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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少華不敢怠慢,伸手掣出短劍,耳中但聽“鏘”的一聲,眼前就出現一道青光吞吐的晶瑩短劍,宛如一汛秋水,森寒逼人!口中暗暗叫了聲:“好劍!”


    舉劍朝大鐵鎖上輕輕一揮,隻聽“當啷”巨響,鐵鎖立被削斷,墮落地上。


    徐少華急忙返劍入鞘,伸手拉開柵門,走了進去。


    這裏麵竟有五六丈深,徐少華剛走到三丈光景,就聽到一個蒼老聲音沉喝道:


    “小夥子,你是什麼人?不怕老夫一掌把你劈死?”


    徐少華凝目看去,隻見裏麵坐著一個白發披肩白髯垂腹的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麵貌,所能看到的,是白發覆蓋下一雙比電還亮的眼神。


    徐少華連忙抱拳拱手道:


    “老人家,小可是奉酒仙之命,給你送一件東西來的。”


    白發老人問道:


    “是酒仙要你來的?你是什麼人?”


    徐少華恭敬的道:


    “小可是雲龍山徐少華。”


    “雲龍山姓徐的?”白發老人問道:


    “徐鳳雛是你什麼人?”


    徐少華恭敬的道:


    “老人家說的是小可祖父。”


    “小徐是你祖父!”白發老人忽然嗬嗬一笑道:


    “不錯,不醉翁和小徐是忘年之交,哈哈,小徐居然有了孫子,孫子也這麼大了?好,他要你送一件什麼東西給老夫?”


    徐少華聽他口氣,好像這位白發老人認識自己祖父!


    不錯,賈老二叫自己要說雲龍山的。這就恭敬的道:


    “小可奉酒仙之命,是把這柄劍借給你老人家的。”


    說著,走了上去,雙手把短劍呈上。


    “秋水寒!”白發老人目光一凝,驚奇的道:


    “不醉翁要你小友借給老夫的會是秋水寒,哈哈,老夫正需此物,普天之下也隻有秋水寒可以使老夫脫困,好,老夫就暫時借用一下……哦……”


    伸手接過短劍,目光忽然一注,問道:


    “你是怎麼進來的?”


    徐少華道:


    “小可是偷偷進來的。”


    白發老人又道:


    “那麼你如何出得去?”


    徐少華道:


    “小可外麵還有人等著,要小可把劍送給你老之後,就要急速退出去。”


    白發老人點頭道:


    “好,你快去吧!”


    徐少華答應一聲,急步退出,心中暗道:


    “原來這柄短劍就是秋水寒,江湖上傳言秋水寒是被賈老二弄到手了,果然沒錯!”


    他一路上緊記著每隔五丈拐彎,和方才進來之時,反其道而行,不過一會工夫,就已退出石窟。


    賈老二看到他走出,急忙迎著道:


    “咱們快些走!”


    一手拉著徐少華,轉身就走。


    徐少華問道:


    “那兩個人的穴道解了嗎?”


    賈老二邊走邊道:


    “他們就會醒了,咱們走得越快越好。”


    他不待徐少華再問,這迴奔行得更快,徐少華隻覺自己身子好像被風裹著飛行,幾乎連腳尖都沒點地。


    他暗暗運功,凝足目力,朝賈老二看去,隻見他正在奔行中的人,右手不時向外揚起。


    (他左手拉著徐少華)


    好像從他掌心飛出極細的石粒,朝兩邊林中投去。


    徐少華終於明白了,賈老二掌心,敢情藏著一把細小的石粒,他打出去的石子,正是替兩邊林中的暗椿解開穴道之用。


    不到一盞熱茶工夫,兩人已經迴到蘭苑賓舍,賈老二在徐少華後窗停下身來,放開手細聲道:


    “你快進去。”


    徐少華道:


    “賈……”


    賈老二聳聳肩,“噓”了一聲,細聲道:


    “有話且待明天再說,你快進去,別驚動了人,小老兒也要迴去睡覺了。”


    說完,身形一閃,很快的溜進簷下,就已不見。


    徐少華不敢怠慢,趕緊輕輕拉開窗戶,穿窗而入,然後又輕輕掩起,口到榻前,剛脫下長衫!


