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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來沒辦法趕路了。”這場雪雖然並不算大，但稀稀落落一直下個不停，貿然趕路，並不是個好主意。
嶽錚點頭：“天雖然陰得厲害，但雲層似乎已經沒有昨天那麼厚了。”說著，手伸出枝條構建的“小木屋”，感受著斜飛的雪花，“現在已經起風了，如果今天能吹開這片雲彩，咱們明天就能上路。”
許鬆點點頭，哈出一口氣，一股白煙飄進雪中，很快，便被冷風吹散。
“還好兩個孩子能找到沒什麼變異動植物的地方，不然又是雪、又是變異生物，恐怕咱們路上就危險了……”
嶽錚笑笑，從背後環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臉貼著他的臉頰：“這兩個孩子，是咱們的福氣。”
許鬆臉上有些發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嶽錚臉上傳來的熱度尤為明顯：“還有小樹呢，沒有它，咱們根本找不到地方露營。”
嶽錚點點頭，兩人的臉頰貼在一起，有一種摩挲親昵的感覺：“你們都是我的福氣。”
……
臉紅得幾乎發燙，其實四個人一顆樹，能聚集在一起，都是相互彼此的福氣。北上路上不再寂寞，每個人的能力都能得到互補……許鬆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要是沒有嶽錚，他根本不可能跟著車隊離開y市，說不定現在早就死在y市……不，在那之前，自己就應該已經死在鄉下老家、那座山上了吧？
蚱蜢寂寞地抖動翅膀，默默趴在小樹內側的枝條上啃葉子，似乎……因為自己體型太小的緣故，這些無良的拐騙者們總是忘記自己的存在。
一根枝條扭了過來，安慰似的在蚱蜢背上順毛，似乎表示還有一棵樹還記得它呢。當然，正在啃自己葉片的家夥，小樹哪能忽視？要不是這個蚱蜢是那四個人一起決定帶上的，自己早就把它甩飛了！
當天傍晚，小雪停了，幾人升起一堆較大的火堆，圍在一起度過寒冷的一夜。次日，豔陽高照，地表的溫度迅速提升，除了地麵上還覆蓋著一層皚皚白雪外，太陽直射之下，竟然讓人有種重迴盛夏的錯覺。
脫下大羽絨服、將棉被裝好抽出空氣，四人推著自行車緩緩從雪堆中走向公路。邊上有幾個歪歪扭扭的雪人，這些都是頭一天兩個小家夥堆的，雖然造型不佳、個頭不大，但好歹也堆算起了四堆雪起來。
墨天成和墨天佑並肩推著小車在前麵，經過時指著那四堆雪說：“這是成成、這是佑佑，這個是嶽叔叔、這個是鬆媽媽。”
許鬆默默抹了一把臉，他身上這個“媽媽”標簽算是摘不下去了，看看，現在著兩個熊孩子喊嶽錚“叔叔”，喊自己卻還是媽媽……
嶽錚嘴角含笑，空出一隻手來拍拍許鬆肩膀，算是安慰。
大雪似乎遮擋住了很多東西，植被被雪埋在下麵，如今太陽一升起來，所有的植物全都努力汲取著泥土中的水分和養分。雪被上方炙熱的太陽一照、融化的速度加快，而地底的植物根係們也不約而同的加快吸取水分的速度，很快，曠野中的雪竟然比路上的雪融化得還要快上很多。
中午休息時，小樹嘚瑟地扭動樹身，把根伸土中拚命吸取養分，枝葉徹底打開，迎著太陽，用力吸收陽光。
墨天成拿著著小勺的小手停下，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
“天成，怎麼了？”許鬆發現他在發呆，疑惑問道。
“它們……很高興。”墨天成兩眼似乎失去了焦距，茫然向四處看去。
他這個狀態讓許鬆心裏一緊，連忙低聲問道：“誰們？”
墨天成這會兒似乎迴過了神，歪頭看著許鬆，指指周圍：“它們、所有的植物們！它們好像……變得比之前還……還……有活力。”
許鬆看向嶽錚，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擔憂，之前所謂末日的那天過後，植物身上不約而同的發生進化、異變。而現在，這些植物難道要進行二次異變？那人類還怎麼活？！
“有沒有不好的感覺？它們比之前的攻擊性呢？”
墨天成搖搖頭，下意識把勺子放進嘴裏咬著：“我沒感覺到，隻是覺得它們很高興，比之前還要高興……我之前隻能感覺到一部分植物的感覺，很少有像小樹這樣可以和我說話的。可現在……好多植物都有了感覺……能讓我感覺出來。”
他的一串“感覺”，繞得人有點暈。許鬆揉揉腦袋，幫他總結：“是不是現在絕大多數的植物都有了‘意識’？”
