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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yàn)楹率系苄謨扇说摹瓣幒浮惫Ψ颍殨r(shí)極難,須得天、地、人,三種條件齊備,方始能練。天是練時(shí)必須在冰天雪地,極寒冷的天時(shí),地則須有萬載玄冰,滋生之地,而若是練的人沒有決心,受不得練功時(shí)那種肌膚欲裂,嗬氣成冰的苦楚,則也是一樣練不成功那種功夫。


    而郝氏弟兄,化了十餘年光陰,居然將之練成,伸指戳人,隻要被他點(diǎn)中,對方便立時(shí)僵斃,連一個(gè)喘息的機(jī)會(huì)都沒有。


    兩人雖然不常在中原行走,但是他們所居的那個(gè)島上,除了萬載玄冰之外,還產(chǎn)有一種極是難得,冰精所化的“雪蛋”。


    那“雪蛋”乃是療傷的聖藥,武林中人,多有前往,或是善求,或惡奪。


    但是郝氏弟兄,卻一律不給,有時(shí)難免動(dòng)起手來,死在他們“陰寒指”之下的人物,也著實(shí)不少,其中也不乏高手。


    所以,當(dāng)他剛才一指點(diǎn)中了袁燕飛的“天泉穴”,袁燕飛竟然不立即跌倒,膚現(xiàn)青紫而死,而且還若無其事,那實(shí)是前所未有之事!


    當(dāng)下郝威一麵心中大是震驚,一麵怪嘯一聲,身形一側(cè),橫身而進(jìn),重又撞了過來。


    袁燕飛剛才已然知道,敵人並非易與,早已小心提防,一見郝威又襲了過來,翻手一掌,掌風(fēng)幻化,將全身盡皆護(hù)住,另一手正待出招,忽然見郝威又飄了開去,身形奇快,竟然飄向周深,食指幌動(dòng),點(diǎn)向周深背後的“靈臺穴”!


    周深和郝震相鬥,本來至多和郝震打成一個(gè)平手,但此際郝震剛受內(nèi)傷,周深在四五招之後,便已然占了上風(fēng),雙掌翻飛,已然將郝震圍在掌風(fēng)之中,眼看在五招之內(nèi),必然能夠一掌擊中郝震,一心想勝,哪裏料得到郝威會(huì)自背後偷襲?


    直到聽得袁燕飛一聲驚唿,周深才猛地覺醒,掌力加強(qiáng),“唿”地向前拍出了一掌,將郝震直逼出了丈許開外!


    一個(gè)轉(zhuǎn)身,迴過頭來時(shí),卻不由得心驚膽寒,原來眼前指影如山,寒風(fēng)絲絲,根本全身皆在對方手指的籠罩之下!


    周深心知這“陰寒指”的厲害,心中的吃驚,實(shí)是不能形容。


    呆了一呆,高叫道:“燕妹救我!”可是郝威突然而來,出手如電,袁燕飛實(shí)是鞭長莫及,但是袁燕飛一見郝震被周深一掌逼出,於電光火石之間,卻已然有了主意,直向郝震撲了過去,手伸處,已然按在郝震的頭頂之上!隻聽得郝震大叫道:“大哥,且莫下手!”他的一聲叫,和周深的叫喚,緊緊相接,郝威一聽,便知道郝震已為人所製。


    他們兩人之間,極是友愛,因此立即手臂一縮,食指輕輕抵在周深的肋下,“氣戶穴”上,雖然他陰寒指功夫,尚未發(fā)動(dòng),但周深已然覺得身在冰害,陣陣?yán)湔穑碜影l(fā)抖!


    袁燕飛剛將郝震製住,便抬頭看去,剛好和郝威的目光相觸。


    兩人心中,盡皆明白,自己親人的性命,乃是在對方的手上!


    郝威冷笑一聲,道:“袁姑娘,咱們一齊鬆手如何?”周深忙道:“燕妹,答應(yīng)他!”


    袁燕飛自然不願(yuàn)周深命喪“陰寒指”之下,道:“你先鬆!”


