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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fēng)仗雨信步走出房外,一抬頭,隻見韓曉雪在殿頂悄悄向自己招手。風(fēng)仗雨點點頭,也裝模作樣地巡邏起來。見蕭長榮因為喝了酒,正倚在牆角假寐。


    風(fēng)仗雨走到另一邊,拔身而起,落在殿頂。他走到屋脊後躺了下來,韓曉雪十分聰明,也走了過來,躺在另一邊,兩人便隔著屋脊交談起來。


    “老實告訴我,那位駝子是不是老神仙偽裝的?”


    “是的。”


    “你見到了他?”


    “見到了,還談了一個時辰。”


    “知道咱們的真正使命麼?”


    “知道,暫不想告訴你,因為這件事隻能由我一個去冒險,你隻能在我得手之後,協(xié)助逃走!”


    韓曉雪不悅地支起身來,一張吹彈得破的嬌靨,幾乎觸及風(fēng)仗雨的臉,“你不相信我?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早就立定主意,不惜為你犧牲,為了救你,小妹可以隨時赴湯蹈火而絕不退縮!”


    “對不起……好,你躺下去,我告訴你……多謝你肯為我犧牲的這份情義,其實我值得你如此麼?”


    韓曉雪道:“值得!沒有你,我這條命早已像草一樣被人捏斷了!再說,一開始你給我的印象實在不怎樣好,但後來卻讓我完全改變了!”


    風(fēng)仗雨忍不住問道:“初次見麵不久,卓不凡到仁義莊了,為了大家,在下不惜冒險,為何還會讓你有不好印象?”


    韓曉雪眼望著暗黑的夜空,似在迴憶般。“那時覺得你想出風(fēng)頭,又好弄玄虛。後來你挽迴了大家的生命,才覺得你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耍要?dú)自麵對兇狠的敵人,比起方遠(yuǎn)帆那些隻會月旦別人,自己又不敢做的男人可愛多了!不過,真正對你生出好感是在你於地牢裏救小妹之後,你居功不傲,而且行事說話很有分寸,小妹才知道以前實在錯得太厲害了!”


    “我不是一個好男人,我跟賀娘打情罵俏,周旋在皇姑及明珠之間,難道不會改變你對我的印象?”


    韓曉雪道:“為了大局,犧牲一點小節(jié),有什麼問題,莫說打情罵俏了,就算你跟她們上床,隻要是為了大局,也不會改變我對你的印象。”


    這次輪到風(fēng)仗雨支起上身俯望著她。隻見她一對眸子清澈,在黑暗中閃閃生光,韓曉雲(yún)反問:“你不相信?其實我下山領(lǐng)受這次使命時,已把很多事都想清楚了!”


    “把什麼事想清楚?”


    “朝廷把這件事交給咱們,危險及嚴(yán)重性可想而知,而關(guān)係到全宋國子民之榮辱的大事,個人的名節(jié)利益又算得了什麼?你一定覺得我心高氣傲,看不起同伴,是不是?”


    風(fēng)仗雨坦然道:“的確有點這種印象!”


    “不,我隻是覺得他們太過幼稚了,把事情看得太簡單,有的甚至把這次行動當(dāng)作是自己成名立萬的良機(jī),說實在的,他們根本沒有充足之心理準(zhǔn)備,與這種人同事,實在危險得很,還不如跟你一個人行事,更有安全感!”


    這是韓曉雪第一次向風(fēng)仗雨表明心跡,他忽然記起老神仙那封信中對她的評語:外柔內(nèi)剛,能放能斂,喜愛思索,不合群,劍法及輕功都不錯,識大體,看來這些評語也頗切合實際。他沉吟了一下,問道:“難道你下山之後便做好了準(zhǔn)備?”


    “不錯!犧牲性命,甚至是女人最重要的貞操!當(dāng)然那得是為了完成使命,一個人生命有限,更不在乎壽命之長短,活一百歲而一事無成,還不如一個活二十歲的人,若果他曾經(jīng)做過一件令人敬佩和懷念的事,你看天上!”


