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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天香樓,群豪早已等得不耐煩,他們見到管一見等人迴來,紛紛詢問調(diào)查所得。管一見心頭十分煩悶,卻又不能不詳細(xì)對群豪說了一遍,心內(nèi)對這次自己大宴群雄的行動大是後悔!


    黃紀(jì)天等官經(jīng)已各自迴去,那掌櫃十分善解人意,已叫人弄好兩席盛筵,此刻立即叫人把酒菜端上來。


    龍蓋天等人亦不客氣,坐下便吃喝起來,管一見、沈鷹及其手下共坐一席。眾人哪吃得下,雖然肚子饑餓,也隻稍動即止。


    沈鷹道:“老管,咱們栽的這個跟鬥實(shí)在夠大的,假如不能盡快挽迴麵子,那麵金漆招牌必碎無疑!”


    管一見苦笑一聲:“老夫何嚐不知,隻是如今線索已被掐斷,如何再進(jìn)行追查!”


    沈鷹吸了一口氣:“目前咱們最重要的是冷靜,老夫認(rèn)為水蛇在城內(nèi)的弟兄爪牙必不少,他們亦不可能全部離開!首先,咱們把他們抓幾個來拷問!其次,請你發(fā)出信鴿,派人去洞庭調(diào)查一下程子務(wù)的行止!”


    管一見點(diǎn)頭道:“小雪,你聽到?jīng)]有,你去放信鴿叫人到洞庭調(diào)查,一有消息,火速來告!至於捉拿城內(nèi)水蛇的爪牙一事,煩高老弟帶人去辦!”


    高天翅及皇甫雪應(yīng)了一聲,立即拋下筷子下樓。


    管一見輕咳一聲:“小雷,你叫鄭總兵多派些官兵把西湖四周圍住!事後再到衙門請黃大人下一張告示,封湖十日,任何人未經(jīng)老夫準(zhǔn)許不得擅自出入。”


    夏雷也拋下了筷子去了,管一見望了風(fēng)火輪一眼,道:“你由今日起便駐在蘇堤,直至捉到下毒者為止!路遠(yuǎn),你守在白堤!”


    沈鷹接道:“郎四,你到蘇堤對麵湖邊駐守,陶鬆到‘柳浪聞鶯’處守住,一有任何動靜,立即派人來此通知!”


    四人得令下樓,沈鷹終還是不放心,又命高衛(wèi)和彩七去協(xié)助他們,管一見也忙再把殷公正及黃柏誌派了出去。


    群豪心中雖急欲知道真相,但是急也急不來,便三三兩兩圍坐一角,傾談起來。一時之間,酒樓全是“嗡嗡”的低語聲,以及間夾的“哈哈”大笑。


    管一見及沈鷹兩人在大堂內(nèi)來迴踱步,其他人都知道他倆正在沉思,都不敢驚動他倆。


    過了一炷香工夫,隻見高天翅匆匆地自樓下衝了上來,手上像麻鷹抓小雞似的抓著一個瘦小的漢子,一把把他拋在地上,道:“頭兒,此人外號叫小花蛇,是水蛇的一個親信!”


    群豪一聽,立即圍了過來,那漢子伏在地上身子亂顫,雙眼露出驚恐之色。


    管一見一掌拍在桌子上,“砰”地響了一聲:“你是小花蛇?”


    那瘦小的漢子慢慢抬起頭來,此刻眾人才知他那個外號的來源,原來這漢子臉上滿布白斑,又生得一顆蛇頭、一對鼠眼,他目光像驚鳥般瞥了群豪一眼,顫聲道:“小的,便是……小花蛇!”


    “很好!”管一見哈哈一笑,臉色立即扳起,轉(zhuǎn)頭問高天翅:“你在哪裏找到他的?”


    “在水蛇家門口!”


    管一見轉(zhuǎn)頭喝道:“快說!你去水蛇家做什麼?”


    小花蛇嚅嚅地道:“小的……要去找他……”


    “找到了沒有?”


    “沒有……”


    “頭兒,屬下見他自水蛇家內(nèi)走出來!”高天翅厲聲道:“還不說實(shí)話!”


    “裏,裏麵有很多官兵,小的不知發(fā)生了什麼事,連忙退了出來,便讓……讓高爺捉住了……小的的確未曾見過盛大哥!”


    管一見鼻孔哼了一聲:“你有什麼事要去找他?”


    “小的在街頭上看到告示說要封湖十天,所以跑去告訴盛大哥!”


    管一見冷笑一聲:“這些話是不是水蛇教你說的?”


    小花蛇驚道:“小的連大哥的臉都未曾見過,他,他又怎會知道小的會被高大爺捉來的!”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昨天下午大哥便吩咐弟兄們離開,他說他心情悶,要在家裏睡一覺……還賞了弟兄們一些銀子,叫咱們?nèi)フ腋G姐兒樂一樂……”


    “他在什麼地方給你們錢的?”


    “在大哥家內(nèi)!”


    “當(dāng)時還有什麼人在場?”


    “還有杜老三、癩頭小球、塌鼻何蝦等人!”


    “他們現(xiàn)在在哪裏?”


