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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不管王嵩說什麼,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也不理會他。王嵩也不生氣,心裏越發堅定了要收服他們以為己用。他暗暗打著主意,喜歡美食是吧?我隻征服了蘇瀾就萬事大吉。他篤定,蘇瀾將是他的高麗王後。
可笑吧?不想擔當高麗責任的王嵩,居然想著要收服兩位江湖殺手,還要收服將軍小姐蘇瀾做他的高麗王後。
當晚,上、下李厝的裏正李福和李祿都來了,還帶來了二、三十人。其中有六個婦人,上、下李厝各三人,都是三十來歲,幹淨清爽,做活麻利,善做飯食的,她們過來幫忙金嬤嬤她們燒飯煮菜。另外一些人,都是家裏有寬敞的住房,蘇瀾向他們租用,給來蓋房子的匠人居住。工錢和租金都比通常高出兩成。大夥自然滿意。
人散後,蘇瀾特地跟李福和李祿談了安全問題,瞭望哨又增加了幾個。
當天很晚,蘇瑞尚帶著無息和無影迴來了,因為明日破土建房,他作為男主人,第一鍬是他的任務。
蘇瀾很晚了還在看圖紙。這次建的是第一期工程,是一座本朝最普遍的進深式院落,坐落在整個地基的西邊,占整個地基的三分之一多,大約有一千五百平方米。
整個建築坐北朝南,有兩個院落,前院正麵是大門,大門兩邊依次是門房、簽押房、接待室;圍繞院落建有庫房、馬廄、草料房、柴房、灶房、夥計和男仆住房、淨房等。前院正對大門有個二門,由二門進去就是後院。
後院是主院,圍繞院落建有迴廊,有正廳、飯廳、正房、客房、廂房、書房、庫房、女仆住房、灶房、柴房、淨房等等。先前打的那口西北方位的井正好在後院廚房的旁邊。
蘇瀾的意思,趕緊把這個院落修好,一家人可以盡快搬進來。至於樓房還得靜待建築專家卞旻的到來。
看完圖紙,蘇瀾又去家居樂空間逛了一大圈。她在家裝、建材、五金、家具等處流連忘返。她真是有些幹瞪眼,放著這麼多的好東西隻能看不能用!
第二天一大早,蘇瀾在一陣人喊馬嘶中驚醒,匆匆梳洗,跑出去一看,天還沒亮,在林氏的指揮下,廚房已經熬好了一大鍋蔗糖小米粥,蒸好了十多屜饅頭,炒了一大盆香噴噴的酸白崧,還有澆了薑醋汁的鹵幹子、鹵藕和鹵雞蛋。
來的是顧瑯和他那個龍虎山窯廠的夥計、阿拉伯人後裔的蔡林,還有五輛大車,裝的全部是磚石。蘇瀾讓他們直接把車趕到地基那裏去。很慶幸當時整了一條簡易車道出來,方便車輛進出。
正說著,雲山帶著他的人馬也來了,起碼有五、六十人。雲山還說,約好了巳時,殿州最大的建築隊老板祈福要來拜訪。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說話間,這些人都趕緊去幫著卸車。蘇瀾就囑咐他們完事了都去吃早餐。她則和雲山迴到屋裏,在飯桌上鋪開了圖紙,仔細商酌。雲山也提了一些小的建議。
一會兒,大人、小孩都起來了。正忙著洗漱,送肉魚、雞鴨、蔬菜、豆腐、雞蛋的攤販陸續到來,蘇瀾忙著記賬結賬,簽字畫押,又約他們後天照今天的量繼續送菜。
一時間,大家忙得不可開交。
劉奇卻拿著蘇瀾記的帳在那裏發呆。正好王嵩來了,就和顧瑯一起過來看。
隻見一個厚厚的本子上,首頁寫著“房屋建造開支明細賬”。原來是賬本。再逐頁翻開,就見每頁都畫滿了橫豎格子,分別寫著時間、項目、支出、收入金額、小計、總計等字樣,還有備注等。再細看,就是今早購買肉魚蔬菜的數量、金額、付款憑證、印押等。裏麵每頁都有小計,一天有總計。既有他們看得懂的數字,也有看不懂的數字。還貼著蓋有印章或手印或簽名的原始憑證。那兩個人隻顧欣賞書法,可劉奇懂得阿拉伯數字,看得心裏是又敬佩又驚訝,這可是最簡單明了、詳細高明的記賬方法!據他所知,目前大成王朝還沒有這樣的記賬方式!說是開天辟地也不為過!
辰正時刻,房屋正式動工。蘇瑞尚破了土之後,就帶著無息、無影急匆匆地迴軍營了。
李衝和十幾個上、下李厝的村民來給砌匠們當小工,蘇瀾就囑咐他們注意安全。
這時,負責打井的李苦叔帶著人來了。他笑著拿著兩隻碗道:“小姐請看,這水井沉澱了幾天,如今多清亮啊!我還嚐了,是甜水井!”
