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風終於忍不住問奇天雲可曾向那位劍主學過一點功夫，可否教他一招半式，見奇天雲隻是一個勁地搖頭，便轉口說即使是他無法領會的，使出來也無妨。


    奇天雲失笑道：“你還不如向你爹討教更為便捷一些，況且同門之間武功既同出一源，互相之間查缺補漏不也更方便嗎？”


    司馬風卻大為沒勁道：“我爹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每次我想向他討教一點速成之法，他便說我過於急躁，須得心平氣和才行，但我實在有些厭倦一味地苦練，總想另辟蹊徑，從別的路途尋到方向，這豈不比按部就班要好些？”


    二人邊說，邊繼續往前走。奇天雲忽然道：“可是你想過沒有，走捷徑總是要更辛苦些的，而且往往要你自己去開辟的，別人總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司馬風想了想道：“我想應該不會很難吧，我又不是要自創一套刀法，隻不過是想找到新的修練的法門而已，但是倘若直接去找別人切磋武藝的話，人家恐怕也不肯使出真功夫，就算想以此來提升刀法也不過是白費功夫而已。”


    奇天雲轉過頭去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說你從刀公前輩那裏學了些刀法嗎？怎麼連他的教導也不放在眼裏嗎？”


    司馬風吐了下舌頭道：“我哪敢？隻不過刀公前輩的刀法也是博大精深，一時間是不會有什麼很大的領悟的，我想多找一條新路子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奇天雲搖頭道：“你還真夠貪心的呢。”說著目光忽而被遠處翻滾不息的烏雲給吸引住了。


    司馬風聽他這麼說，便也嘿嘿地笑道：“奇兄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跟著這麼個有能耐的人，居然也不撈幾門武功來練練。”


    奇天雲哂道：“你就這麼肯定那劍主，是一個武藝高強而且還很博學的人？”


    司馬風


    很肯定地道：“那還用說，不然的話，為什麼那把劍偏偏就讓他一個人拿到手了？而那麼多武林高手拚了老命卻連摸都沒摸到呢。我是猜不到他是用什麼武功抵禦住了那灼烈的劍氣，還是避過了那劍氣的攻襲，那種武功一定很高深，能創出這種武功的人，必定是蓋世奇才……”


    眼見著司馬風的誇誕之辭，要一發不可收拾地繼續下去了，奇天雲就是想裝作完全沒有聽見也是不可能的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迴答他。


    突然間眼前所見的景致有了一點新的變化，遠遠地便瞧見烏雲越來越密集，而閃電也接二連三地降下來，一時興之所至便衝口而出道：“司馬兄，你有沒有劈過閃電？”


    “啊？”司馬風以為自己聽錯了便道，“你說什麼？”


    奇天雲又道：“我說你有沒有在雷電交加的地方練過刀法？”


    司馬風錯愕道：“奇兄這不是說笑嗎？雷電劈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打到了人可是有性命之憂的。就像剛才你若不是有老天庇護的話，早就一命嗚唿見祖宗去了，命都沒了還練什麼武功？”


    奇天雲卻道：“那你祖上可曾有誰，在這般條件下練過刀法的？”


    司馬風想了想才道：“我怎麼知道？倘若有的話，一定會留給後人傳頌的，我絕不會不知道的，可見是沒有。”


    奇天雲不以為然道：“那也未必，譬如你剛才誇讚的那位劍主，若不是因為那把劍名氣大的話，他在守劍山莊取走了那把劍又有幾個人會知道？假如沒人加以傳頌的話，恐怕誰都會以為那把劍是被一陣狂風給卷走了，又或是被將劍**隕石裏的人給取走了，這種事情自然是無法考證的了，既然無法考證，人們當然隻能當作沒發生過那迴事，因此隻好當作是被劍主給取走了。”


    司馬風點點頭，似乎在想


    著這種可能性會有多大，畢竟沒有人相信的事情，並不代表絕不可能會發生。


    奇天雲又道：“其實，話說迴來，你一心想找到的速成的路子，在別人眼中或許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差不多吧？別人以為不可能的事情，你卻偏要問別人如何才能做到，這不也是白費力氣嗎？為何不按照你自己認為可能的途徑去試試呢？不過你也不一定要選在雷擊的時候練刀的。我隻是想你家祖上或許有人這樣試過吧，假如有的話，他能做到，你為何不能嚐試一番呢？”


    司馬風一聽這話，心中倒越發不平靜了，倒不是因為望見了一片新的天地，而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在他們幾兄弟還很小的時候，司馬烈便曾對他們講過，創立司馬世家的那位前輩的生前軼事，有一些事情，司馬風已忘掉了，但卻想起司馬烈似乎真地講過，那位前輩曾在雷擊的時候練刀法的事情。那時候並不怎麼相信這些，直到現在才又迴想起來了。