    郝威怪笑道:“若是我鬆了手,你又反悔呢?”袁燕飛道:“笑話,我豈是出爾反爾之人?”郝威道:“然則我又是出爾反爾之人?”


    袁燕飛的心中,實(shí)是老大躊躇,因?yàn)檫@兩人,既然投到了無名幫中,自然不會(huì)是什麼正派中人,如果自己一將郝震鬆開,他卻一指將周深點(diǎn)死,雖然自己仍可報(bào)仇,但是周深已死,卻再難挽迴了!因此麵色神肅,道:“郝朋友,你身在無名幫中,卻難怪我不肯信你!”


    郝威半晌不語,道:“好!””


    一個(gè)“好”字才手出口,身子已然後退了丈許,袁燕飛鬆了一口氣,手一鬆,郝震也向旁逸出,可是郝震隻逸出了丈許,周深已然飛竄而至,“叭”地一掌,正擊在郝震的後心上!


    那一掌,力道之大,乃是周深畢生功力所聚,郝震大叫一聲,口噴鮮血,向前跌出,袁燕飛大驚,道:“深哥,你這是作甚?我已然答應(yīng)放開他,你為何還要出掌擊他?”


    袁燕飛乃是極守信義的人,因此郝震雖然是她的敵人,她此時(shí)卻也幫著郝威講話。


    周深卻道:“燕妹,除惡務(wù)盡,豈可留情!”


    一言未畢,郝威已經(jīng)怪叫一聲,向他撲了過來!但他此際,正在袁燕飛的身邊,略一舉步,已然隱身在袁燕飛之後,那郝威之乖覺,也實(shí)是出人意表,一擊不中,立即後退,一俯身,挾起了郝震,立即飛馳而去,等到袁燕飛和周深兩人,想要追趕時(shí),郝威的身形,早已成了一個(gè)黑點(diǎn),一閃不見!


    周深跌足道:“燕妹,你一念之仁,這番走了他們,隻怕日後終生麻煩!”


    袁燕飛道:“深哥,當(dāng)時(shí)我既已答應(yīng)他,又怎麼能夠反悔?”


    周深笑道:“你又未曾食言,確是將他放開,傷他的是我,又不是你?”


    袁燕飛雖然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但是心中,總覺得周深是強(qiáng)詞奪理。但是她心中卻又立即原諒了周深,是因?yàn)楦赋鹕钋械年P(guān)係,所以才行動(dòng)不擇手段的,當(dāng)下歎了一口氣,道:“如今他們兩人,必上武當(dāng),我們再這樣上武當(dāng)去,卻是不行了!”


    周深道:“那怕什麼,我們再可以化裝過,這一次,索性我扮一個(gè)老頭兒,你扮一個(gè)老婆子可好?戴上假發(fā),誰看得出?”


    袁燕飛道:“眼前也隻有此法可行了!”一直來到前麵一個(gè)城市,買了應(yīng)用的物件,來到了客店中,依照計(jì)劃,細(xì)心裝扮,等到裝成,攬鏡一照,果然一點(diǎn)也分辨不出,兩人一日足不出戶,到了半夜,才由窗中竄出,連夜趕路而去!


