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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仗雨飛身又去攔另一位蒙麵人,其他蒙麵客,也不打話,立即向內堂奔去!即聞一陣慘唿聲,原來早已有二十多個弓箭手等著他們,登時有兩人被射傷,因為箭密,有幾個人退了出來,明珠長鞭一圈,向最後那人抽去!


    風仗雨為了盡早控製局麵,又利用鋼針殺了一個,跟著跳上內堂的石階。


    不料這十多個蒙麵漢之武功,比前麵那幾個高出許多,明珠長鞭未至,那廝頭也不迴,雙腳一錯,已經脫出長鞭範圍。


    風仗雨一跑上石階,便脫手將佩刀甩了出去,一個蒙麵漢聞得風聲,轉過身來,以刀將其佩刀擊落,但風仗雨已至,右手抽出折扇,右臂一曲,將最後兩根鋼針射出。黑暗之中,看不真切,聲音又為衣袖所蓋,那漢子毫無反應,讓鋼針直釘進胸膛裏!


    他怪叫一聲,忍痛揮刀向風仗雨砍去。風仗雨折扇一撥,身子一偏,已轉向另一頭,攻擊一個瘦高的漢子。


    此時,大廳內飛出一道青影,正是蕭長峰,隻見他掌拍腳踢,一個人敵住兩個。風仗雨偷眼望去,見他功力深厚,以一敵二,仍然大占上風。


    旁邊的人向內殺去,裏麵也湧出好些遼國侍衛,雙方殺得難分難解!蕭典直至此時才殺了對手,也急急跑上來再戰!


    蕭長峰迴頭一望,侍衛敵不住那些蒙麵漢,已有幾個殺進內廳。他猛地發出一道長嘯!並大發神威,一腳踢飛一個蒙麵漢!


    另一個對手連忙叫道:“老匹夫手底硬,還不快來助我?”旁邊一個漢子便揮著雙斧殺過去,雙雙惡戰蕭長峰。


    風仗雨連攻十多招,才覷得一個機會。折扇敲在那人的手背上,那廝一把鋼刀登時跌落地上,風仗雨攻勢更急。明珠長鞭不利近身戰,忽然抽出一把短劍來,鞭劍齊施,方堪堪敵得住對手!


    就在此刻,述律超帶著八位府內的侍衛高手,逾牆跑了過來!風仗雨偏身一讓,道:“此人厲害。述律兄,讓給你!”


    述律超一時認不出他來,隻道他是一名普通的遼兵,是以快步上前,雙掌一圈,將其敵住。風仗雨得以脫身,連退數步,隻見剛才那個被他射中鋼針的漢子,倒在一旁,昏迷不醒。原來鋼針上有迷藥。他彎腰在其暈穴上重重戳了一記,再拔出鋼針來。又走到庭院收迴另外四根鋼針。躲在假山後,重新將鋼針裝進噴筒。


    他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的真實武功,而折扇的救命絕招,更不能在此刻暴露,有這六根鋼針,便方便多了。


    這時候,耶律尚武也帶了九個人殺迴來了,風仗雨著他將武士布置在牆頭上,人人拉弓按箭戒備,同時問道:“牢獄那邊情況如何?”


    耶律尚武能漢語,生硬地道:“他們隻是佯攻,攻不進大牢的!”他同樣認不出風仗雨來,快步奔上臺階,找人廝殺。


    明珠費了好大氣力,才以鋼針射中對手,又鬥了十多招,那廝腳步輕浮,被她一鞭抽倒。她亦退後喘息起來。


    風仗雨道:“你站在石階下麵,不要讓他們溜掉!”


    明珠反問:“你要去哪裏?”


    風仗雨也不答話,快步繞到通道裏,拍開一扇窗子,跳了進去,房內有一位侍衛,站在門後射箭,見到他隻道是同袍,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遼國語,風仗雨一句也聽不明白,隻好用手示意他讓開。


    風仗雨順手抽走他的鋼刀,由房門閃出來,隻見大廳裏倒了好些遼人,隻有兩個被箭射中的蒙麵人,他走過去,一人一指,先將其製服。


    雙眼適應了黑暗後,便認出褚夕來了,因為他手上戴著一枚戒指!褚夕的大力金剛掌十分厲害,打得那個遼侍衛不斷後退,他連忙揮刀自側攻上去。


    褚夕左掌一揮,隻道可將其鋼刀撥開,不料竟撥了個空,手臂還險險被砍中,這才大吃一驚,身子半轉,全力對付他,那侍衛同時退下喘息。


    兩人快鬥快,換了二十多招,褚夕認出風仗雨來,心頭大怒,恨不得啖其肉,是以內力提至八成,每次出招,都帶起一片風聲,立誌將其斃掉!