    風(fēng)仗雨忍不住抬頭望天,夜空中隻有幾顆稀疏的暗淡的星星。


    “你看那些星星,也分不出那一顆是那一顆,但如果是一顆燦爛的流星,雖然生命隻在一瞬間,不過卻在人們的心上點燃光明之火,令人畢生難忘!我不願意做星星,寧願是一顆短命的流星!”


    風(fēng)仗雨十分感動,他萬萬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道理來,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道:“對不起,我以前不但對你了解得不夠,而且有點輕視了你!從如今起,我把你當(dāng)作最親密的戰(zhàn)友,讓我們共同來完成使命,不過我卻不要你做流星!”


    韓曉雪讓他握住自己的柔荑,問道:“為什麼?”


    “人生是美麗的,流星太短促,它看不到多姿多彩的人生!”


    韓曉雪忍不住問道:“那你想做什麼?”


    風(fēng)仗雨臉上忽然透出一片湛湛然之神光,聲音雖低,卻深深鑽進(jìn)她的心房,令她激動不已。“即使我做不了太陽,也得做月亮!”


    “有誌氣!”韓曉雪道:“風(fēng)仗雨,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以不愛我,更可以不娶我,但今生今世小妹絕對不會看上其他的男人!”


    風(fēng)仗雨心頭猛地一顫,脫口道:“你……”


    “有嚇著你嗎?小妹說得沒半點矜持,但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我不是被你嚇著,而是太過感動!韓家妹子,以後的事,誰都不知道,如果悲觀一點,能否活著迴去,還沒有把握呢!”


    “不,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會帶咱們平安迴國!”


    “但我向你保證,隻要我有一口氣在,必不讓人殺了你!”


    韓曉雪反握他的手,道:“你不用保證,如果救了我會影響行動,你便讓我寂然而逝,千萬不要作無謂的犧牲!這可是小妹衷心之言!”


    風(fēng)仗雨用力握一握她的玉手,道:“曉雪,請相信,我知道輕重,會妥善處理!再一次多謝你對我的信任!”


    韓曉雪輕輕掙開他的手,抿嘴一笑:“你如今可以說了。”她又平躺了下去。


    風(fēng)仗雨躺在屋瓦上,雙眼望著蒼穹,將老神仙交代下來的使命說了,韓曉雪噓了一口氣,道:“看來這個使命並不是太難,相信你能完成任務(wù)。”


    風(fēng)仗雨幽幽地一歎:“這又難說……金紙扇放在哪裏還不知道哩,如果是放在國庫裏,你想我有機(jī)會進(jìn)去嗎?曠日持久,必會出事,還有,遼國朝政複雜,南北兩院互相傾軋,咱們是在夾縫中生存哪,時間越長,對咱們越是不利!”他決定違背老神仙的命令,將此行之目的告訴她。


    “這些困難小妹在你說後,便想到了,不過小妹依然相信你能妥善解決!咱們這十個人,除你之外,實無一人堪當(dāng)大任!即使是度一及從明在此,也不如你良多!”


    “多謝你的讚賞,不過困難及令人疑慮的事還有很多哩,目前便有一個關(guān)要過!”


    韓曉雪依然躺著,但語氣露出幾分焦慮:“有什麼難關(guān)在眼前?”


    “國師托缽上人,要設(shè)宴請我,剛才明珠醉中說囈語,什麼有人要國師在宴會上想辦法殺我!”風(fēng)仗雨又將明珠之身份扼要地介紹了。


    “這個你可得小心,遼帝在場,你可不能失手,幸好明珠對你有意思,她拚死都會護(hù)著你。”


    “有一件事,我得向你交代。咱們這次行動,極可能不是朝廷委托的,更不是皇上的令論,而是出自司禮太監(jiān)……”風(fēng)仗雨將他對老神仙分析告訴她。


    韓曉雪想了一下,道:“這隻是你的臆測,尚未證實,當(dāng)然也不可能證實,除非你有其他理由!”