    “大概還在花三姨那裏吧!”小花蛇說罷又忙加了一句,“也許現(xiàn)在他們已離開了!”


    管一見眉頭微微一皺,問道:“花三姨是誰?”


    高天翅忙道:“頭兒,花三姨是在城內(nèi)開妓寨的,手下有十個八個姑娘,卻是專做城內(nèi)那些苦哈哈的生意!”


    管一見輕吐一句:“帶人去抓人!”


    高天翅立即叫人跟他下去。管一見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側(cè)著頭問道:“小花蛇,你知道老夫?yàn)槭颤N要把你請來麼?”


    “大人神機(jī)妙算,小的哪裏能知道?”小花蛇拍慣馬屁,此刻心神稍定,口舌便又圓滑起來。


    管一見冷哼一聲:“你不必拍老夫的馬屁!你可知道,水蛇一家都已死淨(jìng)?”


    小花蛇大吃一驚,脫口道:“大人是說盛大哥一家大小全死了?”


    管一見雙眼在他臉上遊移,過了半晌才緩緩地點(diǎn)頭。


    小花蛇垂淚道:“盛大哥是被誰殺死的?請大人替他申冤!”料不到小花蛇對水蛇還有一份真摯的感情。


    “你跟他是什麼關(guān)係?”


    小花蛇一怔,沉吟了一下才道:“小的一向在盛大哥手下辦事,大哥出身雖不甚正派,但他對手下的弟兄卻如親兄弟般照料,小的更是他一手帶大的!”


    沈鷹輕吸一口氣,插腔問道:“這幾天你可曾發(fā)現(xiàn)水蛇神色有什麼異常麼?”


    “有有!”小白蛇眼光一亮,“前幾天大哥的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經(jīng)常長籲短歎,小的們曾問過他到底發(fā)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卻不答,隻說悶得慌;後來又說過幾天可能要去蘇州散散心!小的連聲讚成,心想大哥對咱們一向甚好,他去蘇州,少不得也會帶咱們?nèi)ネ嫱妗2涣纤麉s不答應(yīng),說他還未決定,而且他離開後,西湖也不能沒人!”


    管一見跟沈鷹互望一眼,沈鷹又問:“西湖上的畫舫遊艇,一向由水蛇掌管,他背後可有人撐腰否?”


    “沒有!我大哥待人忠義,船夫都願聽他的話,也願意繳付利錢給他。若是別人,早建新屋了,但大哥經(jīng)常拿錢周濟(jì)生活困難的弟兄,所以連新屋也建不成!”


    小花蛇吸了一口氣,續(xù)道:“西湖的舟子在大哥的管理下,極能自愛,絕無敲詐遊客之行為,所以黃大人也沒來幹涉咱們!”


    管一見暗暗點(diǎn)頭,這幾句話是真的。管一見雖走南闖北,行無定址,但在杭州的時間畢竟較多,也的確不曾聽見百姓向官府投訴有關(guān)西湖舟子的行為。當(dāng)下問道:“西湖上的大小船隻共有多少艘?”


    “畫舫三艘,其他的遊艇約莫有近百之?dāng)?shù)!”


    “如今這些船都去了哪裏?”


    “那兩艘畫舫泊在裏湖,其他的或泊在外湖,或拉上岸放在東二街的盛記修船場內(nèi)!”


    “盛記修船場?”管一見心頭一動,“那是誰的?”


    “是盛大哥開的一家修理場子,平日西湖上的船隻有什麼損壞,或是要翻新,都在那裏修理。”


    管一見看了沈鷹一眼,迴頭道:“你帶老夫去盛記修船場走一趟。可不許使詐,否則老夫手指頭一動,你一條小命便得歸西!”


    說罷雙眼迸出兩道厲光,小花蛇猛吃一驚,低頭顫聲答道:“小的不敢,請大人放心,小的也希望大人能盡早把殺死盛大哥的兇手查出來。”


    “好,別廢話,帶路!”管一見運(yùn)起“傳音入密”,跟龍蓋天交談了一下。


    小花蛇隻見他口唇翕動,卻聽不到什麼,不由十分詫異。


    崔一山忙說道:“老朽陪你們走一趟吧!”


    “也好,”沈鷹向顧思南及雲(yún)飛煙打了個眼色,“你們也去吧!”


    端木盛也默默地跟在後麵,一行人火速下樓,往東走去。


    此刻已近黃昏,天上披著紅彤彤的彩霞,一路上但見百姓交頭接耳,都在談?wù)撐骱还俑忾]十天的事。


    盛記修船場在東二街頭,這街雖不窄,但民居十分破舊,都是些窮苦的居民的住宅。


    修船場占地頗大,前麵是一座木板搭成的小屋,後麵搭了個竹棚,擺滿了大小不一的小艇。小艇三艘堆成一疊,一眼望去,怕有七八十艘。


    木屋內(nèi)放著不少木材、器具及桐油,發(fā)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管一見輕聲問道:“修船場沒人看守麼?”


    “有!是由錢氏三兄弟看守的!咦,他們?nèi)チ四难Y?莫非去吃飯?”