    就聽到一聲蒼勁嘹亮的長嘯,像是從後山響起,劃空而來,嘯聲悠長,宛如龍吟,瞬息之間,已從頭頂飛過!


    徐少華聽得心頭驀地一動,暗道:


    “莫非這嘯聲會是白發老人?這位老人家竟有如此快速的身法,不知他會是什麼人?自己聽了賈老二的話,把他放出去,不知他會不會是壞人?”


    但繼而一想:“聽他口氣,好像認識自己祖父,那就不會是什麼壞人,但史怕父何以要把他囚禁在後山石窟中呢?史伯父對自己不錯,自己卻把他囚禁的人,偷偷放了出去,萬一給史伯父知道是自己把他放出去的,這……怎麼對得起史伯父呢?”


    就在他心念轉動,不知這件事自己做對了?還是做錯了?突聽前麵響起一陣擊撞雲板的當當之聲,連續傳了過來。


    徐少華立即披衣下床,開出門去,藍如風也正好開門走出,問道:


    “大哥,這好像是雲板聲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徐少華道:


    “不知道,我們下去看看?”


    兩人匆匆下樓,蘭風敢情也是聽到雲板聲才起來的,一手擎著燭臺,看到兩人,急忙欠身道:


    “小婢見過二位公子。”


    徐少華問道:


    “姑娘可知道這雲板聲音是做什麼嗎?”


    “不會有事的。”賈老二睡眼惺鬆,開出房門,一麵還在扣著大褂扣子,聳聳肩,說道:


    “這裏是絕塵山莊,有誰吃了豹子膽,敢闖進來?”


    說話之時,當當雲板之聲還在不停的敲著!


    蘭風神色微變,說道:


    “二位公子和賈總管還是請坐下來,小婢給三位沏茶去。”


    “不用了。”徐少華道:


    “雲板敲得這麼急,莊上可能有事,我們還是出去瞧瞧的好。”


    蘭風聽得一急,叫道:


    “徐公子……”


    徐少華迴頭問道:


    “姑娘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蘭風俯首道:


    “公子說得是,這是莊上的緊急訊號,凡是沒有任務的人,聽到了,就得待在屋中,不準到處走動。三位乃是莊主的貴賓,雖不在此限,但莊中還有很多人並不認識三位,萬一言語冒犯三位,引起誤會,總是不好,所以小婢認為還是坐上一會,也許很快就會沒事了,小婢這就衝茶去。”


    說完,轉身往屋後退去。


    她說的雖然婉轉,但已很明白的告訴三人,聽到緊急雲板聲,就不準隨意走動,隻能在屋中坐著。


    藍如風舉目望望窗外,說道:


    “這時候不知是什麼時間了?”


    賈老二從大褂口袋中取出紫玉酒瓶,拔開瓶塞,咕的喝了一口,才道:


    “快四更了,奇怪,這時候會有什麼緊急事呢?”


    就在此時,隻聽一陣輕快而雜遝的腳步聲,走近院前,光聽腳步聲,少說也有七八個人,但已在院門外停了下來。


    隻有一個人進入院門,一直走近階前,才響起一個壯漢的聲音叫道:


    “蘭風。”


    蘭鳳急忙應了一聲“唷”,匆匆走出。


    那壯漢道:


    “杜管事就在外麵,叫你出去。”


    蘭風答應一聲,跟著那壯漢走出院外。


    這不用說都可以猜得到,這位杜管事敢情是負責巡邏的人,他把蘭風叫出去,自然是問話去的了。


    過了半晌,蘭風才迴進屋來。


    她是從後麵出去的,所以迴進去也沒從客室經過,過沒多久,她已沏了一壺茶走出,說道:


    “二位公子,賈總管請用茶了。”


    賈老二問道:


    “廣場杜管事叫姑娘出去,有什麼事?”