    一路之上,果然未有人注意,隻見武林中人,穿梭往來,無名幫眾,氣焰高張,卻又未曾聽得有峨嵋派人物,準(zhǔn)備大舉來攻的消息。


    七月十三,袁燕飛和周深兩人,已然來到了武當(dāng)山腳下。


    隻見入路口上,新建了一座亭子,扁額上大書“無名亭”三字。


    在亭子中,幾張石凳上,坐著三個(gè)人,兩人放眼看去,認(rèn)出一個(gè)是三指神姬橫,一個(gè)是蒼虛上人,另一個(gè)卻是散發(fā)生。


    袁燕飛一見這三個(gè)人,立時(shí)又想起了楊華來,但此時(shí)已然身在無名幫的根本重地,在未有把握勝過上官如龍之前,她也是不敢亂來。


    隻見不少武林中人,來到亭前,俱都自報(bào)名頭,待到三人頷首,方得繼續(xù)前進(jìn)。


    袁燕飛和周深兩人,一見到這等情形,便不禁吃了一驚。


    心想早知無名幫竟然防守得如此之嚴(yán),說什麼也不走這條路上山去了。


    因?yàn),那亭中三人,分明是對上山人的身份,加以審查,方始放行的?br />

    而這次,上武當(dāng)山來的人,無名幫中人物不算,其餘的武林人物,多少有點(diǎn)名聲,絕不會(huì)有無名小卒,敢來這樣的大場麵中湊熱鬧。


    自己兩人,雖然已經(jīng)化裝,改了容貌,但是這名頭,卻是無法假得,亭中三人,全是武林中閱曆豐富的人,假報(bào)姓名,卻是瞞他們不過。


    可是這時(shí)候,想要後退,卻也已經(jīng)在所不能,因?yàn)槿朔叛,早已望見了他們?br />

    周深和袁燕飛兩人,對望了一眼,心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有硬著頭皮向前去,隻怕任何人,武林中閱曆再廣,也不敢自誇識盡天下武林人物!因此兩人態(tài)度泰然,向前走去。


    就快要來到那亭子側(cè)麵之際,忽然聽得銅杖點(diǎn)地,“叮叮”之聲,自身後傳了過來。迴頭一看,隻見一個(gè)虯髯漢,全身鶉衣百結(jié),但是卻洗得十分幹淨(jìng),兩肋下均支了一柄晶光四射的拐杖。


    那兩枝銅杖,粗逾手臂,看來打一柄,少說也有一百斤力重,而那人的兩條腿,卻離地半尺,軟飄飄地,像是已然斷去一樣。


    那虯髯漢以杖代足,行得極快,一迴頭間,已然在兩人身邊掠過,似有意似無意地,向兩人看了一眼,隻見他雙眼閉合之間,精芒四射。


    周深和袁燕飛兩人,心中俱都吃了一驚,暗忖這人的內(nèi)功,不特精湛絕倫,而且這對眼神,好不熟悉,倒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一樣!


    可是那虯髯漢隻是一瞥間,便已然來到了亭中三人的麵前。


    周深向袁燕飛一使眼色,兩人索性放慢了腳步,隻聽得姬橫問道:“尊駕貴姓大名,來自何方?”那虯髯漢冷冷地道:“聞得無名幫此次組幫大會(huì),並不禁外人往觀,若是自信武功了得,還可以在幫中爭一席地位,何以還要查問姓名?”


    姬橫冷然道:“正因如此,才要?jiǎng)訂,要不然尊駕若是能據(jù)幫中要職,卻連姓名都不為人所知,焉有此理?”虯髯漢道:“好,我生來無父無母,不知自身姓甚,隻是自稱‘雙拐王’!


    三指神姬橫上下打量了虯髯漢一眼,又道:“尊駕向居何處?”


    雙拐王道:“住得極遠(yuǎn),在西域流沙河畔!比干駣獧M轉(zhuǎn)頭道:“兩位可曾聽得武林中傳說,有這樣的一個(gè)人?”


    散發(fā)生尖聲笑道:“聞所未聞!”蒼虛上人厲聲道:“閣下如不將真姓實(shí)名道出,隻怕上不了武當(dāng)山!”雙拐王等他們一一講完,才哈哈笑道:“你們?nèi),可敢自誇,識盡天下武林人物?”


    三人齊聲道:“自然不能盡識,但閣下之名,卻是從未聽得。””


    雙拐王又道:“若是憑名上山,則我若自稱是五逆門掌門人,你們又焉知我是也不是?”


    姬橫等三人,不禁都為之一楞,因?yàn)槲迥骈T掌門,在武林之中,名頭固然響極,但其人究竟如何,卻是誰也沒有見過。


    因此一時(shí)之間,竟被雙拐王問住,姬橫冷冷地道:“尊駕若以為上武當(dāng)山,有機(jī)可趁,便欲搗亂,直是做夢!”


    雙拐王一笑:“原來無名幫聲勢如此煊赫,尚怕人搗亂?”


    這一問,三人又被問住,姫橫一揮手,道;“尊駕上山去吧!”


