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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中,隻見那人竟能淩空轉身,也發出一掌,“蓬”地一聲響,柏長青身子落地,那廝卻反向上射去拓拔徒亦已標至,雙腳一頓,身子拔起,也發一掌向其擊去!


    那廝依樣畫葫蘆,仍發一掌,身子竟借力彈得更遠,拓拔徒大怒,喝道:“鐵丹仁,你這是待友之道嗎?”


    那廝長笑一聲:“多謝相助之情,後會有期!”身子越過樹頂,拓拔徒及柏長青隻能徒唿荷荷。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廝一個沒頭觔鬥,又翻了迴來,狀甚狼狽。柏長青道:“這次不能讓他逃了!”他與拓拔徒同時分東西兩端躍起,向空中的那廝迎去!


    眼看那廝已逃不出去,忽見他輕舒猿臂,左手抓住一根橫生的樹枝,微一用力,身子倏地橫掠幾尺,堪堪避過拓拔徒那一抓!


    柏長青左腳尖在右腳麵一點,吸氣橫飛三尺,右手一抬,兩縷指風射出,正中那廝的後腰,隻聽那廝怪叫一聲,真氣已濁,身子立即落地!


    未待他再逃,但見葉知秋、邊遠及一個叫蘇無量的漢子,已及時將其圍住!


    拓拔徒一躍而下,目光一及,詫聲問道:“你不是鐵堡主,你是什麼人?竟敢冒認他!”


    那廝冷笑一聲:“誰冒認誰?哼,鐵丹仁是什麼人物?值得老夫冒認他的身份?”


    拓拔徒迴心想了一下,覺得他所說有理,自始至終他從未承認是鐵丹仁,一時間不由語塞。


    葉知秋冷笑一聲,道:“你既不是鐵丹仁,想來是欲對咱們不利了,既然如此,咱們也不用對你客氣了!”


    “哼,老夫一直住在此處,到底是誰對誰欲不利?”那廝毫無懼色,報以冷笑,道:“你們幾時對老夫客氣過?一、二、三……一共五個人對付老夫一個,這還算客氣?”


    拓拔徒一直默不作聲,覺得對方是聲音有點耳熟。


    柏長青道:“你說你住在此處,為何不見有房舍?不是說謊!”


    “老夫的居所若讓你們看見,還能安居嗎?”


    邊遠怒道:“這廝分明在使緩兵之計,大哥,不必跟他多說,咱倆一起上!”剛才他已發現對方之武功極高,且看來不在吃肉和尚之下。


    那廝冷笑一聲,道:“神農架大山,藏龍臥虎,也不知有多少高人隱居於此,老夫住在此處有何奇怪?真是少見多怪!”


    拓拔徒忽然仰天大笑起來,那廝冷冷地道:“有何可笑?你認為老夫不屬高人?”


    “你屬高手,是否屬高人,卻見仁見智!”拓拔徒一說一頓地道:“你是無名叟!”


    無名叟三個字一入耳,群豪心頭均是一震,須知此人之武功及名頭均不在拓拔徒之下,並列天下有數高手行列!


    那廝居然十分鎮靜,淡淡地道:“老夫數十年未曾涉足江湖,想不到武林中的舊相識還記得我!”這句話無異承認了其身份!


    拓拔徒道:“你的聲音,老夫怎會能忘記?隻道你躲到哪裏去了,想不到卻匿藏在神農架大山裏!嗯,如此你跟鐵丹仁不是常有來往?”


    “錯了,老夫知道他舉家搬來此處,他卻不知老夫亦隱身於此,嘿嘿,老夫居所離此尚有數十裏之遙!”


    葉知秋訝然問道:“既然如此,前輩又怎知道咱們來了此地?”


    “誰知道你們來了?山裏有獸有菇,還有一些能吃的野菜,但沒有鹽,沒有油。因此老夫每隔一段時間必出山去購買一些日常用具,今日因路上有了耽擱,因此迴來晚了,卻隱隱見到火光,不知來者何人,是故悄悄走過來看看,如此而已!”


    拓拔徒問道:“你說去買鹽,為何兩手空空?”


    無名叟失笑道:“老夫見你們人多,心想有異,便把東西放在外麵,你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找一找!”


    拓拔徒揮揮手,道:“老夫這倒相信你,你三十年一直不出山?”