    蘭風粉臉微微一紅,說道:


    “杜管事關照小婢,莊上剛才發現敵蹤,正在搜索之中,不要驚動了貴客,小婢告訴他三位聽到雲板聲都起來了,小婢正在燒水,他就走了。”


    賈老二拿起茶壺,斟了三盅,一麵湊過頭去,低聲問道:


    “蘭風姑娘,這裏有沒有酒?”


    藍如風笑道:


    “難怪二哥要罵你酒鬼,眼睛才睜開,就要喝酒了。”


    蘭風道:


    “這裏沒有酒,酒要去廚房裏拿,如在平時,小婢可以給總管到廚房去打,但這時候,每條通道都有人守崗,不準通行,賈總管隻好忍一忍了。”


    “沒關係。”賈老二又從大褂口袋中取出酒瓶,打開瓶塞,喝了一口,笑道:


    “幸虧小老兒瓶裏還有小半瓶,過過癮夠了。”


    天色漸漸黎明。


    蘭風打來臉水,送上樓去,一麵說道:


    “二位公子,可以去洗臉了。”


    賈老二等她下樓,就笑嘻嘻的道:


    “姑娘,你不用給小老兒去打臉水了。”


    蘭風道:


    “小婢打臉水方便得很。”


    “不,不!”賈老二道:


    “麻煩姑娘,小老兒實在不好意思,其實小者兒一向很少洗臉,每天要姑娘打臉水,跑來跑去的。這趟路不是可以省了嗎,嘻嘻,姑娘把省下來的這趟路,給小老兒辦一件事兒,那比洗臉更重要得多了。”


    蘭風眨眨眼睛,咭的笑道:


    “賈總管是要小婢到廚房給你老裝酒去,對不!”


    賈老二一拍巴掌,連連點頭道:


    “對,對,小老兒就是這個意思。”


    蘭風道:


    “賈總管把酒瓶交給小婢,待迴小婢到廚房去端早餐,順便替你老帶來就是了。”


    賈老二從口袋中取出紫玉扁瓶,遞了過去,叮囑道。


    “姑娘打酒迴來,可別讓二位公子看到了,他們又要說小老兒酒鬼了。”


    蘭風伸手接過,嗤的笑道:


    “小婢知道。”


    賈者二拍拍她肩膊,湊過頭去低聲道:


    “你真是小心肝!”


    蘭風給他說得臉上一紅,啐道:


    “瞧你老沒正經。”


    賈老二聳聳肩,低笑道:


    “小老兒年輕的時候才風流呢!”


    蘭風沒待他說完,早已紅著臉逃了出去。


    轉眼天色已經大亮,蘭鳳端來早餐,放到桌上,徐少華、藍如風和賈老二都已坐下,蘭風替三人裝上稀飯。


    賈老二低聲說道:


    “謝謝姑娘了。”


    蘭風“哦”了一聲,正待伸手入懷去取酒瓶。


    哪知摸了個空,酒瓶不知何時,竟然失落了,這下可把蘭風姑娘急得滿臉通紅,半晌作聲不得。


    賈老二笑嘻嘻的從口袋裏取出扁瓶,拔開瓶塞,咕的喝了一口。


    蘭風驚奇的道:


    “賈總管什麼時候把酒瓶取去的呢?”


    賈老二道:


    “小老兒剛才不是謝過你了嗎?”