    雙拐王拐聲“丁丁”,疾行上山去了。周深低聲道:“燕飛,這人倒有點(diǎn)意思,若不是我們親見爹跌入了昆侖絕頂?shù)慕^壑之中,幾乎要疑心他是爹裝扮的哩!”袁燕飛道:“不錯(cuò),我也正這樣想!


    兩人一齊來到了亭前,不等姬橫發(fā)問,周深便道:“南海落日島,周袁夫婦,欲上山湊一個(gè)熱鬧!”想那南海之中,荒島如何之多,三人又焉知沒有一個(gè)“落日島”,又焉知“落日島”中,沒有一對“周袁夫婦”?姬橫剛才被雙拐王搶白了一頓,冷笑道:“好哇,剛才一個(gè),是西城流沙河,如今兩個(gè),是南海落日島,便請上山!”


    周深想不到這麼容易,便過了關(guān),連忙拉了袁燕飛,向前走去,隻走出了兩步,忽得身後散發(fā)生叫道:“且慢!”


    兩人心中一凜,一齊轉(zhuǎn)過身來,隻見三人,已然一齊站了起來,向袁燕飛一指,道:“老婆子如何稱唿?”袁燕飛神色不動(dòng),道:“老身姓燕,雙名衝天!


    散發(fā)生道:“燕衝天?與海南島燕老爺子,不知如何稱唿?”


    袁燕飛心中一怔,暗忖自己說“姓燕名衝天”,原是根據(jù)自己的名字,順口謅出的,怎知道在海南島還有一個(gè)“燕老爺子”?


    她乃是個(gè)不善說謊的人,一時(shí)之間,倒被散發(fā)生問住,隻得向周深望去,周深人究竟較袁燕飛精靈許多,已然知道散發(fā)生這一問,也是胡謅,試想,天下焉有那麼巧的事情?


    因此連忙向袁燕飛使了一個(gè)眼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這個(gè)眼色,自然不能作得太以明顯,因此袁燕飛竟然會(huì)錯(cuò)了意,道:“海南燕老爺子,與老身本是同宗!”袁燕飛此言一出,周深便知要糟!


    隻聽得散發(fā)生冷冷地道:“原來如此,失敬失敬,敢問海南島燕老爺子,叫什麼名字?”


    袁燕飛想不到散發(fā)生尚有此一問,這一下當(dāng)真呆住了作聲不得。


    隻聽得散發(fā)生“哈哈”大笑,喝道:“峨嵋鼠輩,想要混上山去麼?海南島哪有什麼燕老爺子,你中計(jì)了!”


    袁燕飛這才知道,自己竟是棋差一著,滿盤皆輸,但一聽散發(fā)生口叱自己為“峨嵋小輩”,心中一動(dòng),後退兩步,叫道:“不錯(cuò),便是峨嵋英雄,上山來了,師哥,咱們先鬧鬧這山腳下的亭子,再上山去找老賊算帳未遲!”


    周深於剎那之間,也已然明白了袁燕飛的意思,高叫道:“好!”


    一個(gè)“好”字才出口,便一個(gè)箭步,搶向前去,手臂橫揮,向散發(fā)生一掌擊出,散發(fā)生叫道:“來得好!”反掌一迎。


    “砰”地一聲,兩人各自退後一步,周深手臂一縮,一拳向亭子的柱子,擊了過去,隻聽得“轟”地一聲響,亭子已然坍了一角。


    這時(shí)候,在周深和袁燕飛的身後,又有七八個(gè)人,一聽得峨嵋派人物到來了,知道激戰(zhàn)將生,一齊退了開去,周深將亭子擊坍一角之後,蒼虛上人,姬橫,和散發(fā)生三人,已然一齊躍了出來,蒼虛上人五指如鉤,疾向袁燕飛肩頭抓來。


    袁燕飛在和郝家兄弟對敵時(shí),已然試過,“綿勁”神功的威力。


    她知道既然連郝威的“陰寒指”功夫,都不能傷害自己,蒼虛上人的那一抓,吃虧的也必然是他自己!袁燕飛倒絕不是大意,而是近數(shù)日來,她又已悟出那“綿勁”功力,敵盛我盛,生生相克的無上奧妙,而且力道看似柔和,簡直介於若有若無之間,但是實(shí)際上卻一陽至剛,連“陰寒指”都不能侵害!