    無名叟反問:“你們在江湖裏打滾,爭名奪利,為何會突然跑來此處?莫非你想跟鐵丹仁算賬?”


    拓拔徒大笑:“老夫跟他有什麼賬好算?最多隻是為了瑤光妹子而已,反正誰都沒得到,何況後來老夫跟瑤光結為兄妹,還會吃這種幹醋不成?”


    無名叟詫異地道:“莫非鐵丹仁兒子要成親,你來喝喜酒?”


    “非也!”拓拔徒歎了一口氣,這才將近日武林之風波說了一遍。“老夫是來邀鐵堡主出山,一起抵抗宇文雄父子的!老兄,你也該出去伸展一下筋骨了!”


    無名叟反問:“宇文雄當了武林霸主,跟老夫有何幹係?”


    柏長青道:“話不能這樣說,待宇文雄父子成了氣候,隻怕前輩也難以獨善其身!”


    無名叟冷笑道:“難道他會來神農架大山裏,把老夫挖出去?”


    葉知秋覺得要勸無名叟絕不能用正常之說詞及手段,是以道:“他當然不會進山來找你,隻是你日後出山諸多不便而已。何況前輩隱居在此學佛,也應該,為眾生而伏魔除妖!”


    無名叟怒道:“胡說!老夫學佛作甚?”


    “對,依晚輩之見也不像,因為前輩火氣及好勝之心仍在,若是學佛,這三十年可說是白費了!”葉知秋侃侃而說:“前輩隱居深山不是學佛,自然是為了在武功方麵更上一層樓了,既然雷打不出山,前輩學武練功,所為何事?”


    無名叟一怔,半晌才道:“你繞了一個圈子,到底隻是想勸我出山而已!好教你們死心,老夫絕……”


    葉知秋截口道:“前輩千萬不能再說下去,否則日後追悔莫及!待宇文雄父子已控製了武林,他豈容一個武功足可與之頡頏的高手在旁?所謂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前輩聰明過人,這個道理自然懂得!”


    柏長青卻接道:“不但吃肉、鐵冠、南海孤神等等高手均已出山,就是慕容前輩,如今亦已上了武當!”


    無名叟身子微微一抖,一襲長袍無風自動,脫口問道:“她……她上武當山作甚?她跟牛鼻子們又沒有交情!”


    “還不是為了宇文雄?”柏長青將宇文雄父子幾番迫她加入其組織之情況仔細說了一遍。


    “是故,咱們認為前輩到頭來亦難以獨善其身!”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為了要老夫出山而已!”無名叟抬頭問道:“老夫剛才冒犯了諸位,不知諸位準備如何處置?”


    柏長青忙道:“前輩言重了,充其量隻能算是誤會而已!”


    “既然如此,老夫便要失陪了!”


    拓拔徒忙道:“咱們三十年不見,即使你不願出山,老夫亦不會勉強,但多年好友,難得相逢,來去匆匆,不怕老朋友心寒?”


    無名叟大笑:“以前是情敵,今日忽成多年好友!拓拔老魔,你不懂用好一點的借口?”


    拓拔徒幹笑一聲:“年輕時的事,你還放在心上,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咱們還有獸肉及美酒,何不聚一下,天亮之後再走?何況老夫行事一向不愛勉強別人!”


    葉知秋接口道:“對,拓拔前輩又非宇文雄!”


    無名叟怪眼一翻,反問:“宇文雄又如何?你以為老夫會怕他?”


    “宇文雄武功蓋世,就是他兒子的武功也不同凡響,不過別人怕他們父子,前輩相信沒有怕他之理!”


    “激將法!”無名叟不屑地哼了一句,抱拳道:“老拓拔,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今日就此別過,也許他日還有機會再見,屆時再好好喝兩杯吧!”


    拓拔徒叫道:“擇日不如撞日,何必再等他日?你是害怕老夫在酒裏下毒?”


    忽然一道長笑傳來,聲音由小而大,由低而高,把樹上的宿鳥驚醒,撲打著雙翼,振翅高飛,靜寂荒野隻聽到一陣陣“噗噗啪啪”的響聲。


    拓拔徒臉色一動,傳音問道:“來者可是鐵堡主鐵丹仁?”


    “除了老朋友之外,誰還會半夜跑在此處喝西北風,老聶,你也請留步!”


    無名叟身子猛地一抖,雙眼神光暴現,望著左前方。“颼”地一聲,林裏已多了一個人!


