎麼樣？”聽到炮聲，袁崇煥問道。
“哈……他的兩支隊伍被轟垮了！”將士報喜說。
“報，八旗兵一齊衝上來了！”一個探馬飛奔而來。
“好。”袁崇煥拔出了腰中寶劍，往空中一揮，喊道：“十一門大炮，一齊發(fā)射！”
城下。一聲聲巨響，有如山崩地裂。一發(fā)發(fā)重型炮彈，在蜂湧而來的後金兵中不斷在爆炸開來。
土石飛揚，地上布滿了屍體。
“突擊隊，推戰(zhàn)車！”殺紅了眼的代善大聲喝道。
一隊紅旗兵推了一輛戰(zhàn)車，迎著飛蝗一般的箭矢衝到了護(hù)城河邊。
接著，幾個人帶了工具，跳到河中的冰上，跑到了城牆底下。
“鑿牆！”一個小頭目喊了一聲，幾個紅旗兵拿出鐵釺和大錘，衝著城牆鑿起了洞。
城頭上。
探馬飛報：“將軍，不好了。幾輛戰(zhàn)車推到了城底，他們正在鑿牆哪！”
“放炮，轟走他們！”袁崇煥下令。
“不行啊，炮彈打得太遠(yuǎn)，射不到他們。”
“呃？”袁崇煥急忙起來，思考起了對策。
“將軍。”一位將士獻(xiàn)計道：“可讓城中百姓獻(xiàn)出被褥，裝入炸藥裹起來，然後澆上油，扔下去，再用火把點燃。戰(zhàn)車就被燒毀了。”
“好。就照你說的去辦！”袁崇煥立刻同意了。
城下。
幾個紅旗兵正在鑿著城牆上的洞口。突然，一個捆綁了的被褥丟了下來。
幾個人看著，還沒有弄清楚怎麼迴事兒，一個火把從城頭擲下來。接著，被褥轟地一聲爆炸開來。
幾個紅旗兵渾身是火，被燒得滿地打滾。
遠(yuǎn)處，指揮戰(zhàn)鬥的汗王看到寧遠(yuǎn)城久攻不下，頓時火冒三丈。他向眾貝勒喊道：“這麼個小小的寧遠(yuǎn)城都攻不下來，怎麼去打山海關(guān)？”
“父汗息怒，兒臣再去指揮攻城。”皇太極抱歉地說著，馬上拍馬要走。
“算了！”汗王臉一沉，憤怒地?fù)]起了大刀。
“父汗，你不能去啊！”皇太極見此，急忙上前勸阻。
“閃開！”汗王大喊一聲，隨即朝身邊的多爾袞一揮手：“多爾袞，跟我衝啊！”
英姿颯爽的多爾袞一馬當(dāng)先，衝了出去。眾將士也緊跟了汗王，衝向了寧遠(yuǎn)城。
城樓上。
一個將士突然來報：“將軍，努爾哈赤親自衝上來了！”
“啊！”聽到這兒，袁崇煥即刻離開帥位，親眼往城下望去。
一麵大黃旗下，出現(xiàn)了一個頭戴金盔、身穿黃袍的領(lǐng)頭人。他帶領(lǐng)眾將士，奮力向城前衝來。
“老汗王，我盼的就是你親自上陣。”袁崇煥惡狠狠地說道：“紅衣大炮，準(zhǔn)備……”
“是！”
“看準(zhǔn)黃色帥旗，放！”袁崇煥親自下達(dá)了命令。
聽到了袁崇煥的放炮命令，龔正陸擔(dān)心地向戰(zhàn)場望去。此時的戰(zhàn)場上一片混亂，遠(yuǎn)遠(yuǎn)地隻看見一麵繡了“金”字的黃色大旗，在戰(zhàn)場上飄揚著。
旗下，一位頭戴金盔，身穿黃袍的大將，親率大兵，向?qū)庍h(yuǎn)城衝擊著。龔正陸猜，那一定是汗王。就在這時，轟然一聲炮響。
黃色金字大旗的旗桿“哢喳
”一下被砸斷了。
汗王一下子從馬上掉了下來。
眾將士慌忙向前，連連唿喊：“大汗，大汗……”
再也看不到汗王英勇衝殺的身影，隻見黃色的旗子慢慢地飄蕩著，墜在了滿是煙塵的戰(zhàn)場上。
接下來，不可一世的汗王出現(xiàn)在了逃跑的路上。
為數(shù)不多的將士護(hù)著汗王的輦車，慌忙而逃。
輦車上，汗王纏了繃帶躺在被褥上，眼睛裏流露一副不肯服輸?shù)纳駳狻?br />
寧遠(yuǎn)城。
鑼鼓聲中，軍民一齊扭起了大秧歌。