“噢，好像就是這個意思！”墨天成連連點頭。
“這麼說，之前植物攻擊人類，大多隻是靠著本能？獵食的本能。而現在，它們大多數開始具有了意識……”嶽錚也很頭疼，皺著眉頭看向四周，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可它們好像沒有之前那麼……那麼有攻擊性了？”墨天成歪歪頭，想起許鬆之前說過的詞。
“是麼？”許鬆詫異地四下迴顧。
少了攻擊性，多了意識？這意味著什麼？難道植物也要集體進化出智能、變得理智起來了？
還是說，減少攻擊性隻是這一陣？或許過後就會變得更加危險？
“如果有什麼不對，馬上告訴叔叔們，知道嗎？”嶽錚摸摸墨天成的頭，囑咐道。
墨天成立即點頭，和墨天佑一起繼續吃起飯來。
“難道是雪的原因？”許鬆吃幹淨飯盒裏麵的飯菜，抓起一把雪，刷飯盒。
這會兒隻有路邊的石頭上還有一層積雪，其他地方的血基本都融化進泥土中去了。
“有可能，這場雪下得很奇怪。”嶽錚點頭，忽然摸向自己胸口處，“你們有沒有覺得，晶石的溫度似乎比平時要高一些？”
許鬆一愣，連忙從胸口處伸進手去，拉出一條鏈子。
這鏈子是他們在s市商場一樓珠寶專櫃找到的，原本被放在保險櫃中。他們兩人一人拿了一條白金鎖骨鏈，上麵各有一個樓空吊墜，正好可以把晶石放進去，貼身帶著。
兩條鏈子一模一樣，上麵的樓空吊墜也是同一款式。晶石雖然外形不規則，但放進吊墜後，卻仿佛是原本就鑲嵌在裏麵的透明寶石似的，正好可以讓皮膚接觸到晶石，直接吸取那種能量。
許鬆在拿到這條鏈子之後，偷偷在心裏叫它們“情侶鏈”……
許鬆皺皺眉頭：“我……沒感覺出來。”
墨天成和墨天佑也把自己貼身帶著的小荷包取出，一個說“好像熱了。”另一個說“沒有！”。
許鬆看向嶽錚：“你身體的感覺應該也提升了，或許它的溫度真的高了，隻是高得不明顯？”
嶽錚點頭，又把晶石放迴懷裏：“或許真和這場雪有關係，動植物的異變、人類的異變，都和現在空氣中的某種物質有關，或許這些雪裏夾雜著大量的這種能量，才會導致植物再次進化。”
這種可能性確實十分高，許鬆無奈聳肩，也將鏈子收好。
說到能量，嶽錚忽又想起其他事情：“前幾天在s市的時候，那些人不是也放過異能火，去燒那些蟑螂嗎？”
許鬆愣了下，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任誰看見那鋪天蓋地的“大強”密密麻麻追在身後，恐怕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那些人的火，你還有印象麼？”
“火？”許鬆皺起眉頭，搖搖頭，“我當時沒顧得上迴頭，隻知道他們也放過火，沒親眼看見。”
“那……之前咱們在到s市前，路上遇到變異動物襲擊的那次，隊裏那個火係異能者，還記得嗎？”
這次，許鬆倒是印象深刻，連忙點頭：“記得啊，那人叫方何倫吧。”
“對，就是他。他放出的異能火的顏色，你記不記得和你放出的火有沒有區別？”
許鬆愣了下，腦中一下子迴憶起當時的記憶，異變後的大腦十分給力，他連當時看到的一些細節都清楚得浮現在腦海之中，火……兩個人放出的火……
“他放出的火是橘紅色的！我的是正紅！”許鬆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他放出的火焰，和噴火器裏的火焰顏色一樣，和我的不同！”
“我那天看到，那個被困的異能者，放出的火焰顏色也和你的不同，紅色中帶有橘色。”嶽錚肯定道，“而且，他們的火焰擊中那些昆蟲後，殺傷力、威懾力，也都沒有你的異能高。”
“你是說……”
“這說明，你的火係異能應該是變異火，而他們的異能則和正常火焰一樣。”
許鬆覺得嶽錚分析的應該就是正確的答案，從一開始，自己的火焰就有些與眾不同：“……活屍。”
“嗯？”
“還記得嗎？我的火能徹底燒毀活屍中的黑氣。我不知道那些人的異能能不能做到這一點，但我覺得……恐怕不能。”他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是自己異能的獨有特性，就像他的火能直接把動物燒得碳化，而其他異能者的火，卻能夠把異能火當做燒烤用的火一樣，把變異生物燒得滋滋冒油……
“好在顏色偏差不是太大。”由s市實驗室的情況看來，擁有異能的人就已經可以成為他人研究的目標了，可特殊的異能，則要比普通異能者更加稀少、同樣也更加讓那些人好奇。
嶽錚按按太陽穴，覺得更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