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鬆呆呆地望著柳葉子的小屋,心中五味雜陳,一想到柳葉子可能真地會,因此而做出什麼破釜沉舟的決定來,就更是不知所措。
他歎了一聲,轉過身去,胡亂地瞧了一眼眾女正饒有興致地在鑽研的兩本劍譜。
或許就是因為有這兩本劍譜在,柳葉子才會本能地將他拒門外吧?
而這兩本劍譜或許真的是將他們二人聯係在一起的紐帶,若是沒有這兩本劍譜的話,他們今生或許根本就不會相識。
波浪子見他滿臉頹唐之色,便勸道:“這沒什麼的,反正來日方長嘛,或許哪天我大師兄言明不喜歡師姐,那她肯定就會死了心的……”說到這兒便又打斷了,這豈不是在說隻有漂遊子真正不喜歡柳葉子的時候,向鬆才有機會嗎?
仔細一看,向鬆的臉色果然像是更難看了似的,正要解釋一番他不是那個意思時,向鬆卻悶悶地開口了:“那天我和你師姐趕到,幽穀子曾逗留過的那片林子裏時,還遇到了……”
波浪子見他遲遲沒有下文,便疑惑道:“你們遇到了什麼?”
向鬆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遇到了暗戀你師姐的人,不過是個**中人。”
“啊?”波浪子難以置信地道,“就我師姐那火爆的脾氣也有人暗戀?”
正想嘲諷那個**中人沒眼光時,卻見向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隻好轉口道:“你別多心,我不是說你,後來怎麼了?”
向鬆道:“那天我和你師姐在林子裏遭了埋伏,差點都死在裏麵,多虧了那個暗戀你師姐的**中人出手相助……”波浪子聽到這裏詫異不已,照這樣說來,那個暗戀柳葉子的人武功應該在向鬆和柳葉子之上啊,那他怎麼還是暗戀柳葉子呢,他們可都不知道這號人物呢。
向鬆續道:“他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你師傅……”
波浪子一聽到這
兒便打斷道:“什麼,我師傅也在場?”
向鬆點頭道:“不過他和那個**中人始終都沒現身,隻是嚇走了那些原本要對你師姐不利的人。”
波浪子和雲中子對視了一眼,不解道:“如果是我師傅在場的話,大可現身,用不著躲躲藏藏的,你確定他們其中一人是我師傅嗎?”
向鬆道:“我沒看到他們,隻不過,那個老人跟蒙麵人的頭領說話時,你師姐叫了他一聲師傅,那個老人默認了。之後,圍攻我們的人便都走了。他二人以為我和你師姐也都走了,那個人便私下向你師傅承認他打不過我,所以才沒跳出來和我爭。不過他也料定我爭不過漂遊子,所以等著在一旁看好戲。”
聽向鬆說得那麼認真,波浪子也不好反駁他,但是卻怎也不能相信,有哪個**中人會和獨巨這般親近,卻又不敢靠近柳葉子。
既然暗戀柳葉子肯定就會想到利用這層關係的,至少總不會連見一見柳葉子也不敢吧?
向鬆想了想又道:“或許那人不是因為打不過我才退出的,因為聽你師傅說,他被雷擊了還沒死呢,既然有這等能耐的話……”
“啊?”波浪子詫異道,“真有這種人嗎?我倒也聽說了那個村子裏的事情,不過這應該隻是傳聞吧?”但卻不大敢肯定。
向鬆歎道:“他說自己也爭不過漂遊子,索**懶得跟我爭了,而且**武林中還有不少人被你師姐迷住了,我想其中或許也有比起漂遊子隻是稍遜一籌的吧,我還以為自己隻是跟漂遊子在爭呢,想不到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多人。”
波浪子乍舌道:“我怎麼就不知道呢?平時師姐去河裏洗澡的時候,也沒見有誰來偷窺她啊?”
本來還在翻看著兩本劍譜的眾女,忽然都被他們的說話給吸引住了,一個勁地盯著他們,眼中現出饒有興致甚
至是羨慕的神情,女人總是喜歡自己被人偷偷暗戀,認識不認識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
波浪子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所知的**中人的形象,疑惑地問道:“那人究竟是誰啊?他有沒有說過啊?”
向鬆又朝柳葉子的屋子瞅了一眼道:“我沒聽那人說起過,不過他說……”
波浪子忙道:“他說什麼啊?”