    管一見冷笑一聲:“三個人全去吃飯嗎?”


    小花蛇臉色一變,揚(yáng)聲叫道:“錢老大、錢老二、錢老三,你們在哪裏?大人要找你們!”


    四周空空蕩蕩沒人迴答。小花蛇嘟囔兩聲:“他奶奶的,莫非死了不成!”話音一落,他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沈鷹叫顧思南看著小花蛇,抽出煙桿緩緩走入竹棚。地上非常潮濕,鞋履踏下提起時,發(fā)出“嘖”地一聲怪響。沈鷹迴頭向管一見打了個眼色。管一見會意,便走向另一端搜查起來。


    小船與小船之間空隙不多,看樣子根本藏不了人。兩人迅速走了一匝,管一見向沈鷹打了一個手勢,騰身拔高,一躍丈半,右手一撈,抓著棚頂?shù)囊桓鶛M竹,身子便淩空掛著。


    沈鷹幾與他同時躍起,兩人目光同時向下一落,每疊小船的最高那一艘都沒有什麼東西藏在裏麵。


    兩人又同時躍了下來,此刻天色已晚,大地一片蒼茫。管一見心中奇怪,忖道:“假如姓錢的兄弟都去吃飯,這當(dāng)兒敢情也該迴來了!”他使著手勢,吩咐眾人躲在暗處。


    過了一陣,天已黑齊了,竹棚內(nèi)也是一片黑暗,但錢氏三兄弟還未迴來!


    管一見又忖道:“莫非這三人也失蹤了,還是被人殺死了?”


    正在沉思間,忽聽“砰”的一聲巨響,卻原來小花蛇武功低微,雙眼在黑暗中不能視物,踢翻了一疊小船!


    這剎那,突又響起小花蛇一聲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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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唿聲一起,沈鷹立即撲了出去,叫道:“煙兒,快點(diǎn)火折子!”


    雲(yún)飛煙立即敲打刀石點(diǎn)燃火折子,火光下,隻見那三艘小船摔倒地上,一具屍體赫然掛在一艘小船舷邊!


    雲(yún)飛煙踏前兩步,光線更亮,小花蛇叫道:“是錢老大,他是錢老大!”


    沈鷹低頭一望,道:“他是被點(diǎn)中死穴而氣絕的!”


    管一見目光一亮,沉聲道:“看來另兩個也必已遭了不測!”轉(zhuǎn)身望向那一疊疊的小船,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小船都是平底的,最低的那一艘船底向下,第二艘船底向上,最高那一艘船底又是向下!


    火光晃動中,他突然覺得這些船宛似一副副棺材似的!管一見猛吸一口氣,右腳倏地向最近的那一疊小船掃去!


    “砰”地一聲,上麵那二艘小船摔倒下來,裏麵卻沒有屍體!


    把第二疊小船踢下,這一疊顯然亦沒藏住什麼東西!


    沈鷹把煙桿插在腰帶上,彎腰舉起一艘小船,運(yùn)勁於臂,開聲運(yùn)氣,脫手把小船飛拋過去!


    “隆隆”連聲,小船去勢猛烈,一連撞倒三疊船堆才破裂摔落地上。


    塵土飛揚(yáng)中,倏地響起一陣“嗤嗤”的聲音,隻見無數(shù)藍(lán)湛湛的牛毛鋼針?biāo)茲O網(wǎng)般籠罩過來!


    沈鷹及管一見反應(yīng)快,四掌齊翻,發(fā)出四道強(qiáng)勁的劈空聲,把鋼針撞落地上。


    剎那,另一蓬鋼針發(fā)自另一疊小船!這次卻是擲向雲(yún)飛煙等人!


    雲(yún)飛煙不敢托大,拋下火折子,斜劍護(hù)住前身,顧思南及端木盛亦揮動兵器在身前布下一道鋼牆鐵壁。


    那些鋼針碰著兵器紛紛落下塵埃,猛聽小花蛇殺豬似叫了一聲,便寂然不動了!


    與此同時,沈鷹又再抄起一艘小船,脫手飛出!管一見也同時擲出一艘。“隆隆”聲中,船堆中衝起幾條黑影,淡如幽靈,霍地向沈鷹及管一見撲去!


    黑暗之中看不清人影,但兩人憑襲身的勁風(fēng)便測出對方的方位,雙腳一偏,反掌挾勁掃出!


    沈鷹喝道:“煙兒!火!”煙桿倏地離腰而起,向?qū)Ψ綋羧ィ?br />

    那人使一柄軟劍,靈如遊蛇,手腕一抖一沉,劍刃自煙桿下刺入!


    他劍長,沈鷹桿短不敢硬拚,連忙沉腕變招,化刺為敲!“當(dāng)”的一聲,煙鍋敲在軟劍上,登時把對方的攻勢破去!


    那人反應(yīng)極快,未待沈鷹再度變招,軟劍已“嗡”的一聲,彈將起來,急刺沈鷹的喉頭!


    沈鷹一桿剛要掃出,猛覺頸脖生風(fēng),心頭微微一懍,迅速蹲下,煙桿一反,煙嘴在前,同時身子向前一躥,疾如星火般刺向那人的咽喉!