    蘭風頓頓腳道:


    “以後小婢再也不給你者去打酒了。”


    藍如風笑道:


    “你不給他打酒,那可要了他的老命了。”


    賈老二笑道:


    “不會的,蘭風姑娘是好人,不會要小老兒命的。”


    大家用過早餐,隻見管事滕傳忠走了進來,朝徐少華三人拱拱手道:


    “二位公子、賈總管,莊主請三位到書房去有事相商。”


    徐少華站起身道:


    “我們這就去。”


    三人跟著滕傳忠出了蘭苑,一直來至書房。


    徐少華一路上心頭暗暗打鼓,跨進書房,隻見史其川一個人負手站在窗下,徐少華、藍如風各自叫了聲:“史伯父。”


    史其川這時才緩緩轉過身來,點頭道:


    “二位小兄弟、賈總管請坐。”


    他雙眉微攏,似有心事,徐少華隻當他是為了昨晚被自己放走白發老人之故,是以不敢開口。


    三人就在下首一排椅子上落坐。


    史其川看了徐少華一眼,才道:


    “老夫當日第一次看到小兄弟,就覺得小兄弟是練武的奇才,故而元兒向老夫探聽千毒穀在哪裏,老夫就故意把這裏的走法,告訴了他,好把小兄弟引來。昨天老夫也探詢過小兄弟的口氣,小兄弟不肯忘本,投師一事,先要稟明令師,再投到老夫門下,老夫也同意了。”


    他口氣微頓,接著說道:


    “老夫本待要小兄弟多住幾天,老夫自會派人查明令師下落,但目前卻有一件急事,要請小兄弟幫忙……”


    徐少華欠身道:


    “史伯父有何差遣,小侄自當效勞。”


    史其川點點頭,忽然歎了口氣道:


    “老夫也隻好和小兄弟明說了,老夫今年已屆古稀,拙荊去世己有多年……”


    徐少華聽得不由一怔,史伯父看去不過五十來歲,他竟有七十歲了!


    史其川又道:


    “老夫膝下隻有一女,取名婉兒,她母親自小溺愛,就一直給她男裝打扮,她就是小兄弟的結義兄弟史元。”


    徐少華聽得又是一怔,心中不禁暗“哦”一聲,昨晚自己看到的長發少女,原來就是二弟?


    藍如風驚奇的道:


    “二哥原來是女的!”


    史其川朝他笑了笑,接著又道:


    “婉兒自小嬌生慣養,她娘去世之後,老夫未免太寵她了些,以致養成她的恃寵任性。


    昨晚不知為了什麼,竟然和老夫賭氣出走,直到剛才老夫才知道她已經出穀而去,老夫縱然派人去追,即使追上了,以她的倔強個性,隻怕也沒有人可以把她勸得迴來。少華,你是她的結義大哥,你說的話,婉兒也許肯聽,所以老夫要想煩勞小兄弟一趟。”


    徐少華被他說得臉上一紅,還沒開口。


    賈老二已經插口道:


    “史大莊主說得沒錯,史公子,啊,現在該稱史小姐了,她和少莊主義結金蘭,情投意合,小老兒看得出來,平日她對大哥就百依百順,要少莊主去勸她,那是找對人了!嘻嘻!”


    他這一咬文嚼字,什麼“情投意合”、“百依百順”都說了出來,聽得藍如風在旁,卻嗤的笑出聲來。


    徐少華一張俊臉都脹紅了,抬目道:


    “史伯父交代,小侄自當遵命,隻是二弟他……”


    史其川朝他微微一笑道:


    “小兄弟怕找不到她嗎?這個隻管放心,老夫已派人追蹤下去,小兄弟動身之後,沿途自會有人和你聯絡,隻是要小兄弟出麵,找到婉兒之後,好好開導於她,把她勸迴來就好。”


    賈老二道:


    “這事好辦得很。”


    徐少華道:


    “小侄遵命。”


    史其川迴頭看著賈老二,徐徐說道:


    “至於賈總管……”


    賈老二像大馬猴似的站了起來,急急問道:


    “史大莊主可是也有差遣嗎?”


    史其川含笑道:


    “良禽擇木而棲,你追隨徐小兄弟,足見眼光不錯,徐小兄弟將來定可出人頭地,重建雲龍山莊。但目前以徐小兄弟的武功,要為父報仇,還差得遠,所以必須另投名師,痛下苦功,至少也需三數年時間,方有成就。在這段時間,你這個總管就無事可做,因此老夫給你安排了一個地方,暫時幫老夫做點事,不知賈總管是否願意?”