    ×      ×      ×


    隻見那人看來五十不到之年紀,相貌堂堂,留著三綹短髯,身材高大,身穿一件錦袍,臉上神色嚴峻,露出幾分威嚴。


    拓拔徒道:“鐵兄三十年不見,倒是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鐵丹仁淡淡地道:“若鐵某沒有記錯,你好像不善阿諛別人!”


    拓拔徒微慍道:“老夫是拍你馬屁麼?你看我這顆腦袋,頭發已快掉光啦!你如今比以前胖了,說你好看可是奉承?你自己問問無名叟!”


    無名叟雙眼盯著鐵丹仁,問道:“堡主剛才口中的老聶是什麼人?”


    “你不是姓聶的嗎?”鐵丹仁話說出口才發覺無名叟神色不善,不由一怔。


    無名叟喝道:“你怎會知道?”


    鐵丹仁道:“本座知道你之姓氏,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得知的,絕對不是要打探你的隱私!這些年來,本座也是第一次這樣稱唿你!”


    無名叟冷冷地問道:“你早已知道?”


    “三十年前,有個女人因受傷倒在旋風堡前,為敝堡弟子所救,後來咱們才知道她叫聶鈴,並說是無名叟的妹妹。”


    無名叟冷冷地道:“就憑一麵之詞,你便相信她?”


    “她沒有欺騙鐵某之理由!”鐵丹仁反視對方。“即使本來本座對她所言有所懷疑,但如今亦深信了!”


    無名叟身子再一抖,厲聲問道:“她還對你說了些什麼?”


    鐵丹仁訝然道:“老兄,你緊張什麼?她是你妹妹,難道會說些不利自己親哥哥的話?”


    “真的沒有?”


    鐵丹仁怒哼一聲:“鐵丹仁雖然不是什麼大英雄大俠客,卻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令妹是個弱質女流,難道我會迫她供出閣下的往事?”


    無名叟這才噓了一口氣,神情頓斂。


    拓拔徒道:“老夫覺得奇怪的是三十多年前,你年紀才有多大?怎地會自稱無名叟?”


    無名叟道:“敝師門已三代沿用此名,隻要有人下山,便自稱無名叟!”


    “難道貴門每代隻傳一名弟子?”


    “正是,每代限傳一人!”鐵丹仁歎了一口氣道。


    “原來如此,難怪令妹武功十分稀鬆平常!”


    “她隻跟家鄉的老拳師學過幾年拳腳,自然稀鬆!”無名叟一頓又問:“後來舍妹去了何處,你可知道?”


    “她在寒舍療傷半個月,傷愈之後便走了,舍妹因與她投緣,還送了一百兩銀子給她。”


    眾人從無名叟之反應看來,都料到他家必定發生過什麼令人意想不到之慘事,否則無名叟不會這般緊張!隻是猜不出是什麼事,亦無人敢問他。


    鐵丹仁道:“鐵某不知聶兄也在神農架隱居,真是失察之至!今夜既然老拓拔有酒,不妨坐下來大家喝幾杯!你一個人獨居寂寞,難得有老朋友陪你,又何必拒人???千裏?”


    拓拔徒不管他答不答應,便吩咐手下去準備。當下林內火光更熊,把四周照得光如白晝。無名叟這才跟在群豪背後走過去。


    拓拔徒三人坐在一旁,另起一個石灶,手下們把獸肉及酒捧過去,無名叟忽然自己道:“老夫不錯是姓聶,單名一個釗字。不過最好替某家守秘!”


    拓拔徒道:“其實你大可以不用告訴咱們,老夫才不在乎這個。”


    聶釗歎息道:“但老夫若不說,隻怕你們都以為某家做過什麼不能容於世的壞事!”


    拓拔徒道:“不,你性格雖然乖張,但老夫亦不是好人,有什麼資格笑你?”


    “問題是這件事憋在老夫心中數十年,今日再不說,恐怕來日機會無多!”


    鐵丹仁向拓拔徒打了個眼色一道:“老聶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你便別作梗,讓他把心中的鬱結說出來,對他反而更好。”


    聶釗猛地喝了半碗酒,道:“老夫自小家貧,七八歲時便替地主放牛,但我很喜歡讀書,林外有一間茅屋,住了一位落魄秀才,在家裏教幾位學生,我有空便跑去窗外,偷偷聽課,也因此學會了不少字……”


    拓拔徒歎息道:“這情況跟老夫年少時之境遇,倒是差不多!”