    風仗雨嫌鋼刀不趁手,忽然將刀向一個蒙麵人拋射過去,展開師門掌法,以柔製剛,不跟對方硬碰,鬥得十分激烈。


    風仗雨跟他又鬥了三十多招,忽然問道:“褚夕,你今夜帶人入府,到底為了什麼?”


    褚夕哪敢作聲。


    風仗雨歎息道:“想不到‘雁過拔毛’聲名顯赫,卻不敢承認身份?你以為無人知道?嘿嘿,可惜你手上的那枚戒指,泄漏了天機!”


    褚夕大怒:“臭小子,今日褚爺就算死在這裏,也要拿你墊背!”他一看形勢不妙,便舍生忘死狂攻起來,全不留後著。


    他置之死地而後生,風仗雨結果被迫得連退幾步,論真實武功,褚夕自然在其上,但他勝在靈活,輕功又好,遇到險招,便騰挪閃避,存心先消耗對方之精力!


    忽然旁邊響起一個悶哼,褚夕轉頭一望,原來蕭長峰已一掌將陸金鴻擊倒,他心頭更急,便打了腳底抹油之主意。


    風仗雨見他攻勢稍緩,又纏了上去,開始反攻。他功力稍輸,經驗略遜,但勝在招式奇妙又機警善變,褚夕想殺他可沒這般容易!


    風仗雨見形勢已經受控製,便怕他會溜掉,是故苦纏不放,又不與對方硬碰,隻氣得褚夕七竅生煙。


    廳裏忽然光亮起來,原來耶律望率六個侍衛走了出來,前麵那兩個舉著火把,蕭長峰用契丹語,提醒他小心,提防對方以他作人質,耶律望戎馬出身,膽子奇大,笑而不退。


    蕭長峰又傷了一敵,述律超也殺了第二個對手,此時蒙麵漢還能作戰的,隻剩下四五個人,包圍圈立即縮小。


    褚夕猛地一聲大喝,化爪為掌,猛擊風仗雨。風仗雨斜身後退。不料褚夕那兩掌竟是虛招,風仗雨一退,他便飛身向耶律望撲去!人未至,兩把飛刀已分射其兩旁之侍衛!


    這下大出眾人意料,風仗雨一見,心頭大急,腳尖一頓,立即飛前,卻已慢了兩步,他左臂一曲,兩根鋼針猝然射出!


    慘唿響起,那兩個侍衛中了塗毒飛刀倒地,褚夕左手揮出,向耶律望抓去!


    耶律望虞不及此,直至此刻方瞿然一醒,倉惶退後,同時拔刀,幾此同時,風仗雨的鋼針亦已射中褚夕之後背!褚夕不顧一切,腳尖一點,手臂暴長,已抓住耶律望之衣領!


    幸好耶律望再度後退,“嘶”地一聲響,衣領破碎,耶律望脫困,匆忙中舉刀砍去!


    風仗雨大叫一聲:“吃我一掌!”褚夕充耳不聞,蕭長峰等人,遠水救不了近火,完全插不上手!


    這些事寫來雖慢,實則疾如白駒過隙!


    “啪”地一聲,褚夕後背吃了風仗雨一掌,身子借勢射前,左手撥開耶律望的鋼刀,右手再度探出!


    千鈞一發之際,耶律望福至心靈,滾落地上,褚夕再度失算,總算他經驗豐富,也飛身撲落地上,既避過風仗雨第二掌,又及時壓住了耶律望!


    那耶律望英勇武士的精神,那肯就範!用力撐腰在地上跟褚夕扭打起來,風仗雨反而幫不上忙,此時,述律超棄了對手,也跑了過來,插不上手,四隻眼睛齊瞪著,四條手臂已充滿了真力,等候機會!


    褚夕到底是練過內功的人,在翻湧中騰出一手來,一拳欲擊在耶律望的下頷上!就其經驗,中了他這一拳,耶律望一定暫時失去戰鬥力,哪知耶律望挺腰一掀,反將他掀落地說時遲,那時快,風仗雨一腳急踢,正中褚夕之肩膊,他壯實的身軀在地上向前滑出五六尺!


