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火山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發(fā)紅須的老道。
其一身黑中透紅的法袍,頭戴紅色蓮法冠。
一手托著一個紅葫蘆。
一手成劍指,指著葫蘆嘴。
隻見那漫天的火光朝著那葫蘆之中收去,竟是形成了一個漏鬥形態(tài)。
“哈哈,憑你也敢在我尉燎的麵前玩火,簡直是不知死活。”
滿天火光朝著他的紅葫蘆裏快速的鑽去。
這個紅葫蘆名叫純元攝火葫蘆,是他的一件法寶,平日裏可以收攝各種火精入葫蘆之中提純,供他修行,而鬥法之時又可以將火焰放出,化為滿天火海,可以焚山煮湖,即使是用來布陣設禁,亦是可以用來做為陣眼和禁製之眼存在。
有這個純元攝火葫蘆在手,他對於剛樣以火築基的修士,對於這些以禦火為主的修士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隻是對方的法術之中帶火,便會被他的純元攝火葫蘆克製。
隻一轉眼,滿天火光盡收葫中。
尉燎雖然說的比較得意,似不將趙負雲放在眼中,但是卻也沒有完全的大意,畢竟能夠一擊就破了自己的弟子法陣的人,也不會是平易之輩。
一眼看去,那是一個看上去年輕,卻又不那麼年輕的修士,有一種經曆了歲月侵蝕,依然光鮮的矛盾感。
對方身上那一身橙色法袍明明顯得極為張揚和耀眼,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又有一種淡然虛無感。
其腳下一團雲霧,似被風不斷的吹動著在翻湧著,卻又絕不消散。
可是他身上的法袍垂落,虛空裏有風卻絕對沒有吹起他衣袍半點。
他明白,對方的法袍上麵一定有著‘定風’的法意,或許還有‘隱匿’的法意在上麵。
具體還有什麼,一時之間尉燎也看不出來,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個一定是以火煞築基的修士,其法術必定以‘火’為圓心構建的。
比如他自己,可攝火、食火、入火不焚,即使是受了重傷,在火中烤一烤便能夠快速的痊愈。
更可遁火,火焰分身,尤其是火煞充足的地方,還修成了煞火金針這等法術,祭煉了純元攝火葫蘆,以及三柄火龍劍。
他結開府之時,是以陰冥煞火開的府,這雖然是火,但是火中屬陰,與他丹田的火合一成丹,也可稱得上是陰陽合一。
現在他在這裏煉法,就是要借這裏的地煞毒火煉身,同時,他在這裏種下了火焰金蓮,準備借此處的地煞火穴種出火焰金蓮來,這種火焰金蓮的蓮子是他將要煉的一爐丹藥的主藥,有助於提升修為,和他身中的火焰靈性。
他的身上有一股濃烈的火焰氣息,與那火穴之中的地煞毒火相合,讓人遠遠的看到,便覺得,他隻一個念頭便能夠讓火穴之中的火焰引出來。
而趙負雲身上這種感覺就沒有,他修火法,卻給人一種飄渺清淡的感覺。
“你破我陣法在先,欲傷我弟子性命在後,今日,無論是誰來,都饒你不得。”
趙負雲沒有迴話,對方也不想聽趙負雲說什麼,在他看來說多了,沒準還攀上關係了,到時還不好痛下殺手。
於是他一抬手,並指如劍,劍指朝著趙負雲一指,指尖便有一抹紅光如劍芒一樣,朝著趙負雲射來。
那速度極快,眨眼便到。
然而趙負雲一抬手,橙色大袖一揮,那紅芒便落在他的衣袖上,被卷到了一邊,隨之散去。
這一下隻是試探,隻見尉燎手再朝天一指,輕‘叱’一聲,趙負雲頭頂的上空卻似應聲而裂,虛空裂縫之中一片燦爛的火光傾瀉而下。
這是他的一門得意法術,名叫傾天火瀑。
天空一片閃亮,宛若天開了,赤炎重歸,卻又碎散成了一團團。
趙負雲抬頭,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一片通紅,隻見依然是一揮手,輕吐法咒:“散!”
那一團團的火焰瞬間滅去。
對於火焰和驅禦,趙負雲早已經得心應手,便心中想抬手,便抬手,心中想要它火滅,火便滅了。
尉燎心中一緊,他立即意識到這個‘火法’不凡,禦火之術極強,因為那是他的法術,有著他的法念意誌在其中,卻被一道法咒唿散,他的感覺就像是房間裏點著的幾盞燈,莫名的大風吹滅了一樣。
“哼!”