    “如果是皇上及朝廷的意思,老神仙交給我的扇便不會是原來要送給遼帝的那一把,因為那把扇他一定看過,極可能會留下印象,驟然換一把新的,他立即便會意識到,真的被人盜走了,萬一那時候,咱們尚未脫離安全的池方,你說會如何?”


    韓曉雪想了一下,道:“不錯,如果是皇上的令諭,他必還會記得當(dāng)日畫的一幅畫,大可再繪一幅,隻須把扇背的字改過就行,又何必?fù)Q一把全新的?”


    “正是如此,我便是由此扇看出皇上極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隻是當(dāng)事人怕萬一出了大事,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因此才會私下請老神仙出麵,組織適合的人來盜取金紙扇!”


    韓曉雪道:“咱們隻是為百姓做事,何必管是誰下的令諭?如果你能這樣想,心裏就會舒服了!”


    “你有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此事真的是司禮太監(jiān)暗中策劃的,待咱們成功了,你說他會如何對待咱們?送上賞金?封官?”


    韓曉雪坐了起來,失聲道:“你說他會暗中下毒手,殺人滅口!”


    “對他來說,這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韓曉雪頹然躺了下去,久久作不了聲。過了一陣,風(fēng)仗雨語氣空洞地道:“我到底年輕,不夠沉穩(wěn),在這件事上,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真是噬臍莫及!”


    韓曉雪訝然問道:“你犯了什麼錯誤?”


    風(fēng)仗雨聲音似哭地道:“我居然對老神仙說了一句充滿威脅的話:如果咱們十個人都平安迴去,那便一切甘休,若有一個損傷,我必殺他泄恨!”


    韓曉雪腰肢如裝了彈簧一樣地,“砰”一聲又坐了起來,聲音發(fā)顫地指著風(fēng)仗雨道:“你……你連老神仙也信不過?”


    風(fēng)仗雨伸手在她香肩上輕輕一推,讓她又躺了迴去,然後爬了起來,四處看了一下,再迴來,依然躺著,低聲道:“老神仙為何不對咱們說出真相?”


    韓曉雪道:“也許他擔(dān)心咱們知道真相之後,不會參與這次使命……這一點小妹能夠理解。”


    “我聽家?guī)熣f過,他離開禦林軍已數(shù)十年……”


    “且慢,老神仙以前是禦林軍的統(tǒng)領(lǐng)?”


    “不是,他是禦林軍教頭,朝廷許多部門都有教頭,數(shù)他武功最好,因此有‘無敵教頭’之稱號,當(dāng)時是在仁宗時代,仁宗駕崩,他便辭職,距今已近五十多年,他家無恆產(chǎn)而當(dāng)禦林軍教頭薪餉也不高,這些年的生活是如何過的?必須知道他是最痛恨那些劫富濟(jì)貧的所謂俠義道,且他常能接濟(jì)貧苦之士……”


    韓曉雪問道:“你意思是說,他另有收入?”


    “他當(dāng)了近二十年之教頭,宦海人事必然稔熟,人家知其本領(lǐng),說不定會以重金暗中聘他做些什麼事,他便能夠生活,還可以接濟(jì)別人!”


    “你是說司禮太監(jiān)在此事中,給他重酬?”


    “很有可能!當(dāng)然我沒有證據(jù),不過我的感覺一向很準(zhǔn)!”風(fēng)仗雨反問她:“他拿錢,咱們玩命,你說這是什麼玩意兒?”


    “欺世盜名之輩比比皆是,真讓人心寒!”


    “因此,在一些事上,老神仙很可能會跟司禮太監(jiān)一致,我對他說這種話,他很可能會提醒他小心!因為萬一司禮太監(jiān)落在我手上,自會說出一切,老神仙豈不是要暴露了許多問題?”


