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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許母不解地看著嶽錚,又看看信息大廳的大門口。
“沒事,咱們去哪兒?”
“d區。”
“d區?”傳說中的貧民區?
許母笑道:“不是所有的小隊都能租得起c區的房子,d區雖然亂些,但在某些方麵來說,更實惠。”
車子緩緩駛入傳說中集實惠和貧民二字為一體的d區,嶽錚看著窗外的街道,心中莫名有些發堵。
不像g區的偏僻冷清,更不像中心大街附近的繁華雜亂,這裏隻給人一種感覺“亂”,是的,就是亂。
明明被白雪覆蓋著的街道兩旁的屋簷下,不少沒有什麼行動力的老老少少,穿著破爛的衣裳,在寒風瑟瑟之中站在道路兩旁――乞討。
一些往來的行人走在街上,身上的衣服大多並不合體,這會兒天氣寒冷,基地中的大多數人並不願意外出,剛才來時的一路上,嶽錚並沒看到有多少人在外麵晃蕩,可是在這裏,外麵的人明顯要多得多。
這裏街邊的房子,大多都長得十分相似,每一間的麵積似乎都不太小,在經過某個房屋門口時,嶽錚正好看到一個沒來的急關閉的房間內――裏麵是通鋪。一個房間,靠牆一側是一張整體的床另一麵則是整排靠牆的櫃子。
按著許母的指揮,將車開向社區裏麵,路上,偶爾可以看到,有人抬著裹著破爛麻袋的人,從屋子裏麵走出來――死人。
車外潔白的雪,寒冷的氣息,恐怕就是造成這些人死亡的罪魁禍首。
許母也看到那些往外抬死人的人了,輕輕歎息一聲:“天,太冷了。”
“他們這裏平時也是這樣嗎?”嶽錚向窗外一個跑到車窗邊上,拿著小碗乞討的人看去。
許母點點頭:“別給他們東西。”說著,還檢查了一下車窗鎖的情況,才解釋道,“這片區域比較亂,以前就算我和同事來這裏,也根本不敢落單。在這片區域生活的小隊的車子、掛著小隊標誌的車子,他們不敢攔,麵熟的、認識的,也不敢攔,他們不認識咱的車。”說著,又歎了一口氣,“有人把這片兒有傷殘的、沒有勞動力的老老小小都集中到了一塊兒,一到白天就趕出去乞討。之前這些人滿安全區都是,後來基地的管理人員出麵,才把他們全都趕迴d區來了。”
“在這裏能討著東西?”嶽錚有些不解,滿大街都是要飯的,真有好心人,恐怕也沒那麼多東西給他們把?
許母冷笑一聲:“一開始是要飯,後來就改成搶劫了。搶的著就搶、搶不著就偷,要是遇見異能者、會點功夫的人,被打了之後,就一哄而散的跑開。所以平時除了住在這裏的人之外,外人很少會來這裏――除非是那些有名的隊伍……對了,咱們這輛車上還沒貼標記呢?迴頭記得貼上,一般隻要貼著小隊標誌的車子,光天化日裏,他們不太敢找麻煩。”
嶽錚笑著搖搖頭:“看來這裏才是真正弱肉強食的地方。”
“誰說不是呢?這是現在管理起來後,才好點,你們要是早來一個月,滿大街都是小偷小摸!”
按照許母指示的方向,車子開進了一片居民區中,這裏倒不像外麵那麼雜亂,樓下麵也零零散散的停靠著一些車輛。
下車,鎖好,跟著許母到了一棟樓的二層,敲響其中一間。
嶽錚可以聽到,裏麵亂糟糟的,說話、聊天的、吵架的……仿佛前後左右房間中的聲音都近在耳邊,連忙控製聽力,免得被這些雜亂的聲音吵死。
“誰呀。”
“我。”
大門打開,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站在門裏,看到是許母,愣了一下,笑著往屋裏讓人:“何姐來啦……你們!都把衣服穿好了!有男的!”
嶽錚的腳步一頓,猶豫著是不是等一會兒再進去?
裏麵傳出幾個女人打趣的聲音:“這麼冷的天,誰還光著啊?進來吧進來吧!”
“男的?哪兒呢哪兒?帥不帥?多大歲數?”
“啊!帥哥!小姑娘們!快出來啊!何姐給咱們送小白臉來啦!”
屋子裏麵原本就是亂糟糟的,這會兒更是稀裏嘩啦一通響,全都跑出來看帥哥。
嶽錚站在門口,忽然有種馬上下樓迴去的衝動。
許母站在大門口,兩手一叉腰,十分彪悍的大吼一聲:“都別給我做春|夢!這是老娘的兒婿,你們誰都別想惦記!”