蘇瀾聽了,趕緊伸出手指分別在兩個碗裏都蘸了一點水,仔細品嚐,確實是甜津津的,一點苦澀的感覺都沒有。
李苦叔還道:“我還想這幾天要把水井淘澄一下,正好砌匠門要和漿,需要大量的水,倒不用我們辛苦了。”
蘇瀾又問了水位的問題。李苦叔說,要再觀察一下用水情況。
忙了一早上,蘇瀾覺得肚子很餓,就迴到蚵殼屋。老遠就看見李旺娘在忙著幫廚,李珠和幾個小正太正在旁邊幫著收拾黃豆芽和綠豆芽;而院子中間的桌子旁,坐著劉希、劉奇、顧瑯和王嵩等人,他們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兩個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抱著一個大笸籮,裏麵滿滿裝著鹵幹子、鹵藕和鹵雞蛋,他們正一口一個地吃著鹵雞蛋,還哧溜哧溜地喝著蔗糖小米粥。兩個殺手麵前的地上有一大堆雞蛋殼。
蘇瀾一看,深悔不該收了這兩個吃貨殺手的四千兩銀票的投名狀。當下衝兩個殺手戲謔道:“好吃吧?可別撐著了!累著了!早上有鹵雞蛋,中午有小炸魚,晚上還有豆果紅燒肉。照你們這樣,估計會從早上一直吃到晚上。”
兩個殺手不好意思地起身,將笸籮放到桌子上,訕訕地道:“小姐吃。”
劉希就道:“瀾兒不可這樣,客人吃幾個幹子、雞蛋而已。”
蘇瀾道:“我沒說什麼啊,就是關心一下他們吃飯別累著了而已!”她又對兩個殺手道:“幾個孩子隻有五、六歲,就會幫著擇菜,你們兩個準備幫著做什麼?”
兩個殺手尷尬地道:“我們都不會啊?”
蘇瀾道:“隻會吃是吧?”
結果,辰正時刻,祈福老板來訪,蘇瀾拿著圖紙,帶他們一行人去了建房現場,驚訝地發現,有個高瘦的男人正快活地拿著幾片樹葉,飛快地劃過石頭,就聽“噠噠噠”響聲,碎石塊紛紛落地,一塊塊形狀各異的石頭就被切成方方正正、平平整整的石板,而且平整方正得可以拿迴家當桌子麵。那個同樣高瘦的女人也很快活地來迴走動,一會抓著石頭送給男人加工,一會兒夾著切好的石板送到地基那裏。仿佛那些石頭是紙糊的。
祈福和他帶來的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看了半天方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正在加房屋的基石板。祈福一邊佩服得五體投地,一邊道:“其實基石沒必要弄得這麼平整方正,相互間勾心鬥角、勾連相銜,再配上砂石粘合,這樣更結實、更堅固、更耐用、更好!”
蘇瀾一聽就知道這是建築行家。可是爛了肚腸卻停下手裏的活,疑惑地對黑了心肝道:“老婆子,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騷氣?勾心鬥角,勾勾搭搭還叫好?”
黑了心肝也道:“我已經聽見了,當家的。我們聽小姐的就好,其他人都是半瓢水!”蘇瀾就覺得自己臉皮發燙,而祈福卻身體一歪,差點崴了腳。
蘇瀾就喝道:“按照祈福老板說的做。”
爛了肚腸立刻反駁道:“我不會,小姐!他沒說清楚,怎樣算是勾心了?怎樣算是鬥角了?怎樣算是勾搭了?我不知道,怎樣做才算是合格!不像小姐您說的,要平平整整,方方正正。既清楚又明白,我就好做多了。”
蘇瀾聽了,下意識地望著祈福的臉,見他的臉色都變成了豬肝一般。蘇瀾趕緊道:“罷了,就按以前說的做!”說罷,飛也似的走了。
臨了,她還聽到爛了肚腸快活地道:“老婆子,我發現我更適合幹這個,比……更有意思……”
黑了心肝也道:“我也這樣覺得,你總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咦,如果有玉石切割,不妨就讓這兩個殺手來幹!
蘇瀾拿出樓房圖紙。什麼全景圖,細分圖;正視圖、俯視圖、側視圖;上色的和沒上色的效果圖,大大小小有幾十張。祈福和他的手下珍惜地拿著這些圖紙,一時都看呆了。
祈福是個五十來歲的胖老頭,幹建築這一行已經有幾十年了。以前給鄉間的農人建房,沒有那麼多講究,建房也從來沒有圖紙,了不起就是拿個樹枝,在地上劃拉幾下,雇主說要幾間房,多大的院子,他們就嘁哩喀喳給做了。後來漸漸有了名氣,也逐漸懂得看著圖紙建房。但是真正知道圖紙的好處和重要性,還是在修建迴鳳樓的時候。那位工部官員卞旻不僅教會了他們怎麼看圖紙,還知道怎樣按照圖紙嚴格施工。但是,即便是那位工部的樓房建造專家也沒有這麼細致、全麵、具體的圖紙!
祈福有些不相信地道:“小姐,這些圖紙是您畫的嗎?”