    眼看即將得手,那人一個風(fēng)車大轉(zhuǎn)身,堪堪避過,左臂忽地?fù)P起,向沈鷹肩膊切去!


    說時遲,那時快!沈鷹身子早已換了一個方位,煙桿泛起千重影,忽而小花槍招式,忽而判官筆招式,忽而短棍招式,一口氣連使一十七招,迫得那人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也在此刻,雲(yún)飛煙已再度點(diǎn)亮了火折子!火光晃動下,見對方共有四個蒙麵漢子,沈鷹、管一見、蕭穆及顧思南四人各自敵住一個!


    這時候,地上都是破損的小船,八人捉對廝殺,行動不甚方便,但這樣更需輕功的配合,否則一子失著便不堪設(shè)想!


    雲(yún)飛煙抬眼望去,見沈鷹及管一見都穩(wěn)占上風(fēng);顧思南刀法極快,也把對方迫得十分狼狽;反而端術(shù)盛一口長劍使來無精打采,不時露出破綻,被對方一番強(qiáng)攻,登時手忙腳亂。


    雲(yún)飛煙知道端木盛的武功在顧思南之上,之所以落了下風(fēng),全是鬥誌問題。她腦中靈光一現(xiàn),叫道:“端木大哥,你對麵那人便是擄走青妹的同黨,你絕不可放過他!”


    端木盛身子一震,似乎有了點(diǎn)起色,但仍占不了上風(fēng)。雲(yún)飛煙大急,急要去找尋油燈、蠟燭,冷不防管一見一聲大喊:“盛兒!男人大丈夫受了些少波折便經(jīng)受不住,還能當(dāng)人麼!”


    這句話如寒天冷水自頂淋下,端木盛身子再一震,急嘯一聲,長劍登時如遊龍般翻飛,隻二十個迴合,便扳迴劣勢!


    雲(yún)飛煙一顆懸起的心到此才放鬆下來。目光一落,隻見小花蛇身子蜷縮倒在地上,臉上似髹上一層藍(lán)漆,十分難看,料想剛才必是被淬毒鋼針射中!


    管一見見久戰(zhàn)不下,也不再擺麵子,抽出緬鐵鷹鏈跟對方一口鋼刀接戰(zhàn)起來。


    激戰(zhàn)中,那人大刀“唿”的一聲,在半空畫了個弧圈,斜劈下來,砍向管一見的肩膊!


    管一見覷得真切,左臂一揮,一掌把刀刃拍開,右手的鷹鏈同時飛起,急纏對方的腰腹!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突然躍起,鋼刀“唿”的一聲,望管一見頭顱劈將下來!


    管一見冷笑一聲:“你是找死!”雙腳微微一頓,躍上一艘小船甲板,右手一揮,鷹鏈如毒蛇出洞般向?qū)Ψ讲弊尤θァ?br />

    那蒙麵人也甚了得,鋼刀橫掃拍向鷹鏈。不料管一見變招極快,對方鋼刀未到,已然化纏為抽,手腕一沉一抖,“啪”的一聲,抽著那人的小腹!


    那蒙麵人悶哼一聲,身子向下栽落。管一見躍前一步,鷹鏈再度抽出!


    蒙麵人霍地仰天使了招“鐵板橋”,堪堪避過鷹鏈,管一見正想蹬腿踢他,隻見蒙麵人左手在腰帶上一摸,隨即發(fā)掌一揚(yáng),一蓬牛毛鋼針立時向管一見臉門射去!


    這下變生肘腋,而且距離又短,眼看管一見再也難以閃避!千鈞一發(fā)之際,管一見身子如薄紙向後倒下去!


    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風(fēng)吹樹倒”!難度比“鐵板橋”不知高上多少!


    “砰!”管一見後背撞碎了一艘小船的橫板!那些鋼針在身上半尺之處掠過!


    蒙麵漢獰笑一聲,揮刀急進(jìn)!刀光生亮,向管一見胸膛橫砍而下!


    好個管一見,腳倏地屈起一踢,直奔蒙麵漢的麵門!蒙麵人擰腰一閃,管一見雙腳變招亦快,立時改踢為掃!


    “砰!”蒙臉漢子應(yīng)聲摔出,幾與此同時,管一見如豹子般躥起,半空中已迫至蒙麵漢!


    那人聽得後背風(fēng)聲急響,鋼刀反手剁來!管一見比他更快,一掌拍在其後心,蒙麵漢大叫一聲,噴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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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鷹目光瞥及,眉頭微微一皺,忖道:“老笑為何這般魯莽?待老夫生擒一個,迴去慢慢拷問!”煙桿一展,“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連響三聲,對方的長劍立即被其蕩開三尺!


    這三桿乃沈鷹蘊(yùn)力而發(fā),那個蒙麵人每格一劍,手臂便一陣酸麻,三桿之後,虎口竟然裂開,鮮血汩汩流下!


    說時遲,那時快,沈鷹猛地欺前兩步,左手五指如鉤,向其胸襟抓去!