    當(dāng)下袁燕飛絕不將蒼虛上人的那一抓,放在心上,隻是真氣鼓蕩,身形略側(cè),反倒一掌向三指神姬橫,疾拍而出。


    蒼虛上人出手如電,一看對方竟然毫不躲避,反而出手攻人,心中不禁大奇,暗忖她如此自恃,難道是身上穿有什麼保護(hù)身子的胄甲不成?


    因此立即縮手,但是一縮之後,立即又是一伸,改抓袁燕飛的腰際。


    因?yàn)樽o(hù)身甲胄,卻是難以護(hù)及腰際的。蒼虛上人已然算得是應(yīng)變神速之極,但是五指疾抓而中,卻如抓中了一塊敗木。


    蒼虛上人心中又是一怔,暗忖這是什麼功夫?內(nèi)力運(yùn)轉(zhuǎn),五指又是一緊,怎知他若是使原來的力道還不致吃虧太大。


    而力道一加,卻反而吃了大虧,隻覺得一股暖烘烘的力道,反震出來。


    起先,蒼虛上人,還不知道厲害,可是轉(zhuǎn)眼之間,那股力道,突然加強(qiáng),蒼虛上人隻覺得手心之中,一股力道傳過,下盤已然不穩(wěn),接著,隻聽得“格格格搭格”五聲,奇痛攻心,一步跌出,五指竟已然一齊斷折!


    蒼虛上人從出招到斷指,本是電光石火,一剎眼間的事。


    而袁燕飛則了然無覺,像是未曾受敵襲擊一樣,和三指神姬橫一掌相對,手臂一縮,姫橫隻覺一股大力,將自己牽了過去,姬橫心中吃了一驚,左手一探,已然把長劍掣在手中,“鏘”地一聲,一劍立即刺出,一招“飛花一片”,劍尖亂顫,直刺袁燕飛的心口。


    袁燕飛心中一凜,暗忖兵刃削來,自己總是血肉之軀,難以抵擋,立即一鬆手,趁機(jī)內(nèi)勁一吐,將姬橫震退了一步。


    姬橫那一招“飛花一片”,自然也已刺空,但是他立即穩(wěn)住了身形,身子向前,猛地一傾,連人帶劍,幻成一溜精虹,一齊向袁燕飛撲了過去,袁燕飛足尖一點(diǎn),越高四尺。


    三指神姬橫,能在武林之中,享有如此聲譽(yù),實(shí)非徒負(fù)虛名。


    剛才他那一招,連人帶劍,一齊竄過,已然是劍法中極為上乘之作,離“人劍合一”的距離,已然不遠(yuǎn),那一招,喚著“虹生蔽日”,一招使出之後,左右前後上下,無不轉(zhuǎn)折自如。


    袁燕飛才一躍起,姬橫力道稍變,精虹向上,直向袁燕飛的小腹挑到。


    袁燕飛想不到姬橫的劍法,竟?fàn)柸绱顺,真氣一提,又平空向上,躍高兩尺,身形一側(cè),已然落在亭子頂上。姬橫身形拔起,也一躍上亭。


    那亭子已然被周深一拳之力,擊坍了一角,頂上的麵積更小,袁燕飛一見姬橫又逼了上來,手在腰際一抹,已然將藍(lán)龍鞭掣了出來。


    本來,袁燕飛因?yàn)槟菞l藍(lán)龍鞭,染有奇毒,維那禪師,也間接因此而死,所以不想使用,但此時(shí)姬橫長劍在手,自己憑一雙肉掌,卻大是吃虧,因此一上了亭頂,立即撤鞭,姫橫才一上來,手起一鞭,“金鼎傾天”,便砸了下去。


    姬橫一見對方出手,便是藍(lán)汪汪的一大片,一眼便認(rèn)出是苗疆雙惡的藍(lán)龍鞭,心中不禁大驚,舞起一片劍花,護(hù)住了全身,喝道:“你究竟是誰?”