    “但你的遭遇怎及老夫遭遇之慘!”聶釗又把剩下的半碗酒喝下才續道:“如此過了半年多,一向相安無事,有一日,不知什麼原因,別人的牛跟我看顧的牛,忽然打起架來,又突然發狂般跑掉。發了狂的牛跑動起來,不比馬兒慢。那兩頭牛跑掉之後,另一個牧童才來找我哭訴,老夫大吃一驚,因為丟失了牛,家裏可賠不起!


    “我跟那牧童到處找尋,哪裏還有牛影?到天黑之後,隻好哭喪著臉迴家。父母一聽,幾乎暈厥,因為地主號稱黑心狼,一向心狠手辣,怎肯輕易放過咱們?次日一早,黑心狼便到寒舍,把老父母抓迴去……”


    鐵丹仁自小錦衣玉食,未曾聽聞過這種事,是以忍不住問道:“另一個牧童的境遇如何?”


    “他家雖然窮,卻有富親,借錢給他們賠了給地主。”聶釗雙眼忽然射出淩厲的神光。“黑心狼放話說要我父母替他們做三個月苦工還債,我孑然一身,三餐不繼,幸好不久之後,遇到家師,家師帶我迴山習武,於是我便留下一張字條離家了……”


    聶釗忽然又倒了一碗酒,一口氣喝乾道:“十年之後,我雖未滿師,但家師忍不住我的央求,讓我下山省親。此時,我已是個十八歲的青年,帶著家師給我的幾十兩銀子,高高興興迴家,不料,迴去之後才知道家父已歿,家裏卻多了一位妹妹!我在家鄉裏住了幾日,從鄉人口中得悉,家父母被抓之後,分開關押,如此我妹子又是怎樣來的……”


    拓拔徒道:“且慢,也許一年之後,你父母放迴來之後,又住在一起……”


    “不,家父是死在黑心狼家裏,而且是被活活打死的!而我那個妹妹,卻是在一年後,家母迴家後才生下來的!”他喘了一口氣,道:“這時候,我對男女之事已隱約知道一些,是故晚上便追問家母,她才抽抽泣泣說出是被黑心狼強奸的!”


    拓拔徒與鐵丹仁聽到此,已知道一場風暴即將發生。


    “老夫當時已懂事,隻歎了幾口氣,心中已決定殺掉那頭黑心狼替父母報仇,因怕母親擔心,因此不敢在他麵前透露半句口風!”


    此時,第一塊肉脯已烤好,拓拔徒將之遞給聶釗。“老聶,你先吃吧!”


    聶釗吃了一口,然後邊咀嚼邊道:“過了兩天,老夫已把黑心狼家裏的情況摸清楚,便在一個晚上,跳進圍牆,將之殺死,不料離開時,卻被護院們發現,當然他們不是老夫之對手,反被老夫傷了好幾個人!事後老夫知道家鄉是不能再待下去,必須把母親搬到別處去,因此迴家後隻好把實情告訴母親……”說至此,聶釗忽然激動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不料,我剛說畢,母親竟然摑了我一巴掌!”


    這個結果連拓拔徒及鐵丹仁亦大出意料。異口同聲問道:“這是什麼原因?令堂怕你闖下大禍,逃不過官府之追緝?”


    聶釗聲如夜梟。“不是!她竟然怪我殺了黑心狼,說是黑心狼待她不錯,這些年全靠他接濟,才能活下來,反罵我不孝,十年音訊全無,未拿迴一文錢迴去養家!”


    “當時老夫真是又驚詫又奇怪,更多了幾分憤怒,忍不住道:‘他強奸你,你還說他待你好?’你們想不到她會怎樣答我——‘不錯,起初他是用強,但後來我是願意的!他比你爹好多了!你爹隻把我當作夜壺,他卻當我是女人!你懂不懂!’老夫真的不懂。不過,我怕官府會來緝拿我,我一個人當然不怕,但母親卻不能因我而受累。是以我道:‘娘,其他的話以後再說,如今快跟孩兒跑吧!’


    “不料她竟然漠然地道:‘我沒犯罪,我為什麼要跑?你自己跑吧!’當時老夫之心情實在……唉,真是百味紛陳,加上年輕氣盛,便將家師給我的那袋銀子放在桌上,轉身離開。不料我一離開,那袋銀子已被家母拋出門外。‘把你的銀子帶去,別讓官府認為我跟你有關係!’”