    那人曉得危險,急忙吸胸後退,不料沈鷹這一著乃是虛招,倏地化爪為掌,內(nèi)力一湧,一股劈空掌力立時撞在其胸膛上。那人五內(nèi)一陣震蕩,似要反轉(zhuǎn)過來般,雙腳一軟,一跤摔倒地上!


    沈鷹彎腰長臂,煙嘴恰好點(diǎn)在其“軟麻穴”上!


    正在暗喜之際,修船場上麵突然現(xiàn)出一群黑衣人,手上各持燃火弓箭,“簌簌”一陣亂箭,如雨般自高向下射去!這下變化猝然,沈鷹等冷不及防,都是大吃一驚,紛紛用掌或用兵器把火箭擊落。


    剎那間,一盆盆嗆鼻的煤油潑將下來,眾人更驚,慌忙展開身法閃避,縱使如此,衣衫上仍然沾了不少煤油。


    火箭落在煤油上,登時“轟”的一聲,燃燒了起來!沈鷹長喝一聲,身子拔空而起,向牆頭撲去!


    半空中,六七枝火箭朝他身上射來!沈鷹煙桿連揮,一一把其格落!可是身子卻不期然地一墜!


    說時遲,那時快!他猛吸一口真氣,左腳尖落在右腳麵上,身子再度拔起!


    他反應(yīng)雖快,無奈對方人多,第一批火箭落空,第二批火箭接著又再射至!


    這一迴,沈鷹隻得飄身落地!


    而在沈鷹掠起時,管一見亦相繼躍起,也遭到同樣的待遇——被對方的火箭迫落地上!


    隻這一剎那,竹棚及那些小船經(jīng)已全部著火,火光把半邊夜空染紅,濃煙四起,驚動了附近的鄰居,一時之間,人聲沸騰,盡是些唿娘叫兒的聲音。


    眨眼之間,牆上的黑衣人已奇跡般地消失,管一見忙道:“快闖出去!遲則不及!”


    沈鷹剛走前一步,一股熱浪撲臉而來,臉龐如被被刀割般疼痛!他大喝一聲,左掌一圈,發(fā)出一掌劈空掌,把火舌迫開半丈,喝道:“煙兒!快隨老夫出去!”右手忙把煙桿插落腰帶。


    隻聽雲(yún)飛煙驚唿一聲,叫聲充滿驚恐!他轉(zhuǎn)頭一瞥,見雲(yún)飛煙已被困在一堆火圈內(nèi),左衝右突,就是衝不出來!


    側(cè)邊人影一閃,隻見顧思南揮刀要衝入火圈,沈鷹右手一揮,發(fā)出一股柔勁,把顧思南迫退,左掌再湧出一股淩厲無匹的掌風(fēng),把臉前的火舌壓下!


    “煙兒!快由此跳出來!”


    隻一句話的功夫,一陣熱風(fēng)吹來,他的衣褲被火舌卷及,隨即冒起煙來!


    沈鷹額角淌汗,他雖曆過無數(shù)風(fēng)險,但像這種情況卻未曾遭遇過!


    火勢越來越大,他若收掌,火舌迴卷,雲(yún)飛煙便再來難以出困了!但若不退,自身也將被燒焦!


    總算他心神冷靜沉著,退後一步,霍地?fù)涞匾粷L,迅速長身而起:“煙兒快跳!凡事有老夫!”


    話音未落,雲(yún)飛煙果然應(yīng)聲躍起,眼看氣力將竭,即將再入火堆中,沈鷹倏地掠起,右掌在她腳底輕輕一托,雲(yún)飛煙便如飛鳥般越牆而出!


    可是沈鷹自己卻被雲(yún)飛煙體重墜下,火舌已卷及他的褲管!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沈鷹雙腳一縮,左腳尖再在右腳麵上一點(diǎn),身子霍地騰升一丈,暫離危險!


    氣力將盡時,淩空曲腰,猛地打了個後翻,向後倒飛!


    “颼!”一枝長箭不知從何處射將過來,望沈鷹後背飛去!單隻聽那長箭挾風(fēng)之聲,便知道其所蘊(yùn)之力是如何強(qiáng)勁!顯然是發(fā)自一個內(nèi)家高手!


    沈鷹那個後翻是他拚盡全力而為的,勢子更是有去無迴,這下再也難以擰腰閃避!


    眨眼間,箭鏃離他後背隻半尺左右,沈鷹暗叫一聲:“吾命休矣!”


    心念未已,忽見一條鏈子橫裏飛來,把長箭擊落!


    沈鷹隨即翻身落地,迴頭一望,原來擊落長箭的是管一見。他輕聲謝了一聲,雙腳一頓,飛上圍牆!


    可是,管一見自己慢了一慢,卻已陷落火海,沈鷹抽出煙桿喝道:“快纏上!”


    管一見鷹鏈如靈蛇般飛起,纏住煙桿,沈鷹手臂用力一扯,管一見便借力飛起,一飛三丈,翩翩落在牆外。


    此刻竹棚經(jīng)已“喀嗤”連聲塌下,但火勢卻更盛了。


    沈鷹躍落街頭,見端木盛、顧思南及雲(yún)飛煙都已脫險,忙道:“分開三組搜索!”當(dāng)先向街尾掠去,管一見向街頭馳去,端木盛三人卻躍起民居向前馳去!