城市的街道上，出現(xiàn)一片歡樂的慶祝勝利的場麵。
史料載：寧遠(yuǎn)大捷的消息傳遍了全國。北京的天啟皇帝大感欣慰，自稱“朕心嘉悅”，特升任袁崇煥為遼東巡撫、右僉都禦史，並獎賞白銀一千兩；又發(fā)幣金十萬兩，犒賞寧遠(yuǎn)城將士；對滿桂等作戰(zhàn)有功人員，也都給予了提升和重賞。
即使是這樣，也沒能挽救明朝即將滅亡有命運，就像挨了紅衣炮彈的汗王不能逃脫死亡的陰影一樣。
寧遠(yuǎn)慶祝大捷的時刻，汗王一直躺在沈陽崇政殿的病榻上，一天到晚發(fā)著脾氣，時而又長籲短歎，神態(tài)不寧。
大妃端了一碗湯走來，勸他喝下。
汗王喝了一口，便擺了擺手。
這時，外麵有人秉報：“大貝勒率眾人求見！”
“不見不見。”汗王煩惱地?fù)]了揮手。
“大汗，”大妃勸他說：“兒臣們是惦記你的身體，來看望你的。你就見他們一麵吧！”
汗王無奈地點頭應(yīng)允了。
“兒臣參見父汗，給父汗請安！”代善帶領(lǐng)莽古爾泰、阿敏和李永芳跪倒在榻前。
“罷了罷了。”汗王像是不願意看見他們，說著說著便閉上了眼睛。
“父汗，一仗失利，不必憂愁。待兒臣重整兵馬，為父報仇。”代善說道。
“你為我報
仇？”汗王睜開了眼睛，“怎麼個報法？說說……”
“這……”代善似乎沒有想好。
“大汗，寧遠(yuǎn)不過是一座孤城了。”此時，李永芳殷勤地獻(xiàn)策道：“隻要我們派兵將其團(tuán)團(tuán)圍住，不出半月，此城必下！”
“哼，李永芳……”汗王看到他，氣便不打一處來，“都是你，給我出了那個餿主意，致我兵敗，毀了我一生的英名。你們這些漢人，沒一個好東西！”
“是是是……”李永芳看到汗王動怒，嚇得低下了頭。
“還有你！”汗王指著代善說，“你不析軍情，狂妄輕敵，一個勁兒地鼓動我攻啊攻啊。現(xiàn)在怎麼樣？還不是敗在人家手裏？”
“父汗息怒。”代善辯解說，“袁蠻子偶爾取勝，不過是仗了城堅炮利，並未與我正麵交鋒。所以，本次西征，還不能言敗……”
“胡說！”汗王看到代善不服氣的樣子，懊恨地批評他說：“就算寧遠(yuǎn)之戰(zhàn)你不服輸，那錦州之?dāng)∷闶窃觞N迴事兒？你……你居心叵測地讓我西征，是什麼目的？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嘴**。你還想怎麼樣啊！”
“大汗，你正病著，怎麼又生氣了？”大妃急忙上前勸解。接著，她又轉(zhuǎn)過身來對代善說：“大貝勒，大汗身體不好。你就別折騰戰(zhàn)場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代善立刻閉嘴不語了。
“範(fàn)文程在何處？”汗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他……”看到代善被訓(xùn)斥，阿敏接下來迴答：“說是患了瘧疾，不能出屋子。”
“哼，大冷天患瘧疾。這話誰信啊！”汗王冷笑了一聲，躺了下去，“這些個漢人，就知道見風(fēng)使舵，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靠不住了。”
大妃看到這兒，衝代善使了個眼色。
“兒臣告退。”代善喊了一聲，起身與大家退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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