向鬆悶悶不樂地道:“他說漂遊子知道我在打你師姐的主意,但卻一點也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勝算很大,所以一點也用不著擔心,其實我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白費勁,我早該想到這點的。”說著又苦笑道:“你師傅那時候居然當著那些人的麵講了一個,一對忠貞剛烈的鳥的故事,說其中一隻鳥死了,另一隻鳥就……嗐!他說那個做什麼,明知道他的弟子終究會是高人一等的。”
波浪子見他這麼悲觀,也不知該如何勸他了,便將目光轉向雲中子。
雲中子知道幫助向鬆,他們二人是責無旁貸的,因為他們也曾慫恿過向鬆大膽追求柳葉子的。絞盡腦汁地想了想,這才想到一個有點說服力的理由來勸他,現在人人都知道他和柳葉子手上,各有一本剛好湊成一對的童男童女劍譜,獨巨明知道其中一本歸柳葉子所有,卻帶著另一本去武林中尋找主人,這表明他就是抱有替柳葉子安排一段姻緣的想法,既然這樣,肯定不會再想到他是否能和漂遊子相抗衡,命定的姻緣又怎麼能用武功的高低來衡量的呢?
如果老是想到武功不如漂遊子便打退堂鼓的話,那肯定就是沒希望的了,如果他一味地將自己看輕的話,那可就沒人可以幫他了。
雲中子末了還重重地加上一句:“你自己看輕你自己的話,你就別指望我師姐會看中你!”
向鬆瞪了他一眼,像是被這句話給
激怒了似的,扭轉身,猛地往柳葉子的屋子疾步走去。
雲中子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莫明其妙地和波浪子對視了一眼,都猜不出向鬆會做出什麼激烈的舉動。
波浪子撓撓後腦勺道:“他該不會想霸王硬上弓吧?不過師姐應該是和他半斤八兩的。”
雲中子補充道:“應該是勢均力敵,畢竟他們的劍法都是互為補充的,但不會真地打起來吧?依師姐那火爆的脾氣……”話未說完,向鬆已經在柳葉子的屋外,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住了。但見他在門外,也沒敲門,也沒衝屋裏喊,像是在醞釀著什麼似的。
過了一會兒,隻見門開了,柳葉子從裏麵低頭走出來,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發現麵前著的是向鬆,著實嚇了一跳,有些驚惶地望著他,甚至還膽怯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像是連質問他的膽量也沒有了似的,朝向鬆身邊溜開了,慌慌張張地逃命去了,不時還迴頭瞅他一眼,連眼神也是怯怯的沒有一點往日的膽量。
而向鬆也自始至終都隻是在那兒望著她,什麼話也沒說,像個呆子似的。
柳葉子跑到苗若雨等人身邊時,又迴頭朝身後的向鬆看了一眼,馬上又轉過頭來了,還用衣袖擦了一下額頭,像是被向鬆的樣子嚇出汗來了似的,目光也始終都是驚惶不定的,就像一個身在深閨從沒見過男人的女子似的。
雖然已經隔了那麼遠了,但她還是很害怕似的,加緊腳步往林子裏奔去。
見她這樣子,眾人都有些詫異,柳葉子好像從沒這麼慌張過,簡直是嚇破了膽似的,但是她怎麼會突然怕起向鬆了呢,她以前對向鬆可是冷眼冷色的呢。
波浪子長籲道:“看來經過這迴之後,向兄總算是有一點勝算了,你看師姐怕成這樣。”
雲中子也點頭道:“以前大師兄每次迴來時,師姐也
是這副什麼都怕的神情,像是大師兄不小心打個噴嚏,她也會嚇一跳似的。看來要師姐移情別戀也不是不可能的。”
波浪子歎道:“大師兄恐怕就盼著這一天呢,師姐從小就像是他半個女兒一樣,大師兄會喜歡她才怪呢!”
一聽這話,苗若雨等人都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柳葉子實在是她們爭寵的一個很大的障礙,沒了她相對而言就要容易得多了。
一旁的林雪對此根本就沒什麼感覺,她獨自一人往旁邊走開了,身影顯得很是孤獨落寞。
波浪子朝她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地朝雲中子望去,卻見他也是無話可說。他們本來也想過既然林雪會厭倦奇天雲,自然也會有另結新歡的念頭,但是苗若雨等人應該是努力過了,卻見她還是那麼落寞,難道說真是跟奇天雲在一起待久了,所以不能容忍跟他不同類的男人在一起嗎?
這也難怪,相比漂遊子和柳葉子而言,奇天雲和林雪曾在一起度過的七年光陰,可稱得上是相濡以沫了,每天坐在一談天、說故事、仰望頭頂的天空,不像柳葉子隔三差五地纏著漂遊子,而漂遊子則總是盡力躲著她。
任何兩個人若是那像樣待在一起七年的話,的確是會養成很深厚的默契的,更何況他們並不是受什麼壓力而被迫在一起的,而是兩情相悅。盡管以奇天雲木訥的性格,能帶給林雪多少愉悅實在值得懷疑,但也沒人能證實林雪跟他在一起純粹隻是作繭自縛而已。
就在波浪子盯著林雪的背影看時,曹映霞抓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道:“喂,你說林姑娘她……該怎麼辦啊?總不能讓她一輩子都做個老姑娘啊?”
波浪子無奈地道:“恐怕沒有奇兄在,我們是不好怎麼辦的。”
曹映霞氣惱道:“那個呆子——”話語突然中斷了,她瞪大眼睛望著前方的天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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