    此刻鄰居拿著水桶,紛紛向修船場內(nèi)潑水,情況異常淩亂。


    忽聽一陣如雷也似的馬蹄聲,自遠(yuǎn)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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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一見衝出街頭,便見一員千戶率領(lǐng)一隊(duì)騎兵飛趕過來。


    管一見急喝道:“停!”


    那員千戶拱手說道:“末將參見管大人!”


    “你帶來多少人?”


    “共一百名!”


    “派三個去找人來救火,其他人把附近一帶圍住,一發(fā)現(xiàn)有異常之人,立即發(fā)聲!”


    那千戶遲疑地道:“請問大人要找何人?”


    “老夫現(xiàn)在無暇跟你多言!總之有神色慌張者便得把其截住!”管一見走了幾步又迴頭道:“立即行動!有什麼事由老夫承擔(dān)!還有,凡是身穿黑色衣褲者,也不能漏過!”


    那千戶立即把手下散開,包圍了火場的四周,管一見展開輕功在附近兜了一圈,卻毫無發(fā)現(xiàn),他心頭忖道:“莫非那些蒙麵人已去遠(yuǎn)?”


    心念未已,沈鷹亦自遠(yuǎn)處兜截過來,兩人眼光一觸,便各自搖了一下頭,沈鷹道:“把範(fàn)圍加大,再搜一下!”


    兩人一個由左、一個由右反方向馳去。過了一會,兩人再度碰麵,仍是一臉失望之色。


    沈鷹臉上泛起幾分憤怒神色:“老夫若不把這些魈魅魍魎殺盡,這一口氣如何消得下!”


    管一見長歎一聲:“老夫悔當(dāng)初不聽你的勸告,若不是擺了個什麼群英宴,又怎會攪出如此多事端來!”


    “現(xiàn)在再後悔也來不及了!”沈鷹苦笑一聲,“如今隻希望端木盛他們會有所發(fā)現(xiàn)!”說罷仰天發(fā)出一道長嘯。


    嘯聲連綿不絕,在夜裏傳得更遠(yuǎn)。


    嘯聲未絕,端木盛等人已趕了過來。


    管一見見他仍未止住嘯聲,不由皺眉道:“老鷹,你鬼吼什麼,不怕把人驚走麼?”


    再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沈鷹才收聲道:“老夫通知龍幫主他們來,老夫就不相信在近千高手的搜索下,那些人還能插翅飛掉!”


    管一見精神一振,沉聲道:“好!咱們把杭州鬧個天翻地覆,搜不到人決不幹休!”迴身傳音叫道:“許千戶,請通知各門官兵嚴(yán)密把守,不得讓一個人離開!”


    話音落下不久,半空突然連爆幾朵七彩的煙花!


    煙花過後,城內(nèi)的官兵都紛紛出動,那些善良百姓,幾曾見識過這種場麵?心頭都是怦怦亂跳,連忙把門窗關(guān)起來。


    不久,便見龍蓋天等人急馳過來。崔一山人未至,聲先至:“老鷹,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沈鷹輕咳一聲,這才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他用內(nèi)力發(fā)出,在場諸位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如同耳邊輕語。


    謝白劍心頭微微一凜:“這禿頂老頭一身毫不起眼,想不到內(nèi)力竟有如此造詣,那夜幸而不曾貿(mào)貿(mào)然出手!”須知他在南海成名多年,一心要跟中原武林高手一見高下。照他預(yù)計,他的內(nèi)力劍術(shù)即使在中原也該在十名之內(nèi),是以言詞咄咄迫人、態(tài)度倨傲,不把中原諸人放在眼中。此刻豪氣大挫,不禁有點(diǎn)意興闌珊!


    當(dāng)下龍蓋天道:“依沈神捕之意,要咱們?nèi)绾嗡阉鳎俊?br />

    “請龍幫主把人分成十大隊(duì),然後各大隊(duì)再分作十小隊(duì),每一大隊(duì)負(fù)責(zé)一個區(qū)域,每一小隊(duì)負(fù)責(zé)搜查一條街道!”


    “這個……”龍蓋天沉吟道,“龍某怕沒這份調(diào)動人手的能力吧!”


    “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龍幫主假如推辭的話,隻怕再也沒人敢承起這負(fù)擔(dān)子了!”七指書生彭全書揚(yáng)聲道,“區(qū)區(qū)第一個讚成!”


    此言一出,群豪紛表讚成。青虛道長稽首道:“龍幫主不必再推辭,如今時間緊迫,可不宜再推遲行動!”


    “好!如此龍某有僭了!”龍蓋天目光在群豪臉上一掃,當(dāng)即任今早選派的十大高手為大隊(duì)長,然後各位大隊(duì)長自個找人組織,最後再分成十個小隊(duì)。


    管一見見分配得差不多,便交代一下各隊(duì)的區(qū)域,群豪便秩序井然地行動了。每隊(duì)小隊(duì)都有幾個官兵帶路,拍開民居,然後入去搜查。


    管一見、沈鷹及其手下居中策應(yīng),街角上傳來三更的更鼓聲,搜查行動隻進(jìn)行了三分之一,仍沒有任何動靜。


    管一見心頭大急,喃喃地道:“莫非咱們慢了一步,讓他們溜掉了!”