    賈老二聳聳肩道:


    “不知史大莊主要小老兒去做什麼?”


    “這個隻是暫時的。”


    史其川道:


    “但等徐小兄弟重建雲龍山莊,唔,老夫一定可以助他重建雲龍山莊,那時你就可以走馬上任,去當雲龍山莊的總管了。”


    “這個可以。”賈老二點著頭道:


    “隻不知史大莊主要派小老兒到什麼地方去?”


    史其川微笑道:


    “你們不是在廬州長安居住過吧?如今長安居缺少一個掌櫃,賈總管可願屈就?”


    “長安居當掌櫃?這差使不錯!”


    賈老二聽得不禁喜形於色,因為長安居是酒樓,掌櫃喝酒,自然不用花錢了。但他忽然間又搖搖頭道:


    “不成,小老兒多少也是個總管,那間酒樓是王老八,王老十開的,他們兩個當老板,要小老兒去當夥計,這小老兒不能幹。”


    史其川笑道:


    “長安居乃是老夫出資開的,王天榮、壬貴原是老夫派去的人,如今老夫另外派了他們差使,你就是去接替他們兩人的。”


    “這還差不多。”賈老二欣然道:


    “小老兒那就遵命去當掌櫃的,不過少莊主一旦有事,小老兒還是雲龍山莊的總管,這掌櫃不過是暫時兼差罷了。”


    史其川含笑道:


    “這個當然。”


    賈老二道:


    “那就一言為定。”


    史其川含笑點頭,連聲說:“好!”


    徐少華站起身,拱手道:


    “史伯父,二弟離穀出走,已有多時,小侄和三弟這就告別了。”


    史其川道:


    “老夫已派人跟下去了,二位小兄弟也不忙在一時。”


    徐少華道:


    “能夠早些追上二弟,也好早些勸他迴來,小侄二人還是早些趕上去的好。”


    史其川頷首道:


    “如此也好。”


    賈老二聳著肩道:


    “小老兒要去廬州,和少莊主、藍公子也有一段路可以同行哩!”


    三人別過史其川,退出書房,管事滕傳忠領著他們走出二門,隻見三眼二郎王天榮、笑麵財神王貴、胡老四、餘老六四人,已在二門外等候。


    賈老二嘻的笑道:


    “王老八、王老十,你們兩個也要去嗎?”


    王天榮聽他叫自己王老八,心頭極為怒惱,一張臉不覺沉了下來。


    王老八豈不是罵他王八,誰都會聽了生氣。


    王貴卻一臉笑容,說道:


    “迴賈總管的話,咱們兄弟是奉命隨同你老上廬州辦移交去的。”


    “辦遺交?”賈老二聳聳肩,說道:


    “小老兒沒有什麼遺言可交代的。”


    “賈總管誤會了。”王貴陪著笑道:


    “辦移交,就是把咱們兄弟經手的銀錢帳目點交給賈總管,以清手續的意思。”


    “原來如此!”賈老二聳聳肩,嘻嘻一笑道:


    “這可好,小老兒正嫌到了前麵,別過二位公子,一個人上路,就沒人作伴。有二位和小老兒結伴同行,那比和二位公子在一起還好,小老兒有喝酒的伴了,咱們大可稱之為酒肉之交哩!”


    一行人走出大門,滕傳忠一直送到石橋,才行停步,拱拱手道:


    “二位公子,賈總管請恕在下不送了!”


    徐少華還禮道:


    “滕管事請迴。”


    不過頓飯工夫,便已退出自在穀,出了水濂洞,但見兩山之間,一道寬闊的山澗,奔騰而下,大家沿著山澗奔行。


    王天榮、壬貴二人忽然搶在前麵朝左首山腰奔去。


    徐少華道:


    “如若沒有他們二位領路,咱們隻怕還要循著山澗下去呢!”