    說到此,他又咕嘟嘟地把一碗白酒喝幹。


    “老夫當時心頭實在窩囊之至,對家母亦十分痛恨,覺得她背叛了家父,暗下決心,從此之後,再不迴家!”


    他忽然大口大口地吃起肉來。


    鐵丹仁問道:“以後你也不曾再迴過家?”


    “三年之後,家師認為老夫之武功已可以,且其一身武功亦學得八九不離十,隻差火候及經驗,便令我下山。我在江湖上闖蕩了一年,終於忍不住悄悄迴家去。我找了一個當年的兒伴,了解後方知原來當日黑心狼竟然沒有死,隻受了重傷,事後他並沒有報官府,養了半年傷便能下地了,依然照顧家母及其孽種,直至半年前才死去。”


    “老夫便在次日迴家,告訴家母,我可以養家了,叫她跟我到別處生活,省得留在鄉間,背後聽人恥笑。家母死都不肯,反而那位所謂妹妹卻肯,老夫當然不會帶她走,丟下銀子便離開了。從此之後,老夫再未迴過家,覺得愧對祖先,因此從不跟人通姓名!”


    聶釗說畢,心情似乎舒暢了不少,又取了一塊鹿脯吃起來。


    鐵丹仁道:“若說對不起祖宗,也是令堂。跟你沒有關係呀!”


    聶釗問道:“家母那句話教我想了數十年,都沒法解謎,兩位可否代……”


    拓拔徒一顆腦袋搖得像貨腰郎的撥浪鼓般,道:“老夫很少跟女人打交道,你千萬莫問老夫!”他伸手指指鐵丹仁。


    鐵丹仁當然能揣摸出幾分,不過事關聶釗之母親,又怎能明言?因此含糊地道:“男女之間的事,不足為外人道,令堂之心情隻怕隻有她自己才能明白……再說她跟令尊間的感情,當時聶兄年紀太輕。亦不能明白,因此令堂是不是壞女人,亦不能依此下定論。何況為人子女者,更不宜去幹涉父母間的事……”


    聶釗忽然大叫起來:“好,說得好,說得好!”


    拓拔徒被他嚇了一跳,忙道:“聶兄如今年紀已大,那件事已是數十年前的事,何須還為此耿耿於懷?大丈夫要做大事,豈可為這等蒜皮小事掛懷,而喪失鬥誌!”


    “好,這句話說得更對!老夫今夜總算沒有白來!鐵丹仁、拓拔徒,咱們三人相識數十年,但直至如今才算得是朋友!”


    拓拔徒及鐵丹仁都一齊笑了,舉碗道:“來,大家喝一碗,希望聶兄從此以後,快樂無憂!”


    聶釗喝了酒問道:“鐵丹仁,你為何不請咱們到你堡裏作客?”


    鐵丹仁笑道:“鐵某來此,正是為了親自恭請你們到寒舍盤桓幾天!”他抬頭望天又道:“天已蒙蒙亮,這就起程吧,到寒舍之後,再喝個痛快!”


    ×      ×      ×


    旋風堡建在一座山穀裏,規模不大,但設計十分巧妙,暗樁暗崗處處,山頂亦有哨崗,外人很難攻入去。由於在山裏,建築及裝飾十分樸實,但這在神農架大山裏,已十分奢華。


    鐵丹仁有兩子一女,大子鐵達義已年逾三十,擔當副堡主,小兒子是繼室所出,今年已二十出頭,均生得一表人才。鐵達義雖已年逾三十,仍未成親。此子有大誌,要旋風堡重迴中原才娶妻。


    鐵丹仁在深山裏苦心孤詣經營,把全堡兩百多名男丁,訓練得人人均是好手,甚至女子亦都要習武。鐵丹仁對族人之訓練極之刻苦,是以旋風堡人數雖不多,但實力卻遠超一般門派。


    當群豪抵達時,天色經已大亮,鐵丹仁吩咐下人們送上香茗食物,群豪吃過烤肉,正覺口渴,因此都喝了不少茶。


    鐵達義及乃弟鐵曉義親自引群豪到客房去,先洗了個澡,歇息一番,中午旋風堡設宴接風,想不到桌上盡是山珍,而且烹飪手法極佳,吃得十分痛快。


    拓拔徒道:“老鐵,你該知道老夫此次來拜訪你的原因吧?”