    沈鷹悠然地抽著旱煙,緩緩道:“未必!待搜了一半之後,對方假如仍然匿在城內(nèi),便會驚慌起來,那時自會暴露!”


    話音剛落,隻見“七指書生”彭全書跟著一個官兵急步跑過來,手上還提著一個人,管一見等人精神都是一振,連忙迎了上去!


    “彭大俠,抓到了什麼人?”雲(yún)飛煙急聲問道。


    彭全書哈哈一笑,隨手把人拋下:“聽說此人便是西湖水蛇盛老大!”


    管一見目光一落,火光下果然認(rèn)出是盛老大。他冷笑一聲,蹲下身一指解開他的啞穴,沉聲道,“姓盛的,你如今尚有何話可說?”


    盛老大臉如敗灰,閉眼歎道:“在下的確沒有話好說,請神捕下手吧!”


    “要死,可沒這般容易!”管一見厲聲道:“你沒話可說,老夫偏要你說!”


    盛老大呻吟似地歎氣:“神捕要在下說些什麼?”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夫便不信你不知道老夫要你說些什麼?”


    “假如在下對你說盛某所作所為全是受人擺布,不知神捕相信否?”


    管一見冷笑一聲:“那得看你是否可信了!”


    盛老大吸了一口氣:“這件事得遠(yuǎn)溯至六月底。那天在下剛自西湖迴城,在街角轉(zhuǎn)彎處,冷不防跟一個人碰了一個滿懷,當(dāng)時在下也沒在意,迴家之後才漸覺不對……”


    “如何不對?”管一見道,“那人可是陌生臉孔?”


    “那人十分瘦小,毫不起眼,小的在城內(nèi)混了不少日子,一般男人在下大致都能認(rèn)識,那人卻從未見過!”盛老大頓了一頓才續(xù)道:“迴家之後,在下忽然覺得欲火焚身,神智逐漸模糊……”


    他苦笑一聲:“神捕大概也知道,在下有一妻三妾,這事自然不難解決,那時候在下也沒有在意,還以為是吃錯了媚藥而已!”


    “不料次日我妻子子女,甚至家母都中了毒,那是一種一吃東西便會反嘔出來的毒,我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辦法把毒解去。正在惶恐之際,一個漢子突然出現(xiàn)在盛某家中……”


    管一見截口道:“他長得是什麼模樣?”


    “那人臉無表情,盛某一望便知必是戴了人皮麵具,是以他到底是什麼長相,盛某根本不能得知!”盛老大吸了一口氣,續(xù)道:“那人十分幹脆,一開腔便表明內(nèi)子等人的毒是他下的。在下登時大怒,隨即要翻臉,不料那人道那種毒藥是他獨(dú)門創(chuàng)製,如非他,天下雖大,都沒有人可以解得了!


    “在下登時不敢輕舉妄動,連聲問他來舍下意欲何為,他不慌不忙地說要跟在下交易。在下便問他是什麼交易,他說他為在下的家人解去身上的毒,卻要在下把明月畫舫借與神捕您!”


    管一見眉頭一跳,脫口問道:“老夫是在六月下旬才開始發(fā)帖的,他這樣快便得到了消息,而且還知道老夫去找你借畫舫!”


    盛老大歎息道:“第一個消息並不難查到,第二個消息也同樣不太難得悉,因?yàn)槟阆蛟谙陆璐瑏K沒預(yù)算不讓人知道,而且在下也立即跟湖上的弟兄商量在八月初二停業(yè)一天,同時把船移上岸之事!”


    管一見頷首道:“老夫所借到的那艘畫舫名明月?而你也答應(yīng)了他?”


    盛老大眼皮一垂:“當(dāng)時在下心想對方不知打什麼主意,假如是欲在船上做什麼手腳,在下豈非也是一條死路!所以跟他訂明不得在船上弄手腳,不料他一口答應(yīng),而且還發(fā)毒誓!所以在下便……”


    “所以你便答應(yīng)了他?”沈鷹冷聲插腔道:“你不知道明月畫舫二樓那間小房有一條暗道直通船底?”


    “知道,”盛老大幹咳一聲,“不過那時候在下一時之間並沒有想及此點(diǎn),即使有,也不能想到那會被利用作什麼用途的!何況那條畫舫本不是在下之物!”


    “哦?”管一見一怔,脫口問道,“那是誰的?”


    “三年前是‘東城老鼠’杜七的!後來他洗手不千才賣與在下。當(dāng)時船還十分新淨(jìng),在下隻略作裝飾便照舊使用了!”


    沈鷹冷哼一聲:“那之後,那個戴著人皮麵具的漢子有否再來找你?”