    袁燕飛一聲不出,一鞭直壓而下,“錚”地一聲,正壓在劍鋒之上。


    那藍(lán)龍鞭乃是軟兵刃,軟兵器的短處,是在傷敵未必能立製對方於死命,但是長處,卻在於能夠纏住對方的兵刃。


    袁燕飛一見鞭已擊中了對方的長劍,立時(shí)手腕一翻,鞭梢已將劍身,牢牢纏定,內(nèi)力向前一送,綿勁功力,立由鞭上傳過,姬橫尚不及變招,已然被一股大力衝到,腳下一滑,直跌下亭子去!


    袁燕飛在亭子頂上,向下一望,隻見蒼虛上人滿麵怒容,以左手托著右手,姬橫才一跌下,正在一躍而起,散發(fā)生則身法詭異,兔起鶻落,與周深正在激戰(zhàn)。袁燕飛手臂一振,將姬橫的長劍,探在手中,掂了一掂,五指一鬆,長劍激射而出,直向散發(fā)生背心刺到!


    散發(fā)生一聽得背後金刃劈空之聲,起自背後,立即迴頭,想將長劍抓在手中。


    但是袁燕飛的長劍,乃是以“綿勁”神力而發(fā),去勢何等勁疾,等到散發(fā)生一麵迴轉(zhuǎn)身來時(shí),“嗤”地一聲,長劍已然刺透了他的衣衫,向前飛出四五尺,跌於就地,而劍鋒過處,在他腰際,劃出了深約半寸的一道口子!散發(fā)生心中,大是駭然,周深看出有機(jī)可趁,正待狠狠一掌,向他背後擊落時(shí),袁燕飛已然飛身而下,道:“我們不宜久留,快走!”


    周深知道袁燕飛所說是實(shí),連忙收掌,兩人身形如飛,立即向後退去!


    這一場爭鬥,並未延續(xù)了多少時(shí)間,但是這三個(gè)高手,卻全皆吃了大虧。三人之中,總算是姬橫,最為幸運(yùn),未曾受傷。


    蒼虛上人斷指,散發(fā)生腰際負(fù)傷,對於兩人而言,全是前所未有之恥。


    但是,三人卻不敢再去追趕兩人,互一商議,散發(fā)生道:“峨嵋既已派人,前來攻山,當(dāng)報(bào)與幫主知道!”姫橫冷冷地道:“你道這兩人,真是峨嵋派的麼?”袁燕飛來曆不明一事,本是由散發(fā)生盤問出來的,當(dāng)下散發(fā)生一聽姫橫語帶不屑,不禁怒道:“不是峨嵋派的,又是什麼人?”


    無名幫組幫大會(huì)之日越近,這些高手之間的心病,也就越深。


    因?yàn)樵诮M幫大會(huì)上,相互之間,勢必動(dòng)手,是以本就各自心中有氣。


    三指神姬橫一聲長笑,道:“問你啊,是你問出人家來曆的!嘿嘿,要不然,蒼虛何至斷指,你也不會(huì)腰際負(fù)傷了!”


    姬橫冷言冷語,散發(fā)生心中更怒,麵色一沉,道:“姬三指,莫非我們就要在此,見一高下麼?”姬橫道:“笑話,誰不讓你出手來?”


    散發(fā)生忍無可忍,手腕一翻,掌心隱現(xiàn)青紋,便向姬橫拍出。


    姬橫知道排教的武功,極之詭異,看散發(fā)生掌際青紋隱現(xiàn),不知是什麼毒掌功夫,倒也不敢硬接,身形一閃,避了開去。


    散發(fā)生還要再進(jìn)掌時(shí),蒼虛上人已然連聲喝道:“好了!敵人已走,自己人還打什麼?再不上山,幫主怪罪下來,誰承擔(dān)得起?”


    蒼虛上人的這句話,果然大是有效。因?yàn)椴粌H上官如龍的武功,在他們之上,而且那柄昆吾金刀,更是非同小可!