屋內忽然一陣寂靜,隨即,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頭撲倒在大通鋪上痛哭流涕:“嗷!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年頭好男人都搞基去了,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嫁人啊……”
旁邊一個大幾歲的女人,一巴掌拍到那個小姑娘的pp上:“別想了,你想嫁?誰敢娶咱們小隊的人啊?嚇都被嚇跑了!”
嶽錚的眼睛在某個衣著最得體的、四十來歲的女人肩膀上掃過,心中了然――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寡婦軍團”啊……
寡婦軍團裏麵全都是女人,加在一起數一數,一共足有三十多個。擠在裏外兩間屋子的大通鋪上。
許母拍飛一切企圖撬自家兒子牆角、又或企圖撬自家兒子的不懷好意的女人,外加護住一切悄悄伸向自己身後、想要占嶽錚便宜的女狼爪子。
嶽錚對此表示由衷的感謝,畢竟,就算他明知這些女人不過是開玩笑……這麼多的女人匯集在一起,其威力還是挺驚人的。
談妥加工棉花、鼠皮的報酬,並表明馬上就能開工,可以連夜加工之後後,寡婦軍團的負責人,那個四十來歲,穿著最為得體的武姐,就笑著跟許母開玩笑道:“怎麼不帶你兒子來?還怕我們吃了他啊?”
許母翻翻眼睛:“家裏得留個人看家,早晚能見著。”
“行啊,你家孩子有本事,從y市到這兒,多遠的路啊?竟然能走過來,真不容易。”說起孩子來,武姐十分惆悵,又想起自己死在眼前的兒子,紅著眼圈感歎了一句。
“好好活吧,咱們都一樣,能多活一天就是賺的。”許母拍拍她的肩膀,也感歎了一聲,和眾人告辭,下樓去了。
“明天一早我和小鬆把東西送到她們加工的地方就行,您要是想跟著出來轉轉,就一起出來。”上了車子,嶽錚也鬆了一口氣,還好,寡婦軍團的加工廠,並不在d區這裏,而是在c區租了一間廠房。畢竟,d區的房子不要錢,c區的壓力對於她們這些不能保證長時間收入的女人們來說,還是很龐大的。
就算是c區的廠房,她們也是和另外一個小隊一起共用,設備倒是她們自己找來的。
“沒事,明天我和孩子們再多弄出些棉花來,我看這天冷的邪乎,還是加緊時間多弄出來些東西的好,想聊天,等過去這陣,有的是時間聊。”
嶽錚點頭,了解許母的意思,開著車子調轉車頭,向外開去。
經過一條小巷時,看到那些窗子上大多都掛著一條或紅、或綠的布條,心裏有些疑惑,還沒等開口問許母,就不小心聽到那些房間中隱約呻|吟的聲音,話卡在嗓子眼,又咽了迴去――無論什麼時候,都有這種用最為簡單而原始的方法做“生意”的人,和顧客。
迴到家中,打開大門,牆邊已經被兩小外加一棵樹搭出了一串兒七扭八歪的雪人來。幸好,兩個孩子此時並沒在外麵繼續瘋,不然,恐怕小手都會被凍壞!
停好車子,兩人迴到房車中,見許鬆已經起來了,正坐在沙發上麵,和兩個孩子一起弄棉桃呢。
“迴來了?怎麼樣?都辦妥了嗎?”
被一群女人圍繞了半天的嶽錚,此時看到許鬆後格外覺得心中溫暖,沒迴他的話,而是直接走過去湊到他的臉旁,輕輕吻了一下。
許鬆原本還算正常的表情一下子扭曲起來,恨恨地踢了他一腳,心虛地向後麵進來的老媽掃了一眼,低下頭去。
“你媽出馬,當然都搞定了。”許母裝作沒看見的――兒子估計今天行動不便,她這個做媽媽的也就難得貼心的放過他一會,免得刺激得他炸毛。
“咱們小隊升為d級了。”嶽錚順勢坐在他身旁,拿過一個沒處理過的棉桃一起挑種子。
“d?!”
“是啊,那一大車的老鼠肉啊,夠吃多久?還不夠給你們升一級?”許母也坐到沙發上,拿過個棉桃一起忙活。
幾人一直忙到中午吃飯前,許母做飯,許鬆忽然想起那輛小皮卡和大集裝箱的油箱還沒改裝呢,連忙起身出去拆油箱。
嶽錚跟在後麵,陪他一起打開車子、拿工具。
天上的雪依舊不停的下,這會兒似乎要比早上那陣小一些,但細細密密的,一刻不停地向下飄落著。
嶽錚將工具遞給他,看著他口中噴出的白氣,和專注的神情,不由輕輕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