    韓曉雪比他冷靜。“即使他替官宦私下辦事,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賺取報酬,也不是什麼失德的事!他能夠得到同道之愛戴,便是數(shù)十年來,暗中幫助過不少人,從不留名!”


    風(fēng)仗雨冷笑一聲:“既然從不留名,為何武林中人人知道?這隻能說他手段高明,並不能說他不要名利!相反他行俠仗義,接濟(jì)貧苦,正是為了爭取更多的名聲!”


    韓曉雪輕輕閉起雙眼,似在深思,又似是黯然神傷。多少年來,老神仙是武林白道的一麵旗幟,甚至可以說他是百年來,最受人尊重的武???領(lǐng)袖,若其人正如風(fēng)仗雨所推測般豈止令人神傷?簡直對正義失去了信心!


    良久,風(fēng)仗雨才道:“如今我除了你一人之外,是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人了!”


    “包括雲(yún)依靜、溫子謙和馬八腿他們?”


    “即使是他們,我也不會盡拋一片心,隻能做到有限度的信任。”風(fēng)仗雨道:“今夜若非你對我表明心跡,我也不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你亦不須太過悲觀,這都隻是臆測,沒有事實根據(jù),不能因噎廢食,否則寸步難行!”


    “非也,世上盡是互相利用之輩,隻要能妥善利用其矛盾,又怎會寸步難行?有些警覺方能置自己於不敗之地!”


    “難怪你剛才不肯對小妹說明內(nèi)情,錯非我臉皮厚,先行剖白,隻怕你也要把小妹當(dāng)作陌路人!”


    “言重了,即使你不表白!也是朋友,隻不過不是知己,不是能夠生死與共的戰(zhàn)友罷了!”


    韓曉雪忽然把手伸過來,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兩人忽然都沉默下來,但風(fēng)仗雨卻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未曾與人如此這般接近過,接近得連心中和唿吸都同步進(jìn)行!


    ×      ×      ×


    天色微亮,風(fēng)仗雨返迴臥室,悄悄一看,明珠尚在醉鄉(xiāng)之中,便去灶房取了一盆洗臉?biāo)秩〕鲆环綆譁Q(jìng)的毛巾,然後喚醒明珠。


    明珠微微睜開雙眼,霍地坐了起來,脫口道:“我怎地睡在這裏?”目光瞥及風(fēng)仗雨,雙頰登時紅了。


    風(fēng)仗雨知道她誤會,便道:“昨夜妹子醉得好厲害,愚兄又是值夜班,不能送你迴去,是故讓你睡在這裏!”


    明珠目光一落,見被上仍有點穢跡,羞愧地道:“小妹醉倒,卻連累了大哥……實在不好意思!”


    風(fēng)仗雨微微一笑,道:“不打緊,下炕洗把臉吧!”


    明珠連忙滾下炕,跑到梳洗盆旁邊,先用水漱了口,再洗起臉來。


    風(fēng)仗雨道:“昨夜愚兄因要當(dāng)值,不能多喝,見你高興,又不敢勸你少喝……不過,日後你可別這般任性,幸虧此處有我照顧,若是別處……你一個女孩家……很不方便。”


    明珠嫣然一笑,道:“小妹若不是有大哥在場,我又怎會喝得這般放肆!”她見他關(guān)心自己,芳心一陣狂喜。


    風(fēng)仗雨問道:“你想吃什麼午飯?昨夜你全吐光,此刻一定肚子餓了!”


    “不,小妹頭還有點疼,而且也沒有胃口,大哥替我要一碗馬奶茶來吧!”


    “唔,你且先休息一下。”風(fēng)仗雨連忙出去。過了一陣再迴來,手上除了拿了一碗馬奶茶之外,還有一大盆麵湯和饅頭。


    “啊,大哥,你拿這許多,小妹怎吃得了!”