    散發(fā)生立即收掌而立,向著姬橫冷笑,姬橫走過去,拾起了長劍,一齊向山上走去。


    那些在山腳下觀戰(zhàn)的武林中人,紛紛交頭接耳,一時(shí)也不敢上山。


    姬橫,蒼虛上人,和散發(fā)生三人,展開輕功,沒有多久,便已然來到了半山上。


    那地方,本來是武當(dāng)派的根本重地,也建有不少房屋,但是自從武當(dāng)覆亡之後,四五個(gè)月來,早已完全改觀,隻見上山路處的盡頭,便接連著一個(gè)新開出來的大石坪,約有畝許方圓。


    大石坪之後,全是新建的房屋,正中一幢樓房,極是壯觀。那便是上官如龍和況月晶居住之處。這時(shí)候,在石坪近東處,已然搭起了一座大臺,臺上正中放著兩張?zhí)珟熞,一張鋪著金繡椅墊,一張鋪著銀繡椅墊。兩張?zhí)珟熞闻赃叄指饔腥龔堃巫樱间佒嗬C椅墊,臺上旌旗飄飄,氣勢甚盛。


    三人越過了瓦坪,來到樓房門口,姫橫便朗聲道:“幫主可在?”


    隻聽得裏麵傳出一個(gè)有氣無力的聲音,道:“姬兄有什麼事?請推門自進(jìn)。”


    姬橫伸手一推,門便應(yīng)手而開,隻見上官如龍正坐在大廳之上,麵帶笑容。


    這時(shí)候,他身為無名幫幫主,聲威之盛,一時(shí)無兩,簡直沒有人可與之比擬。但是他早年因?yàn)橐颖苤芪臏Y的追蹤,服了易容丹,卻再也改不過來,仍然是一個(gè)鄉(xiāng)下老頭兒一樣,毫不起眼的人物。一見姬橫等三人,一齊來到,麵現(xiàn)訝色,道;“今日隻是十三,離正日尚有兩天,難道已無人上山了麼?”


    三人麵上一紅,蒼虛上人叫道:“幫主,來了硬點(diǎn)子了!”


    上官如龍此時(shí),也已經(jīng)看出,三人麵色憤懣,蒼虛上人和散發(fā)生,還受了傷,道:“是一音大師到了?”姬橫道:“不是,一個(gè)老頭子,一個(gè)老太婆,卻不知是什麼來路,那老太婆武功尤是詭異,蒼虛一抓,抓向她腰際,五指立折!”


    蒼虛上人的武功,上官如龍素來知道,他一抓之力,穿石裂木,何等厲害,如今竟會(huì)遭受其害,上官如龍心中也不禁一凜,但隨即哈哈一笑,道:“如今人呢?”姬橫道:“人已走了!


    上官如龍笑道:“如此便可知不足慮,試想若是來人武功真高,焉有得了甜頭,不趕上山來之理?”上官如龍的話,雖然是在說來人不足為慮,但是卻等於是在罵三人無用。


    這三人,平日各自獨(dú)霸一方,何等自負(fù),但此際在上官如龍麵前,卻一點(diǎn)也兇不出來,麵上一紅,並無言語,上官如龍站了起來,道:“昨日,郝氏弟兄來說,在半路上,遇見了袁燕飛這丫頭,尚有一人,年紀(jì)甚輕,卻不知是誰,郝老二也是一把抓了上去。反被袁燕飛震開,莫非今日之人正是他們裝扮?”


    姬橫“啊”地一聲,道:“照!我與那老婆子在亭上決戰(zhàn),那老婆子一出手,便是苗疆雙惡的藍(lán)龍鞭,我便喝問她究竟是誰,一不小心……”


    講到這裏,便停了口。因?yàn)樵俳酉氯ィ闶撬辉囡w一鞭掃跌了下來,出醜之事,自然難以出口,上官如龍冷冷地道:“當(dāng)日在天竺邊上,誰叫你們,放過她來?看這功夫正和傳說中的天竺秘傳,綿勁功夫,有幾分相似!”


    姫橫怔了一怔,道:“郝氏兄弟,可說及那年輕人,便是楊華?”