    耶律望喘著氣,自地上爬起來,述律超伸手將他拉到一旁,神態十分狼狽!


    風仗雨心神大定,道:“褚夕,你這忘不了吃屎的狗,還不給我爬上來,少爺再跟你鬥三招!”


    褚夕滿眼通紅地慢慢爬起來,風仗雨恨其手段毒辣,未待他直起身來,一個掃堂腿過去,又將他踢倒於地!這次褚夕幾次想掙紮爬上來,但藥力早已完全發揮,他哪裏還有半點力量,風仗雨上前輕易地封了其暈穴,同時一手將他扯了起來。


    述律超見耶律望已無危險,便返身找人惡鬥。


    風仗雨道:“你們頭兒已落在我手中,四周亦已埋伏了不少武士,再負隅反抗,下場一定更慘,不如趁早投降了吧!”


    這一喝,果然大為收效,剩下來的那幾個蒙麵漢,紛紛放棄抵抗。蕭長峰上前,一一封了其麻穴。


    耶律望噓了一口氣,下令侍衛收拾戰場,將死傷者搬出去,同時著人拿水來衝洗地上之血漬,以免驚嚇了婦孺,明珠跑了進來,道:“幹爹,今夜功勞最大的是誰,你可知道?”


    耶律望一怔,隨即哈哈笑道:“當然是風仗雨了!”他走過去,伸手在風仗雨肩上用力拍了一記,道:“多謝你,若不是你一早識穿褚夕的奸計,今夜說不定會讓他得從所願!”


    明珠道:“一開始你還不相信人家哩!”述律超也走了過來,跟風仗雨握一握手,蕭長峰則隻站在遠處,向他投去一抹笑容。


    耶律望道:“不用再說,算是幹爹瞎了眼,才會相信他跟陸金鴻!都到大廳去吧,我還得審問他們哩,嗯,天快亮了,趕快派人弄幾桌酒菜,本將要答謝諸位!”


    風仗雨悄悄拔出褚夕背後的鋼針,將褚夕交給一位侍衛,他不去大廳,卻悄悄返迴客房,解下噴筒,躺在炕上歇息。


    耶律望此刻必然要迫褚夕供出,他因何知道府內藏有奇寶,風仗雨知道自己不宜在場,亦不想在此刻太出風頭。他心情一鬆,很快便睡著了。


    ×      ×      ×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拍響,風仗雨連忙下炕,打開房門,卻見明珠滿臉笑容相迎:“大俠,日上三竿了,還在元龍高臥!”


    風仗雨問道:“審問完畢,查知原因?”


    “果然是為了天蠶衣及秘笈等物而來的,當然府內其他珍寶他們也不會放過。”


    “最重要的是查出是誰將消息告訴他們的!”


    明珠撇撇小嘴,道:“怪也怪幹爹太過相信朋友,今春陸金鴻來時,曾經讓他看過那兩寶,陸金鴻後來迴中原,將消息告之褚夕,便訂下此計準備來盜劫!風仗雨你果然是小諸葛,讓你全猜中啦!”


    風仗雨問道:“就查到這些?”


    “還不夠多?要反複求證,幾乎問遍了未死的所有人,才花一個多時辰哩!”明珠道:“快換衣服到大廳,幹爹這次一定對你讚賞有加!”


    哪知風仗雨反而往炕上躺下,道:“審問未畢,哪有飯吃!”他見明珠一臉驚詫,便又悠悠地道:“如果我是審官,一定還會出力迫供!因為他們也會知道,即使讓他們得手城門已關閉,城頭上有人,遼兵一定會窮追不舍,換而言之,必有巢穴隱身,讓他們慢慢溜出城,或者城內有秘密地道,可以通到城外……”


    風仗雨說畢,明珠已如一陣風般衝出門去。


    風仗雨知道還有好一陣才有飯吃,便又含笑睡著了。待他醒來,日已近午,他肚子餓得咕咕亂叫,便胡亂擦了把臉,又換了一套便服,這才自己走去大廳。


    大廳裏沒有人,風仗雨問侍衛才知道這節度使親自率人去抓人,一部分人則將賊子送往大牢。


    風仗雨道:“在下昨夜打了好幾架,肚子早餓了,先去吃點點心!”他??步走出府邸,到懷風客棧外,見沒有紮眼的人,便閃了進去。


    因為他交了兩天租金,店小二也不多問。風仗雨直趨東三號房,輕輕扣動門板。開門的是羅三,他立即閃了進去,道:“昨天一夥人是褚夕約來的,表麵上要劫獄,實際上是要洗劫節度使府,嘿嘿,被我料到,褚夕豈還有葬身之地!”