他冷哼了一聲,再一次的揮手,有三道紅光自他的衣袖之中飛出去。
那三道紅光刺入虛空便拖出了三條紅線,帶著紅色的尾光,閃耀三點燦爛的光芒朝著趙負雲刺落。
三道紅光,呈品字型而來。
趙負雲同有驅禦法寶去擋,而是在劍光臨身的一剎那,身上泛起了火光,一步邁出,竟是直接在虛空朝著旁邊跨出了一步。
一步便在十餘步之外,躲過了那三道劍飛刺,隻見那尉燎手指一勾,那三道劍光便立即轉向,這一次,趙負雲身並沒有那麼急著躲開,而在是劍要臨身之時,這才一個跨步躲開。
尉燎又是一個冷哼。
隻見那三道劍光一個環(huán)繞,又朝著趙負雲刺來,隻是這一次,卻是呈先後不一的速度。
這種先後不一的刺劍方式,自然就是防備趙負雲一下躲過了三劍。
所以,趙負雲身上火光一閃,左跨一步,躲開第一劍的時候,第二劍便突然加速刺落,隻見紅光一閃,便已經到了趙負雲的麵前,趙負雲隻能是一個轉身,身形閃爍的,堪堪避開這一劍。
他連續(xù)遁身的速度,比之對方連環(huán)刺落的劍光終是不及,所以轉身避開第二劍之時,第三劍已經朝著他的頸脖刺落了。
若是落到了實處,必定是人頭落地的。
隻是就在這時,卻突然有條衣袖早就在那時攔著了,橙色的衣袖揮過。
之前是大羅揮袖,現在是太虛乾坤袖。
尉燎發(fā)現對方居然用衣袖擋自己的劍,心中怒起,法念一凝,目注劍身,劍上的火光又更燦爛了幾分,一劍刺落,便如一團凝聚的小太陽般刺落。
他不僅要刺穿,還要一劍將這個囂張的人刺的燒起來。
往常被他劍刺中的人,都要燒焦了的。
然而,他在刺落的那一瞬間,卻感覺像是刺入了一個漩渦裏一樣。
有一股力量要將自己的劍封鎮(zhèn)住一樣,同時劍上的力道迅速的被帶偏了。
不過,他還有下一劍。
三劍循環(huán)相刺,速度極快,能夠一劍快似一劍,到最後便是漫天的劍光劍影,所以這一套劍法有一個名字,叫做漫天飛雨。
仿佛落下的劍雨一般,漫天都是,數不清,躲不了。
而這一套劍法最關鍵的便在於一個‘刺’字。
一劍被趙負雲帶偏,雖然他感覺到了趙負雲衣袖上帶來的鎮(zhèn)封攝引,但是第二劍又刺落,所以第一劍上麵的鎮(zhèn)封攝引立即消散,隻是劍被帶到了一邊被刺了一個空而已。
不過,剛剛這一劍上刺落的法意也散了,劍速一下子提不起來,又得重新刺劍蓄勢。
他第二劍刺落之時,又被一條衣袖擋住了,同樣的感覺到了鎮(zhèn)封攝引,劍被帶偏到一邊,第三劍刺落,依然如此。
他發(fā)現,那兩條衣袖,自己的這一套劍法居然無法將之擊穿。
而且,他感覺到那衣袖上麵帶來的法意,總是能夠將自己的劍裹住。
他甚至覺得若是自己隻有一柄劍,很可能要被對方攝走了。
他心中這般想著,卻絕不肯認輸,依然調整著自己的劍法,尋找著趙負雲兩條衣袖的破綻。
而他的弟子們,隻看到自己師父的三柄劍刺落,本以為不出幾個迴合,一定能夠將那個人刺幾個窟窿,可是卻看到對方的兩條大袖揮起之間,漩渦一樣,在他的周身形成兩個交互纏繞的漩渦,刺到他身邊的劍都被帶偏。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曆,竟可在師父的劍揮袖遊走,毫無懼色。”那個周芒心中想著。
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師父三劍刺落之後,原本劍上積累的那種能夠刺穿一切的劍意,便立即消散了,又要繞了一大圈子,從遠處刺下來。
尉燎如此肯就此收手,收手的話便相當於認輸,認輸就要讓出那一個火穴,而火穴之中他已經種下了火焰金蓮。
於是,他將手中的玄元攝火葫蘆一搖,從葫蘆嘴之中,衝出一溜火光。
這火光噴了葫蘆嘴,卻不是直線而走,而蜿蜒著前行,那煙火在虛空之竟是快速的凝實成鱗片一樣,隻一轉眼之間,便化為一條火龍,煙火環(huán)繞,鱗甲飛揚,一個揚頭,便已經竄上了天空,又一個俯身,便朝著趙負雲衝了下來,速度極快,氣勢滔天。
那一邊,趙負雲仍然在三柄火龍劍下盤旋遊走,一對大袖翻轉揮動,形成一個個橙色的漩渦。
就在大家的目光都看著被法術和法寶圍在中間的趙負雲之時,隻見趙負雲光湧起金光,隨之整個人都化為一道光縱起,隻一剎那便已經脫離了包圍圈。
尉燎抬頭,卻有一道灰白的光圈已經落下,當他看到一剎那,那光圈便已經落在了他的額頭。
“砰!”
千鈞一發(fā)之時,他的肉身‘砰’的一聲四散開來,火焰四濺開來。