    上官如龍突然麵色一變,反手一掌,擊在身邊一張幾上,“叭”地一聲,那張茶幾,立成粉碎,怒道:“還要再提他?十二個(gè)人,去追兩個(gè)乳臭小兒,九個(gè)人已然遇上了他們,反倒死了兩個(gè),要捉的人,卻在那裏?”三人麵色漲得通紅,似各欲辯解,但是卻又覺得難以出口。上官如龍身形一動(dòng),來到了門口,道:“那兩人走時(shí),是向何處去了?”


    姫橫道:“向東南逸去!


    上官如龍突然縱聲長嘯,嘯聲劃空而過,一長一短,剎時(shí)之間,隻見左右的房屋中,奔出五六個(gè)人來,全都身形如飛,顯見是武林一流高手。


    上官如龍向那些人一看,道:“郝老二傷重未愈,且去休息。”


    正說話間,銀爪娘子況月晶也已來到,上官如龍道:“月晶,你在此處別動(dòng),來了強(qiáng)敵,一定未曾遠(yuǎn)離,還會(huì)潛上山來。各位下山去尋,一發(fā)現(xiàn),不可動(dòng)手,隻要施放信號箭就成了!”


    那六七人,正是天鷹長老,郝威,以及楊華和袁燕飛兩人,未在天竺邊境遇到的那三個(gè)高手,達(dá)星禪師等人。


    立即答應(yīng)一聲,身形如飛,下山而去。


    上官如龍自己,最後才走,身形更快,一轉(zhuǎn)眼間,已然不見。


    銀爪娘子況月晶見眾人全都去了,便迴到了大廳之中,才一入廳,卻隻一個(gè)人,坐在平日上官如龍坐的那張椅上。


    況月晶不禁一怔,暗忖誰有那麼大膽?不但私入此屋,而且還坐在上官幫主的交椅之上?定睛一看,卻是一個(gè)從未見過的虯髯漢子,椅邊還擱著一對銅拐。


    況月晶在東昆侖絕頂?shù)慕^壑之中,無意中服食了一枚“風(fēng)芝”,近兩年來,功力精進(jìn),雖然無法趕得上上官如龍,但是卻也是一流高手。立即叱道:“閣下是誰?”


    那虯髯大漢,卻並不迴答,況月晶再仔細(xì)一看,隻見那虯髯大漢,坐在那裏,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連胸口也不起伏,雙眼似開非開,似閉非閉,竟像是死去了的一樣。況月晶心中,更是大奇。走前幾步,已然來到了虯髯大漢的近前,但虯髯大漢,仍是不動(dòng)。


    況月晶伸手在虯髯大漢鼻孔旁一探,鼻息全無,正想把虯髯大漢提起來時(shí),虯髯大漢突然手臂一招,悄沒聲地,已然帶中了她腰際的“帶脈穴”。緊接著,右臂長處,伸指在況月晶頭頂,“百匯穴”上,“卜”地一叩。那百匯穴乃是奇經(jīng)八脈之總匯,況月晶隻覺全身一震,奇經(jīng)八脈,立被那虯髯大漢一扣之力震斷,當(dāng)場死於非命!虯髯大漢一聲冷笑,接過一對銅拐,支在肋下,站了起來,將況月晶的屍體,推在交椅上。


    況月晶雖死,但是身上,一點(diǎn)傷痕也沒有,坐在椅上,如同生人一樣。


    那虯髯大漢又冷笑數(shù)聲,鋼拐丁丁,逕自走了出去。這時(shí)候,兩旁房屋之中,無名幫眾和武林中人極多,但是卻誰也想不到,幫主夫人,竟然已會(huì)死在人的手下,竟無一人,注意那虯髯大漢的行動(dòng)。


    卻說袁燕飛和周深兩人,向外奔出了三四裏,便停了下來。就溪邊洗去了麵上的顏料,相視一笑,袁燕飛道:“如今隻有另循別途,上武當(dāng)山去了!”


    周深道:“要上山倒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上山之後,要不被他們發(fā)現(xiàn),卻是大難!


    袁燕飛道:“那倒也不見得,有時(shí)極難之事,看來反倒極易,躲躲閃閃,反易被發(fā)現(xiàn),不如大大方方,雜在眾人中間的好!”周深一想有理,兩人便自山側(cè),向山上攀去。究竟無名幫開幫大會(huì)中,一切情形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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