    秦四問道:“那麼褚夕抓到沒有?”


    “一個不漏!如今他們正送犯人去大牢,我趁機溜出來見見你們!”風仗雨問道:“溫子謙他們兩個呢?”


    羅三道:“本來溫子謙今日早便要離開,是雲姑娘說先等你迴來再走的,如今應該在房內!”


    “秦四,你將他倆悄悄請來,我有話跟他們說!”風仗雨轉頭道:“羅三、秦四這名一聽,知便是仆人,嗯;得改一改……”


    羅三道:“這名已叫了二十年,而且咱們又的確是仆人,這有何關係?”


    “萬一你們需要以朋友的身份隨我入節度使府,讓人知道你倆是我的仆人,絕對不可!”風仗雨道:“有了,你改叫羅山,秦四叫秦勢,以後投店登記花名冊,也不會讓人生疑!”


    羅三笑道:“羅山這名又簡單又好叫,山跟三又是諧音,好得很!”


    說著,溫子謙及雲依靜已過來,問起昨夜情況,風仗雨將告訴羅山的重複再講一次。“今日他們在搜索匿藏在城內的奸細,兩位最好不要出城,再過一兩天才走,反正也不急!”


    雲依靜笑著問他:“那節度使給了你什麼官做?”


    “胡說!誰稀罕他的臭官……今早我還未見到他哩!”風仗雨忽然問道:“雲姑娘,在下問你一件也許不該問的事……”


    雲依靜粉臉無端端一紅,道:“你且說來聽聽。”


    “你來此是老神仙的意思,還是貴派選派你的?”


    雲依靜不答反問:“這有分別嗎?”


    “有,若是前者,說明老神仙了解你,後者則是貴派了解你!”


    “是後者,你問此作甚?”


    風仗雨道:“我想了解老神仙心中的計劃及他對此行之預計!”


    雲依靜與溫子謙交換了一下眼色,心中還是不明。風仗雨則忖道:“看來峨嵋派選一個剛出道的女子,是為了應付老神仙罷了!”


    溫子謙道:“小弟也是敝派選的,老神仙隻向住持要求派一位青年的俗家弟子,人要可靠,武功要好而已!”


    雲依靜反問:“你又如何?”


    風仗雨道:“在下是老神仙親自上門向家師要人的,因為他在西湖與在下邂逅,我們相處了三天,算是彼此都對對方有點認識!”


    雲依靜仍有點不服氣道:“難道他那時便知道你智勇過人?”


    “雲姑娘這是損我了,在下並不覺得如此。這次大多數是八大門派的弟子,老神仙怕你們行事心中都有戒律,未能變通,又知在下膽大妄為,大概要調調口味,是以才看上我的!”言畢他又長歎起來,道:“在下得迴去了!有什麼消息,我會再來跟你們商量!”


    返迴府邸,耶律望等人還未迴來,風仗雨隻好迴房練功,近日他覺得“神龍內功”已慢慢有點蠢蠢欲動,不肯放過機會。


    待他運行了三個大周天後,明珠又來找他了,道:“聽說你肚子餓了,出去吃了東西!”


    風仗雨道:“又不知你們幾時才迴來,因此先出去吃了一碗麵!查清楚了?”


    “是的,原來城內有一家富戶叫梁奕,家裏有一條地道通往城外,咱們去到時,那家人已跑得幹幹淨淨,如今蕭典帶人出城追去了!”


    風仗雨問道:“為何這樣久?”


    “這件事隻有陸金鴻及褚夕知道,這兩個臭漢子抵死不肯招供,後來分別審問,蕭師傅用了‘分節錯骨’刑法,他們才抵受不住招供了!”


    “這倒有點奇怪了,他們殺了不少遼人,按照刑法已是死罪,既然如此,為何拖延這麼久才肯招供?”


    明珠道:“起初他倆提出交換條件,須幹爹立據饒他們一命,最多關押兩年,他們才肯供出內情!”


    風仗雨依然難以釋疑,忽然問道:“你是不是來請我去喝酒?”