    賈老二道:


    “所以史大莊主要王老八、壬老十和咱們一起來的了。”


    徐少華等五人隻是跟著王、王兩人奔去,現在他們所經之處,全是高山峻嶺,根本無路可通,大家翻山越嶺,奔行了將近二十多裏,差不多已是晌午時光。


    前麵的王天榮、壬貴已經在一處大樹下停下步來。


    王天榮迴身道:


    “二位公子、賈總管、咱們就在這裏坐歇一會,吃些幹糧再走。”


    賈老二問道:


    “王老人,咱們還帶了幹糧?”


    王天榮怒目瞪了他一眼。


    壬貴忙道:


    “是滕管事給咱們準備的。”一麵朝餘老六招招手道:


    “你可以把幹糧取出來了。”


    餘老六答應一聲,立即從背上取下背包,裏麵有一瓶酒,還有鹵菜、饅頭,一起攤開來,放到一塊平整的大石上。


    賈老二目光如鼠,伸手抓起酒瓶,嘻的笑道:


    “滕傳忠那小子生成冷冰冰的一張臉孔,連叫我一聲總管,都聽得小老兒會起雞皮疙痞,實在不討人喜歡,原來他還蠻可愛的。”


    說完,拔開瓶塞,咕咕的連喝了兩口。


    藍如風笑道:


    “你有酒就是娘,人家給你準備了酒,你就說好了。”


    賈老二沒有作聲,又咕咕的喝了兩口,才用手在酒瓶口上揩了一把,說道:


    “二位公子是不喝酒的,喂,王老八、王老十,你們兩個要不要喝?”


    說著就把酒瓶遞了過去。


    王天榮聽他一直叫自己王老八,恨得牙癢癢的,隻是當著徐少華不好發作,沒去理他。


    王貴陪著笑道:


    “滕管事知道賈總管一路上沒有酒潤潤喉嚨,就會提不起精神,所以這瓶酒是特地給你老準備的,咱們兄弟吃了幹糧,喝口水就好,還是你老留著喝吧!”


    “嘻嘻!”賈老二得意的一笑,拍著巴掌,口沫橫飛的說道:


    “所以咯!我說這姓滕的小子,做人真還不差,可惜小老兒不是絕塵山莊的總管,哦,史大莊主要我幹,是小老兒堅持不幹的,如果小老兒當了絕塵山莊的總管,真要好好的提拔提拔他呢!”


    接著笑道:


    “你們都不喝,小老兒那就不客氣了。”一麵從懷中取出紫玉扁瓶,小心翼翼的把酒瓶中的酒倒進扁瓶,收入懷裏,然後直著脖子,把瓶中剩餘的酒,一陣咕咕狂喝,隨手把酒瓶丟了。


    大家吃過幹糧,胡老四打了水來,大家用木瓢舀著喝了,就起身下山。


    王天榮一指前麵林中,說道:


    “大家的牲口,都在前麵樹林子裏,到了前麵,就可以有牲口代步了。”


    一行人腳下加緊,不過片刻,業已趕到林前,果見前天騎來的馬匹,全都拴在樹林之下。


    賈老二咦道:


    “有人在這裏給咱們喂馬?”


    王貴接口道:


    “是滕管事派人來喂的。”


    賈老二聳著肩尖笑道:


    “瞧不出他拍了小老兒的馬屁不算,連咱們牲口的馬屁都拍到了!”


    林下一共拴著七匹馬,隻有史元的那匹白馬不見了,那自然是她騎走了。


    當下各自牽出馬匹,相繼上馬,這一路上雖是小徑,可已容得一騎通行,徐少華仍讓王天榮、王貴走在前麵帶路。


    第二天中午,趕到霍山。


    隻見一名青衣漢子牽著馬在路邊迎了上來,朝徐少華拱拱手道:


    “來的可是徐少莊主?”