    說來不過是巧合，但奇天雲何以會想到呢？


    不過司馬世家的刀法，本就是師出西門世家，而西門世家幾代人與此劍朝夕相處，武功自然與此劍有莫大的關聯，因此司馬世家的刀法自然也跟此劍大有淵源。


    剛才他們三人分明也見到了，那朵布滿劍氣的紅雲引來了雷電。照這麼說來，其實司馬世家的武功，和那位劍主的武功也該很有些淵源了，又怎會沒有相通之處呢？


    既然司馬世家的前輩，還有那位劍主都這麼練過，他又為什麼不能呢？


    然而緊接著便有一個難題橫亙在麵前了。


    司馬風沉吟道：“我倒也聽我父親說起過，司馬世家的那位前輩有過這樣練刀的經曆，但從未聽說那是怎麼一種練法，我父親怕是也不大相信這種說法的，因此也沒跟我們提及，這一定是


    有什麼訣竅的，絕不是一味莽撞能辦到的。”


    奇天雲道：“訣竅自然是有的，但也要看練的人抱有怎樣的想法了，對於畏首畏尾的人而言，別說是什麼奇奧之事，恐怕就算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也有做不到的呢。”


    說到這兒，思緒便飛揚到自己也無法捉摸的境地中去了。


    司馬風一聽這話便一驚一乍地道：“哼！我司馬風怎會是那種畏首畏尾的窩囊之人呢？我說到就一定能做到，你等著看好了！”


    然而才對虛空發了誓言，轉過頭去，卻沒見奇天雲臉上露出怎樣佩服的神色。


    奇天雲若有所思道：“人總有畏首畏尾的時候，所以能做的事情還是盡早去做為好。”


    司馬風讚同道：“那是自然，等我找到了訣竅我一定能做成。”


    奇天雲打斷思緒道：“不，你現在就做，以後我怕你還沒找到訣竅就已經懈怠了。”


    司馬風詫異道：“怎麼做？我可不大清楚，要不你教教我？”


    奇天雲想了想道：“你隻在閃電下使出你最拿手的絕招好了，你快去吧，趁那閃電還沒消失之前趕過去。”說著指了指遠處還在繼續閃動的電光。


    司馬風見他好像很認真的樣子，便不由得愣住了。


    奇天雲又道：“我不會輕功，不能跟你一起狂奔了，你自己去吧，我在此處等你的消息。”


    司馬風乜斜著眼望著他道：“你該不會是想慫恿我被雷劈死了，然後就好和曉清雙宿雙飛吧？”


    “哈哈——”奇天雲好笑道，“你剛才就沒有想過若是我真被雷劈死了，你能高枕無憂？既然我已經先挨了一次了，你再接著挨一次也不冤吧？”


    司馬風跟著也笑了起來：“也罷，我從小到大怕也沒做過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做一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就在這裏等著吧！”說著，身形一晃便鑽進了林中。


    奇天雲隻聽到耳邊越來越遠的枝葉晃動的嘩嘩聲，看不到他的身影，便爬上去，在樹梢往前方張望著。閃電發生處離這裏看起來不是很遠，然而實際至少有七八裏遠，假若連中間凸起的那些山也算在內的話那就更遠了。


    不久之後總算見到司馬風的身影在遠處飛馳，又不知過了多久，忽而見到閃電之下仿佛正閃耀著一道別樣的光芒。


    司馬風已舉著單刀躍上了半空，頭頂的雷聲震耳欲聾，已將他的一腔怒吼湮沒了，連他自己也聽不見了，隻有胸腔中激蕩的心跳讓他知道，他是在盡全力吶喊。


    當他飛到所能企及的最高的高度時，猛地將雙臂彎向身後，而後盡力往前劈去！


    單刀舉過頭頂時，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刀身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啊！”他略一停頓了一會兒，便又重新吶喊起來，刀光夾雜在電光中隨著那一揮手往前流瀉而去，他仿佛見到從刀鋒湧出的電光流向了地麵。


    這一淩空下劈，刀勢已盡，然而身軀卻並不下沉，而是停在半空中，像是被雷電給卷住了。此時，他已無暇思慮自己為何還沒死，腦海中便隨之迅速地閃動著，曾向刀公學來的招數，於是便不假思索地一一使了出來，每招一出，腦海中絕無半刻停留。


    身軀隨著刀勢的變化，在半空中左右迴旋，上下翻飛，此時，刀上已貫注的力量除了來自他自身的以外，還有來自雷電的力量，兩股力量交相融和在一起，發揮出來的力量已不是他所能估量的了。


    從刀公那兒學來的刀法使完之後，他又將本門刀法使了一遍，這才發覺自己以前於刀法精髓並沒有領悟得很深刻。一想到這些，他便又痛快地大唿一聲，將刀往前一擲，在半空中翻著筋鬥往上拔高了一截，既而身形前趨，伸手朝前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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