蘇瀾道:“是啊。”
前世,她母親尚在,父親身體健康的時候,他們家曾在通州拿到了五畝土地,準備自建別墅。當時父親就請人設計了很多方案。後來家庭變故,自建別墅的事情就延宕了,之後更是不了了之。這些設計圖紙至今還在她的電腦裏保存著。另外她還在網上下載或者購買了很多別墅圖紙。一晃這就是兩世了,還真是叫恍若隔世!
蘇瀾陷入沉思。祈福卻不停地道:“難怪那個怪人說要聽小姐您的,其他人都是半瓢水!”
蘇瀾越發覺得臉燒得厲害,於是轉變話題道:“祁老爺子您看,這座樓你們能做嗎?”
祈福猶豫道:“我說實話啊,小姐。我們可以建,但是沒有把握。如果卞大人能夠給我們把把關,那就有絕對把握了!”
正說著,忽然蘇源、劉嘉、社日和李珠臉色緋紅地跑來道:“姐姐,姐姐,有人來給你送信來了。”說話間,從他們身後走上來一個人。蘇瀾一看,仿佛眼熟。再仔細一看,這白胡子老頭好像名叫向練,是在那日六殿下送她馬和車的時候,這人就在現場。蘇瀾恍然,這人應該就是六殿下留下的人。咦,對了,當時六殿下說了,有事就去悅客來客棧!原來自己鑽了牛角尖,以為殺四去了南昌,客棧就沒有六殿下的人了,還真是蠢!
蘇瀾走到一旁,白胡子老頭向練上來,給蘇瀾跪下行禮,悄聲道:“小姐,六殿下已經買下了悅客來,我就是客棧的掌櫃。殿下吩咐,小姐有事就來找我。”然後雙手奉上一個卷成筒狀的寸長信箋。
蘇瀾接過一看,上麵居然有一根雞毛,當下心裏一驚。受前世影響,凡是沾了羽毛的信那都是十萬火急的信件。她趕緊道:“雞毛信?”
向練一呆,看到了那信上的羽毛,一嗮,道:“可能是粘上了鴿子毛。”
原來如此,嚇我一跳。這麼說,這就是一封飛鴿傳書咯。
蘇瀾打開一看,不由大喜,原來這是殺四從南昌傳迴來的,說他已經順利找到了罕巖思夫妻,並且已經在返迴殿州的路上。
蘇瀾大喜過望,招手請劉奇過去,道:“罕巖思夫妻就要過來了。不知道從南昌到殿州得要多長時間。”
劉奇也很高興,畢竟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想想道:“怎麼也得十天半月吧?”
蘇瀾一聽就急了:“不行,得趕快給他們修房子,不然迴來了沒房子住!”
看著祈福,她高興地道:“祁老爺子可有人手?我急需建一套房子,就在下麵那塊地基。”說罷,指著自家的菜地道:“就是那兒,就那麼大的麵積。您看需要多長時間?”
祈福看了一下,道:“這要看小姐見什麼樣的房子。若是一般的院落,我們多來幾個人,十天半月應該差不離。”
蘇瀾大喜,道:“那就勞煩祁老爺子了。”她又一迭聲地喊李苦叔,大家一起到菜地商量建房、打井的事情。
迴到蚵殼屋,蘇瀾又去作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郝四叔和郝四嬸,還說了建房的事情。他們激動地得熱淚盈眶,拉著郝誌和郝好就要給蘇瀾磕頭。拉扯不及,還真是受了他們的禮。
出了作坊,她心念一動,就請人到下李厝請來老石頭和小石頭祖孫倆,把石碾子這套榨汁機再做一套。又安排顧瑯明日加大磚石量。
於是,到傍晚時,小姐準備在下李厝也建一個熬糖作坊的消息就傳揚開來。
飯後,蘇源、劉嘉、社日和李珠就纏著問雞毛信的事情。蘇瀾高興,就給他們講起了《雞毛信》的故事:
“從前,有個放羊的娃娃叫做海娃。他的家鄉被倭寇占領了,父母也被倭寇殺害,成了一個孤兒。所以他非常痛恨倭寇,經常幫著抗倭隊伍送信,傳達消息。有一天,有個大叔送來一封雞毛信,就是信上麵沾著一根雞毛,就是說這封信的情況緊急,必須盡快送到,不能丟失,更不能落到倭寇的手上。因為信裏寫了,倭寇要來侵犯,裏麵有倭寇的人數、行軍路線、裝備等等,非常重要。海娃接到任務,就說,即使犧牲也要把這封信送到。為了隱蔽、偽裝,他就趕著自己的羊群上路。翻過一個山頭,老遠看到了倭寇耀武揚威走來。狹路相逢,這可怎麼辦?這時,他忽然看到了他的羊,於是就把那封雞毛信綁在了羊的尾巴下麵……”
蘇瀾的故事講得栩栩如生,不說孩子,就連劉希夫妻、劉奇、顧瑯、王嵩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信件可以綁在羊尾巴上。如果是蠟丸該怎麼辦呢?”劉嘉聽完了故事,著急地問。
大夥都沒有吱聲,唯獨爛了肚腸道:“若是蠟丸就放在屁眼裏。”
大家聽了不由得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