    風(fēng)仗雨笑道:“難道你不讓愚兄吃?”明珠這才抿嘴一笑。雙雙坐了下來。雖說她不想吃,但風(fēng)仗雨仍然分了一碗麵給她。


    吃了一會,風(fēng)仗雨忽然道:“昨夜妹子醉倒時,說了些夢話……”他故意頓住,拿眼望她。


    明珠暗吃一驚,忙問:“小妹說過什麼醉話?”


    風(fēng)仗雨笑容不變地道:“你說令師要請愚兄赴宴。”


    “是的,就是這一兩天之內(nèi)!”


    “本來愚兄聽了很高興,不過後來你又說有人要令師在宴會上借故殺了愚兄!”風(fēng)仗雨長長一歎:“愚兄百思不得其解,愚兄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對令師雖隻有一麵之緣,但相處愉快,卻不知他為何要聽人指揮?他這國師難道不是名副其實的?”


    明珠花容失色,澀聲道:“大哥,小妹說醉話,你千萬莫當(dāng)真……”


    風(fēng)仗雨臉色一沉,冷冷地道:“枉我一向把你當(dāng)作親妹子看待,想不到事到如今,你還瞞著我!哼,莫非你真想我死於非命!”


    “不是不是,小妹絕無此意!”明珠急得雙手亂搖。“小妹怎會希望大哥你……我恨不得你長命百歲!”


    “好,那你告訴愚兄,這到底是怎麼一迴事!”


    明珠不覺猶疑起來,風(fēng)仗雨放下碗道:“你不說也行,吃過這頓飯,咱們便恩義兩消!我是因為你才打算去赴宴的,如今這樣,我還去作甚!”


    明珠急得淚花在眼眶內(nèi)亂轉(zhuǎn),嗚咽道:“大哥你不要說狠話……其實是師父嚴(yán)禁小妹對你說的……但不管怎樣,小妹一定不會讓師父殺你的……”


    風(fēng)仗雨聲音又冷下來:“不殺我?傷我?還是讓愚兄在皇上麵前丟人現(xiàn)眼?還是借皇上之手殺我?”


    “不是大哥,你怎地連我也不相信?殺了你……小妹也活不成了!”明珠淚如雨下地道:“老實說,是誰請師父下手,師父又準(zhǔn)備如何做等情況,小妹完全不清楚……而且家?guī)熕幌蛴衅渲鲝垼膊粫苋藬[布……如果小妹知道的,一定會暗中通知你!”


    風(fēng)仗雨語氣稍緩,道:“好吧,愚兄也相信你不會讓我被人殺死!並不是愚兄怕死,最怕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或者被人冤枉,無端端被人假皇上的手殺了!嘿嘿,除此之外,他們要想殺你大哥,也不容易!最低限度,須付出代價!”


    明珠收淚道:“大哥天縱聰明,誰能隨便殺得了你?小妹這就迴去,暗中打聽一下,若有消息,自會想辦法通知你!”


    風(fēng)仗雨道:“還有這許多東西未吃……”


    明珠長身道:“小妹已經(jīng)吃飽了,還是迴去打探消息重要……”


    “不急不急,吃飽再說!”


    明珠急要走了,風(fēng)仗雨連忙送她出去,對門衛(wèi)道:“這位姑娘是國師的愛徒,耶律望將軍的掌珠,以後她若來找我,煩請代通知一下。”門衛(wèi)知他如今已貴為皇上眼前紅人,一口答應(yīng)。


    風(fēng)仗雨迴房練功、調(diào)息,近日他練卓不凡所授的內(nèi)功,已頗有進(jìn)展,隻是“直向”奇經(jīng)尚未打通,不過卻趁這機(jī)會苦思一下劍法!


    午飯之後,他去向芙蓉請安。哪知芙蓉一見麵便道:“哀家正想去找你哩……我聽你的話送帖子請托缽上人師徒吃飯,誰知他居然推托了,你讓本宮丟了麵子,該不該罰?”