    他這一身打扮,徐少華一眼就認出是絕塵山莊的人,這就勒住馬頭,點頭道:


    “在下正是。”


    那莊丁連忙抱抱拳道:


    “啟稟徐少莊主,小的奉杜管事之命,在這裏已經恭候多時。”


    徐少華問道:


    “杜管事可有二弟的消息嗎?”


    那莊丁道:


    “杜管事和小的一行,是今天早晨趕來這裏的,據說小姐昨晚曾在城裏打尖,一早往南去的,杜管事已經趕下去了,沿途都會留下記號,要小的守在這裏,稟告少莊主。”


    徐少華點頭道:


    “好。”


    那莊丁又抱抱拳,說道:


    “小的還要迴莊去稟報莊主,恕小的告退。”


    說完,一躍上馬,飛馳而去。


    徐少華看他身手矯捷,騎術也相當不錯,心中暗道:


    “史伯父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王天榮在馬上拱拱手道:


    “徐公子、藍公子二位要由此往南走,好在杜管事沿途都已留記號。有胡老四、餘老六兩個相隨,他們認識記號,一定可以追上小姐,賈總管要去接任長安居掌櫃,咱們就得往北走了,在下兄弟就此別過二位公子。”


    賈老二道:


    “咱們這裏就要分開了嗎?”


    王貴陪著笑道:


    “沒錯,二位公子往南去,咱們要去廬州,就得往北走了。”


    賈老二慌忙爬下馬背,朝徐少華連連拱手道:


    “少莊主,小老兒是雲龍山莊的總管,永遠是雲龍山莊的總管。


    這迴不過是承蒙史大莊主瞧得起,借調過去替他管管帳的,等少莊主重建雲龍山莊,小老兒就會趕迴來給少莊主監工,少莊主這一路上善自珍攝。”


    徐少華、藍如風一起躍下馬背。


    徐少華點頭道:


    “謝謝你,賈總管多保重。”


    賈老二笑嘻嘻的道:


    “小老兒死不了,少莊主隻管放心。”


    王天榮、王貴看徐少華下了馬,也隻好一起躍下馬來。


    賈老二又朝藍如風聳聳肩,說道:


    “藍公子和少莊主結義兄弟,少莊主有你作伴,小老兒就放心了。”


    藍如風道:


    “賈總管保重,我們要走了。”


    賈老二道:


    “小老兒會自己保重的,二位公子請上馬吧!”


    徐少華要和賈老二分手,心中也覺得有些依依惜別,看了他一眼,才點點頭,跨上馬鞍。


    隻聽賈老二的聲音在耳邊細聲道:


    “離開絕塵山莊,就不可再去了。”


    徐少華一怔,迴頭看去,賈老二已爬上馬鞍,拱著手道:


    “少莊主、藍公子,咱們再見了。”


    王天榮、王貴也在馬上抱拳拱手,說道:


    “二位公子,就此別過。”


    三匹馬沿著大路馳去。


    藍如風道:


    “大哥,賈總管平時雖然嚕嗦,但他走了,小弟倒覺得有些舍不得他呢!”


    徐少華點頭道:


    “愚兄也有此感!”


    當下就由胡老四、餘老六兩人走在前麵領路。


    一路上,果然都有杜管事留下的記號。


    傍晚時候,趕到桐城。


    胡者四一直找到大街上一家客店門首,才看到杜管事留的記號,這就說道:


    “徐少莊主,杜管事要咱們在這裏打尖,隻怕已經有消息了也說不定。”


    徐少華道:


    “好吧,那就在這裏落店好了。”


    說話之時,已有店中小廝上來攏住了馬頭。


    徐少華、藍如風下馬之後,一名夥計已經迎了出來,陪笑道:


    “二位公子才來,杜管事早就定了兩間上房,二位公子請隨小的來。”


    徐少華問道:


    “杜管事呢?”


    店夥道:


    “杜管事預付了房飯錢,就匆匆走了。”


    他領著兩人來至上房,推開房門,讓兩人走入。


    藍如風問道:


    “還有一間呢?”