    “有!大概是七月二十三至二十五日間,內(nèi)子又中毒了,而那人又再出現(xiàn),這次的條件是要在下設(shè)法推薦三位廚師給天香樓的掌櫃,在下那時宛似和尚吃狗肉,一件穢,十件也是穢,所以也答應(yīng)了!”盛老大吸了一口氣:“但距離端木爺大喜之期越來越近,在下的心情也越來越重,心中一直有個不祥之念,認(rèn)定八月初必會有什麼大事發(fā)生,所以心情很差,但又不敢告訴神捕您!


    “八月初二日黃昏,我把弟兄遣散後,準(zhǔn)備趁城門未關(guān)之前溜出城,正在等內(nèi)子收拾細(xì)軟,不料眾人吃了晚飯便紛紛中毒,僥幸在下夫婦及兩個兒子因忙著收拾東西,未來得及進(jìn)食,是故才逃過一劫!


    “家人中毒死後,在下怕對方尚會來找盛某的晦氣,所以把屍體全部拋入枯井內(nèi),並放了一把火,希望屋子倒塌後現(xiàn)場淩亂,對方會產(chǎn)生疏忽,以為在下也死在內(nèi)宅,而放棄追查!


    “不料弄好這一切,早已過了城門關(guān)閉的時間,所以便匿入城內(nèi)一個弟兄家內(nèi),事後才知道寒舍那把火並沒燒成!”


    管一見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些話你沒有半句虛言?”


    “在下此刻已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哪還會騙你!”


    說話間,隻見青虛道長及百德大師大步奔來,叫道:“管施主,有人發(fā)現(xiàn)幾具黑衣漢子的屍體在一座破廟內(nèi)!”


    管一見的心頭一跳,急叫道:“快帶路!”


    眾人立即跟隨在青虛道長之後而去。


    那座小廟已甚破舊,看來也沒了香火多時,四處都是厚厚的塵埃以及蜘蛛網(wǎng)。


    神臺下麵倒著十來具黑衣漢子的屍體,沈鷹手臂一探,捏開一個大漢的牙關(guān),目光一落,歎道:“他們是服毒自殺的,大概知道逃不去吧!”


    眾人逐一把蒙麵罩巾扯下,露出一張張老少不一的臉龐來。群豪均覺得這些人的臉孔十分陌生。


    謝白劍歎息道:“想不到勞師動眾的結(jié)果,隻是搜出幾具屍體而已!這次行動也不知該說是成功還是失敗!”


    沈鷹怒視了他一眼,道:“這當(dāng)然是成功!”


    “成功?”謝白劍“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也能算是成功,那麼天下間便再沒有失敗之事了!”


    群豪此刻也都是意興闌珊,深覺沒趣,聽得沈鷹之話後,不由齊把頭轉(zhuǎn)去瞪著他!


    隻見沈鷹緩緩地道:“你們再詳細(xì)看看這些臉孔!”


    “七指書生”彭全書接口說道:“區(qū)區(qū)走南闖北,也去過不少地方,但是這些人臉生得很,必未曾見過!不知神捕之意是……”


    沈鷹淡淡地道:“閣下雖然去過不少地方,但苗疆可曾去過?”


    彭全書一怔,不由搖頭道:“苗疆在下倒真的未曾去過!”


    沈鷹食指指向一具屍體道:“這人必有苗礓的血統(tǒng),你們現(xiàn)在可曾看得出?”


    群豪經(jīng)他一說,才覺得那具屍體果然有別中原族類。


    沈鷹笑道:“咱們這次雖然找不到活人以供拷問調(diào)查,但這些屍體亦告訴了咱們一件事,跟咱們作對的,換言之,即是在酒中下毒的,可能不是中原人氏,甚至是苗疆的人!咱們亦由此得到一條重大的線索,這難道能說失敗麼!”


    彭全書說道:“兩位跟苗疆的人有仇嗎?”


    管一見喟然道:“我們不但沒有仇,而且管某跟那裏的幾個峒主都有良好的關(guān)係!”


    “這豈不奇怪!”謝白劍轉(zhuǎn)望沈鷹,“沈神捕,如今你既然知道對手是苗人,那麼下一步又如何?”


    “下一步老夫還不知道,不過這總是一條線索!”沈鷹雙目厲光迸射,“先前老夫還以為對方隻是為了要塌老夫跟管笑麵的臺!但如今看來,對方的原意是要把咱們兩個殺死!否則剛才便不會放火!至於他們?yōu)楹尾幌轮滤乐畡《荆赡芰碛袃?nèi)情。現(xiàn)在距離破案尚遠(yuǎn),這一點(diǎn)倒不能不注意!”


    話音剛落,五更的梆子聲已一陣陣傳來,沈鷹道:“請諸位繼續(xù)在廟內(nèi)搜索一下,說不定尚有漏網(wǎng)之魚!”他忽地壓低聲音道:“老管,咱們還漏了一個地方?jīng)]去搜索!”


    管一見心頭一跳,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西湖小瀛洲的湖中之湖!”


    管一見雙掌互擊一下:“老夫一時間倒未想及此點(diǎn),現(xiàn)在趁人手齊全,便出發(fā)去吧!”


    群豪轟聲應(yīng)好,便魚貫出屋,走向西城。


    人群像流水般湧向西城,到了城關(guān),剛好趕得及開門。出了城門,眾人便展開輕功向西湖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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