    “正是!隻顧跟你說話,居然把正事給忘記了!”明珠拉著他的衣袖道:“你這大功臣不入席,誰都不敢動筷哩!”


    當下兩人走到大廳,耶律望遠遠見到風仗雨便親自下階,拉著他入席,並已將他的位子安排在其左首,這是第一貴賓之座位,風仗雨連忙推辭,要到次席去坐。


    蕭長峰道:“風少俠若不坐,今日無人敢坐了!”


    風仗雨再三推辭不得,這才告罪一聲坐下。耶律望斟了滿一杯酒,敬了大家昨夜之功勞,三杯之後,他則獨立敬風仗雨一個。


    接著蕭長峰、述律超及耶律尚武紛紛敬他,幸好他酒量一向極好,酒到杯幹,臉不變色。耶律望見他如此“英雄”,真喜得哈哈大笑:“今後本將酒席上有對手了,風兄弟,本將再敬你一杯!”


    明珠道:“幹爹,你是存心不讓他吃菜,一心要灌醉他!”


    耶律望一笑,這才請大家動筷。


    菜上三道,蕭長峰忽然問道:“老朽愚昧,有幾個問題想請教風少俠,希望少俠不吝指教!”


    風仗雨連忙避席道:“蕭師傅這樣說,可要折殺晚輩了,師傅有話但說無妨!”


    “你憑什麼預料褚夕要打節度使府邸的主意?”


    風仗雨估計有些事騙不了他,而且騙他反而不妙,因此將自己請小姐放人,讓自己暗中去悅來客棧飯館見到的情況,扼要地說了一次。


    述律超道:“就憑此便知道褚夕打什麼主意?”


    “不,褚夕他們一夥在飯館裏交談的話,晚輩便不知道!”


    風仗雨說畢見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便又道:“我進府之後,問了小姐府內是否藏奇珍,得知結果才猜出來的!因為照晚輩所知,此人外號為‘雁過拔毛’,無事絕不會登三寶殿,晚輩亦不信他是因為在中原無處立足,才跑來將軍府的!”


    蕭長峰頷首道:“原來你對他比較了解,這就難怪了!”


    “褚夕若非走投無路,他絕不會到此!因為他像一隻蒼蠅,看見血一定不會放過,否則‘雁過拔毛’這外號,如何得來?”


    蕭長峰道:“老朽未釋懷之事,尚有一件,今早你又憑什麼猜出城內有秘道通城外?須知此事連節度使也不知道!”


    述律超都就此問題問他。


    “前輩們隻是顧著審問他才忽略而已,事實上隻要冷靜點,可以猜得到,何況陸金鴻還提議將軍派人去守城門哩!”風仗雨道:“他們這次行動,計劃仔細,故意在大飯館出現引人注意,目的何在?正要你們把府內的人調去看守大牢,讓府內空虛!調虎離山之計,目的不是很清楚嗎?隻是晚輩還不知府上有奇珍,故此不敢肯定耳!”


    耶律望道:“少俠聰明,本將再敬你一杯!”


    風仗雨喝後,又吃了幾筷菜才道:“蕭典這次出城,一定追不到人!”


    這次述律超亦不服氣,道:“少俠憑何有此看法?”


    “以晚輩之見,所謂富戶,應該有詐,若非此人是其一夥,便是已被收買,甚至是此次行動之主要人物!不過他還要在遼國生活,故此不輕易露麵而已!”


    耶律超道:“少俠這樣說,理據何在?”


    “若非其同夥,誰肯擔上重責讓他們由家裏的地道逃出?”風仗雨侃侃而談:“可試問,一個人若有本領挖一條地道通到城外,要費多少人力物力?這種人又怎會隻是一個小角色?”


    述律超登時閉嘴,蕭長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忖道:“此人年紀輕輕,但分析事物精確,實在不能小覷!他來遼國,真的隻是為了追一個情人?”


    耳畔又聞風仗雨問道:“請問將軍是如何認識陸金鴻的?有人介紹嗎?”


    耶律望道:“去年本將五十歲生日,好友們擺了十多桌酒宴,替我慶祝,他是座中客!”


    “既然以前將軍不認識他,他又怎會自己跑來祝壽?”


    耶律望嗬嗬笑道:“那天本將心情太高興,又喝了不少酒,忘了問是誰帶他來的!”


    “他是主動跟將軍套交情的?故此將軍才留下深刻印象,後來才做成朋友?”