    店夥道:


    “就在隔壁,二位公子請坐,小的馬上就送茶水來。”


    徐少華道:


    “杜管事怎麼不等我們來了再走呢?”


    藍如風道:


    “他一定是追蹤二哥下去了,管他呢,反正他會留下記號的,還伯找不著嗎?”


    一會工夫,店夥給兩人送來臉水,藍如風跟著他到隔壁房中,洗了把臉,再迴到大哥房中,店夥已經沏了茶送來,就退了出去。


    藍如風在椅上坐下,倒了兩盅茶,自己取起一盅,喝了一口,抬目道:


    “大哥,你看二哥無故出走,是不是有著蹊蹺?”


    徐少華道:


    “愚兄也覺得奇怪,但史伯父沒有說,愚兄也不好多問。”


    藍如風道:


    “二哥雖是女子喬裝的,但以她的個性,絕不會無故負氣出走,依小弟看,其中一定另有原因,而且這負氣的原因,一定很重大……”


    徐少華道:


    “有什麼重大的原因呢?”


    藍如風雙手一攤,道:


    “那就要找到二哥,才會知道。”


    說到這裏,忽然“哦”了一聲,低聲道:


    “大哥,史伯父真的是派賈總管到廬州長安居去當掌櫃嗎?”


    徐少華道:


    “這是史伯父親口說的,你也聽到了,還會是假的不成?”


    藍如風微微搖頭道:


    “我有些替賈老二耽心。”


    徐少華一怔,問道:


    “你替他耽心什麼?”


    藍如風道:


    “我看王天榮神色有些不對。”


    徐少華笑道:


    “那是賈老二叫他王老八,他聽了自然會生氣。”


    “不!”藍如風道:


    “我看王天榮看賈老二的時候,眼中不時流露出殺機,好像沒安著什麼好心,也許是史伯父授意的。”


    徐少華隻笑了笑道:


    “賢弟不用替賈老二操心。”


    藍如風道:


    “大哥一點也不替賈老二耽心?”


    徐少華笑著壓低聲音說道:


    “憑王天榮、王貴二人,絕不是賈老二的對手。”


    藍如風道:


    “大哥還不知道三眼二郎王天榮、笑麵財神王貴,這兩人武功很高……”


    “愚兄知道。”徐少華含笑道:


    “就是十個王天榮、王貴,隻怕也殺不了賈老二的。”


    藍如風發怔道:


    “賈老二他……”


    徐少華低聲道:


    “有一件事,愚兄今天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


    當下就把昨晚經過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藍如風聽得奇道:


    “那長發老人不知是誰?這麼說……唔,賈老二是有心跟著我們混進絕塵山莊去的了,哦,史伯父可能還不知道這人是賈老二和大哥放出去的,否則他就不會輕易放我們出來了。”


    他不待徐少華開口,又道:


    “照這麼說,二哥的負氣出走,很可能和桃花娘娘有關了!”


    徐少華道:


    “這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藍如風撇撇嘴,問道:


    “你不是說,那桃花娘娘長得很美嗎?”


    徐少華點頭道:


    “不錯,她長得和神像一模一樣。”


    藍如風道:


    “那就是了!”


    徐少華道:


    “愚兄聽不懂你的意思。”


    藍如風道:


    “史伯父的妻子不是已經死了多年?”


    徐少華道:


    “這和二弟負氣出走有什麼關連?”


    “唉,你這人……”藍如風舉起茶盅,喝了一口,才道:


    “很可能史伯父想續弦,那桃花娘娘又生得那麼妖豔,而且兩人可能……可能早已相識……這迴才把她接到絕塵山莊去的,二哥當然一心一意愛著她娘,知道了這件事,對史伯父很不諒解,才負氣走的。”


    徐少華看看他,笑道:


    “三弟很富於幻想。”


    “這不是幻想。”藍如風被他看得臉上一紅,接著說道:


    “小弟隻是根據大哥說的,把它串連起來,加以推測罷了,否則二哥沒有旁的理由會負氣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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