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連睡個覺也不得安生啊——”
奇天雲嘟囔著從樹叢中了起來,剛才他聽見鷹兒發出尖銳的鳴叫聲,一下子便被吵醒了,既而又聽到人聲,顯然是和人類起了衝突,便無可奈何地召迴了鷹兒。
想不到,無意中居然積善行德,救了一條人命。
他走出樹叢,瞧見一群人正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他,也不以為意,然而一瞧見人群中的那位中年女子時,便驚喜地道:“咦?原來是虎鏢頭啊,真是巧!”
中年女子正是虎雀,她一眼瞧見是奇天雲時,其驚喜程度其實也並不亞於他。
隻不過,驚的是,奇天雲居然能降伏如此厲害的猛禽,那麼他本身的能耐必定要比它還要厲害。喜的是,還好她和奇天雲絕對稱不上仇人,甚至還能成為好友,否則的話,剛才那番攪擾想必也讓她和鏢局惹上一個**煩了。她在暗地裏由衷地鬆了口氣。
虎雀稍作鎮定,便拱手微笑道:“想不到能在這兒遇到奇公子,真是幸會幸會。”
奇天雲大步走過去,一邊嘿嘿笑道:“我也是閑來無事,在此歇腳的,虎鏢頭這是在押鏢吧?”
虎雀搖頭道:“不是,我們剛剛押完鏢迴來,不想打攪奇公子的清靜了,真是抱歉!
奇天雲擺擺手,表示一點也不介意,當他完全走出樹叢時,眾人瞧見停在他肩頭那隻厲害的鷹時,都不由得呆住了,雖然早已料到如此,但是乍一望去還是不得不感到有些吃驚。
江湖上關於奇天雲的傳聞也算不少了,但卻從沒有過關於他武技強悍的說法,因此極少有人拿他當武林豪傑看待,最多也就是西門傘身邊一個跟班的而已,幾乎沒有誰會在這方麵高看他一眼,但是現在這種情形,分明表示其實他隻是深藏不露,不願顯示自己的能耐而已。
就連虎雀也不得不想到,以西門傘那樣的人中龍鳳,當不會在身邊帶著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才是,或許是有意不讓奇天雲顯
露自己吧?想了想還是決定試探一下,不然的話,假使奇天雲真的武技超凡的話,明裏客客氣氣的,而暗裏則想著如何報複,那可就很難應付了。
江湖上並非沒有那樣的先例,有些為人豪爽大方,待人熱忱的英雄豪傑,往往就是因為與人結下小小的仇怨而惹來殺身之禍的,這絕對是不可不防的,因而她平日裏教導下屬也是經常叮囑他們不可隨意與人結怨,否則很可能便會遭來滅頂之災。
虎雀裝作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停在奇天雲的肩頭的蒼鷹,驚疑道:“咦!奇公子肩頭的鷹好神氣啊,這是奇公子自己養的嗎?”
奇天雲轉頭往肩頭望去,隻見鷹兒正微閉著眼睛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想必是剛才鬧得不愉快還記在心裏呢,便嗬嗬笑著解釋道:“哦!這隻鷹是我很久以前就認識的,不過後來分離了很長時間,最近才剛剛又遇上的!
說著見他們一行人都是風塵仆仆的樣子,便又道:“你們是在趕路吧?那我也不多打攪了,咱們後會有期了!闭f著伸個懶腰又往樹叢中走去,像是要補迴被打斷的睡眠似的。
虎雀見他沒有跟在西門傘身旁,卻事不關己地在這裏睡大覺,頗有些疑惑,不過她並不覺得今日遇見奇天雲乃是巧合。
就像上次她護送盟主之冠到京城裏送到陸盟主手中,卻在中途遇到西門傘一樣。
當時西門傘像是早已知道她所要護送之物似的,在他們遇到伏擊的時候一直在旁窺伺,好在是他,換做是別人的話,那件寶物說不定還真會被人給搶走了。
那麼眼下看似和奇天雲偶然的相遇,焉知不是奇天雲早已在此等著他們呢?
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便索性叫住他道:“奇公子,請問你在此有何貴幹啊?”
奇天雲轉過身去,有點好笑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科鋵嵃。冶緛硎窃谀沁呉惶庨L草叢裏睡覺的——”說著指指矮山上隱約可見的一片翻飛的綠浪,又繼續道:“後來突然又被吵
醒了,所以我又走到這兒來想接著睡下去,誰知道又被吵醒了。嘿嘿!真是不湊巧啊!不行,我一定要補迴來。你們走吧,不必管我!闭f著便顧自往樹叢中走去。
虎雀一聽這話,便猜到或許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江湖上行走最是要了解身邊的一草一動,才不至於栽在一些看似極不起眼的小事上,虎雀自然深知四兩能撥千斤的道理,便與旁邊幾個年長的鏢師們交換了下眼色,他們也都認為應該多了解下詳情才是。
畢竟多知道一些於己有害之事,乃是避開一些無妄之災的有效手段。
計議一定,虎雀便又叫住奇天雲道:“奇公子,今日咱們有緣相見,如不嫌棄的話,不如和我們同行如何?反正我們剛押完一趟鏢,也要到附近找家客店歇息,然後再趕迴鏢局裏去的,等奇公子歇夠了,咱們再好好聊聊,奇公子以為如何?”
