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是將來的事情了。龔正陸沒有必要去考慮了。純陽子讓他到東北來,就是要他用中原文化影響努爾哈赤、用中原文明開化、教育他的子孫們。
從而達(dá)到將努爾哈赤的活動範(fàn)圍限製在遼沈地區(qū),確保大明在新君登位之前有一個喘息的機(jī)會,利用這個機(jī)會梳理、改善朝政,實行大明中興。
現(xiàn)在,努爾哈赤已經(jīng)賓天,自己也協(xié)助皇太極繼了大汗之位,按理說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曆史使命。
下一步,沒有了使命責(zé)任,應(yīng)該返迴京都或者是江南故鄉(xiāng)了。想到這裏,龔正陸立刻告訴那位新妃博爾濟(jì)吉特氏:我要走了!
“這怎麼行?新汗剛剛登基,你就要走?”博爾濟(jì)吉特氏像是有些驚訝,“我去秉告新汗。”
皇太極正要與諸貝勒商議軍務(wù)。忽然,侍衛(wèi)通報:“大妃到!”
博爾濟(jì)吉特氏一陣急步走了進(jìn)去。
“愛妃,有事麼?”皇太極問道。
“‘禦前駙馬’要走!”
“何時啟程?”
“就在今日上午!
“這麼急?”
“是!”博爾濟(jì)吉特氏一臉的急相:“他這個人呀,幹什麼都講究時辰,誤一刻也不肯的!
“那……諸位先休息片刻。我要與‘禦前駙馬’話別!被侍珮O看了看眾貝勒,說了一聲:“有請‘禦前駙馬’!”
“為臣參見新汗王。”此時,在外麵的龔正陸聽見“請”字,急忙走進(jìn)大殿。
“真怪!”皇太極看著立在麵前的龔正陸,禁不住一樂:“我剛剛說了個請字,你就似風(fēng)兒一般地刮來了!
“為臣特向新汗辭行!
“駙馬爺!”皇太極尊敬地稱唿了一下龔正陸這位幹妹夫,隨後掏出了長長的煙袋子桿,一邊打著火石一邊問:“當(dāng)年,先王在世,你給出了那麼多的好主意,舉薦了那麼多的人才,你怎麼就不想一想為我出謀劃策的
事兒呢?”
“新王有何旨意,請明示!
“駙馬爺,你看,朕的功業(yè)、前程……”
“新王名揚(yáng)天下,威振四海,功業(yè)自然輝煌,前程自然遠(yuǎn)大!
“具體些……比如,我這一生啊,意在拓疆?dāng)U域;那,我手下的這些兵馬,不知將行至何處?”
“這要看新王的胸懷了。”
“怎麼講?”
“縱觀曆史,英明的皇帝貴在用人。新王若是隻信八旗子弟兵,即使兵馬入關(guān),遲早也夭折而迴;不免韜元、遼、金朝失敗之轍。如果新王胸襟萬裏,廣納漢人中的俊才,整個中華的版圖,非我新王莫屬!”
“是啊是!”皇太極聽到這兒點了點頭:“當(dāng)年,你為先王舉薦了文臣範(fàn)文程,先王對他可謂是言聽計從啊!朕雖不才,對人才還是渴求備至的。不知駙馬將為我推薦何人?”
“這……”龔正陸聽到這兒,思量了半天;知道不說點兒什麼是過不了這一關(guān)了,最後,終於抬起頭來,衝皇太極深深施了一禮,說:“先請新王恕為臣無罪。為臣可鬥膽為你舉薦兩人!
“舉薦賢能,何罪之有。嗬嗬……那就先恕你無罪!
“首先,為臣舉薦的第一人。她就是大妃的親侄女兒,蒙古科爾沁大首領(lǐng)奧馬的格格玉兒姑娘!
“她,現(xiàn)在還是一個小姑娘嘛!”
“此人雖然現(xiàn)在年齡尚小,但知書達(dá)理,待人寬厚,處理事情穩(wěn)重果斷,將來必是有用之才!
“嗬嗬,一個女人家,談什麼穩(wěn)重果斷?”皇太極不以為然地說:“大不了嫁了哪位皇子,穩(wěn)定後宮罷了!
“新王若聽為臣之言,請務(wù)將玉兒格格留於你的宮中。如若封妃,將來她的功德豈止是穩(wěn)定後宮?”
“我的宮中?”皇太極聽懂了我的意思,臉色有些緋紅了,但是隨即點點頭,“好吧好吧,就依你之見。那……第二個人
?”
“為臣推薦的第二人,現(xiàn)任明朝薊遼總督的洪承疇。他若被降,將會為新王打下中華半壁江山!”
“洪承疇!被侍珮O聽到這兒,搖了搖頭:“這個人,沒聽說過呀!”
“他現(xiàn)在是明朝的薊遼總兵。六年後,新王將與此人在戰(zhàn)場上兵戈相見。到那時,希望新王萬萬不可將其殺害;此人一經(jīng)勸降,就是一員為我朝開天辟地的神勇武將!”
“六年之後……洪承疇?”皇太極嘴裏念叨著,眼睛裏露出一副心馳向往的神色。
宮門外,博爾濟(jì)吉特氏已經(jīng)帶了玉兒出來,要為龔正陸送行。
“姑姑,一會兒,我去送駙馬老師一程!庇駜赫埵镜。
“那就送一程吧!”博爾濟(jì)吉特氏欣然應(yīng)允。
“不,我要送老師至駙馬園!庇駜阂笳f。
“不可以不可以!甭犃擞駜旱脑挘徴戇B連謝絕。
“有什麼不可以的?”玉兒執(zhí)拗地說:“你來這兒呆了一天就走,分明是沒把我和姑姑放在心裏!