    鐵丹仁說:“聽下屬說過,不過你得先說服鐵某,為何要出山跟宇文雄決鬥!”


    葉知秋道:“堡主,這點由晚輩來代答可否?”


    鐵丹仁道:“隻要有人能說服鐵某,鐵某便舉堡跟你們出山。”


    “宇文雄已滅了好幾個門派,成為武林公敵,旋風堡如果在此刻出山,與群豪一起,一舉殲滅宇文雄父子,其功勞之大,可昭日月,他日旋風堡在武林之地位,如日中天,堡主之大名就更加……”


    他話未說畢,鐵丹仁已截口道:“但這一役旋風堡必定損失慘重,甚至從此便一蹶不振,誰會感激咱們?勝才有名有利,若因此而死,事後得到的,亦不過是一點虛名而已!”他大搖其頭:“不劃算之至!”


    柏長青接道:“集合各方麵之力量,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晚輩等都有必勝之心,前輩為何反沒有信心?”


    鐵丹仁道:“你們且將近來之江湖形勢,仔細而翔實地說一下,讓鐵某再考慮!”


    當下由柏長青及葉知秋輪流講述,這一講足之花了半個時辰。鐵丹仁及無名叟不時插腔提出疑問,柏長青一一解釋。


    拓拔徒笑道:“兩位老兄意見若何?”


    鐵丹仁笑道:“此乃大事,豈可倉猝決定?何況鐵某也要跟堡內的人商量。”


    聶釗道:“隻要老鐵肯出山,老夫便跟他共進退!”


    拓拔徒道:“隻怕武當山那一邊等不了太久,鐵兄可得在這一兩日內決定!”


    鐵丹仁道:“諸位若還有急事待辦,明天你可先離去,鐵某出山之後,必先派人送信到武當山!”


    葉知秋道:“不然,鐵堡主及聶前輩出不出山,關係極大,而且不同的結果,會有不同之手段來應付宇文雄,堡主若拖延太久,對咱們……”


    鐵丹仁冷冷地道:“難道你們連三天也等不了?”


    下午,由鐵達義帶群豪參觀旋風堡之各處設施。柏長青心頭一動問道:“貴堡以旋風為名,聽人說是鐵蹄雄風威震八方,但咱們隻見到四五匹馬,這個……”


    鐵達義笑道:“敝堡的馬場另設在別處,經過三十年之配種及訓練,如今之駿馬比以前更加神駿!這幾匹馬是平日堡內的人出去采購日常用品代步的。”


    迴來已是傍晚,隻見廣場上,旋風堡的家丁正在練功,練的是七十二招快掌,群豪看了一陣,對旋風堡之勢力,不由另眼相看。


    次日,因為無事,群豪均在自己客房內練功。下午,拓拔徒來找柏長青。“小子,咱們在你房內,再印證一下如何?”


    柏長青抱拳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當下兩人也不客氣,各自施展平生絕技廝鬥起來,幸好客房極大,尚足讓他倆施展。


    鬥了百多招,兩人仍未分出勝負,而柏長青越鬥信心越足,精神百倍。拓拔徒被激起鬥心,手腳上加了三分功力,每次出招,均帶起一陣勁風。柏長青不甘示弱,手上同時加了力。又鬥了一百多招,仍是平分秋色,但戰情卻越來越激烈。發出之響聲,驚動了鄰室,是以房外站了不少人在觀看。


    這一戰,令柏長青在拓拔徒手下的心目中,地位大為提高。


    又鬥了一百招,拓拔徒向後一退,道:“好小子,想不到短短時間內,你武功又有進步。看來再過三年,老夫便非你敵手了!”


    柏長青連忙抱拳道:“前輩往晚輩臉上貼金而已!”


    拓拔徒一本正經地說:“別人武功高過老夫,我心裏可不高興,但若是你武功高過老夫,老夫卻是高興都唯恐不及!唉,老了,老了,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嘿嘿!”


    他手下都笑了起來,拓拔徒喝道:“有什麼好笑!”


    一個叫章繼的道:“老頭,你從來都不認老,今日忽然感慨起來,是故覺得好笑!”


    忽然堡內傳來一陣鍾聲,群豪心頭一沉。拓拔徒道:“莫非旋風堡來了強敵?咱們雖然是客人,卻也不能袖手旁觀!”他揮揮手,眾人便隨他向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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