    風(fēng)仗雨見她臉上並無慍色,料事態(tài)不會嚴(yán)重,便笑嘻嘻地道:“要罰也得看情況,相信國師不會輕率推托,其必有原因?”


    芙蓉輕唔了一聲:“他說得好聽,說他明天要舉行宴會,答謝朝內(nèi)諸大臣,還請了皇上和哀家,說他是臣子,須先請哀家,然後再接受本宮之宴請!”


    “這個理由果然十分充分!”風(fēng)仗雨心頭一沉,但臉上笑容仍不改地問:“明天什麼時候?在何地方舉行?”


    “他國師府剛建成,這也是一個請客的理由,故此明天中午在他府內(nèi)舉辦。風(fēng)仗雨,今晚哀家要為你慶祝一下,你不可再推辭!”


    風(fēng)仗雨問道:“卑職有什麼值得慶祝的?”


    “哼,你居然忘記了,那天你自大內(nèi)迴來,哀家對你說過,你本來被內(nèi)務(wù)府擄了,後來反而受到皇上重用,難道不值得慶祝?”


    “原來是此事,因為事情已過了好些天,迴想起來,也沒有什麼值得慶祝的!明天那場宴會,還不知有什麼花樣哩!”


    芙蓉一怔,問道:“國師有帖子給你麼?你認(rèn)為會是鴻門宴?”


    “昨天明珠醉了,說什麼有人請國師借宴會殺了卑職,後來她醒來之後,卑職問她,她又說國師未曾透露過什麼……”


    風(fēng)仗雨話未說畢,芙蓉已怒道:“他雖然是國師,但敢隨便殺皇上及皇姑的人麼?你別杞人憂天了!”


    風(fēng)仗雨道:“總之,皇姑若不希望卑職被人以借刀殺人之計殺了,便少喝點酒,好好替屬下留意著!好吧,今晚屬下再來喝你的酒。”


    他轉(zhuǎn)身欲行,芙蓉卻道:“且慢!老托缽請你,你便大著膽子隨哀家去赴宴,誰敢動你一根毫毛也得先問過本宮!”


    “如果皇上聽信讒言要?dú)⒈奥毮兀磕阋哺揖S護(hù)?”風(fēng)仗雨道。


    芙蓉正容道:“別人哀家自然不會插手,但是為了你,即使是皇上,哀家拚死也要維護(hù)你……大不了……大不了哀家……”


    “皇姑為何言猶未盡?”


    芙蓉雙頰微酡地道:“大不了跟皇侄翻臉,最多跟你……跟你去宋國就是……”


    這句話份量極重,風(fēng)仗雨心頭又驚又喜,又覺煩惱,想不到三位美人,一日之內(nèi),先後向自己表白心跡,而且均表示為了保護(hù)愛郎,不惜犧牲自己!


    這三個女人,若要他挑一個,他會毫不猶疑地選擇韓曉雪,但明珠自始便將一縷芳心係在自己身上,後來芙蓉亦大膽坦率地示愛,起初她還存了點“玩小白臉”的心,但後來之表現(xiàn),可說是情深義重。如果自己與韓曉雪成親,她倆一定傷透了心,甚至?xí)驉鄢沙穑?br />

    他默默地想著心事,芙蓉不悅地道:“風(fēng)郎,你認(rèn)為哀家配不起你,還是你看不起契丹女子?”


    “兩者皆不是!”風(fēng)仗雨吸了一口氣道:“我替遼國效力,為遼國皇帝及皇姑做保鏢,你想宋人會怎樣看待我?何況我若再帶你迴去,隻怕……”


    芙蓉急問道:“隻怕什麼?”


    “隻怕國人不會諒我……宋國雖大,卻無你我立足之地!”