奇天雲轉迴身去,見虎雀一臉熱忱的樣子,自然是不好輕易駁人麵子的,想了想便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在下便多多打攪了。”說著便往他們走去。
走到他們身邊時,虎雀本待走過去說話,一眼瞧見他肩上閉著眼睛的蒼鷹,目光中對它頗有些敬畏之情。為打破這種尷尬的境地,便顧自笑道:“這隻鷹可是奇公子馴養的嗎?”
奇天雲大搖其頭道:“我哪有這個本事啊?我都有十多年沒見過它了呢!
奇天雲加入到他們一行人的隊伍當中之後,眾人便在無意間將關注的焦點從虎雀身上轉移到了奇天雲身上,或者是他肩上的蒼鷹身上。
誰也沒見過如此厲害的蒼鷹,居然能從大漢舞出的,那麼密不透風的鞭影之中靈活自如地鑽進鑽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虧得奇天雲及時醒來,發出嘯聲製止了他,否則的話,倘若真被啄破了腦殼,那也隻有自怨倒黴了,人家已經避讓了兩迴了,誰叫他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招惹人家,而且最後還現出一副拚命的架勢呢?
倘若是被什麼人攻
擊到如此要害的部位的話,那他們一夥人還可以一擁而上滅了他,但是對這樣一隻蒼鷹,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呢?
大漢的武功,除了虎雀以外,在他們當中算是頂尖的了,但是不也在兩三個迴合之間便差點被啄破腦殼了嗎?那剩下的那些鏢師們又能拿它怎麼辦呢?
它連飛鏢都能接住,還怕他們一擁而上嗎,沒使出狠招,抓得他們一個個頭破血流就已經算不錯的了。當然,假如虎雀也加入戰局的話,如果最後終於鏟除了它,那麼必定會和奇天雲結下不解之仇。
當然也等同於得罪了西門傘了,而且居然隻是為了一隻蒼鷹而已,真是何苦來著?
虎雀看似讚同地點點頭,心裏實則一點也不信,倘若真像他說的那樣十多年未見的話,那麼剛剛在那生死一線之際,他為何能及時召迴蒼鷹呢?像那樣能和江湖豪客們動手過招的厲害角色,會輕易聽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擺布嗎?奇天雲肯定在暗地裏花了很多功夫來調教它。
隻不過,通常人所馴養的蒼鷹雖然會聽主人的命令去抓捕獵物,但是像這樣能單獨與人過招的似乎還從未聽說過,難道說奇天雲還會教它怎樣與人相鬥嗎?
真是令人費解,但是問奇天雲他想必也不會說的,這畢竟是人家的絕學嘛。
虎雀決定不再理會此事了,便隨口問道:“奇公子剛剛說在哪裏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心想該不會剛好和這邊的情形一樣吧?
“哦!”奇天雲漫不經心地道,“我在那邊睡覺的時候,被傅博給吵醒了!
“?”虎雀愣了愣,腦海中馬上便想到聞名江湖的飛箭傅博,劍神之子,但是一想到以傅博****的箭術,倘若真與這隻鷹發生衝突的話,恐怕一箭便將它給射死了吧,它怎麼還好好地在這兒呢?或許是在剛起衝突的時候便被奇天雲恰巧製止了吧?
便不解地道:“奇公子說的可是有飛箭之稱的傅博公子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情啊?”
因為已經事過境遷了,奇天雲便以淡漠的口吻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我被他吵醒的時候,他剛好跟鷹打了一架,不過是勝負未分而已。”
“勝負未分?”虎雀聽得直皺眉頭,她望往旁邊的人時,他們也是聽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傅博在江湖上幾乎是罕有敵手的,除了折在漂遊子的手上之外,從沒聽說他打過敗仗,若說跟一隻鷹打個平手的話,這也是極難讓人相信的,除非是一隻跟漂遊子一樣厲害的鷹。
她又朝那隻鷹望了一眼,實難想象這隻貌不驚人的鷹居然有這等能耐,居然能逃過飛箭的誅殺,真不簡單呢。虧得奇天雲及時製止了它,否則的話,不僅那個倒黴的鏢師要被啄破腦殼,其餘的人若群起而攻之的話,恐怕不僅討不到好處,還會損失慘重呢。
這絕不亞於滅門之災。想到這兒,心中頗為後怕,謝天謝地,好在沒釀成一幕人間慘劇。
虎雀忙振作精神裝作漠不關心地樣子道:“哦?這其中想必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吧?奇公子可否給我們說說呢?”
奇天雲擺擺手道:“其實也沒什麼,傅博本來是在山中練習箭法的,一見到有老鷹飛過頭頂當然不會放過了,就朝它射了幾箭,老鷹躲過那幾箭之後,就飛到我睡覺的草叢上方叫個不停,我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被吵醒了。後來傅博跟我說,他朝老鷹射了好幾箭,不過一箭也沒射中,每次幾乎都是差一點就射中了。他總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射不中,我就開玩笑地勸他說幹脆就拜老鷹為師修習箭法,說不定還很管用呢!”
眾人一聽,盡皆愕然,於是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奇天雲肩頭正自閉目養神的蒼鷹。
奇天雲見狀,微一詫異,隨即便明白了,便嗬嗬大笑著指著鷹兒道:“你們弄錯了,我說的老鷹不是它,我說的是它的父親,哈哈——”
眾人一時間聽得暈頭轉向,但隨後幾乎都安奈不住,想一睹那隻厲害無比的老鷹的風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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