“不是不是!饼徴懠泵Ψ裾J(rèn)了。接著,小聲地對玉兒和博爾濟(jì)吉特氏說:“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匆匆離去嗎?”
“有什麼緣故?”
“今天,宮內(nèi)將要出現(xiàn)一場動亂!”
“動亂?”姑侄二人立刻睜大了眼睛。
“玉兒啊!”龔正陸看了看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語重心長地說道:“剛才,我向新王述說了你的才智。他還有些似信非信的。也許,今天他會試試你的才能,讓你去處理這場動亂。你一定要沉著、穩(wěn)重,以理服人。把事情處理好!
玉兒點了點頭,說道:“老師,請你放心!
幾個人正聊著,近處突然傳來了一片喊殺聲。
“怎麼迴事兒?”博爾濟(jì)吉特氏看了看四周,恐慌地問道。
不遠(yuǎn)處,一個兵丁跑了過來,報告說:“多爾袞、阿濟(jì)格、多鐸兄弟三人
的兵馬殺到了宮殿西北角,請大妃躲避一下!
“什麼?”博爾濟(jì)吉特氏聽到這兒,臉色立刻變了。
玉兒的臉色倒顯得格外鎮(zhèn)定,連忙問兵丁:“他們動亂,怎麼說?”。
“他們說,要為殉葬的額娘報仇!
“哦!”玉兒像是預(yù)料到了這件事兒,沉著地點點頭。
“哼,果然來了!币宦犝f多爾袞兄弟三人動亂,皇太極咬了咬牙齒,看看左右的禦林軍,狠狠地喊了一聲,“來人!”
“末將在!币晃粚④娙礤|甲到了殿下。
“調(diào)動禦林軍精兵出西、北二門,圍擊多爾袞三兄弟,把作亂者全部給我殺掉!”
“是!”
“姑父,且慢!”將軍剛剛轉(zhuǎn)身要走,玉兒急忙趕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玉兒攔住了欲要領(lǐng)旨平亂的將軍,又連忙向皇太極一拜:“參見新王。”
“玉兒,你有話要說?”皇太極看到玉兒的舉動,十分奇怪。
“新王,您剛剛登基三日,今日就對親兄弟們大開殺戒?峙虏煌住!
“玉兒,他們作亂。我有什麼辦法?”
“派人前去,曉之以理。動亂自然會解除!
“哈……”皇太極嘲笑地說道:“他們動了刀槍了。我還怎麼曉之以理?”
“新王,依玉兒之見,始作亂者不會是多爾袞兄弟三人!
“有人已經(jīng)親眼看見了。你還為他們分辨?”
“他們?yōu)槭颤N要作亂呀?”
“他們說了,要為他們殉葬的額娘報仇!
“大妃生殉,乃是先王遺詔。他們有何仇可報?”玉兒麵色沉重,侃侃而談:“如果打著這種旗號作亂,豈不是自食其果,自取滅亡。我看,依多爾袞的才智,他們不會幹這種傻事!
“可是,帶兵作亂的人確實是他啊。”
“據(jù)我分析,一定是他們旗下的個別部下對你登基不服,才發(fā)起了事端。既然事發(fā),
三兄弟又壓製不住,隻得以錯就錯,F(xiàn)在,也許他們正後悔不迭呢。”
“那……你說怎麼辦?”皇太極像是覺得她說的話有理,便問她的解決辦法。
“如果我們派人前去圍剿殺戳,隻能逼他們破釜沉舟,拚殺到底。這樣,不但會弄個兄弟相殘,血流成河;新王你還要背上不仁不義的名譽(yù)。如果我們派人去勸說,他們不但會郾旗息鼓,借機(jī)退兵;還會感謝新王的大度容人之量,親自前來謝罪!
“你敢肯定?”
“姑父,請相信侄女兒一次!
“嗯……”這時,皇太極的耳朵裏似乎響起了龔正陸說過的話,“此人雖然現(xiàn)在年齡尚小,但知書達(dá)理,待人寬厚,處理事情穩(wěn)重果斷,將來必是有用之才!
“好吧!被侍珮O立即下了決心,“玉兒,此事就由你去處理!
“我?不行不行!”玉兒急忙推辭。
“看看,事到臨頭,又害怕了?”皇太極嘲笑道。
“不是……我……”玉兒連忙解釋說:“我沒有資格、沒有名份!我不過是個前來串門兒的親戚,憑什麼管你家的亂事兒呀?”
“好,那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個名份!被侍珮O注視著玉兒那秀美的臉龐,竟然脫口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本王的側(cè)妃了!
“姑父,不行不行……我是你的妻侄女兒啊!”
“還不謝恩!”皇太極一下子板起了麵孔。
“是。奴婢謝大汗恩典!庇駜好銖(qiáng)地參拜了一下,隨後又狠狠地盯了一眼皇太極,說道:“姑父真壞!”
“哈……”皇太極仰天一樂,“要怪,就去怪你那個駙馬老師吧!
“來人!”玉兒立刻發(fā)號施令。
聽到號令,侍女們在殿下了一大排。
“傳禦林軍將士,隨我去城西北角!”
“是。”侍女們答應(yīng)之後,隨即擁簇著玉兒出了大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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