    芙蓉喜道:“那最好!你以後便安心在遼國生活,做官,皇上最聽哀家的話,你娶了哀家,便是他的姑丈,難道他還會對你無禮?”


    “我始終是漢人,遼宋之爭數(shù)百年,在宋人眼中,遼國是敵國,卑職在遼當(dāng)官,便是漢奸……”


    “管它什麼漢奸!”芙蓉怒道:“他們不知好歹,遼國便再發(fā)兵,殺他們一場!”


    風(fēng)仗雨苦笑道:“皇姑這不是要陷卑職於不義麼?這是件煩惱事,先且不說了,卑職得迴去練功!”


    這次芙蓉倒不留他,風(fēng)仗雨返迴居所,隻見桌子放了一張請柬,發(fā)柬的正是國師托缽上人,午時在國師府宴客,柬上寫得十分客氣,但風(fēng)仗雨卻隱隱覺得殺氣透紙而出,不赴宴,弱了自己的名頭,但去了之後,萬一托缽真要下毒手的,又的確難以防備,他拿著請柬,如石像一般立著,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fēng)仗雨方丟下請柬,躍上炕,盤起雙膝來,專心致誌練功。真氣運(yùn)行了七個大周天後,他又開始苦思石壁上的劍法來。


    風(fēng)仗雨果然是練武的奇材,一沉浸在武學(xué)之中,便可以摒除雜念、忘卻煩惱,很快便進(jìn)入忘我境界。時間流逝,他毫無所覺,直至有人來敲門,他才霍然而醒,連忙下炕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俏丫頭,可不正是梅花。“隊目還不趕快去?皇姑生氣了!”


    風(fēng)仗雨失聲叫了起來,抬頭一望,天色已全黑,連忙拉上房門,隨梅花去見芙蓉。芙蓉怒道:“你越來越放肆了,居然還要哀家派人去催駕!”


    風(fēng)仗雨一本正經(jīng)地道:“這個當(dāng)然,咱們漢人之習(xí)俗,是客人一定要等主人再三派人催駕,客人才去赴宴……”


    “胡說,哪有此理!”


    “這樣才表示主人是誠心誠意的,客人也同樣表示他赴宴是為了交情,不是為了吃喝!”風(fēng)仗雨道:“如果你想去宋國,宋人之習(xí)俗倒得先習(xí)慣一下!”


    芙蓉嬌嗔道:“每次責(zé)你,你總是有道理!好啦,快坐下吃吧,菜快涼啦!”


    “先此聲明,今夜酒隻能意思意思,因為卑職迴去還得練功,明天要赴鴻門宴哩!你也不願見自己的部屬在滿朝文武之前,丟人現(xiàn)眼!”


    芙蓉沒好氣地道:“好好,你要喝就喝,無人會勉強(qiáng)你!”她親自斟了兩杯酒又道:“但無論如何這一杯,你是一定要喝的了,否則如何稱得上慶功?”


    風(fēng)仗雨喝了一杯,連忙迴敬一杯,芙蓉這才轉(zhuǎn)嗔為喜,還挾了一塊羊肉給他。這頓飯,吃了很久,表麵上“熱熱鬧鬧”,其實風(fēng)仗雨心思早飛到神龍門的石壁上,他一心二用,居然瞞過了芙蓉。


    看看已屆三更,風(fēng)仗雨便長身告辭,“今夜是練不成功啦,屬下先到各地巡視一下,便迴去睡覺,明天才能以最佳精神赴宴!”


    “怕死鬼,哀家也不留你了!”


    風(fēng)仗雨迴到住所,哪裏睡得著?坐在炕上閉目苦思,直至天色微亮,他才盤膝運(yùn)功,很快又進(jìn)入忘我境界,待他散功,經(jīng)已疲乏全消,精神奕奕。


    他梳洗之後,吃了點燒餅,特地?fù)Q了一套新衣:白衣、白褲、白靴,外加一件白披風(fēng)。果然梅花又來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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