    “不錯,壽宴之後,大概一兩天吧,他帶了禮物來拜訪本將,你知本將對漢學十分感興趣,此人跑過很多地方,說起各地之風土人情,傳說故事,娓娓動聽,這是蕭師傅不及他的地方。”耶律望道:“還有一點,此人讀過很多舊書,跟熟讀四書五經史記諸經典的蕭師傅不同,故此本將便請他有空多來坐談,這便成了朋友了!”


    述律超道:“將軍五十大壽宴會我亦在場,陸金鴻那天坐在中間那裏……唔,他同桌的還有金建祖、黎秀柏和蕭樂。”


    耶律尚武道:“屬下記得還有一位叫尤千才的漢人!”


    耶律望道:“但到底是誰帶他出席的,可有人知道?”


    風仗雨道:“將軍大可以派人去查問這四個人,即使不是他們帶來的,但既然是同桌,說不定有人會知道!”


    蕭長峰頷首道:“這倒是可行的辦法。”


    風仗雨又問道:“如今查到的這家富戶,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


    耶律尚武道:“那富戶已把宅子賣了,新主人是開飯館的!飯館叫做大梁,老板叫梁永大!”


    耶律望問道:“你認為這梁永大還在城內?”


    “昨晚,有十多個大漢在大梁吃飯,據說生意極好,他不會輕易離開!”風仗雨道:“將軍還得派人去大梁調查一下!”


    耶律尚武道:“查過了,梁永大在十天之前又將飯館賣給一樂也客棧的老板,這老板叫劉長樂!”


    “昨夜也有一批劫匪在一樂也吃飯!”


    耶律望臉色一變,喝道:“來人,快把這姓劉的抓起來!”


    風仗雨道:“不急不急,此人一定已不在了!說不定這幾家店子的真正老板都是一個人,便是梁永大!當然這亦可能是個化名!”


    述律超問道:“我有一點不明白,此人處心積慮,又不是義軍的人,到底有何目的?”


    風仗雨心頭一動,卻道:“這個晚輩可就不知道了!”


    耶律望是個義氣的男子漢,道:“吃飯時候,不再談正事了!來,待本將敬諸位一杯!”當下眾人舉杯迴敬一番,便專心吃喝起來!


    風仗雨剛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梁永大可能是王屋山義軍的一個首領,派在遼國收集消息,褚夕向他‘借路’,他亦有意利用對方之力量,從大牢裏劫出‘青麵豹’霍青樓事成之後,當然好,若果失敗,他們仍作了周全之準備,城內之據點仍可保存。


    假如這個推論是符合事實的,則自己剛才那一番話,對義軍可是一個巨大之打擊,他不由十分後悔!


    飯後,耶律望自然去布置調查的事,其他人則各自迴房歇息,風仗雨迴房立即恨不得跑到懷風客棧,去找羅山他們,希望他們去通知梁永大,請他早作準備!


    一時之間,又想不到離開的借口,正欲不顧一切地溜出去,不料房門竟被人敲響,隻道明珠來找他,誰知一開門,隻見蕭長峰含笑站在門外。


    風仗雨微微一怔,訕訕地問道:“蕭師傅有事找晚輩?”


    蕭長峰含笑道:“少俠是人中龍鳳,老朽心生喜歡,欲與你聊聊,不知方便否?”


    風仗雨忙道:“前輩肯折節賜教,晚輩感激還恐不及,請進請進!”


    蕭長峰邊進房邊問:“遼國是荒蠻之地,一切不如宋國,不知少俠在此生活,是否習慣?”“晚輩是孤兒,小時候有一頓沒一頓的,吃過許多苦,因此隻要能吃的,晚輩都吃得下,牛棚也睡得著!”


    “哦,你是孤兒?後來才被令師收留?”


    風仗雨知他是在了解自己之背景,便坦然道:“不,晚輩後來是被一個殺手集團抓去訓練,在山穀裏呆了十年,所學極雜,但卻無一專精!”


    “後來又當了幾年殺手?”蕭長峰笑容不改。


    “不,就在晚輩即將滿師下山替集團賺錢前,中原有位高手叫‘麻衣老人’的,帶了幾名高手,殺進山穀,將幾個頭領殺了,晚輩趁亂溜掉,因此尚未當過殺手!”


    “難怪少俠反應快,而且殺人本領高人一等!”


    “前輩盛讚教晚輩汗顏,那終不是真正的本領!”風仗雨故意長歎一聲:“不管如何,將來武功亦難登大雅之堂,那幾年徒蹉跎歲月!”


    蕭長峰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少俠尚年輕,說不定日後尚有機會學到上乘之武功!”


    “但願如此,否則也隻能一生庸碌了!”


    “以老朽之眼光及經驗看,少俠終非池中物,幸勿自暴自棄,他日前途似錦!”


    兩人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門口紅影一閃,明珠已走了進來:“咦,蕭師傅在此……你們談什麼事?”


    蕭長峰哈哈一笑:“老朽十分欣賞風少俠,他機智絕倫,乃人中龍鳳,特別跑來跟他套近乎哩!”言畢長身而起,道:“你們兩個聊聊,老朽年紀大了,也得迴去休息!”


    蕭長峰走後,明珠將門關上,問道:“這老頭跟你說些什麼?”風仗雨將情況告訴她,明珠不悅地道:“這些我都已告訴他們了,難道他連我也不相信?”


    風仗雨微微一笑,道:“也許他發現我用鋼針射褚夕,故而特別來了解一下,並非不相信你!嗯,你怎地沒有跟耶律尚武去抓梁永大?”


    “咦,你不是說我太過矚目,不適宜去做這種工作嗎?”明珠道:“風仗雨,這次多虧你了,幸好那天我將你留住!喂,你真的隻住五天便要走?”


    風仗雨故意沉吟了一下,道:“超過五天以後,若果在下覺得沒趣,便會隨時離開,而我若住在這裏,你可不能限製我的行動!”


    “你這是什麼意思?在府內到處亂跑?”


    風仗雨不悅地道:“你將我看成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會在府內到處亂跑嗎?”


    明珠連忙陪笑道:“好,算我說錯,我帶你到城內各處走走吧!”


    風仗雨正色道:“明珠,有件事我一直很擔心,假如你我一起去遼京遊玩,以後之身份萬一被某個有心的漢人看見,將來我迴宋國,可是有口難辯呀!”


    明珠不悅地道:“風仗雨,姑奶奶實在看不出你沒半點男子漢的氣概!難道姑奶奶不是漢人?”


    “你當然是漢人,不過卻又是節度使的幹女兒!隻要有人罵我不要臉,跑到敵國勾結南京節度使的女兒,我便寸步難行了!”


    “宋國不留人,難道你不會在遼國居住麼?”明珠道:“隻要你住在遼國,姑奶奶保證你的安全!”


    “可惜在下雖然不肖,卻也不願流浪異地!”


    “照你這樣說,姑奶奶不是很不肖嗎?”


    風仗雨道:“你自小父母雙亡,流落在此,與我之情況不一樣,在下怎敢認為你不肖?”


    明珠輕哼一聲,拂袖而走。


    風仗雨道:“且慢,這塊腰牌先還給你!”


    明珠取了腰牌,扭頭便走。


    風仗雨發了一陣怔,覺得已把此事弄僵,不過心掛梁永大的事,無暇想太多,抓起包袱也走了。


    到了大廳,心頭一動,轉頭望去,不見有人,便向門口一位侍衛道:“在下有點事要走了,請代向將軍告辭!”他走出節度使府邸,不敢直接去懷風客棧,生恐事後耶律望派人去查,便跑到斜對麵一家叫家風樓的小店。這店比懷風差很多!


    風仗雨也不計較,進房後便開始易容,然後由窗子跳了出去。再施施然由小巷穿出去,到對方亦不走正門,由懷風客棧旁小巷穿進去,拍開東三號房的窗子,跳了進去。他一路思索一下這次行動是否有漏洞。在家風樓,他是以林炳生之名登記的,這是極普通的名字與風仗雨不能發生任何聯想。


    他走得突然,耶律望根本來不及阻攔,事後又因幹女兒的關係,不好立即來找他,是以他應該有一段比較‘自由’的時間。


    隻要自己易好容,而且行動不露馬腳,應該不會出紕漏。盤算好之後,他先將折扇塞進懷裏,然後去敲羅山的房門。


    未屆晚飯,料羅山不會在此刻離開,果然門一敲響,便被拉開,門後站著滿麵詫異愕然的羅山,風仗雨心裏十分高興,因為證明自己的易容術已登堂入室,當下小心摸出折扇打開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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